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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开安:拉长的岁月(7)下了调令只有服从

 作家荟 2024-05-27 发布于四川
作者:魏开安
伟敢超正在家里休班,一位在同一矿的同行告诉他,他被调出了快三队。
伟敢为之一惊,头脑顿时嗡的一声像是要爆炸似的。我在汪孝勇班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调走了呢!这让他非常焦躁不安,翻滚的思绪让他想不出为什么。
伟敢超略镇静了一会儿后,借了一辆大金鹿自行车,买上了一个水果罐头,一盒金菊牌香烟,骑上大金鹿车来到了汪孝勇他的这位姑夫家。
汪孝勇正在家里喝茶,看到伟敢超来了,对伟敢超说:“小伟,你怎么来了。”
伟敢超说:“我听我村一位说把我调出了你班,这是真的吗?”
汪孝勇说:“是真的。”
伟敢超说:“我跟着你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调出来了。”
汪孝勇说:“区里决定的,共调出去了14名。”
伟敢超说:“你怎么不和区里领导说说,把我留在你班。”
汪孝勇说:“我说了一句,但区领导坚持,他比我权大,我也就同意了。”
伟敢超说:“我在其它区队干,总是不如跟着你干放心。”
汪孝勇说:“那里也是一样。”
伟敢超说:“这次去的单位怎么样?”
汪孝勇说:“是个辅助单位,轻松一些,就怕以后提工资慢一些。”
伟敢超说:“你现在再同区支部书记说一声,还能把我要回吗?”
汪孝勇说:“不可能了,已经下调令了,只有去了。”
伟敢超说:“离开了你,我总感觉不踏实。”
汪孝勇说:“都是下井,在那里干也是一样。”
伟敢超说:“我刚同班里和区里的人熟悉,又被调走了,总感觉不是滋味。”
汪孝勇说:“只要转了正,在那里干也是一个样,不用太担心了。
伟敢超说:“又要去重新认识,还不知道那里怎么样?”
汪孝勇说:“这个单位没有硬性指标,只要干完了临时安排的修修补补的活就下班了。”
伟敢超说:“我感觉总不如继续跟着你干。”
汪孝勇说:“跟着我能照顾你干点轻快活,可以后换了班长也就要干重体力活了。
伟敢超说:“姑夫,这次只有去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汪孝勇说:“下了调令只有服从,去干一段时间看看,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伟敢超说:“那也就只好去了,去观察观察,看准了情况,再做调整。”
汪孝勇留伟敢超在他家吃饭,伟敢超不敢走黑路,他没有在那里吃,骑上他借的大金鹿回家去了。
伟敢超回到家中,思绪万千,想的很多,在他的头脑中始终浮现是自己干的不好才被调出了快三队。等于给了他头脑深深的一击,让他反省,让他动脑筋去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如下一次也像这一次再不知不觉的被调出了新去的区队,那可真无脸见自己的父母,更对不起自己所学的知识。
这一夜,他翻来复去,怎么也难以入睡,他想的最多是自己没有干好才被调出的,要在到了一个新单位自己该怎么办。这些怎么办始终缠绕在头脑,新单位没有了汪孝勇那样的亲戚关系,那将又是什么样子呢,下一步自己应该好好把握,干好本职工作,努力去表现自己,奉献自己。
到了天亮,他起的比较早,因为今天他就要到新单位报道。他心情有些浮动,精绪有些紧张,这一天又代表着他新的一个工种的开始,未来和发展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有一点已经在的大脑中扎下了根,那就是扎实干,尽量不能再让人家调出去了。
伟敢超到新单位报道,这个单位的名称是矿预备队。主要是为矿上的主要区队跟踪服务的,做些矿上临时性安排的任务,是不定固定施工地点的,也就是说每天的工作是在变化的有时候采煤,有时候维修,有时候打扫井下卫生,但总体来看是不很累的,任务是不很艰巨的。
伟敢超来到了预备队时,他的调今已经一起送到了预备队党支部。区里又把这些人员分进了三个班里,伟敢超被分配到一个叫木西绪当班长的班里。
木西绪,48岁。只见他身材伟岸,雄壮挺拔,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显得狂野不拘,做事敢当敢为。
他,一米八的个子,说话如响铃,做事如行风,工作一马当先,一人能顶几个人。他身大力不亏,在井下23度的上山上,自己扛着200多斤水泥柱子,行走自然。
伟赶超被分配到了他的班里,这个班里共有16个人。
伟赶超到了班里后,木西绪先认识了他,对他说:“小伟,你是哪村的?”
