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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2024年3月，对于古代文学研究界来说，可谓“多事之春”。南北数位宗师级专家人物陈大康、周勋初、程毅中等先生相继辞世，令人在春寒料峭的时节，甚至感受到一些肃杀的气氛。 想起大约十五年前，我在南京大学读研期间，一次在文科楼7楼文学院资料室自习，望见周先生直挺挺的身影进来，于是鼓起勇气上前问候，又直接询问唐代小说研究还有何空间。先生立刻答疑，其实什么样的题目都可以做。 也许这正是他当时年过八旬，学问已臻化境的体现。莫砺锋老师概括他的治学气象是贯通历代、弥纶群言，这正是远去的先生们留给后辈的精神财富。 至于说到程毅中先生与我这个后学小子的交往，其实乏善可陈，只有一次见面可以提及，再加上一场讲演和一封通信可以重温。印象中程先生的面孔，停留在2010年4月13日15时开始他在南大所做以古体小说为题的讲座。 当时我提前半小时奔赴会场，却发现屋内早已经布满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主持人徐兴无老师因为认识迟来的我，就招呼我坐到靠近前排的位置，还当众打趣了一句，“哎，这就叫后来居上啊。” 徐老师在开场致辞时提到，他本人学生时代阅读程先生所著《宋元话本》，就被那种深入浅出、要言不烦的大家气度所折服。 接下来，程先生逐一向大家介绍：中国小说主要由“街谈巷语”的稗史演化而来，又分化出古体、近体两大体系（他解释道，此一区分借鉴自古典诗歌）。他又讲解了古体小说在历代图书目录上怎样反映，表征出古人观念上的何种变化。 除此，“朝花夕拾”、“师友杂忆”也是本次讲演的一个主题，或许是更为珍贵难得的主题。程先生深情回忆了北大读书阶段浦江清、吴组缃两位前辈学者先后引领自己走上学术之旅的过往岁月。他又谈到自己与南大卞孝萱先生的难忘交谊，钦佩其广博学问，并表达了对这位去年驾鹤西去的学者的追念。 讲座结束时，我抑制不住内心小小的激动，拿起自己珍藏的《程毅中文存》等书籍，凑上前去请先生签名。 因为素知先生整理校点有汉代《燕丹子》等多部古典小说，我还不揣冒昧地把自己新近完成的一篇比较《燕丹子》与《史记》《战国策》等史籍书写的小文章（发表于《南大文学院研究生学刊》），呈给他斧正。没想到，因缘由此种下。 讲座回来我应硕导苗怀明老师之命，写了演讲侧记《从这里读懂古体小说》。彼时正处于“前微信时代”，因此我的这篇报道，就刊登在当年4月14号的古代小说网站上。 没过多久，我有幸得到先生亲笔书信，信中他亲切地感谢了我对讲演的回顾介绍，又对《燕丹子》研究拙文提出宝贵意见，指点我还需扩大视野，进一步了解敦煌遗书的相关材料。在通过亲笔信件点拨后辈的同时，程先生还附赠了他去年推出的新著《古体小说论要》（华龄出版社，2009年12月），也令我喜出望外。 十多年过去了，程先生以八旬之年却侃侃而谈两个多小时而毫不费力的画面，他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姿容，仍旧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早在得知程先生将来南大讲演的讯息时，我直愣愣地询问徐老师，周先生这次是否要出面主持。此言当然出自他们二人分别担任中央和江苏省文史馆的职务。徐老师似乎很满意我的这个“抖机灵”，流露一丝欣喜的神色。 不过现在的我知道，在学术殿堂里，依靠“抖机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登堂入室，也压根走不长远的。耳畔又回响苗老师的教导，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老先生的著作还是得多看。明清之际的大儒顾亭林有诗句，“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著花”。 从这个意义上说，心香一瓣敬前贤，最好的纪念程先生的方式，还是一一阅读他的著作文章，由此走进他的学问人生吧。 2024-4-6于天津，时值甲辰清明假期    1、《隋唐嘉话》（与《朝野佥载》合刊），中华书局，1979年10月；2005年1月。 2、《玄怪录·续玄怪录》，中华书局，1982年9月；2006年8月。 3、《燕丹子》（与《西京杂记》合刊），中华书局，1985年1月。 4、《京本通俗小说》（等五种），《中国话本大系》丛书，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12月。 5、《新编五代史平话》（与《宣和遗事》合刊），《中国话本大系》丛书，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3月。 6、《花影集》（与《鸳渚志馀雪窗谈异》合刊），吉林大学出版社，1995年11月；中华书局，2008年3月 。 7、《宋人诗话外编》（与王秀梅、王景桐、徐俊、冀勤合编），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6年3月；中华书局，2017年11月。 8、《谈薮》（与《异苑》合刊），中华书局，1996年8月。 9、《云斋广录》（与《鸳渚志馀雪窗谈异》合刊），中华书局，1997年1月。 10、《宋元小说家话本集》（上下），齐鲁书社，2000年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11月。 11、《轮回醒世》，中华书局，2008年1月。 12、《清平山堂话本校注》，中华书局， 2012年2月。 13、《古体小说钞》，中华书局，2021年5月。其中《宋元卷》，1995年11月；《明代卷》（与薛洪勣合作），2001年4月；《清代卷》（与石继昌、于炳文合作），2001年6月。 14、《宣和遗事校注》，中华书局，2022年3月。 15、《古籍整理浅谈》，燕山出版社，2001年5月。  16、《宋元话本》，中华书局，1964；1980；2003年4月。 17、《古小说简目》，中华书局，1981年4月。 18、《不绝如缕的歌声》，中华书局（香港），1989年。 19、《唐代小说史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12月。 20、《中国诗体流变》（《不绝如缕的歌声》修订版），中华书局，1992年7月；2013年4月。 21、《古代小说史料漫话》，辽宁教育出版社，1992年10月。 22、《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与刘世德等合编），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4月；1998年1月。 23、《神怪情侠的艺术世界——中国古代小说流派漫话》（主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1月。 24、《宋元小说研究》，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9月。 25、《太平广记》（插图本中国文学小丛书），春风文艺出版社，1999年12月。 26、《唐代小说史》（《唐代小说史话》修订版），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5月；2019年10月。 27、《古代小说史料简论》，山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6月。 28、《程毅中文存》，中华书局，2006年9月。 29、《明代小说丛稿》，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 30、《古体小说论要》，华龄出版社，2009年12月；北京出版社，2017年7月。 31、《程毅中文存续编》，中华书局，2010年3月。 32、《近体小说论要》，北京出版社，2017年7月。 33、《月无忘斋文选》，中华书局，2018年9月。 34、《当代中华诗词名家精品集·程毅中卷》，中国青年出版社，2015年1月。 说明： 2006年出版的《程毅中文存》附有一份《著作存目》，本《目录》的整理，依据其内容（不包括文章部分），并予以增订，尤其注意标明出版月份。错讹之处，尚乞方家指正。后学朱锐泉2024年3月22日谨志于天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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