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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名春丨《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

 竹山一枝秀pfxh 2024-04-26 发布于江西

摘要:《荀子·劝学》“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亦见于《大戴礼记·劝学》和郭店楚简《性自命出》《语丛三》,“柱”字有“折”、“梪”、“树”的异文。认为杨倞和王念孙两派的释字释义都有问题,“柱”当读为“斲”,也就是“图片”;郭店简的“梪”、“树”都当读为“图片”,也就是“斲”。而《大戴礼记·劝学》的“折”,则是“斲”的同义换读。“强自取柱,柔自取束”是说坚硬则自招致被用于砍斲,柔软则自招致被用于捆缚。

关键词:荀子;劝学;柱读为斲;折伐;郭店楚简

来源:《邯郸学院学报》2015年第2期

《荀子·劝学》篇有云:“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16其“强自取柱,柔自取束”两句,自清代以来就聚讼不已,近年随着郭店楚简的面世,更是异说纷呈。本文拟对此进行探讨,抛砖引玉,欢迎批评。

《荀子》一书最早的注者唐人杨倞说:“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柔则见束而约急,皆其自取也。”[16这是说凡是坚固的东西,就被人们拿来用作柱子而任其劳累,凡是柔弱的东西则被人们紧紧地捆束起来,这些都是东西自己导致的。日本学者荻生徂徕(即物双松,17681830)也说:“言强木可以为柱,弱物可以束物,皆其自取也。”[216看法与杨倞同。

但同为日人的久保爱(17591832)却不同意杨倞的意见,他说:“'柱’,当作'折’。《大戴礼》作'折’。又案《六韬》云'大强必折’,《列子》引《老子》云'木强则折’,《淮南子》云'大刚则折,大柔则卷’。”[216这是据《大戴礼记》“强自取折”之异文,读“柱”为“折”。其所引证,都是讲物极必反之理。以为《荀子》“强自取柱,柔自取束”意思也如此。

清人王念孙(17441832)走的也是同一条道路,但说又不同。他认为:“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柱’当读为'祝’。哀十四年《公羊传》'天祝予’,十三年《谷梁传》'祝发文身’,何、范注并曰:'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南山经》:'招摇之上有草焉,其名曰祝余。’'祝余’或作'柱荼’,是'祝’与'柱’通也。('祝’之通作'柱’,犹'注’之通作'祝’。《周官·疡医》'祝药’郑注曰:'祝当为注,声之误也。’)”[3631王氏从“'柱’与'束’相对为文”出发,认为杨注以“柱”为“屋柱”之“柱”与“柔自取束”之“束”语意不协;又据《大戴礼记》“强自取折”之异文,因而改读“柱”为“祝”,训为“断折”。其所举例证,非常有说服力,影响极大,以致成为我们今天所艳称的“以声音通训诂”的典范。①训诂学教材大多以此为例,盛赞高邮王氏破假借的功夫。

但对王说也有一些异议。如于鬯(约18621919)就认为王念孙“读'柱’为'祝’,似尚迂远”,他主张读“柱”为“仆”,认为:或《荀子》本借“仆”为之,故误“仆”为“柱”。要论音,柱、朴、仆无不可通也。《说文·人部》云:“仆,顿也。”强自取仆,谓强自取其顿踣也。《大戴·劝学记》作“强自取折”,顿踣即折义,是其证。[4123

刘师培(18841920)《荀子补释》也说:杨说固非,王说亦失。《荀子·劝学》篇首节大抵以自强勉人。观青蓝冰水之喻,可以知矣。且贵直曲恶,故一则曰“木直中绳”,再则曰“木受绳则直”,三则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此文亦强柔对文,则以强为直,以柔为曲,即柱字亦取直立之意矣。《广雅·释器》:“柱,距也。”《仓颉》篇:“柱,枝也。”柱通作拄,《汉书·西域传》以道当为拄置,注云:“支柱也。”“强自取柱”者,言强则直立不挠,可与外物相支距也。“柔自取束”,凡物之束者必曲,故与柱义为相反。上言“荣辱之来,必象其德”,盖强则致荣,柔则致辱,此文之“强”、“弱”,正与“荣”、“辱”相应也。若《大戴记》作“折”,亦“拄”字之讹文。[5943

