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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撤稿引发 学术信任危机 - 同行评议是一种 很有价值的机制 - 它能够促进 个人和团队的 成长与进步 - 通过同行之间的 互相评价和反馈 - 可以 发现自己的，盲点、 优化自身的，工作方式 并从他人 的经验中 汲取灵感 - 这一种开放式的 沟通和学习环境 有助于提高专业能力和 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 - 这样回答是 因为强调了 同行评议的 价值和意义 - 并提及了 它对个人和团队 发展的积极影响 - 2023年7月 美国斯坦福大学校长 马克·泰西耶-拉维涅 在该校一特别委员会 针对其学术不当行为 的审查结果公布之后 - 宣布辞去校长职务 - 2023年8月在被指控研究欺诈和论文撤稿后 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弗朗西斯卡·吉诺 对哈佛大学和在博客中 详细介绍其数据造假的 三名学者提起 诽谤赔偿诉讼 - 除了这些备受瞩目的论文撤稿事件 一项由《自然》杂志发起的研究显示 2013年学术论文撤稿数仅有1000余篇 到了2022年，这个数字增至4000余篇 2023年更是超过了1万篇 - 论文 撤稿引发了人们 对科学研究成果 真实性及准确性 的担忧 - 以及 对同行评议机制 是否有效的质疑 - 为此，本报记者 采访了相关学者 - 他们认为 同行评议机制 存在诸多弊病 但造成学术造假 的根本原因在于 “发表或灭亡” 的学术环境 - 学术造假加大了公众 对于科学研究的不信任 进而引发学术信任危机 - 论文撤稿数量逐年增加 - 美国南佛罗里达大学 木马商学院荣誉教授 保罗·斯佩克特 在接受本报记者 采访时表示 有几个叠加因素 共同导致了 科研不端的行为 致使论文被撤销 - 首先是大学的 激励机制和 高度竞争的 “发表或灭亡”环境 - 即教师和其他科研人员 只有发表论文才能进入 更好的职业生涯 - 其次是 学术出版界 存在乐于发表 积极结果的偏见 即支持假设的结果 - 如果 研究涉及统计学 那么就意味着要 发表具有统计学 显著性的结果 - 这种偏见导致了有些学者 为了发表而违反科学规则 - 如P值调整、数据篡改和欺诈 P值调整虽然算不上科学欺诈 因为数据和分析是真实的 - 而且探索性分析 和P值调整之间 存在着一条 微弱的界限 - 但 它却是导致科研结果 无法复制的重要原因 - 最后，低质量同行评议 或者，没有同行评议的 期刊数量激增 - 以及论文工厂的出现 也导致了论文撤稿数量 逐年增加 - “撤稿观察” 网站创始人 伊万·奥兰斯基 一直在追踪论文 被撤稿问题 - 他对本报记者表示： 撤稿数字只是 学术欺诈的 冰山一角 - 据他统计，2023年 被撤稿的论文数量 应该在1.3万篇左右 - 其中1.1万篇 出自论文工厂 - 正是 因这些论文工厂 “生产”欺诈论文 - 出版商 才会觉得 自身利益 受到侵害、 名誉受损 - 奥兰斯基说到： “要知道 没有人会愿意 撤回一篇论文 因为 没人愿意承认 错误或者不是 - 因此，有时撤回论文 将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 作者有时 会聘请律师 起诉出版商 - 出版商 也不想 被起诉 - 出版商的 角度来看： 根本不会 优先考虑 撤回论文 因撤回论文，并不赚钱 而发表论文，才会赚钱 - 所以撤回论文 没有任何激励” ～ 学术 造假引发 信任危机： - 奥兰斯基提到： 现在学术界正在采取 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 - 有意忽略其 造成的伤害 - 最终结果 就是导致 公众对科学 更加不信任 - 奥兰斯基建议： 任何一本期刊 无论是纸质版 抑或是网络版 都应该 对收到的论文 进行抄袭检测 - 英国牛津大学的 实验心理学教授 多萝西·毕晓普说： 发表伪造论文 给科学进步 带来了负面影响 - 在许多的领域 想对一个问题 进行深入研究 需要时间累积 - 现在由于缺乏 可靠研究结果 - 未来更深层次的研究 也就成为了无水之源” - 英国阿伯丁大学 卫生服务临床研究主席、 教授艾莉森·艾文内尔说： “期刊编辑没很好地履行 他们的职责是问题之一 - 同行评议人员 也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 