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游击支队——道路曲折艰难，取得最后胜利

引子

太湖游击队，太湖游击队总司令顾福(复)兴，无锡许舍人。无锡沦陷后一直领导军民在马山、许舍、雪浪一带抗日。

后1941年11月，中共太湖县委以原新四军六师十八旅五十二团二营教导员薛永辉所率的一个班为基础，组建“苏锡人民抗日自卫军”。1943年下半年改称“太湖独立救国军”。

1944年11月改称“太湖县总队”。1945年9月主力北撤后，留下的小股武装改称“太湖县武装工作队”。这支游击部队面对强大的日伪军和国民党反动派，依靠人民群众，开展游击战争直至吴县解放。

太湖游击支队，从成立至1945年8月主力撤到苏北的5年多时间，一直活跃于锡南、马山、雪堰桥、苏西等地，参加大小战斗近百次，毙俘日伪、顽军逾300人，缴获机枪、步枪、手枪280余支，给日伪以沉重打击。

据不完全统计，太湖游击队先后有200多人以身殉国。

＊本文原作者周才元

正文

太湖游击支队，是在锡南地方实力派顾复兴一部分队伍的基础上，在我们党做了大量教育改造工作之后，经过曲折艰难的道路而逐步发展起来的一支地方抗日武装。

（一)江抗太湖游击支队成立

锡南是无锡南三乡（扬名、开化、新安）及其邻近一些地区的统称。它北靠无锡城，东沿大运河和沪宁铁路，西、南两面为太湖之滨的丘陵山区，苏锡公路横贯东南角，水陆交通便利。这里除了地理位置重要外，物产也比较富饶。因此，敌、顽、我各方都重视锡南地区。日伪军的抢掠，“忠救军”的骚扰，加上土匪的趁火打劫，使锡南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党从一九三九年起便在这里开辟工作，建立了党的区委，组织发动人民群众投入抗日的洪流。

当时锡南有很多支地方武装，最大的是顾复兴的一支。顾复兴，又名顾正础，锡南许舍人。抗战前他在上海当翻砂工人，坐过国民党的牢，在狱中结识了政治犯共产党员王承业（王仲良），受到了一些教育。抗战爆发后，顾被提前释放。不久，他回到锡南，搞了几条枪，逐渐拉起了一支小队伍，曾受过国民党溃军田文龙的收编。一九三八年春，顾复兴和他的短枪队员在华庄打死了几名日本鬼子，影响较大，他的队伍便很快发展到近百人。作为一个地方实力派，他吞并过如张厚坤部等别的地方武装，也受到其他地方武装如尤国桢部的打击，力量弱小时还曾求助过伪府绥靖队，并在名义上编为伪绥靖队的一部分。一九三九年夏，顾复兴游击大队的副大队长樊纪元叛变，队伍被拉走。顾本人也被驻锡日本宪兵队逮捕，参加了特务武装的外卫(围)组织青心俱乐部。不久，他把青心俱乐部的百把人枪拉了出来，逃回南三乡，又打起抗日的旗号。一九四O年初夏，形势紧张，顾将部队的枪支埋藏起来，人员分散。但因部下告密，枪支为伪军梅明章部所获。这样，顾复兴就陷入困境。

这时，中共无锡县委与锡南党组织研究后，决定争取和支持顾复兴抗日，并与他取得联系。一九四O年七月，顾复兴两次到锡东会见中共无锡县委书记王承业。接着，顾带去的一支约四十人的队伍就正式参加了“江抗”，编入四支队二大队。当时四支队队长是朱长青，教导员张其楠（即薛永辉）。四支队下属几个连。顾将过去分散的人员集中起来，过了一段时间，集中到近一百人，为一个连；在路东跟大部队行动了一个时期。后来，回到锡南，配合“江抗”主力，动员石渊如部参加“江抗”。由于顾复兴在行动中能够执行“江抗”指示，表现较好，经王承业同介绍，谭震林同志批准，顾复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特别党员。

