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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会长的演讲:“我与丰田生产方式之为一线夺回主权的奋斗”

 tftmtgh 2024-02-20 发布于北京
全文总计8333字,需阅读21分钟,以下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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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与NPS研究会的邂逅
  • Who am I ?
  • 打破丰田之墙的斗争
  • 经营危机中接任社长
  • 夺回丰田本色的斗争
  • 绝不回到原来的丰田
1月13日,面向200名企业经营者和役员,丰田章男会长在东京都内发表了题为“我与TPS(丰田生产方式)之为一线夺回主权的奋斗”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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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地点位于由制造企业组成的NPS研究会*40周年纪念大会的现场。

虽然丰田会长曾多次出席记者招待会,但其实他很少有机会走上这样的讲台发表演讲。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就TPS这一特定主题发表时长45分钟的讲话。

丰田会长说,TPS不仅仅是提高工厂生产性的举措,也是他自己的“经营哲学”。他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从自己与TPS的初遇开始,到成为社长后的奋斗历程。

本期时报呈现的演讲内容没有删减,它将是丰田时报的永久保存版报道。

*参考:什么是NPS、NPS研究会?

NPS是“The New Production System”的缩写,指一种能够灵活迅速地应对环境变化,并推进高效制造的管理方法。

该研究会是由牛尾电机的木下干弥、OILES工业的川崎景民和纪文食品的保芦将人发起成立的一个自主研究会,旨在建立全新的生产方式(NPS)。

该组织认为TPS是一种可适用于汽车以外任何行业的经营哲学,目前有超过45家会员公司(每个行业一家)参与其中。

原丰田汽车工业公司副会长大野耐一将TPS在丰田汽车公司系统化,他于1982年被任命为该研究会的第一任首席顾问。从去年开始,友山茂树Executive Fellow担任第4任首席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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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NPS研究会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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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丰田章男。

首先,我要对能登半岛大地震事件中的遇难者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并向受灾者表示最深切的慰问。

为了让所有人重现微笑,我将和所有汽车产业同仁一起行动起来。

我与NPS研究会的初遇要追溯到1999年,距今已有20多年了。

之前,时任研究会顾问的林南八先生带我去参加了大会,那也是我第一次参加NPS研究会的大会。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铃村喜久雄先生一边打着点滴一边进行演讲,他字字铿锵,在场的听众无不为之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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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站在这个讲台上做演讲,这就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感受。

今天,我想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从我与TPS的初遇开始,到成为社长后的奋斗历程。请多关照。

图片Who am I ?


①汽车和运动(童年时代到学生时代)

首先,我想说说自己的事,也算做个自我介绍。

我出生于1956年,是丰田家族的长子。我出生时,父亲章一郎是丰田公司的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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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父亲经常开着各种各样的汽车回家,所以我身边总是有汽车相伴。

那段时光中,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1966年5月3日,第3届日本汽车大奖赛在富士国际赛车场举办。作为我十岁生日的礼物,父亲带我去现场观看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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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份礼物中,我见识到了飞驰而过的酷炫汽车,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还看到了在汽车领域中大放光彩的大人们。

于是我便爱上了汽车。

现在想来,父亲送给我的最大礼物,也许就是让我萌生了日后成为“car guy Morizo”的想法。

另一方面,从那时起,我就与丰田结下了缘分,同时也被贴上了“创业家的少爷”的标签。

②决定加入丰田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美国的一家投资银行工作。

除了想了解世界上的资金流动和最先进的金融技术之外,我还想过上与“丰田”不同的人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才选择了这条路。

然而,即使在这里,我也无法撕下自己身上“丰田的公子哥”这一标签。

于是,“Who am I ?”“我究竟是谁?”这些疑问在我心中不断滋长。

无法逃避的话,那就直面“丰田”吧!或许在直面“丰田”的过程中,我就能找到“自己究竟是谁”这一问题答案的线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决定入职丰田汽车公司。

当时,时任社长的父亲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在丰田,没有一个领导会愿意让你做下属的”。在真正进入公司后,我发现他说得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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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走近时,周围的人都被叮嘱“小心点,他是社长的儿子”或是“记得拍拍他的马屁”,他们不敢对我过于苛刻,因为觉得我或许会和自己的社长父亲告状。

