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一个小小篇章，竟埋藏了8张治疗肺癌的经方

青竹中医 让中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第1412篇，医路漫漫 青竹相伴。

来源｜《我的经方我的梦》

 导读 

肺癌是发病率最高的肿瘤，早在一千多年前，仲景就已经厘清了肺癌的病名、病位、病因、病机、鉴别诊断与预后，但很多人却被西医病名误导而使明珠蒙尘。

我们教材上讲的肿瘤非常简单，如何从一个大内科的中医转变成肿瘤科的医生，是我初期从事肿瘤两、三年面对的问题。我既有寒热并用的经方经验，也有学经方、活用经方、用经方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现了我们中医肿瘤界的一些弊端。

当我们初期以毒攻毒、破血活血、清热解毒取得了一定疗效但是不满意的时候，上升了一个台阶到扶正健脾益气又取得了一定疗效的时候，我们中医肿瘤的疗效就进入了一个平台期，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讲我们始终处于辅助地位，主要是我们对肿瘤病的本身缺乏深入的了解，受西医的影响太深，慢慢的我们知道不必要跟着西医走，西医化疗用到极致了，我们再用以毒攻毒有必要吗？

治疗肿瘤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尤其是它的病机是复杂的，我们只能以复杂应对复杂，而不能以简单对复杂，我们有许多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方法怎么找？这个时候我只有反复的求助古籍。也就是在这种苦于寻找思路的过程中，经方再一次拯救了我。

我首先是从治疗肺癌上打开缺口的。因为肺癌是发病率最高的恶性肿瘤，但是我们历代中医文献中把肺癌归纳为肺积、息贲，咳嗽、喘气、胸痛、痰饮等等，这种归纳法就像中医内科教材很多病都有归纳，意义并不大，它还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辨病，同时我也发现中医内科教材四五十个病中间，只有肺痿没有和现代医学相对应，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我们解决问题突破的时候。

经过反复研究，我得出结论，肺痿就是肺癌。

肺痿这个病名是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首先提出来的，我们已经从字面意思上接受了积聚与肿瘤的关系，但是我们却不大理解痿与肿瘤的关系，把肺的肿瘤叫做肺痿应该说是有其病理基础的，这可能与肿瘤沿支气管壁浸润生长造成广泛狭窄，造成肺不张，产生通气不良有关。

我们很难想象张仲景当时怎么了解肺痿的病例实质的，和现在CT做出的胸膜凹陷症几乎是异曲同工，因为胸腔肿块是摸不到的，相比腹部肿瘤可以摸到、直肠肿瘤可以从症状解释，所以在《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篇》有“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热在中焦者则为坚，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闭不通。”

从病因病机上来看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张仲景说“肺痿之病，从何得之？师曰：或从汗出，或从呕吐，或从消渴，小便利数，或从便难，又被快药下利，重亡津液，故得之。”

大家知道，吸烟是造成肺癌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我们也看到，有些吸烟的没有得肺癌，不吸烟的倒得了，所以张仲景说的这个肺痿从哪里得之，倒还真是揭示了一些被现代医学所忽略的问题，他归结为“重亡津液故得之”，类似我们所谓的阴虚、阴液亏虚，比如经常出汗、呕吐，或经常用直接通下药，伤津液造成肺失濡润，易受邪侵。尤其是张仲景提到“或从消渴”，也就是说早在1800年前，张仲景就发现消渴是造成肺癌的一个原因，就这点来说体现了有价值的前瞻性。

糖尿病或者说胰岛素抵抗是恶性肿瘤形成或发病的相关因素，已经被现代医学所承认，现在我们看来糖尿病和肺癌是姊妹病。为什么糖尿病就能引起肺癌，以我的观点看是因为都具有燥湿相混的病机，肺癌是因为重亡津液，阴液亏虚，肺失濡润造成的，糖尿病也是阴虚为本，更为复杂的是糖尿病也好、肺癌也好，阴虚的同时也伴有痰浊中阻或痰浊上犯，所以张仲景认识到消渴是造成肺癌的原因，我觉得这也是我们说肺癌是肺痿的一个佐证。