一九四O年底或一九四一年初的一天，顾复兴接到通知，带着我到“江抗”指挥部去。几位领导同志跟顾复兴谈了话，张开楠参谋长还给我们照了相。在回支队的路上，顾复兴对我说：会上布置了任务，要我们回锡南去组织游击秋这样，顾复兴就带了我们十几个人回到锡南，与地方党组织起来的锡南办事处常备队一起，坚持锡南的抗日武装斗争，“江南抗日义勇军太湖游击支队”就开始活动了。后来，太湖县委书记徐明同志兼任支队的政委，直接掌握部队的政治动向。

(二)太湖游击支队初露锋芒

太湖游击支队的牌子打出以后，日伪军、顽军和顽伪一体的匪首李金龙等，都想一口吃掉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我们则想方设法，与敌周旋，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并在斗争中立足生根，得到了发展。

日伪仗着兵力上的优势，对我们三天一搜，两天一剿。我们则利用人地两熟的条件，敌来我走，敌撤我进，时而隐蔽，时而出击，使敌人疲于奔命。后来敌人也改变了战术，以隐对隐，以分对分，派出密探便衣，暗暗地跟踪偷袭。一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我们活动到许舍，敌人的便衣混在老百姓里面，跟在我们后头。忽然一个队员发觉了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大喊：“后面有便衣！”大家边打边走，摆脱了敌人的追击。此后，我们更加警惕，注意活动方式，同时也找机会惩治敌人。有一次，我们探到两个便衣密探的行踪，在石塘码头，从班轮里把他们揪了出来，就地镇压了。

锡南壬子港的李金龙大刀队也是我们的一大祸害。在我们到东路整训时，他们杀害了我们留在锡南的五名税收人员。我们回到锡南之后，他们配合日伪企图消灭我们。为了打击他们的反革命气焰，一九四一年正月初五的晚上，我们攻打了壬子港。不久之后，我们又攻打了一次，虽然两次攻打未能得手，但新生的太湖游击支队初露锋芒。从此，李金龙的大刀队只能困守在壬子港，不敢太猖狂了，其他一些小股武装也不敢来寻衅了。

我们在锡南站住了脚跟，在短短几个月内，部队渐渐扩展为有司令部、教导排、短枪班以及两个长枪连的比较象样的队伍了。于是，我们又奉命向苏西发展。

一九四一年二、三月间的一天，凌晨三点多钟，太湖支队一个长枪连和一个短枪班，来到靠近太湖的苏西寺桥头某镇。该镇西头是伪警察局，大门外有座碉堡，一哨兵正坐在碉堡门口打瞌睡。短枪班的同志悄悄摸过小桥，隐蔽地接近哨兵，举着枪，低声喝道：“不许动！”长枪连乘机冲进碉堡和警察局，近二十个警察全在梦中做了俘虏，干脆利索地结束了战斗。

第二仗，我们配合独立二团一个连，夜渡太湖，拿下苏锡公路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的伪军岗楼，消灭了伪军一个排，击毙了伪排长。

这两仗扩大了我们的影响，也引起了敌人的警觉，仅在善人桥据点，他们就部署了一个连的兵力，阻碍我们对苏西的开辟工作。上级决定拔掉这颗钉子，并专门调来十八旅五十二团二营的一个连和太湖支队共同作战。我们两支队伍从善人桥镇的东西两头夹击在镇中的伪军据点，战士们勇猛作饿，一举攻克据点，将一个连的伪军全部歼灭。

这三次战斗的胜利，显示了新四军和太湖支队的力量,鼓舞了人民抗日杀敌的信心，苏西的抗日局面也从此打开了。

（三）反扫荡，护交通

一九四一年五月，在雪浪山——龙王山战斗中，太湖支队和独立二团五连团结战斗，粉碎了日伪十倍于我的兵力从水陆两路来的“围剿”，打出了我们的威风。太湖支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强，长枪连能在白天公开活动，短枪班也能隐蔽接近无锡城，而敌人没有大部队不敢再来“扫荡”，各据点里的敌人，更是龟缩在里面不敢露头了。

