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莱接手案件后,首先探访了社会学家安索莫·奎摩特。交谈中,奎摩特告诉贝莱,索拉利的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是模仿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一种文明。接着,这位社会学家向贝莱讲述了索拉利的开拓历史。 在离开索拉利大约六光年处,有一颗星球叫涅克松,早在三百多年前,那里就人满为患,而索拉利则是一颗未被开发的、生机勃勃的星球。于是,那些有钱的涅克松富豪们就开始在索拉利上建造夏季别墅。这里土地辽阔、土壤肥沃、气候温和,只要有能力,想要多少属地和机器人都没有限制,对机器人的极端需求造就了索拉利著名的机器人工业。随着时间的演进,索拉利式的生活成了一种风潮,越来越多的涅克松人在这里建立家园,有些人甚至终年不归,把浧克松的事务交由代理人处理。后来,索拉利设法取得了永久独立的地位,并开始管制移民的数量和生育率。由于每个人的属地广阔,他就能够漫无目的地游荡,而不必担心误闯邻居的属地。由于这种状况,在索拉利,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就取决于他的属地的大小。久而久之,索拉利人以碰不到邻居为傲。这种心态导致他们发展出显像装置,进而更减少了见面的必要性,最终就形成了索拉利上如今这种状况。 听到这里,贝莱插话说,索拉利人日渐讨厌见面的这种定性解释,对办案没有用处。他想知道,对于这种反感的精确分析,才能有效地将它化解,在面对面交谈时······ 听贝莱说出 “面对面” 这三个字,奎摩特突然重心不稳、跌翻在地,随即笨拙地夺门而出。 贝莱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主人,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个机器人过来对他说,主人打算以显像的方式与他交谈。 用过茶点后,奎摩特很快就出现在显像装置的那头。他先向贝莱道歉,说自己听到对方说出 “面对面” 这三个字时就感到恶心。不过,现在好多了,虽然现在也几乎就是 “面对面” 地交谈。 接下来,奎摩特告诉贝莱,索拉利文明是在模仿地球上曾经出现过的斯巴达文明。在全盛期的斯巴达,人口结构相当特殊,在那个时期,斯巴达公民和作为奴隶的希洛人的人数比例是一比二十。为了确保希洛人无法造反,斯巴达人个个都是军事专家。而在索拉利,人类就某方面而言,与斯巴达人没有区别,而机器人则类似于希洛人。不过,与斯巴达不同的是,人类并不担心机器人会叛变。因此,索拉利人享有斯巴达人那种高高在上的好处,却不必耗费时间和精力强化自己的统治,相反,可以模仿与斯巴达同时期的雅典人,过着充满艺术和文化的生活。 这位社会学家高度赞誉索拉利的这种生活方式:在一般的文明世界中,社会结构总是分为上层社会和下层社会,不管一个文明有多高级,下层社会总是被剥削的。剥削的结果将无可避免地导致社会摩擦,这种摩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带来社会革命,给人类招致巨大的灾祸。在索拉利,人类全部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遭受剥削的是机器人,而机器人是不可能造反的。因此,索拉利文明是一种全新的文明,与其他世界上的文明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位社会学家自豪地夸耀,这是他在社会学研究上的重大发现。 交谈间,话题转到谋杀案的被害者德拉玛身上。据奎摩特介绍,德拉玛是一位理想主义者,一心一意守护索拉利的社会制度。在索拉利,没有人自愿担任胎儿工程师,德拉玛却自愿终身坚守这个岗位。除此之外,他还决定找一个年轻人当助理,亲手执教,以便日后能继承这个职位。 后来谈到了德拉玛夫人,社会学家告诉贝莱,她是一位力场彩绘师。在德拉玛遇害这个案件中,只有她能够接近受害者,因为德拉玛绝不会因任何理由面见其他人。 在谈到德拉玛是否有可能因政治原因遇害时,奎摩特持否定的态度。他认为,可能会有极少数人觉得,索拉利人口稀缺,如果遇到外星入侵,将毫无招架之力。不过,这一类人只占极少数,翻不起大浪,而且,他们没有意识到,索拉利有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长久以来一直在发挥作用,而且是非致命的,它们就是索拉利的正子机器人。 贝莱明白,正子机器人是一种经济武器,没有索拉利,就没有先进的机器人,因此,索拉利是不会受到入侵的。 