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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王郁林| 捕鱼记

 新锐散文 2024-03-21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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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鱼记

久居城中,难免对乡村的大自然生成一种思念。回乡下踏青,就成为一种时尚。一来想看看那满山坡的桃树、梨树、李子树、樱桃树在房前屋后开花,点缀春天的妩媚样儿;二来也可拿把镰刀,提上篮子去田坎土边撬折耳根,或蒲公英。折耳根可凉拌,亦可炖心肺汤;蒲公英切碎后煎鸡蛋,纯天然,清香爽口,也可凉干后泡水喝,清热解毒、消痈散结。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大片片的油菜花,金灿灿,炫目耀眼。穿行其间,花香馥郁,蜜蜂嗡嗡,忙着采蜜,蝶儿翩跹,惹人遐思,大有人在画中走,画在景中游之感慨。
俗话说,“天街小雨润如酥”,“春雨贵如油”。一场淅淅沥沥春雨之后,屋后边的竹林里,春笋拱破土层,一个个竞相冒出来,像春天刚刚降生的娃娃。白天,扛一把锄头,一锄挖下去,抖掉松软的新泥,一层层剥开笋壳,便会露出嫩冬冬的笋儿。晚上,用旧年烟熏的腊肉,和笋煎炒,邀一二儿时的伙伴,小酌一杯,叙叙旧,摆谈一些乡间放蜂儿、打鸟雀、下河沟捕鱼的趣事,更能解劳顿之乏。

说到捕鱼,自然想起龚五哥。龚五哥就是一把捕鱼的好手,只要出去一趟,没有说是打空笆篓的。那晚,我俩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不觉间就喝高了。他说起捞鱼,胸口一拍,夸下海口,“兄弟想吃鱼,随时说一声,话到鱼到。”后来,他说起那年的事,他在小河沟边薅草,听见一石罅里,有轰轰搅拌水的声音,便撂下农活,下河沟去摸摸看,不摸则已,一摸吓一跳。一群滑溜溜活像鲶胡子的东西在孔洞里打架,他急忙脱下褂子,从水下慢慢围过去,一搂两三条鲶鱼就到手了。那天,他足足捞了四十多斤鲶鱼,卖的卖,送人的送人,自己也吃一些。说到这,喜悦之情难于言表。随后,又面露悔意,说那次后就很难见鲶鱼的影子了,几年后似乎就绝了迹。
酒喝到尽兴时,我突然提议,今晚就去下网。龚五哥欣然答应,顾不得桌子一片狼藉,踉踉跄跄出了门。他先回家取来网,我们高一脚低一脚踩着塍子路,电筒光里的油菜花在眼前晃来晃去。沙沙的竹叶声里,他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将鱼网叉到对岸,这样每隔十来米就下一张,一共放下五张网。回来的路上,龚五哥说明早来取鱼就是了,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却心头打鼓有些狐疑。
半夜入梦,尽是撒网捞鱼的事儿。要么空手而回,要么满载而归,要么进了城,一晚上都在打的,怕错过了收网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窗外喊,翻身起床,天已麻麻亮,急步与龚五哥往河沟走。经过几家农舍,鸡鸣狗吠,一两树桃花灼灼地开。河沟边草青青,受惊吓的水斑鸠拍翅而起,嘎嘎嘎钻进了对面水草丛。这时我才看清楚,昨晚走过的塍子路又窄又滑,稍一失足就会滚到河沟里,想到这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习习晨风中,找到昨晚下网的位置,龚五哥弓腰轻手轻脚把网拉上来,挂在网眼里的小鲫鱼、河䱗,有的挣扎着上了岸;有的则直挺挺挂在上面,没了动静。收上来的网,并不急于取上面的鱼儿,而是装入塑料袋,拎回家慢慢享受捕鱼之乐。
其实,取鱼是个精细活,急不得。被网箍得很紧的,稍不留意就会拽掉脑壳;活叉叉挂在上面的,拼死拼命想挣脱,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龚五哥把一条一条小鱼儿取下扔进水桶,我估了估,约有三斤。看来收获不错,我知足地自语,龚五哥却不太满意,他说要是出大太阳,白天会套得更多。
拎着这纯生态的鱼儿,我连忙掏出手机给住城里雅安来的朋友伟哥报喜,他兴奋地说,拿回来活笃,一定要用生海椒,辣一些,麻一点,那味道自然巴适得就不摆了。
话音刚落,我急不可耐,匆匆与龚五哥挥手告别。穿过油菜花田,露珠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裤,油菜花瓣也粘了一身。走出老远,还听见站在坝子里的龚五哥,大声武气地说:“五六月份再来,我下河沟捉黄辣丁,活蹦乱跳,又鲜又嫩的黄辣丁,好拿回去下烧酒”。
“好的,龚五哥。我一定来。”
这声音伴随着暖人的春风和油菜花的香味,在乡间的旷野上一阵阵飘远,飘远……
王郁林,男,现供职于国家税务总局荣县税务局。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自贡市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委员,作品散见各地报刊及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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