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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狂怪的少年 当我们在谈一种艺术的时候，我们经常会从两个层面讨论它：一个层面就是规范或者法度，审视其中的美学原则，“谢赫六法”说的就是这些；另一个层面我们会说到艺术品展现出来的作者性格，因为任何一个艺术作品都是作者性格和情绪的表达。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说欣赏一个艺术品，其实是在欣赏作者的性情。当然这个理解我们不能太片面，从《兰亭集序》或者《祭侄文稿》中我们可以看到书者的性情，从《九成宫》或者《倪宽赞》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书者的性情，端正平和、刚毅干脆也是一种性情。 今天说的怀素，我们透过他的作品，看到他的性情就是“狂”和“怪”，当然，怀素的狂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是从小就狂怪。 公元737年(唐开元25年)，怀素生于湖南零陵县，今天属于湖南永州市。他比张旭小52岁，俗家姓钱，后来有一个字叫藏真。今天看，怀素的家境是不错的，上溯三代都曾经做官，而且还是书香门第，他的叔叔钱起是有名的才子。叔爷爷是个出家人，法号惠融，酷爱书法，据说临欧阳询做到“世莫能辨”，被吏部尚书韦陟[zhì]看到，大加赞赏。 但是怪事发生了，年仅七岁的怀素突然喊着要去当和尚，古人说虚岁，其实相当于今天的小学一年级，就要出家。出家具体原因不明，目前估计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个原因就是怀素的家庭比较困苦，就像后世的朱元璋，穷的吃不上饭，不得不去做和尚。在唐朝永州地区不像今天这么繁荣，还是比较落后的地区。就在怀素出家的60年之后，柳宗元写永州地区的百姓生活是很苦的，因为要躲避苛捐杂税而去捕一种毒蛇代税，《捕蛇者说》“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可见百姓生活困苦。 但是这个猜测有三个问题： 第一，怀素少年时代处在开元末年、天宝初年，还没有发生安史之乱，社会整体是非常富足的，国家各地的仓库有大量的储粮，不应该出现吃不上饭的情况，即使困苦的家庭领个低保生活绝对没问题。 第二，在唐朝做和尚不是那么容易，唐朝朝廷对和尚身份有严格的限制，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需要领证，朝廷会给你发放度牒，有了度牒你就是合法僧人，可以免徭役，还可以到处挂单，免费旅游，寺院有自己的土地，也有自己的僧祗户，这样的户民都要向寺院捐纳一定的谷物，因此出家为僧，没有衣食之忧，所以这个度牒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拿到，随便一个小孩就能当和尚的。 第三：我们看成年后怀素书名远播，根本不缺钱，酒在当时是非常贵的，杜甫穷到喝不起酒，所以才“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但是怀素喝酒“一日九醉”，一天醉九次，那得喝多少钱的酒呀，吃饭能挂单，喝酒得花钱呀，证明怀素不缺钱，但是他仍然没有还俗，可见他出家不是被迫的。 所以，我相信怀素出家有另外的原因，也许他的性情是随了叔爷爷惠融法师，从小有佛性，天生有佛缘，这才被寺庙收下出家。 所以我们说他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就比较“怪”。写草书最大的弊端是“放不开”，放不开草书就写不成。所以怀素狂草书法的成功，得益于他一切都看得开，放得下，比起张旭，怀素写草书明显更有性格优势。 （二）刻苦学书 但是我们也反复强调过，对于书法，天赋和性格都是次要和辅助作用，最根本的还是练习。自从怀素到了零陵县“书堂寺”出家以后，很快找到自己的新爱好，那就是书法。从此，怀素每天念经的时间可能不多，但是抄经的时间一定特别多，怀素每日刻苦临帖。在古代学书法的成本是非常高的，尤其写草书对纸的消耗非常大。张芝父亲张奂是东汉西北军区司令员，这种家庭都负担不起张芝书法用纸，只能修一个石桌在上面写，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小和尚怀素。 怀素学书法也面临这种问题，但是怀素小朋友不等不靠，动脑筋、想办法。他就发现周围很多芭蕉的叶子宽大平整，适合写字。于是怀素亲自种了很多芭蕉树，专门用芭蕉叶子练习书法，据说怀素在自己的住处周围种了上万棵芭蕉树，绿意映天，因此他给自己的住处取了一个十分富有诗意的斋号“绿天庵”。 但是怀素这勤奋劲一上来，每日挥洒千百张，写多了发现光用芭蕉叶子还是不够用，而且也不太环保，更重要的是出门不方便携带。于是他又想了一些新办法，比如他用木板做成漆盘和漆板代替纸，最后竟然把这些木板都写穿，所以后人说怀素也是退笔成冢，洗墨成池。 怀素长大以后，虽然是出家人，也跟张旭一样，嗜好喝酒，而且酒量进步的速度丝毫不比书法慢，酒和书成了怀素的日课，他的朋友茶圣陆羽说怀素“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 对于早年的书法学习，怀素是一个叛逆者，他并不在意汉魏以来的法度，更不在意当代人们的好恶，过去的榜样他不感兴趣，流行的潮流他不愿涉足，他要凭借直觉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年少轻狂的怀素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写，虽然早期没有什么像样的老师，但是怀素的书法也有进展。  秋兴八首.杜甫诗.怀素书-1 秋兴八首.杜甫诗.怀素书-2 秋兴八首.杜甫诗.怀素书-3 邬彤书法 (1) 邬彤书法 (2) 邬彤书法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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