奎摩特还提出了索拉利不会受到入侵的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这也是他的一项研究成果: 在一个接受机械劳工的经济体系中,机器人与人类的数量比例会缓慢上升。起初,人口会显著增加,但是,当达到某个临界点,人口就会开始下降。最终,整个行星将处于真正的社会稳定性,在这样的世界中,人类属于悠闲阶级。其他文明世界最终都会像索拉利那样,这种结局只是时间问题,那将是人类历史的终点。 与社会学家交谈结束后,贝莱要求机器人即时联系德拉玛的助理。在获知那里现在才刚刚天亮时,贝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世界怎么会任由太阳的起落决定一切? 通过显像与助理简单交谈后,贝莱请求与她见面,并参观他们的育儿工场。助理答应见面,不过,要求两人要保持一大段距离。 在参观育儿工场时,贝莱了解到,在索拉利,胎儿在受孕后一个月就被送来这里,接受精密的监控,确保每一个长成的小孩都健康。当胎儿长成孩童后,要管理他们,就要掌握好方法,教导机器人维持纪律。 在参观的过程中,两人谈到了博士遇害的案件,助理很坚定地认为,凶手一定是他的夫人。但是,贝莱却对她说:也许另有其人,比如说你就有可能。 贝莱这个论断竟然令助理笑得喘不过气来,她告诉贝莱,即使自己愿意与她的老板面对面,博士也不允许她走到自己跟前,他与一个名叫李比的人一样,绝不允许任何人来到与他面对面的距离。这个李比是另一个古怪的天才,他和博士一起研究机器人。贝莱暗暗记住了李比这个名字。 随后,贝莱指出,助理有杀人的动机:一旦博士遇害,她就可以接管这个机构。然而,助理却指出,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职位,因此,这个职位其实是博士能够活着的保护伞。 接着,助理向贝莱展示她手上戴着的戒指,对他说,每一个人的戒指都用密码刻着他的基因结构。她自己的基因健康指数是索拉利有史以来的第三名。没有人会相信,如此稳定的基因会心理变态到杀人的程度。 贝莱心想,这个女人似乎将基因和证据混为一谈了。 现在来到了抚育新生婴儿的地方,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过育婴床区和游戏室。据助理介绍,在宝宝学会走路之前,每一个宝宝都需要一个机器人照料。从三岁到十岁这个阶段,小孩子们会跟机器人一起玩耍。在这个阶段,开始教导他们如何成为成年人。到了十岁的时候,孩子们就能够连续一个星期只用显像装置交流。贝莱惊叹,索拉利竟然能够把人类群居的本能消除得那么彻底。 助理告诉贝莱,她的老板认为,群居这个过渡阶段会一代比一代更短。照目前的进度,再过三千年,小孩子就会直接进入显像期。老板还与李比一起研究如何把机器人改造成能出手管教小孩,而不至于变得心智不稳定。 走过育儿区,两人来到了户外。一群小孩子正在远处玩耍,年龄较大的小孩则在练习显像。助理介绍说,当这些小孩长大后,便会被送到空出来的属地。如果一个小孩的父母已经去世,他就有可能被送到父母的属地,不过,小孩子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父母也从来不会到这里来看望他们的小孩。之后,通过在很小的时候就做出的基因分析进行男女配对结婚。 贝莱觉得走累了,就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正在这时,助理指着远处大声呵斥一个小孩,并要贝莱小心。由于对户外并没有完全适应,贝莱听到助理的叫喊声后, 感到一阵恐慌,跌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支箭插在他刚靠过的树上。 缓过神来,听到助理在训斥那个射箭的小孩。贝莱上前问小孩,是否把自己当作机器人,小孩却说,他知道贝莱是地球人,这一箭射的就是他。 小孩离开后,贝莱问陪小孩玩耍的机器人,这个小孩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地球人,机器人说是它告诉小孩的。在机器人的观念中,地球人是一种次等人类,会传播疾病,不应该到索拉利来,这个观念与生俱来,存在于它们的记忆库中。 贝莱接着检查了机器人箭筒里的箭,发现箭尾的羽毛颜色与射他的那支不一样。机器人见状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贝莱猜测,这个小孩是这群小孩中最优秀的射手。助理惊讶贝莱是怎么猜到的,贝莱请助理比较一下这些箭,只有射他的那支箭的箭头似乎有点油,显然,这是一支毒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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