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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的母亲献明皇后到底改嫁给了谁?

 奥卡姆剃历史 2024-02-22 发布于北京


摘要

拓跋珪(371年8月4日 ~409年11月6日),云中郡盛乐县(今内蒙古和林格尔)人,鲜卑族。北魏王朝开国皇帝、军事家、政治家。昭成帝拓跋什翼犍之孙,献明帝拓跋寔之子,母为献明皇后贺氏。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像  来源:网络)

01

这个标题多少有点无厘头,很不符合本号正经说历史的风格,但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标题,提出的也是一个“很正经”的问题。

因为史书对拓跋珪早期的历史特别是他复国前的经历要么记载太过简略,要么各种记载相互矛盾,而拓跋珪作为北魏政权的缔造者又是一个很有话题性的历史人物,这就给了人们很大的解读空间,不要说一些历史自媒体完全凭借东拼西凑、没有历史依据地把拓跋珪塑造成一个集狂暴、色情、不伦于一身的历史人物,炮制出一篇又一篇的爽文来收割读者,就是那些专业的历史学者,也在探索拓跋珪早年经历史时陷入种种困境,不得不依靠推理、逻辑来强行推出自己的研究成果。

比如,围绕着拓跋珪到底是拓跋什翼犍的孙子还是儿子、拓跋珪在代国灭亡后是留在了代北还是被虏去了长安等等问题,这些专业人士都莫衷一是。

在各种问题中,有一个问题似乎被大家忽略了,专业人士也很少注意到,那就是本文所提的问题——拓跋珪的母亲献明皇后贺氏到底改嫁给了谁?

这个问题解答了,拓跋珪早期经历的很多谜团,或许就会解开。

02

这个问题的由来,在于各种史书记载的混乱,再简而言之,是南北朝史书记载的不一致。

北朝史书以《魏书》为代表,由北齐史官魏收主编,是名列二十四史中的第一部记载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

《魏书》中对拓跋珪的记载很清晰——“太祖道武皇帝,讳珪,昭成皇帝之嫡孙,献明皇帝之子也。母曰献明贺皇后。”“建国三十四年七月七日。”

道武皇帝,就叫拓跋珪,没有名什么字什么,拓跋什翼犍(被道武帝追封为昭成皇帝)是他爷爷,拓跋寔(被道武帝追封为献明皇帝)是他爹,贺氏(被道武帝追封为献明皇后)是他妈,生于371年7月7日。

拓跋寔是什翼犍的第二子,代国世子,371年春,代国辅相谋反,于王庭之上持刀刺代王什翼犍,拓跋寔与之格斗,被伤及胸肋,于5月逝。

拓跋珪7月出生,所以拓跋珪是拓跋寔的遗腹子。

但是在南朝史书中,拓跋珪的身世变得迷离起来。

《宋书·索虏传》记载:“犍死,子开字涉圭代立”;《南齐书·魏虏传》则记为“(犍)子圭,字涉圭”;《晋书·苻坚载记》则更为生猛:“翼犍战败……其子翼圭缚父请降”,也就是说在376年前秦灭亡代国的战争中,年仅六岁的拓跋珪绑着他爹什翼犍投降了!

这些记载,完全与《魏书》不同,首先,拓跋珪成了什翼犍的儿子,而不是孙子;其次,拓跋珪的名字有了好几个版本,开、圭、涉圭、翼圭等。

由这些不同为开端,南朝史书中接下来的记载更完全与北朝史书不同,如对前秦发动的灭代之战的叙述、拓跋珪的在代亡之后的经历等,咱们一点一点接着剖析。

03

首先,拓跋珪到底是什翼犍的孙子还是儿子?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重要人物,即贺氏,拓跋珪的母亲。

拓跋珪是贺氏所生,这一点在南北朝史书中均无疑义。

贺氏所嫁是什翼犍的第二个儿子拓跋寔而非什翼犍,什翼犍的众多妻子中也没有一个“贺氏”,什翼犍的众多儿子中也没有一个叫“珪”或“圭”的人,这些史实都是在各种史书中能够证明的。

那为什么南朝史书硬是把拓跋珪说成是什翼犍的儿子呢?

