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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勰终生未婚娶,只为写著《文心雕龙》?

 小天使_ag 2024-04-13 发布于湖南
去年4月,在央视电视节目《典籍里的中国》第二季第10期亮相的“主角”是《文心雕龙》。《文心雕龙》作者刘勰的故居在莒县浮来山上。
浮来山虽然算不上大山,但称为名山当之无愧。这里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交相辉映,别有奇趣。比如,围绕这座山的来历,民间一直流传着很多美丽的神话故事,听来令人心驰神往。山上,有一株树龄近4000年的“天下第一银杏树”,更是闻名遐迩。
银杏树旁、浮来峰下的定林寺,是浮来山上一处特别的景观。这座千年古刹,正是《文心雕龙》作者刘勰故居所在地。刘勰专注于读经著书,终生未婚娶。“体大而虑周”的《文心雕龙》,被学术界认为是现存最早且内容丰富、体系完整的一部古代文学理论批评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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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婚娶与学经写书有关
浙江大学文学院教授韩泉欣说:“在漫长的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刘勰的《文心雕龙》大概是最引人注目的一部著作了。”
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吸引着刘勰去构思并写出这部引人注目的著作?
归结起来,主要与地域文化熏陶和重文化的家风传承、在学问方面“立家”的理想,以及专心致志精研文理等几重因素有关。
在地域文化熏陶和重文化的家风传承方面,刘勰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梁书·刘勰传》中的“祖灵真,宋司空秀之弟也”“父尚,越骑校尉”等记载可知,刘勰出生的家庭,可以说是书香门第。这种家庭环境,培养了他好学的习惯。同时,地域文化的熏陶,也让他的血脉中流淌着重文的基因。刘勰祖籍是东莞郡莒县,也就是现在的山东莒县。莒县是一个历史文化积淀非常深厚的地方。这种历史文化氛围,影响了刘勰的祖辈,也传承到了刘勰身上,塑造着他的心性和气质。
在学问方面“立家”,应当是刘勰写作《文心雕龙》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刘勰出身虽属书香之家,显然并非高门大族。在当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情况下,他要想获得当政者的赏识,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他感觉到像他这样的人要立身扬名,除了著书立说似乎别无他途。”韩泉欣分析,“他本来打算给经书作注,但考虑到马融、郑玄这些儒学大师在这方面弘之已精,未易超越,所以就决定根据儒家学说来作文学批评,写下《文心雕龙》这部煌煌巨著。”
当然,刘勰生活的年代,虽然社会处于长期分裂与动荡之中,但社会思想空前活跃,文学艺术大放异彩,文学理论批评也进入自觉发展的阶段,这都成为《文心雕龙》产生的客观条件。同时,针对这个时代文学创作存在的形式主义等缺憾,刘勰写《文心雕龙》还有一个明确目的,就是“要以儒家的道统和文统,来对当时的文坛进行一次救偏补弊的努力”。
此外,刘勰专心于学问,也是写成《文心雕龙》的一个重要前提。从《梁书·刘勰传》记载可知,刘勰博览经史,好学不辍。在定林寺中,他校订藏书,用心尤其勤苦。这也为他撰写《文心雕龙》打下坚实的基础。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刘勰终生未婚娶,应当与信佛有很大关系,更深层考虑的话,应当也与其立志向学紧密相关,而非史载“家贫”的原因。
按《梁书·刘勰传》中记载,刘勰“家贫不婚娶”。四川大学教授杨明照认为,结合当时的社会风气、刘勰个人思想等原因综合分析,刘勰之所以不婚娶,实际并非因为家贫,主要还是因为信佛。
杨明照分析:“舍人(指刘勰)早孤而能笃志好学,其衣食未至空乏,已可概见。而史犹称为贫者,盖以其家道中落,又早丧父,生生所资,大不如昔耳。非即家徒壁立,无以为生也。如谓因家贫,致不能婚娶,则更悖矣。”
