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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大将粟裕回忆七月分兵后请陈毅一起进军鲁西南

 兰州家长 2024-02-14 发布于甘肃

从华东野战军一九四七年七月分兵、外线出击到九月集中兵力进行沙土集战役,是华东战区在解放战争中的第二个转折。

开国大将粟裕回忆七月分兵后请陈毅一起进军鲁西南

我在《苏中战役后的华中战局和宿北战役》一文中提到,从华中野战军北上同山东野战军会师苏北,到宿北战役、鲁南战役胜利,是华东战区的第一个转折。那是华东战事由战区前部转到纵深,山东野战军同华中野战军由战略上配合到战役上协同,由各自分别歼灭当面之敌到集中作战的一个转折。华东野战军的第三个转折是一九四八年六月的豫东战役,那是由战略进攻向战略决战的转折。那次战役后不久,毛泽东同志形象地说解放战争好像爬山,现在我们已经过了山的坳子,最吃力的爬坡阶段已经过去了。

华东战区的第二个转折,是由集中兵力到兵分三路扯散敌人,再到集中兵力歼灭分散之敌,由内线歼敌到外线出击的转折,也是由战略防御到战略进攻的转折。一九四七年九月,我军在鲁西南荷(泽)巨(野)公路上的沙土集地区,全歼国民党整编第五十七师,标志着这一次转折的胜利实现。从此,华东野战军不仅彻底粉碎了敌人对山东的重点进攻,而且取得了在外线作战的主动权,主力南下陇海路,挺进豫皖苏,与刘邓、陈谢胜利会师中原。

一九四七年的“七月分兵”

一九四七年五月举行的孟良崮战役给了敌人以沉重打击,顿挫了敌人的进攻,迫使敌人暂时转入守势。但是,蒋介石尚未放弃对山东重点进攻的方针,继续在第一线调集了九个整编师、二十五个整编旅,部署在莱芜至蒙阴不到五十公里的战线上,准备发动新的进攻。五月八日,中央军委曾给我们发来电报,提出了刘邓大军南渡黄河,进击冀鲁豫、豫皖苏,进而进击中原的战略计划,要求华东我军在六月十日前集结全力(二十七个旅)寻求与创造歼敌机会,并准备于六月十日以后配合刘邓大军大举出击。孟良固战役胜利后,军委于五月二十二日来电指出:“歼灭七十四师付出代价较多,但意义极大,证明在现地区作战只要不性急、不分兵,是能够用各个歼击方法,打破敌人进攻,取得决定胜利。而在现地区作战,是于我最为有利,于敌最为不利。现在全国各战场除山东外,均已采取攻势,但这一攻势的意义,均是帮助主要战场山东打破敌人进攻,蒋管区日益扩大的人民斗争其作用也是如此,刘邓下月出击作用也是如此。而山东方面的作战方法,是集中全部主力于济南、临沂、海州之线以北地区,准备用六、七个月时间(五月起)六、七万人伤亡,各个歼灭该线之敌。该线击破之日,即是全面大胜之时,尔后一切作战均将较为顺利”。

为了贯彻军委这一重要指示,华野前委于五月底在沂水以北的坡庄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会议着重指出,敌整编第七十四师被歼后,山东战局已开始改变,但必须戒骄戒躁,彻底粉碎敌人正在酝酿的新的大举进攻,为转入反攻创造条件。

这时,蒋介石起用了日本战犯冈村宁次为顾问,召开了多次军事会议,提出“并进不如重叠,分进不如合进”。敌以三四个师(整编师)重叠交互前进的战法,摆成了方阵,加配了山地作战器材和炮兵、工兵,在各要点囤积了大批作战物资。六月十九日,我们将上述情况报告军委,军委二十二日复示:“据悉蒋以东北危急,令杜聿明坚守两月,俟山东解决即空运东北等情。山东战事仍为全局关键。你们作战方针仍以确有胜利把握然后出击为宜。只要有胜利把握,则不论打主要敌人或次要敌人均可,否则,宁可暂时忍耐,不要打无把握之仗”。

六月二十五日,敌军开始全力东犯,二十八日进至鲁村、南麻(今沂源县)、大张庄、朴里庄一线,妄图迫我在鲁中山区狭窄地带迎战。由于当面之敌十分密集,无论是寻歼侧翼之敌或直取中央之敌都缺乏条件。为避免无把握作战,我们打算以第六纵队向临(沂)蒙(阴)公路出击,以第四纵队奔袭费县,破坏敌人后方补给线,以第七纵队佯攻场头,迫敌分兵回援,主力集结在沂水、东里店一线待机。这一计划即将实施之时,接到军委二十九日提出的三路分兵的指示,此电指出:“蒋军毫无出路,被迫采取胡宗南在陕北之战术,集中六个师于不及百里之正面向我推进。此种战术除避免歼灭及骚扰居民外,毫无作用。而其缺点则是两翼及后路异常空虚,给我以放手歼击之机会。你们应以两个至三个纵队出鲁南,先攻费县,再攻邹(县)滕(县)临(城)枣(庄),纵横进击,完全机动,每次以歼敌一个旅为目的。以歼敌为主,不以断其接济为主。临蒙段无须控制,空费兵力。此外,你们还要以适当时机,以两个纵队经吐丝口攻占泰安,扫荡泰安以西、以南各地,亦以往来机动歼敌有生力量为目的。正面留四个纵队监视该敌,使外出两路易于得手。以上方针,是因为敌正面既然绝对集中兵力,我军便不应再继续采取集中兵力方针,而应改取分路出击其远后方之方针。其外出两路兵力,或以两个纵队出鲁南,以三个纵队出鲁西亦可。”

