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火神篇 关于中医火神派及其现代的发展 何绍奇 一、“火神派”的开山之祖 长期以来,四川医生以善用附子、干姜著称。近人如重庆补小南、成都祝味菊、云南吴佩衡、华阳刘民叔几位先生都有“附子”的外号,卢铸之先生更有“火神”之称,而追溯其渊源,郑钦安先生实乃这一流派的开山之祖。 郑钦安,名寿全,钦安其字也。四川邛崃人。生卒年不详,查其著作《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二书刊印的时间分别是在清同治8年和13年,即公元1869年和1874年,又据《医法圆通》书中提及“余业斯道三十余年”,可以推论出他是道光生人,其著书的年纪,大约50多至60岁左右。据《邛崃县志》,郑钦安出成都名医刘芷塘门下,刘生平事迹不详,看来这又是一位“识用精微过其师”的了。 为什么要称“火神派”?是因为这一派不仅善用附子、干姜起大证、重证,惊世骇俗,在全国独树一帜,而且还不断地发扬光大(如祝味菊用附子治高热心衰,吴佩衡用附子治麻疹险证),历百余年而不衰。 二、郑钦安治哪些病证用附子、干姜 郑钦安说“人咸目予为姜附先生”。《医法圆通》治内妇儿科杂病所列病证,就有60余种,加上伤寒温病,则远逾百种之多。诸如咳嗽、呕吐、泄泻、腰痛、头痛、唇口红肿、齿牙肿痛、口臭、喉蛾、臂痛、筋挛、心痛、胃痛、二便不利、淋证、失眠、健忘、胀满、中风、淋浊、痿躄……门类遍及于五脏六腑、外感内伤。其中有些病证,通常无用姜附之理,但他依然照用。 三、郑钦安提及的阴证依据 综合郑氏书中阴证的依据,约有以下13点: 1.少神或无神。 2.喜卧懒言,四肢困乏无力,或踡卧恶寒,两足常冷。 3.不耐劳烦,小劳则汗出。 4.咯痰清稀或呕吐清冷痰涎、清水或清涕自流。 5.语声低弱。 6.唇色青淡或青黑。 7.痛喜揉按。 8.满口津液,不思茶水,间有渴者,即饮也只喜热饮。 9.女子白带清淡而冷,不臭不黏。 10.饮食减少,喜食辛辣煎炒极热之品,冷物全然不受。 11.小便清长,大便通利。 12.面白舌淡,即苔色黄也定多润滑。 13.脉微或浮大而空。 扼要地说, 突出在一个“神”字,凡是“起居、动静、言语、脉息、面色,一切无神”,即是阳气虚衰的阴证。 四、郑钦安为什么要强调阴证 阴证之形成,当然最重要的是体质,或者说禀赋属素体阳虚者。此外,与饮食劳倦、房室不节有关。还有更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便是医者不识阴阳,不分体质,对素体阳虚者既病之后滥用、误用、多用、久用寒凉滋腻,更伤其不足或虚衰之阳。尤其是对喉蛾、血证这样的病证,阳证固多,阴证亦复不少,而医者每多忽视阴证。 此外,郑氏几乎在每一病证之后,都要批评市医积习,这一积习便是不独 立思考,不思治病求本,见咳止咳,见痰化痰,见血投凉,又多用套路套方,如一见便秘即用大黄、当归、白芍、蜂蜜、麻仁、郁李仁,一见小便不利,便是木通、车前、滑石之类;更视峻药如虎,力图平淡稳当。小病犹可,大病则往往误人。由此追溯郑钦安的学术渊源,其理论实以《内经》为宗,其临床则“用仲景之法”,宗《内经》则在“洞明阴阳之理”,宗仲景则“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因此他的真传就是:“认证只分阴阳”,“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阳证自有阳证治法,阴证则宜益火之源,或甘温扶阳,或破阴返阳,如此,则仲景之四逆、白通、理中诸方,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习用之方了。