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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思念 农历2023年的最后一天，我敬爱的90高龄的老父亲与世长辞了。他老人家与病魔进行了数月不屈的抗争，坚决、顽强、艰难、惨烈！最终无奈地在即将跨入91岁的门槛前停下了人生的脚步。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处在一种浑浑噩噩之中。今天，是老父亲走后的第20天，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心绪依然难以平抑，脑子里始终萦绕着老父亲的音容笑貌，总感觉到应该还有什么事没做。是的，我要写点什么了，我要把对老父亲的思念和回忆化为文字，化作永久的纪念。 从今天起，我就信笔由缰，凭着自己的记忆，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吧。 2024年农历正月19 父亲的智慧 ——无尽的思念（一） 我始终惊异于父亲那神奇的大脑，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着笔就想写的原因。 父亲的记忆力非常强，我们弟兄姊妹5个以及配偶和我们各自的下一代，还有不少亲戚朋友的电话（手机）号码，只要他知道了，就全部记忆到了他的头脑里，而且从来没有记错、记混。我在他的手机里将许多号码都标注了姓名，他从来没有查找过，只靠大脑记忆。即便是生命倒计时的两个月里，依然记得清晰。一个90高龄的人，依然能够记得住那么多电话号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2023年农历腊月26中午12:12分，他老人家还打了我一个电话，说了6分42秒，这是父亲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 据父亲说过，他只读过大致小学三年级（解放前的私塾）。但实际发挥出来的文化水平却是无法衡量的。他的字，很有毛笔的韵味，长而带着拖的感觉，可能是解放前多用毛笔的缘故。他对数字的悟性、算账的水平、打算盘的速度，就是我这个科班出身，还把算盘加减乘除作为大学必修课学过的，都自叹弗如。分田到户前，他老人家一直担任生产队会计，几十年时间没有出现过一笔错账。我没有问过父亲是何时入党的，但我知道从我记事起他就是共产党员。第一批发放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时，老父亲就在名单之列，村里还特地另外颁发了一个光荣在党50年纪念保温杯。 全生产队，只有老父亲和另外一个人（与我同辈，现在也已80岁了）会脱土砖技术。分田到户之前，每年生产队都要集体安排脱土砖，供集体或需要做房子的人家使用。后来因为窑烧红砖和水泥砖的出现，土砖就自然退出了历史舞台。父亲脱的土砖，结实而不变形，光滑而没有毛边。当时，生产队不少年轻些的人也想学会这门技术，可在真正动手做时，要么掉角，要么变形；要么硬了，要么软了；要么四周翘起来，中间凹下去，要么中间鼓起来，四周缩掉了。我小时候也觉得好玩，学着洗模、装泥，然后猛揣，然后抹平，最后端起砖模时，竟然四周泥随模起，砖不成样子了。 那些年，每年过年前，家家户户都要打豆腐。先把干黄豆用水浸泡发胀后，再用石磨磨碎。磨碎后的豆汁和豆渣放到锅里煮一下，然后再用老布筛，将豆汁和豆渣分离。再将豆汁加水煮成豆浆，最后把豆浆盛到缸里，盖上盖。什么时间用石膏粉点卤，点多少，怎么点，这是个技术活。点卤的时机不对，或者点多了点少了，或者点的不均匀，就会出现老膏或者嫩膏或者缺散不成型等问题。父亲是全生产队唯一一个会石膏点卤的人，一到打豆腐时，家家户户都来请我的父亲去，父亲总是欣然前往，并且仔细解释给人家听，等于是手把手教人家怎么做，但真正学会的人却寥寥无几。 分田到户之后，生产队不需要有会计了。父亲竟然无师自通做起了篾器活。他做的簧篮、腰箩、鸡罩、筲箕等居然很受欢迎。边近生产队的人都主动来找老父亲做这个、做那个。在89岁高龄时，仍然有不少人找老父亲做篾货。他做的篾货传统、结实、好用。我后来在许多土产杂货店看到的篾货，都有很大的缺陷，譬如腰箩，竟然没有底箍和四个脚，明显比我父亲的作品差了一大截。 父亲老年，还对传统文化着了迷。房屋风水、选日择吉等等不仅理论方面思路清晰，而且善于灵活变通。他给我说过很多真实的人家房屋缺陷方面的事例，而且主动告诉过人家，可惜的是人家不相信，最终导致了不幸。说起这些，父亲总是感到叹息。父亲还说过许多房屋缺陷方面的补救方法，而且说那是书上都找不到的，因为时代在变，所使用的物品和方法也必须变。我们后来要把父亲安葬在远离家乡的那个公墓，就是父亲特意要求的。他看准的是那个山势、水口等等，这是本地那个公墓所不能具备的。 父亲还对中医有特殊的爱好。他会拿脉，什么粗脉、细脉、浑脉、沉脉等等，反正我是一窍不通。后来老人家要我给他买了几本中医方面的书，在89岁高龄时竟然能把书翻了个遍，重点的给折着，做了标记。然后热心地打电话给熟悉的有相关慢性病的人，可以采取何种最简单的中医药方法治疗。我的爱人有慢性痔疮，他就特地打电话给她，说可以用生方瓜（就是南瓜，这是我们地方的叫法）籽用水煮开后的蒸汽熏，遗憾的是一直到老人家走了也没有试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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