这个指示,改变了军委过去要求我们不分兵、坚持内线歼敌的方针。

我们立即对军委这一指示进行了研究,军委的电报虽只提到山东当面的敌情,但我们鉴于刘邓大军即将出击,战局必有重大发展,决定立即执行军委提出的三路分兵的方针。具体部署是:(一)由叶飞、陶勇率领第一、第四纵队越过临蒙公路向鲁南挺进;(二)由陈士榘、唐亮率领第三、第八、第十纵队向鲁西的泰安、大汶口方向挺进;(三)正面部队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纵队和特种兵纵队集结在沂水、悦庄公路两侧,各以少部兵力与东犯之敌接触,主力待机出击。这一部署在六月三十日上报军委的同时,命令各部队立即于七月一日执行。这就是华野的“七月分兵”的开始。

“七月分兵”是在未经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开始的。在接到军委六月二十九日分兵指示以前,我们是按照军委五月二十二日指示,准备以七八个月时间,即在一九四七年底以前,集中全部主力在内线各个歼敌的。接到军委六月二十九日分兵指示,到全军开始行动仅有一天多时间。

由于七月分兵后有几仗打成消耗战,有的同志后来就怀疑“七月分兵”是否正确。有的同志问我,“七月分兵”是否太匆促了?如果在内线再坚持两个月,避开七月和八月雨季,经过充分准备再行出击是否更好?还有的同志认为,我们当年应该向军委提出继续集中兵力于内线作战的建议。

我的回答是,我们当年执行军委分兵的方针是必要的。如果我们将眼光局限于山东,在内线坚持几个月当然是可以的。因为当时山东还有五十多个县城在我手中,而且连成一片,胶东、渤海、滨海三个地区还可以回旋,在内线歼敌的条件还是存在的。但是,刘邓大军在六月底将南渡黄河,军委已经告知我们,我们必须以战斗行动来策应刘邓大军的战略行动。当然,策应刘邓大军南渡可以有另一种方式,如果我们在七月初能集中兵力打一个像孟良崮那样的大仗,将敌人牵制在鲁中,对刘邓大军的配合将是有力的。无奈当时难以肯定数日内必有战机出现,而刘邓大军按军委规定日期出动,我们不能以作战行动作有力的配合,这对全局是不利的。这就是我们立即执行军委分兵的指示的主要原因。同时,集中与分散是兵力运用上的一对矛盾。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是我军的作战原则,所以集中是这对矛盾的主要方面,但并不排除必要时的分散,分散也是对付敌人的一种手段。孟良崮战役发起前,一九四七年五月上旬,军委曾指示我们不要分兵,我们遵照军委指示改变了计划,但当时我们也不是绝对不分兵,而是留下六纵隐伏于鲁南,后来这一着在孟良崮战役时起了重要作用。我们分路出击,就可以将敌人扯散,而我军则可以由分散转为集中,以歼灭孤立分散之敌。也就是先以分散对付集中,再以集中对付分散。后来战局的发展果然如此,沙土集战役就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

向鲁西南挺进

在华野兵分三路出动后,接到军委七月二日来电,除复我们六月三十日电指出分兵部署甚好外,还要求陈土榘、唐亮率领的三个纵队打泰安得手后,“收复淝城、东阿、平阴、宁阳、汶上、济宁,与刘邓直接联系后,并应准备出鲁西与刘邓协同打陇海路,出淮河开展新局面”’“我军必须在七天或十天内,以神速的动作,攻取泰安南北及其西方、西南方地区,打开与刘邓会师之道路”。此后,军委又决定叶飞、陶勇率领的两个纵队也向鲁西南挺进。

这是重大的发展。让我们回顾一下军委对我们战略指导的演变:军委五月二十二日的指示,指出全国主要战场在山东,而刘邓六月出击则是为了帮助山东打破敌人进攻。六月二十九日,军委指示我们三路分兵,仍然只提打破敌人对山东的进攻(我们决定立即于七月一日出动,是为了策应刘邓大军出击)。而七月二日即我分兵后之第二日,军委已经电令陈唐部队直接协同刘邓了。这样,就使这次分兵成为华野部队执行外线出击任务的开始。