从临床表现上来看，就更能说明问题，用张仲景的话来归纳是咳嗽、咽喉不利、浊唾涎沫、气急、喉中水鸡声，这都是肺痿的主要症状，是肺失宣降，气机逆上所致的。

尤其是喉中水鸡声的射干麻黄汤证以往为大家所熟知，但是因为大家不知道肺痿是什么病，所以这个方子固然能用于哮喘、咳嗽等常见病，大有买椟还珠致良药于无用武之地的偏颇。

这个“喉中有水鸡声”西医是怎么描述的呢？西医说肺癌以咳嗽为主要临床第一症状出现的占到54.7%，典型的咳嗽多为阵发性、刺激性呛咳，常有咳不尽的感觉，无痰或有少量白腻痰，甚至伴有气管鸣。“气管鸣”是西医的说法，“喉中有水鸡声”是张仲景的说法，上次我也讲过什么叫“喉中有水鸡声”，水鸡就是青蛙，水鸡声就是青蛙叫，因为喉中有痰，通过气流的时候又冲不掉，所以有这种连续的声音。

还有气急、气短，张仲景称为“上气”，张仲景多次在肺痿中提到“上气”，“上气”是什么？我的观点是“上气”就是“哮”，没有痰鸣声音叫喘，有痰鸣声音叫哮，所以张仲景多次提到喘而从来没有提到哮，他是用上气代替喘的。

哮喘、气短这都是肺痿的常见症状，实际上它也是肿瘤沿气管、支气管壁浸润生长造成广泛狭窄以至产生通气不良造成的，当然晚期淋巴结转移压迫大气管、弥漫性肺泡癌、胸腔积液、心包积液等等使肺脏萎缩也可以引起气短。

咳血或血痰是肺癌常见症状，大约以咳血为第一症状出现的肺癌约占18.9%，大家不要忘记我们经常说的千金苇茎汤就是在肺痿中补充的方剂，张仲景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肺痿就有咳血或血痰，但是他将肺痿、肺痈并列提出，按照他省略互见的语言风格，咳血或血痰在肺痿中的出现是不言而喻的，肺痿有血无脓，肺痈有脓无血。

肺癌的胸痛也是非常常见的，张仲景在肺痿中明确提出“咳则胸中隐隐痛，若咳则胸中隐隐痛，脉反滑数自为肺痈，咳唾脓血。”这个意思是鉴别诊断，当肺痿的时候是胸痛，脉不应该滑，如果滑的话就是肺痈，“脉反滑数”可以看出张仲景在这一章主要讲的是肺痿而不是肺痈。

肺痈我们以往理解它是肺脓疡，实际上临床上并不多见，而多见的类似张仲景讲的肺痈的往往是肺癌伴有感染，这才是张仲景把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并列提出的一个重要原因。

还有，肺癌常常伴有发热，大约以发热为第一症状的肺癌占三分之一，张仲景说过“脉数虚者为肺痿”，也说过“数则为热”，这里可以看出肺痿是有发热的，从而证明张仲景的语言风格是值得我们认真探讨的。

此外张仲景在肺痿中还描述过遗尿、小便数，必眩，从这写症状来看，与肺癌脑转移极其相似，所以我觉得从临床症状分析，肺癌就是肺痿。

肺癌从肺痿论治有必要吗？有。因为肺痿是张仲景作为第一大重点病来提出的，他不仅有病名、病位、病因、病机、鉴别诊断、预后判断，更主要的是在肺痿中张仲景就有六个证型、六个代表方剂，这在我们中医辨病论治的理论体系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们中医经常沾沾自喜，说辨证论治是我们的长处，而这种强调辨证论治的长处是以丢掉辨病论治的长处为代价的。张仲景的六病辨证，《金匮要略》上几十个病的辨病，我们怎么能把这些都丢掉而只说辨证论治呢？

我们看看肺癌和肺痿的关系，看看张仲景是怎么在肺痿这个辨病的前提下辨证的，是怎么在肺痿的前提下应用经方的，我们就会豁然开朗。

  1.麦门冬汤

麦门冬汤是经方中的经方，历代医家用麦门冬汤的很多，赞不绝口的也很多，用麦门冬汤治肺痿的很少，用麦门冬汤治疗肺癌的据我所知很少，张仲景的原话非常简单“大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者，麦门冬汤主之。”

