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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家中有老娘

 富平人原创馆 2024-03-27 发布于陕西

家中有老娘

文/张桦静

我的家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经过几年打拼,虽然在城里有了一个新家。但这个家依然是我放不下的地方。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这里我的老娘还在。

摄影/魏鹤寿

娘今年八十有四,身体还行,但也是满头白发,原本修长挺拔的身体渐渐地驼了背,每天像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大大小小的老年斑爬上了她黝黑的面庞。娘的腿脚还利索,想去哪里遛弯、散心,就能去哪里。到外面的树荫下,街道口和老伙伴们谝闲传都不耽误,就是血压高、耳背、眼神不好。娘的身体好是我们兄弟姐妹的福。娘和二哥住在一起,二哥每天早上上班了,娘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她一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和村里的老伙伴唠嗑,有时候也出去走一走,走的路却在不知不觉中缩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娘迷上了锻炼,从手到头、到肩到腰再到脚,直到全身都练到位,一整套动作做下来也就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既打发了时间,又使娘的身体得到了锻炼。娘吃药特别准时,不识字的她对她的药记得特别清楚,总害怕身体出现问题,给儿女增添负担。

来源:网络

娘年轻的时候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不管是地里,还是家里都收拾的利利索索。当年家里劳力少、负担重,家里有三个老人和我们兄妹四人需要照顾。八十年代最初的几年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在先后侍候送走三位老人和大哥结婚等大大小小的事之后就掏空了这个家。为了还债,我大和娘来到城边二姨家的菜地种菜,然后就近卖给城里人来换取更多收入。可是,好景不长,大哥的小闺女出生的时候,我大得了重病,不久离开了人世。为了生计和供我上学。冬天娘在街边卖过烤红薯、替人家看过小孩、出外剥过玉米。那些年,穷苦始终伴随着我家,左邻右舍都盖起了一砖到顶的大瓦房,我家依然是九间茅草屋。

直到1997年,家里才盖了五间瓦房。当我参加工作,娶妻有了闺女,娘又来到学校照看闺女。闺女的大小事都在娘细心照顾下,整整六年。娘大部分时间都借住在一个老师的单人宿舍里。娘和学校里好多同龄人成了好朋友。她们在管好后辈的同时,一起打扑克。等闺女上小学了,娘才离开了这里。闺女小学毕业后,娘已经回家好几年了,还有原来学校的老姐妹去看她。

娘平时一个人在家,牵挂着自己每一个儿女。每当我回家,在和伙伴们聊天的娘,只要看到了我的车停在门口,总是提着她的交椅急忙忙的往回赶。有时,我迎上去替她拿着凳子,她不停地问,闺女和媳妇回来没有,她们咋样了。和娘说话,声音要大,要不她听不清楚,老打岔。

我在下班之余,特别爱回家和娘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听她说说堡子里发生的事,听她唠一唠陈年的往事。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回家看娘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话也越来越少。我心里有一种潜意识,不管什么时候回家,娘都在,娘的身体好好的,以后时间长着呢。娘时常给我们说,你们都忙,没事不用回家,打个电话知道你们都好着就行了。

在娘的眼里,儿女回家是暂时的,离开是长久的,娘的心很平和。早些年,因为穷,娘没有念过书,但许多大道理都懂。我来到政府部门工作。就苦口婆心跟我絮叨,不要占别人便宜,不要欺负别人,更不要拿人家财物。钱在娘的眼里很淡。去年,将她攒了几十年的一万元私房钱平均分给了我们姊妹四人。二哥家孙子有病又拿出了她最后的一点钱给她的重孙子看病。

娘的老家就在北马庄,离我家五六里路。那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路,对于小时的我,跟着娘到姥娘家是最开心不过的事。

记得那时爷爷背着我把我们送到能看见姥娘家的村口时就放下我,自己回去,然后娘和我们几个顺路朝东,然后向南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姥娘早已去世,老院子是二舅一家住着。娘最近几年,回老家的时候少了,一年可能只有三四次,每次回到老家都要到几间老屋看一看,仿佛在寻找自己的回忆,仿佛还能依稀看见外婆的身影。

娘总共姊妹六个。娘是老大,听说在小姨还在怀里抱着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早些年,她们姊妹六个商定一年到一家聚一次。现在很少能聚在一起。三舅和三妗子因病去世了,留下的几个身体都不是太好。记得前年二姨和姨夫到我家时,他们走路已经很艰难,记性也不好,他们想要和以前一样两人到我家看望他们的老姐姐已经成了一种奢望。娘一共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盼望着他们好是她最大的心愿。每到除夕看着围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这是她高兴的日子。这样的日子短暂,但也让她回味好久。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身边的亲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老去,必定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就离开了,已知天命的我,能有一个善良、豁达、开朗、身体还可以的老娘是最大的幸福和荣耀。常回家看看,和娘说说话,唠唠嗑,是我们做儿女的幸福。




作者简介:张桦静,富平庄里人,现居阎良,乡村教师,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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