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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情欲中,追求知识的欲望最能增加快乐,因为这种欲望最不需要依靠对方:法国启蒙运动中的贵妇们

 贺兰山民图书馆 2024-04-12 发布于宁夏

往日风摘要:

法国当时社会的灿烂多姿,是因为女人是那个社会的生命。她们是整个社会崇拜的神,同时决定了社会的风格。尽管有习俗与其它种种阻碍,妇女仍能得到足够的教育,与她们喜欢款待的知识界巨擘聪明交谈。她们在参加科学家的演讲会上,与男士匹敌。这些贵妇行动的优雅、声音的悦耳、精神的活泼、眼睛的明亮、心智的细密、虑念的体贴、心灵的善良,使得她们成为每一文明的可人儿。

本文系作者赐稿,原题为:法国启蒙运动中的贵妇们——世界《文明史》拾零(中)

“这是一个光明灿烂的时代,因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兼具的智慧与美丽,超越过去任何时代的女人。因为这些女人的存在,法国的作家才能用情感去燃烧他们的思想,并以机智去滋润他们的哲学。如果不是她们的存在,伏尔泰如何能成为伏尔泰?”(杜兰特《文明史》第9卷《伏尔泰时代》355页,以下没有特别注明者,均引自该卷)

那就把她们中有代表性的几位请出来吧。

1,路易十五的御前首席情人——蓬巴杜侯爵夫人

路易十五的情人很多,蓬巴杜夫人不仅是他的最爱,也是对他和法国的影响最大,对启蒙运动的帮助最大的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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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巴杜夫人

她出自中产阶级家庭,原名让娜·普瓦松,不仅天生丽质,天赋也很高。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文学、哲学、史学,到演说、唱歌、弹琴、舞蹈、演剧、绘画、雕刻,全面发展。嫁给钱币铸造部部长的侄子后,诞有两子。做了路易十五的公开情人后,被王室册封为蓬巴杜女侯爵,1752年更被册封为女公爵。

蓬巴杜夫人奢侈但不愚蠢。鉴于法国将领的无能所导致的国家军力的衰落,1750年,她向路易十五建议建立一所培养军官的学校,路易十五同意了,却迟迟不给拨款。蓬巴杜夫人只好捐出一大笔资金,用作该所军校第一年的费用。这所军校便是后来与美国西点军校、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俄国伏龙芝军事学院齐名的圣西尔军校。

蓬巴杜夫人腾达后也没有放弃读书的习惯和对艺术的爱好与追求。

在她的寓所里,拥有一个藏书3500册的图书室,其中历史书籍738本,哲学书籍215本,以及其它有关艺术、政治、法律等方面的著作。

这样的文化修养,使得蓬巴杜夫人,哪怕是给友人写的信,文笔之优美,内涵之丰富,趣味之高雅,连她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政治知识惊人的广度,外交谈吐的练达及观点的正当、准确

杜兰特说,蓬巴杜夫人可能是当时最有教养、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女人。当她邂逅启蒙运动的风云人物后,就相互激赏互为知音而把友谊进行到底了。

她常常将伏尔泰、狄德罗、卢梭、爱尔维修、达朗贝尔孟德斯鸠、杜克洛、杜尔哥、马蒙泰尔、布封等这些“让国王惊愕其思想”的大咖带进凡尔赛宫,予以赏赐。

她为人仗义,为伏尔泰同党的过失辩护,不遗余力地从各个方面给他们以帮助。她听说戏剧家克雷比永生活于困境中,便为他争取到一笔补助金,并在卢浮宫为他安置一座寓所。

雪中送炭后又锦上添花,蓬巴杜夫人接着资助克雷比永把早前的剧本《卡蒂利纳》重新搬上舞台,让皇家印刷局把剧本以精美的版本刊行。

杜兰特说,蓬巴杜夫人“极具智慧,曾在光辉的10年中统治法国、保护伏尔泰、拯救狄德罗的《百科全书》,并使当时一群哲学家宣称她为他们中的一员。”(《伏尔泰时代》332页)

蓬巴杜夫人不仅对作家、画家、雕刻家、塑像家、建筑师给与资助,还对布歇等上百名艺术家委以重任,更激励凡罗、夏尔丹从神话传说与历史故事题材中走出来,把画笔投向现实生活。