按我的说法它有滋阴清肺，化痰降气之功，其中最出彩的对药是麦冬和半夏，我们平时讲麦门冬汤总讲这是肺胃阴虚的，那为什么要用半夏呢？大学教材二版《金匮要略释义》说“半夏下气化痰，用量很轻，且与大剂清润之药配伍，既不嫌其燥。”可以发现他没有燥湿相混的概念，所以解释不了滋阴的麦门冬汤中为什么要用半夏这个燥湿药，干脆就说用量很轻，实际意思是相恶的。

实际上麦门冬汤中张仲景用麦门冬七升，用半夏一升，一升是用量很轻吗？恰恰相反。我们用以经解经的方法来看，张仲景用半夏的方中，大量如大半夏汤中用二升，小量如半夏泻心汤、小青龙汤、瓜蒌薤白半夏汤、射干麻黄汤、厚朴麻黄汤、泽漆汤等等都是用的半升，中量如小半夏汤、小半夏加茯苓汤、半夏厚朴汤、以及我们所讲的麦门冬汤都是用一升的，试问这里用一升的半夏何少之有？

从临床实践来看，麦门冬汤理法精当，用药精炼，作为古人治疗肺痿已经是难能可贵，登峰造极，但是从我们现代认为肺痿就是肺癌来比，麦门冬汤的配伍固然有高妙之处，但是从肺癌的实际需求来看还是不够的，所以我师麦门冬汤之意，在其基础上拟定了自己的新方，叫海白冬合汤。

具体组成：海浮石30g，麦门冬15g，百合12g，白英30g，人参10g，生地20g，瓜蒌15g，半夏12g，元参12g，鳖甲20g，穿山甲10g，灵芝10g，炙甘草10g。

其中海浮石化痰散结和人参气阴双补同为君药，麦冬、百合、生地助人参滋阴润肺，瓜蒌、半夏助海浮石化痰散结，同为臣药，穿山甲、鳖甲软坚散结，白英清肺解毒，灵芝止咳平喘同为佐药，甘草既止咳化痰、调和诸药为使，组成了益气养阴、化痰散结的海白冬合汤，符合肺癌气阴两虚、痰浊犯肺的基本病机。

据我临床观察，痰浊犯肺、气阴两虚型占到肺癌的三分之一，所以基本方剂的创立可以说是我发扬经方的标志。海白冬合汤（也叫润肺散结汤）自我发表文章以后，业内许多同行给予了肯定，代表人物是黄金昶教授，他在著作中明确提出王三虎教授的海白冬合汤效果好。河南省中医院有个博士也在网上发表过类似文章，当然用海白冬合汤第三方验证也是有据可查的。

我把它作为新的剂型改名为润肺散结汤，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新药科研课题，现在这个课题就其药剂学研究已经发表了三篇文章，也作为广西十二五肿瘤专科创新平台建设重点推出的有地方特色的代表方剂之一，被广西十七家中医院肿瘤科推广使用。

  2.射干麻黄汤

射干麻黄汤是典型的治疗肺癌的方剂，一般来说是用于初期喘比较明显，或者说手术以后胸闷、气喘、气短的症状，“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

我在以前讲过，外感引起的咳嗽、气喘，属寒的话用小青龙汤，属热的话用麻杏石甘汤，介于寒热之间用射干麻黄汤。

射干麻黄汤在临床上非常常用，但是作为肺癌的专方在临床上用的就很少了。如果确立了肺癌和肺痿的关系，射干麻黄汤是非常好用的，它和小青龙汤比没有干姜，所以不那么热，和麻杏石甘汤必没有石膏所以不那么寒。

  3.厚朴麻黄汤、泽漆汤、葶苈大枣泻肺汤

“脉浮者，厚朴麻黄汤主之，脉沉者，泽漆汤主之。”如果没有辨病的条件，厚朴麻黄汤、泽漆汤都将被我们忽略，因为仅一个脉浮、脉沉并不能说明问题，只有当我们知道它是肺痿这个前提，也就是肺癌的话，脉浮说明有表邪，就用厚朴麻黄汤。

