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月11日上午,我急切地等待着军指挥所的到达,心里十分烦躁。波兰军队企图由沃姆扎向东南撤退,却踏上了第20摩托化步兵师开进的道路, 于是两军在赞布鲁夫以南遭遇,给这个师带来了相当的麻烦。师长决定,命令已经向布格河方向推进的部队折回,将这股敌人合围并歼灭。我将第10装甲师一部调回,用以对付这股敌人。此间,在推进的第10装甲师左翼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我在上马佐维斯基被敌人合围了,处境异常危险。听到这个消息后,第3摩托营掉转头向韦索基开来,企图为我解围。当他们在公路旁找到我的时候,高兴坏了。从中可以看出这些摩托步兵的战友情谊是何等深厚,我心里不免暖烘烘的。 这一天,军指挥所在上马佐维斯基过夜。 9月12日,第20摩托化步兵师和赶来提供支援的第10装甲师一部,在安德烈兹耶沃附近将波兰军队合围。此时,第10装甲师已经到达上马佐维斯基,第3装甲师已到达别尔斯克。我与侦察营的先头侦察组驶向别尔斯克,在此获得了第一手情报。当日下午,见到了我的儿子库尔特。 军指挥所转移至别尔斯克。第2摩托化步兵师脱离集团军群预备队,重新归属我指挥。于是我命令这个师经沃姆扎——别尔斯克向前推进,以便与军保持密切接触。命令中有一句话:“师长应靠前指挥。” 9月13日晨,师长巴德尔将军遵照我的命令,随身携带一部无线电台,闯入位于布兰斯克和别尔斯克之间的波兰军队,这股敌人为了避免被合围,正准备从安德烈兹耶沃撤退。于是,师长巴德尔将军不得不在敌人的炮火下苦苦熬过数个小时,直到我们收到他发来的无线电,才知道他身处险境,于是我们立即派兵把他救了出来。快速部队也从这件事中吸取了重要的经验教训。 在这一天,波兰军队在安德烈兹耶沃投降,波兰第18师师长被我们俘虏。德军第3装甲师到达卡缅尼奇——利托夫斯基,并且已对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进行了侦察。此后,我便下达了攻击要塞的命令。我们在别尔斯克度过这一夜。 我们获悉,波军分队已到达著名的别洛维扎森林。我想避免森林地作战,因为我们不想因此而影响当前的主要任务,即尽快到达布列斯特,不想因森林地作战而牵制我们过多的兵力。因此,我只抽调少量兵力对森林地的边缘进行观察。 9月14日,第10装甲师一部,即该师的侦察营和第8装甲团,突破布列斯特的防线。为充分利用这一突袭战果,我急令全军以急行军向布列斯特开进。 这一夜我们在韦索基——利托夫斯基度过。 9月15日,对布列斯特的合围在布格河东岸达成。波兰人将一辆旧的雷诺式坦克横在城门口,致使我们的坦克无法冲进去。他们企图利用这种方法挫败我们奇袭这座城堡的计划。 军指挥所在卡米涅兹——立陶夫斯克过夜。 第20摩托化步兵师和第10装甲师将于9月16日同时对城堡发起攻击。部队虽已冲到城堡顶端,但最终还是失利了。原因是,第10装甲师的步兵团没有遵照命令,进攻时没有紧随炮兵徐进弹幕射击向前推进。当时,我也在这个团的第一线,该团本来起初就贻误了战机,接着又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再次出击,因此不但遭受重大损失,而且也未能达到预期目标。我的副官布劳巴赫中校在这次战斗中身负重伤,几天后便去世了。他是因为怕我后方分队误伤前方部队,想去阻止他们射击,结果被城堡上仅距他100米的波兰狙击手击中。他的死是一大损失,令我十分痛心。 第3装甲师从布列斯特东面向弗沃达瓦突击,在其后跟进的是第2摩托化师,他们正向东方科布雷恩推进。 9月17日清晨,由戈尔尼克上校指挥的第76步兵团,趁夜色在布格河西岸渡过该河,一鼓作气将这个宏大的城堡占领,此时城堡的波兰守军也正想利用完好的布格河大桥向西突围。此次作战由此暂时告一段落。军司令部转移到布列斯特,宿营地设在沃伊沃德斯哈夫特。我们听说,俄国人正从东方向西推进。 波兰战局对于我的装甲部队来说是个考验。我认为,它已出色地经受住了这次考验,我们为它的创建和发展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现在位于布格河畔,准备清剿波军残部。我军的背后安全将由第2摩托化师提供保证,这个师目前还在科布雷恩城前与敌人激战。我们时刻准备着与由南开来的装甲部队取得联系。派往前方的侦察部队已经抵达卢布姆尔。 个时候,冯.克卢格大将的第4集团军司令部追上我们,我们再次归属他的建制。曾经在纳雷夫河作战中表现十分勇猛的勒岑要塞旅,几天来一直担负保障我们左翼安全的任务,后归属第4集团军指挥。按照冯·克卢格大将的命令,第19军的一个师向南突击,一个师向北面的科布雷恩突击,另一个师向东北部的比亚韦斯托克推进。这就使该军被分割成几个部分,难以实施统一指挥。再加上俄国人的出现,使冯·克卢格大将的这一命令未能付诸实施。 给俄国人带路的是一个年轻军官,坐在一辆装甲侦察车里。