她说服路易十五,自力更生,停止从中国和德累斯顿进口瓷器等轻工业产品。由此开始,法国的轻工业产品,就按照蓬巴杜夫人“以美为目的”的口味蓬勃发展起来。

蓬巴杜夫人还是洛可可风格的领导者,她使“这种艺术风格风靡一时,产生了精致与典雅上难以超越的数以千计的产品,”在半个世纪中,“洛可可式让一些不被重视的艺术变成为法国的主要艺术。”

杜兰特评价:“法国对欧洲文明的影响是在她的时代达到高潮。”

蓬巴杜夫人42岁香消玉损。伏尔泰沉痛哀悼,说让一个正处在事业辉煌期的美丽女人死去,却让风烛残年的自己活着“是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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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学”大家,原社科院欧洲所所长陈乐民先生钤印版《欧洲文明十五讲》已在南翔书苑上架,不了解欧洲,至少这个世界的一半,你就了解不了。

2,伏尔泰的情人——夏特莱侯爵夫人

夏特莱侯爵夫人与蓬巴杜侯爵夫人不同,没有爵位,只是因为她的夫君夏特莱是位侯爵,习惯上称其为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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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特莱侯爵夫人

夏特莱夫人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有道是,人不可貌相。

1733年,39岁的伏尔泰在一次宴会上遇见夏特莱夫人,就被其在数学、天文学及拉丁诗词方面的谈吐折服。

从这次认识夏特莱夫人到她去世前这些年里,伏尔泰与其厮守在一起,不离不弃。

夏特莱夫人并不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自惭形秽,自暴自弃。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化妆品、香水、珠宝和项链等饰品上没少花钱。但她把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研究牛顿、洛克等大家的理论上。她用法文翻译了牛顿的《数学原理》在法国是第一人。

伏尔泰以有这样一位在科学与哲学方面能对自己有所助益的知音而深感幸运。

由于《哲学通信》(《英国书札》)掀起的风波,1734年,伏尔泰被迫离开巴黎,夏特莱夫人追随他退隐到法国西部边境一个叫锡雷的偏僻之地。

这里有夏特莱家一座城堡式的庄园,虽然荒废了,好在伏尔泰有的是钱。他借给情妇的丈夫夏特莱侯爵4万法郎,让其负责对庄园进行整修。在这里,他们断断续续住了10年。

在锡雷退隐的日子里,夏特莱侯爵、夫人、伏尔泰三人共同生活,和谐相处。只是夏特莱侯爵单独住一个房间,也不共餐。6年后的1740年,为了不影响两位情人的生活,侯爵离开锡雷,置身军营。

对这个现象,杜兰特的评价是:“法国人不讶异侯爵这种成人之美的态度,而更讶异这对情人相互之间的忠贞。”

扯远了。

在锡雷的十年里,伏尔泰与夏特莱夫人分住城堡两头装潢华丽,纤尘不染的套房。在两个套房之间,是物理与化学实验室。试验用的各种原料、器皿应有尽有。

这对情人通常都各忙各的,如有需要也一起做试验。

访客络绎不绝,信件雪片飞来,接待客人和回信让伏尔泰花费很多时间。他感叹,“我们能够利用的最大的财富就是时间。”

与伏尔泰相比,夏特莱夫人更倾心于科学。在一场运动力的讨论中,夏特莱夫人高论叠出,使巴黎一位院士和物理学家甘拜下风。

她的阅读范围很广,从拉丁文到意大利文再到英文的哲学家科学家的作品,几乎都有涉猎。

夏特莱夫人不趋时,不媚俗,不畏上,对《圣经》中她认为矛盾、错谬的内容,专门写了六卷书予以揭露和批判并出版发行。

她还撰写并出版了一本《社会制度论》专著。伏尔泰也许是出于谦虚吧,称该书比自己写的《牛顿哲学的基本原理》更优秀。

1738年,法国科学院就火的性质与扩散问题征文,夏特莱夫人与伏尔泰一出手,两人的论文即被法国科学院出版。

1739年5月,夏特莱夫人陪同伏尔泰转道布鲁塞尔回到巴黎,把她的3卷本《物理法则》付印出版。书中,对伏尔泰与牛顿的理论都不加附和,而对莱布尼茨的单元哲学不吝赞美。

在伏尔泰应腓特烈大帝的邀请前去普鲁士那些日子里,夏特莱夫人为伏尔泰居留巴黎的特许权奔波。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她为伏尔泰先生谋得了能公开回国的权利,也为他赢得当局的善意,并为各学院能接受他铺好了路。

