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假借字”,我们不得不从许慎说起,因为这是他在《说文解字》中首次提出来的。许慎在《说文》中对“假借”所下的定义为“本无其字,依声托事”,这个定义可谓说影响深远,更是清楚界定了“假借”字的内涵。 这种造字方法,造字原理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们试想下,先民一开始是用象形、会意、指事这方法来造一些不是很抽象的字,比如“人”、“耳”、“口”、“鼻”、“休”、“武”等字,然而一旦遇到相当抽象而不好造的字时,他们就必须另想办法。那他们会想什么办法呢?这就是许慎所在书中概括出来的“本无其字,依声托事”。 这个办法,具体操作就是,本来没有这个字,先民根据声音相同或相近的原则临时借另一个字来表示。比如第一人称代词的“我”便是运用“假借”方法产生的,如果论及“我”字的本义,“我”字本义是一种武器,先民只是借“我”来表示第一人称。 这种造字方法,真的可以说是人类文字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世界上的古文字基本上都经过了这个阶段,即从表形的文字表音的文字,比如埃及圣书字、苏美尔文字,都是以表形字为基础、以假借字为主流的文字体系。 我们的汉字,运用“假借”之法,产生了一批文字,原始时期即已出现,到了甲骨文中就有了相当数量,所以下面我们举例来说一说甲骨文中的那些“假借字”: “叀”,甲骨文作:
从文字字形来看,很像用木柱支起来的房屋之形,卜辞中假借为第一人称代词,或者用为贞人之名,《说文》中的解释(语之舒也)并不是它的本义。 “鼎”字甲骨文作:
字形就是一只鼎的样子,卜辞中常借去表示贞人的“贞”。 “隹”字,甲骨文作:
就像一只鸟,故而“隹”和“鸟”本是一个字,卜辞中常假借为虚词“唯”字。 “乃”字甲骨文作:
这个“乃”字作妇女乳房侧面轮廓之形,本是“奶”的初文,卜辞中借为虚词,又假借为指示代词。 “豆”字甲骨文作:
该字字形正是食器的样子,在卜辞中多借为地名。战国之后,也假借为“豆麦”、“菽豆”字,一直沿用至今。 “自”字甲骨文作:
该字的字形正像鼻子的造型,在卜辞中,有用为本义的,也有借去表示自称代词的,如今我们用“自”来表示自己便是这样来的。 “莫”字甲骨文作:
该字正像日落草中的样子,以此会意出日暮的含义,卜辞有的用来表示日暮义,也有的时候借去表示方国名,此后更有借来表示无定代词的。 “又”字,甲骨文作:
该字正像右手侧面的样子,卜辞中借为方位词“左右”的“右”,也借为“祐助”的“祐”字,也会借为“有无”的“有”。 “左”字甲骨文作:
该字正像左手侧面的样子,这便是“左”字的初文,卜辞中常与“又”通用假借为“祐”“有”。 …… 像以上的现象还有很多,从卜辞用字来看,假借字的使用频率很高,再比如我们今天知道的“东南西北”“癸卯今其”等都是假借字。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这么多?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假借法造字很符合“经济”原则,方便使用,成本还低。 刘又辛先生在书中曾说过,如果把全部可以考释的卜辞加以统计,估计卜辞中假借字在70%以上,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明天我们再来说一下甲骨文中的“形声字”,明天见~ 参考书籍:刘又辛《汉字发展史纲要·甲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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