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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和书法的关系

 家有学子 2024-04-10 发布于甘肃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书法被誉为“文人之首艺”,是对汉字书写技巧的极致追求。那么,许多人书写汉字的问题,是否与不了解书法有关呢?这个问题并非一言可以概括的,我们需要从多个角度去考察。

首先,我们要明白书法与平日的汉字书写,其实存在本质的区别。书法不仅仅是书写,更是一种艺术的体现,它注重线条的美感,结构的平衡,以及气韵的生动,这需要作者具有深厚的艺术功底和对美的感知。然而,我们日常书写汉字,更多的是注重清晰易读,快速有效。虽然美观也是一个考量因素,但并非首要。所以,学习书法并不能保证我们的日常书写就会优秀。

然而,这并不是说学习书法对提高汉字书写没有任何帮助。相反,书法中的许多技巧和理念,如笔画的运用,字形的结构,都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掌握汉字的写法。例如,通过学习书法,我们可以理解到汉字的结构并非僵硬不变,而是有一定的弹性和变化空间,这将有助于我们的字迹变得更加自然流畅。

另外,学习书法还可以培养我们的耐心和专注力。书法是一种需要深度专注和耐心的活动,对于提高我们的书写质量,这些品质也是非常重要的。通过慢慢描绘每一个笔画,我们可以更加专注于字的形状和结构,从而提高我们的书写技巧。

虽然书法和日常书写有所不同,但学习书法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获取许多对日常书写有益的知识和技能。所以,如果你对自己的字迹不满意,或许可以尝试学习一些书法,看看是否能对你的书写有所帮助。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明白,提高字迹的关键还是在于持续的练习和正确的方法。无论你是否学习过书法,只要你能够持续地练习,同时也注意观察和学习别人优秀的字迹,你的字迹都有可能变得越来越好。所以,不要因为你不明白书法也就能写好字。只要你肯努力,肯用心去书写,那么你的字迹总有一天会有所改善。

我们应该意识到,无论是书法还是日常的汉字书写,其背后都是对文化的尊重和传承。每一次我们挥笔书写,都是在传承这份千年的文化遗产。所以,无论我们的字迹是否美观,我们都不应忘记,这是我们作为华人的一份重任,是我们对祖先智慧的最好传承。

书法和日常汉字书写虽然在目的和技巧上有所区别,但它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割席可断。学习和理解书法,可以为我们的日常书写提供许多有用的技巧和启示。然而,我们不能仅仅依赖书法来提高字迹,还需要耐心的练习和正确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把书写汉字视为一种对文化的尊重和传承,而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追求。

仔细看汉字和书法,我们不难发现,汉字和书法这两个中华民族的精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下主要从两个方面来阐述:

一、汉字与书法共进步

首先,现在普遍认为汉字成熟于殷商时期(虽有少量文物的出土有可能将这一期限提前至虞夏时期)。殷商事情的文字除了用毛笔书写在简册上之外,其他的主要手段就是刻写在龟甲兽骨、陶器、玉石上以及陶铸在青铜器上,即我们所说的甲骨文,它便是最早的汉字。而甲骨文本身便是一种书体,其笔法已有粗细、轻重、疾徐的变化,下笔轻而疾,行笔粗而重,收笔快而捷,具有一定的节奏感。笔画转折处方圆皆有,方者动峭,圆者柔润。其线条比陶文更为和谐流畅,为中国书法特有的线的艺术奠定了基调和韵律。甲骨文结体长方,奠定汉字的字型。

其次,在秦始皇一统六国后,推行“书同文,车同轨”,由宰相李斯负责,在秦国原来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础上,进行简化,取消其他六国的异体字,创制的统一文字汉字书写形式,即我们所熟知的小篆。由李斯负责的汉字书写法则小篆,是对前人书法的整理简化。汉字的异体字大量减少,且字形呈长方。从此奠定了汉字“方块形”的基础。小篆笔画更加匀称整齐,线条粗细一致,更加圆转,符号性增强了,图画意味大大消失了。

接下来便是隶书,隶书产生于秦代,盛行于汉代。在秦代,隶书与小篆并行,是书隶日常抄录公文的便捷字体。唐代张怀瓘《书断》引东汉蔡邕《圣皇篇》:“程邈删古立隶文”晋代卫恒《四体书势》:“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胥吏)佐书,曰隶字” 隶书形体扁平方折,便于书写。程邈将当时各种书写体加以搜集整理,后世遂有程邈创隶书之说。隶书将小篆圆转均匀的线条变成方折平直粗细有致的笔画;将小篆纵长内聚的结体风格变为横扁舒展;此时的隶书成为不再象形的汉字符号。隶书对汉字字体的改变是巨大的,因此,“隶变”就成了古今汉字的分界。小篆以前的汉字为古汉字。它们共同的特点是象形性强,定型性差,字由线条构成,没有形成构字的元素—笔画,隶书以后的汉字为今汉字。今汉字的特点是符号性强,定型性强,字由种类有限的笔画构成。

