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相约在徽州（二十二）：婺源，骨子里的徽州

去婺源篁岭途中

这次与同学约徽州行，其中一个地方是必去的，那就是婺源。

那天将行程发给云儿时，她特别高兴，说早就想去婺源了，这次相当于是寻祖之旅。她是朱熹后代。

可能不是徽州的朋友会有疑问，婺源不是在江西吗，跟徽州有什么关系？

因后面还有很多婺源与徽州的内容，所以这里有必要先说说婺源的前世今生。

云山远村

婺源，以旧县治清华“地近婺水之源”而得名。

婺源古属吴国领地，秦统一六国后，婺源地域始属歙县。晋太康元年（280后年）新安郡辖黟、歙、海宁、黎阳、遂安、始新六县以后，历有变动。

隋开皇九年（589年），罢新安郡，废黟、歙二县入海宁县，划归婺州管辖。开皇十一年复黟、歙二县，置歙州，州治黟。开皇十八年，改海宁县为休宁县。

隋大业三年（607年），改歙州为新安郡，领休宁、黟、歙三县，郡治休宁县万安山。

篁岭山区

唐武德四年（621年），改新安郡为歙州，州治歙县。

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划休宁县西乡和乐平县怀金乡建婺源县，属歙州。永泰二年（766年），划歙、休宁二县地设归德县，划黟县赤山镇和饶州浮梁县一部分设祁门县，划歙县华阳镇设绩溪县，均属歙州。

唐大历五年（770年），废归德县，地复归歙、休宁二县，州领黟、歙、祁门、休宁、婺源、绩溪六县。自此形成一府六县格局。

但此时州名还是歙州。直至宋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宋徽宗改歙州为徽州，辖歙、休宁、黟、绩溪、婺源、祁门六县，州府在歙县。此时徽州的名称才确立，并一直持续到清朝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近800年之久，而一府六县的格局则更久，始于唐大历五年（770年），持续了近1200年。婺源对徽州归属感，早已世世代代刻在骨子里了。

徽州一府六县

这里还要说一个历史事件。这是现代徽州历史上一次较大的群体事件，谓之“婺源回皖运动”。

事件的经过是这样的。

1934年9月4日，蒋介石为方便对中央苏区的围剿，将婺源划属江西，隶属江西第五行政区。消息一出，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徽州各地尤其是婺源民众纷纷以上书、游行、散发传单等各种形式抗议，他们以“习俗悬殊”、“文化偏离”等为理由，强烈要求回皖。

时值中秋节，有婺源人在地方特产江湾月饼上，压上“返徽”字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1938年抗战爆发，婺源“回皖运动”暂时搁置，全民抗战。

1945年12月，抗战胜利后，婺源回皖运动再次掀起，且呼声愈加高涨，徽州各县市对于婺源的行动，大规模声援。1946年底，南京国民大会期间，徽州同乡会通过胡适，将“婺人返皖”请愿书代交于蒋介石。

胡适坚决支持婺源返皖。《胡适口述自传》道：“ 婺源与安徽的徽州有长久的历史渊源，居民引以为荣，不愿脱离母省，所以群起反对，并发起了一个'婺源返皖’运动。”

在各方压力下，1947年8月16日，国民政府作出决定，将婺源重新划归安徽，隶属安徽省第七行政区。消息公布后，婺源及徽州各地人民奔走相告，鞭炮齐鸣，万人空巷。一场长达十数年的婺源回皖运动终于胜利了。

婺源回皖运动（网络资料）

直至1949年，因婺源由解放军“二野”解放，而徽州由“三野”部队接管，在两支部队军管会分割的体制下，婺源再次划归江西，直至现在。然而，婺源人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徽州人。

2021年10月，我从家乡回深圳，途中宿景德镇。一看离婺源不过60多公里，便一个人去了婺源，当晚宿石村。与店家聊到婺源的徽派建筑，店家夫妇说，我们就是徽州人啊。骨子里有着对徽州强烈的归属感。

即便现在隶属江西，婺源也是有着与徽文化不可分割的特点。自唐大历五年以来，“一府六县”是延续了千余年的文化整体，婺源与徽州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隶属关系，而是血脉亲情的关系。今天的徽州也已不是一个行政概念，而是一个文化概念。

中国有三大地方显学，即敦煌学、藏学和徽学。

徽学是以徽州文书档案、籍典文献、文物遗存为基本资料，以徽州历史文化为对象，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门综合性学科。

婺源是徽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徽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提到徽州，婺源自然就是徽州一府六县之一。

婺源民居

2022年11月初，我与朋友云端在徽州呆了一周，转了一遍古徽州一府四县，即徽州古城、休宁、歙县、黟县和绩溪，落下婺源与祁门。所以这次先补上婺源，下次去祁门。

提到婺源，必不可少的风景就是春天的油菜花和秋天的晒秋。既然这次相约徽州是秋天，自然要去看婺源最著名的篁岭晒秋了。

篁岭酒店

从渔梁坝到篁岭一百公里，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入住于离篁岭景区不远的一家酒店。酒店设计很别致，房间以二十四节气命名。店主人养了三只猫，我们上房间，它们也跟着上来，躺在走廊上，一点不怕人。

一只黑白花猫做了个猫式瑜伽动作，然后顺势来个五体投地大拜。我以为它是对我们示好，谁知人家头昂得高高的，傲娇地睨视周遭。

主人家的猫

傍晚时分落起细雨，众人开始担心明天还能不能看晒秋。一商量，视情况而定，天气好就上山，真下大雨也就没必要去了，毕竟是在山上，路滑不安全。

“真下大雨，我们就在房间离掼蛋。”众人笑了。

也是，云儿一来，刚好八人，两桌掼蛋齐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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