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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云浮县人民武装部 1、回人武部 5月17日下午，我回到阔别8年的云浮。翌早到肇庆军分区报到，办理接收调入手续，随后回县武装部工作，开始新的征程。 云浮县人民武装部大院，既是父亲曾经工作近二十个春秋的老单位，又是我年少时光常玩耍的地方，对院里一草一木倍感亲切。昔日的楼房依然那么熟悉。殊不知，从云浮中学毕业、水果场当知青、报名参军入伍，仅仅10年的光景，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现实拉开了我与梦想的距离,始料不及转了一大圈，又回到这片热爱的热土，仿佛打回原形，重新历练起步。 1986年5月前后，适逢军队大裁军，正是云浮县人民武装部人员调整进出，转业和调入最繁忙的时段。原来在武装部工作的干部，转业的转业，复员的复员，所剩无几；新调来的干部战士，从各地陆续回到部里报到。 回云浮县人武部报到的人员，本地人居多，多数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据悉，近两年调回县武装部，除了我一人来自空军高炮部队以外，还有龙田安、朱华标、朱金祥、李金强、李盛祥、张明显、张盛德、石介祥、覃祝球、欧阳、杨忠尧、李北佑、余思泉、陆泽良、徐木林、陈国耀、陈伙荣、谭志和(司机)等。他们来自不同的陆军部队，都有着不同的经历和专长。 云浮县人民武装部还属军队编制，着装是部队的陆军样式，为统一着装，部里新发两套军装给我，换上了陆军的服装。 6月下旬，武装部正式由军队移交地方。全称由中国人民解放军云浮县人民武装部，变更为:云浮县人民武装部。由县团级降格为副县级建制，受县委、县政府和肇庆军分区双重领导，并对县人武部重新任命及相应调整：政委陈树耀，部长吴文清；原副部长郭作全调任罗定县武装部政委；原政工科长陈恕平调肇庆军分区；原后勤科长邓成镜转业到云浮县经委；原后勤科更名为部办公室，武装部下设“两科一办”： 军事科(同时加挂县征兵办公室牌子、一套人马两个名称)，科长程满敦，参谋朱华标、李金强、张明显、覃祝球和我。 政工科长冯基全，干事欧阳、刘云生、秘书:陈汉文和打字员杨忠尧。 办公室主任龙田安、助理员兼会计张盛德、助理员兼出纳石介祥、助理员朱金祥、李盛祥；后勤、仓库和民兵教员职工陈国耀、陆泽良、李北佑、余思泉、徐木林、陈伙荣、司机谭志和。 划归地方后的县武装部三大职责： 三、组织带领民兵完成战备执勤、防汛、抢险、救灾等任务，配合公安部门维护社会治安；负责民兵和预备役人员登记、统计工作，保质保量完成征兵任务；负责国防动员工作，战时负责组织动员民兵参军参战，支援前线、保卫后方和协助组织人口疏散等工作。 程满敦科长是“老武装”，是我最为熟悉的老面孔，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1978年3月我参军入伍时，他已在县人武部工作，长期兼任征兵办主任，负责征兵的组织工作。程科长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组织能力较强，工作有计划、有安排，做到有条不紊。对于军事科新增的人员，他知人善用，人尽其才；他还是通讯的行家里手，是肇庆地区有名的“台长”，在肇庆地区多次的民兵组织通讯训练中，云浮屡获好评。 组织上安排我到军事科任副连参谋，是一项全新的工作。由于原在空军高炮部队主要从事技术维修工作，对地方军事工作相对生疏些。我分管的工作主要是民兵和预备役人员登记、统计工作，兼管民兵通讯。 那年，肇庆军分区组织各县区武装部的干部职工去肇庆集训一个多月，主要业务是民兵通讯和爆破作业。部里安排我与徐木林参加。徐木林原在部队是报务员，业务熟悉，在集训中轻车熟路，不费劲。 我对于无线通讯、报务发报“嘀嘀嘀嗒”，是门外汉，以前从来未接触过，在集训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课讲电台通讯时，听了下句，忘记上句，电码根本记不住，也抄不下来。