伟敢超说:“我是芦洼村。”
木西绪说:“我是隆兴庄的。”
伟敢超说:“我们是老乡,你要多照顾。”
木西绪说:“你跟着我干,没有什么难的。”
伟敢超说:“我原来在快三队干不知什么原因被调出来了。”
木西绪说:“在那里干也一样,在这里干轻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伟敢超说:“他们说,以后长级长的慢。”
木西绪说:“不可能的,长级应该那个区里也有比例,按人分配的,不是这个工区长那个工区不长。”
伟敢超说:“那就好了,我跟着你干多照顾就行了。”
木西绪说:“你这小伙子干干就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
伟敢超说:“你才40多岁,怎么就成了老头子。”
木西绪说:“总比你老吧!你们年青人有前途,好好干就是了。”
伟敢超说:“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木西绪说:“现在的形势不紧,也就是干两个小时的活,累不着。”
伟敢超说:“下班我也同你一起下,那样你也能照顾我。”
木西绪说:“不存在照顾不照顾,一起走说说话。”
伟敢超说:“边走边交流也向你学点知识。”
木西绪说:“干煤炭用不了多少知识,关键是有力气,我们这里更没有多少技术类的活,如碰到了那些难干的难度活,有我们这些老同志去干,你们打打下手就行了。”
伟敢超同木西绪一个班,谈的亲切,交流透彻。又加伟敢超调入了新单位后,他事事冲在前,不怕流血和流汗,处处表现自己,多付出,多奉献,取得了同班人员的好评,更是得到了木西绪的赞扬和鼓励。
伟敢超同木西绪的关系逐渐熟悉起来,木西绪已经不把伟敢超当外人看待。这一天上早班,上班时木西绪对他说:“今天干完了活,上来井,我带着你去赶辛镇集。”
伟敢超说:“行,那太好了,我们一块去玩玩。”
在班上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完成里了区让装16车煤的任务。
完成了任务,批林批孔时期是不要求在井下坚持八小时的。木西绪就带领着他班的人员向井上干。在这个时间内,矿上运输人的人行车是不开通的,开通的运输是运煤石和煤碳的。
伟敢超同木西绪上了井后,在洗早间洗澡间洗完了澡,又到食堂吃了点饭,他们就一起出发了。
木西绪力气大,骑车经验丰富,他让伟敢超坐在后边,一路意气风发向出发地辛镇集赶去。
伟敢超坐在车后,看着沿路的风景,农田的庄稼绿油油的遍布田野,公路的树木葱绿挺拔,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欢歌,给美丽的大自然更增添了一份色彩。
木西绪边骑车边同伟敢超闲聊着,对他说:“你找对象了没有?”
伟敢超说:“正谈着一个。”
木西绪说:“是那村里的。”
伟敢超说:“我们本村的。”
木西绪说:“那好见面,好说话,进展到什么情况了。”
伟敢超说:“谈了两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还没让双方老人知道。”
木西绪说:“其他人也不要让他们知道,知道的人多就说闲话的多那就麻烦多。”
伟敢超说:“是的,都是秘密进行的。”
木西绪说:“这女的长的怎么样?”
