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家简介】 骆志勤：笔名马力，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丹棱县作协副主席。公开发表各类作品近百万字，出版个人专著七本（一本与人合著）。  尽管雨越下越大，可导航显示离目的地只有十分多钟，路面宽敞平坦，坡度也不大，经过了数小时的跋涉，车子平稳地向前，我们终于可以安全到达了。乌云慢慢压了下来，天也黑了下来，突然间，伴着风雨，车窗和天窗出现了被什么东西打击的声音，看着窗外一粒粒雪白的东西从空中落下，暮春时节肯定不可能下雪，我也见过下冰雹，意识到是下冰雹了。 冰雹越下越大，像石子从天空中滚落一样，将车身打得嘭嘭作响。同行的其他车打着双闪，纷纷都靠路边停下，我也跟随一辆大巴车靠路边停下。可比豌豆大有的比拇指还大的冰雹不停地敲打着车身，坐在身旁的爱人也紧张地伸出手来抓住我。我虽故作镇定，担心冰雹将车子打坏，心中也不免害怕起来，跟在大巴车旁边也是为了方便有人来救援。 刮雨器迅速来回刮扫，勉强可以看见外面，树木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伴着冰雹而下的雨水变成了洪水冲击到路面。路面上、路边的坡地上堆了一层几厘米厚的冰雹，好像变成了白色的世界。天空越来越暗，只见我们的车盖上冰雹不断地加厚，也覆盖了四五厘米。我们只有坐在车中不动，车上的人也相互打气，尽量保持平稳的心态，焦急地等待。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冰雹停止了，雨也小了下来，我长长的舒一口气，将车子慢慢地向目的地开去，沿途看见的是一片狼藉。 这便是我盼望了多年、向往了许久，又驱车五六百公里非要去看的杜鹃花前的一幕。早就听说，也得知贵州毕节有地球上最大的杜鹃花王国，不但品种繁多，而且甚为壮观，从手机视频中看见那开得泼泼洒洒的杜鹃花，就像是春天泼洒在大地的胭脂，染红了山麓。想象穿行在盛开的杜鹃中的美妙，激发了的热望。四月下旬那里的杜鹃花正是盛花期，便与朋友相约去看看。出发前，爱人还与正在现场的同学通了话。对方建议我们看花的人太多，说不定看人比看花多，应避开高峰去，还找了一处离主景区最近的地方入住，梦想在清晨或黄昏的最佳时分，伴着霞光为杜鹃留下光影，欣赏这燃烧在天地间的火焰。没想到，千里迢迢来看花，故意要在人不多的时候去“独享”视觉盛宴，结果被多年不遇的冰雹打了个精光！ 第二天早晨我们也只有另找一处据说没被冰雹打落的地方，匆匆去看那里的杜鹃花。这里虽没有被冰雹打过，但狂风暴雨过后，留在树枝上的花朵已经不多，即便是阳光灿烂，花的色彩也不鲜艳了。湿漉漉的地面上铺上一层层打落的花瓣。望着连绵起伏的杜鹃山，茂密的杜鹃花树，只有通过联想想象它盛开时的情景，悻悻地离开。 回到家中，心中难免不甘，又听朋友说在附近不远处有一处高山杜鹃开得正艳。从拍摄的视频、照片上看，那里的杜鹃花也相当可观，便与几位好友相约开车前往。当车子沿着导航向山上前行，浓荫匝地，渐入佳境，车窗外初夏的绿色植物葱葱茏茏，仿佛进入了绿色的海洋。导航显示，离目的只有两三公里了。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我也庆幸，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工夫。何必舍近求远，鲜艳美丽的杜鹃花，不就近在咫尺，似乎触手都可及了。可山路越来越窄，坡度也越来越陡，地面虽是水泥硬化的，却被山水冲击而凹凸不平。眼看就要到了，我也不顾一切地往上开，但车行到一处，地面都是些冲坏了的水泥块，我担心出事故，加上曾经因冒失差点出事的教训，也不敢再往上开了，只好返回。正在倒车时，一辆普通型轿车从山上开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司机，车上还坐着她不到上幼儿园年纪的小孩。我真佩服她的车技与胆量。我们便向她打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山上的杜鹃花开得怎样。她说杜鹃花有些凋谢，还是鼓励我们继续往上开。她又说如果步行还要一个多小时。看看天空中午时分毒辣的太阳，地上不平的山路，同行都打起了退堂鼓。我也只有连望“花”兴叹都说不上了。 杜鹃花带给我的美好记忆实在不少，童年时看电影《闪闪的红星》与我年纪相仿的主人公，从一片盛开的杜鹃花丛中，身背着钢枪头戴着红星，伴着激昂的乐曲，雄赳赳地走在队伍中，这一幕，是我抹不去的记忆。电影中叫映山红的杜鹃花让我好生向往，前几年上井冈山，本想看看那片杜鹃花，可才初春时节，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只见到了杜鹃花树，让人好是遗憾。青年时代，在教书的老峨山中，我曾从山坡上采一枝杜鹃花挷在自行车头上，准备回家多放几天，可杜鹃花保鲜期短，也没欣赏多久。几年前上瓦屋山，看见残雪虽未融，山间的杜鹃花还是零星地开了几朵，顽强地报告着春天的来临，当然谈不上鲜艳。这一切更是勾引了我非要去看一看那盛开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鹃花。 然而，不知何因，总是让人败兴。转念一想，对美好的东西的追求也罢，对生活圆满的向往也好，哪有事事都天遂人愿，心想事成的。只要心存向往，盛开的杜鹃花暂时与我无缘，倒给我留下更多的念想。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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