根据史书记载,当时名流多有不婚娶者,皆非因为出身寒素、家庭贫穷,而是出于寡欲、求志等各种原因。刘勰当然也非真是“家贫”。杨明照认为,“然则舍人之不婚娶者,必别有故,一言以蔽之,曰信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效仿的因素不能不提。刘勰在定林寺所依之僧祐,亦是避婚为僧。有史书记载,僧祐“年十四,家人密为访婚,祐知而避至定林,投法达法师。”与僧祐长期在一起生活,刘勰不会不知其经历,亦很难不受其影响。从常理推测,这应该更加坚定了刘勰效仿的心理。
客观而言,刘勰之所以自愿放弃一部分世俗生活,应该主要还是为了保证自己专心向学,包括写作《文心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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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为文之用心”
在评价《文心雕龙》时,清代著名学者章学诚以“体大而虑周”来概括,这个观点被后世学者广泛赞同并频繁引用。
鲁迅先生的评价也常被学术界引用。他认为,《文心雕龙》的地位,可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相提并论。他在《诗论题记》中写道:“篇章既富,评骘自生,东则有刘彦和之《文心》,西则有亚里士多德之《诗学》,解析神质,包举洪纤,开源发流,为世楷式。”
这些评价,均显示《文心雕龙》体系之密,论述之精,价值之高,分量之重。
韩泉欣认为,拿《文心雕龙》跟同时和先后的文论著作比较,可以体会到这部专著体系严密、见解独到、文采斐然等鲜明特色。比如,就全书体系之严密而言,韩泉欣说:“刘勰有意识地把五十篇文章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对文学的理论和实践进行全面、系统、深入的研究,这在中国文论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文心雕龙》之所以在当时和后世影响巨大,有一个很大原因:无论是谁,只要读过此书,必有心得和收获。“开卷有益”一词用在这部书上,是非常贴切的。
《文心雕龙》能让所有读到的人有所收获,其实正与韩泉欣所言之“见解独到”特色密切关联。
例如,在《总术》篇中,刘勰讨论掌握文术的必要与重要。他说:“是以执术驭篇,似善弈之穷数;弃术任心,如博塞之邀遇。”他以博弈作为比喻,形象说明掌握创作规律和艺术技巧的重要性。
在这篇文章中,他还描述了写作达到的那种高超境界:“数逢其极,机入其巧,则义味腾跃而生,辞气丛杂而至。视之则锦绘,听之则丝簧,味之则甘腴,佩之则芬芳,断章之功,于斯盛矣。”显然,这种高超的境界,并非仅用技巧就能达到,然而若无技巧则肯定难以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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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在《情采》篇中,他讨论文学的内容与形式,着重讨论了文学创作中两条路线的对立。他写道:“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在这两条路线中,他是肯定“为情而造文”的,并且主张“为情者要约而写真”,反对“采滥忽真,远弃风雅”。
韩泉欣评价:“这种对文学真实性的强调,不仅具有强烈的现实针对性,而且大大突破了孔子、董仲舒、刘向等人关于文质关系的观点。”
特别有意思的是,《文心雕龙》这样一部好书,并非写出来就被大家知晓和看重的。刘勰为此还特别花了一番心思。
按照《梁书·刘勰传》记载:“既成,未为时流所称。”杨明照分析:“时舍人仍讬足桑门,身名未显,其不为时流所称也必矣。”
在这种情况下,刘勰想了一个办法。《梁书·刘勰传》对此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勰自重其文,欲取定于沈约,约时贵盛,无由自达。乃负其书候约出,干之于车前,状若货鬻者。约便命取读,大重之,谓为深得文理,常陈诸几案。”
那时候,沈约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学术上都有着很高的地位。刘勰于是带着《文心雕龙》书稿,装作货郎的模样,在沈约出行时,闯到车前求见。沈约命人取来一读,大为惊异,不禁对刘勰刮目相看。之后,沈约还经常把这部书摆放在案头,随时翻看。
沈约如此看重,其他人岂敢怠慢!自此后,《文心雕龙》声名远播。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它,喜欢它,研究它。越来越多的人,从这部书中受益。(大众新闻客户端记者 于国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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