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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小的突破口 打好后续纵深战 作者/剑石 一块钢板，大锤砸不断，一个钻头，却能将其洞穿；一座大坝，波涛冲不垮，一个蚁穴，却能使它溃堤。 写诗，也有相同之处。初学者写诗，常常面面俱到、不加选择地平铺直叙诗中的事物、事件、过程和人物。比如写冬天，既写风大、天冷，又写下雪、路滑，还写孩子们在雪地追逐玩耍。再如写环卫工人，会从早写到晚、从冬写到夏，从大面积清扫写到一点点拣拾，甚至带些苦中带笑、拾金不昧的细节。 如此施为的大面平推，都是极不明智、费力不讨好的写法。而成熟的诗人、聪明的诗人，都不会从这样大面着手，而是选取一个小点、一个窄面作突破口，切进诗中，以小见大地完成一首诗。如张海源的《战争与和平》： 坦克 想开进柜台 成为玩具 店门反锁着 于是叫道 再不开门开炮了 战争与和平，称得上人类历史和人类社会最大的事件和问题。用其它文章来写，即使写上千言万语，也不一定能说清两者的关系。而此诗只用一个荒诞的虚构情节，建筑了一个小小的切入点，就揭露了战争贩子横行霸道的丑恶嘴脸，阐明了战争的性质及其根源。 选择小的切入点，一般是选择事物的某一点（不用管主要的还是次要的），而排除其他方面。如文坛大师郭沫若的名作《《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河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定然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这首诗的主题是于黑暗中期盼光明与幸福，是诗人夜观夜景后写出的。如果从实际情况考虑，当时天地之间肯定不是只有地上的灯火和天上的星星（尽管这些比较突出），至少还有晚风、山廓、树影，甚至人喧和偶尔的声响等；换个人，也许会抓住视野里更大面积的黑暗做文章（这似乎更有利于表达对黑暗社会的不满）。但作者只抓灯火和星星，显然是一种高明的规避与取舍：“只顾一点，不及其余”。 总的来讲，诗的切入点有很多：可以是事物的一个特点、一个侧面，也可以是正面的某个反面；可以是时间的某一刹那、空间的某个角落，也可以是人物的某个特点、某个动作；还可以是作者的某个灵感、某种巧思妙想（引起一系列的联想或成为全诗的构思），等等。如刘挽春的《哑鸟》，就是从侧面完成的： 一只鸟 每天 撞击楼上的玻璃 它的羽毛如雪落地 很多日子 人们看见它 如期而至 老人们说 从前 山脚下是一片很密的林子 谁都没在意 一座楼拔地而起 很多鸟飞走了 只有它 每天守在这里 当今社会的发展变化十分迅速，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每年都会山河巨变。但正面写这种变化，绝非易事。《哑鸟》正是避开了正面，从侧面写了一个“鸟撞玻璃”事件，巧妙地反映了这种变化（还有人们对故土的留恋之情）。 以小见大，不能理解成篇幅短小，只指作品选择的侧面小，进入的切入点小，但其篇幅不一定短，内容不一定少（如是这样就坏了）。比如回族教师马永珍的《溢出来》就是这样： 月亮落进去了，太阳也落进去了 杏花挥舞皮鞭，赶着牛也进去了 水桶托着毛驴，月亮扛着锄头也进去了 鸡叫声落进去了，蹄音也陷进去了 三爷爷额头的皱纹，到底有多深 毛家沟说不出来，春风也说不出来 但他在七十七岁时，祖孙三代移民 搬迁出大山的喜悦，却慢慢 从皱纹里溢了出来 我国脱贫致富的创世纪工程，全党全民奋战了八年，说多大都不过分，写多少鸿篇巨制都难书尽。此诗仅抓取“三爷爷额头的皱纹”，就反映了这个重大主题。可以说小到了极致。 不过，以小见大写诗，不仅难在选择小的切入点上，更难更多的工作是向宽处扩展，向深处开掘。这一步处理不好，就写不出好诗来，甚至根本写不成。这就跟打仗一样，先选一个小的突破口打进去，然后必须向纵深突进，扩大战果。 需要指出，后边扩大战果的工作，一定要紧紧依托这个突破口进行，且莫选了突破口，又离开突破口。否则，还会弄得面太宽，内容太杂。《哑鸟》虽然是从侧面切入，但它通过生动的情节和精细的描述讲成了一个故事；《溢出来》，则是处处不离“皱纹”，运用今昔对比的手法，往皱纹里填进去那么多东西，使全诗前后紧密相连，内容充实，肌体丰满，毫无干巴与空洞感；而《天上的街市》所以成功，更得益于作者把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灯火联系起来相互作比后，相继想象出一系列的奇幻意象。没有人会不明白，如果没有后边的“缥缈的空中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着世上没有的珍品”，“天河里，牛郎织女骑着牛儿来往”，他们还在“街市上提着灯笼闲游”这些亦梦亦幻的美景，这首诗将是什么样子。 最后提醒，后边这一步工作，说是扩大战果，但具体写起来，跟正常写诗、写别类的诗，没多大区别，都是典型选材、充分想象、创造意象，善于发挥，宏观在胸，微观着力那些东西。因此，学写诗，写好诗，还是要扎扎实实地全面掌握诗歌的各种技法。 本栏编辑||海底月 声明||非商业行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仅为创作者提供参考和交流 新诗与诗词探讨原创投稿邮箱：zgsgb2@12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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