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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都听过《资治通鉴》开篇的故事——三家分晋，对智瑶的狂妄自大、雄伟自信以及智族毁灭之迅速记忆犹新，但笔者却对晋阳之战中一位一闪而过的智族谋臣难忘无比。 他就是絺疵。  大家可以在《资治通鉴》周纪一关于三家分晋的表述中，看到这段记载：“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絺疵请使于齐。”（省略300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看原文）  三家分晋 那还是在晋阳之战的关键期。智瑶带着同床异梦的韩魏两个小弟兵围晋阳，为了降低攻城成本，智瑶开创性地创造了水淹战术。那时候，城内已是危机万分，智瑶带着韩魏两个小弟在城外高冈巡视，也许是对自己开创性战术的满意和即将取得胜利的喜悦，智瑶喜不自胜地说：“我今天才知道，水也可以亡人之国呀！”智瑶的志得意满，使他并未发现韩魏两个小弟在用身体语言传递着重要的信息（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毕竟魏桓子、韩康子两个也是一把手，对形势的判断无比清楚。他智瑶今天可以用汾水淹没晋阳，明天也可以用汾水淹没灌安（魏家的根据地），后天就可以用绛水也可以灌平阳（韩家的根据地）  水灌晋阳 絺疵敏锐地通过微表情察觉了韩魏两个小弟的心思，他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并且第一次向智瑶进谏：“韩、魏两家，可能叛变。” 对于韩魏两个小弟对自己的效忠无比自信的智瑶对絺疵这一警告无动于衷，并且反问他怎么能得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判断。 于是，絺疵开始陈述自己的龙驹之见： 我只是靠常情判断。很显然地，他们一定会想到，一旦赵家灭亡，下次的对象定是韩、魏。我们跟二家约定，消灭赵家之后，三家共同瓜分赵家领土。城不被淹没，只差三块木板，人民饥饿，互相格杀吞食，晋阳陷落，就在旦夕，他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二人却忧形于色，如果没有阴谋，那才奇怪。 絺疵站在韩魏两个小弟的角度考虑利益问题，智族带领他们吞并赵国，并且瓜分赵国土地，按道理他们应该为获得赵国土地而高兴，但他们却没有高兴的情绪，却是满满的忧虑之色。那么他们一定是忧虑他们长远的利益受损。（他们料定智族吞并了赵，下一步就是韩魏） 只是通过微表情快速分析出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矛盾之处。絺疵真是惊为天人！ 可惜，过于自信的智瑶并不相信这个判断，他不仅没感受到絺疵的龙驹天才，更是对于韩魏反叛的胆量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军事实力实在太强了，韩魏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正是基于这样的自信，智瑶就将絺疵的警告居然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两个小弟。史书并没有介绍两个小弟的表情，但我相信，他们的情绪一定是复杂的。他们对智瑶一定是表现出委屈万状，而内心对于絺疵的龙驹之见惊叹不已。 他们一定要向智瑶辩解：“这一定是赵家的反间之计，挑拨盟友间的感情，使你因怀疑并防备我们二家，而松懈了攻击晋阳的军事行动。试想一想，我们再傻，也不至傻到舍弃已经到口的赵家领土，而去干危险万状必不可成的荒唐勾当。” 笔者认为，即使韩魏两个小弟不用刻意这样辩解，智瑶也不会对他们的效忠之心有半点怀疑。因为，如果智瑶对他们有了猜忌防备之心，他哪怕不相信絺疵的判断，也一定不会将絺疵的看法说出去。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絺疵。 等到韩魏两个小弟跟智瑶告辞后，絺疵进来，立即质问智瑶说：“怎么回事，你把我昨天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智瑶此时发觉自己的脑回路完全不够用，没办法跟上絺疵这样高端烧脑玩家的思考节奏，他确实力不从心。 智瑶吃惊说：“咦，你怎么晓得？” 絺疵再次展现他强大的洞察能力：“我发现他们抬头向我凝视了一下，脚下踉跄，加速脚步，低头走掉。很显然地，他们已知道我看穿了他们的肺腑。” 笔者相信，智瑶现在不得不佩服絺疵洞察一切的能力，但是作为晋国最强大族群势力的带头大哥，他不允许自己存在这么厉害的属下，所以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的观察错误。 智瑶啊！智瑶！命运给你安排了絺疵这么开挂的一个顶级谋臣，你就仗着自己优秀的个人能力，将他生生逼走了。 可惜，事不过三，再厉害的救命之言，智者不会浪费口舌教导第三次。正所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只不过，有的时候，事教人的代价，越是大牛，越是承受不了。 絺疵眼看大难就要发生，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脱离晋阳这个险地，他给了智瑶一个体面的告别理由：要求出使齐国。 絺疵匆匆忙忙地两次出场，展现出了惊人的洞察力。 洞察力来自两方面：一是通达人情世故，二是擅于察言观色。 不过，人在乱世求生。单靠以上两点显然还不够，还需要最重要的一个锦囊：随机应变，明哲保身，三十六计走为上。 絺疵表面上是出使，实际上是避祸，不想给智瑶陪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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