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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包世臣的《艺舟双楫》中国著名的书法理论著作，对中国近代书坛影响很大。该书内容包括论述作文、作书两部分。作者论书一反清代书坛对赵孟頫、董其昌的偏爱，对改变清代书法风气具有重要影响。其书法理论的立足与方法，都与前人有所不同。目前，市面上能看到的《艺舟双楫》很多，上海书画出版社推出的这一版本又有哪些特点，有怎样的意义？近日，本报邀请上海书画出版社《艺舟双楫》（“中国书画基本丛书”第14种）点校者、中国书法史学者金丹进行了全面介绍。
采访整理：本报记者张维祥
《艺舟双楫》，〔清〕包世臣撰；金丹 点校，“中国书画基本丛书”（第14种），上海书画出版社，2024年1月，120元。 ▌金丹：争取做一本最好的《艺舟双楫》，这种想法，源于我写的关于包世臣专题的博士论文，首先涉及的便是读包世臣的原著，有各种版本，哪个版本好呢？市面上能读到的几种常见的《艺舟双楫》，一种是《艺林名著丛刊》本，民国年间排印的，非常早了，当代很多老一辈学者读的都是这本，影响极大。一种是《包世臣全集》本，今人整理的，1993年初版，收全“安吴四种”，外加《说储》和《小倦游阁集》，功不可没。还有稍早的《历代书法论文选》本的，那是选辑，不全的，学书法的人基本读的是这种，便捷易寻。另外浙江人美也有《艺舟双楫》点校本，其他本子也有，不一一举例，但各有各的问题。书法出版社近年出版了一套“书法家文化修养系列丛书”，都是彩印各大图书馆馆藏刻本，极好的创意，我买了一套，其中一本《艺舟双楫》标明是国家图书馆藏清光绪年间碧琅玕馆刻本，古籍原刊，印刷亦佳，但我认为这是最差的一个本子，编者可能不知道，这本《艺舟双楫》是包世臣弟子吴璜根据自己的想法编辑的，随意增删，加入与自己相关的几篇文章，删去很多认为不需要的文章，使得这本原本九卷被改成六卷的《艺舟双楫》面貌全非，这样的本子怎么能代表《艺舟双楫》呢？前述各点校本几乎没有校勘记，只有一种有，全书仅4条，我读得不满足。举个例子，比如某点校本说是根据同治本点校的，可缺少了《族兄纪三先生郑本大学中庸说序》一文，这是典型的道光本特征，因为只有道光本没有此篇，咸丰本、同治本都有。正因为有对各种版本校勘的不满足，才有了萌发自己点校一本的想法，但校书如扫落叶，旋扫旋生，也体会到当初包世臣及其婿张曜孙、杨传第，子包诚、包家丞，孙包希庞、包希鲁、包希蔺、包希廉在校字时的艰辛。争取做一本最好的，不一定能实现，有这样一个目标，最起码它不会差。 ▌藏书报：《艺舟双楫》各个版本及流传情况是怎样的？哪个版本最早？哪个版本最好？ ▌金丹：包世臣56岁时，出过一个《艺舟双楫》的单行本，这个单行本是他的朋友和学生做的，实际上是选本，不全的。从点校层面上看，这个单行本虽早，但不能用。《安吴四种》的最早版本是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白门倦游阁木活字印本，印成后，包世臣感慨道：“摆成后，同人得书者，多苦句读之难，仆亦病其错误层出，又间有未稳洽处，年来颇为增删薙改，至咸丰纪年厘订差定，重付梓人。”其婿杨传第有《校正误字》一卷。今山东省图书馆藏有《安吴四种》校改本一部，有包世臣朱笔圈点手批，包氏既改出一些错误之处，又增加了一些篇目和附记，故道光本最早，却不是最好。咸丰元年（1851年）十月白门倦游阁本（即《校订重刊安吴四种》）为定本，且是作者本人修订，也是最佳本，故以此本作为底本。此书仅印二百部，流传不广，后存于南京的书版毁于兵灾，书遂罕见，包世臣之子包诚苦于此书难觅，于同治十一年（1872年）注经堂重刊，即以咸丰本为底本，但其中又有一些新错。