我们在打击敌人的同时，还建立和完善了一条重要的交通线，保证了东路“江抗”与太滆、茅山地区（后来是十八旅与十六旅）的联系。一九四一年三月底四月初，我们接到上级指示，要负责护送谭林和其他首长从东路到太漏、茅山去。太湖支队司令顾复兴亲自组织了迎送工作。我们集中了太湖支队和锡南办事处的所有武装和部分党员及民运工作同志，秘密行动到与锡东交界的铁路边。原先隐藏在铁路西边村里的秘密工作人员，也监视着敌人的行动。那天晚上，我们把队伍拉到铁路边，警戒线拉了几百米长。我们把谭震林等同志安全地接过铁路，渡过运河，一直接到锡南中心地带。休息了一天之后，谭震林同志给所有在锡南工作的地方和部队同志作了形势报告（地点可能在小溪桥匹北雨的一个小村）。两三天后，我们把谭晨林同志送到太湖边，他过湖往茅山去了。

在此之前，新四军军部执法队在毛队长带领下，经过锡东，去苏北新四军的新军部，是我们护送过去的。此外，作为交通线，我们还承担向十六旅运送布匹、药品的任务。自上海到十六旅参军的同志，也由我们太湖支队负责接送。总之，这条交通线在当时是比较充分地发挥了作用的。

这一时期，太湖支队发展得相当快，整个锡南的抗战形势也越来越好。我记得当时锡南办事处主任周志远同志，写了一首《太湖队进行曲》，歌颂战士不怕牺牲的斗争精神。城士们唱着这支歌，更加精神振奋。《太湖支队进行曲》伴着太湖的涛声，震感着人们的心弦：

同志们！向前进，向太湖，

向着革命的路。

它不怕狂风弦浪，波涛万顷，

挡不住我们革命斗争的雄心。

我们是英勇的太湖支队，

是苏南抗日的尖兵!

从西北，到东南，从延安，到上海，

我们要把革命的根据地向南发展。

打进天目山，

驱逐亲日派，

讨还皖南事变的血债！

我们是英勇的太湖支队，

是狂风中的英雄；

我们要渡过惊涛恶浪，

争取八百里太湖的解放！

周志远同志是上级派来的共产党员，大学生，他到锡南来之前是中共无锡县委组织部长，长方脸，戴着眼镜，高高的个子，平时比较活跃。周志远同志还是一位很好的小提琴手，每当他边拉边唱起《松花江上》这个悲壮的歌曲时，战士们都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所创作的《太湖支队进行曲》,颂扬了这支党领导的锡南以至太湖地区人民的武装，同时也激励着人们向敌人无畏地去进行战斗。

（四）苏、罗、陈叛变，支队遭灭顶之灾

就在太湖支队不断发展，武装斗争开展得比较顺手的时侯，由于日伪顽的策反，在太湖支队内部出现了苏征西、罗春亮、陈世忠等人发动的武装叛变。

那时，太湖支队的司令是顾复兴，副司令就是苏征西。本队下辖两个长枪连，一连大多数是外地人，二连由锡南武装和常备队组成，连长可能是陈世忠。

一九四一年八月二十六日晚，我们驻在板桥西南面的杨墅园。天快亮时，突然响起枪声，我跃出大门，躲在暗处一看，周围都是苏征西手下的人，有人在喊：顾复兴被抓住了！我见形势不对头，就躲在桑园里，见苏征西的人一个个过去了。天亮后，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我进了村，碰到顾水乐，知道苏征西确实变了。我和顾永乐在村里发现了秦二宝，他的胸前中了四枪，还没有死，就用船把他送到里桥朱巷上朱仲静诊所去治伤。

