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堂”作者:问津 古话说“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平静的生活就是三餐四季的轮回。一日三餐,很多人都有过“吃食堂”的经历,比如我就是从小学吃到了现在。 我最早“吃食堂”应该是小学时期,那时的学校中午是不供应午饭的,上午的课结束后同学们便三三两两结伴回家吃饭,吃完午饭休息片刻后再一起去学校。我的父母那时是双职工,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各自厂里的食堂吃的,所以中午家里就没人给我做饭了。最开始中午回家是吃每天早上剩下的粥或是前天晚上的剩饭,夏天倒也没事,可冬天冷粥冷饭实在难吃,好在父亲所在的村办厂离我所在的小学很近,只有一两百米路,于是我的中饭大多是在父亲单位的食堂吃的。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食堂里那一排排的长条桌子和凳子,房子横梁上吊着的电扇,还有狼吞虎咽的工人叔叔们,叔叔们都会和气地让我多吃点。天气再热一点,父亲就会用饭盒把饭菜带到办公室的空调间里吃,吃完了休息一会正好去学校。有个小细节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那时学校不提供热水,每个人的茶水都要自带,吃完饭父亲就会把我的水壶装满,这样到学校喝的时候就不会太烫,那水壶里有时是白开水,有时是橘子水,有时甚至是糖水,老父亲对女儿的爱从来都是无声的。 再大点上了初中就在学校食堂吃饭了,大部分时候是从家里带菜带米去蒸着吃。母亲特地为我准备的网兜,里面正好放一个铝制饭盒和一个搪瓷杯,饭盒里是米,搪瓷杯里装的是提前烧好的菜。那时上学时间很早,6点左右就到学校了,到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网兜先到食堂,每个班级都有各自放饭盒的地方,把米淘洗干净后放上水,再把饭盒放到自己班级的对应区域就可以了。放多少水全靠自己摸索,开始不是太干就是太烂,后来学会用手指测量,水放到第一个手指关节的一多半基本就可以了。 上午的下课铃声一响起,班级里轮值的男同学便奔向食堂,抬回自己班级的蒸箱,接下来就是找饭盒环节,为了找起来方便,铝制饭盒上都刻着同学们的姓名,搪瓷杯子上则是五花八门的记号,有的系红绳,有的写编号。在教室吃午饭,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边吃边聊,还可以交换菜色,也是蛮有意思的。母亲没有时间准备菜的时候,我就要去食堂排队买菜了,买菜买饭都需要提前买好菜票,花花绿绿的菜票代表不同的面值。那时的物质条件远没有如今这么好,记忆中仿佛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菜,也可能是有,但是我不舍得买来吃,买得最多的就是三鲜和白菜、酱烧豆腐干之类。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去食堂买饭买菜,就是饭盒或杯子放在蒸箱里被打翻了,没办法只能去“吃食堂”,外地的学生则是一日三顿都“吃食堂”。 再后来到武汉上学,一日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也是用菜票,而且人多的时候需要排队。早上早操课结束,拿着饭缸就去食堂排队,那个饭缸很有意思,下面是大号的搪瓷杯,上面有个平底下凹的盖子,下面可以装稀饭豆浆,上面可以放馒头小菜。刚去时不大习惯学校的伙食,武汉的米饭是用一个大木桶蒸出来的,吃起来口感粗糙,母亲说那是因为是“籼米”的原因,菜也偏辣不合口味,五味都不大俱全的样子。母亲还因为担心我吃不惯而流过几次泪,哪知道小孩子的适应性是很强的,没过多久我就喜欢上了油炸馒头、甜豆花、糯米鸡、粉蒸肉还有热干面。 工作后的午餐都是在单位食堂吃的,同样需要用菜票买菜买饭。饭是放在蒸盘里蒸好再切成一块块的,菜色就相对丰富很多了,基本可以做到荤素搭配,也省去了自己带饭带菜的麻烦,挑选自己喜欢的菜同部门的几个同事坐一桌边吃边聊,简简单单一餐就结束了。 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吃食堂”则是在儿子的高中食堂,儿子上高中后需要住宿,学校有大小礼拜,大礼拜可以放假回家,小礼拜的周日,家长可以进学校几个小时,帮孩子整理下宿舍或者在学校食堂一起用餐。家长们都格外珍惜和孩子短暂相聚的时光,孩子们想必也是的,因为儿子早早就打电话问我,这个周日你们来不来学校?于是我带上自己烧的几个菜,三个人在学校食堂简单用餐,交流一下一周的学习生活。儿子也会像个小主人一样排队买饭,偶尔让我们尝尝学校的招牌菜,给我们示范震中大肉的灵魂吃法——汤汁拌饭,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吧!后来因为疫情管控,这样的简单幸福便再也没有过了。 人的一生大约要吃七万多顿饭,对于很多人来说,“吃食堂”在快捷便利地满足人们需求的同时,也形成了中国人独有的文化和记忆。 2025-05-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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