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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物中无尽藏”的禅寂之美

 自华居 2024-04-01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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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沐言。

最近看到一句话,让我颇为感触:“每一个小小的器物,它所承载的情感,是我们没有办法用数字来衡量的。同时它们的发现,也让我们这些后辈跟随着跨越数百年,在时光的穿梭中去了解了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同地域孕育的传统文化不尽相同,在其中承载的人文气息总是让人回味无穷的。一如今天向大家介绍的这件南宋衡山窑印花盏,是千百年来湖湘文化的积淀,更传递一种刻入基因中的禅寂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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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藏  


衡山窑位于湖南衡阳地区,始烧于晚唐,窑址主要分布于衡阳市湘江沿河两岸,北宋建立后,全国的商业和手工业有了很大的发展,特别是制瓷业的生产比其他行业的发展速度更快,湖南地区制瓷业以衡州青瓷窑场较为突出。

北宋徽宗赵佶在位期间,政局动乱,因北方战事不断,北方的一批制瓷工匠历经重重险阻来到了交通便利且为南方宗教圣地的衡山,他们也将北方瓷窑文化带到这里,恰是衡山窑抓住了南北文化融合的机会。因此在衡山窑烧造的器物中,可见耀州窑、磁州窑装饰工艺的影子,更有文化交融的审美趣味。

衡山窑器物的器型和磁州窑一样,吸收了宋文化精细、儒雅、恬静的特点,让整器造型工整端庄、线条优美、装饰秀丽,既符合宋式文人的雅致审美趣味,又能突出湖湘文化的个性。造就了大器造型的粗犷厚重,小件器物的简洁精致,不同的釉色呈现不同的实用器物的美好。

说到衡山窑独创的彩釉装饰工艺的出现还得益于时任湖南转运使的南宋词人、文学家、抗金名将辛弃疾的助力,想当年辛弃疾携同衡山岭坡人赵方建议衡山窑的工匠在瓷胎上涂粉描花,以此掩盖胎土本身的瑕疵,粉地彩釉绘花工艺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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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衡山窑绿釉粉上褐绿彩瓷罐 长沙博物馆藏

不过我们今天想说的这件器物并非使用粉地彩釉绘花工艺,而是烧制于此的青瓷常用的印花工艺。这件器物更为难得的是,它展露了宋时的禅寂之美,这种“不依托于外在”的美,更强调事物质朴内在的美,更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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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印花装饰在北宋时期的衡州窑系中就已广泛使用,但大多只在器物内壁小面积用印花模压印小菊花或文字等,复杂印花装饰的盛行要归功于耀州窑、定窑等北方名窑的带动。耀州窑的印花装饰在北宋中晚期飞速发展并成为最主要的装饰方法,在宋金两代广为流行。定窑的印花装饰是在晚唐五代受金银器的影响,直到北宋后期才流行。而被北方窑口深深影响着的衡山窑出土器物中多见模印复杂纹饰,菊花纹就是常见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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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局部)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宋人深受理学和禅宗思想的影响,文人阶层的审美都趋向于简约和素洁。菊花在宋朝变得清新淡雅,静心怡神,在定窑、耀州窑等多个名窑中都广泛使用过菊花纹样,在宋代这个具有浓厚时代特征的时期,这种端庄雅致、内敛细腻的审美极大程度的影响了陶瓷业的发展方向。

菊纹这种广受文人雅士喜爱的纹饰,装饰手法自然也很多样,这件青釉盏内满印菊花纹,纹样清晰,线条灵动,展现了菊花盛放、迎风招展的曼妙姿态。盏内被菊纹装点一新,雅致之余,意境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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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虽说在仰烧时,青釉盏口部变形,但依然可赏、可用,饱含浑然天成之美。它是生命的流逝、残缺和不完美的缩影,青釉之下,光影交错中,它的自然之韵,更增一份闲寂质朴的沉静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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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从盏外壁可见早期修缮痕迹,几枚锔钉清晰可辨,静静的与青釉盏融为一体,更是一种禅寂的符号,万事万物皆有残缺,而裂缝并不是丑陋的,更因有裂缝的存在才让光照射进来,也正因有残缺的存在,让它变得不普通。几枚锔钉的位置和排布是有考量的,充分考虑破损的位置并迎合器型,让它经过修缮后,没有违和、突兀,更多一份历经风霜,自有一种古旧、沉静而富有内涵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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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盏底未施釉,成色偏赭红的胎质,与青釉形成反差。从修足手法和工艺来看,工匠对它是耐心和精细的,旋削利落平整。盏底有“王”字铭,可能是造器工匠的姓氏,也可能是定制器物的主家姓氏。无论哪种,刻于器底,将其珍藏,而并未因口部变形且经过修缮就放弃它,与禅宗文化中“无一物中无尽藏”的思想境界相契合,可见造物之人深谙崇尚自然、追求质朴的禅寂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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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衡山窑印花盏 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有时候,残器能带给我们更多的感悟,它是自然富有禅意的审美意识的流露,每一件都各有千秋,让人回味无穷。看了这件器物,您有哪些感悟呢,欢迎到店,我们共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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