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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秀

 jxwhb 2024-01-20 发布于安徽

结识胡适

江冬秀与胡适的结合,有着一段戏剧性的过程。江冬秀与胡适原是亲戚,胡适的姑婆是冬秀的舅母。有一次,江冬秀的母亲到绩溪旺川胡适的姑婆家走亲戚、看出神赛会,恰巧胡适也随母到了姑婆家。江母看中胡适眉清目秀,聪明伶俐,表示要把女儿冬秀许配给他。但胡适颇有顾虑:一因冬秀大一岁,绩溪俗谚有“男可大十,女不可大一”之说;二因冬秀属虎,认为属虎的人八字硬,尤其“母老虎”更厉害;三因江家兴旺,胡家已中落,有兴衰不相称之虑,因此不肯表态。由于江母一心想成就这门亲事,便托胡适的本家叔叔,在江村教私塾的胡祥鉴做媒,冬秀又是胡祥鉴的学生,胡祥鉴为成全这桩喜事,便在胡母面前千般说好,万般怂恿,胡母这才同意让他把冬秀的“八字”开来看看再说。红纸“八字”送来,经过算命先生的推断;冬秀命带宜男,两人生肖很合,不冲不克,女大一并不妨碍。胡母又把红纸八字叠好,放进摆在灶神爷面前的竹筒里。那竹筒里原先也放进了几个初被选中的“八字”。过了一段时间,家中平安无事,没有一点不祥之兆.胡母这才虔诚地拜过灶神,拿下竹筒摇了摇,然后用筷子夹出一个“八字”来,摊开一看,正是江冬秀的,真是“天赐良缘”。当时还只有十四岁的胡适与十五岁的江冬秀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在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命先生的搓合与灶神爷保佑之下定了下来。 [2]

个人生活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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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期

江、胡两家订了婚约之后,胡适就先后到上海、美国求学去了。过了十多年他俩还未结婚。这时,家乡谣言四起;有的说,胡适在美国有了女朋友,有的说他已经和一个外国洋姑娘结婚了,甚至还有人说他已经生了孩子。可是,江冬秀的思想不但没有因此而波动,而且这时还做了放大缠足的尝试。她的放足的行动,后来还得到了胡适的赞赏和鼓励。

举办婚礼

江冬秀一家一九一七年夏,胡适留学回国后,返乡探望老母,商订于1917年寒假结婚。他很想先与冬秀见一面,结果不但没有见着,反而引起一些笑话来。《胡适的日记》中说:“……我亲自到江村。他(她)家请我吃酒。席散后。我要求一见冬秀,他(她)的哥哥耘圃陪我到他(她)卧房外,他先进房去说,我坐在房外翻书等着。我觉得楼上楼下暗中都挤满了人,都是要看'戏’的!耘圃出来,面上很为难,叫七都的姑婆进去劝冬秀。姑婆(吾母之姑,冬秀之舅母)出来,招我进房去。冬秀躲入床上,床帐都放了下来;姑婆要去强拉开帐子,我摇手阻住他(她),便退了出来。这时候,我若打轿走了,或搬出到客店去歇,那时便僵了。我那时一想,此必非冬秀之过.乃旧家庭与习惯之过……回到家里,人家问我看见了新人没有,我只说,见过了,很好。我告诉母亲,母亲大生气,我反劝他(她)不要错怪冬秀。但同去的本家叔公知道此事,传说出去。人家问我,我也只笑不答。后来冬秀于秋间来看我母亲,诉说此事。果然是旧家庭作梗……我至今回想,那时确是危机—发之时……已经是二十世纪的年代了,这位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还躲入床上放下帐子,羞见订婚已经十三年的留洋生夫婿,这在当时却不能不作为一种趣闻,传播四乡。一九一七年寒假,胡适从北京大学回家,举行文明结婚。他亲自写了两副对联:一副是“旧约十三年,环游七万里”;另一副上联是“三十夜大月亮”(结婚之日是阳历卅日,阴历十一月十七日),下联一时没有想好。这时。他身旁一个绰号叫“疯子”的本家哥哥毓蛟,虽无功名,却有捷才。他脱口而出:“廿七岁老新郎”,巧妙而风趣地对了那幅上联。胡适认为很好,照着写了。在结婚仪式上,他们破除了旧式礼节,只是新郎新娘结婚证书上互相用印和证婚人用印,双方交换金戒指,证婚人讲话,新郎讲话,没有拜天地,向长辈行礼和新夫妇交拜礼,都是以鞠躬代替叩头。 [2]这样的婚礼,当时在古老闭塞的山村,确是别开生面地揭开了新事新办的新序幕。