我想要成为熟练的报务员，并不是一蹴而就，马上能学会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有长时间的练习，下狠功夫是学不会的。对于民兵爆破，捆绑炸药包，安装雷管，实地操作爆破，民兵爆破作业的有关规定要求，这些“手眼功夫”，我得心应手。 参加集训来自各县区共有22名，在结业时，肇庆军分区安排我们到肇庆鼎湖游览(图125、126)。 图125 我前排中间位置 图126 我与徐木林留影 肇庆集训回来，我主要接手整理民兵预备役资料档案，将全县适龄民兵和退伍兵按专业分类、划分年限、归档，以便民兵预备役或战时启用。 对于民兵的通讯，几乎每年全县进行一次，往往从近年退伍的士兵里面，挑选技术过硬的报务员参加全县的民兵通讯集训。主要目的是预备突发事件应急时，启动民兵通讯，以保障信息畅通。参加集训的民兵报务员时常有几个，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何镜泉和何浩清，他俩后来被安排在政府机关工作。 年底，云浮县人民武装部正式移交地方，干部就地转业的工作基本结束，在职人员全部更换了地方人武部的着装，肇庆军分区也给武装部干部颁发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转业军人证明书》(图127、128)
图127
图128 县人民武装部划归地方后，原来的工作职责基本没有变，每年一度的民兵训练，仍按以往的程序要求有序进行。民兵训练是武装部的一项主要工作。各科室人员，包括职工、教员，可以说，都是从事多年军事训练的优秀干部战士，有部分人员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因此，在集训时，不论从口令、队列、射击和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要领，武装部干部职员的技术都是过硬的，动作非常娴熟。组织民兵训练，一般由军事科牵头，分工不分家，部里统一选派训练教员。办公室和政工科相互协调、密切配合，完成这项工作。 征兵工作是各级人民政府和各级军事机关征集新兵，加强部队建设、保卫社会主义祖国的一项重要工作。县武装部军事科（县征兵办）是县政府征集新兵的机构，并负责办理本区域的征兵工作。每年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征兵命令和军分区的要求，县征兵办认真部署本区域的征兵工作。征兵办的工作人员往往从公安、卫生、人事以及各有关部门抽调人员组成。 征集新兵，必须抓好兵役登记、体格检查、政治审查、审定新兵、运输新兵五个环节。它是一个严肃、认真、细致的工作，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如果那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征兵的质量和任务的完成。我所知道县征兵办，每年都能按时完成上级交给的征兵任务，保质保量向部队输送兵员。 多年来，获得省、肇庆（云浮）军分区和县人民政府的表扬。可以说取得这样的成绩，虽然离不开县委、县政府、县武装部重视和征兵办全体人员的努力，但与征兵办程满敦主任的周密计划和精心安排分不开，功不可没。程科长已退休多年，仍发挥余热，现在云浮市燃气协会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3、运送新兵 1987年春，武装部向我下达了运送新兵的任务。那年我与两位同志送一批新兵到广西百色地区，距离不远，来回一个星期。对于送兵，关键是保障新兵路途安全，防止人员途中出现意外。出差办事，曾在部队受过多年的锻炼，往往处理问题时，考虑周全些。兵送到百色后，按正常的交接程序，点名、清点人数、移交档案、交待相关事项，双方签收确认，然后返回云浮。 4、发挥特长 回武装部不久，部里计划在办公大楼的作战室内设置“沙盘”，即按照地图的比例和等高线，将云浮县域地图制作“沙盘”模型。当时采用的材料是泡沫塑料和颜料，为显著标出城市、乡镇、农村和道路线路的位置以及名称，要求设置灯光显示，部里安排我参加一同制作。