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步一步慢慢喜欢上墨西哥的。 虽然海关过得很糟心(参见384) 卿卿我我墨西哥 之一:墨西哥城,一落地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份的ZZ不正确),但是墨西哥就像相亲第一面大迟到的阳光男孩,一笑露一嘴大白牙的那种,然后慢慢相处就会发现东一点西一点、特别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地方(也逐渐适应了他懒散无章法的脾气)。 比如铺天盖地的颜色。 墨西哥有非常强的壁画文化(murals),除了像Diego这样的大家们会画巨型画作,街头也有非常多ins艺术家们的创作,颜色极尽艳丽,很多是与亡灵节相关的主题,美艳的女骷髅挑着眉毛躺在大街上懒洋洋地瞧着你。 建筑也不甘心只是单调的白色,我像是误入童话故事的小姑娘,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要蹦蹦跳跳起来:好像从一个粉色的屋顶要到一个黄色的墙角,只能蹦过去,没有办法循规蹈矩地走。 浓郁的颜色像是音乐里有力的鼓点,我的步伐要配合着这满大街生机盎然的节奏,脚下生风地走起来才是。 ![]() 比如美食。 负责任地讲,墨西哥是第一个我玩了一个月还没有想念中国美食的地方。 太好吃了! 虽然所有的街头食物都可以用“大饼卷万物”来概括,但是饼就有各种各样,最传统的玉米饼tortilla,可以炸一下它,也可以烤一下它,可以切片变成薯片的式样,可以是sopes或者huarache做加厚“韧性”饼+加大豪华饼。 而且不管你是什么时间(大半夜的也行)、在哪个犄角旮旯的路边摊,就点了一份人民币5块钱的Taco,上来的饼也一定是热乎的。如果是坐下来吃一份需要自己手包的饼(馅料是另外炒好的一盘),那玉米饼一定是用布包好了上上来,吃的时候就拿一片,然后其他的继续盖好——每一块都必须趁热吃! 每一家的调味也都各有讲究,有的会把肉提前卤一下,有的是在大铁锅上像铁板烧似的一直热着,有的食材调味下手极轻、几乎保持原味,然后会给你一堆免费小料的选项:洋葱蕃茄柠檬是标配,还经常会有仙人掌,和瓶瓶罐罐里装着的调料大军。 从超市买现成调料这种行为是很为美食家所不齿的,如果是人满为患的店面,桌上摆着的调料一定是可以重复装满的塑料瓶,红红绿绿黄黄的,我破碎的西班牙只能听懂“不辣”,“辣”,“非常辣”,“辣辣辣辣辣”——后来发现我和墨西哥人民对“辣”的标准也是非常不同,所以干脆放弃询问,上菜之前先把所有调料尝个遍,然后随机组合,就没有不好吃的。 墨西哥让我想起四川和广东,和店铺大小没关系,和消费单价也没关系,当地人民真心实意地爱吃、讲究吃,一份食物它就应该好吃,让人吃得大汗淋漓、大快朵颐、大……好吃得用油漉漉的手猛拍大腿! ![]() 比如动物。 我有个偏见:科技太发达的地方,很难看得见动物。因为人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把自己和动物差异化出来:喏你看,你是动物,我是人,你只会拉屎,我会用抽水马桶,咱们智商不一样你懂不? 所以动物的角色就是玩宠,脾气有的听话有的乖张,但都是看着主人眼色行事。 越往墨西哥的小城市走,这种“科技感”就很弱了,食物又总是不愁,流浪猫、流浪狗个个都酒足饭饱的样子。 我在酒店办理好入住,刚想在沙发上坐下休息会,一只猫堂而皇之地看着我。 我在餐厅刚坐下点好单,一只猫走过来趴在我脚边,冲我大大地大了个哈欠。 最好笑一次是我在小卖部买零食,店面特别老式的那种水泥墙水泥地,一个老旧的架子,上面摆着一些廉价塑料包装的饼干薯片(每一个包装上都有黑底白字的盖章认证:超量的糖!超量的能量!)。 我很爱吃当地一种曲奇饼干(印的造型是一个六块腹肌的玛雅国战士),随手拿了一包结帐,老板娘比手划脚地指给我看:哦这包已经过期了。 回到架子前换饼干的时候,我寻思着怕不是天太热出现幻觉,我感觉某个绿色色块的饼干包装抖动了一下,认真一看: 一只绿毛鹦鹉镇定地看着我。 ![]() 眼神坚定,脚步稳健,身上也没有绳子,一点宠物气质都没有,感觉这个货架可能就是它在日常管理。 我有点想告诉它,“你这个架子上的饼干过期了”。 但感觉它那个眼神好像是在说:“过期怎么了,我们鹦鹉从来不浪费食物,看看你这人类娇弱的。” 在墨西哥待上一小段日子,感觉身上很多社会属性消失得很快,我和周遭的很多像是能打破次元壁融为一体: 我和颜色是一起的,蹦蹦跳跳,吵吵闹闹。 我和食物是一起的,管你身份阶级种族肤色,到了Taco摊没人一个人能够不流下口水。我最基本的需求成为了我最重要的需求:我就想吃口好的,我就应该能吃口好的。 我和动物也是一起的。我也是个吃,它也是个吃,我也是晒太阳,它也是晒太阳,我也百无聊赖、懒懒散散,它……还兼职管理货架呢。 快乐特别原始,像是吃饱了忍不住的嗝,扑腾一下跑到脸上。 哟,你笑得像朵儿花。 ![]() 我是陈小起,刚刚开启我迟到的间隔年,游记系列稳定产出中。 干货攻略请移步小某书:佛系环游世界的陈小起。 我喜欢观察人,琢磨人,记录人,“啊原来人会这样”,“啊为什么人会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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