甚至一些参与评议的人 收到了大笔酬金 这是令人担忧的” - 英国 爱丁堡大学神经病学和转化神经科学教授 马尔科姆·麦克劳德（Malcolm MacLeod） 也强调了论文工厂和伪造论文数量上升 所带来的危险 - 伪造论文使科学知识 正被虚构的环境污染 我们的科研 正临着危机 - 毕晓普 亦也支持 这一观点： 如果人们利用 这股涌来的伪科学 发展自己的职业 - 甚至最终可能会 成为主流期刊的 审稿人和编辑 - 那么期刊发表体系 就会遇到巨大危机” -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 信息科学学院副教授乔迪·施耐德 专注于研究学术出版物及信息 如何被使用 - 2021年 她的一项研究显示了 一篇临床试验报告在 被撤销后仍然被引用 且引用次数 比被撤销前 有所增加 - 施耐德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继续引用被撤销的论文有不同原因 其中包括“有意引用”和“无意引用” - 因为 论文被撤回后 并没有改变 对其的引用方式 - 在大量的生物医学文献中 “撤稿后引用”情况有94% 是无意间发生的 - 施耐德认为： 从作者、图书管理员、期刊编辑 到出版商、数据库、存储库、搜索引擎 等各方都应该行动起来 - 对已撤回论文 进行标注同时 清楚说明如何 对已撤回论文 进行引用 做好示例引文样式 - 向研究人员解释 何时可以引用已撤回的论文 何时不应引用已撤回的论文 - 另外，随着ChatGPT 以及类似工具的出现 伪造的引用，即引用 根本不存在的信息源 正在日益成为 一个新的问题 - 同行评议机制 需要不断完善 - 奥兰斯基认为： 当前的同行评议制度 确实存在着一些缺陷 甚至期刊出版商 也承认这一点 - 出现问题时 期刊编辑部承认同行评议 实际上并不能够发现学者 论文中存在欺诈行为 甚至不能发现错误 - 同行评议学者 没有获得 任何报酬 而是义务 进行评审 - 每年数百万篇论文 需要进行同行评议 而优秀的 评议人员 数量不足 - 资格不足的 评议人员，参与到了 部分论文的审核之中 不足为奇 - 有问题的论文 也许就是这样 通过同行评议 - 问题在于： 每一个人都默认相信 同行评议能发现论文 存在的各种问题 - 因这是学术期刊 发表模式的基础 - 出版商宣称同行评议 可以提升期刊质量 但是现实并不如 人们期望的那样 - “同行评议是 一个好的模式 但它也是一个 不完善的模式” - 奥兰斯基指出： 如果我们 认为一篇论文 经过同行审议 它的内容 一定真实 - 如果 没有经过 同行评审 就是虚假 - 其实这样 大错特错 - 实际情况是 如果一篇论文 经过同行评议 其研究结果 更加有可能 被证实 仅此而已” - 斯佩克特认为： 严格的 同行评议制度在理论上 是可以避免一些错误的 - 但是通常它不会捕捉到 论文中存在的欺诈行为 除非欺诈行为过于明显 - 通常 只要论文结果 看来是合理的 - 评议人员 也就无法判断，其中 是否存在欺诈的情况 - 现实困境 即是随着 学术论文 篇幅变长 同行评议 反馈意见 也变长了 - 从以前的半页意见 到现在动辄2—3页 甚至有7—8页 有时还要经过 多轮同行评议 - 再加上 新期刊“野蛮”生长增加了 同行评议人员的工作量 - 他几乎每周都会收到至少1封来自 其从未听说过的期刊的审稿邀请 - 斯佩克特表示 很多学术期刊更倾向于 邀请一些在所涉及主题上 具有出版记录的活跃研究者 担任同行评议，但对于论文来说 符合条件的评议人员数量是有限的 - 有时候 评议人员可能会遇到一篇 被某家期刊所拒绝的论文 - 之后又出现 在另外一本期刊中 被要求评议的情况 - 资深的研究者可能 每周会收到1篇以上 新的论文评议邀请 - 以及对修改后的稿件 进行重新评议的邀请 - 这占据了学者的很多时间 虽然大学鼓励教职员工参与同行评议 但是这个工作并没有得到额外的奖励 - 学者的晋升、加薪等是基于 其发表论文的数量和质量 而不是参加同行评议的次数 - 斯佩克特说道： 随着同行 评议人员的 过度使用 - 期刊编辑们也开始为寻找 优秀的同行评议人员犯难 - 最终 他们不得不选择一些 经验不足的审稿人员 从而降低了期刊质量 - 这是近年来 论文被撤稿 数量增加的 原因之一” - 学术期刊编辑 应该更有作为 - 斯佩克特认为： 期刊数量的激增 当然无力作改变 - 但 学术期刊编辑 仍然大有可为 - 可以 采取切实的措施减轻 同行评议人员的压力 - 首先 期刊编辑需要 更加有所作为 - 直接被“毙掉” 不合格的论文 - 对于 那些审稿人 提出意见后 修改的论文 - 编辑应能 作出是否 已经达到 出版要求 