厚朴麻黄汤实际上是以小青龙加石膏汤化裁而来的，把厚朴放在前面以往医家、教材、书籍都没有揭示这个问题。我讲过，厚朴善化凝结之气，所以梅核气用的半夏厚朴汤、达原饮用厚朴，在肺痿伴有表邪的情况下，以厚朴作为君药，非常有道理，也就是使表邪不至于和里证相胶结。

更妙的是他用了小麦，养心除烦，非常适合肺癌患者，大病当头心烦气躁，抵抗力降低，也容易引起外感，肺气不宣，在这种情况下，宣发肺气是必要的，化凝结之气也是必要的，养心除烦更重要，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张仲景的高明之处。

“脉沉者，泽漆汤主之。”刘渡舟教授专门讲伤寒论条文排列法的意义，非常有道理，那张仲景《金匮要略》条文排列法有没有意义？从厚朴麻黄汤和泽漆汤就可以看出有意义的。放在一起讲言外之意就是肺癌感受外邪的情况下用厚朴麻黄汤防止外邪和内在的痰浊凝结使病情进一步加重。脉沉正好是胸水或肺癌引起恶性胸水的特征性表现，当然我们主要还是从以方测证得来的。

我们现在对经方研究的已经到了非常熟悉的地步了，泽漆汤作为张仲景二百多个经方中的一个，我们却对它置若罔闻，用的人非常少。首先，肺痿和肺癌的关系没有确立，再次，它的条文过于简略，“脉沉”，脉沉的病多了，“脉沉主里”，只有在辨病条件下结合以方测证我们才知道它是肺癌引起的胸水。

更主要的是，泽漆是什么，被一般中医所忽略，知之不详，因而避之不谈。泽漆在《神农本草经》中就有，治疗大腹水气，四肢面目浮肿，丈夫阴气不足，这恰恰就提示了在肺癌胸水，正虚邪实的情况下，泽漆是一味既能有强烈利水作用，又略具补性的利水药，在这种情况下，张仲景没有用大戟、甘遂、芫花，而是选了泽漆，非常有深意。

泽漆是张仲景用量最大的中药，三斤，因为古今度量衡不同，究竟折算现在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张仲景用量最大的药，张仲景知道这么大的量煎法上肯定有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是用水把泽漆先煎，再用泽漆的汤熬其他药。

泽漆张仲景用这么大量行吗？据现代研究，有人在杂志发表文章，30克、60克，90克、120克、150克，越大越好，没有副作用。我个人是这样理解的，正如中医不传之秘在于用量，泽漆用量宜大，虽然有毒性，但是毒性不大，我一般从30克开始，体弱的话用20克，最大用到50-60克，虽然看到文献上用到多少多少没有副作用，但是我认为还是谨慎为好。

因为作为胸水的控制，虽然泽漆是有效的药，靶向性很强的一味药，但我们还是要整体考虑，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谨慎为好。

泽漆汤中紫参是臣药，紫参究竟是什么植物，据《中华本草》讲，紫参有五种异名，根据我的文献考证和实际探讨，我认为紫参就是拳参。

拳参的主要作用是清热利湿，凉血止血，解毒散结，更重要的是拳参是治疗胸痛的靶向药，在临床上对于胸痛我用拳参20g往往能起到其他药起不到的效果，这是泽漆汤中值得我们重视的两味药。

在泽漆汤中，紫参和人参共为臣药，还用了半夏、白前止咳化痰，桂枝、黄芩寒热并用，提示了肺癌患者的复杂性，不是简单的寒，也不是简单的热，再以甘草止咳化痰，调和诸药，利水力强，寒热并用，是治疗肺癌胸水的有效经方。

还有葶苈大枣泻肺汤，他也是在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篇讲的，“肺痈喘不得卧，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肺痈大家说是肺脓疡，临床上虽然有，但是肺脓疡和葶苈大枣泻肺汤的利水似乎还是有点区别，一般把葶苈大枣泻肺汤作为治疗恶性胸水的药。