伟敢超说:“我看还行。”
木西绪说:“是不是腚大腰圆,满面红火。”
伟敢超说:“满面红光是真的,不是腚大腰圆,富态中略显苗条,苗条中略显肥胖,肥胖中略显好看。”
木西绪说:“只要你自己看着上眼,谈得来就行,我们那个时代,父母包办婚姻,媳妇上了床才能见一面,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
伟敢超说:“我们现在的环境比你们那个年代好多了,允许青年人谈恋爱,互相交流,双方有共同观点,达成一致才结合在一起。”
木西绪说:“这时代真好,不愁吃穿又有自由,是美丽的时代。”
伟敢超说:“是的,而且平稳安定,到处是一派和谐,一片阳光,生在这个时代真好。”
木西绪说:“我们小时候,吃饭都困难,我们才去干煤矿混一口饭吃,包括你父亲也是这样。”
伟敢超说:“你说的太对了,听我家老人说,我父亲弟兄四个,难以吃上饭,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父亲才去下井的。”
木西绪说:“我们这一代煤矿工人,大部分都是逼着去下窑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是不去井下挖煤的。”
伟敢超说:“现在你们熬过来了,一般人的子女干不上煤矿了,只有煤矿子女才能参加煤矿工作,也算是一种照顾了。”
木西绪说:“现在算是熬出来了,井下条件也好了,国家政策也好了,到处有照顾,地位也逐渐高起来了。”
伟敢超说:“社会上来说还是不行,他们看不起煤矿工人。我一回家见到熟人,他们就说你去下窑了,害怕吧!怪吓人的。”
木西绪说:“几千年的观点是一时半是改不了的,但现在优越的地方多了,也算可以了。”
伟赶超同木西绪边看着风景边聊着天,一路车轮滚滚,一路开心畅谈。有人说话的时刻,感觉时间过得比较快,十几里的里程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
辛镇集,东西走向,距离很长。走到东头,斜长的河里就是集市的中心。集市很大,许多商贩来赶集,他们来自四面八方。集市的大街上人流如潮,摊位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有生活用品,有吃的。还有各种布料摆卖,那说的上百花齐放,多彩多姿。各种水果五颜六色露出水灵灵的笑脸,各种蔬菜,新鲜青翠,品种争艳。
伟赶超同木西绪来到了集上,把自行车找地方放下,两个人边说话边逛集市,在街上的人拥拥挤挤,熙熙攘攘,来往不断。
木西绪这次到来的目的是同他的妻子的妹妹见面,他要给他介绍对象,要先同她谈谈,然后再开始介绍。
木西绪的妻子的妹妹叫卓莲花。
卓莲花,24岁。她中等个子,红红的脸,大大的嘴,小小的眼睛,属于一般人物。她在生产队劳动,一双粗糙的手让人一看就方显劳动者本色。她,说话腼腆,扭扭转转,显的不很大气。
木西绪带着伟敢超在东边河的石堰上找到了卓莲花。这是木西绪早同她定好的,木西绪同她见面后先说:“你早来了?”
卓莲花说:“你让俺来,俺能不来吗?”
木西绪说:“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行吗?”
卓莲花羞羞答答的说:“你说行就行啊!”
木西绪说:“这是给你介绍对象又不是给我介绍,你同意我就给你介绍。”
卓莲花说:“介绍的这个人是那里的?”
木西绪说:“是我们矿上的正式职工,家是山苗乡的。”
卓莲花说:“山苗乡是个穷地方。”
木西绪说:“有一个当工人的,还能让你经受了难为。”
卓莲花说:“你看着行,那就介绍吧!”
木西绪说:“那下一个集在这里见一面,你看行吗?”
卓连花说:“行,我要同我父母说一声,你最好也去同我父母打个招呼。那样,来见面就随便得多了。”
木西绪说:“我看有时间的话咱先同父母说一声。”
卓连花说:“你今天去行不行?”
木西绪说:“今天没什么准备就不去了。”
卓连花说:“那我们各人走各人的,我去赶会儿集再回去。”
木西绪说:“好的,我也同小伟绕着集转转,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两人说完这些话,各自就去赶集了。
木西绪领着伟赶超在河里的集上挨走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需要买的,就对伟敢超说:“你还想买什么东西吗?”
伟敢超说:“你把我送回去,你在我家吃饭吧!”