人物轶事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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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和江冬秀婚后第二年,江冬秀到了北京为胡适主持家务。她虽然是一个身受封建旧礼教毒害较深的小脚女人,但颇有魄力,有才干,遇事能决断,具有男子汉气概。她发觉胡适与曹佩声有暧昧关系,不是温柔劝阻,而是抓住胡适爱惜名声的特点,采取进攻策略,大吵大闹、寸步不让。有次竟拿起裁纸刀向胡适脸部掷去,虽未击中,但却迫使胡适与曹佩声断绝了关系 [2]。北大教授梁宗岱成名之后,要同他的妻子离婚,梁妻忠厚懦弱,无力抗拒。江冬秀闻之挺身而出,为她打抱不平。江冬秀将梁妻接到自己家中,到法院打官司,江冬秀还亲自到法庭代她辩护,结果使梁宗岱败诉。 [2]

一九四一年江冬秀回江村探亲时。发现从上庄到江村这条古道上的杨桃岭一带路面多年失修,坑坑洼洼,十分难走。她回到江村后.便慨然捐资修复了杨桃岭附近的路面三处,还请了监工检查验收,至今,当地人们还念念不忘。 [3] 抗战期间,胡适去美,江冬秀避居沪上。她得知游击区的革命实情,非常同情革命人民。一九四五年春,她回到绩溪上庄。当时上庄既有国军驻防,也有新四军、游击队住,安徽省保四团驻扎在镇上,常到上庄去抓人,游击队员汪木海同志找她求援,她总是拿起她的名片去保。王必英同志的家住在革命老区王家庄.国军把他房屋烧了,又下令捉拿他的母亲。王母无处栖身,逃到她的家中躲避,她欣然接受,并给予庇护⑦。 [2]

江冬秀虽长年寓居外地.但对本族晚辈仍不乏教育,她听说生辉娘经常赔钱,又得知月仙和士全公家吵闹,便亲自写信给近仁叔公,请他严加斥责.并叫他们严守规矩,爱惜名誉,不要败坏家声.如果“再有闲话给我听见,我就不寄钱给他了”。 [2]

江冬秀嫁了胡适以后.总是劝胡适不要走上政治道路,不要做官,希望他好好研究学问。但胡适还是违背了妻子的劝告,涉身于政界,做了“过河卒子”。一九三八年蒋介石两次电报给胡适,要他出任美国大使,胡适不能简单回绝了事,只好勉应其命。他写信给冬秀,想让她对此有所精神准备。信中说:“我在这(此时在欧美讲学)十几天,遇见了一件'逼上梁山’的事(即指蒋要他出任美国大使的事),我知道你听了一定很不高兴,我心里也觉得对不住你”。胡适为什么说“对不住”夫人的话呢?因为江冬秀始终不赞成胡适搞政治。一个多月后,胡适再度写信给冬秀,谈及此事,信中说:“我二十一年做自由的人(胡适留学归国时曾发下一愿:二十年不谈政治。二十年不入政界。这时两者均末实现,所以说二十一年)不做政府的官,何等自由?但现在国家到这地步,调兵调到我,拉夫拉到我,我没有法子逃。所以不得不去做一年半年的大使。我声明做到战事完结为止。战事一了,我就仍旧教我的书去。”江冬秀与胡适远隔重洋,虽不同意,但也无可奈何。后来,胡适又写信给冬秀说:“现在我出来做事,心里常常感觉惭愧,对不住你。你总劝我不要走上政治路上去,这是你在帮助我。若是不明大体的女人,一定巴望男人做大官。你跟我二十年,从不作这样想。……我感到愧对老妻,这是真心话”。⑨ [1]

作为学者的胡适,任美国大使后,在外交场合偶尔讲了些不该讲的话,这就给国内一些本来不满胡适的人以口实,掀起了一种反胡动向。这风声传到了避居上海的江冬秀的耳朵里。她本来不愿胡适在政府做官。听到这种风声后,更觉陷身政界划不来。这位颇有胆识的女人,遂即要求胡适的好朋友张慰慈出面,要他一边劝胡适借病辞职,一边发电要求政府当局允许胡适辞职。

一次胡适外出.江冬秀一人在家,一个彪形大汉破窗而入,江冬秀下意识地把公寓大门打开,反身对那盗贼大叫一声:“GO”。那贼看了她一眼,真的“GO”了。江冬秀不会英语,只会说“GO”。 [4]江冬秀还会烧一手好吃的“徽州菜”,尤其会烧“徽州锅”、豆腐渣,她常常请在美国的同乡到她家赴“豆腐宴”。