对于地形图，按照图形比例大小和等高线平面，裁减出相应的图块(同一厚度)，再根据地图等高线间隔(角度)，将图块板从低到高往上粘贴，一个粗略的地形沙盘模型基本形成。 在城市、乡镇、农村和道路线路的位置上，我用不同颜色的发光二极管镶嵌上，根据不同的需要设置相应的开关，来显示道路、村庄。标出地名、道路名称。山川河流用不同的颜色表示，一个简单实用、地形地貌沙盘就成功了。当然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制作，是军事科同事共同努力的结果。 5、以劳养武 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民兵事业费严重不足，已成为制约人武部工作的一道难题。面对这道难题,县人武部认为:“既然中央给了以劳养武的好政策,我们就要把它用好用活。武要靠劳养,劳也能养武”。如何去做，当时武装部还是有诸多考虑，经过多次讨论，决定在六都南乡往高村方向的县道路口附近兴办红砖厂。 办红砖厂，可以说，整个武装部的人员基本都参加过相关劳动。为了办好“云武机砖厂”这个以劳养武基地，六都镇政府、镇人武部程志康部长和南乡村委会陈亚辉书记等村委一班人，积极配合征地和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落实了建云武机砖厂位置和取黄土区域。我那时还到云武机砖厂住过一段时间，主要是与南乡村委干部一起，具体划出征地范围，并对征用的范围埋设桩界。 有了云武机砖厂的区域范围，部里以提供土地资源为条件与福建籍红砖厂老板签订了承包合同，即在红砖销售收入中分成。云武机砖厂，经营了几年，不知何故停止了，最后据说砖厂的土地也卖了。 为了解决民兵事业费，减轻政府的负担。县武装部还开发了“围墙经济”，即把县武装部靠城基路一侧的围墙拆除，建起商铺对外出租。这个经济效益是明显的，得到部里大部分人员赞同。1996年4月后，县人武部又回归军队建制，再后来，部队不允许经商，围墙经济收入纳入政府管理了。 6、有喜有忧 县武装部是从部队建制回归地方的，部队里的论资排辈、等级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那年，我回来报到时，喜的是回来就有房子住。按职务年限和回来先后排序，先是安排在接待楼的一楼居住，后来又搬到科室干部宿舍一楼，再后来又搬上二楼，共搬了三次家。 我在武装部工作三年，行政23级，一个月50多元的工资，第一年买洗衣机，第二年购电视机，第三年安装了电话。请个小保姆带孩子每月16元。生活开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除了伙食和生活必需品，其它奢侈品不敢奢望。 忧的是经济困难。我那时与部队干部级别相同，但工资比西北少了很多的补贴，孩子尚小，未满周岁，生活开支大，搬到武装部住，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客厅没有沙发、茶几，只有两张可折叠椅子和一张桥凳子，还有一张小桌子。 为了改善生活，我利用下班后时间，去朋友开的修理铺“实力电器行”帮修理电器，从中解决一些生活经费。有时工作到晚上8、9点钟才回家吃晚饭，生活极其艰难。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晚上我外出炒更、修理电器的事，不久传到了部领导耳边，他认为我出去干活给武装部丢了面子，心里不高兴，对我有些看法。有一次，我想周六日去学开汽车，但在填报申请表时，需要单位证明。当时，我找陈汉文秘书，请出具证明，要求只证明我是武装部的人就可以，无需单位出经费。 陈秘书传达部领导指令，不予出具证明。对于领导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心寒，心存怨气亦无奈。对武装部是否久留之地，能否一如既往为其继续服务顿生疑惑，不排除日后调离可能而埋下了伏笔。 其实，我为什么那时急于领取驾驶证，只是因为当时县交通学校有一批次招生，主要是给机关干部、职工优惠学车的机会，学费1000元，申请报名的时间即将过期，不得不报名。