“予非专用姜附者也,只因病当服此。”这便是他的夫子自道。 五、证治举隅(原文节录) 1.喉蛾(扁桃体炎):喉蛾一证,有少阴君火为病者,或外挟风热,其证心烦,小便短赤,口渴引冷,挟风热则见发热、头痛,治当清热祛风,如导赤散、甘桔汤,重则黄连解毒汤。有脾胃积热,其人必过食厚味,多烦渴引冷,二便不利、口臭气粗,红肿疼痛等,法宜去积热,如大小承气汤之类;有怒动肝火,上攻于肺而致者,其人必胁痛,烦躁口苦,面青,法宜清肝,如丹栀逍遥散、大青饮之类。 因肾气不藏,君火弱不能制阴,阴气上僭,逆于咽喉而致者,其人口内肉色必含青黑色,或惨黄淡白色,痛亦不甚,人困无神,脉必浮空,法宜扶阳,如封髓丹、姜桂饮、白通等方,皆可令服。 近来市习,一见喉症,往往用吹喉散、冰硼散一派寒凉之品,阳证无妨,阴证有碍,认证贵明,须当仔细。 2.鼻衄:有由火旺而逼出,定有火形可征,如口渴饮冷、大小便不利之类,法宜清火攻下,如大小承气、犀角地黄汤、导赤散之类。 有由元阳久虚,不能镇纳僭上阴血,阴血外越,亦鼻血不止(不仅鼻血一端,如吐血、齿缝血、耳血、毛孔血、便血等),其人定无火形可征,二便自利,唇舌淡白,人困无神,法宜扶阳收纳,如潜阳、封髓、甘草干姜或加安桂、吴萸之类。 3.疮科:凡疮之生,无论发于何部,统以阴阳判之为准。 阳证其疮红肿痛甚,寒热往来,人多烦躁,喜冷恶热,大便坚实,小便短赤,饮食精神如常,脉息有力,声音响亮、疮溃多稠脓。 阴证皮色如常,漫肿微疼,疮溃多清水,流清脓,黄水、血水、豆汁水、辛臭水,其人言语、声音、脉息、起居动静,一切无神,口必不渴,或渴喜热饮,舌必青滑,大小便自利,其治或以桂枝汤加香附、麦芽、附子,或麻黄附子细辛汤;疮溃而脓不稠,用黄芪建中汤、附子理中汤。阴寒最盛者,可用回阳饮、白通汤或黄芪甜酒炖七孔猪蹄、羊肉生姜汤等。 4.痿躄:东垣、丹溪道《内经》“肺热叶焦,发为痿躄”,“治痿独取阳明”之旨,专主润燥泻火,但《内经》所论,当是肺热叶焦之由,起于阳明也。阳明为五脏六腑之海,生精生血,化气行水之源也,《内经》谓阳明虚则宗筋弛,明是中宫转输精气机关失职,精气不输于脏,则痿生。以此分处,则治痿独取阳明一语方成定案,即不能专以润燥泻火为准。即有邪火太甚,亦未见即成痿证,果系火邪为殃,数剂清凉,火灭而正气即复,何得一年半载而不愈。法宜大辛大甘以守中复阳,中宫得复,转输如常,则痿证可立瘳矣,如大剂甘草干姜汤、甘草附子汤、参附、芪附、归附、术附,皆可酌选。 六、治验选录 《医法圆通》所载治验无多,且都散见于原文中,从未见有人引用,因此如同浑金朴玉,阅之,弥觉可珍,爰选录四则,以飨读者: 予尝治一男子,腹大如鼓,按之中空,精神困倦,少气懒言,半载有余,予知为元气散漫也,即以大剂吴萸四逆汤治之,一、二剂而胀鼓顿失矣。 又治一男子,腹大如鼓,按之中实,坚如石块,大小累累,服破气行血之药,已经数月,予知为阴积于中,无阳以化之也,即以附子理中汤加桂、蔻、砂、半、丁香,一、二剂而腹实顿消。 一人病患咳嗽,发呕欲吐,头眩腹胀,小便不利,余意膀胱气机不降而返上,以五苓散倍桂,一剂小便通,而诸证立失。 予恒见中年老妇,每多两手膀痛而不能举,究其所病之由,多起于少年天癸至时,不知保养,洗衣浆裳,常用冷水,以至寒凉伤及经络,不即为害,迨至中年老时正气已衰,兼受一点寒邪引动,而痛斯作矣。予每以甘草干姜汤加鹿茸、桂尖、附子、葱、酒,治之多效。 七、对郑钦安的评价 郑钦安为清代独具风格的医家,享誉巴蜀,其认证用方,专在“阴阳”上下功夫,对阴证证治,颇多发挥,尤以善用干姜附子,单刀直入,拨乱反正著称,实医林一代怪杰。 郑钦安虽善用姜附,影响了几代人,但他并不专用姜附,也不是偏爱干姜附子,恶当归地黄,而是当用则用,其所论阴证特征,可供临床者参考,以备一格。 