到了八月四日,即华野五个纵队已进入运河以西的鲁西南,刘邓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前三天,军委进而指出,“刘邓南下作战能否胜利,一半取决陈唐、叶陶五个纵队是否能起大作用”。八月十一日军委又明确指出:“总的意图,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使我内线获得喘息机会。以利持久”。显然,全国主要战场已由山东转移到了中原,战略重心已由内线转到了外线,解放战争已由战略防御转入了战略进攻。当此重要时刻,华东战区面临三重艰巨任务,既要打破敌人的重点进攻,又要支援刘邓大军进击中原,还要不失时机地转入战略进攻。

在军委八月四日的指示中,还提出:“请考虑粟裕同志带炮兵主力迅去鲁西南统一指挥该五个纵队,积极策应刘邓作战”。

此时,我深感责任重大。自从华野执行分兵出击的新方针后,作战条件起了变化。七月上旬打得比较顺手。向鲁南挺进的两个纵队攻占了费县、峄县、枣庄。向鲁西挺进的三个纵队,攻占了津浦路上大汶口至大万德段的一些据点,严重地威胁了敌人后方基地兖州、徐州。敌人从七月十三日开始,以整编第五师等七个整编师分路西援,在鲁中山区留下整编第十一师等四个整编师固守要点。七月中旬以后,雨季骤然到来,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河水陡涨,使我军机动、运输、作战遇到很大的困难,以致七月份中、下旬的几仗都打成了消耗仗。当时情况是:

(一)在山东内线,南麻、临朐两仗未能歼灭敌人,敌人占领了胶济线,胶东地区有被敌人占领的危险。胶东是我华东地区的重要后方物资基地,且有数万伤病员、家属安置在那里,如一旦被敌占领,对民心、士气、物资补给都将带来严重影响。

(二)进入鲁西南的五个纵队,离开根据地,经过一个月的连续行军作战,十分疲劳。部队在齐腰或齐膝的大水中和泥泞的道路上行动。作战、机动和补给都十分困难。非战斗减员也很严重。第一、第四纵队伤亡各约五千人,非战斗减员亦各约五千人。第三纵队第七、第九师都缩编为两个团,第一纵队所属三个师除第二师多辖一个地方团外,其余只辖一个团,第十纵队亦伤亡近两千人。这五个纵队的实力大减。

(三)部队思想比较混乱,对已经开始的全国大反攻形势产生怀疑。如有的说,“反攻是被迫的,是被敌人逐出了山东”。有的说,“反攻、反攻,丢掉山东”。部分指挥员对于无后方条件下作战缺乏信心。

仗没有打好,我作为战役指挥的主要负责人,引咎自责,于八月四日午时发电向军委作了检讨。对于下一步,我也作了冷静的分析,认为这一段的作战,我们的行动目标是明确的,而敌人为我们所迷惑,其行动却很盲目;我们并没有打败仗,只是打了几个消耗仗;我们达到了调动与扯散敌人的目的,打乱了敌人的部署,敌人对山东的重点进攻实际上被打破了,这是战略上的胜利。当前的关键是如何适应变化了的条件,在外线打好一两个歼灭战,以夺取战场的主动权。

我接到军委八月四日要我去鲁西南统一指挥的电示后,向陈毅同志提出下列意见:

(一)华野今后主要作战方向和指挥重心是在外线,请陈毅司令员和我们一同西去,以加强领导。(二)现在西线的五个纵队,实力有所下降,为进一步集中兵力,达成战役上的优势,建议增调第六纵队到西线。(三)留在山东内线的第二、第七、第九纵队,力量可以制敌,建议组成东线兵团,由谭震林、许世友二同志指挥。陈司令同意我的意见,我们将上述意见联名上报了军委。

同日军委复电:“粟裕支(四日)午电悉,几仗未打好并不要紧,整个形势仍是好的,望安心工作,鼓励士气,以利再战。”并且指出:“华东各部虽有几仗未打好,但完成了集中兵力,分散敌人之巨大任务。”

我们立即投入新的行动准备。我们选择的路线是,北渡黄河至山东惠民地区,从禹城附近越过津浦线,至阳谷、寿张地区。这一路都是老解放区,是我军的后方,没有敌人阻拦,由此南渡黄河至鲁西南前线。这样,既可以大大减少行动中的兵力消耗,又可以隐蔽我军动向。陈毅同志还亲赴渤海军区部署。对于西线兵团今后行动打算,我于八月十八日发电报告中央军委和华东局,建议为更有力地支援刘邓,将西线兵团作战地域扩展到陇海路以南,破袭津浦,威胁徐州,并以运河西岸为中心。电文摘要如下:

“陈于前日去渤海未回,十六日电所询,仅就个人意见,提出如下各点:

