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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熬过“苦春头”

 冬歌文苑 2024-04-30 发布于北京

熬过“苦春头”

故乡过去有种“苦春头”的说法。经过漫长的冬天,春天终于来了。这时节,家家户户贮藏的土豆白菜等蔬菜已经吃得所剩无几,而新种植或越冬返青的蔬菜还不到採摘收获的时候。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青黄不接”的“苦春头”。

在北方故乡,“苦春头”“苦”字当头,就像一道坎,横在春夏之交,只有经历一番煎熬才能迈过。为熬过“苦春头”,人们挖野菜、採榆树钱和柳蒿,几乎穷尽了所有能用上的办法。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物资极度短缺,“苦春头”的日子更加难熬。我们五六岁、七八岁的孩子,跟着母亲和哥哥姐姐去捡拾残留在田地里的菜邦菜叶。时令虽是暮春,但西北风还是冷飕飕的。我们用铁钩子一片片地钩出埋在雪里土里的菜邦菜叶,碰上窝在垅沟成堆的菜邦菜叶,就像发现宝贝似地高兴不已。每次捡回菜邦菜叶,母亲都不顾疲劳地来一番挑拣和清洗,将嫩点的做蘸酱菜或和土豆等同炖,太差的就剁碎做猪食。野菜和白菜邦叶佐餐,是我童年熬过“苦春头”的难忘记忆。

上初二那年,老师带领我们下乡支农铲地。那是“大帮轰”时期,贫穷的生产队临时给我们搭了个伙房,伙房虽然有玉米等粗粮下锅,但几乎没有蔬菜。饨饨是飘着几片菜叶的稀溜溜的菜汤,吃得我们浑身没劲儿。生产队长对老师抱歉地说,队里穷啊,拿不出钱给孩子们买菜。虽是这样,老师还是带领我们坚持了七天,完成了任务。那七天“青黄不接”,那七天“汗滴禾下土”,那七天苦撑苦熬,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们作为知青下乡务农的年月,乡村还没有温室大棚之类的设施,也没有摆摊设点的自由市场。在所谓“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浪潮冲击下,农家的院落、自留地也只能按要求种玉米等粮食作物。开春了,村里村外就连发芽葱都很难见得。“苦春头”里,农民没菜吃,我们知青也一样。后来,我被公社机关抽调去别的生产队驻村蹲点。驻村蹲点要和农民一同劳动,要吃“派饭”,也就是“百家饭”。“苦春头”中的“百家饭”难为了老百姓,让我直接地体验了乡亲们生活的艰辛。

时光荏苒,进入八十年代,农村逐步实行了分田到户的承包制,城乡商品经济越发活跃起来。十来年功夫,“苦春头”和温饱问题成了过去,城乡居民的日子越来越好。春来暑往,我再回曾经生活劳动过的故乡,看的、听的、经历的都反映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不断拔高。人们不愁吃不愁穿,更没有“苦春头”的煎熬。走在市井街巷、驻足在乡野田园,感到到处都充盈着勃勃生机,到处都是追求更好生活的奋斗。这是时代前进的潮流:熬过“苦春头”,必然迎来“芝麻开花”般的更好生活。

插图/作者

 

作家简介

柳大海,笔名大林,内蒙古乌兰浩特市作家协会会员,偶有散文随笔发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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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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