打牌

江冬秀除了为胡适的生活服务以外,经常以打牌消遣日子。她在麻将桌上赢来的钱,也是胡家的经济收入之一。后来,胡适在台湾任研究院长时,胡太太也经常邀朋友来家打牌,胡适也从不干预,当四缺一时,她还要胡适来凑一角。身为院长的胡适,为了维护前院长(蔡元培)规定不准在公房打牌的好传统,所以曾对他的秘书说,请帮他买所房子给他太太住,因为太太打麻将的朋友多,在公房打牌不方便。看来,胡适对太太也够体贴的了。 [4]

武侠

江冬秀平时除了打牌,就是看武侠小说。寓居纽约期间,她还停留在看武侠小说阶段。唐德刚说:“胡太太找不到'搭’子,就读武侠小说。金庸著作,胡太太如数家珍,金庸的小说,在胡家的书架上,竟亦旎旎然与戴东原,崔碧诸公(的著作)揖让进退焉!” [4]

人物影响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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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秀出手一贯大方,一次章希吕之父作寿,江即亲去买一“皮筒”(价约一工人半年以上工资)为其祝寿。江冬秀对乡里贫困亲友不单纯从经济上扶贫,还不失时机的加以礼貌教育,当听说故乡闲置房子准备出租给嗜赌邻人,江冬秀还去信加以告诫,要求注意影响。江冬秀性情和善大度又不乏幽默,一次叶公超教授到胡适家来,一进门就叫嚷:皮带忘带了,江冬秀笑着说“找条麻绳给你吧”。她对别人说“适之造的房子,活人住的少,死人住的多”,意思是指房子内书架占地多,且多是历史人物的书。 [5]

1948年,胡适夫妇到达南京,胡开文墨店请他们赴宴,店里的小伙计如胡生发等,都收到江冬秀的见面礼,胡生发后在宣城市经贸委任总工程师(退休)。据他回忆,陪同赴宴的有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他对江冬秀执礼甚恭,江上楼时梅在旁扶持保护。1948年大学校长的各种待遇远非只热衷“官本位”的人所想象,由此不难看出江冬秀受到人们尊重的程度。曾任“台大”校长后接任“台科学院”院长的著名科学家钱思亮,其夫人即认江冬秀为干娘,在胡适故居有其侍立在江冬秀身旁的合影。江冬秀会烧胡适喜欢吃的徽州一品锅,他们在北京驻地宽敞(东厂胡同一号原黎元洪故居),江冬秀还去函故乡请寄一些种子,利用边角地种菜,完全没有一般名教授夫人的派头,这或许与她早年的劳动习惯以及民主平等的家庭氛围有关。江冬秀待人有魄力且具侠义心肠,更难得的是在那个时代就具有民主法治意识,主动与北京大学法文系主任、留法教授梁宗岱遗弃发妻案,对薄公堂,轰动京华。 [5]

二老后世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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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左二),江冬秀(右一)一九六二年二月二十四日晚,胡适心脏病复发,在台北南港中央研究院蔡元培馆逝世。江冬秀闻讯赶到,伤心之极,痛不欲生,即使医生给她打了两针大剂量的镇静剂,也未能抑制她那悲痛的激奋情绪。二月二十六日中午.她的长子祖望闻讯从美国赶回台北,瞻仰父亲遗容,行过跪拜礼后,转回家中,安慰母亲。母子见面抱头痛哭,胡夫人问:“思杜儿也知道你父亲的死讯吗?”祖望浑身一颤,低声说:“他已先于父亲离世了!”胡夫人猛地一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一句;“你说什么?”“我是在美国听大陆上来的人讲的,我怕你们伤心.一直没敢写信告诉你们。”江冬秀猛听这一恶讯,顿时昏厥过去。在场的人都吓坏了。经过一阵抢救,她才慢慢苏醒过来。后来,祖望轻声问道:“父亲在遗嘱里把他的遗体火化,你看怎么办?”胡夫人说:“不行.我和你父亲曾有约在先,后死者有权决定先死者的安葬方法,我是主张棺葬的”。治丧委员会把这个意见转告给蒋介石,蒋说:“就按胡夫人说的办吧。” [4]

据唐德刚说,胡太太还用铅笔写过一份自传,曾经带到纽约请他看。文中虽然错别字很多,但却生动地叙述了她的身世。可惜这份自传,如今不知落在何处?

江冬秀在大军渡江前夕,本想回到江村老家悦心堂居住,由于胡适执意要她同去美国,她只好随之离开祖国而出走。在纽约度过了十年的清淡寓居生活之后,于一九五八年回到台湾,直到一九七五年去世。享年八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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