我想自己在丰田公司的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很麻烦的存在”。

不知何时开始,我成了一个“碰不得的人”,大家都尽可能避免与我产生交集。

③与TPS相遇

不过,我也遇到了自己的“救赎”。当时我被分配到的第一个工作地点是元町工厂。

与元町总组装部和机械部等“一线”的员工接触,以及与丰田生产方式“TPS”的相遇,给了我精神上的支持。

当时,我一有时间就会去“一线”寻找自己能做的事情。

有一次,在看到我这么做的“一线”员工们为了方便我到处走,就用三辆破损的自行车做出了一辆专属于我的自行车。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我有多高兴。

元町工厂“一线”的人们没有把我当作“创业家”,而是把我当作“一名新人”和“一名普通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认为这是因为“TPS”已经深深地扎根于这些“一线”员工们的心中了。

“你亲眼看见了吗”“事实是什么”,这种“TPS”看待事物的方式以及思维方式,就是希望人们在生活中“看到自己真实的样子”,这正是我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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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下面这段视频。

在林南八先生的推荐下,为了成为“TPS”的传承者之一,我决定到“TPS”的总部——生产调查部认真学习和实践。

我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在丰田履行“负责人”的职责,是因为“TPS”的思想、技术和行为准则已在我心中扎根。

众所周知,TPS的两大核心思想是“Just In Time(准时化)”和“'人字旁’的'自働化’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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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In Time”是指“尽可能缩短生产周期”,而“自働化”则体现了能够“发现异常”并“在异常发生时及时停止”的一线环境。

事实上,我认为这种“在异常发生时及时停止”的决断,是在面对经营方面的各种情况时,“负责人”即高层管理者需要做到的事情。

我当初就任社长后作出了很多决断。我们知道,“决断”一词的写法是“决定”需要“断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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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我迄今为止做的都是会令其他人伤心的决断,例如“关闭NUMMI(与通用汽车公司的合资企业)”“退出F1”“澳大利亚工厂停产”“关闭TMEJ(东日本丰田汽车股份公司)东富士工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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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决断的共通之处在于,它们都是我根据在“一线”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并在牢记那些“悲痛的人们的面容”和“一线的情景”后做出的。

我认为,高层管理人员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做出决断”,即决定需要断绝之事。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决定为事物赋予价值。

但只有拥有作为“负责人”觉悟的高层管理人员才能为了子孙后代决定需要“断绝”之事。

只有那些了解并能想象一线情况的人才能担起全部责任,即他们可以做出“决断”。

“你亲眼看见了吗”“了解一线的人才是最强的”,我在以前的元町工厂和生产调查部学到的“TPS”知识现在已成为了我的经营哲学。

然而,在实现这一目标之前,我们必须跨越一些重大难关。第一道难关是生产和销售之间的隔阂,即过去的丰田汽工和丰田汽销之间的隔阂。

图片打破丰田之墙的斗争

①经销商的业务改善

在生产调查部之后,1992年我调到了营业部门,成为经销商的地区负责人。彼时,我看到了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生产一线,用智慧和手艺,努力缩短生产周期,让汽车几小时就能出组装工厂。然而这之后,汽车却在经销商的场地滞留了好几周。

“丰田的Just In Time(准时化)只针对工厂内部吗”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一刻也坐立难安。

“丰田通过经销商与顾客相连,那么经销商不是更应该注重Just In Time吗?”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营业部门设立了业务改善支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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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不仅不受营业部门的欢迎,也不受经销商的欢迎。

周围的人皆是冷嘲热讽:“没听说过什么TPS或是Just In Time,但是制造和销售是不同的。”

当时,丰田汽工和丰田汽销已经合并超过10年,但生产和销售之间仍然有着一堵厚墙。

当时的情况,曾与我在销售一线一起致力于改善的丰田栃木的守川(正博)会长,分享了他的回忆。

请看一段视频。

通过对经销商的改善,我切身感受到:“TPS不仅仅针对生产一线,它通用于所有的业务、职场和一线。并且,它还可以打破抗拒变革的厚墙。”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总公司的事务或技术员中的精英在建造厚墙。

如果到“一线”去,把一线的员工集结起来,一起致力于改善,就一定能打破精英们在会议室建造的墙壁。

我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至今为止已经打破了很多墙壁。

②改善二手车和GAZOO

在推进经销商的业务改善中,我还注意到了二手车市场的可能性。

为了缩短以旧换新的旧车的准备时间,用数码相机拍摄旧车,推进研发导入所有门店的终端机的“二手车图像系统”,让门店人员能够快速地介绍和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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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这是一个划时代的系统,但丰田公司内部强烈反对,认为“汽车不可能靠图像就能卖出去”。