(一)依近日情况判断,敌有大部随刘邓南去可能。果如是,则刘邓很吃力,我们应尽一切努力多拖住一些敌人。因此,西兵团目前应在鲁西南及陇海线上行动,必要时以一部挺入路南,破袭津浦,威胁徐州,才能有效拖住敌人,并寻机歼灭薄弱之敌。此计划如能有效实施,不仅可拖住一部敌人不能南去,且可迫使鲁中、胶济线之敌抽一部分西来,如是,则又会减轻我鲁中及胶济线负担,并使敌人进犯胶东腹地及烟台之可能性更减少。

(二)依近日情况变化,陈唐部不致被迫随刘邓南下,拟再兜一两个圈子,即北返与我们会合于郓城、巨野、菏泽地区,斯时我们主力仍宜位于运河西岸,铁路北侧……

(三)建议东兵团于迅速完成整补后,第一步以数个战斗歼灭沂水南北之二十五或八十三师为目标,第二步向临蒙地区进击,与西兵团相呼应……

(四)……我们拟在泰西打开局面,并与陈唐会合后,即以运河西岸为中心。”

同日,华东野战军致电鲁中、鲁南、苏北、苏中、渤海、胶东等军区及饶漱石、黎玉、谭震林等同志,说明我华东野战军当于九月初开始大举反攻,命令各军区应立即集中兵力袭击敌人后方机关及补给线,消灭还乡团及保安团。以便尔后配合主力之有力反攻。

八月二十四日,毛泽东同志来电答复:“粟裕同志十八日酉电意见极为正确,西兵团作战范围规定为黄河以南,淮河以北,运河以西,平汉以东。”这样中央军委赋予华野西线兵团的作战范围又扩展了,恢复与扩大豫院苏解放区,与刘邓、陈谢共同经略中原的战略任务便明确了。电报中并指出:“我华东军在第一年作战中已表现自己为全国各地战绩最大的军队,七月,减员较大,无损大局,希望你们尽速赶至鲁西南,统一指挥西兵团各纵,配合当地地方兵团完成中央赋予华东军的伟大任务,我相信你们必能完成此种任务。”

沙土集作战方案的预想

自军委来电要我赴鲁西南之后,我就不断地思考进入鲁西南后如何打好第一仗。

我军出击外线后,离开了老根据地,敌人调集优势兵力,紧紧尾追并与后方守敌相配合,企图夹击我军于立足未稳之际。如何在敌人统治区域内调动敌人,创造战机,比在根据地内要困难与复杂得多。但是,只要对敌情进行认真地分析研究,还是可以找出一些规律性东西。我军七月初进入鲁西南,一个多月以来,我们没有打过一个像样的仗,我第十纵队又被迫退到黄河以北休整,敌人就产生了错觉,误认为我军是不能打了。国民党中央社曾大肆喧嚷:“山东共军已溃不成军,不堪再战。”还向我军广播劝降书说:“鲁西南共军已陷入绝境,南有陇海路,东有津浦路,北面和西面有黄河,四面被围,无路可走。”解放战争开始后,敌军因连遭我军歼灭,行动一直很谨慎,现在骄狂起来了,一个团也敢成一路尾追我们。表面看来;我们活动的范围小了,实际上是敌人被我们歼灭的可能性增大了。而且敌人所处的地理、天候条件同我们是一样的,在大雨、泥泞中造了我们一两个月,也是疲劳不堪的,他们军队的素质则是同我们不能比拟的。这些都是创造战机的条件。特别是敌人满以为我们要“北逃”,而陈毅同志和我却率第六纵队、特种兵纵队突然南进,这是出乎敌人意料的。我设想了两个作战方案:

第一案是:渡河后与陈唐会合,开个会,休息几天,补充弹药、物资,恢复部队体力,再打第一仗。这样,战役的布置可以周到一些,易于密切协同,这是好处。但敌在发现我第六、第十纵队渡河之后,可能谨慎靠拢,或进入据点困守,不便围歼,这样打开鲁西南的局面就将推迟一些时间,这是不利的。

第二案是:在我们渡河之次日,由陈唐部将敌诱至距我渡河点以南三四十公里之适当地区,集中三个纵队,包围敌整编第五十七师或整编第六十八师,另以一个纵队箝制敌整编第五师;我们则急率第六纵队、第十纵队赶去参战。这可出敌不意,易于取胜,且能迅速打开鲁西南局面,及时南下豫皖苏配合刘邓大军。但战前来不及开会,不便取得密切协同,万一打不好对整个战局不利。

我向陈毅同志谈了这两个设想,他认为这一仗事关重大,为慎重起见,可先征求一下陈士榘、唐亮同志的意见。于是我立即拟电征询陈、唐的意见。

八月三十日,我们接到毛泽东同志来电:“现在欧震、张淦、罗广文、张轸、王敬久、夏威各部,均向刘邓压迫甚紧,刘邓有不能在大别山立足之势,务望严令陈唐积极歼敌,你们立即渡河,并以全力贯注配合刘邓”。

