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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丨河套平原

 非著名问天 2025-05-08 发布于内蒙古

      在黄河雄浑的“几”字弯臂弯里,镶嵌着一片被古人誉为“塞上江南”的丰饶沃土——八百里河套。这里曾是中原王朝控扼北疆的锁钥要塞,亦是游牧部族逐鹿天下的历史舞台;既是黄河千年冲积而成的 “塞上粮仓”,更是风沙环伺中峙立不倒的生态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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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形胜:山水勾勒的塞上明珠

      “九曲黄河十八弯,最大一弯在河套。”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黄河,在宁夏青铜峡受贺兰山阻挡转向北流,至阴山脚下折向东,再沿吕梁山南行,勾勒出雄奇的“几”字形地貌,因其形似绳套,故称“河套”。这一称谓始于明代,此前曾以“河间”、“河南地”为名,承载着千年地理认知的变迁。

      河套一般指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这片位于北纬37°-41°的沃土,以贺兰山、阴山为屏障,以黄河为血脉,形成“三套”地理格局。河套平原一般指东套平原,即前套平原和后套平原。广义上还包括西套平原(银川平原),狭义上仅指后套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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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套平原(银川平原)

     北起石嘴山、南至青铜峡,东倚黄河、西临贺兰山,是河套平原西部的核心绿洲。贺兰山如天然屏障般阻挡西北寒流与腾格里沙漠东侵,黄河则以万年冲积造就肥沃土壤,共同孕育了 “塞上江南” 的传奇——正如当地歌谣所唱:“宁夏川,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金川银川米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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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套平原(巴彦淖尔)

      北至狼山、南抵黄河,西起巴彦高勒、东至西山咀,是狭义 “河套平原” 的核心区域。黄河在此形成扇形冲积平原,乌兰布和与库布齐沙漠分列黄河两岸,呈现 “黄沙夹峙、山水相拥” 的独特地理单元。清代 “八大干渠” 与现代三盛公水利枢纽使其成为“八百里河套米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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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套平原(土默川平原)

      位于包头、呼和浩特和喇嘛湾之间,南北朝时称敕勒川,五代时叫丰州滩,明代始名“土默川”。它如三角形绿宝石镶嵌于阴山与鄂尔多斯高原之间,大青山与黄河孕育出“农耕与游牧共生”文明,既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牧场景观,也有“青城”呼和浩特和“鹿城”包头这样的塞北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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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绿洲:与沙共舞的千年博弈

       中国13%的领土由沙漠构成,而河套平原被腾格里沙漠、乌兰布和沙漠、库布齐沙漠毛乌素沙地四大沙区环绕,却在沙海之中辟出绿洲,演绎自然与人类的博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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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布和沙漠

      乌兰布和蒙古语意为“红色的公牛”,东至黄河及河套平原,西抵巴彦乌拉山,南达贺兰山北麓,北靠巴彦淖尔,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八大沙漠。

      这里曾是汉代垦殖区,因气候干冷、战乱弃耕致沙化,又处狼山与贺兰山 “风口”,持续向黄河扩张。如今乌海乌达区近1/3土地、磴口县70%土地被沙覆盖,汉代古城遗址已从“河东”变为黄河西岸。虽处“风口”却因黄河滋养成为中国最为湿润的沙漠之一,黄河在此绕沙而行,呈现出 '漠水相依' 的自然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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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格里沙漠

     “腾格里” 蒙古语意为 “苍天”,主体位于内蒙古阿拉善,南部延伸至甘肃省武威 、白银,东南楔入宁夏中卫,面积约4.3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四大沙漠

       这片“苍天般的沙漠”以71%的流动沙丘成为中国流动沙比例最高的沙漠,却暗藏400多个湖盆(稳定存在约140-150个)月亮湖、天鹅湖等湖泊因地下水补给常年不干涸,形成了 “沙湖共生” 奇观,演绎着 “大漠孤烟直” 与 “沙海藏碧珠” 的对比。

▼沙漠中的乌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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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通车的包兰铁路穿沙而过,治沙人以麦草方格固沙法及 “五带一体” 防护体系(卵石防火带、灌溉造林带等)成功阻沙,让铁路穿越沙海60余年无恙,成为全球治沙典范。

▼沙漠中的包兰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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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布齐沙漠

     库布齐蒙古语意为“弓弦”,北临黄河,南接鄂尔多斯高原,西起磴口县,东至托克托县,面积约1.8万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七大沙漠,曾因沙尘暴频发被称为 “悬在首都头上的沙盆”。

      库布齐流动沙丘占比61%,曾是“大漠穷荒”,经60年治理形成“库布齐模式”——微创植树、光伏治沙、生态旅游让植被覆盖率从5%升至53%,七星湖等湖泊见证着“沙水共生”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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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乌素沙地