他批评的市习,一见什么病,就用什么病的套方套药,而不问阴阳,不辨证侯,这样的毛病,是医生的通病,我有时也难免不自觉地蹈此覆辙,是应当引以为戒的。 他的代表作《医法圆通》,是为补偏救弊而设,他强调阴证,是因为人们往往忽视阴证的缘故。但综观全书,他之持论并不偏颇,这是其可贵之处,也是他区别于明清贵阳*阴论医家的地方。 至其用方多是举例,言其大概而已,读者但师其意可也,不可拘泥。 火神派宗师及传人 清末著名伤寒学家郑寿全,字软安,四川邛州固驿镇人,生于道光四年,卒于清宣统三年,享看87岁,郑钦安学医于一代通儒兼医刘止唐,先生教其熟读深思《内经》、《周易》、《伤寒》诸书。郑氏穷二余年之精力,探索三书的精髓,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仲景立法垂方之义。故其学术思想之基础,上溯《周易》、《内经》、中得《伤寒论》心法,下及历代医家著述而兼采其长,故医理医术造诣,俱臻上乘。著有《医理传真》、《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传世,成为后世追奉“火神派”的理论指导。 (紫林道人注:本人少年时体弱多病,14岁就好研究道学,气功,医学,武学,周易,所访明师几十位,我在1996年11月16日购得郑宗师的《医理真传》,就发现此书是宝书,并请好友也买了几本,我不但读此书,自己也服了无数次的附子每次10--50克,因我体质是虚寒型,以前每次体虚常常是"满口齿缝流血不止,"睡中口流涎不觉者,何故?"书中就是这样说的.当时请教过许多老师,但都治不好此病,因为大部份老师都是寒凉派. 在发现此书以前,1993年本人祖母得了胃癌,也一直运用凉派中草药抗癌,结果"病吐清水不止,饮食减,""病人头面四肢瘦甚,少腹大如瓜,唇舌青滑,不思食物,气短."书上也如是说.回想起来真是可怕,以前原来也是个庸医.但现在回头看看,有多少医生还是在如此而运用,所为的名医,自以为是,被自己的"所知障"所困,包括我以前跟过的老师啊!不是我不敬,我是以事论事! 祖母逝后我也一直在寻访明师,至云南,贵州,四川,西藏等地研究各少数民族医药.1997年又找到了一本书《孙秉严40年治癌经验集》他在书中讲到"人的生命,不只是有形的躯体,而且蕴有无形的生机,这个生机,用中医的术语来讲,就是火和热,归结到一点就是阳气.""前来就诊的全国各地的病人,不论是长江以北还是长江以南,也不论是沿海还是内陆,寒型和偏寒型症侯者最多,约80%(从1000人总结分析中得出).""寒型甲印者占了绝大多数(80%),说明恶性肿瘤病人中体质虚寒的是最大多数." 之后又读了《医法圆通》,祝味菊的《伤寒质难》,最近又看到网上有许多道友在谈火神派,我也来说自己的体会,我无门无派,道法自然,有好的我就去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李可老中医的经验集》,《祝味菊经验集》《吴佩衡医案》《范中林医案》《中医火神派探讨》《扶阳讲记》《思考中医》我都把他们读了.其实火神派里面他们用药各有特点.但都有共同点,不离扶阳.如同太极拳分为各家. 以道家的观点,全阴就是鬼,全阳就是仙,阴阳平衡就是人,不平衡就是病人,我很喜欢研究道学,因为他是研究人怎么样长寿,道家主长生,佛家主要研究怎么样往生.所以说医术通仙术,十道九医.我觉得道学更接近我们的生活.道家非常注重于阳气的修炼,你可以看祖师的名字就知道了,如紫阳真人,王重阳,吕纯阳,李真阳等,可见道家仙人很注重于阳气.郑火神在《医理真传》开篇就先讲"乾坤大旨""在人身为肾,一点真阳,含于二阴之中,居于至阴之地,乃人立命之根,真种子也,诸书称为真阳."可见医道同源!) 