开国大将粟裕回忆七月分兵后请陈毅一起进军鲁西南

接到这个电报后,陈毅同志和我认为应立即下定决心,采用第二方案,争取早打。至于协同问题,可在战役之前力求周密组织,在战役中再及时协调。于是当即给陈唐发电,要他们执行第二方案。并于当日(三十日)下达了“西字第一号命令”:令第十纵队于九月三日晚由孙口(寿张南)、马庄(张秋镇西南)渡过黄河,四日晚完成对郓城之包围而攻占之。第六纵队于九月三日晚在张秋镇东南渡过黄河,四日晚进入梁山以南地区。野指于三日晚随第十纵队渡河,拟于六日进至郓城西南十五公里之王家楼与西兵团会合。西兵团于八月三十一日以第一、第三纵队自成武、定陶地区北来,诱引敌整编第五师、整编第五十七师、整编第八十四师等部北犯;以第四、第八纵队及晋冀鲁豫第十一纵队,尾敌向北,拊敌之后。同时于四日晚以一个纵队进至巨野、郓城之间,以保障第十纵队攻郓城之安全。兵团主力于四日晚进至龙堌集、沙土集之线以北地区集结。

九月三日晚,我们率野直、第六、第十纵队渡河,四日渡完,五日在郓城及附近集结并与第一、第三纵队会合。至此,我华野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八、第十纵队、特纵及晋冀鲁豫之第十一纵队均已集结于沙土集南北地区,完成了集中兵力歼灭敌人的战役布局。

九月五日、六日,我找了西兵团一些同志谈话,对部队的思想情况作些调查。了解到多数同志对进入鲁西南,一直受敌人尾追,未能摆脱被动,憋了一肚子的气,求战心情甚切。有的干部发牢骚,编了一个顺口溜:“运动战、运动战,只运不战。我走弧形,敌走直线,敌人走一,我们走三(指我军围绕曹县、单县打圈子,走的是圆周,敌人穿城而出,走的是直径),昼夜不停,疲劳不堪。”有的同志说:“这样下去,只有拖死;与其拖死,不如打死。”还有的同志说:“鲁西南水多,泥鳅成了龙。吴化文过去是我们手下败将,现在居然敢跟着我们屁股追。”

在指挥员中,多数同志主张打。有的同志说:“我们和敌人所处的天候、气象、地形条件是一样的,敌人能打,我们为什么不能打!”有的说:“曾几何时,我们在雨雪交加的鲁南,消灭了配属快速纵队的整编第二十六师,活捉了马励武;在沂蒙山区消灭了蒋军王牌军整编第七十四师,打死了张灵甫,如今反被我们手下的败将,迫得东奔西跑,真是窝囊。”

同时,我也了解到有的高级指挥员,对在当时条件下能否在鲁西南打歼灭战,有很大的顾虑,认为敌人多路尾退,密集靠拢,战机难寻;时值雨季,积水甚深,不便我军机动;没有后方,伤员安置困难。特别是部队减员多,消耗大,未得补充,实力大减。因此,主张休整一下,作较多的补充后再战。

我对这些不同反映进行了对比与分析,认为我华东的这几个纵队,第一次脱离根据地作战,又逢大雨和洪水,确有不少的困难,休整一下再打,当然好一些。但刘邓大军告急,毛泽东同志电令我们迅速行动,积极歼敌,全力配合刘邓,这是全局。局部必须服从全局,我们再困难,也要自己克服,尽力争取早打。而且我们的困难只有在打了胜仗后才能解决。因为:

(一)打好一个歼灭仗,就可以从敌人那里得到人员、弹药的补充。如果歼灭了敌整编第五十七师,根据过去作战的情况,敌我伤亡一般为三比一。照此推算,歼灭这个师,我们大约要伤亡三千至四千人。在歼灭敌人的数目中,一般毙伤占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俘虏占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可以俘虏七千余人。我们可以从中选五千以上补充部队,加上我们的伤员有些还可以归队。这样补入的人数超过伤亡的人数,还可以得到大量武器、弹药、粮食和药品的补充。

(二)关于后方问题。九月二日,毛泽东同志来电指出:“从你们自己起,到全军一切将土,都应迅速建立无后方作战的思想,人员、粮食、被服、弹药,一切从敌军、敌区取给。”而且鲁西南是老根据地,因几次拉锯,群众顾虑大,只有我们打好仗,才可以迅速恢复和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来。

(三)关于战机问题。西兵团进入鲁西南后,被敌人追了一个多月,造成敌人骄狂失慎。这次我第一、第三纵队诱敌北犯,敌人很可能分兵轻进,这样就出现了战机。而我第六、第十纵队渡河南来,突然投入战斗,出敌不意,取胜的把握很大。

(四)至于部队的思想问题,实践已多次证明,打胜仗是解决思想问题的最好方法。当前部队虽然疲劳,但求战心切;实力虽然下降,但我军已高度集中,完全可以对敌人造成战役优势。