原因有这么几点:一是由于南北隔绝,互不了解详情,误把孙子说成儿子;二是将拓跋珪错认为拓跋窟咄,拓跋窟咄是什翼犍的小儿子,与拓跋珪年龄相仿,拓跋窟咄在代亡后被虏至长安,这也是南史中认为本留在代北的拓跋珪被迁至长安的一个原因;三可能就是故意为之了,这就包含了政治原因,将孙子说成儿子,而且是代王什翼犍的嫡子,更能彰显灭代之彻底。

其次关于拓跋珪的名字,南朝史书中之所以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名字,其实正反映了他们对于拓跋部落的不了解。

“涉圭”这个词,无疑是拓跋语言的音译,意为“使者”,也是草原部落中男子常见的名号,如果细读《魏史》,会发现有很多人的名为“涉归”“涉圭”,著名的土谷浑的父亲就叫“徒何涉归”。

前秦灭代后,虏获大批代人贵胄子弟,南朝史书中出现的这些“翼珪”“涉圭”“涉归”可能并非专指拓跋珪,只是张冠李戴而已。

史书虽力求客观,直书史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任何书写都有其立场,这也怪不得史家。

即如《魏书》来说,一旦涉及到南朝史事,也是谬误百出。其列传第八十四写到东晋司马叡,起始第一句即“僣晋司马叡,字景文,晋将牛金子也。”

啥意思?直接就把司马皇族给写没了!司马叡这个东晋政权的首任皇帝是个私生子,是他妈与一个姓牛叫金的小小将领私通所生!

当然《魏书》这么写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当时时局日下,司马家的晋朝廷苟延残喘,时人有传言——“牛继马后”,即司马皇室灭绝后,将有牛姓代替。

这就是所谓的谶言,当时很流行。

《魏书》却把谶言当真,直接就给写到史书中去了,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这么写,南北对立嘛,这么写恶心恶心一下所谓的正统王朝。

所以说任何史书都有政治立场,读史确实需要辨别,但一定是要有根据地加以辨别,而不是凭个人好恶任意曲解。

由于北魏在对待历史书写上的恶劣态度,特别是著名的崔浩国史狱案,使得人们对魏史多持不信甚至不屑的态度,转而无理由地信任南史著作。

这当然也不是一个客观的态度,崔浩国史狱案确实造成很大影响,但对此案的真正缘由,史学界也并无定论,“备而不典,暴扬国恶”可能只是杀崔浩的表面理由,真正原因还是崔浩作为汉人名士的政治作为触犯了拓跋皇族的底线。

但这并不能成为不信任《魏书》而全然相信南朝史作的理由。

《魏书》还是有其价值所在,唐人李延寿作《北史》,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涉及北魏史实均以《魏书》为准,这或许很能说明问题。

而诸多历史学者否定《魏书》价值,但南史中的诸多记载又多有矛盾,于是生硬拼凑,以图将有关错误史实给予逻辑上的合理化。

如为把拓跋珪说成是什翼犍的孙子,好多历史学者便根据北地游牧民族自古有之的烝报之俗,即兄弟死了可以娶嫂子、弟媳为妻,儿子死了老公公可以收了儿媳,甚至老子死了儿子可以收了老子的老婆(当然不能是亲生母亲),根据这些习俗,好多历史学者便推测拓跋寔死后,什翼犍收了贺氏,这样拓跋珪便成了什翼犍的儿子,但拓跋寔死和拓跋珪出生仅相隔两个月,为了说通,便又指《魏书》作假,将拓跋寔之死的日期提前,更有甚者,甚至否定真有拓跋寔其人。

如此一来,拓跋珪是什翼犍的儿子便完成了逻辑上的自洽。

但真的自洽吗?

