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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书房】书房,文人的灵魂之城。

 灯下悦读 2024-05-12 发布于广东

凉簟碧纱厨。一枕清风昼睡馀。睡听晚衙无一事,徐徐。读尽床头几卷书。——苏东坡《南乡子》

不管我们身居何处,总会盼望着有这样一间屋子,一个装下世间万千的灵光洞窟,一间属于心灵的安居之所。

我们填满它,用书,用画,用几盆叶片肥厚的植物,用一张宽阔的木桌,用几把竹编的椅子。

它也填满我们,用文墨,用茶香,用书架上那些伟大灵魂的指引,用字里行间沉淀的笃定,用午后阳光织就的安宁。

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广博见闻,经世致用。日久成癖,读书就变成了习惯性的交流,甚至三日不读书,便自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

有书就有了书房,虽然书随处皆可读,但读书人谁不希望有自己的藏书,谁不希望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用以读书、习文、会友呢?

书房不必太大,有几架书,一桌、一椅、一盏灯,就有了规模,就有了于日常中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

文人的书房,其实意不在书,而更在于它的环境、气氛,或者说重在营造一种境界。

清代著名学者李漁在《闲情偶寄》一书中专门谈到书房的装饰,有很多精妙的设计,但崇尚的是“宜简不宜繁”,力求“高雅绝俗之趣”。

自古及今,书房并无一定之规。富者可专门筑楼,贫者或室仅一席;有的雕梁画栋,有的则环堵萧然。书房或筑于水滨,或造于山间;或藏诸市井,或隐于郊野。

书房是文人的灵魂之城,这样一个绝无功利之心的小小空间,读书实在是涤除尘虑最好的一种生存方式。

南宋杨国宝《题所居壁》:有竹百竿,有香一炉,有书千卷,有酒一壶,如是足矣。

窗外有水,有竹,斋中有几有榻,有书插架,有花插瓶,一炉沉水,一张七弦,便是理想的燕居之室,榜之曰某某斋、某某居、某某书室,皆无不可。

古代文人常为自己的书斋起斋号。书斋之名从发端到流行,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司马迁虽有宏文巨著《史记》传世,但未闻其斋号。《陋室铭》是一篇斋记,但“陋室”不能视为书斋名。

正式命名书斋,似起源于北宋。史传司马光有斋名“读书堂”,虽质朴但过于平白。以后有洪迈的“容斋”、陆游的“老学庵”。

元代,为书斋命名的做法已经影响到西域一带的少数民族人士,这在陈垣《元西域人华化考》中有大量记载。

至明清斋名盛行,文人学士差不多都有自己的书斋雅名。

明代归有光,在青少年时代曾厮守于一间极为窄小的书斋,名曰项脊轩。“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作者却“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

袁宗道的“白苏斋”、唐伯虎的“梦墨堂”、张溥的“七录斋”、袁枚的“小仓山房”、蒲松龄的“聊斋”、 梁启超的“饮冰室”,皆是意蕴深远。

“饮冰室”,语出《庄子·人间世》:“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形容内心忧虑焦灼,室主以此表达自己对国家前途的忧虑。

书房是文人的灵魂之城,斋号则寄托着主人的情与志。

古人好古,读先贤书,重历史经验,发思古幽情,追求会古通今的乐趣。书籍和器物,越古越有意思。

书画真迹、碑帖原拓、古籍善本自然是书房的珍品 ,那些文房用具也最好有些古意。

明清文人珍藏宋元版书,用旧窑或古铜的器物,成了一种雅趣。这在那时的论著或文学作品中多有反映。

接近自然、远离尘嚣是书房的另一种韵致。明代李晔所说的《紫桃轩杂缀》的理想书斋环境是:

在溪山纡曲处择书屋,结构只三间,上加层楼,以观云物。四旁修竹百竿,以招清风;南面长松一株,可挂明月。老梅寒蹇,低枝入窗,芳草缛苔,周于砌下。

东屋置道、释二家之书,西房置儒家典籍。中横几榻之外,杂置法书名绘。朝夕白饭、鱼羹、 名酒 、精茗。一健丁守关,拒绝俗客往来。

筑室于山间水涯并不现实,但书房的环境,可以造出山房的趣味。

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这样描述书斋环境:窗外四壁,薜萝满墙,中列松桧盆景,或建兰一二,绕砌种以翠芸草令遍,茂则青葱郁然。旁置洗砚池一,更设盆池,近窗处,蓄金鲫五七头,以观天机活泼。

云霞荡胸襟,花竹怡情性。一丘一壑,一草一花,可使望者息心,揽者动色。

翰墨因缘旧,烟云供养宜。据说真有好事者在山中囊云而归,在书斋中放出。不知效果如何,其行为真是憨态可掬。

烟云是书房的清韵,本不可强求。古书名画、四时花草、茶酒谈笑,都会散出烟云以书房为灵魂居所的人,自然能感受到这份供养,真实不虚!

图片: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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