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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晚，五音戏《长生》在淄博大剧院上演。我约了几个朋友去看戏，我是第二次看，但是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大家都说这个戏很好，很唯美，很有寓意。翻出去年写过的一篇观感，与诸君重温。我跟慧子说也这一部聊斋戏，是根据聊斋故事《水莽草》改编的，因为《水莽草》在聊斋故事中不太典型，所以知名度不高。小说大概就是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传说在楚地，有一种枝蔓长得像葛条、花呈紫色酷似扁豆的一种水草叫水莽草。如果有人误食水莽草就会被毒死而变成水莽鬼。这种水莽鬼和一般的鬼还不一样，除非他可以找到替代自己的人，否则将永世为鬼在阴间四处飘荡，不能进入轮回道投生。原著中，寇三娘是一个误食水莽草而死的鬼。祝生被寇三娘美色迷惑，喝下水莽草茶成了她的替死鬼。祝生死后，妻子改嫁，老母亲独自带着孙子艰难过活。成了孤魂野鬼的祝生不肯放三娘投胎，让她当了自己的新媳妇，和他一起回家伺候母亲。但是祝生宁愿做鬼也不肯害人，他不为自己找替死鬼，还时常帮助村里人赶跑水莽鬼，他因救人有功，便被封了“四渎牧龙君”，三娘也跟着他得到了善报。五音戏《长生》在原著故事框架上删除了一些枝节，对于人物关系和形象也进行了一些修改，使得故事的架构更加简洁，着重突出了人物的思想冲突，一念之间的善恶斗争。《长生》中的孔三娘美貌而善良。因为一直不忍心害人，找不到替死鬼，一直不能投生。在看到外出访友经过此处的祝生时，她几次试探，希望他是一个恶人，这样骗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骗他喝下毒茶。但是，经过接触，她发现祝生是个好人，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好感，不忍心害他，没想到祝生口渴，趁她不注意把那碗水莽茶给喝了。三娘因此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庆幸自己可以去投生得到解脱，一方面又可怜祝生的父母失去儿子。想到幼时父亲教自己的仁义善良，就想赶去救回祝生，可谁知路上遇到娶亲的花轿，被红色给冲得没有了力气。而三娘的哥哥，恰巧就是祝生去访的同窗孔生。在知道祝生喝下的是妹妹给的毒茶时，明明知道可以用三娘生前的衣裤煮水把祝生救回来，孔生却犹豫了——救回了祝生，就意味着妹妹仍然不能投生。他心疼妹妹，又不忍看着同窗好友丢了命，就在犹豫不决之时，祝生毒发身亡。祝生死后对三娘兄妹充满了怨恨，托梦斥责孔生，并表示坚决不原谅他们，不让三娘去投生。为了赎罪，哥哥决心去祝生那里讨水莽茶喝当替死鬼，以让祝生投生进入轮回。但是祝生坚决不肯再找替死鬼。三娘和哥哥再三向祝生谢罪，就在祝生原谅了三娘，让她赶紧投生轮回的关键时刻，三娘却爱上了善良有担当的祝生，她放弃了再投生为人的机会，决定留下来和祝生为伴做鬼，阻止水莽鬼继续害人。这个戏把原著中自私的三娘及其家人修改得去掉了自私的人性之恶，有了善良温暖的底色。三娘的姓也从寇改为了孔，寓意孔家后人有仁义善良的家风。世间事，无非是情与仇，生与死。人也好，鬼也好，在生生死死、爱恨情仇中，见善恶，见美丑，见担当。这世间，有时人不如鬼，有时人鬼难辨，又有多少人能经得起生死的考验，经得起良心的审判呢？《长生》讲述的故事很简单，演员也只有五个，是很简洁很精致很唯美的一出戏。小而精，小而美，小而新。舞台上道具很简洁，背景则用全息图片和动态视频营造出一种充满了仙气的意境，如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人物妆容雅致，衣袂飘飘，举手投足身段造型都充满了美感。编创人员在原著小说的框架上，把人物和故事都进行了升华，表达了生命短暂、但是真、善、美却能长存的主题。编导的匠心还体现在情节的推进和矛盾的处理上，把戏曲的写意性发挥到了极致。特别是在三娘为要不要救祝生而纠结时，既向往人间的新娘与有情郎共度日月，又不忍祝生因自己丧生，这时候两个一身黑衣阴阳脸的心魔在舞台上出现，代表着黑与白，善与恶，在进行着反复的较量，左右着三娘的行动。就像我们常说的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这种表现方式，在以前的传统戏曲中很少看到。从《小谢与陶望三》到《红楼梦》，再到《长生》，主演路萌和荆功硕这一对俊男靓女的黄金搭档日渐为五音戏的观众所熟悉和喜爱。从他们这一代演员的身上，观众们看到了五音戏的传承，也看到了五音戏的创新。从剧院看完戏出来，还听到有观众一边在讨论，说唱腔和舞台的创新，演员演得好，真是美极了。 
作为淄博的一张文化名片，这些年来，五音戏几代人先后将五音戏与本土的聊斋文化相融合，创编演出一系列聊斋戏，如《乔女》《窦女》《续黄粱》《墙头记》《换魂记》等等。近年来，随着《云翠仙》十几年的长演不衰，五音戏《紫凤》《珊瑚》《小谢与陶望三》等新编聊斋剧目相继推出，延续了清新隽永、美轮美奂的舞台风格，不断刷新着人们对这个剧种的印象。五音戏作为传统而又时尚的一种艺术形式，正在吸引着年轻一代的观众走进剧场。五音绝美，《长生》长生，希望在今后五音戏的舞台上，我们能看到类似的更多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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