后又有光绪十四年（1888年）刊本，此时，包世臣、包诚父子均已不在人世。晚清、民国年间亦有多种《艺舟双楫》单行本问世，如“翠琅玕馆本”已非原貌。今人又有各种排印本。 ▌藏书报：这一次的点校本有什么特点？ ▌金丹：一是这次点校的《艺舟双楫》可以说是一书在手，得以了解道光、咸丰、同治三本情况，三本同者自然不用说，三本异者在校勘记中都有说明，免除读者翻检之劳。特别是卷六论书二的《删定吴郡书谱序》，咸丰本对道光本的改动极大，删了又删，可以考察包氏删改的先后痕迹，大多见于校勘记。二是对错字问题，简单的手民之误径改，一般的错字、疑似错字都不会直接去改，而是在校勘记中说明，最大程度地保存原样，并告知可能错在哪儿。三是文章顺序依据包世臣原意重排，达到包氏基本按纪年排序的初衷。四是繁体竖排，除废除的异体字依据古籍整理要求统改，其他繁体字尽量保存，以保留版本特色。这次的点校本力争在已见各种点校本中做到最接近原著，以便研究者能引用准确。五是标点问题，从今人多本标点来看，有不同之处，有些标点已不是包氏本意，因包氏咸丰、同治刻本有简单的句读，当然也有错误需要更正，有争议处，参考包氏原本标点。再者，如卷六的《十七帖疏证》，《十七帖》引文部分，包氏刻本未有句读，今人标点有不同看法者，以包氏考证的原意来标点，而不是以我们的理解来标点，这才是包世臣的著作。  “中国书画基本丛书”精选具有真知卓见、史有公论且流传有绪的历代书画艺术名著，涉及理论、史传、著录、评鉴、技法等各个门类，旨在系统性地整理出版历代书画艺术专门文献。丛书收录的文献主旨明确，内容系统，品种丰富，体裁多样，目标是构筑一套版本精良、整理完备、检索便捷、切合时代、适合读者的书画基本典籍系列，为读者提供一个成果最新、可信可用的书画文献库，为书画研究筑下扎实的文献基础。 丛书主要特点有： 1. 涵盖中国历代主要书画文献。丛书汇集上迄先秦下逮近代的书画领域核心文献，着重第一手文献。 2. 发挥书画社专业出版所长，约请在文献整理、艺术研究、书画鉴藏等方面素有专长的专家学者，严格按照通行的古籍整理规范进行整理。 3. 结合书画艺术文献的特点，在精选底本、校本的基础上，参校古代书画作品原迹，将传世文献与目前尚有流传的书画真迹作对勘，在整理质量上精益求精。 4. 在点校整理的基础上，对原书作补辑、考辨、注释等工作，并制作人名、作品名索引，便于读者研究、利用原始文献。 该丛书已出16种（合刊24种），24册（带*的为2024年1月新近出版）。 宣和书谱 宣和画谱 〔宋〕佚名 撰 林宗毛 点校 曹旭 审定 图画见闻志校注 〔北宋〕郭若虚 撰 吴企明 校注 *法书考 图画考校注 〔元〕盛熙明 著 宋佳俊 校注曹旭 审定 弇州山人题跋 书画跋跋 〔明〕王世贞 〔明〕孙鑛 撰 汤志波 点校 郁氏书画题跋记 〔明〕郁逢庆 纂辑 赵阳阳点校 珊瑚网（全四册） 〔明〕汪砢玉 纂辑 于淑娟 李保民 点校 东图玄览 詹氏性理小辨（书画部分） 〔明〕詹景凤 著 刘九庵 标点 刘凯 整理 频罗庵题跋 快雨堂题跋 〔清〕梁同书 〔清〕王文治 撰 李松朋 点校 绘事琐言 绘事雕虫 三万六千顷湖中画船录〔清〕迮朗 撰 贾素慧 点校 *艺舟双楫 〔清〕包世臣 撰 金丹 点校 *书画鉴影 〔清〕李佐贤 纂辑 陆一中 点校 穰梨馆过眼录（全二册） 〔清〕陆心源 纂辑 陈小林点校 清朝书人辑略 〔清〕震钧 辑 蒋远桥点校 *壬寅消夏录（全三册） 〔清〕端方 缪荃孙 纂辑 魏小虎 点校 虚斋名画录校补（全三册） 庞元济 纂辑 李保民 校补 遐庵清秘录 遐庵谈艺录 叶恭绰 撰 李军点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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