夏特莱夫人在《快乐的特色》一文中有句话堪称经典:“在所有的情欲中,追求知识的欲望最能增加快乐,因为这种欲望最不需要依靠对方。”

伏尔泰心地光明,从不设防,经常为客人念自己的诗句,而这些诗句对僧侣、耶稣会教士、高层教士、教皇及宗教裁判所不乏讥讽。夏特莱夫人总是把这些诗文锁在抽屉里,提醒伏尔泰不要引火烧身。

1744年,伏尔泰的朋友阿尔让松侯爵已经做了首相,朋友黎塞留公爵成了首席侍从大臣,路易十五也宽谅了他;夏特莱夫人也恢复了她为伏尔泰牺牲的宫中地位。他们告别了锡雷,踏上回归巴黎的旅程。

好景不长,伏尔泰终于因为在一首诗中讽刺“路易十五在胜利中飞向蓬巴杜夫人的怀抱”等词句惹怒了王后,不得不与夏特莱夫人于1747年逃到索镇。

在索镇期间,伏尔泰仍然没有停止对教会的攻击、对国王的敲打。夏特莱夫人使尽各种办法,平息因受到伏尔泰攻击的那些人心中的怒火。

风平浪静后,夏特莱夫人把伏尔泰带回巴黎,在这里督导他的小说出版。

1749年9月,夏特莱夫人因难产而一命归天。伏尔泰怀着过度的忧伤,与夏特莱侯爵回到锡雷。

不久,伏尔泰发现,如果在锡雷这样生活下去,自己就废了。他把自己的书籍、科学器皿与艺术品统统寄往巴黎并住了下来。

1758年,64岁的伏尔泰又不得不退隐到法国边境一个叫费内的地方,开启了他生命中最后20年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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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学”大家,原社科院欧洲所所长陈乐民先生钤印版《欧洲文明十五讲》已在南翔书苑上架,不了解欧洲,至少这个世界的一半,你就了解不了。

3,巴黎沙龙与众多贵妇

18世纪的巴黎,是世界文化之都。在这方面,沙龙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按照百度上的说法,沙龙一词最早源于意大利语单词'Salotto',是法语 Le Salon 一字的音译,原指法国上层人物住宅中的豪华会客厅。从17世纪起,巴黎名媛贵妇常把客厅变成社交场所。来这里的多为戏剧家、小说家、诗人、音乐家、画家、评论家、哲学家和政治家等。他(她)们志趣相投,聚会一堂,呷着饮料,欣赏典雅的音乐,促膝长谈,无拘无束。

后来人们便把这种形式的聚会叫作“沙龙”。

沙龙滥觞于路易斯十四时代的德·朗布依埃侯爵夫人。

她出身贵族,因厌倦烦琐粗鄙的宫廷交际,又不愿意远离社交,于是在家中举办聚会。话题无所不包。此后,似乎是约定俗成吧,这类沙龙通常由出身贵族的女性主持。

例外出在一位名叫尼侬的女子。她虽然出身贵族,却做了妓女;没有正式受过教育,却通晓英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喜读书,从蒙田到笛卡尔均有涉猎。

杜兰特评价尼侬:“她表现的智力比得上当时任何女人和大多数男人,使巴黎人大为惊奇。”以至于连路易十四也对她产生了好奇,邀请她到宫中来。(世界《文明史》之第八卷《路易十四时代》第33——34页)

这是一位奇女子。有位诗人瘫痪在床,她几乎每天带着诗人买不起的补品前去看望。在85岁去世前,她留下遗嘱,只为举办自己的葬礼留下50法郎,却给她的法律代理人阿鲁埃留下1000法郎,以给他的孩子购书用。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伏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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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泰

长话短说。1657年,尼侬也开了一个沙龙,邀请作家、音乐家、艺术家、政客、军人到她那里。一向以严格的评判者著称的圣西蒙说,受到尼侬的接待是很有益处的,“ 因为她主持的聚会很有意义······每个话题都是敏锐的、轻松的、仔细选择的,她以她的机智与丰富的知识主持谈话。”(《路易十四时代》第31页)

风气所向,到18世纪路易十五时代,“男人把在战场上的勇敢,转而去沙龙、闺房与宫廷上寻求回报。诗人也因发现美丽而有耐心的听众而颤悦不已;哲学家如果能得到有素养、有地位的女人的聆赏,也会觉得特别荣耀;即使最饱学的学者,也会在酥胸与沙沙舞动的丝绸中找到智慧的灵感。”(《伏尔泰时代》第351页)

