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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都因思夫而生“闺怨”:贵妇是因独居乏乐;贫妇却是挂念和愁耕

 花城游子 2024-03-11

首发2024-03-09 18:57·东篱痴语

这里所说的“闺怨”,是指丈夫远行在外,女子独居家中,思念丈夫,深切盼归,所产生的幽怨和愁苦的情绪。而把这种情绪写到诗(或词)里,就是所说的闺怨诗(或词)。

同是闺怨诗,我读了几首,便觉到了,不同的女人,所产生的“闺怨”,大不一样。

生活优裕的女人,大多“怨”在独居的孤寂和苦闷。王昌龄《闺怨》诗中的少妇,因愁而怨,就是这种“怨”。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这可以称作闺怨诗的代表作了。诗中的少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登楼赏景。无边的春色搅动起她的愁情,让她后悔,不该让丈夫出外去谋取高官显贵。她的由“不知愁”,即无生活之愁,进而被青青柳色勾起汹涌的愁,显然是“深闺空寂寞”的春愁了。

宋朝有个叫刘文美的女诗人,她的丈夫在千里之外做官,经年不回家,她写下了两首诗,表达了自己思念丈夫,独居寂寞的感受:

一、碧纱窗外一声蝉,牵动愁肠懒昼眠。千里才郎归未得,无聊空拨玉炉烟。

二、画扇停挥白日长,清风细细袭罗裳。女童来报新篘热,安得良人共一觞?

第一首诗说,丈夫一去不回返,窗外知了的长鸣,牵动着她无尽的愁绪,让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炉烟,消磨着白日的悠长。

第二首诗说,夏天虽然很热,孤寂无聊的她,连扇子都懒得扇。她让女童把酒热好了,想着不能夫妻对饮,她也没心情喝。

像刘文美这种生活优裕的女性,她们在诗中所表达的“闺怨”,主要就是夫妻离别,独居的寡淡和乏味,所产生的心情郁闷和惆怅。李商隐在《为有》一诗中,把女性的这种情感,表达的很是直白:

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这个姣好的女子埋怨什么呢?原来是自己的“金龟婿”丈夫,天天要上早朝,让她不能和她的丈夫,共享“春宵帐暖睡鸳鸯”的美好。

而生活在贫苦家庭的女性,她们因丈夫的远离在外,只能独自地承受家庭生活的重担。她们所表达的思念和抱怨,饱含着生活的悲苦。

这是一个叫陈玉兰的女人,写给戍守边关的丈夫的一首诗——

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寄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

这位妻子,在给丈夫的诗中,表达了深深的惦念。吴地已经凛风劲吹,我担心边关的寒冷冻着你。我含着眼泪给你写这封信,不知道寒风吹起的时候,你收到我的衣服没?一个妻子挂念一个普通征人的情结,可感可触。这不仅仅是“想”,还有深深的“忧”,想的是实实在在,忧的也实实在在。

还有一个叫做葛鸦儿的女诗人,写了一首《怀良人》诗——

蓬鬓荆钗世所稀,布裙犹是嫁时衣。胡蔴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胡不归?

良人,是古代妻子对丈夫的称呼。诗中说,你离家一去不回,我到现在还穿着出嫁时的粗布衣服,一天蓬头垢面的就是干活。现在又到了种地的时候,你也不回来干,我又干不过来,就只能让地荒着。

看诗的内容,葛鸭儿应是个贫苦的田家妇女,她盼望丈夫回来种地,她的丈夫显然不是在外作官,也不会在外经商。田家女人,就想得实实在在。她的思夫,有“幽怨”,“正是归时胡不归”。但更是悲苦,你看她的样子是“蓬鬓荆钗”,平时的穿着是“粗缯大布”,而且还是出嫁时的穿着。常常就是屋里屋外不停的劳作着。

她的思夫盼归,就是盼着丈夫回来,两人互相帮扶着过日子。不但实在,更是迫切。我读着她这首诗,似乎听得见她在向她的丈夫号呼:“我有些累不动了,你赶紧回来干活儿吧。”诗写的如泣如诉,写诗的女人,可叹可怜。这样的“闺怨”诗,真的让人无法卒读。

同是女人,同样表达着所谓的“闺怨”,却有着如此的不同!这就是“闺怨诗”所反映出的真实,让我不能不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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