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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晚报 夜光杯 2024.5.1 分享“凯旋”
徐梦嘉 文/图
明代学人程登吉《幼学琼林·武职》：“战胜而回，谓之凯旋；战败而走，谓之奔北。”胜利而归是令人振奋的事，小文与大家分享“凯旋”两字。
分享“凯”（凱）。凯的本字是豈，与壴、岂同源。《说文解字》：“岂，还师振旅乐也。”迎接军队得胜归来和欢送军队出征时演奏的鼓乐，用以提振士气。
中国鼓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新石器时代晚期。甲文豈（图一）应该是一面手鼓，具体构形是鼓面的三个方向上都有一只手，表示手掌在不同位置击鼓。一人双手击鼓，那么甲文构形为什么是三手呢？我在拙栏文《奔走之间》谈到金文“奔”的构形是人（夭）下为三个脚（止）由两脚幻化出的，表示高速度时出脚频率快，眼前的脚形就多。我并由衷感叹：“曾几何时，西方学者认为是1824年由英国科学家最早提出'视觉暂留现象’原理，并基于这个研究成果，19世纪末诞生了电影。我认为视觉暂留现象首先被中国人发现并提出的最好证明，就是这三千多年前已真真切切锓铭在奔字上的古汉字活化石。”岂（壴）字亦是证明此现象之嚆矢，岂的双手掌在鼓面上迅速移动跳跃击打，遂幻化出三个手掌形。金文小篆的“豈”发生形变，不见了三手。有款金文豈再加强调形式感的“几”另造凯（凱）。“几”本义案几，这里借指鼓架，也可以推出此“几”指代矮脚食案，豈几组合，象征会有丰盛宴席犒劳获胜将士、击鼓奏乐。小篆“岂”把甲文的手写成爪，并加一横表示鼓槌，手持槌击鼓。
分享“旋”。我从“凯旋归来”四字词语有无语病这个学者争议不断问题切入展开谈。
认为有语病的：凯即胜利的意思，旋，就是归来。一般人都习惯在后面加上个“归来”，觉得通顺。殊不知，“旋”就已经有归来的意思了，这样会重复。所以“凯旋而归”和“凯旋归来”等都是错误的。在凯旋后面再加一个归来，那这个词组岂不是成了“归来归来”了吗？
认为没有语病的：1.凯旋而归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用语，而固定用语是不能单单按照它里面字的意思来理解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用语没错。2.“旋”是回来的意思，“归来”也是回来的意思，但是重复就是语病吗？我们汉语词汇里有很多通过这种构词方式构成的词语，比如“陈旧”，“陈”就是“旧”，前后两个词素意思重复，没有语病。
我认为两种观点都没点到“旋”的文字构形根本。肯綮探赜，汉字揆初。试析甲文“旋”（图二）。此字构形由表示旗帜的“方人”和表示脚板的“止”（趾）组出，士兵的脚步随着旗手旗帜的挥舞而转动，初义就是旋转、转身。旋踵、旋即两词形容掉转脚跟速度快时间短。人要往回走脚跟就要先转动转身，然后才能返回归来。
小结一下。“旋”的多个义项中，凯旋之“旋”包含了第一转动转身义项与第二返回归来义项。“凯旋归来”中的旋仅承担了第一转动转身义项，将稍弱的第二归之义项，实实在在地转让给后面归来义强势的“归”接手。如此允执厥中地分配凯旋归来义项，无重复与语病困扰，就不存在争议。
分享“凯旋”，愿每个人在人生道路上都不断有凯旋的喜悦让大家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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