作为隶书的衍变,楷书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楷书又名正书、真书,由钟繇所创。

楷书的标准在于方正端齐,有别于长纵形的小篆书和横扁形的隶书,有勾起而无波挑。笔画转折处不用转而用折等。自秦汉之际产生笔画至三国楷书成型,两晋南北朝是楷书发展的勃兴时期,王羲之楷书为其代表之一。以魏楷为代表,北朝书法的勃兴是楷书兴旺的标志。其质朴雄强的艺术风格,与南方的秀丽典雅,双峰对峙。楷书鼎盛期在盛唐,书家辈出,风格多样,蔚为大观,以“唐楷”称之。初唐楷书承隋楷风格之变;各书家各显其个性体貌,中唐颜真卿以雄风创新;晚唐柳公权以“柳骨”相媲美于“颜筋”,凡此三变,形成唐楷之大貌。楷书做为一种规则的字体,对汉字的字形进行了规范:汉字是一种方块字,每个字占据同样的空间。汉字有独体字跟合体字,合体字常见的组合方式又包括上下,左右,半包围结构。汉字的最小构成单位是笔画。书写汉字时,笔画的走向和出现的先后次序,即“笔顺”,是比较固定的。基本规则是,先横后竖,先撇后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先外后内,先外后内再封口,先中间后两边。

从上面的例子,我们不难看出,书法在汉字的形成发展的过程中,不仅将汉字由最初富有图画意味的象形文字一步步转变为比划清晰,线条流畅的符号文字,而且书法将汉字的字样,字形,结构进行了规范,从而不仅使得汉字成为更多人运用交流的工具,便于各地之间的科学文化交流,贸易商业往来。汉字则是在书法发展进步过程中,不仅为各种书写体提供了一个标准的模板,为各种书法之间的交流融合搭建了一个互动的平台,而且为书法的创新奠定了深厚的基础,使书法更富有线条美,结构美,更富有变化,从而渐渐成为一门独具特色的表现艺术。

二、书法与汉字心相通

正如上所说汉字是由象形文字演变而来,因而汉字的每一个语素,都有它所包含的意境。书法是汉字的书写形式,正所谓字如其人,不同的人书写的汉字是不同的,并且同一个人的心情不同,他所书写的字也不同。因此,往往古代赋诗填词作画者,在留下他们的千古名作时,也用一笔流畅的书法表达了他们的融入诗画中的感情。

《兰亭集序》便是代表—王羲之堪称一代书圣,《兰亭集序》是他的巅峰之作。虽然《兰亭集序》的真迹失传,但是我们依然可以从唐初的一些书画家的临摹手笔中看道真迹的影子。首先“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由远及近,由静而动,突出景致的阔、幽、清,俗话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有美景如斯,“不有雅诗,何申雅怀?”而观《兰亭集序》书作,这二十一字均流畅无痕,随心所欲,正表现了在美景下作者的喜悦之情。“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在弯曲的流水上放上漆制酒杯,杯中注满酒,让酒杯顺流而下,与会的文人分散坐在流水边,酒杯流到谁前面,谁就取饮赋诗,这是何等雅事!又是何等趣事!真如神仙中人,不带半点烟火之气,恨不生此时,适此地,而逢其事也,唯其盛宴如斯,而又盛筵难再。而书法中那挥洒自如,笔势清畅的字体,也表现了作者怡然自得,乐此不疲的内心世界.“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廖瘳数语,引出了对生命本体的思考,他说:人这一辈子啊,真是短暂,有的人相见言欢,在一室之内抒发人生的抱负,有的人寄情山水,过着放纵无羁的生活,虽然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但是,当他们沉醉其中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正一天天老去啊,直到有一天,突然对热爱的东西厌倦了,情随事迁,难免会发生感慨,不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而人生短暂,韶华白首,不过转瞬,一切都将归于空无,想到这里,真是让人伤感啊!兴尽悲来,也随着墨汁的由浅至浓,字体的苍劲有力,细致大方,结构紧凑流露了出来。“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悲夫!”