我在临床上在泽漆汤和葶苈大枣泻肺汤的基础上自拟了葶苈泽漆汤，具体有：葶苈15g，泽漆20g，猪苓20g，茯苓60g，泽泻12g，车前子15g，黄芪40g，人参10g，白英30g，夏枯草20g，生牡蛎30g，麦冬15g，生地15g，百合12g，麻黄4-9g。

这个实际上是为肺癌胸水打造的，有润燥并用的意思，因为我们经常见到肺癌引起的胸水不仅仅是单纯的利水药能利下去的，常常表现的是阴虚，所以在这里我用的麦冬、生地、百合都有辨病的意义。

  4.甘草干姜汤

张仲景在讲肺痿的时候提出了一个甘草干姜汤，非常特殊，原话是“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遗尿，小便数，所以然者，以上虚不能制下故也。此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甘草干姜汤以温之。”

据我临床观察，甘草干姜汤是肺癌极不常见的证型，大约占到2-3%，它属于肺中虚寒，常伴有遗尿、小便数、脑转移。

我在西安的时候看过这样一个病例，一个以咯血为主症的老头让我到家里出诊，我一看住的比较阴暗，老头怕冷比较明显，一派寒象，我用的是甘草干姜汤，用的是炮姜，考虑到体质弱、咯血，就用的原方，结果效果非常明显，这个人在我这用了几个月甘草干姜汤。

我2004年3月到西安市中医医院肿瘤科以后，查房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从宁夏来的病人，我看他是甘草干姜汤证，因为这种证型比较少见，我也刚到这个单位，如果开海白冬合汤、射干麻黄汤都好办，开甘草干姜汤可是要斟酌再三，我反复用排除法证明纯寒无热，甘草干姜汤无疑，我就大胆地用了甘草干姜汤，加减非常少，大约是加了人参、半夏，开了四副药。

第四天的时候主管医生没有找我，到了第八天，病人找我了，我说吃了怎么样，她说吃了四副，效果比较明显感觉很好，再吃四副，效果也很好，我说那你现在渴吗，他说不渴。

张仲景说了“渴者属消渴”，为什么呢？因为糖尿病和肺癌常常出现在一起，消渴是阴虚和阳虚同时并见的，所以服了以后就渴，而肺痿的甘草干姜汤证是痼冷沉寒，纯阳无阴虚，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大量的用甘草干姜汤，在一定程度上化热不会那么快，还未伤津，所以不渴。

我上述讲那个老头就是这个例子，服了几个月只感觉到效果好，但是证型变化不大，说明张仲景当时真是经验太丰富了，这就有了鉴别诊断的意思。

  5.皂荚丸

皂荚丸证也是张仲景在这一篇讲的，“咳逆上气，时时吐浊，但坐不得眠，皂荚丸主之。”实质上是用皂荚来治疗粘痰的。对于肺癌病人，有的痰非常粘，自己就讲“能拉成丝，常常影响睡眠”，这种情况下皂荚非常有效，但是单纯用皂荚皂性太强，所以张仲景用的是皂荚丸，和大枣肉同时并用，这个配伍也是非常地道，值得我们学习。

  6.炙甘草汤

《金匮要略》是宋代林亿等把散失的整理起来的，宋代的大医家已经看到肺痿这个大病尽管张仲景已经有六个方剂了，这在其他病是绝无仅有的，但是和肺痿的临床需要相比是远远不够的，补充了几个方子，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个方子叫炙甘草汤，实际上是《外台秘要》中的，当时已经发现肺痿可以用炙甘草汤来治。

原话是“肺痿涎唾多，心中温温液液者”，看来我们用炙甘草汤不能因为“脉结代”限定眼目，在治疗肺癌的时候也不能因为“抗癌”限定眼目。肺和心同居上焦，肺主一身之气，心主一身之血，当肺痿的时候，肺气不足，宗气不足，心气自然不足，心气不足，心血推动无力，对于老年人来说，出现心供血不足，出现胸痹，出现炙甘草汤的机会非常大。

