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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摇身一变大都市 2015-02-04 21:04 周日带着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同人去保定办事，我们是去找著名翻译家张友松的女公子谈张老翻译的马克.吐温作品集的出版事宜。张老去世后，版权由女公子继承了。 沿着新翻修的京港澳高速路风驰电掣，双向八车道，那叫一个宽敞，一个阳光明媚，如果没有限速，估计开到200迈也不成问题，基本就没有并线，一马平川。比起旧路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心情大好。同车的朋友们却说这么宽敞的大路是不是有点奢侈，物流还是太少，利用率有点低。但我的感觉这是为未来准备的，哪天京津冀一体化走上正轨了，这条路估计就开始繁忙了。 说话间到了保定出口，我信马由缰开了下去，出了收费站竟然发现几年没来竟然迷路了。原先一出高速就能看到红二师升级后的保定学院和河北大学的英国红建筑群，这次却见不到了，怎么是到了很荒僻的一条路上了？还好凭着本能我还是慢慢摸到了东二环路，进了市区。 就四五年没来，突然发现二环路已经是车水马龙，路两侧高楼夹道，影影绰绰起来。再进入我原先熟悉的五四路和七一路，我脑子里还想着少年时代到这边来学农拔麦子的情景，那个时候这一代都是田园乡村，我们长征一般背着铺盖来老乡家住下，跟农民学拔麦子，打要子，晒场，半夜里躺在高高的麦垛上望着满天的星星畅想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还记得村里专门为我们学农做红烧肉和肉包子，我们会在盛肉时偷留下一饭盒带给我们的房东家，给房东的孩子改善生活。即使是读大学的八十年代初，我们也是来这一带拔麦子的，乡亲们为我们熬了大桶大捅的绿豆汤摆在地头。不过那时我们在休息的时候会围着各自崇拜的老师请教各自的问题，有文学的，有翻译的，有语言学的等等，我们已经在田间地头设计自己毕业后的未来了，不再把学农拔麦子当成什么改造思想的事，而是当成体验农村生活的乐趣了。但那样的学农生活让我学会了很多农活儿的名称，比如捆麦子时用麦秸捆，那叫打要子或打要儿！保定农村的体验真成了我人生都底色呢。 一路回忆，一路竟然不停地堵车，趁着堵车发现保定真的成了大城市，有很多商厦，很多玻璃幕墙的建筑，这应该是我小时候畅想的共产主义的样子。一打听，城里的人口已经快200万了，70年代时我们还骄傲地说我们是中等城市，有36万人民呢，怎么四十年中就翻了五倍呢，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呢？文革时我们的报纸上广播里说的是保定地区“六百万英雄的保定人民颗颗红心向着党中央、毛主席！”，现在这片大地上跳动着一千多万颗红心了，是全国第四或第五大人口行政区了。 等我回来查地图，发现是京港澳高速出口增加了一个北口，我比原先提前进了保定，所以才迷了路。而且发现这个城市基本上是原先的十倍大了。70年代的保定是一个小小2平方公里的城墙内的古城，外面是点状的各个区片，有工厂去，生活区，几个军事区，星星点点的一些大单位，一些中学和医院，火车站，中间有几条路连接着，片和片之间都是农田，我们附近的薛刘营村，我们同班同学里，既有城市户口的，也有农村户口的，村外就是玉米地，他们连口音都不一样，分城里口音和郊区口音，农家子弟说话是郊区口音，工厂子弟说话就是城里话，十分有趣。 现在那些点线之间全被楼房填得满满当当，几纵几横的大路基本上还是原来的走向，只是无限地拉长了，所以多少年后再回来你也不会迷路，总能找到大致的方向。但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口，不停地停车。这就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区别了。 很繁华，很堵车，很光鲜亮丽，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故乡了。最后我想到的一句流行语，那就是：保定这些年还是蛮拼的，不仅造福本地人，还吸引了至少一百多万的外地人来这里工作和生活。这一百多万人如果摆在城外同时高呼着涌入，那情景该是多么壮观！可这一切都在几十年中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不久又看到消息，随着京津冀一体化最终的实施版本落地，保定真的要成为京南大城，它南北东西三个县都要改成区，原来主城区的二个历史悠久的南北二市区变成一个莲池区。这次真的要翻天覆地，真的是摇身一变大都市了，变化就因为一个行政区划的变化突然发生里。当初保定从头牌省会衰落为三流城市也是一个政策造成的，省会搬走，就此没落。政治地缘就是这么弄人。如果说世纪初保定城范围已经比1970年代扩大了十倍到三百多平方公里，这次则又扩大了八倍到2531平方公里，比1970年代扩大了将近一百倍，比1948年解放时扩大了近千倍。老保定们准备好当大都市市民里吗？我唯一希望的是老城区的一些可怜见的少数文物建筑好好保留下来，让人们永远记住这座大都市的根和源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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