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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花香里说丰年 文/蔡炯 我的家乡位于长江北岸的江海平原，是个鱼米之乡，祖祖辈辈种植双季水稻，南方人主食便是大米饭，每年金秋时节，稻浪翻滚，宛如金色的海洋，一大片一大片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杆，承载着家乡人稻花香里乐丰年的梦想。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也曾参加过农田劳动，插秧种稻，车水灌溉，施肥除草，喷洒农药，收割稻子，这些农活都干过。 春风染绿千顷田畴，春天的田野上悠扬的号子四处飞扬，勤劳的农民用双手给家乡披上春天的盛妆，广袤的田野上是一幅热闹的春耕图景。该是水稻摆盘育秧的时候了，把土地翻开，敲碎，拉平，做到上实下松，育秧床面要做方正，盘面平整一致，底土约厚2.5厘米，做到深度一致,盘与盘之间整齐一致，边行有压土。在苗床上均匀地洒上细碎的农家灰肥。水稻种子经过浸种催芽后均匀地洒播在秧田里，连同汗水一起洒进土里，洒下春天的希望。 春风春雨润稻秧。播下的稻种，没几天就发芽生长，一片青绿。半个月左右就要施肥，让秧苗得到足够的养分。播种一星期后，那棋盘似的一块块秧田，长得青青翠翠，一簇簇，挤成团，宛如一块块绿色的地毯，呈现美丽的风景线，那一棵棵秧苗犹如一串串音符，奏响春天交响曲。 季节不等人，人误了农事数天，就误了整个一季。稻秧如孩子快长大成青年了，农民们就得赶农时抢莳早稻，过了莳秧时节就没有好收成。 开稻田的农人赶着牛，在水田里来回耙地耘田。那是个既要技术又要力气的活，只见他两腿稳稳地踩住捍板，就像两根铁柱钉在捍板上一样， "驾"，"啪"，他吆喝一声,牛鞭一挥，水牛乖乖地踩着泥水向前奔去，拉动捍板刮着泥浆，几个来回，捍板将水田捍刮得十分松软粘稠平整，一大块镜子样的水田终于躺在蓝天下了。 接着就是插秧了，我们这里也叫莳稻，农民们在水田里一字排开，估摸好行距，齐心协力干起来。插秧是妇女们的强项，她们插秧既快又好。插秧时，她们右手拿着满把稻秧，轻轻一捻就均匀地把稻秧分开，左手三指从秧把中分出四五株，飞速地把稻秧根部插入淤泥中，做到不深不浅，稻秧挺立不倒不歪，如果抓住秧根上面秧杆往下插，就会插成“秤钩秧”，那样稻秧生长是不发落的。人们两腿叉开，直线往后移，间距掌握在一抓左右。插到左边，右腿在前，左腿后移；插到右边，左腿在前，右腿后移，动作轻快灵活而有节奏，四处发出“哗啦、哗啦” 有韵律的清脆点水声……刹那间，眼前就出现一片整齐的秧苗，株对株，行对行，微风吹来，秧苗轻轻点头致意，亲昵地吻着泛起微波的清凉的水。  早稻在春天插秧，天气不热，比较好，特别是晚稻插秧，正是赤日炎炎的夏日，身子顶着烈日，如火灼烧，脚踩发烫浑水，双脚陷在淤泥里，汗珠淌入眼眶，眼睛都睁不开，用衣袖抹一抹继续干，中途不能停手，只能略微直直腰。腿脚上常常要被蚂蝗叮咬，蚂蝗偷袭你往往不知觉，稍微有些痒痒的，一旦蚂蝗钻进肉里，就会吸你的血，让你腿上流出粘稠的殷红的血，疼痛难受。不时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她们正在腿上惊慌地拍打着蚂蝗。整块田的秧插完后，水田变成了稻田，累得腰酸背疼，看着绿毯般的稻田，犹如完成一幅绘画般心里别提多开心。 水稻三分种七分管，农民们常说：一粒稻子七两水，水稻全靠水浇灌而成。插秧后须及时车水护苗，给稻田灌水成了每天最累的活。灌水的工具是水车，水车一般由车身、车轴和木链组成，一节节木链好像一根根龙骨，因此也叫“龙骨水车”。主车轴是一个中间粗两头细的笔直的木头，车轴均匀分布着供车水的人脚踏的几组木墩，由木榫将其固定在车轴上；左脚右脚依次踩过去，车轴就会转动起来。随着圆木的转动，那龙骨木链仿佛活了一般周而复始地旋转，白花花的水，就从龙嘴里喷吐出来，流入稻田。 水车一般由四人车，车水的人一般是身强力壮的男劳力。车水是力气活，每一脚都得花很大力气，踩水车必须齐心协力，动作整齐划一。如果脚跟不上节奏，就会“吊鳗鱼”，脚踩踏不上木墩，人吊在架子上，甚至被旋转着的木墩打在脚上，十分疼痛。 烈日炎炎，太阳在头顶烘烤，水车在脚下不停地吱吱呀呀地转动，如背纤般沉重，车水人脸上背上汗水淋淋，嘴里气喘吁吁。一株株禾苗，像无数嗷嗷待哺的婴儿，渴求乳汁的喂养。车水的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后来用了抽水机，劳动强度大为减轻。  秧苗返青后适时适量施用分蘖肥。家乡的水稻通常施农家肥，人们用粪桶挑着粪担将粪便送到稻田，人畜粪尿需要和上些水，再用粪勺舀了粪水泼洒在水田里。让水稻吸收足够养分，茁壮生长。 稻田除稗除草很重要，要不然，稗子、杂草就会侵占稻子的领地，使得稻子长不好，特别是稗子样子长得跟稻子差不多，往往高兴鱼目混珠，但是稗子是没有谷粒长出来的，决不能让它冒充稻子。一方又一方的浓绿色稻田，好像美妙的花案。田野里除稗草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划破水田的宁静。稗草，被村姑们从绿色丛中一株一株揪出拔掉。除掉稗草好长水稻，稻苗成长旺盛，极目远望，家乡的稻田绿浪翻滚，好一派美丽的田园风光！ 水稻的病虫害防治很重要。家乡的水稻主要病害有稻瘟病、白叶枯病、纹枯病等，我在家乡务农的日子，水稻除病虫害的时候，我们身上背着装了配制好农药液体的40至50斤重的喷雾器，喷雾器压得双肩红肿，行走在稻田里，向水稻喷洒药液消除病虫害。往往稻田虫子没有除净，却伤害到了人，也曾有人为此中毒进医院。现在用灯光诱蛾以灭虫，就比较科学了。 水稻成熟，稻花香里乐丰年，密密匝匝的稻穗垂下头，随风摆动，放眼望去，金浪滚滚，一片金色海洋。收割工作全面铺开，人们早就磨快镰刀，走进稻田，弯腰挥动镰刀，收割稻子，一挑挑的稻子挑进社场，脱粒机日夜忙碌地轰响，金黄色的稻谷铺满了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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