读史,可以合理推理,但一定是基于史实的基础。上述推理,看似合理,但完全忽视了史书中相关的记载,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事实上,北地游牧民族确实有烝报之俗,但如果我们细读史书,分散在《魏书》各纪传中传达出的史实,完全可以以确切的史实来厘清贺氏改嫁之谜,这甚至都称不上是个谜,因为史书所记清晰,不过是后人只相信自己相信的罢了,对史实却置之不见。

《魏书·昭成子孙》中明载,“秦明王翰,昭成皇帝第三子。”“翰有子仪,仪弟烈,烈弟觚”,即什翼犍的第三个儿子叫拓跋翰,拓跋翰的第三个儿子叫拓跋觚,拓跋觚后追封为与他父亲一样为秦王。

而《魏书·皇后列传》中,在献明皇后贺氏条下,则有“后少子秦王觚使于燕”的记载,少子,即最小的儿子,也就是说,秦王拓跋觚,是贺氏最小的儿子。

至此就很清楚了,贺氏生下拓跋珪后,确实改嫁了,但嫁的是她的小叔子、什翼犍的第三子拓跋翰。

皇皇正史,虽确有烝报之俗,但明写终是不雅,于是史家于各纪传之间,透露出了贺氏改嫁的信息。

拓跋翰、拓跋觚其人其事都有详细记载,且其事迹在不同篇章中多次出现,不容否认。

这样,南朝史书中一切基于拓跋珪是什翼犍孙子的史实都分崩离析,而后人为此所编织的各种故事也只能当故事看看了,认真不得。

04

比如南史中写的灭代时的情节,说是拓跋珪“缚父请降”,也就是年仅六岁的拓跋珪绑着什翼犍投降前秦了,从而以此为开端,出现了拓跋珪和什翼犍被迁到长安,什翼犍又因“荒俗”而被安排进入太学学习,拓跋珪则因“执父不孝”被流放蜀地,最后什翼犍死于长安,拓跋珪则归于慕容垂驻中山,后被送回代国从而复国的曲折故事。

在这个编造的故事中,由于大量细节不合常理,后人则不断强加解释,试图使之逻辑通顺起来,但依然漏洞百出。

首先我们已分析了拓跋珪是什翼犍的孙子而非儿子,其次年仅6岁的拓跋珪无论如何也无能力绑着什翼犍出降,为此历史学者强加辨别,说是拓跋珪仅是投降的象征,背后操纵者是其母亲贺氏,贺氏因改嫁给了什翼犍而有此能力。

先不说贺氏改嫁的并非什翼犍,事实上当时的情况,什翼犍和拓跋珪在之前的避难途中,已分作两路,什翼犍返回云中,贺氏携拓跋珪和秦王觚驻留于七介山——“帝时不豫,群臣莫可任者,乃率国人避于阴山之北。高车杂种尽叛,四面寇钞,不得刍牧。复度漠南。坚军稍退,乃还。十二月,至云中。”“苻洛之内侮也,后与太祖及故臣吏避难北徙。俄而,高车奄来抄掠,后乘车与太祖避贼而南。中路失辖,后惧,仰天而告曰:'国家胤胄,岂止尔绝灭也!惟神灵扶助。’遂驰,轮正不倾。行百余里,至七介山南而得免难。

面对前秦的强力进攻,年老体衰的什翼犍先只能避走漠北,但漠北的高车部也趁机反叛代国,什翼犍只好又返回漠南,等前秦军稍退后回到云中盛乐;在返回漠南的途中,贺氏与拓跋珪同乘一辆车,并与什翼犍分头行动,什翼犍返回云中主持大局,贺氏携拓跋珪到七介山避难,至于所说的什么告天祈神,无非是为了给拓跋珪蒙上一层神权的面纱,真实情况就是在代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什翼犍和拓跋珪必须分开,这样才能得以保留复兴的希望。

至于七介山所在地,就是今凉城境内的蛮汉山,此地初属贺兰部,贺氏出自贺兰,因此在仓皇之际,携拓跋珪与什翼犍分别而出奔最近的安全地七介山,在代亡后,苻坚迁贺兰部于广宁,于是七介山归属独孤部,独孤部历来与拓跋部交好,于是有贺氏与拓跋珪避难于独孤部的记载,后由于独孤部内部发生变乱,威胁到拓跋珪的安全,拓跋珪在贺氏的帮助下才出奔贺兰部,并在贺兰部首领贺讷的支持下,利用苻坚淝水之战失利、前秦土崩瓦解的机会复国。

所以说前秦灭代之时,拓跋珪根本就不在云中盛乐,哪里还会有什么“缚父请降”的戏码?