近代伤寒学家郑钦安 ——记成都人尊敬的郑火神 唐步祺 来源:向天清摘自《成都风物---医林佳话》 清代,川省名医辈出,但能卓然成家,著书立说以传世的,实为少见。直至晚清,成都医林中才出了个郑钦安。他长期致力于《伤寒论》研究,善用经方治病。尤其是善用大剂量姜(生姜、干姜)、桂(桂枝、肉桂)、附(生附子、熟附子)等大辛大热药救人于危而名震一时,被人们尊称为“火神”。由于年代久远,一般人对他的生平事迹、医学贡献,都不大了解。但我国中医学界,却根据他对祖国医学的贡献,推崇他为近代具有代表性的伤寒学家,肯定了他在医学史上的地位。 郑火神原名寿全,字钦安。道光四年(1824)生于四川临邛(今邛崃县)固驿镇。祖父郑守重,是乾隆时的拔贡。父亲郑本智,屡次科举考试,都名落孙山,遂退而团聚一个私馆,教了二十来个大小不等、程度不齐的学生。钦安是一个独子,五岁即从父读,稍长,博览群书,年十六已读完四书五经,随父亲从邛崃迁居省城成都。其父因屡次困于场屋,痛恨科举压抑人才,令其子拜成都德高望重的一代通儒兼名医,号称愧轩教主的刘止唐为师,专门学医。刘氏见他聪颖异常,好学深思,曾赞许他将来的医学造诣,必将光大师门,要他熟读《内经》、《周易》、《伤寒》诸书,以明人身阴阳合一的道理,及张仲景(东汉名医,著有《伤寒论》)立法立方的要旨。到了二十四岁(1848)时,就开始在成都正式悬壶行医。 郑钦安在师承刘止唐的医学理论基础上,博览古今医书七十余种,取其所长,不断在医疗中总结经验。中年以后,为将艺术传于后代,除诊病外,就课徒著书。同治八年(1869)刊行《医理真传》,列举数十条目,详论人身疾病的内因、外因、阳虚、病情实据、用方用药、活泼园通之妙。其中辨认一切阳虚症法,阴虚症法,及阳虚症问答、阴虚症问答,均有独到见解,极切实用。五年后,即同治十三年(1874)又刊行《医法园通》,自叙谓:“天地一阴阳耳,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阴阳,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故采取杂症数十条,辨明内外,判以阴阳,经方时方,皆纳于内,俾学者易于进步,有户可入。”其中用方用药,皆以辨阴阳为主旨,认为只要辨明阴阳,随拈几味药皆可治病。一个药方能园通运用,可治多种病症”。如四逆汤一方,他自谓:“此方功用颇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数百种病,因病加减,其功用更为无穷。余每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为姜附先生,不知余非专用姜附者也,只因病当服此。难道余不会写几个参地归芍,芩连枝柏之方乎!……余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耳。”过了二十年,即光绪二十年(1889),又刊行《伤寒恒论》就仲景《伤寒论》原文,逐条一一剖晰阐明,言简意赅,在前人近百家《伤寒论》注解外,独树一帜。三书刻版印行,皆得其师门刘氏师兄弟的赞助,藏版于刘氏书屋。三书流传颇广,当时即被人尊为中医中圣手。 笔者每尝细读其书,服膺其学术造诣,故揣摩其精华之所在用之于临床治疗,效如桴鼓。近年来,曾专门几次走访他的谪孙及其亲属,进一步得到一些有关他的遗闻轶事。现仅谈他为成都朱知府夫人治病的一段经过,就不失为一则饶有意义的医林佳话。 清末同光年间,郑火神行医地点在成都东华门街弯弯栅子(现人民东路东鹅市巷口附近)一个小院内,门庭狭窄,很少轿马往来。有一天,一个差官模样的人,从小轿下来,手捧泥金红贴后面跟着四个大班抬着蓝呢大轿。