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球菌在19世纪末被发现,早期归为链球菌属,1984年随核酸研究技术发展,分离为新的肠球菌属(Enterococcus),迄今已有30多个种。肠球菌常定植于人类和动物的肠道、泌尿生殖道,是正常菌群的一部分,具有条件致病性。但其生存环境改变(如患者存在免疫功能差、免疫抑制剂长期使用史、基础疾病多且重等)时,肠球菌可引起多部位感染[1]。其中,粪肠球菌(E. facecalis)和屎肠球菌(E. facecium)是从人体标本中分离出最常见的致病肠球菌[2,3]。那么,这两种名称如此相似的肠球菌有什么区别?下面就从生物学特征、毒力、耐药性几个方面进行讨论。 1 生物学特征[2,4,5] 肠球菌为兼性厌氧,革兰氏阳性球菌,无鞭毛,无芽孢,细胞壁厚,在6.5% NaCl、pH 9.6、10~45℃的胆盐培养基中呈短链生长,过氧化物酶阴性、可分解七叶苷(与大多数链球菌不同),大多数与临床疾病相关的肠球菌种类能水解吡咯烷酮基-β-萘胺(PYR)。发酵葡萄糖产酸不产气。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精氨酸、甘露醇试验均为阳性,可通过以下反应对它们进行种间鉴别: 表1 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鉴别试验 2 毒力基因 肠球菌作为医院感染的重要条件致病菌,当患者肠道菌群失调,较高水平的肠球菌定植于肠道,可表达多种毒力基因如黏附毒素、侵袭性酶或细胞毒素等并造成宿主感染。目前已知的肠球菌毒力基因大概分3类[6]。 (1)肠球菌分泌因子:cylA(肠球菌溶血素)、hyl(透明质酸酶)、gel(明胶酶)、cpd(性信息素),通过溶血作用、酶解组织破坏、白细胞趋化作用等途径促进细菌和毒素在体内扩散,参与炎症反应; (2)肠球菌表面成分:esp(表面蛋白)、acm(屎肠球菌胶原蛋白结合黏附素基因)、ace(粪肠球菌表面蛋白黏附胶原)、asa1(表面聚集蛋白)、cps(荚膜多糖),通过参与肠球菌生物膜的形成、增强宿主细胞黏附、逃避免疫系统监测和清除,引发疾病; (3)其他:如efaA(心内膜炎抗原)促进粪肠球菌黏附定植心内膜,诱发感染性心内膜炎,含hylEfm质粒可增加其在宿主胃肠道的定植,含AsrR(氧化应激的基因编码调节因子)的屎肠球菌杀伤力明显增强。 国内相关研究指出,esp毒力基因阳性率最高,可能与其参与生物膜形成有关[7]。比较两种肠球菌毒力基因分布特点,有研究表明粪肠球菌可表达多种毒力基因从而感染宿主,且粪肠球菌常携带毒力基因达3种以上,相比而言,屎肠球菌携带毒力基因较少[8]。另有研究指出,粪肠球菌esp携带率明显高于屎肠球菌,更容易形成生物膜,但粪肠球菌的hyl基因携带率低于屎肠球菌[9,10]。 3 耐药性 肠球菌的耐药性可分为天然耐药和获得性耐药。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对常见抗菌药物的耐药机制及耐药特点对比如下: 表2 肠球菌耐药机制与耐药特点[11-14] 根据中国细菌耐药监测网2022年监测结果,粪肠球菌对多数测试抗菌药物的耐药率均显著低于屎肠球菌,万古霉素和替考拉宁仍是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最敏感的药物[3]。需要注意的是,头孢菌素类、氨基糖苷类(除外增效筛选试验)、克林霉素、磺胺甲噁唑-甲氧苄啶在体外试验可表现为对肠球菌有活性(敏感),但临床是无效的,药敏试验不应报告为敏感[14]。 4 目标治疗药物 根据我国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耐药情况,《国家抗微生物治疗指南(第3版)》推荐对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用药存在以下差异[17]: 表3 细菌感染目标治疗 小结 虽然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均属于肠球菌属,但是仍存在很多差异。在毒力基因方面,粪肠球菌所含毒力基因更多,在耐药性方面,屎肠球菌耐药性更强。目前针对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所携带的毒力基因与耐药性之间相关性分析,结论是两者没有相关性[18]。因此建议临床治疗时,需要注意合理应用抗菌药物,来减少耐药性的产生与传播。 参考文献 [1] 丁丽,吴旸,李培,等.肠球菌属生物膜表型和基因型相关性分析[J].中国感染与化疗杂, 2020, 20(02) : 157-62. [2] 王辉,马筱玲,钱渊,等.临床微生物学手册[M].第12版.北京:中华医学电子音像出版社, 2021: 415. [3] CHINET中国细菌耐药监测网. 2022年全年细菌耐药监测报告[EB/OL]. [2023-2-18]. https://www./Document/Index?pageIndex=0#. [4]尚红等主编.全国临床检验操作规程[M].第四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15. [5]王吉耀等主编.实用内科学[M].第16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22. [6] 王昕,韩语,潘纪汶,等.临床分离粪肠球菌的毒力基因和耐药基因检测及其耐药性研究[J]. 热带生物学报, 2023, 14(02): 138-44. [7] 张娇珍,林秀慧,张新平,等.尿路感染患者尿液标本分离肠球菌的临床分布、耐药性及毒力特征[J].中华医院感染学杂志, 2023, 33(05): 713-17. [8] 郭伟,黄江华,吴蓓,等.某县医院肠球菌临床分离株耐药性及毒力基因携带情况分析[J].检验医学, 2020, 35(12): 1267-71. [9] 朱宏,高硕,周辉,等.尿路感染中肠球菌耐药性及毒力基因分析[J].东南国防医药, 2019, 21(05): 466-9. [10] 丁丽,吴旸,李培,等.肠球菌属生物膜表型和基因型相关性分析[J].中国感染与化疗杂志, 2020, 20(02): 157-62. [11] Rello J, Campogiani L, Eshwara VK. Understanding resistance in enterococcal infections[J]. Intensive Care Med, 2020, 46(2): 353-6. [12] Antimicrobial Resistance Collaborators. Global burden of bacterial antimicrobial resistance in 2019: a systematic analysis [J]. Lancet, 2022, 399(10325): 629-55. [13] 国家卫生健康合理用药专家委员会.耐药革兰阳性球菌感染诊疗手册[M].第2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22. [14] CLSI. M100抗微生物药物敏感性试验执行标准[M].第33版. CLSI, 2023. [15] 王立,刘长庭.临床肠球菌属耐药特点和毒力基因的研究进展[J].检验医学与临床,2014, 11(09): 1259-61. [16] Raza T, Ullah SR, Mehmood K, et al. Vancomycin resistant Enterococci: A brief review[J]. J Pak Med Assoc, 2018, 68(5): 768-72. [17]国家卫生计生委合理用药专家委员会.国家抗微生物治疗指南[M].第3版.人民卫生出版社, 2023. [18]白耀霞,任建元. 70株临床分离肠球菌的毒力基因检测与耐药性分析[J].中国医药科学, 2020, 10(03): 153-7. 本文首发:头号YAO师PLUS 作者:丁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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