钟泰(18881979)也说:“柱,即拄也。强则可取以拄物,如竹木是也;柔则可取以束物,如皮韦是也。而自竹木与皮韦言之,则皆有所自取也。杨注不误,特言之未分明耳。王训'拄’与'祝’通,谓之断,断与束义岂相称乎?”[61

梁启雄(19001965)认同王念孙说,但又称:“《大戴记》作'折’,不对,因为柱字谐韵是证据。”[73-4

《荀子新注》则首鼠两端,说:“这句意思是:质地坚硬的东西自然会被人们用作支柱,质地柔软的东西自然会被人们用来捆东西。”这是取杨倞注了。但它转而又说:“一说,'柱’通'祝’,断折。照这样解释,这句意思是:太刚强了就容易折断,太柔软了就容易受约束。”[85这就是取王念孙说了。

李涤生(19021994)认为“王说不如钟说”[96。王天海的新注也认可刘师培、钟泰说。[216龙宇纯(1928—)则认为:“王以柱义为折,其说是也;谓当为祝,殆未必然。盖自'物类之起’至此为韵文,柱、束、构古韵同在侯部,柱字必当入韵。若易作祝,音属幽部,于韵反远,以知其说犹可商也。祝字本无断折义,作断解者,说者以为斸字之借。(案:《说文》:'斸,斫也。’)斸与柱同侯部,柱之训断,或亦当谓借为斸字。唯以古语有双声转移例观之,断义为绝者广韵有都管、徒管二切,分别与斸音陟玉及柱音直主古双声,当以斸柱与断并为转语。柱义为断,固不得谓为祝之借,即以为斸之借,亦未允已。”[10174龙宇纯认同王念孙“以柱义为折”,但不赞同读“柱”为“祝”,理由是原文中“柱”、“束”、“构”三字古音都在侯部,韵部相协,而“祝”却在幽部,韵部有距离,而且“祝”本身也无“断折”之义。有论者以为“柱”为“斸”字所借,“柱”在这里也有可能读为“断”,但龙认为“斸”有掘、削、砍之类意思,与“折断”义相异。“断”字古音在元部,距离“柱”字侯部较远,不符合“柱”、“束”、“构”相协的要求。所以,“斸”、“断”两说也难以成立。

1998年,荆门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一书面世,为这一问题的讨论提供了新的契机。其《性自命出》篇第89号简有云:“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179裘锡圭按语指出这段话与《语丛三》篇第46号简“强之(树),强取之也”语义相近。[11183刘昕岚、冯胜君等继而都指出简文的这两段话都与《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有关。[12333,[13210冯胜君认为简文中的“梪”、“树”和《劝学》篇的“柱”都当从王念孙说,破读为“祝”,训为断。此外,冯胜君还举《盐铁论·讼贤》“刚者折,柔者卷”、《淮南子·泛论》“太刚则折,太柔则卷”、《文子·上仁》“夫太刚则折,太柔则卷”、《刘子·和性》“太刚则折,太柔则卷”四处语义相近的句子,以确证“柱”、“梪”、“树”三字有断折之义。[13210由此可见,在“柱”字的训读问题上,冯胜君认同的是王念孙说。

陈伟在释读《性自命出》篇“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时,也取王念孙说,读“梪”为“祝”,训“祝”为“断绝”,指出“取”有“引发、导出、起作用”的意思,“约”字与“梪”字相对应,有“弯曲”之义。简文的意思是:“折断刚强的东西,是利用刚的特性;卷曲柔软的物体,是利用柔的特性。”[14183-183

刘昕岚看法则刚好相反,她认为“此句文义指物强则立而为柱”,赞同杨说而不取王说。[12333陈剑也赞同杨倞乃至刘昕岚的说法。主张将典籍中的这些异文分为两类,以为前类是说“某物自身具有的性质决定了它在遭受外力作用时容易产生的后果,太坚硬则遭受外力容易折断,太柔软则遭受外力容易自己卷起来”。后类则是说“某物自身的性质导致人们要拿它来干什么,太坚硬则容易被用作柱子,或被树立起来(承受重量),太柔软则容易被用来捆束其它东西”。按照陈的分法,只有《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与《性自命出》篇“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这两处的意思属于后一类,其他文献中的异文在语义上都属于前一类。[15120-121

陈剑之所以要这样分类,是考虑到了郭店简两处异文的用字:《性自命出》从木豆声的“梪”字,应是树木、树立之“树”的异体,《语丛三》就直接用“(尌)”字。将它们释读为“尌”或“树”,文字的形义与用法统一。如果读为《荀子·劝学》的“柱”,又再破读为训为“断”的“祝”,反而绕了个大弯。[15120