这些沙龙的主人主要有:

唐森夫人——

她是继蓬巴杜夫人之后,在18世纪前叶摇撼法国权力的一位有趣的女性。

根据杜兰特的考证,大约从1728年开始,每星期二晚上,唐森夫人都备下晚宴款待孟德斯鸠、爱尔维修、丰特内尔、孔多塞、杜克洛、马布利、马里沃等十几位男性名人以及他们的夫人,受邀的还有警察局长等。她对这些人完全放任,各种不合时宜的言论在这里得到充分的释放。人们大胆地讨论着王朝的堕落和革命的可能性,在漫无限制的畅谈中,有最灿烂而深入的谈话。

孟德斯鸠于1748年出版的《论法的精神》一书,起初并未引起大众的关注时,唐森夫人独具慧眼,几乎将第一版全部买下,然后免费赠送给朋友。

唐森夫人去世后,法国科普作家、皇家科学院常任院长丰特内尔伤感地问道:“现在每个星期二晚上,我们该在何处进餐?”

杜德芳夫人——

与唐森夫人的沙龙几乎同样有名的是杜德芳夫人的沙龙。早已以美貌和机智闻名的她,又有达人加持,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名人,如伏尔泰、孟德斯鸠、夏特莱夫人、狄德罗、达朗贝尔、马蒙泰尔等。

后来,前来拜访她的还有卢森堡与两位元帅及其夫人,以及不少公爵和他们的夫人。

期间,“到巴黎来访的外国人,都希望受到这个贵族智慧团的邀请。”

杜德芳夫人认识伏尔泰后,倾慕有加。伏尔泰出逃巴黎后,她与之频频通信。这些通信也成为法国古典文学中的杰作。

她有一位兄弟的名叫朱莉娅的私生女,曾在修道院学习长大。卑微的身份没能让她向命运低头,不断地进取让她展露头角而成为巴黎的闻人。她也成立沙龙,几个月后,她的客厅每天从下午5点到9点这段时间,就被经过精挑细选的有名望有地位的客人挤满。

在这个沙龙里,达朗贝尔主持讨论,朱莉娅则发挥出女性所有一切悦人的能力,使客人感到宾至如归,“被誉为全巴黎最富刺激的沙龙。”

根据圣伯夫的观察,朱莉娅小姐的沙龙是路易十五末期“最时髦、最为大家向往的,虽然这时有许多有名的沙龙。”

杜兰特认为,在卢梭之后,朱莉娅是法国浪漫主义运动第一个有力的提倡者。

朱莉娅与吉贝尔爱恋后,她写的情书,被公认“在法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并成为当时最出色的文学之一。”

杜巴利伯爵夫人——

她本名让娜·贝屈,7岁被母亲送进修道院,接受阅读、写作和刺绣等方面的训练,“终其一生保有一种清纯和不容怀疑的虔敬。”

9年后,让娜·贝屈离开修道院,被猎艳高手杜巴利送给路易十五,国王一见钟情。但“为了面子问题”路易十五认为她应该有个丈夫。

于是,杜巴利兄弟继尧姆伯爵就成了接盘侠。那时的法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套句俗话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样,让娜·贝屈就以杜巴利伯爵夫人的名义,正式出现在宫廷上。

这位夫人不是花瓶,“她使国王较前发布了更多赦免的命令而广结善缘。”

也大度。国防大臣兼海军大臣舒瓦塞尔与她有隙。当路易十五因故一怒解除了舒瓦塞尔的职务,并命令他当天离开巴黎时,杜巴利伯爵夫人说服国王,立即给这位落马的前大臣送去了30万银币,以安享余生。

杜巴利夫人同样爱读书,有一个藏书颇丰的书屋。在她的书柜上,从荷马史诗到帕斯卡的《思想录》无所不包。

她同样敬仰伏尔泰,强烈要求路易十五恩准伏尔泰回到巴黎,没有获准,就赌气从伏尔泰费内的工厂里购买了一大批各式各样的手表,来发泄不满。

1778年,当行将就木的伏尔泰回到巴黎后,杜巴利夫人多次登门拜访,伏尔泰特别高兴。当夫人离开时,伏尔泰执意从病榻上下来送她到门口。

若弗兰夫人——

若弗兰夫人的沙龙,吸引了孟德斯鸠、狄德罗、霍尔巴赫、格里姆、莫雷莱雷纳尔神父、达朗贝尔和那不勒斯驻巴黎的大使秘书等,可谓胜友如云,高朋满座。

在她的沙龙里,大家毫无顾忌地进行各种问题的讨论。

《百科全书》筹划组成时,若弗兰夫人慷慨捐款50万银币。

“她的家成了'百科全书’的沙龙。”