     毛乌素蒙古语意为“坏水”,曾是第二大沙地,面积约4.22万平方公里。其北至鄂尔多斯高原,南抵长城,东达神木-榆林一线,西临宁夏河东沙地,横跨内蒙古、陕西、宁夏三省区。

以下视频来源于
阿星地理探索

      明清时榆林城因沙侵三次南迁,从“坏水之地”到“森林草原”,毛乌素用60年实现80%区域绿化,成为全球首个逆向演变为绿洲的沙地,也是全球首个即将消失的沙地,印证“降水超200mm的干旱区可治理” 的科学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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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屏障:自然文明的双重界碑

       贺兰山与阴山如双臂环抱河套,北御寒流,西阻黄沙,既是地理分界线,更是文明交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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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西北生态脊梁

     贺兰山脉北起巴彦淖尔的巴彦敖包,南至宁夏的青铜峡,南北绵延约220公里,主峰敖包疙瘩,海拔高达3556米,是外流区与内流区、半农半牧区与牧区的分水岭,也是季风区与非季风区分界线的重要一环。

▼黄色图标为长城,长城、阴山、400毫米等降水量线交叠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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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山既古老又年轻。这座3亿年前的古海沉积区,3000万年前因板块碰撞崛起为 “地垒式断块山”,至今仍以每年0.5-1mm速率生长。

       “贺兰”源于古匈奴语 “贺赖”,意为骏马,因匈奴贺赖部曾游牧于此得名。多数人知晓贺兰山,是因宋代名将岳飞的那首千古绝唱《满江红》“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不过经考证,其笔下 “贺兰山” 更可能指河北磁县的同名山脉——因岳飞抗金主战场在中原与华北,足迹未及西北。

      贺兰山削弱西北寒流、阻挡沙漠东侵,截留东南季风水汽形成 “湿岛”,东西两侧差异显著:西侧为腾格里、乌兰布和沙漠,而东侧银川平原,在黄河水的滋养灌溉下,唐代即有 “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 的美誉。 

       自古以来,贺兰山便是西戎、羌、氐、匈奴、鲜卑、突厥、党项等游牧民族的家园,也是他们征战厮杀的历史舞台。岩画中的骏马、秦汉的战马基地、西夏的兴衰、明代的 “军山” 防御以及东麓的长城关隘、军屯城堡,皆印证其“胡汉交锋前线”的历史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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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农牧文明界碑
 
     阴山蒙古语意为“70个黑山头”,西起阿拉善高原,东至河北滦河上游,全长约1200公里,由狼山、乌拉山、大青山等组成。其1亿年前受地幔运动影响初步隆起,6500万年前因印度板块挤压加剧抬升,南麓断裂带高差超1000米,呈“北缓南陡”形态,是季风区与非季风区、农耕区与游牧区的分界线。

      阴山山脉西段狼山折向西南,东段大青山支脉自呼和浩特东北向东南迂回环抱,东套依偎于阴山左右拱臂之间。

      阴山阻挡西北寒潮、截留太平洋暖湿气流,造就南北迥异生存环境:南侧黄河漫流形成河套绿洲,适宜农耕;北侧为广袤草原,适合游牧,为中国历史上农耕与游牧文明碰撞埋下伏笔。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的边塞绝唱,让阴山成为中国历史中最富传奇色彩的地理符号。它不仅是天然地理屏障,更是农耕与游牧文明碰撞交融的前沿舞台。从匈奴铁骑叩关至契丹捺钵行猎,阴山北侧草原先后崛起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契丹六大游牧帝国;鸡鹿塞、高阙塞、居延道、飞狐道等四条穿越阴山谷道,勾勒出 “胡马度阴山” 的生存博弈轨迹。

    
⭕️ '胡马'为何度阴山?一是生存驱动:北侧灾患频发,南侧河套平原的农田、牧场成为 “避灾粮仓”;二是战略必需:控制阴山即掌控南下通道,木材资源可制箭矢,河套粮仓可资军粮;三是文化纽带:阴山祭祀仪式承载着游牧民族的精神信仰,是族群认同的象征。

      阴山不仅是地理分界线,更是文明交织的历史长廊。蒙恬北击匈奴筑长城拒胡,卫青、霍去病出阴山封狼居胥,唐代张仁愿筑三受降城,明代设“九边重镇”,均以阴山为防御核心,它见证了农耕与游牧文明的碰撞融合,塑造了中国北方的历史格局。

       贺兰山与阴山,一南一北如双臂环抱河套,前者阻沙截雨,后者挡风蓄源,共同造就了 “沙漠环抱中的绿洲奇迹”。从赵武灵王筑城屯垦到当代治沙人编织绿色网络,从匈奴祭天的神山到农耕文明的北界,这片土地始终演绎着人类与自然的协同进化——不是征服与对抗,而是智慧博弈与文明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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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恩泽:水患到粮仓的传奇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富庶始于秦汉引黄灌溉,成于千年水利智慧。这片黄河“几”字湾冲积平原具得天独厚优势,旱季得黄河水接济,形成河套灌区,打破了“降雨量400毫米以下是荒漠草原”的地理学铁律,孕育出“岁告丰稔,烟火万家”的绿洲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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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套灌区