我把这些想法当面向陈毅同志陈述。他赞同我的意见,要我在六日晚上召开纵队领导干部会议,统一思想。

在会议上,不主张打的同志说了他们的想法,我也反复说明了早打的好处和取胜的条件。明确指出:只有打,才能有力地配合刘邓;只有打,才能扭转现在的被动局面;只有打,才能得到补充;只有打,部队才能得到休整;打好了,鲁西南根据地就能重建起来。

这是一次军事民主会议,经过讨论,大家的思想统一了。并且一致同意首先歼灭敌整编第五十七师,然后视情况,再歼灭整编第五师之一部。我们预期着新的胜利即将来临。

战役经过及主要经验

鲁西南敌军的情况是:第四绥区刘汝明所辖之整编第六十八师、整编第五十五师(残部)在菏泽、鄄城地区;整编第八十四师在济宁、巨野地区;整编第五师、整编第五十七师正与我陈唐叶陶部在单县、曹县地区纠缠。此外整编第八十八师之新二十一旅,位于定陶、曹县地区,敌张岚峰残部位于城武,伞兵总队进抵单县,整编第二十师之一部进抵金乡。

在我第一、第三纵队的诱引下,九月初敌开始北犯,其部署是以整编第五师为中央,自刘官屯、龙堌集一带向北攻击,整编第五十七师为其左翼,整编第八十四师为其右翼,其余各部为策应,积极协同配合。九月五日,整编第五师进至部城以南之雪家庄、富官屯、王老虎一线。整编第五十七师之六十旅进至郓城西南贾敬屯、邱家庄、徐家垓一线;该师之一一七旅则位于第六十旅之右侧。

前面已经提到,我们决定首先歼灭整编第五十七师。这一选择是因为该师所处的位置便于我军分割,其战斗力又比整编第五师弱一些。该师原是第九十八军。一九四五年六月,我们在浙江天目山举行第三次反顽作战时,几乎将该军全部歼灭,是我们手下的败将。以后该军调苏北新(沂)海(州)地区,除原辖之预三、预四两师外,又编入迭遭歼灭后重新整补的第一一七师。整编为第五十七师后,原辖师改称旅。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宿北战役中,预三旅被我全歼,预四旅改称六十旅,现在全师共辖两个旅,·一万余人,武器装备均为日式,较陈旧。但在这一段作战印,已经骄狂失慎,贸然与整编第五师拉大了距离。

我们决定:以第八、第三、第六(欠十七师)纵队,担任攻歼整编第五十七师之任务;以第四、第十、第十一纵队及第六纵队之第十七师,担任阻击敌整编第五师及整编第六十八师增援之任务;以第一纵队为战役预备队。具体部署如下:

(一)担任主攻的几个纵队,南线之第八纵队由黄镇集、沙土集、龙堌集之线由南向北攻击;北线第三纵队俟南线打响,除以一部箝制整编第五师,切断整编第五师与整编第五十七师之联系外,主力由东北向西南,向徐家垓、耿家庄、新兴集地区攻击前进;第六纵队于战斗开始后,即从第三纵队之右侧向徐家垓、贾屯、任家桥、新兴集地区攻击,以求夹击围歼整编第五十七师于新兴集及其以北地区。

(二)组任阻击的几个纵队:第四纵队重点置于龙堌集,以求割裂整编第五师与整编第五十七师之联系,阻击整编第五师可能的西援;第十一纵队位于辛集、陈集地区,对整编第六十八师所在之菏泽方向进行警戒;第十纵队并指挥第六纵队之十七师全力控制郓城及其东南、西南之阵地,与第四纵队协同,坚决阻击敌整编第五师。

(三)担任战役预备队的第一纵队,在战役发起后,由红船口向东南攻击,协助主攻各纵队围歼整编第五十七师,并防止该敌向菏泽方向逃窜。

这一部署的特点是,我们集中了三个纵队共八个师的兵力,攻歼整编第五十七师,形成了四倍于敌人的优势;同时我们又充分考虑到在敌占区作战,敌军机动便利,易于集中,故我用于阻击、打援、箝制的兵力超过用于主攻的兵力,以确保我军之必胜,并为下一步寻歼整编第五师一部作准备。

九月七日,敌整编第五十七师积极北犯,与整编第五师之间出现了二十公里的空隙,我们抓住时机,发起攻击。令第一、第三、第六纵队向沙土集、双庙攻击前进,令第四、第八纵队由南向北发起攻击,实施南北夹击。敌整编第五十七师发现我军这一行动,迅速向南撤退,龟缩于沙土集地区。

沙土集一带,地形平坦开阔,我军广大指战员在无隐蔽的开阔地上英勇奋战,冒着浓密的炮火,勇往直前,土气十分旺盛。当天晚上,我军达成对整编第五十七师的合围。这时我们考虑到有第三、第六、第八三个纵队围歼沙土集之敌已经够用了,乃于九月八日晨,令第一纵队撤出战斗向北转移至刘庄、皇姑庵一带,第四纵队转移至龙堌集地区,一面监视警戒,一面准备下一步攻歼整编第五师一部。

