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冯玉祥出任河南督军,吴佩孚让亲信宝德全任军务帮办作为制衡。不料,冯玉祥一到开封,便命令手下将前来迎接他的宝德全拖到庄稼地里枪杀了。吴佩孚闻讯后火冒三丈,发电质问冯玉祥,冯玉祥却回电称:“没有见到此人前来赴任,可能途中被乱军杀死了。” 由于曹琨对冯玉祥的印象不错,加之也需要一个牵制吴佩孚的人,因此对宝德全之死并未追究,吴佩孚吃了个哑巴亏。 由于两人之间成见已深,冯玉祥每次到洛阳谒见吴佩孚,吴佩孚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有一次冯玉祥谈及河南最近发生旱情,应该设法防救。 吴佩孚诡异地一笑说:“待我卜个卦,算算何时能下雨。”说完便拿出签筒,从里面挑出六个铜钱,嘴里嘟嘟哝哝,一连卜了六七卦,然后说:“明日午后2时西北方会下雨”。 吴佩孚早年从家乡蓬莱逃到北京后,曾以卜卦为生,后来作战也经常以卜卦算胜负,据说十分灵验。 冯玉祥对此不以为然,想看看吴佩孚怎样为自己圆场。第二天下午2时,冯玉祥准时来到吴佩孚的公署,对吴佩孚说:“这烈日当头,好像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啊!” 吴佩孚慢悠悠地说:“焕章此言差矣,此时西边正在下雨。”吴佩孚以此讽刺冯玉祥,冯玉祥闻之脸色大变,愤然离去。 冯玉祥督豫期间,不仅收编了原河南督军赵倜的旧部,还悄悄募兵扩军。后来曹锟任命冯玉祥为陆军检阅使,在冯玉祥即将赴京上任时,吴佩孚下令只准他带走原部第十一师,督豫期间扩编的五个补充团则交由下任河南督理改编。吴佩孚知道冯玉祥不会乖乖就范,特派其参谋长以照料为名,到郑州监视冯玉祥的部队开拔。 但冯玉祥自有办法,他令补充团将士佩戴十一师番号,提前趁夜间登车北上,在吴佩孚的参谋长眼皮底下,将补充团全部送离河南,然后才开始运送十一师将士与辎重。待吴佩孚的参谋长发现时,部队早已走远。 第二十三师师长王承斌,因直奉战争时有通奉嫌疑,也受到吴佩孚的防范和压制。直奉战争后,王承斌任直隶省长,他和吴佩孚颇有睚眦。为了控制王承斌,吴佩孚令直隶军务帮办和驻防直隶地区的部队长官,越过王承斌,直接听命于曹锟与他本人;还暗中活动,想要将王承斌调任河南督理,以便就近监视。 至于江苏督理齐燮元,则因为吴佩孚的“和皖”政策,禁止齐燮元“收回”受皖系残余势力控制的上海,而对吴佩孚心怀不满。 就在直系内部一些将领与吴佩孚产生嫌隙的时候,1924年初,吴佩孚又提出统一军权的建议,即各巡阅使和督军等一律不得兼任师长,其师长职务由中央派人接任,各师由陆军部直接管辖。此举等于削了各省军阀的兵权,自然招来一片反对声。 曹琨采纳吴佩孚的建议,强行解除了一些省份督军所兼任的师长职务,不过也作出了一定让步,即同意各师仍驻原省并受该省督军节制。 但有三人不曾解除师长职务,其中便有冯玉祥、齐燮元,这两人坚决不服从,吴佩孚拿他们毫无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此同时,吴佩孚自己也依旧兼任第三师师长,使得各省军阀对他愈加心怀不满,吴佩孚因此给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 尽管直系内部争斗不止,但吴佩孚一时一刻都没有停止练兵备战。他料定张作霖战败之后不会善罢甘休,于1923年春天,在赤峰、朝阳、山海关等地布下重兵设防。事实正如吴佩孚所料,张作霖战败退回关外后,埋头整军经武,决心洗雪一败之耻。 1923年夏,张作霖观看了上海大陆电影公司拍摄的吴佩孚洛阳练兵实况,不禁大为震惊。吴佩孚所指挥的嫡系直军,训练有素,士气高涨,其装备也较此前大有提高。曹锟从外商那里购买了大量军火,质量和性能与之前直军所用的军火不可同日而语。这些都让张作霖意识到,仅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与直系抗衡。于是,张作霖积极联系对吴佩孚不满的军阀,其中包括不少直系的将领、 1924年9月3日,直系江苏督军齐燮元为收回上海,与皖系军阀浙江督军卢永祥兵戎相见。尽管江浙之战只是局部战争,但却给张作霖出兵制造了借口,9月15日,张作霖以反对直系发动江浙战争为由,组织镇威军,自任总司令,率20万奉军,向九门口、山海关、热河扑来,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 由于奉军已侦得直军各部防守阵地以及各部力量强弱,所以先发制人,将主力集结至山海关、九门口一线,要在此线给直军决定性打击。 根据奉军部署,7月18日晚10时,吴佩孚在中南海四照堂召开讨逆军总司令部军事会议,自任讨逆军总司令,任命王承斌为副总司令兼直隶筹备司令,分东、中、西三路迎击奉军。 彭寿莘为第一军司令,王怀庆为第二军司令,冯玉祥为第三军司令,张福来为援军总司令,另有海、空军各一部,总兵力20万人,依托长城组织防御。 吴佩孚将其嫡系部队约12万人放在东路抵抗山海关、九门口一线的奉军,这就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后方空虚,这就让冯玉祥突然回师北京,囚禁曹琨的行动变得极为顺利。 吴佩孚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他和冯玉祥的仇怨,造成了如此致命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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