苏、罗、陈变后，把一部分人带到宜兴山里投靠了“忠义救国军”。一部分太湖支队的队员回了家，还有一部分人走散了。在锡南留下来的有顾永乐、周才元、糜锡昌、顾五大、张伯根、顾均泉和一些长枪队员。当时，我与顾水乐及负伤的秦二宝在路耿下一带，与顾复兴老婆在一起，有时往锡南办事处跑跑。“江抗”大部队西撤时，安天白同志曾问我们撤不撤。顾的老婆说她不想走，要在这儿等顾复兴的消息。结果，我与顾永乐就留在锡南了。

苏征西大约是一九四年七月份以前到顾复兴部队的。因为他曾是“忠救”的一个连长，顾复兴想借他的手搞些人枪来，同时利用他懂军事的长处，帮助部队练兵，所以把他弄到队来了。苏征西在一九四一年四月以后当上了太湖游击支队的副司令，支队的连排干部也大多是他们的人了。

那时候，敌顽我三角斗争的形势十分紧张。敌伪已对苏常太大举“清乡”，在锡南也增加了兵力。“忠救”焦魂侠部五百多人也进入锡南，想乘机抢一点地盘。我军则从路东派来一个营，以牵制敌人的“清乡”部队。同时，上级准备以个营为主力，加上太湖支队，组成四十八团，留在太湖地区行动。拟将十六旅参谋长王胜三派来当四十八团团长，顾复兴任副团长，罗福佑当政委，胡品珊为参谋长，张鏖为政治处主任。苏征西并不是真正抗日的，他到太湖支队主要是找个落脚点，以便扩展自己的势力，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叛变，可能是看支队里没有他的位子了，而部队经过整顿，组织纪律越来越严，他受不了这种约束，所以伺机将一部分人拉走：当然也不能排除苏征西原来就是“忠救”打进来的，专门来破坏或搞策反的，所以在日伪“清乡”和支队将要整编的关键时刻，他就先采取了行动。苏征西叛变的情况尚须进一步查清。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件对太湖支队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是一个沉痛的教训。这个事件以后，直到一九四二年春，太湖支队的活动基本上停止了。而由于日寇的残酷“清乡”和“忠救军”的猖狂活动，我主力部队和锡南办事处也从这一地区撤出。

（五）攻打华庄伪军据点

一九四一年十月份，顾复兴老婆看看形势实在紧张，便到上海避风头去了。我和秦二宝、顾永乐、许宝大、陆志刚等几个人也准备去上海。一天，陆志刚回来悄悄对我说：“顾司令回来了，赶快去。”我们立即赶到顾复兴的老宿营地路耿下，见到了顾，大家都很高兴。当时在场的有办事处秘书肖律和其他一些人。还有一位是在国民党三战区当兵的邓斑长，顾复兴被捕时，就是他负责看押，后来他却将顾放了，两人一起逃了出来。

当时，我们人很少，又只有四、五条短枪，活动不起来。顾复兴曾和“忠救”焦魂侠举行过一次判，也没有什么结果，反受到投靠“忠救”的地方反动武装徐协根的疑忌。由于暂时难在锡立足，顾复兴带我们几个人也到上海避风。

我们在上海住了一、二个月，有一天，顾复兴从外面回来对我说，马上到苏西薛司令那里去，有任务。我们都很高兴，知道又跟上级党联系上了。

我们分批到了苏西，薛永辉司令分给我们一些短枪。我们还见到了独立二团二营营长程铁瑛，他带了一个主力连来恢复锡南的武装斗争。我们的目标是打华庄伪军张鹤亭据点。这个据点刚好在新安区的西边，扼住了其他地区与新安乃至苏西的咽喉要道，不把这个据点拔掉，整个锡南“这盘棋”就走不活。当时华庄守敌是一个伪军连。我们除独立二团一个连外，还有苏西薛司令的部队和原太湖支队的少数队员，数量比敌人多不了多少，但用偷袭的办法端掉这个据点还是有把握的。