八日这一天,沙土集之敌组织反扑。经一日之激战,除大王庄、魏庄两点又被敌占领外,沙土集外围之敌被我全部肃清。

沙土集有一道坚固的围墙和一道外壕,村外为平坦的沙质土地,易守难攻,敌人凭借这一围寨固守待援。

九月八日夜晚六时,我们对沙土集之敌发起总攻。经过半小时的炮火准备,第三纵队首先从北面突破沙土集围寨,进入村内与敌展开巷战。九日凌晨二时,第八纵队从东南方向突入,第六纵队从西北角突入,三个纵队逐步缩小合围困,敌数次反扑及企图突围,均被我击退。我军一面猛烈进攻,一面展开政治攻势,促敌放下武器。该师中将师长段霖茂率一百余人化装逃跑,出围寨不远,被我俘虏,其余敌人纷纷放下武器。至九日凌晨三时,攻歼敌整编第五十七师之战胜利结束。

在攻歼整编第五十七师时,郓南阻击战打得十分激烈。我第十纵队及第六纵队之十七师,以野战阵地阻击敌整编第五师、第八十四师及第六十八师的进攻。当整编第五师进攻受挫后,曾一次出动三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大炮、装甲汽车的支援下,向我八里河、候庙一线阵地猛攻。我军英勇拼搏,予敌以重大杀伤,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八里河、候庙一线阵地,始终保持在我军手中,保证了战役的胜利进行。在阻击战中,毙伤整编第五师一部,全歼其两个连。敌整编第五十七师被全歼后,整编第五师迅即收缩,向丁里长以南撤退,整编第八十四师则向巨野城撤逃。

我们原决定在敌整编第五十七师被全歼后,连续作战寻歼整编第五师。但由于在我攻歼整编第五十七师过程中,整编第五师已将工事普遍加固,且该地区地形开阔,又正在雨季,不便我军攻击。原在莱芜之整编第七十五师,此时亦已赶至济宁,正向巨野前进中,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同时,我部队前段体质下降,十分疲劳,不宜再打。我们遂决定胜利结束战役。

此仗打得干净利索。敌整编第五十七师师部及其所辖之两个旅全部被歼,并给援敌以相当的杀伤。计毙伤敌二千余人,生俘敌师长段霖茂以下七千五百余人,缴获榴弹炮、野炮、山炮二十余门,轻重机枪数百挺,尚有大批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我军伤亡仅二千三百余人。战役后,我军人员、武器、弹药都得到了补充。

沙土集战役,是我军在外线敌人统治区内,在天候、地理不利的条件下,调动敌人,捕捉战机,集中兵力,打的一个歼灭战。从战役指挥的角度来说,它提供我们这样的经验:当战局出现被动时,战争的指导者应冷静、客观地分析敌我形势,充分发展有利于我,不利于敌的种种因素,并积极发现、捕捉和创造战机,及时定下决心,采取正确的部署,并坚决果断地予以实施,以迅速克服被动,夺取主动。沙土集战役前变被动为主动的关键是处理好打和走的关系。“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这是对我军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的高度概括,同时又是避免被动,保持主动的一条重要原则。这个原则,运用起来颇不容易,打得赢就打,这还比较好办一些,打不赢就走,却不那么容易,因为有个走得了走不了的问题。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中,敌强我弱,我军被逼到被动地位,常常有个走得了走不了的问题,在走的过程中吃了大亏,也不罕见。走,一支小游击队还好办,一个大兵团却不好办。好几个纵队,敌人天天咬住尾巴,被迫打掩护战、撤退战、遭遇战,部队得不到休息,粮食得不到供应,弹药得不到补充,伤病员得不到安置,士气也受影响。我五个纵队进入鲁西南的处境就是这样。当时我们抓住了走和打互相关联着的这一对矛盾,认为要扭转被动,关键是要打好一仗。根据我多年作战实践,在敌人统治区活动,不能只走不打。当然不能盲目的打、硬打。但只有走,没有打这一手,那就走也走不好,走也走不了。至于战机问题,要作全面的分析,既要看到不利因素,又要看到有利条件,还要去创造有利的条件。一般说来,在敌区作战,敌人前堵后追,四面包围,易于对我实行分进合击。但我们要看到敌人的动作不可能那样整齐,距离的远近也不可能一样。我们可以逐步地把兵力向弱敌方向转移,集中优势兵力,坚决果断地打掉他一路。一路打掉了,敌人就不敢那样轻进了,间隙就大了,我们的自由就多些了。这时指挥员的分析、判断和决心起主导的作用。如果指挥得当,就可以从被动中夺取主动;反之,如指挥失当,不能恢复主动地位,接下去的就可能是失败。