由于“二手车图像系统”不能冠以丰田之名,所以将“图像”按照读音写成“GAZOO”,并作为其名。这也是“GAZOO”的起源。

从此以后,“GAZOO”对我来说成了“变革的狼烟”。

③在纽博格林和成濑先生一起制造更好的汽车

面向“制造更好的汽车”,我点燃了“变革的狼烟”,那就是如今已响彻全球的运动车型品牌——“GR”,“GAZOO Racing”。

那要从23年前,我与传说中的评价车手成濑弘相遇说起。一看到我的脸,成濑就这样说道:

“评价车手拼了命地驾驶着汽车。像你这样连开车都不懂的人在那儿指手画脚,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但你如果对开车感兴趣的话,我倒是能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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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开始进行驾驶训练。

成濑先生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念。“道路锻炼人和汽车,人制造汽车”。因此,应该把汽车运动作为锻炼汽车和人的“制造更好的汽车”的基础。

抱着这一信念,在成濑先生的建议下,我第一次参加了纽博格林24小时耐力赛。那已经是2007年6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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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当上了副社长,却被社会狠狠地抨击——“少爷的玩乐”“GAZOO是富家子弟章男的爱好”等。

当然,丰田总公司完全没有给予任何支援,也因此不能带上丰田的名号。

于是,我自称是“Morizo”,队伍名也叫“GAZOO”。

当然也没有什么资金,所以买了两辆二手“ALTEZZA”,作为我们的好搭档一起上赛场。

请看这段影像。

在纽博格林24小时耐力赛中这两辆车都跑完全程,可以说是奇迹。但另一方面,我也感到非常不甘心。

其他厂商在比赛中驾驶的,都是计划在未来推出的研发中的运动车型。但是,丰田却没有在售的运动车型,能让其在纽博格林得到充分锻炼。

其他的厂商汽车遥遥领先,我仿佛听见有人说——“丰田无法制造这样的汽车吧”。

“你做不到的”——这是我经常听见的一句话。我对这句话的逆反、不甘,成为了“制造更好的汽车”的原动力。

图片经营危机中接任社长

①深陷赤字后就任社长

我挑战纽博格林24小时耐力赛时,丰田正在大力发展以美国市场为主要目标的海外销售,每年都在刷新全球销量的历史最高记录。

最终,丰田超过通用汽车,成为了当时销量规模全球第一的汽车厂商。世间涌现了许多称赞丰田的报道和书籍,彼时的丰田,可谓是“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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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当时,大家都认为这种良好态势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雷曼危机发生了。

由于雷曼危机,通用汽车宣告破产。丰田也瞬间失去了超过2兆日元的利润,创业以来首次陷入赤字,就在这一关头,我接任了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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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危机状况不是富三代能解决的”“让我们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早点失败,早早放弃”

无论公司内外,总是能听见这样的话语。

我想我是“不受任何人期待的社长”。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办法重建公司,一天也不敢休息,拼命地在一线奔波忙碌。

对丰田的伙伴,我只是反复地说着一句话——“制造更好的汽车吧”。

然后,我自己也成为一名评价车手,拼命地握着方向盘。

让世人看见我“一刻不曾停下脚步的身姿”和“为汽车的研发拼尽全力的模样”——这是我能想到的重建丰田的唯一方式。

②出席听证会

在态势刚刚转好之际,又遭遇了超过雷曼危机影响的“公司存亡危机”——全球范围内的召回问题。

世人对丰田的信赖全面崩塌,我作为“殿后*(防御)角色”,出席美国的听证会。
译注:殿后,行军时走在部队的最后。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一场“摧毁我自己的游戏”。当时的我,甚至觉得公司和国家都抛弃了我。

那时候人们对我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做不到的”。

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我能做的,只有传达丰田的诚信。这便是我当时的想法。

面对应对方案不够好、处理不及时等批判,我只能坦率地接受并道歉。但是,面对说谎、隐瞒、欺骗这些无缘无故的诽谤,我也绝不妥协,反抗到底。

我必须将丰田真实的样子传达给所有人。不仅仅是议会的人,还有这之外的大众。

这也有助于守护丰田的伙伴,同时,我以身作则,向下一个接任社长的人展现了如何“承担责任”。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下定决心的时候,在我心中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喜悦”和“高兴”的情感——“也许这是我进入公司后第一次能为丰田做点什么”。

“不逃避、不敷衍、不说谎”。这是召回事件时,我向全世界人许下的承诺。

我之所以能实现这一承诺,是因为有“一线”的伙伴。

丰田总公司的工程师们日夜不停地反复进行驾驶测试,努力探索“事实到底是什么”。

“看到事实的人是真正的强者”。我坚信,在一线贯彻的“TPS”会保护丰田和我。

我拼命守护伙伴。但其实,我自己才是那个被伙伴守护着的人。想到这一点的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之后的股东大会上,股东们对我说“既然是社长,就不要让人看见眼泪”,但我认为,彼时的那些眼泪,是我无法抑制的。