黄甜甜认为陈剑尽量依本字来作解释,是值得肯定的,“梪”字为“树”字异体,“树”有“树立”的意思,太坚硬则树立挺拔起来,这样的解释也能成立,不需破读。又如郝士宏所指出的,这里的“”为《说文》中“树”字籀文,从豆、从主、从尌之字古音多可通。[16143他提出,“柱”可训为距、支柱,引申为直立的意思,“柱”、“梪”、“树”三字义近,古人在使用通假字的时候,一般只会选择音同或者音近的字,为何在这里出现了几个义近的字?这使得我们不得不怀疑,这里本不需要破读。“柱”、“树”都有直立义,比较起来,刘师培的释读最为恰当,“物强则直立(不挠),物柔则卷曲”。《大戴礼记·劝学》中“强自取折”在语义结构上并没有脱离“刚与折/不折”、“柔与曲/不曲”,在语义上与“强自取柱”相反,这很可能是《大戴礼记》的编撰者误解了《荀子》原义,又受到其他文献中多处出现的“刚则折”的影响,导致改“柱”为“折”。[178-15

由此可知,自古以来学者们的训释可分为两派:一是以杨倞、刘师培为代表,照“柱”字原文为训。郭店楚简出来后,刘昕岚、陈剑、黄甜甜等还是坚持读如本字,以“梪”、“树”为“柱”的同义换读。一是以王念孙为首,以“柱”为假借字。郭店楚简出来后,冯胜君、陈伟等还是依王说,以为“梪”、“树”与“柱”字一样,都是假借,皆非本字。这两派的分歧,关键就在对《大戴礼记·劝学》篇异文“折”字的态度。

杨倞、刘师培、刘昕岚、陈剑、黄甜甜等或者无视或者否定《大戴礼记·劝学》篇异文的意义,所以都是以“柱”、“树”本字为说。即使正视《大戴礼记·劝学》篇“折”字的异文,他们不是说字误,写了错字;就是说《大戴礼记·劝学》篇误解了《荀子》原义,又受到其他文献“刚则折”的影响,以致误改。这些说法都是有问题的。

《大戴礼记》过去未被列入经书,人们对它往往缺乏重视。近代以来,“疑古”风炽,学人们更是以为其不可信。但近来随着楚简《武王践阼》《内礼》篇的面世,《大戴礼记》许多篇章为先秦古书,其价值并不亚于《小戴礼记》已成学界的共识。由此看,像杨倞一样,谈《荀子·劝学》篇的“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而无视《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是颇不可取的。

刘师培正视了《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但其“若《大戴记》作'折’,亦'拄’字之讹文”说,是不可信的。因为“折”、“拄”两字,无论在战国文字中,还是在隶书里,字形相距都较远,不存在形近相讹的可能。解释不了《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刘说的可信度就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黄甜甜将《大戴礼记·劝学》篇“强自取折”语义与《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相反,归罪于《大戴礼记》编撰者的误解和误改,这也是不能成立的。不要说《大戴礼记》编撰者的误解和误改是没有实证的猜测之词,就是两者语义相反这一事实的认定也成问题。从下文的分析可知,尽管有字面的不同,但实际上《大戴礼记·劝学》篇“强自取折”与《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的语义是完全一致的,并不存在《大戴礼记》编撰者对《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的误解和误改问题。

久保爱、王念孙以《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为线索来解决《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训释的问题,路子是正确的,但方法有问题。久保爱读“柱”为“折”,但“柱”古音为侯部定母,“折”为月部章母,声韵都不同,怎么假借?况且梁启雄,特别是龙宇纯都已指出:“盖自'物类之起’至此为韵文,柱、束、构古韵同在侯部,柱字必当入韵。”如读为“折”,又怎么与“束”、“构”“谐韵”?可见久保爱说断断不可信从。

王念孙读“柱”为“祝”而训为断,龙宇纯以为“祝”在幽部,韵部有距离,而且“祝”本身也无“断折”之义,意见是正确的。但“柱”字到底读为什么?龙宇纯虽然否定了读“祝”的意见,也否定了读“斸”的意见、读“断”的意见,但他却没有确定的答案,没有做正面的响应。