沙土集战役的胜利,不仅从根本上扭转了我军在鲁西南的被动局面,为恢复和建设鲁西南根据地创造了条件,为向豫皖苏进军打开了道路,而且迫使敌人从大别山区和山东内线战场抽调四个师驰援鲁西南,有力地配合了刘邓大军和山东内线我军的行动。九月十一日,中央来电鼓励全军,指出:“郓城沙土集歼灭五十七师全部之大胜利,对于整个南线战局之发展有极大意义”,中央在电报中要求我们努力完成“在黄河、淮河、运河、平汉之间创造巩固根据地,协助刘邓、陈谢创造鄂豫皖与鄂豫陕两大根据地,协助饶黎谭保卫山东根据地,协助苏中苏北恢复根据地之伟大任务”,并且指出,“你们处在上述四大根据地之中间地带,你们的胜利有重大的战略意义。”中央的电报,使全军深受鼓舞。我们抓紧战后休整期间,组织学习了中央九月一日《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的指示,经过整顿思想,整顿组织,进行了南下豫皖苏的动员准备工作。九月下旬,除以第十纵队、晋冀鲁豫第十一纵队继续留在鲁西南箝制敌人外,主力越过陇海路南下,进入了豫皖苏。这样,刘邓大军、陈谢兵团和华野外线主力部队,在中原形成了品字形的有利态势。十月八日,毛泽东同志为中共中央起草的电文中指出:“我刘邓、陈粟、陈谢三军共四十八个旅,约四十万人,业已在长江、黄河间立住脚跟”。

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九月,不仅是华东战区的一个转折点,也是整个战争的一个转折点。毛泽东同志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中指出,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九月,人民解放军即已转入全国规模的进攻,“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华东野战军在这一伟大的事变中,胜利地实现了本身的转折,因此这一段战史意义很大,是值得一书的。

小编注:当年的电文是:

当年的电文:

粟裕迅去聊城指挥五个纵队 策应刘邓作战

(一九四七年八月四日)

陈粟谭,并告华东局:

我们支午电发后,接你们江午电。我们仍主张粟裕迅即绕道聊城去郓城,指挥陈唐、叶陶五个纵队在郓城地区休整,就现有兵力在鲁西南积极策应刘邓作战,不可丧失时机。粟未到前该五纵均归刘邓直接指挥,粟到后粟受刘邓指挥。陈率六、九纵侯水退后,迅速转至东边与二、七纵会合,从反面钳制鲁中、鲁南之敌。但你们的供应重心应转至鲁西南。

军委

支申

立足鲁西南粉碎敌驱我过黄河企图

(一九四七年/\月五日)

陈粟谭,华东局,并告刘邓:

各电均悉。

(一)华东局仍应在胶东。陈率六、九纵应迅速转至东面,与谭及二、七纵会合,从反面钳制敌人,不使敌达到驱我过黄河目的。我们多次告诉你们,敌之基本计划是驱我过黄河,而不是迫我入滨海与胶东,你们必须重视此种企图。

(二)但目前你们有五个纵队已到运河以西,正好协助刘邓执行出击计划。对于此种计划,刘邓及陈谢集团,准备已久,非有特别重大情况,不应轻易动摇。根据刘邓江酉电,此次黄河大水已过,敌我均在抢修河堤,仍争取实现原计划。根据陈粟谭未支电,陈唐三个纵队此次行动中仅减员五千余,不算很大,不必补充人员,只须休息十天左右即可作战。各部略有损失即叫苦连天,你们应予指导。叶陶减员较多,应酌量补充,但亦非不得补充即不能作战。该五纵均应集中郸城,由刘邓指导整理。你们速派粟裕西去,统一指挥五纵,将全军供给重心经渤海转至鲁西南,争取在鲁西南立足,协助刘邓作战,否则有被敌驱过黄河危险,你们必须严重对付此种情况。

(三)待刘邓南出最后决定并实现后,原先刘邓所得之供给可拨交粟裕,加上渤海供给即可支援五纵作战。冀鲁豫仍属邯郸局管理,但应指定暂作华东局机动地区,望刘邓区处。

中央军委

未微酉

建议陈毅司令员一同率六纵西去

(一九四七年八月六日)

军委并华东局:

军委前后各电敬悉。当遵命迅速西去,惟因人事关系及指挥便利,故昨电建议职与陈军长一同西去较为适宜。同时因叶陶两纵各有一个师,因掩护主力转移,尚留鲁南未归,且该两纵减员甚大(叶陶两纵各伤亡五千,逃亡及因无鞋子及雨关系烂脚掉队之非战斗减员,每纵亦各约五千人),因此拟将六纵亦西开。至东面二、七、九纵及胶东王[彬]赖[可可]部(共十一个旅)统由谭[震林]许[世友]指挥,如此东西配合钳制敌人。是否有当,请速示。

八月六日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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