这位艺术品的爱好者与收集者,不仅热情招待艺术家,也购买他们的作品。

画家旺洛去世后,她以4000银币买下他的两幅画,随后再以5万银币转卖给一位俄罗斯亲王,再把这笔巨款回赠给旺洛的遗孀。

因此,不仅当地人,在巴黎的外国人都渴望获得她的邀请。他们认为,回国时如果参加过若弗兰夫人的沙龙,那是仅次于被国王召见的一项殊荣。休谟、沃波尔和富兰克林是最受欢迎的几位。

安哈尔特·泽布斯特公主曾被长辈带进若兰夫人的沙龙,这位公主后来成了俄国的卡捷琳娜二世大帝。以后数年,所有俄国的沙皇都与这位沙龙女主人保持极友好的关系。

一位年轻英俊而聪明的瑞典人,是若弗兰沙龙里的熟人,回国后成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

波兰的斯坦尼斯拉斯·波尼亚托夫斯基,称若兰夫人为'姆妈’”他成为波兰国王后,邀请夫人到华沙,待为座上宾。她寄回巴黎的信就像伏尔泰寄自费内的信一样,到处争相传阅。

格里姆记载说:“没有读过若弗兰夫人的信件不配进入高尚的社交圈。”。

法国大革命期间,这位夫人因为保护教士被杀害。

表演艺术家勒库夫勒——

她是当时法国最伟大的演员,在短短的一生中完成了法国戏剧表演划时代的革命。

她在爱情受到重大挫折后,成立了一个沙龙来安慰自己。

在沙龙里,她学到了拉辛的文雅与莫里哀的观念,渐渐成为法国最有教养的女人之一。

她的朋友不是偶尔来的泛泛之辈,而是欣赏其智慧的伏尔泰,丰特内尔,费雷罗等。

1730年3月初,勒库夫勒女士在演出中昏迷病倒,被人抬离。3月15日,她使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演出伏尔泰的《俄狄浦斯》剧中的主角。3月20日,她死在伏尔泰的怀抱中。

还有很多贵妇的沙龙,不再一一。

杜兰特在回顾18世纪的法国时写道:

法国当时社会的灿烂多姿,是因为女人是那个社会的生命。她们是整个社会崇拜的神,同时决定了社会的风格。尽管有习俗与其它种种阻碍,妇女仍能得到足够的教育,与她们喜欢款待的知识界巨擘聪明交谈。

她们在参加科学家的演讲会上,与男士匹敌。

这些贵妇行动的优雅、声音的悦耳、精神的活泼、眼睛的明亮、心智的细密、虑念的体贴、心灵的善良,使得她们成为每一文明的可人儿。

风格的散文由于女人而变得比诗璀璨,更因为女人,法文也变为一种娴和、高尚而又彬彬有礼的语言,读来令人愉悦又崇高无比。也因为女人,风格艺术也从古怪的巴洛克式演变为这种优美的式样与风格,进而点缀着法国生活的每一个层面。(《伏尔泰时代》第350页)

巴黎成为当时的欧洲文化之都,法国启蒙运动能够风生水起,以上这些贵妇的贡献忽略不得。

陶行知先生说:“一个国家文明之高下,可以拿女子教育来决定。在重视女子教育的国家,这个国家必定是兴旺的,而轻视女子教育的国家是靠不住的。”

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女子的品位,决定这个国家或民族的品位。

在结束这篇笔记时,不期然地想到被誉为“民国第一女神”的林徽因在北平家里主持的沙龙。女主人的优雅、诗意、脱俗和周到的待客之道,以及其主持谈话时的机智、幽默和不经意间引出的有趣话题,使得胡适、金岳霖、沈从文、萧乾、朱光潜等一时之选,纷纷定期前来,成为当年文化界一道堪与18世纪法国沙龙媲美的风景。

图片“欧洲学”大家,原社科院欧洲所所长陈乐民先生钤印版《欧洲文明十五讲》已在南翔书苑上架,不了解欧洲,至少这个世界的一半,你就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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