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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城没铜,出产的却是煤,这里的煤是闻名四方,是大西北首屈一指的煤炭企业。这里有成千上万操各种口音的外地公民,以河南人为最多,几乎占了1/3。这里是山区,都是些山梁,也有山梁由于长时间挖煤塌陷了。山沟里有一条主街。层层叠叠的房子从南到北铺排有10多里长。
火车站位于城市中心。其实铜城边上只有一两个产量很小的煤矿,大矿都在东西两面那些更深远的山沟里。在大地几百米的深处,那里才是煤的世界。身强力壮,手脚快当的挖煤人在地下勤劳的开垦,才有这煤溜子上的这些“黑金”。正是由于他们的辛勤劳作。我们这个世界才能正常运行。
这里的东西处处都打上了煤的印记,就连那些小鸟也被无处不有的煤熏染成烟灰色,这就是孙少平要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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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到的是铜城矿务局大牙湾煤矿。
一块招工来的农民子弟,其实只有孙少平一个人是纯粹的农民,其他的都是父母当了领导或者户籍跟着母亲导致的。他们多数是想着端上这铁饭碗,混几天,然后再调回去另寻出路。
孙少平没带被褥,只有几件旧衣服,几双破鞋烂袜。
他们住宿的地方是很脏的窑洞,还要自己去背床板。
少平脱下自己的胶鞋,枕着那个破黄提包,在光床板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去体检,结果他的血压就很高。其实他血压并不高,是心情过于紧张才造成了如此后果。他绝不能这样被动的等待命运的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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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听到量血压的女大夫的住址,在小摊上买了一网兜苹果,去那位女大夫家。他说明了来意,说明天还有复查一次的机会,如果不合格要退回原地,但是少平说“我绝对不能回去”。女大夫说明天复查时你不要紧张,然后复查前一个小时你试着喝点醋。
少平从女大夫家里出来,就去找卖醋的地方,但是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而且明天早晨7:00的时候他们还不能开门,于是他就去黑户区找一户人家去借醋。
正好找到了明明家,他说要买一毛钱的醋。镶着金牙的河南大哥把他邀进房子里,要和他喝一杯。走前还给他装了半瓶子的醋。
第二天一早,他就灌了几大口醋,酸的浑身像打摆子似的哆嗦了好一阵,胃里像倒进了一盆炭火,烧灼得刺疼。
最后的测量结果是血压正常。现在他真正属于大牙湾了。
4
新来的矿工进行学习,大家说话比较粗鲁,学习10天之后,第一次下井参观。
井下的环境完全不像幻想中的那样,是黑暗的,寂静的,危险的,紧张的,慌乱的,这就是煤矿。
这里需要的是吃苦耐劳,勇敢无畏的牺牲精神,这不是弱者的职业,要的是吃钢咬铁的男子汉。
大家都比较紧张,少平的心情是平静的,因为一开始他都没把这一切想的很好。
正式下井前,全矿招收的新工人中跑了20多人。他和安锁子还有河南那个借给他醋的大哥在一个小组里。安锁子偶尔使绊子,少平也不在意。
辛苦干了一个月,工资领了130元,好大的一笔钱。
少平留够本月的伙食和买一床铺盖的钱外还剩50元,他把这钱寄给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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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的双水村也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大家都吃上了玉米面膜,有些人家吃上了白面大米。吃是够了,可是缺钱花,没有钱买化肥。
双水村第一个能人是孙少安,他用机器办起来砖厂,并且在村里修建了一处新的院落。书记田福堂在城里当起了包工头,副书记金俊山,买了十几只奶山羊,卖山羊奶。大队支委田海民居然要挖塘养鱼了。大家都没有养鱼的,都没有吃鱼的习惯,但是田海民夫妻俩还是有远见的。他见过原西城里的吃鱼的人多的是,只要有鱼,饭店说“有多少尽管拿来”。田海民的爸爸田万有和他的四爸田万江两个人很想到田海民的鱼塘去干活。但是他的妻子银花是不会乐意的。神汉刘玉升传出一个可怕的预言,他说养鱼池里要诞生一条鱼精。这时候田万友生儿子的气,他编了一段戏来笑话田海民。
他老兄弟俩俩想去少安的砖厂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