至于是否有车开，那是以后的事，先考个驾驶证是我的想法。 在武装部工作，学开车的路堵死了，我就在战友开办的石料厂开具了证明，成功填报了学车申请。由于我在部队对工程车有所了解，基本上会驾驶。在交通学校我只是按考试的程序，在周六日学习考试的操作，一考通过了。取得《机动车驾驶证》，时间是1987年4月14日。 回到地方工作，我才真正感受军地的不同，仿佛刚刚融入真实的社会。与人交往中，各式各样的人物相继出现在眼前，相比部队单纯战友情感要复杂的多，不过也让自己开阔了眼界，养成善于独立思考和观察事物的习惯。自己的思想认识逐渐趋于成熟，感悟到人生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把握。 7、函授大专 1987年底，获知广东省委党校第三期党政干部函授大专班招生，我与部里几位转业回来同事，感到这是一次学习深造的机会，人生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报名学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那次报名有8人，有的同事未考上，我还是如愿以偿(图129)。
图129 虽然，函授大专是以自学为主，有时到云浮县委党校听课，并不完全是自学。我报的专业是经济管理，妻子魏荣新在县财税局工作，也一同报名学习。学期三年，一共14门必考课，每期闭卷考试严格，只有毕业论文开卷。经过三年刻苦学习, 各科均取得较好成绩。 毕业作业选择调查报告。1990年下半年，我已调到云浮县物资总公司,根据自己在办公室工作阅览资料方便的优势，结合到门市部了解的情况与分析，决定以调查总公司物资销售情况为题材，第一次尝试写这类型的调查文章，毕业作业总评得分:良(图130)，最后取得函授大学专科毕业文凭（图131）。
图131 1990年12月，我们省委党校第三期经济管理函授大专班云浮班毕业学员聚集在云浮县委党校门前大合照(图132)，县武装部共4人:部长吴文清(第二排右7)、办公室助理员朱金祥、秘书陈汉文和我(分别第四排左2、3、4)。妻子魏荣新(第一排左7)。
图132 4排左4 不言而喻，通过参加省委党校函授经济管理大专班的系统学习，对我以后在物资部门从事经济管理、经营销售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带来很大帮助。 8、离开武装部 1989年5月，军队离休干部按有关规定移交地方民政代管，组织上为了照顾父亲，省军区下拨部分资金解决了住房问题。房屋安排在市区珊瑚路那里，是新盖一幢建筑面积81平方的二层半楼房(父亲追加部分款项)。 父亲住房解决后，父母原在县物资局的那套住房势必要退出来。母亲曾问我是否愿意到物资部门工作。县物资局在城区玉皇路又建有新楼房宿舍，如调到物资局工作，住房不成问题。我曾忧虑再三，习惯了部队式的生活，拿着稳定的工资，与科室同事之间和谐共处，真的不想离开。但考虑到某领导对我有成见，这对我发展前途必定有影响。最后一锤定音离开武装部，经申请批准，办理手续调到县物资局。 虽然，人离开了县武装部，正式开启进入社会工作生活的旅程。但与战友同事的情谊一直保留，时常有联系。我现一直在“老人武”微信群里，并积极参加活动。 回想离开县人民武装部以后，我的人生旅途真正走进了社会，因为社会要比相对单纯部队工作生活更为复杂。从调到云浮县物资局、县物资总公司，以后又到云安县政府机关、再返回云浮市直单位工作，直至退休养老的这段人生经历，工作变换过多个单位。既有奋斗成功的喜悦，又有遗憾无奈的忧伤。 所有过往，貌似电影一幕一幕回放，从脑海里闪现，有些人与事离开多年，渐渐淡忘了，却依稀留下一些美好记忆，给人欢快；有些人与事渐行渐远了，故事却永远刻在我心中，难以忘怀，又让世人警醒。人生总会有雨天和晴天，但总会雨过天晴的。让我们继续踏上人生旅途这趟快车吧，让它驶向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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