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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候我爱画画。 我在家门口的的石板路上留下过童年的画作。
七岁那年，第一次跟姆妈走出宁海，去走亲戚，见识了外面精彩的世界。从柴家墙弄走到“遥远”的小北门外老汽车站，乘上长途汽车，一路上马路砂铺就的公路上尘土飞扬。三个小时后到宁波，坐１路公共汽车到江北码头上船。民主号客船像座大旅馆。我们买的是五等舱，像个大统铺。摊好船上租来的草席，姆妈带我爬上好几层的铁梯，来到甲板上。轮船呜响汽笛，起航了，大烟囱冒着白烟，船尾卷起白浪，两岸是倒退着的风景，身后远处血红的夕阳慢慢坠落。入夜，大统铺里挤挤挨挨。我听着轮机的轰轰声进入了梦乡。我并不知道，轮船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
经过一夜的航行，第二天清晨船靠上了上海十六铺码头。黄浦江上大大小小叫不上名字的船只，往来穿梭。外滩高大的欧式建筑，鳞次栉比，看得我眼花缭乱。回家后，每次见到小伙伴，我总是有声有色地炫耀我的“旅行记”。大家听得入迷。虽然不能像我一样出远门，但还是忍不住常常“长途跋涉”到汽车站看汽车。那年头看汽车就像看天上的飞机飞过一样，稀奇得很，甚至如能摸一下脚踏车也就很满足了。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我们也如法泡制，站在远处，伸出双手，瞄准汽车，仿佛把汽车握在手中，自娱自乐，不亦乐乎，可以玩很长时间……  上海十六铺外滩在上海一家儿童商店琳琅满目的玩具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心爱的宝剑。一剑在手，八面威风。姆妈不给买，我哭闹做无赖也不顶用。作为补偿，哥给我削了一柄竹宝剑，又用白泥做了把手枪，并用墨汁涂得油黑发亮。此后，我每天舞剑弄枪，过足了瘾。也正是这两件“兵器”引诱我去了一趟“水晶宫”。 一后面的零也不是那么好加的。我的爱好是画画，但没有把握住机会，终成憾事。 作家柳青曾经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关键的时候往往只有几步，特别是在年轻的时候。”这句话强调了年轻时所做的决定和选择对一个人的一生有着重大影响。也表明了人在年轻时候所作所为，所采取的对待人生的态度，对自己一生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有多么的紧要。
16岁，我初中毕业，离开了校园。父亲30年代在杭州读书的同窗好友刘蒙天，是西安美术学院的院长，常有书信往来。我父去信问，可否让晓宝到美院读书？回信：“已看习作，可以的，但毕业不包分配工作。”当年我姐新婚，姐夫从部队转业到西安机械学院工厂工作，正好可以照顾我。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心里真高兴。但姆妈忧心忡忡，说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箸来伸手，饭来开口，从未出过远门，家务一点也不会做，咋办呀？我试着自己洗衣服，确实洗不干净。家里还要出一笔学费和生活费，压力有点重。姆妈说了她的想法，我只能听从。与此同时，刘伯伯接待了来访的我姐与姐夫，他从床底下拉出他好多的画作，让客人欣赏。他觉得奇怪，信上明明讲是一个男孩来，怎么成了女孩？我姐实话相告，刘伯伯连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一步错过，终身遗憾。我大半生兜兜转转，机械厂各个工种都干过，都是初级水平，以后靠着一点美术知识，凭着双手有点绘画技能，从事了印刷厂的平面设计，直到下岗，直到退休。 如今，我已年近古稀。不禁想起父亲的临终感慨：“介快啊，人就老了！忖忖自己还是个小人。”辛弃疾有词曰：“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是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没有准备好，人生就开演了，没有彩排，一晃，“白了少年头”。  快乐的童年人近黄昏，都会怀旧，我也有此感觉，只是觉悟有些迟。保尔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鲁迅先生告诫后人说：“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我恍然大悟，父亲从不强求你干什么，很少教你画理，只让你自己去开悟。他再三讲，做人要堂堂正正，人品要好，做个普通人好。 风清云淡，顺其自然吧！ 作者：柴晓宝 工艺美术师，宁海中学72届初中毕业。七、八十年代曾从事家用电器、包装装潢设计工作。下岗后自谋职业办过印刷装潢设计部。83年参加浙江省首届包装装潢设计研究班，07年参加中国美院人物班学习。从小受家庭薰陶热爱书画，时有习作。为充实生活近年爱上写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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