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官子木蟑螂不知曾几何时作为虫类世界的后起之秀，已令人类刮目相看。 四周邻居早已是提蟑螂色变，我却一直不以为然，想蟑螂不过在厨房出没，食些人类的残羹而已，即便在厨房外的地方看见蟑螂的踪影也道是它们吃饱了饭偶尔出来散步。直至一日在电脑上劳作，有一吃撑了的蟑螂在屏幕上闲庭漫步，那旁若无人的样子令人顿生怒气，由此大开杀戒。 买杀虫剂首选了“象球”，其味道清香，人闻了不难受，可蟑螂闻了似乎也不太难受，只见那一瓶药喷出的成百上千的蟑螂，个个活蹦乱跳且油光锃亮，爬得满地满墙，黑压压一片，看得我恐怖万分。想不到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埋伏着如此庞大的蟑螂军团，同时也疑惑于同样是共进一厨之食，怎令家中小儿面黄肌瘦却使众蟑螂身肥体硕。面对这些药杀不死的蟑螂，只得靠脚踩、报纸拍，整整战斗了两个小时，最后是满墙黑印、死尸遍野，一场恶战，歼蟑螂逾千。次日，为防漏网者劫后余生，又开始补杀二遍，且为防抗药性生成，改换以令蟑螂死光光著称的“雷达”牌杀虫剂。一瓶药喷出，又意外地熏出百余蟑螂。“雷达”味烈，蟑螂的感受如何不得而知，可屋内的人类已不堪忍受。于是，第三次围剿时又换药，用“必扑”牌又杀出半百的蟑螂。第四次围剿，则换“金博”再杀，竟仍有二十余蟑螂大难不死。有心连杀一周，以绝后患，但一家老小已个个被杀虫药熏出病状，无奈只得罢手。不甘心之余又购得“绿百灵”药粉，遍撒家中边角，尽管无烈味熏扰，但白线横贯，致家容不整且举步艰辛。 五次围剿总算换来了眼前的一片安宁，这时才发现自己已患有“蟑螂视觉综合症”，视野中但凡有一黑点便疑是静卧的蟑螂，一有闪动之物便疑是爬动的蟑螂。尽管如此，我还是满心充溢着彻底歼灭蟑螂的欢喜。 遗憾的是，我的欢喜只维持了两周。一日晚间，在进厨房拉亮灯的一瞬间，竟然看到有成千上万的蟑螂幼崽在向四面八方逃窜，那速度之快远远超过它们的父辈，绝非人力追杀所能及，当即举家中备药猛喷，却发现无丝毫杀伤力，以后又改换多种杀虫药仍不见有任何效用。终于明白，这些杀虫药仅适用于成年的大蟑螂而奈何不了未成年的小蟑螂。望着蟑螂家族那虫丁兴旺的壮景，有叹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尽蟑螂滚滚来。 不出所料，在花了数百元的杀虫药费后仅换来了数月的安宁，小蟑螂们很快便茁壮成长为大蟑螂又开始再度冲出厨房、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蟑螂的生命力是如此之强大，真可谓斩不尽、杀不绝，这铁打的事实令我生出双重的忧虑，一方面是远虑于堂堂高等动物的人类竟然对付不了小小低等虫类的蟑螂，一方面是近忧于微薄的薪金消费不起高额的杀虫费。 （注：此文首发《北京晚报》1997.4.7，并于2011-11-19转发上官子木的新浪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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