华庄位于苏锡公路南边，距公路不远。事先我们了解了敌情，绘制了草图，拟定了作战方案。为了防备敌伪顽的增援，我们在华庄西南面放了一个排的兵力，同时派一部份队伍从华庄南边包抄到敌人背后，准备袭其逃路。这次战斗中，我们太湖支队短枪队的任务是打头阵，摸岗哨。一九四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我们从苏西出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华庄附近，顾复兴带领我们短枪队员与二营的主力连一起，走在前面，很快冲上据点门前的小木桥。这时敌人哨兵发现了我们，但已经迟了。我们冲到门前一下子打掉了啃兵，踢开大门西边的一间屋子，手电筒、手枪一起逼住了敌人，后面的大队部也都跟上来了，屋子里的敌人乖乖地作了俘虏。接着，我们的部队又很快收拾掉据点大院后面西南角、的岗楼，战斗胜利结束。

这一仗缴获的武器很多，全都交给了顾复兴，以便重组太湖支队。俘虏经教育后全部释放。薛司令的部队和程营长的主力连往南撤，准备下太湖渡到苏西。我们则在顾复兴的带领下撤到惠湾里以北五六里路一个小村庄隐蔽下来，次日夜又往西插到锡南腹地许舍一带。由于我们动作迅速，第二天一早，焦魂侠部来追寻我们时，我们早已无影无踪了。

这一仗使日伪顽都受到很大的震动，认为新四军又有大部队过来了，因而嚣张的气焰有所收敛，而使人民群众和我们的地下工作同志开始扬眉吐气了。原来的一些老队员也陆续回到了部队。

（六）反清乡重振太湖支队声威

一九四二年春，正是敌人对太湖地区大举“清乡”的时期，我们太湖支队正处于重建阶段，其他各方面的工作也正待恢复。太滆地委为加强对锡南地区的领导，由地委副书记孙章禄同志负责这一片的工作，独立二团参谋长王香雄和程铁瑛经常率部队来活动。上级还专门派来何行之同志任太湖支队政委，后又派刘明远同志任锡南办事处副主任。他俩与顾复兴一起，组成了锡南的党政军核心，锡南地方和部队的各项工作，都在党的统一领导下逐步展开。

何行之同志除了用各种方法教育帮助顾复兴外，还十分重视部队的思想建设和党的组织建设。一九四二年五、六月份，太湖支队建立了第一个党支部。新建的长枪连，一排排长顾永乐（后为秦二宝），二排排长周才元，三排排长张伯根都是党员，后又从主力部队调回顾志达任指导员。同时，还从民运工作同志中挑选了一批党员骨干充实到部队来。这样，太湖支队的领导权就牢牢地掌握在党的手中。

那时候，锡南的敌伪顽分布更密。日伪军除了严密控制无锡城近郊、铁路沿线和新安镇外，在鼋头渚、羊岐、吴圹门、石圹、许舍、横山桥、华庄、周新镇、南桥、方桥、葛埭桥、庙桥、小溪桥等地，都安了据点，南方泉一带是“忠救”焦魂侠，壬子港是李金龙大刀队。这些据点，遥遥相望，一处报警，四处出动。敌人探知我打华庄的主力部队已经离去，就常常从各个据点同时出兵，以多于我二三十倍的兵力，对我活动区域进行“扫荡”。他们沿湖筑起竹篱笆，派特工人员侦察、跟踪我们部队，以便随时随地包围我们。他们还按自然村的大小，编成乡、保、甲、登记人口，妄丽隔断我们和群众的联系。

根据新的斗争特点，我们也采取了新的对策。我们的行动更加灵活机动，虚虚实实，迷惑敌人。比如我们在傍晚到某村佯作宿营，到深夜十一二点钟立即转移他处，连续几次使敌人偷袭扑空，弄得日军对密探也不信任了。我们还设法镇压敌特，打掉敌之耳目。对于当地的保、甲长，我们做了不少争取工作，让其变成“两面派”，一面应付敌人，一面为我服务。对伪军的策反工作取得了一些进展。如无锡南门附近的一个伪连长，还曾到锡南来参观太湖支队的“钢铁堡垒”。驻葛埭桥的一个伪军排长向顾复兴投帖子，拜老头子，愿意为新四军送情报。

