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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雷电火 ——回忆景克宁先生的二三事 刘向军 景克宁先生是山西运城安邑人，生于1922年，卒于2006年。景克宁先生的父亲景梅九是民国元老，因而他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 景克宁先生生前是运城学院中文系教授，他的学术成就是多方面的，但是他最为世人赞誉和记忆的是他的演讲家的身份。作为一个享誉全国的著名演讲家，景克宁先生以他生命的雷电火启迪和激励了无数青年。景克宁先生是当代河东学人当之无愧的楷模，是我青年时代的偶像。 1987年的一天，作为运城师范专科学校（运城学院的前身）中文系的一名学生，我有幸现场聆听了景克宁先生的演讲。 表情、神态、手势、眼神，随着句式、语调、思想、情感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妙语连珠，时而慷慨激昂，时而语重心长，演讲台上的景克宁先生传播着深邃的智慧，彰显着高贵的美德，更洋溢着蓬勃的激情。先生中等微胖身材，穿着西装，额头宽阔，戴一副宽大的眼镜，演讲全程抽着雪茄烟，他和他的演讲完美地融为一体，让听众真切地感受到教授的风度、学者的风采、君子的品格，他就是讲台上巍峨的山峰，挺拔的青松。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在一所乡镇高中做了一名语文老师。作为刚踏上社会的小青年，现实生活中有太多令我困惑、愤懑而又无奈的事情，好长一段时间，我陷入人生的烦恼和迷茫之中。 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了我心中的灯塔景克宁先生，于是鼓起勇气给先生写了一封信诉说我心中的困惑。没有想到，我很快收到了先生的回信。先生用黑色软笔竖行书写，给我做了认真的答复。信中，景先生所引西哲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我：“恶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力量。”这句话如一束亮光，驱散了压抑在我心头许久的阴霾。我从先生的回信和这句话中也获得了新的力量，勇敢地面对生活，坚定地拥抱生活。 10多年后，2000年的初夏，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得到了景克宁先生面对面的指点。 那时，我作为运城市高中语文教师的一名选手和其他几位同事即将代表运城市赴省会太原参加全省教师基本功大赛。其中有一项教学技能比赛是所有选手都要参加的——三分钟即兴演讲。按照比赛规则，每一个选手现场抽题，三分钟时间思考，上一个选手结束，下一个选手就要登场演讲。我们都觉得这样的比赛难度太大，心中没底。运城市教育局的领导，特意为我们请来了景克宁先生来指导大家。 一天上午，在运城市宾馆不大的一个房间里，我们几位选手当面聆听了景教授的指导。景克宁教授以他自己所曾做的即兴演讲为例，给我们指导了即兴演讲应注意的事项与训练的重点。那一天景先生侃侃而谈，给我们讲了大约半小时，他那一番话本身就是即兴演讲的精彩示范。而当时我更多地是被眼前景先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成稳、优雅、庄严的气场与气质所吸引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景克宁先生离得这么近。 两年后，2002年，一天，我忽然看到运城学院有一则征文启事：为了祝贺景克宁先生80岁生日，面向社会征文，未来将汇集出书。我按捺不住写作的欲望，用了几天时间精心写了一篇题为“河东美人赋”的短文，邮寄了出去。 好几个月过去了，我都忘了这回事。忽然有一天我遇到运城市教育局的一位领导，他说他在那本文集中读到了我的文章：“你的那篇文章写得是最好的！”后来我偶然又遇到平陆县法院的一位领导，他惊讶地说：“《河东美人赋》就是你写的呀？！我老爸80岁了，把它抄在黑板上，天天读，都背下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本文集名叫《走近景克宁——景克宁教授80寿辰纪念文集》。可惜我一直没有得到那本书，当然也没能通读那本文集。我的那篇小短文，景先生肯定是读过的，不知道他是否也称赞我写的那篇短文。我不过是无数敬仰他、礼赞他的弟子之一，或许我在写那篇短文的那一刻不但走近了也走进了景先生吧。 一场演讲，一封回信，一次指导，一篇短文，这就是我青年和中年时期与景克宁先生的几次交集。而他所写的《美的召唤》《青年启示录》《生命的雷电火》我曾不止一次地认真阅读、摘抄过，那是我精神营养的重要组成。 景克宁先生的一生是雷电火的一生，要像景先生一样，努力把生命活成雷电火的模样，永远燃烧生命，直到最后一息，这是我从景克宁先生那里所得到的最大教益。 安息吧，景克宁先生！你虽已仙逝，但是你已荣归河东文化历史名人之列，你生命的雷电火必将长久地在河东文化的上空轰鸣、奔突、闪耀。 2024.4.5，清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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