图片夺回丰田本色的斗争


①丰田Global Master计划推进规模扩大的时代

召回问题后,丰田还经历了东日本大地震、泰国大洪水、日元大幅升值等的6重艰苦磨练。

我担任社长的14年,是“危机”连续不断的14年。然后,正因为有这些“危机”,我才能继续当这个社长,我作为社长才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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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大的危机,在我看来,是丰田丧失了作为“汽车公司”的本分。

我就任社长时,有人对我说:“丰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只知道埋头赚钱的公司了?”

美国的汽车记者也对我说:“雷克萨斯很无聊,它不是一个品牌,而是一个销售渠道。”

虽然我感到非常不甘,但是这些别人对我说的话,也是我自己感受到的事实。所以当时的丰田,确实就是“埋头赚钱的公司”。

由于过于追求规模的扩大,丰田专注于“汽车最赚钱的地域”——也就是客户最多的美国,将面向其的汽车制造作为中心。

而以销量和收益为最优先考虑因素制定的“丰田Global Master计划”,在公司内得到了最高度的重视。

这是因为当时的丰田怀有“只要造出来就能赚钱”这种自负的厂商心态所致。

所谓“Just In Time(准时化)”是指,“将必要的东西,按照适当的数量,制造运输”,但我却觉得当时丰田的风气却是“将赚钱的汽车,按照赚钱的方式,制造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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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产品经营(TNGA/内部公司制/Master Driver)

自从我提出“制造更好的汽车”理念,致力于丰田公司的改革工作开始,至今已经把丰田从一家“只懂赚钱的公司”改变成为了一家“制造更好汽车的公司”,即以“产品经营”的公司。

支撑改革的是“三大核心”。首先就是,我们努力搭建了“TNGA”架构。

构成汽车基本性能的是“行驶、转向、制动”这三方面,而我们为了使汽车性能达到更高的水平,必须拥有一个“本质优良的平台”。

但是,搭建全新平台,使其具有共通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遭遇雷曼危机导致财务赤字,销量停滞,丰田最为困苦的时期,公司上下同心协力,咬紧牙关,不辞劳苦地制造出了我们至今最引以为傲的优势——“TNGA架构”。

全新的“TNGA”给产品带来了巨大变化。不但为皇冠、COROLLA等“长期畅销商品”带来了新风,还使86、Supra、GR YARIS等“运动车型”也得以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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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造车平台实现了共通化,因此产品也不再是“单一”的存在,而是实现了“矩阵”研发,以“群战略”的方式,满足了多样化的客户需求。

这些都是因为有了“TNGA”才能得以实现。

而支撑改革的第二大核心,便是“内部公司制”。丰田为满足全球各地客户的各种需求,推出了“全球商品矩阵”。

但是,丰田在“Global Master计划”时代后,产品“矩阵”的优势早已不复存在,当时只剩下了一些能够为销量、收益做出贡献的车型,形成了“失衡的车型阵容”。

我不希望丰田再出现这种情况,因此提议组建“内部公司制”以示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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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制造产品“矩阵”,那么不管是“运动车型”还是“商用车”,各类车型都应拥有专属负责人存在,这样才能为每种车型注入全部的热情与爱意。

导入“内部公司制”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希望公司能营造出这样一种状态。

暂时不去考虑眼前颇具魅惑的“销量”与“收益”,想要做到这点非常不易。

但是对于丰田,甚至是对于全社会来说,只有能够扛住诱惑的人,才能优先考虑什么才是人们真正喜爱、需要的汽车。社会需要这样的人和组织,我们有必要组建这样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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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改革的最后一个核心,我认为是拥有一位“作为最终负责人的高层”。

这句话从我本人的口中说出,可能显得不够谦逊,但我们丰田有一个优势是其他厂商所不具备的,那便是“Master Driver(首席试车官)”。

作为最终负责人,Master Driver能够对研发的产品风格有所把控。即便是研发团队历经千辛万苦制造出来一款车型,但只要它缺少丰田、雷克萨斯的味道,那么它就会被否定掉。

同时拥有“Morizo”“Master Driver”以及“丰田的社长”这三重身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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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站在“一线”,和伙伴们共同努力打拼的14年,其成果全部以现在丰田“产品”的形式表现了出来,这令我倍感自豪。