     发育于青藏高原的黄河奔腾至宁夏,遇贺兰山阻挡后变得温柔蜿蜒,沿其走势流经整个宁夏北部,将携带的泥沙与养分留在此处,造就了黄河上游的第一大平原——银川平原

     秦始皇派蒙恬“北击匈奴,筑城屯垦”,开启银川平原引黄灌溉史;汉代置北地郡“开渠屯田,五谷丰登”;唐代郭子仪在此积谷屯兵,支撑安史之乱平叛。历代扩建灌溉工程,因地制宜修建秦渠、汉渠、唐徕渠、昊王渠、惠农渠等14条千年古渠,其中11条以古渠为基础整修沿用至今。

     1978年,中国第一个闸墩式水电站——青铜峡水利枢纽建成,结束了2000多年无坝引水的历史,黄河水灌溉了宁夏平原800多万亩良田。这里灌渠纵横纵横,河网密布,稻花飘香,“塞上江南”声名远播,宁夏“红宝枸杞”、宫廷贡品“珍珠米” 名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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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套逆袭

      巴彦淖尔境内黄河分多条岔流,北支最大为乌加河(史称 “北河”),南为主干流(现称 “黄河” 或 “南河”)。北河曾于磴口西北方向溢出形成屠申泽(今干涸),因乌拉山阻挡南流潴积成乌梁素海(现中国八大淡水湖之一)。此后两河分流,乌加河成内陆河,黄河干流沿乌拉山南麓东流入前套平原。

      历史上后套平原因黄河水情复杂,依赖天然河漫滩种植,农业稳定性不足,故古代城邑规模较前套呼和浩特、西套银川更小,100多年前的清代仍是荒原。清末“河神”王同春常年勘察田野河道地势、记录水情,发现“水流三弯自急,水流百步上墙”规律,利用后套“西南高、东北低”地势,以黄河北岸为渠首开凿刚济渠等“八大干渠”,实现无坝自流。

在由低处向高处引水时,加大渠道的弯度,利用水流三弯自急的原理,使水产生拥推力向高处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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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1年建成的三盛公水利枢纽,构建7级灌排体系,结束了后套地区“多口引水、无坝自流”的历史。这里成为亚洲最大的自流引水灌区,灌溉面积超1000万亩,向日葵种植占全国 1/3,成为全国重要的商品粮基地,被誉为 “塞上粮仓”。

三盛公水利枢纽及后套八大干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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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北、阴山南,八百里河套米粮川”。地图上密如网织的河套灌溉水系,如人体毛细血管般日夜滋养着河套灌区,结出丰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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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套变奏
   

     黄河流经后套平原后,受狼山与鄂尔多斯高原夹峙,河道收窄东行至包头土默川平原,河水渐缓、河道开阔,裹挟的泥沙经千年沉积,孕育出这片“沃野千里、农牧交织”的塞上明珠。

       从黄河北岸至大青山脚下,民生渠、跃进渠、永顺渠等灌渠纵横,引黄灌溉面积达500万亩。发源于大青山的大黑河自北向南穿插平原,在河口镇注入黄河,既通过自然河道为黄河补水,又被引入灌渠形成“河渠互补”的水利系统,《水经注》称其“灌溉之利,甲于塞北”。大黑河与黄河灌渠交织,使干旱草原成为“塞外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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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北魏民歌《敕勒歌》勾勒出这里曾为游牧文明乐园的图景。如今的土默川从牧场蜕变成为 “中国乳都”—— 蒙牛、伊利年加工乳制品占全国半壁江山,饲料玉米带与智能化牧场演绎现代农牧传奇。

      河套平原从古代因水患“农牧游移”,到现代因水利“粮乳丰饶”,不变的是山水相依的地理基底,变迁的是人类适应自然的生存智慧。正如黄河在此放缓的不仅是流速,更是文明与自然对话的节奏——不是征服,而是协同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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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风云:农牧文明的碰撞熔炉

       在古代中国地缘版图中,若将华北平原比作帝国的腹心,陕西则堪称华夏之脊。这一腹一脊的架构下,河套平原如帝国的'铁胄',河西走廊燕云十六州似伸展的'双臂'——掌控河套,可凭阴山天险御北疆;贯通走廊,则能扼守东西要冲。强汉凭此扬威塞外,弱宋因失燕云而屡遭铁骑冲击,足见河套、河西、燕云等地的战略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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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套平原因其 '土肥饶可耕桑,三面阻河易守难攻'的独特地理优势,成为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必争之地。顾祖禹称 '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其战略价值贯穿中国历史。对中原王朝而言,控制河套意味着以阴山为屏障构筑北方防线;对游牧民族而言,占据河套则可南下关中、逐鹿中原。这种双向的战略需求,使其成为4000年来胡汉博弈的核心舞台。

