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不好写?好写。春,难不难写?难写。说它好写,是因为春天人人爱,人人知,人人可写。说它难写,也是因为人人爱,人人知,人人可写,所以很难写处特色来。 在关于春的散文中,朱自清的这篇堪称经典。我觉得这篇老课文,除了我们常常赏析的那些优点——比如修辞手法、绘声绘色等,还有一大特点,那就是“在写景中写人”。 可能很多人会纳闷,《春》是写景抒情散文名篇,哪里有什么写人呢?其实,《春》中不仅写了人,还写了三种人,这是这些“人”躲在花草丛中,躲在文字里边,不那么突出而已。 《春》中的第一种人,当然就是作者本人。他没有出场,但却无处不在。一开篇,他就“盼望着,盼望着,”浓情密意地开唱春之赞歌。然后他“瞧去”,瞧见了春草“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然后他再在“春草地上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戴”,把春草的“可观性”上升为“可感性”。他再“闭了眼”想象“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很显然,作者以他对春天的期盼,来引发读者的期盼;以他对春天的感知,来引发读者的感知;以他对春天的想象,来引发读者的想象。 《春》中的第二种人,是文中的那个“你”。“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你”是谁?当然是每一个读者,从1937年作品发表之日起,半个多世纪以来每一位读者。你想客观地来欣赏朱自清先生的《春》吗?不行,你必须投入进去。谁没有被母亲的手抚摸过?谁没有被雨后的小草的绿色照花过眼?于是,你回忆起了母亲抚摸的温柔与慈爱;你回忆起了小草的碧绿与晶莹。就这样,你被作者“拉”到那个“春之图”中去了。你和作者一起怀抱着春之希望,一起赞美春之新、美、健,然后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迎接你生命中每一个春天。 《春》中的第三种人,是作为景物的一部分的人,如“撑起伞慢走着的人”,“牛背上”的“牧童”,“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蓑戴着笠”,“地上的孩子”,“老老少少”等等。他们是整个“大地回春”的一部分,是尽情享受春天的那些人。他们自己也变成了春天的风景。他们是“遥指杏花村”的牧童,是“布谷声声催种忙”的老农,是“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儿童。相比前两种人,我更喜欢做第三种人,他们身上带着浓浓的诗意。 《春》这篇看似写得简单随意的散文,却能给我们带来温暖而浪漫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它被不断提及的原因吧。 可是,现实中,普通人哪有机会去选择做哪种人?社会让我们做哪种人,我们就只能做哪种人。前几天听到侃侃唱的《致春天》,歌词听上去很美,可是,听着听着,泪水就流了出来,我觉得,这首歌后面藏着很多故事,藏着很多忧伤,你能听出来吗? 突如其来的想念, 那些匆匆离去的亲人和朋友, 恍若隔世的昨天。 柳芽儿又冒出了尖, 像极了执着的初恋, 桃花也被春风吻红了脸, 孩童树下荡秋千。 浦东的撩人的夜色, 撩醒滨江红杜鹃, 浦西弄堂里的猫儿们, 没羞没臊的缠绵。 回来了上海的春天, 热气腾腾的春天; 回来了上海的春天, 触手可及的春天。 这首歌是侃侃于2023年5月推出的,前面有她的一段话:“三月末写的一首小品,立夏才发 ,纪念一下这个久违的春天,有些春天不想再提起,也不能忘记。” 有些事件,有些情感,有些老课文,我们不想再提起,也不能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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