至于什翼犍的下落,在灭代之时,什翼犍已在其嫡长子拓跋寔君发动的宫廷政变中暴崩,诸多王子也被杀(事见 野蛮进化(6)拓跋什翼犍:代国的兴与亡   )。

再看南朝史书的记载,则是什翼犍被解往长安,以“荒俗”为由送入太学学习。

细节越多,越容易暴露马脚。什翼犍当时是年近六十又身患重病的老人,苻坚是有多大的“爱心”要让这位老人通过学习“重获新生”?再说什翼犍绝非“荒俗”之君,他在即代王位前在当时的后赵襄国、邺城作为质子留居了十年之久,对中原文化无比熟悉,尽染华风,他在代国历史上也是位堪称雄略大才的君王,对他的评价之高各种史书俱在,说他“荒俗”,显见是生编硬造而已。

反观拓跋珪,倒称得上“荒俗”二字,他自小流落代北,过着逃亡生活,一身野蛮习气,在他复国后,对汉书经典一无所知,这些都有记载,这也反证拓跋珪并没有被迁到长安,更无流放蜀地之事,如他到过中原腹地,且长达七八年的时间,不可能对汉文化一无所知。

前秦趁拓跋寔君发动的政变之乱,一举灭亡代国,俘获了拓跋寔君及仅剩的什翼犍的小儿子拓跋窟咄,连同很多大臣一并押往长安,包括代国的汉人名臣燕凤,苻坚详细询问燕凤这场政变的情况,这才处决了发动政变的拓跋寔君和拓跋斤,并听从燕凤的建议,将代国国土以黄河为界,由铁弗部刘卫辰和独孤部刘库仁分而统之,使其相互制约,对于拓跋珪,则让其留于独孤部,待其成人后再存而立之。

很多人对此有疑义,为什么苻坚还要留着拓跋珪这个隐患?为什么不直接治理代国领域?

其实这是对于当时的情形、环境不够理解所致。

前秦由氐族人所建,氐族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少数民族,其统治能力重心在中原,而且苻坚一直有灭晋之志,他的政治眼光瞄向的是东晋,代北地域狭长,是前秦的后方,苻坚要的是这个后方稳定即可,再说也没有多少兵力驻扎在此进行管理,所以采取了燕凤的建议,以为世仇的铁弗和独孤两部统黄河东西,彼此制衡,又迁贺兰部于广宁,监视两部动向,使这三部形成一个均衡局面,绝不再允许出现一个割据势力。

而对于拓跋珪,则“存而立之”,扶立幼主,历来是控制附庸国的手段,正如燕凤所言,“俟其孙稍长,引而立之,是陛下有存亡继绝之德于代,使其子子孙孙永为不侵不叛之臣,此安边之良策也。”燕凤如此说,自然有私心,但苻坚也是心知肚明,在目光越过长江投向东晋时,对于僻远的代北,也只能如此了,再说,短时间内,拓跋珪这个小娃娃根本无法对前秦构成威胁。

再说说南朝史书中关于拓跋珪随慕容垂至中山然后回代一事。

前秦淝水之战失利,苻坚一败涂地,慕容垂于384年正月反于安阳,之后四处作战,直至386年正月才进入中山并定都称帝,而拓跋珪在牛川复立代国即代王位,也是在386年正月,复国这样的大事,没有长久的谋划是不可能实现的,从时间上看,拓跋珪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跟随慕容垂进驻中山,这是显而易见的。

南朝史书中关于拓跋垂的记载,就是这样漏洞百出,但或许是出于偏见,很多人包括专业人士宁肯相信这些不实之事,而且千方百计想弥补这些漏洞,也是可叹了。

05

咱们最后说说拓跋珪的婚姻。

在关于拓跋珪的历史爽文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小小年纪,强娶了他的小姨,写就了一段不伦之恋。

这件事确实是事实,《魏书》中清河王绍传中这样记载:绍母即献明皇后妹也,美而丽。初太祖如贺兰部,见而悦之,告献明后,请纳焉。后曰:“不可,此过美不善,且已有夫。”太祖密令人杀其夫而纳之,生绍,终致大逆焉。

拓跋珪不但强娶了自己的小姨,还生了个儿子,叫拓跋绍,后被封为清河王,拓跋珪最后也是死在了这个儿子手上。

有两个问题:拓跋珪为什么不惜杀害自己的姨夫也要娶小姨?拓跋珪什么时候娶的自己的小姨?