面对匆匆流逝的光阴,人们除了感慨人生的无常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想起这些,真让人伤心啊!也许,也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忘怀得失。“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千载之下,会有人看了这篇文章,发出如我相同的感慨。那种感慨万千的心境也从书法里洋洋洒洒,笔体磅礴,线条明澈中绽放无遗。

所以有人说欣赏《兰亭集序》,不仅是赏文章本身及作者感情,还要欣赏作者的书法,往往在语言的点缀下模糊化的感情,会在他富有变化的字体当中得以体现。象《兰亭集序》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不胜枚举。可见在推动中华民族文化方面上,汉字同书法起着相互配合,相互协调的作用。每一个汉字在作者的笔下,既描绘了一幅美景借景抒情,也留下一笔抑扬顿挫的书法流露感情,它们是与作者的心都是相通的。所以说汉字与书法的人文情节息息相通。

书法与汉字关系源远复杂,总之,他们在相互促进,相互发展,相互配合中不断的进步创新,为中华民族灿烂文化传承交流,发扬光大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三、书法与汉字相互滋养

书法艺术是一门历史悠久的汉字书写艺术。可以说,离开了汉字,就没有了书法艺术。汉字是书法不可缺少的要素。换句话说,书法艺术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艺术形式,能够有筋有骨、有血有肉地呈现其独特的审美价值与生命意味,离不开这两者的相互滋养。追根溯源,书法之美与汉字之美的交织与融汇,从书法审美诞生之日起,就伴随着汉字的演化,在历史的长河里沉潜、流动,直至拓展、升华。对于书法艺术来说,它既发端于汉字,同时也在其成熟过程中逐步形成了自身内在的审美规律,逐步成为并不是一种仅仅寄生于汉字形态上的艺术形式。

于汉字而言,书法艺术并不仅仅是工具性的存在,亦有着自身独特的创造与内涵,作为记录中华民族情感的载体,符号化的汉字本身即是审美的客体。从艺术社会学的视角来看,任何一位书法家的审美创造都是一个由文字到书写,再到书法的动态过程,是一个由时间连续转变为空间存在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书法展现了融合造型、表现、具象、抽象等多种因子,多元交织的艺术系统,在形、意、神诸多方面体现了汉字之美。

如果说汉字对形体结构的重视,促使着书法艺术中对点画结构和表现技巧的探索,那么书法艺术对形式美的不断追求,又促使了文字形体的演变。汉字从甲骨文、金文的庄重肃穆,大篆、小篆、汉隶的装饰化倾向,直至隶变后产生的楷、行、草等各种书体的渐趋自由洒脱,以及后世不同的书写风格,都有力地显示了人们对于汉字形体、线条表达方式等要素的“一种比较自觉的追求”,是对以线条为特色的这一造型元素的重视和对它相对独立的表现作用的肯定,也使得作为书法美的线条、笔墨及其组合更具独立的审美意义,不再受“依类象形”的限制,而是对创作者情感的挖掘。这是文字和书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

意乃形之骨,也就是说书法艺术隐藏于书法表象之下,能令人感受领悟、玩味无穷的意味、意境。它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文字作为语言的视觉符号,“书契之作,适以记言”,其作用主要是用来交流的。它是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交际工具。中国书法与汉语言文字之关系,实在是密不可分。书法创作,不可离开书写,书写又必然有其文字内容,即其最初是与实用性相关联的。一篇好的书法作品,应该是内容与形式高度融合下的相得益彰与互相补充。

王羲之《兰亭序》的书法尽管遒媚飘逸、自然天成,但若离开文字本身隽妙雅逸、潇洒自然之意境,则是很难想象的。颜真卿《祭侄文稿》则通篇以悲愤沉郁、激烈豪纵之笔法,凸显了颜氏一门“父陷子死,巢倾卵覆”之英风烈气,书文一体,浑然天成,不可缺一。这也正是中国书法之魅力与文化品质之所在,即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性始终贯穿于其中。对它的欣赏,不同于对西方现代抽象绘画仅从点、线、面、用笔、结构、章法之意的纯形式趣味来欣赏,而是将文字之思想,内容之意味,与通过笔法转化为心灵感悟的抽象形式叠合为一,最终形成一个中国书法特有的、完整的审美感知印象。

神乃形之魂,它本有启迪智慧、观照物我之意。作为中国古代美学的重要概念,自魏晋即有“传神”“畅神”之说。对于书法艺术而言,由对文字的书写,进入对自由精神表达的追求;由应用而进一步趋向对更为抽象的符号、线条、笔墨的提炼的演变过程。这是一个鲜明突出审美愉悦功能、强化审美主体意识、强调个体审美的自由和个体审美认识价值、摆脱“致用”与“比德”束缚的“畅神”之旅。如果说三代甲骨、吉金更多地对自然“摹写”的痕迹的话,隶变之后,特别行、草书的滥觞,似乎应该说书法的表现性得以强化,更具有对于自然美与人格美的超脱和更丰富的情感体验,成为视觉领域中的独特表现。

书法终归离不开“性情”与“灵感”的陶冶,它与绘画虽同源而异途,却不乏绘画的形象感。它不是诗,却极具诗性的魅力;不是音乐,却处处溢彩流韵。总之,书法与汉字,作为源自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都不乏多义性与含蓄朦胧之妙,正所谓“玄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杳冥之间”。只有两者达到了一种深刻的契合,才能获得欣赏者的共鸣,成为一种“当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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