       早在旧石器时代,萨拉乌苏河流域的 '河套人' 已在此繁衍生息;朱开沟文化遗址出土的青铜短剑与农耕器具,印证着4000年前河套已形成农牧混合文明。3000年前,土方、鬼方等游牧部族经阴山谷道迁入,与中原政权展开早期互动。战国中期,匈奴乘中原混战崛起于阴山以北,河套成为其南下牧马的前沿。赵武灵王推行 '胡服骑射' 改革后,北击林胡、楼烦,沿阴山修筑赵长城(东起蔚县、西至高阙),并置云中郡,首次将河套纳入中原版图,开启了胡汉政权对这片土地的千年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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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代:首次系统经营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面对匈奴'饮马黄河'的威胁,派蒙恬率30万大军北击匈奴,“却匈奴七百余里”,夺取 '河南地'(河套平原),设'新秦中'移民实边,并连接赵、秦长城,形成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河套段。为强化防御,又于高阙、阳山、北假中筑戍亭警戒。秦末战乱时,匈奴冒顿单于定都头曼城(今五原县),河套再度成为其侵扰中原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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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农牧文明的全面胜出

     公元前127年,汉武帝派卫青、李息发动 '河南之战',迂回包抄匈奴白羊王、娄烦王,收复河套。此后采纳主父偃建议,设置朔方郡、五原郡,并修筑朔方城。卫青、霍去病通过漠南之战、河西之战,将匈奴逐出漠南,河套成为汉朝 '北疆粮仓'。呼韩邪单于内附后,河套出现'牛马布野、人民炽盛'的繁荣景象,汉匈 '关市' 贸易兴盛,农耕技术与游牧文化在此深度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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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汉时期,在此设置 “河套五郡”,朔方郡(杭锦旗北)五原郡(包头九原区)云中郡(托克托县)定襄郡(和林格尔县)西河郡(山西中阳县),形成 '以郡制边、屯田养兵' 的防御网络。 此外,上郡、北地郡、安定郡也肩负着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重任,其辖区延伸至西套平原与“河套五郡”相互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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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至隋唐:胡汉政权的拉锯战场

     东汉时期,南匈奴内附共守河套,但羌胡叛乱、鲜卑崛起使其战乱频仍;十六国南北朝时,鲜卑、匈奴等部族相继占据河套,北魏设沃野镇(今磴口县)防御柔然,成为北朝六镇起义的导火索之一;隋朝设七郡防御突厥,唐朝更重视河套的防务,在河套置八州。630年,唐将李靖带领精兵夜袭阴山东突厥驻地,“阴山之战”彻底击败了东突厥。706年,唐将张仁愿筑东、中、西三受降城(分别在托克托县、包头、乌梁素海),形成 '鼎足之势',使突厥 '不敢度山放牧'。安史之乱后,吐蕃、回鹘相继染指,朔方节度使成为藩镇割据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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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夏元:三足鼎立与草原帝国崛起

      北宋时期,河套成为夏辽宋三国争夺焦点,西夏以河套为跳板威胁关中,这一时期河套地区有140余年处于军事对抗以及边界耕地争夺战;南宋时,成吉思汗经狼山隘口(斡罗孩城)攻占河套,开启蒙古帝国南征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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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从军事对抗到移民开发
   
     明初,北元大将扩廓帖木尔盘踞河套,明太祖耗时30年收复河套,修筑长城工事。但建文帝后,放弃了受降城,继而'弃河守墙',河套被蒙古俺答部占据近200年,史称'套寇之患'。清代康熙帝平定噶尔丹后,河套纳入版图,逐步转型为农耕与畜牧业并行的稳定边疆;'走西口' 移民潮促进了农耕开发与民族融合,延续 2000 年的胡汉军事对抗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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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套的千年争夺,本质是 '400 毫米等降水线' 两侧的生存博弈:中原王朝通过“筑城-屯田-和亲-互市” 策略,在阴山南麓建立农耕据点;游牧政权依托河套 '半农半牧' 的生态过渡性,完成从部落联盟到帝国政权的升级。这种“对抗-交融-再平衡”的过程,既催生了卫青、蒙恬等军事传奇,也孕育了王昭君和亲、'关市贸易'等文明对话场景,最终塑造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格局。

     在黄河'几'字弯的臂弯里,八百里河套既是地理奇迹,更是文明史诗——它见证着风沙与流水的角力、农牧文明的碰撞,更书写着人类以智慧敬畏自然、与天地共生的永恒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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