第一个问题,看历史记载,就完全是拓跋珪垂涎小姨的美貌,这当然是个原因,但细究起来,这桩婚姻也是大有讲究。

看看拓跋珪别的妻子都是谁?

慕容皇后(出自慕容部,无后);宣穆皇后刘氏(出自独孤部,生明元帝拓跋嗣);贺夫人(拓跋珪小姨,出自贺兰部,生清河王拓跋绍)大王夫人、王夫人(出自辽东乌桓);段夫人(出自段部鲜卑)

他的这些妻子所出的部落,都是与拓跋部有世婚关系的,在历史上与拓跋部介入就很深,可以参考本号的“野蛮进化”系列(野蛮进化(4)拓跋猗卢的政治布局) 。这些部落,也都是拓跋珪复国的重要支持力量。

可以说,这些婚姻,哪一桩也是政治婚姻。

其实娶贺氏,也不例外。

这就牵扯到下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娶的贺氏?

单看史书所载,似乎是拓跋珪初到贺兰部的时候,他第一次到贺兰部的时间是385年,去避难,以免被独孤部的刘显加害,这时候他还仅有15岁,当然,对于那时的游牧部落的男子来说,15岁也不小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和小姨生的第一个孩子、拓跋绍,却是在394出生,按照常理来说,那时又不讲究优生优育,又没啥避孕手段,一般结婚一两年肯定就有孩子了,但他们却是在一起了近十年之后才有的第一个孩子,这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在拓跋绍之前,拓跋珪已经和皇后刘氏有了大儿子拓跋嗣。

“初太祖如贺兰部”,史书中的这句话,如果我们不理解成是拓跋珪第一次到贺兰部,而是站在后世史官书写太祖历史的角度,理解成“当初太祖到贺兰部”,这就是说拓跋珪某一次到贺兰部的时候,具体哪一次、哪一年并没有明写,这样的话,这事儿就好理解了。

拓跋绍出生于394年,往前倒一两年,393、392年的时候,这个时期正是拓跋珪推行离散部落政策,剥夺部落大人权力,实行编户齐民的重要时期,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对他有大恩的贺兰部。此时他娶自己的小姨,是不是有一丝政治阴谋的味道?

所以说,这些个创造历史、改天换地的大人物,确实不能拿他们同普通人看待。比如在这桩婚姻中被人诟病的“不伦”,对于拓跋珪来讲,这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我的事业现在需要我娶你,我管你是谁,管你有没有老公,有杀了再娶就是了,伦理?不存在的!

而且你看拓跋珪的老妈是怎么劝拓跋珪的?“过美不善”,只是说你小姨过于好看了,太好看的女人,娶回来可能会带来厄运哦!

完全就是从拓跋珪的政治利益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的,人家妈都这么大气,也就后世看瓜群众觉得新鲜罢了,还想以此抹黑道武大帝,也是可笑了!

06

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说,读史需明、需辨、需尊重历史,不要故作惊人之语,不要拼凑剪辑,不要以我们的想当然来揣摩当事人的心理,拓跋珪六岁丧国,一个小小的孩子,其间事迹简略,后人便纷纷附会,说什么事迹不彰,定是隐晦被俘、投降的黑历史,然后强行脑补出这段黑历史,但又漏洞百出,弄得莫衷一是。

六岁的孩子,无力抗拒命运的摆布,即便被俘至长安,又有什么羞耻到史官为之避讳的程度?我们讲的什么所谓的气节,对于六岁的孩子、对于草原部落来说,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是以后人的眼光来度量历史的真实!

或者,纯粹就是为了博人眼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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