他告诉我们,后面有一个俄军坦克旅正向这里开来。后来我们才知道,按照德国外交部对俄方商定的分界线,以布格河为界,布列斯特要塞已经划归俄国。我们觉得这种划界对德国不利。最后,上级命令我们必须于9月22日前撤出分界线以东地域。这个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有点太短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伤员送到后方,还要处理毁伤的坦克,实在有点来不及。这说明,在商定分界线和停战的谈判中,军人完全被排斥在外了。 在离开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的时候,还有一件小事值得一提。但泽的主教奥罗克与波兰大主教卡迪纳尔·赫隆德一起从华沙向东逃跑。当这两位大主教到达布列斯特的时候,意外地碰上了德国人。卡迪纳尔继续逃向东南,进入罗马尼亚;但泽主教则选择了通向东北的道路,投向我们的军队。他要求与我谈话,我很高兴地在布列斯特接待了他。他不知道向哪儿走才能安全,不致落入俄国人的手中。 于是,我建议他到我们的一支后勤纵队去,这支纵队负责从柯尼斯堡向我们提供补给。从那里他可以轻易找到埃尔梅兰主教,并得到他的保护。主教接受了我的忠告,与他的随从平安地离开了战区。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非常热情地表达了对我的感谢,同时还对德国军官团的传统骑士风度特加一番称赞。 在向俄国人交接的那一天,俄方代表是克里沃舍因准将,是一个装甲兵军官,会说法语,因此我们能顺利地沟通。我们按照外交部的规定,与俄国人进行了直接和满意的交接。他们答应我们,所有东西都可以带走,只有缴获的波兰战利品必须留下,由于时间太短,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些战利品运走。最后,还举行了一个告别阅兵式和互换军旗的仪式,克里沃舍因将军也出席了。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在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的日子。 在我们即将离开这座为之付出鲜血的要塞之际,特地为我的副官布劳巴赫中校举行了葬礼(9月21日)。我为失去这位勇敢而精干的同事感到无限伤感。其实,他受的伤并不是致命伤,只是血中毒导致的心脏衰竭才夺去了他的生命。 9月22日的晚上,我们到达赞布鲁夫。第3装甲师已开向东普鲁士,其他部队随后跟进。自此,我的军已完成使命,宣告解散。 9月23日,我们进入在加林根的宿营地,这里是博托——文德·楚·奥伊伦堡伯爵的美丽庄园。伯爵本人在前线作战。客气的伯爵夫人和她漂亮的女儿接待了我们,在久战疲惫之余我们在这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几天。 我的儿子库尔特在战争中经受住了考验,我的长子海因茨却没有任何消息。实际上,在整个战争中我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家乡的信件,实在郁闷。现在,我们希望不久能回到原来的驻地,使我们的部队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 当时我们也希望,这场迅速取得的对波战争的胜利所产生的政治效果,能促使西方大国达成一个理智的和平。我们也想到了,如果达不成和平,希特勒很快就会决定在西线发动一场攻势。遗憾的是,两种希望都落了空。一场如丘吉尔所说的“奇怪的战争”开始了。 我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到东普鲁士去看望我的亲属。在他们当中我见到了我的一个来自西普鲁士的侄子,他曾被迫在波兰军队当兵,现已从战俘营中出来,要求参加我们的军队。 10月9日,我的军部迁回柏林。在途中我又见到了几个我在西普鲁士的亲戚。那些令人痛心的年月,包括布鲁姆贝格的血腥礼拜日,都已成为过去。我也到了我的出生地库尔姆,找到了我父母和祖母曾住过的房子。这或许是我与我的家乡见的最后一面。 回到柏林不久,我见到了我的大儿子,喜出望外。他参加了华沙的艰苦作战,已荣获一级和二级铁十字勋章。 我在叙述波兰战局的时候,必须要提到我的司令部。它在参谋长内林上校的领导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凭着超强的理解力和出众的指挥技巧,他为我的军做出了突出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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