木西绪说:“放下你,到你家看一看就回去了。”
伟敢超说:“第一次到我家又是送我,我母亲在家吃过了中午饭再回去。”
木西绪说:“好,一块在你家玩一会儿也行,我买上一点物品。”
伟敢超说:“你不用买,我买上一点菜就行了。”
木西绪说:“买不买没关系,让你妈随意做一点就可以了。”
伟敢超没有听木西绪的话,割上了一斤肉,买上了一斤芹菜, 一斤地蛋,让木西绪带着他回家去了。”
伟敢超的村离辛镇集只有五华里地,但要上一个山口才能到达。这个山口的斜坡度很大,北边是山崖,南边是一条大沟,这条坡路是沿着山的坡度而形成的,下边的石头露出,隔一段见一块,石露石头,土埋土路,土石结合,自然加人工整理才形成了这条上坡路,过山口的路。在这种路上行走,骑自行车是上不去的,只有推着。
木西绪在平路上是能带着伟赶超行走的,可到了山口路就只有推着,两人一块行走。只这条路走上来就需要十几分钟,而且上来后,都感到气喘。
上的坡来,木西绪带着伟敢超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伟敢超的家中。
伟敢超的母亲赵曼翠在家里收拾着家务,看到伟敢超同一陌生人进来,马上问:“小伟,这位是谁啊!”
伟敢超说:“这是我的班长木师傅,家是隆兴庄的,同咱一个管区。”
赵曼翠说:“快泡上茶,你们喝水。”
赵曼翠,43岁。中等个子,有红有白的脸,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双眉毛似月弯弯,修长美丽。她,勤劳,善良,温柔,端庄,朴实的女性。
她,勤劳中有担当,担当中有义务,义务中有抚养,抚养中有付出,付出中有艰辛,艰辛中有收获,收获中有快乐。
伟敢超的父亲在外工作,家中的六个孩子全部有他母亲赵曼翠负责,而且还要抽时间参加生产队劳动,负责管理者两位老人。可见,这是一位坚强的母亲,敢于担当母亲,付出就是她的一切,奉献就是她的全部,为了子女,为了这个家她承担起了一切。
伟敢超泡上茶后,同木西绪边喝边聊了起来,伟敢超说:“我们的家很小,也很破旧,你不要笑话俺。”
木西绪说:“基本上差不多,你家几口人?”
伟敢超说:“七口人。”
木西绪说:“那是小了点,还有其它房子吗?”
伟敢超说:“还有一套,已经打好基础,还没盖起来。”
木西绪说:“盖起来就好了,那样就宽畅了。”
伟敢超说:“是的。”
伟敢超同木西绪喝茶说话的时间,赵曼翠已经炒好了芹菜,土豆条,还有炖白菜就端上了饭桌。木西绪也让赵曼翠一块坐下,一块吃起来。
伟敢超把母亲给父亲买的一斤白酒拿了出来,用小酒壶温了温,三人每人一盅斟上喝了起来。
赵曼翠边让木西绪吃菜边说:“孩子跟着你干,你要多操心。”
木西绪说:“小伟很能干,你放心吧!”
赵曼翠说:“毕竟是年轻,又是刚刚参加工作,什么也不会。”
木西绪说:“没有什么可学的,注意安全全就行了。”
赵曼翠说:“煤矿工作不容易,需要处处小心,处处照顾。”
木西绪说:“干一段时间熟悉过来了就好了。”
赵曼翠说:“他不会的,不懂的,你是他的班长就多教他。”
木西绪说:“这些工作不用教,只要有力气就行了。”
赵曼翠说:“不论怎么说,跟着你干你多操心吧!”
木西绪说:“这个你放心,我们又是老乡,只要我能照顾的我一定照顾好他。”
赵曼翠说:“跟着你干我就放心了!”
木西绪说:“人家咱都不欺人家,何况我们是老乡,只有越来越好。”
伟敢超在一边让酒,木西绪就喝,他喝酒有一种风格,那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一气一盅。一般人喝酒都是三气或四气喝一盅,他不是那样,端起一盅一饮而尽,就像是一位将军劈历前行,雷厉风行,那种大气,那种气魄,让人佩服。伟敢超从这次以后,也学会了木绪喝酒的风格,只要上了酒桌也气一盅,很是气派,很是让人感动,在他的带动下,他的很多朋友也学会了这样做,把这种风格推广起来。
木西绪酒足饭饱后,骑上他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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