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言先生《生死疲劳》中“牛犟劲”~ 这是《生死疲劳》的第二部，叙述视觉由驴的视觉转为人的视觉。视觉的转换是以大头儿蓝千岁（蓝解放的儿子蓝开放与其大伯西门金龙和庞凤凰的私生女所生之子）的口吻承转的。是的，大头儿说破了轮回事，西门闹由西门驴转世为西门牛。承接上一部的“驴折腾”，这一部的“牛犟劲”可是真的犟劲，它一生下来辗转成了高密东北乡西门屯唯一单干户倔脾气蓝脸的牛，和他的主人蓝脸一起在单干的道路上演绎了一场荆棘丛生，但却波澜壮阔的故事。为了入社，养子养女蓝金龙、蓝宝凤恢复了西门姓，妻子迎春万般无奈成了邻居。蓝脸、儿子蓝解放和这头牛在公田圈囿下，仅一垄地也须趁月亮升起的时候耕作。宏泰岳软硬兼施，把能所用的手段都用了，也没能改变蓝脸坚持单干的信念。这个信念来自他极为朴素的思想：“把一帮杂姓人强行捏在一起，各有各的小九九，能干好吗？”；毛主席曾说过“入社自由，退社自愿”！但是这些，都是自己想的。能拿出手的尚方宝剑就是曾经欠了他的“驴”情的陈县长给他的一封介绍信，这封介绍信被部长批了几行字：“尽管我们希望全体农民都加入人们公社，走集体化的道路，但个别农民坚持不入，也属正当权利，基层组织部得用强迫命令、更不能用非法手段逼他入社。”是啊，主流和边缘化的力量是多么悬殊。任何被边缘化的不是被动消失就是主动合流，坚持自己的信念，是多么孤独的存在。在这个故事里，蓝脸能坚持多久呢！ 
儿女的要求进步，融入主流，甚至和外界联合转头整治自己养父，这坚持是多么地撕心裂肺伤筋动骨。 故事在发展，主人公由西门闹、蓝脸、宏泰岳等人转换为仍然有这几个人的影子穿插其中，以那个时代为背景的西门金龙、西门宝凤、蓝解放，和黄瞳的女儿黄互助、黄合作和书中莫言、小常、庞抗美等人。且西门金龙、蓝解放和黄互助、黄合作之间交错的爱情即西门金龙和庞抗美之间的情人来往为本书的情节发展，缔造了一种扭曲的、但却起到连结作用的纽带。使得后来的故事都围绕这个纽带加以延展扩散。牛在这一部的故事里，是蓝脸性格的延伸，义气，淳朴。虽为牛，它却有着人的品质，坚持自己信念，极其犟劲。它在同蓝脸同进退中，见识了红卫兵的下乡，陈县长的被游街示众----。“集上的人疯了，拥拥挤挤，尖声嘶叫着，比一群饿疯了的狗还可怕。”“一群正在高空中飞翔的大雁，像石头一样噼里啪啦地掉下来。”“随即被无数只手扯住，雁毛脱落，绒毛飞起，犹如撕破了鸭绒枕头。雁翅被撕裂了，雁腿落到一个人手里，雁头连着一段脖子被一个人撕去，并被高高举到头顶，滴沥着鲜血。----”这是原文的描写，一切都在改变。《红灯记》开演了，如火如荼。蓝脸和他的牛经历了他们痛苦地煎熬。蓝解放叛爹入社去了，并带走了他爹蓝脸的牛。蓝解放求进步，但牛不求，它知道谁是爱它的，它应该做什么。由西门闹转世的西门牛被锤打被焚烧，悲惨地死在了它前世的儿子西门金龙的手里。莫言先生说在第二部的扉页里说;“人们，不要对他人施暴，对牛也不要；不要强迫别人干他不愿意干的事情，对牛也不要。”这只是心怀悲悯的一厢情愿而已！不是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