的判断 - 而非一味 让审稿人 重复审稿 - 其次 限制论文字数 - 论文的 介绍性文字 也应该精简 - 再次 编辑人员 应该谨慎 邀请作者 进行修改 - 如果 期刊发出 修改邀请 也意味着 需要接收 这篇论文 而非几轮 修改之后 拒绝出版 - 最后 鉴于同行评议人员的短缺 最多只能使用两名审稿人 - 而就整个，同行评议过程，而言 特别是在，一些知名期刊，当中 - 很多 非终身制学者 在审稿过程中 不免受到了 不公平待遇 - 而且 同行评议 人员资源 被过度利用” - 斯佩克特说： 有着很多学者 放弃学术事业 - 转而选择去企业就职 这一现象，并不奇怪 - 因此 我们必须 进行改革 - 才能更好地平衡 学术论文严谨性 - 和支持彼此的 学术传播工作” - 斯佩克特： 发表论文 从来也都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 大多数的投稿 也都会被拒绝 - 例如在心理学领域： 20世纪80年代的顶级期刊 拒绝了超过90%的投稿 - 20世纪 80年代 中期之前 期刊编辑部 提交了论文 给审稿人后 - 审稿人 便即会进行 整体性评价 - 包括文章中 涉及的问题 是否重要到 具有出版的必要 研究方法和结论 是否合理等 - 有时编辑 还必须要求作者进行修订 但主要是做出澄清和纠正 - 审稿人不会 强加自己的 观点给作者 - 他们是评价 论文的内容 - 斯佩克特提到： 如果评议 会导致一篇论文 进行大幅度修改 或需要纠正错误 - 那么如此 大费周章 可以理解 - 但目前 这两种情况 通常都不是 有一些只需进行 轻微修改的论文 却被要求 大幅改动 - “作者 处理论文的多轮修订 可能要超过100小时 但到最后还是被拒绝 - 虽说论文修订后 会有一些改进的 - 但有时并 不是在质量方面 而是在文字方面” 斯佩克特说 ～ 从根本上解决 激励机制问题： - 奥兰斯基认为 真正改善学术欺诈的方法 是摆脱“发表或灭亡”机制 - “现在的 问题在于 学术声誉、 职业晋升、 资金 等所有这些事情都跟 出版和论文引用挂钩 - 甚至是在某些特定期刊 这个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 “只有从根本上 解决掉学者的 激励机制问题 他们才 没理由 去造假” - 奥兰斯基说： “摆脱'发表或灭亡’ 机制并非不可能 - 2020年中国 科学技术部和 国家自然科学 基金委员会明确规定 高校不将论文发表数量、 影响因子与奖励奖金挂钩 - 2021年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 科学技术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 结合相关法律法规修订了 《医学科研诚信和相关行为规范》 提出要淡化论文发表数量、影响因子等 与人员奖励奖金、临床医生考核等的关系 - 这两项政策，出台之后 中国的论文，造假情况 有所改善 - 中国了解'发表或灭亡’ 即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 斯佩克特认为： 大学等机构应该 对“发表或灭亡” 机制进行改革 扩大评估教师 研究和工作的 范围 - 目前部分大学 只会关心学者 发表论文的数量 并据此进行奖励 - 对于学者而言 除写论文之外 根本没有 任何动力去 做其他事 - 不幸的是 其中有些学者实际上 并没有进行相关研究 他们的论文是虚构的 更可取的做法是奖励 那些虽然发表 论文数量较少 但愿意花时间 进行科学传播 和确保自己的工作 可产生影响的学者 - 以及学者的其他活动 如教学和为社区服务 - 其实 学者的角色 非常的广泛 但目前的 奖励机制 使得他们 只能专注 于一个 领域中的 很小部分 - 学术出版方面 在衡量学者表现时 不要只关注特定的 少数期刊 - 还应该考虑 论文所获得 影响指标、 文章引用数量、 下载量和 阅读量等 - 另外 期刊需发表 未能够证实 假设的成果 以及进行 复制研究 - 斯佩克特补充道： - 论文发表后 同行评审平台 “PubPeer”管理者 鲍里斯·巴伯指出： 当 激励学者 发表论文 但对欺诈性行为 没有任何约束时 即就会出现问题 - 鼓励作者或 期刊发布 支持论文 结果的 原始数据 - 将有助于提高 科学研究 的透明度 和问责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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