而且,我认为这才是一家以“产品经营”的公司应有的样子。

“制造更好的汽车”。最初,没有人理解我在说什么。

公司内部有人表示“不说出具体的规格,我们很难办呀”,而公司外部又不乏“这次的社长连目标数值都不说了吗”类似的批评之声。

如果那个时候,我说了一个“更好汽车”的具体例子,想必公司内就会停止自主思考,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这些“产品”和“全球商品矩阵”了。

尊重别人的思考能力。这也是我从TPS中学到的智慧。

③人的改革(董事体制&劳资协商会议)

推进支撑丰田发展的“人”的改革。全力以赴进行“董事改革”并促进“员工交流”。

虽然这是一项非常耗时、费力的工作,但支撑着我坚持执行下去的动力源是“不想让下一代再经历与我同样的困难”,是出于“对下一代的关心”才竭力为之的。

首先,关于董事改革方面。以往按照惯例,丰田的社长大多在62岁左右时就任,但是我却提前了10年,在52岁时便被任命为社长。

当时,公司内有80名董事、70名顾问,共计150名在籍顾问。年龄上来讲都比我大。

虽然有些前辈们很热情地帮助、扶持我的工作,但同时也会有对年纪轻轻就当社长的我看不顺眼的前辈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推进丰田改革,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减少了董事的数量与阶层,因为我深知“从上至下的改革不可避免”。

如今的丰田,有14名董事,0名顾问。我之所以会如此坚持,是希望丰田能够变成一家重“能力”不重“头衔”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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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头衔”将导致公司内产生“等级制度”。长此以往,公司内所有人都会养成等待高层命令的惰性习惯,失去自律性。

与之相对,重视“能力”则会带来“公平性”。有益于培养每位员工的“思考能力”及“自主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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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丰田必须改革成为一家以“能力”驱动,而不是靠“头衔”驱动的公司。这也是身背“创业者”这一“头衔”,被人先入为主,深受其害的我的使命。

接下来,就要聊到与员工们的交流问题了。请先看看下面这段视频。

“公司希望员工获得幸福,员工祝愿公司得到发展”,这一直是丰田劳资双方非常重视的共同基石。我将员工们视为家人,因此劳资协商会议就是一次家庭会议。

当孩子行差踏错时,家长就要进行正确的训教。任职社长的14年里,我一直信奉着这个观点,直面面对每位员工。

拒绝虚与委蛇,推心置腹地面对员工,给出喜怒哀乐,甚至是批评的反馈。

其结果就是现在丰田的劳资协商会议气氛,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里不再充斥着自我利益的主张,而是成为了心系整个汽车业界从业人员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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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即育人。这也是“TPS”所蕴藏的深刻意义之一。

图片绝不回到原来的丰田


当我遇到危机,遇到困难时,我总会去“一线”寻求答案。在“一线”,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耳朵听、用身体去感受“事实”和“现实”,以此为基础决定丰田应该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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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倡导的“制造更好的汽车”理念,正是“TPS”所推崇的“不懈改善”的缩影。

为此,我们必须培养掌握了丰田“思想”“技术”及“行为准则”的“人”。

我觉得过去的丰田是一家非常官僚的公司,“主权”掌握在部分拥有头衔的人手中,公司决策脱离“一线”,却诞生于“总部”的“办公桌”上。

进入公司以来,我一直有着“丰田原来是这样的一家公司吗”的违和感。扎根于巨大组织的企业风气出现了问题。

“制造更好的汽车”“做当地最好的企业”“为了他人而工作”……

最初,所有人都对我的语言和行动无动于衷,除了最理解我的“一线”伙伴们。

辛苦工作于“一线”的每位员工,开始自主思考、行动起来。正因为“人”发生了改变,“产品”才能有所变化,“丰田”才能实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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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丰田的“主权”掌握在了能够自主思考、行动的“一线”人员手里。这才是我拼尽全力想要挽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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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若不随时提高警惕,“一线掌握'主权’的经营”,瞬间就会退回到“总部主权”、“高层主权”的经营上来。

我一直有着一种危机感,担心苦心经营多年、竭力改革的丰田,退变回到以前官僚风气盛行的公司。

等到大家都感受到这一点时,将会“Too Late”。

绝对不能让丰田回到原来的样子。为此,我自己也会继续保持警惕,努力把关。

“夺回丰田本色的斗争永无止境”“改善永无止境”。最后,我想用TPS的这两句话作结束语。感谢大家的聆听。

文章来源:丰田时报(如侵联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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