当时，我们尽量创造条件，一有机会就主动出击，给日伪以狠狠的打击。一九四三年一月，我们两个排在施洋浜伏击一个连的伪军，打死了包括副连长在内的四名官兵，其余的狼狈逃窜。这年秋天，我们又在万思桥伏击了下来“扫荡”的日伪军，双方对峙了几十分钟，因敌人的援兵已出动，我们才撤出战斗。秦二宝同志在这次战斗中辆性。这一仗是大白天在敌据点附近打的，虽然我们在军事上没占多大便宜，但是重振了太湖支队的声威。敌人从此收敛多了，我们部队和民运工作同志的行动也越来越方便。太湖支队不断地发展壮大。

（七）道路艰难曲折，取得最后胜利

太湖支队在锡南地区的活动，严重威胁沪宁铁路线的安全和日寇后方的稳定，所以五、六年来日伪一直没有放松对锡南的“扫荡”、“清乡”。一九四四年五月，他们又对锡南地区发动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扫荡”。这次敌人出动了两千多人，两次将太湖支队围住，但都被我们突出去了。我们的部队突出包围后，各人利用可靠的社会关系，在锡南的各个角落里隐蔽起来，有的战士就隐蔽在敌人据点附近，敌人也认不出。敌人折腾了半个多月，仍一无所获。从外地调来的主力师团，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这次大“扫荡”便草草收兵。

敌人走后，我们的队伍又逐渐集合起来。我们获悉巡圹镇还有一部分没有撤走的日军和伪军，决定杀他一个回枪。当晚我们偷偷摸到敌人据点附近，发现鬼子已经睡觉,伪军还在赌钱。敌人以为太湖支队早走散了，麻痹得连岗哨都没放。我们掏出手榴弹扔过去，炸得敌人晕头转向，鬼哭狼嚎。第二天一早，外来的日伪军赶紧撤走了。留在本地的日伪军见几千人都没把太湖支队清掉，更加胆战心惊，不敢出碉堡一步了。

一九四四年八月，锡南县委书记、太湖支队政委何行之同志调华中党校学习。我与何行之同志的警卫员肖洛同志到十六旅教导队去学习。那时，支队在马山休整，我们三人是从马山一道出发的。一九四五年二月我学习回来时，锡南县委已与苏西县委合并，成立太湖县委，薛永辉同志担任县委书记。太湖支队与苏西薛永辉同志领导的部队合并为太湖县总队，有两个连的兵力，政委薛永辉，司令顾复兴。这年三月，顾复兴被调到建设大学学习。

太湖县总队主要在苏西和太湖诸岛活动，在苏西打过一次土匪，在横山、东山、南方泉又和日伪打了几仗。锡南抗日战争中的最后一仗是北桥伏击战。周新镇据点的日军不肯向我们缴械投降，乘船向无锡逃去，我们就在靠近无锡城的北桥伏击他们，迫使他们弃船逃回无锡。从此，锡南成了人民的天下。

太湖支队经过了艰难曲折的道路，在党的领导下不断发展壮大，坚持了锡南地区的抗日武装斗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一九四五年冬，这支部队随独立二团开往苏北，在黄桥整编为华中野战军第六纵队五十二团三营。解放战争开始后，五十二团二营又与四十六团合编。我们参加过许多大的战役，如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战斗中，一些同志牺牲了，更多的同志在战火中得到了锻炼，成为人民军队的指挥员。全国解放后，六纵编为二十四军，参加了抗美援朝。如今，太湖支队的老战士分散在全国各地，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党为人民作出了贡献。

（中共无锡市委党史办公室吴之洪、沈中平整理）

资料来源：

《无锡革命斗争史料选编 第1辑 》(中共无锡市委党史办公室，中共无锡县委党史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