捧泥金帖的差官,躬身向小院内一老妇人间道:“郑老师在家吗?”老妇回说:“郑老师已去晶仙楼喝茶。”差官转身向大班吆喝:“快!到青石桥晶仙楼。”一行人转弯抹角,到了晶仙楼外停下,语问堂倌:“谁是郑老师?”堂倌闲手一指,只见临窗一张桌上,围坐五人,其中有一鹤发童颜,两目炯炯有神的老人。差官立即向前,躬身一揖,捧上泥金红帖说:“知府朱大人,敬请老师为夫人治病,望不吝赐驾,轿在下面恭候。” 郑火神性情孤傲,平日少与大宦之家往来。今见知府以礼来请,慢条细理地向门徒说:“朱知府他知道有我郑某吗?他既以礼来请,只好去走一趟,等我回来讲书,先不要回去。”众门徒躬身起立说:“是。”便送老师下楼,眼看着老师上轿,随差官而去。 原来知府夫人患吐血病,已经一年多了,医药无效,成都府属十六州、县的知州、县令,纷纷推荐该地名医来为夫人治病,在众多的名医中留下六人,长住府衙,以便朝夕磋商用药。他们有的认为夫人的病是血热妄行;有的认为是阴虚火旺,逼血补溢;有的认为是血虚,有的认为是气血两虚,血不归经,以致吐血。先用四生丸、六味地黄汤、生地四物汤加炒芥、藕节、茅根之类,专主滋阴降火,治之不效。继用四物、八珍、十全大补、人参养荣、归脾汤等方,轮流服用。每剂药都用贵重药品——高丽参。一剂药最少要二、三十块银元,若是便宜了,夫人一定要闹着说:“便宜无好货,这药是吃了不中用的。”谁知还是愈医愈坏,非但无效,反而日趋严重,气息奄奄,把医生们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郑火神当时为人治病,坚持用《伤寒方》治疗,疗效很高,受到一般医生的嫉妒。他对时医又多所贬谪,自《医法圆通》刊行,开宗明义第一篇“用药弊端说”中谓:“由于不读仲景书,徒记几个幸中方子,略记得些各晶药性,悬壶于市,外著几件好衣服,轿马往来,目空一世,并不虚心求理,自谓金针在握,仔细追究,书且点不过两篇,字且书不清几个,试问尚能知得阴阳之至理乎!”故一般医生对郑火神由嫉妒进一步为仇恨,总欲伺机将他一棍子打下去。这几个所谓“名医”,虽然说治病不得行,将知府夫人医得来饭不思,茶不饮,看来离阴间日近,距阳世愈远,但开滥条确有本事;几经密议,定下金蝉脱壳,移花接木,输赢都要吃糖的妙计,就串同账房舅老爷举荐郑火神来治。 账房舅老爷向朱知府说:“姑太太的病,看来确实沉重,但吉人天相,一定可以治愈。城中有个医生,人们称为郑火神,处方独特,常能起死回生,化险为夷。此人性情孤傲,必须特别优礼延请才行。”朱知府平日亦曾听说有这样一个火神医生,感到救夫人命要紧,只得放下官架子,做出一付礼贤下士的模样,派差官手痒泥金红帖,用自己坐的蓝呢大轿去接。 当日郑火神坐着蓝呢大轿来到府衙,朱知府穿着家常便服,在内花厅相迎,拱拱手说;“有劳郑老师,不恭之处,诸祈见谅。”郑火神忙答:“府尊太客气了,命人来唤即可,何必用蓝呢大轿相接!”朱知府说;“拙荆久病,医药罔效,舅老爷淡及郑老师人品学问,医术精湛,不胜钦佩之至,故仰仗高明,以释下怀。”彼此客套一番,知府随叫管家到上房关照一声,说有老师来看病。随后同进堂屋,老妈子打起门帘说:“请里面坐。”知府让郑火神西面凳上坐下,简略地谈了一下病情。老妈子拿了一个小枕放在床沿外,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诊脉完毕,知府便将帐子打起,郑火神的双眼炯炯发光地直盯着夫人苍白的面容。那时已是夏至季节,床上还铺着皮毡,盖着丝棉大被,显得十分怕冷。而舌质淡白、苔腻诊视完毕,郑火神回到书房,喝茶吸烟,闭目沉思,考虑处方用药。 片刻,朱知府见郑钦安久久不说话,心里毛焦火辣的,又不敢问,稍停,郑火神说:“治下医学浅陋,既承呼唤,敢不奉命,但毫无实学,倍增惭愧。