换句话说，用炙甘草汤养心益气，养阴活血，本来就有助于肺癌患者的恢复。我提出的一个观点叫“肺癌五脏相关论”是以炙甘草汤治疗肺癌作为开头的，炙甘草汤太有名气了，凡是学中医的人哪个背不过“炙甘草汤参桂姜，麦冬生地大麻仁，大枣阿胶加酒服，虚劳肺痿效若神。”我们整天背口歌时有多少人想过肺痿是什么？为什么要用炙甘草汤治肺痿？有多少人用炙甘草汤治肺痿？

唐代医家、宋代医家都能看到这一点，能看到在肺癌面前，我们中医尽管方药这么齐全还是很不够的。不仅如此，到了元代，罗天益的《卫生宝鉴》提出肺肾两虚型肺痿的代表方剂人参蛤蚧散，它太有名气了，我们经常用，我也是从事了肿瘤学科工作以后，研究肿瘤和肺痿的关系以后，才发现原来我们这么熟悉的人参蛤蚧散就是治疗肺痿的。

我对蛤蚧是情有独钟的，曾经有一年暑假在我们县上把整个县城的蛤蚧用脱销了，一时传为佳话。我用人参抗癌早年就有发表“人参抗癌论”也得到了广泛的临床验证。肺痿的肺肾两虚、肾失摄纳型虚喘非常有见的，所以大家要记住人参蛤蚧散也是治疗肺癌的有效方剂。

这实际上牵扯到我们现在整天讲经方，怎么对待经方？王焘、林亿、罗天益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榜样。我们要不离经方，不泥经方。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疗效，而不仅仅是为了研究经方。

人参蛤蚧散用人参大补元气，蛤蚧补肺肾、定喘嗽为君药，茯苓、甘草和中健脾为臣药，杏仁、贝母化痰下气，知母、桑皮滋阴清热共为佐药，可谓千古名方。

在用人参的时候碰到好多人问我，人参热啊，可不可以用西洋参、太子参、党参代替？绝对是错误的，人参是非常好的祛邪药，抗癌药，人参的一个成分HR3提出来，制成参一胶囊，是我们国家少有的一类抗癌新药。

肺痿出现的虚喘、上气不接下气，除过人参只有蛤蚧，蛤蚧的作用非常强，在肺癌病人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我们虽然不能挽狂澜于既倒，但是一天一对蛤蚧，有改善体质，改善通气功能，病人气喘、气短恢复的非常快，我们要取得病人及家属的信赖，不能不有这些有效的将军级大药。

人参我一般用12克、15克、18克，生晒参、红参都可以，现在人参已不像以前那么价值连城，用我的话说就是“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不要以为人参有多贵，和好多药相比，人参不贵，但是效价比是非常高的药。

蛤蚧也一样，我一次用一对水煎服，有的人用3克研末，怎么能研末？一看蛤蚧就知道研末真是强人所难，而且量也不够。还有一个关于蛤蚧去头足的问题，我从来用蛤蚧不去头足，现在想来我40年来用过的蛤蚧夸张地说有一卡车，没有一个因为没去头足发生问题，甚至我认为头足更贵，没有去的必要，我不管文献怎么说，实践就是这么证明的。

人参蛤蚧散就是肺肾相关，炙甘草汤是心肺相关，肺癌的咯血我用黛蛤散是肝肺相关，肺癌的咯血是急重症，需要我们中医拿出有效的方药，人都说中医慢，不见得慢，黛蛤散就是治疗肝火犯肺型肺癌咯血的效方。

黛蛤散里青黛一般我是用6克冲服，蛤是海蛤壳，具有清利分化的作用，黛蛤散里解释海蛤壳是具有清肝火，清痰热的作用，并不准确，海蛤壳具有分利痰热的作用，使痰和热、邪和热分开，就像厚朴麻黄汤中的麻黄，海蛤壳的分利作用。我是从张仲景《伤寒论》141条文蛤散得出的。

肺痿还和脾经有关，脾为后天之本，肺属金，脾属土，土生金，肺痿的肺脾两虚型我们用六君子汤作为基础，这样可以看出我所谓的“肺癌五脏相关论”是有一定临床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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