特别是,按照久保爱、王念孙的理解,《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讲的是“太刚则折”、物极必反之理,这是不对的。陈霖庆对《荀子·劝学》篇“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群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荫而众鸟息焉,酰酸而蚋聚焉。故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一段话进行过语义分析,认为这段话的句式多是表因果关系,前为因,后为果。[1812这是有道理的。“肉腐”是因,“出虫”为果。“鱼枯”是因,“生蠹”为果。“怠慢忘身”是因,“祸灾乃作”为果。同理,“强”是因,“柱”为果;“柔”是因,“束”为果。懂得了这一逻辑关系,我们就知道“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并不是说物极必反,并不是反对走极端,而是说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是强调要“慎其所立”,要重“始”。由此看,久保爱、王念孙对《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语义的把握是不准确的,其训诂出问题,自然不值得奇怪。

笔者认为,《荀子·劝学》篇的“柱”当读为“斲”。“斲”是屋部端母字,与侯部定母“柱”字声韵皆近。《希麟音义》卷九“斤斲”注:“斲,或作、二形,皆非本字。”是说“斲”又写作“”。“鬬争”的“鬬”,又写作“”、“鬪”或“”。“鬬”,马王堆帛书《刑德》甲篇作“”,[19114《赵宽碑》同。《集韵·侯韵》:“鬬,俗作。”《玉篇·鬥部》:“鬪,鬬同,俗。”[204516-4517《银雀山汉墓竹简·孙子兵法·实虚》:“敌虽众,可毋也。”又《孙膑兵法·势备》:“喜而合,怒而。”整理者都读“”为“鬬”。[211263而从“豆”之字又多与从“注”之字通用。如《汉书·匈奴传》:“逗遛不进。”颜师古注:“逗读与住同。”《后汉书·光武纪下》:“不拘以逗留法。”李注:“豆古住字。”《方言》七:“傺眙,逗也。”郭注:“逗即今住字也。”[22349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容成氏》的5个“”字,也都读为“注”。[23154可见“柱”读为“斲”当无问题。《说文·斤部》:“斲,斫也。”又《艸部》“折,断也,从斤断艸。”一为砍斫,一为以斧断木,其义相近,故《荀子·劝学》篇的“柱(斲)”,《大戴礼记·劝学》篇写作“折”,其实是同义换读。懂得这一点,就知道“强自取柱(斲)”与“强自取折”并非是意义相反,而是文异而义同。

王念孙读“柱”为“祝”而训为断,从字的破读到句意的解释都是错误的。《荀子·劝学》篇的“强自取柱(斲)”不是说“太刚则折”,而是说“坚硬则自招致被用于砍斲”。《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强自取折”义同,是说“坚硬则自招致被用于折伐”。“折”是“以斧断木”,也就是“折伐”、“砍伐”。下句的“柔自取束”,不是说“太柔则束”,而是说“柔软则自招致被用于捆缚”。“束”,缚也。物之所以被用来砍斲,是因为它“强”所致;之所以被用来捆缚,是因为它“柔”所致。这是强调事出有因,而非反对极端主义,意思是非常清楚的。

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篇的“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也是这一意思。“梪”当读为“”,“”也就是“斲”的异体字。“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是说坚硬的东西之被用于砍斲,是它本身坚硬的特质导致的。“柔之约,柔取之也”,是说柔软的东西之被用于束物,是它本身柔软的特质导致的。“约”,也是“束”。郭店楚简《语丛三》第46号简:“强之(树),强取之也。”“(树)”也当读为“(斲)”。这是说坚硬的东西之被用于砍斲,是它本身坚硬的特质导致的。意思与《性自命出》篇的“刚之梪(、斲)也,刚取之也”同,与《荀子·劝学》篇的“强自取柱(斲)”、《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强自取折”也完全一样。所以,从《荀子·劝学》篇、《大戴礼记·劝学》篇、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篇与《语丛三》这四种文献看,“柱”、“梪”、“树”都是“斲、”字的假借,“折”则是“斲”字的同义换读。不顾《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就不可能正确的解读出《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的义涵。而正确地理解《大戴礼记·劝学》篇的异文“折”的意义,则是认识《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的关键。

新文献的出土,使我们对古典的认识较之前贤有了更好的机会。但值得警惕的是,我们的古典学研究也不能唯“新”是从,一切委之于天命。回归元典,反刍经籍,推陈出新,有时也能给我们以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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