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我以颤栗拥抱低微

 直通一线王国己 2025-04-23 发布于甘肃

我以颤栗拥抱低微——朱莲花《朱砂痣》读后

        毋庸讳言,朱莲花女士的小说结尾,带着浓烈的欧·亨利的流风余韵,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你认为她的小小说只是在结尾上取胜,那就大错特错,无疑会错过一则则精巧细腻的文本,正如晚客,错过了前面的美味佳肴,只尝到最后一道鲜美的菜肴,虽赞不绝口,却不知道他已经错过了最美味的珍馐。

       作家李学辉用微、新、密、奇来总结小小说的特点时,无疑是拿朱莲花的小小说为蓝本的。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云: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掌中握世界,刹那即永恒。朱莲花的小小说,似乎专为了满足布莱克诗句长时间的等待一样。她用一个又一个看似平常人物的平常故事来连缀自己的艺术世界,营造出一个又一个感人的瞬间,在细腻、抒情、文采斐然的叙述中,渐次展开自己的心灵世界。“五里槐村木落翩翩,渐现深浅斑驳的晕黄。”这样诗意的句子在她的小小说中随处可见。如此说来,她所精心构造的,又是一个诗化的世界。当她的艺术世界、心灵世界和诗化世界如此自然熨贴地经纬交织一起时,这一篇篇佳构无疑带你走进一个色彩斑斓五彩缤纷的奇异世界。让你笑,让你哭,让你得到心灵的颤动,心绪的释放,心灵的解放与思想的升华。

        这些世界的元素,据说,来自于她的五里槐村。作家在创作之前,必然有一个“摄入”的过程,即把现实实有以自身为主体,把其它实有作为对象来抓取。摄入过程就是现实实有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包容、相互共生的过程(转引自陈剑澜《缺席与偶在》)。所以,我们从这些编织精妙的文本中,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朱莲花女士是如何与五里槐村不断哺育与反哺的。无论是《这儿有个老鼠洞》里的三婶还是《老太爷》里的老太爷,无论是《花老太》里的花老太,还是《父与子》里的五儿,这些人物形象不仅仅来自五里槐村,更来自于作者用心灵对这些人物原型与他们生活的不断回应。而她回应的方式之一,就是用她的慈悲与颤栗。她用颤栗来拥抱低微。这是朱莲花女士回应世界、回应社会、回应人生与命运的方式。因此,我们在读这些小小说的时候,慈心、悲悯、爱、关怀等词语就会不断涌上心头,在一种诗意的温馨里,感受人物的命运与生活。每一个人都活得那么卑微,却又活得那么有温度,有暖意,有情有义。当我读到五里槐村走出去的读书人,相约来给老太爷送终的桥段时,泪水几乎模糊了我的双眼。而让读者感动,还不是作者最终的本义,让爱驻留人间、让情弥漫世间,还不是作者的最终落脚点,让读者思考何以此刻“远山近水一片清明”才是作者留给读者的一道题目。“咱们庄稼人春种秋收,不劳不得,这是本分”这几句朴实自然却铿锵有力的话语,才是钉在读者心里的一颗不生锈的钉子。     

        因此,我们可以这么说,作者在小说中创造出的每一个时空基点都反映了整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因为作者塑造与叙述的方式,带上了强烈的伦理意味。作者用自己的善良意志来驾驭这些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最重要的是在结尾的时候用画龙点睛的方法,展示出自己的伦理考量与道德思索,在避免任何说教的基础上,用独特的艺术方式,开出美丽的道德之花,结出伦理之果。说到底,人是一种伦理性存在。人本身意志的觉醒,就在于善恶的分别,也包含在神性之内,自然地显露出自然存在与感性存在的分离。这种不露痕迹、毫无斧凿之功的艺术品创造过程,正是作者艺术境界的体现。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