暂拟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请府尊定夺。”随即手拂宣纸官笺,用狼毫湖笔在端砚内饱蘸着,写下一首七绝,注明以诗代替病历。 吐血都传止血方,生军六味作主张。 甘寒一派称良法,并未逢人用附姜。 血水如潮本阳亏,阳衰阴盛敢僭为。 人若识得升降意,宜苦宜辛二法持。 处方: 制附片四两 炮干姜四两 炙甘草二两 朱知府一看,瞠目结舌,乖乖,这几味药,都大火热药,逼血外溢,岂不帮阎王催命。心里七上八下,但碍于情面,口中连说:“高明得很!还要请教老师。这病与性命终究有妨无妨。”郑火神笑道:“府尊明察,夫人病到这个地步,非一朝一夕的病候,服此重剂,正是救人于危啊!” 原来知府是浙江入,温病学派在江浙兴起,影响及于全国,病家皆喜服清凉滋阴药味,而恶辛温扶阳之品。故银翘、桑菊、六味盛行,而四逆、姜桂、白通则多摒弃而不用。即使虚弱用补,亦宗朱丹溪,张景岳辈。今见处方,焉有不惊之理。遂走入内书房,与成都府属州县荐来的“名医”商议,请他们出主意是否可用。殊不知这正中他们经过密商,嫁祸于人的脱身之计。都说:“府尊垂鉴,此方有过入之处,非某等愚鲁所能及,请大人将郑某留在府衙,召其高徒来陪,观看夫人服药后的效果,” 朱知府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随命舅老爷亲去拣药,连忙吩咐厨房备办酒席,对郑火神说:“恕我不恭,不能相陪。衙中又无知医药的人,可否请令高徒来衙侍候。” “好,快召徒儿们来共话,正好减我寂寞。”郑火神心中明知府中聚有几位“名医”,现在将自己留下夜宵,又召唤徒儿,不过是要看服药后的效果,把我扣在这里当人质罢了。不多一时,几个门徒一齐来到。酒席摆在花厅上,由舅老爷相陪,朱知府亦出来向郑火神敬了一杯酒。郑火神谈笑风生,频频饮酒,若无其事。然徒弟们则个个焦躁不安,真是食不知味。舅老爷陪坐一阵,对郑火神说:“我还要进内照料,恕不能久陪,请令高徒陪尊师作通宵畅饮,已派四个家人在此侍候。” “这着棋真险啊!”一个门徒很有感触地说。 “不止险啊!还狠毒无比,明明是州里县里几个‘名医’,给知府夫人治病下不了台,平日嫉妒老师,想借刀杀人,一棒把老师打死,拔去眼中钉。”另一个门徒接着说。 又一满脸愁容的门徒说:“我们都当了人质,不知这出戏如何收场啊!” 郑火神很沉着地向众门徒说:“贤契们!不要惊慌,既来之,则安之。朱知府敬重我,礼请为其夫人治病,实为宦场所少,我既敢写出止血诗,选用四逆重剂,实欲一服而止血,救人于危。收场吗?他明天早晨仍要用蓝呢大轿送我回弯弯栅子。下午,仍在品仙楼讲书。贤契们放心,且陪为师饮酒吧!” 另一间书室里,几个穿丝着绸的“名医”悄悄地说:“夫人把郑火神这一剂药服下去,犹如火上加油,真是名符其实的送终汤,应把‘郑火神’改呼为‘郑瘟神’了!” 他们以庆幸的心情期待着内房的哭声。 “上灯前服药,怎么二更天还没有动静?” “三更了!四更了!怎么仍旧静静的?” “真的!郑某有火神保佑吗?” “管他医死医活,我们不是都脱了关系吗?如医不好,则医死知府夫人的,正是火神的一剂催命汤,我们就保住了名医的地位。” “州里,县里哪个不知我们被朱知府请来为夫人治病呢?回去身价又高了!” 服药前,舅老爷来到上房外,悄悄对知府说:“今晚是最紧要关头,先将高丽参煎汤,以防万一,晚上多派人侍候。”少爷、小姐围坐床前,丫环、仆妇远远地站立着,朱知府躺在太师椅上,直盯着床上的夫人。 药进口了,众人心情都格外紧张,焦急地望着床上。 屋内清静得听不见一点声息,檀香送出一阵阵清幽香气,一根香燃过了。 “妈!好点了吗?”女儿细声地问。 “嗯,好点!” “不热吗?” “不热,反而凉爽!” “胸口不闷吗?” “不闷,较舒畅!” “不吐!” 三更时候,服第二次药。 “妈!更好点吗?”女儿又问。 “嗯,好得多了!想吃点东西。” 丫环忙将熬好的红糖稀饭捧上。 女儿慢慢地喂了一小瓷碗。 天亮了!丫环将夫人扶起来,又由小姐缓慢地喂了两小瓷碗稀饭。 大少爷溜出房外,走向账房:“舅舅!妈病好点了,还吃了稀饭。” 舅老爷匆忙来到上房问候夫人,立即转身到外书房,躬身一揖道:“郑老师真是华陀、扁鹊再世,妙手回春,夫人已转危为安。”随即呼唤跟班打洗脸水,送茶、敬烟,摆点心,忙得不亦乐乎。朱知府梳洗毕,亦出来向郑火神拱拱手说:“郑老师,高明,高明!改日再谢。”随即呼备桥,送郑老师及其高徒回府。 天下午,师徒们仍在晶仙楼聚会讲书。郑火神即以此病作例来讲解说:“府台夫人面容苍白无神,困倦喜卧,胸胁作胀,不思饮食,声音细微,提不起气来。虽时令已届夏至,床上犹垫皮褥,盖丝棉大被,其畏寒可知。吐出之血,并非鲜红,而见乌黯黯至有小块。再观其舌质淡红,苔白腻而厚,脉现沉细。种种症状,皆是阳虚症候。血症亦不出阴阳二字,人身气为阳,主升。血为阴,主降。阳虚吐血,即当升者不升,不当升者而反升,由于阳气衰弱,不能统血,阴气太旺,势必上僭,渐干清道,以至外越。古人说:‘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是教人补火培土以治水,四逆汤力能补火,实为对症之方药,故用之无疑。” 门徒问:“为何开头即用此重剂,岂不惊世骇俗?” “患者系富贵之家,其病难治,一经患病,常日更数医,一清二表,三攻四补,任意胡为,以致轻者重,而重者危。病者已奄奄一息,真阳欲脱,若不用重剂加逆以回阳祛阴,就不可救了。若用轻剂,意图缓慢稳妥收效,则病不减,病家必然生疑。” 又问:“四逆汤原方用干姜,今改为炮干姜何故?” “患者系吐血病,用炮干姜(黑色)以温经,血红见黑则止,合甘草又能苦甘化阴,此乃活法园通之妙用。” 师徒问答,直至傍晚方散。 过了不久,弯弯栅子小院门口,忽然唢呐锣鼓声,噼噼叭叭的火炮声响了起来,围观热闹的人挤满了一街。只见账房舅老爷从小轿内下来,手捧泥红帖,身后八个亲兵,抬着一道黑漆大匾,一朵绸扎大红绣球花衬出金光闪闪四个大字——“医宗仲景”。四个管家抬着两抬礼品,一抬是茅台、海参等美酒珍馐;一抬是狐皮、绸缎等名贵衣料。帐房舅老爷举起泥金帖子说:“郑老师治好知府夫人重病,府台大人命我送来薄礼致谢,敬请收纳。” 一时城里城外的人们,争相传说知府大人与郑火神送匾,火神真是名不虚传! 郑火神一生注重医德,从无沽名钓誉之心。为贫苦人民治病,多不取钱,自奉亦很俭约,终身未买田地房屋,受到百姓的爱戴和敬仰。因他的医术高超,辨证明,用药精,善用经方,尤其是用大剂量辛热药,姜,桂、附救人于危,人们尊称他为“郑火神”。于辛亥革命(1911年)前夕病殁,享年八十七岁(传说他活一百多岁是不确实的)。由众门徒集资购一穴之地,葬在成都南门外红牌楼钟家坎,墓前立一石碑:“临邛医士郑钦安之墓”。他的三部医学巨著,长留人间。其中《医法圆通》一书,云南中医学院吴佩衡院长服膺其学,曾为其排印出版,流传更广。他的门徒,除著名的卢铸之火神外,现成都附近地区,亦有不少中医,或为其再传弟子,研究其著述,从中继承郑氏医学。 我们从其三部著述来看,非但讲阳虚,善用四逆,理中等方;亦详论阴虚,精于承气、白虎诸方。至于所用药品,既有辛热的干姜、桂枝、附片;亦用寒凉的大黄、黄连、石膏。世人尊称其为郑火神,未免以偏概全,实应从其整个医学理论体系来对其评价,方称允当。现在中医学界肯定了他在医学史上地位,尊为近代具有代表性的“伤寒学家”。这不仅是成都中医的光荣,也是四川以至全国中医界的光荣。他的三部巨著,是值得我们继承、研究、阐扬的。 注重阳气擅用附子推火神 张存悌 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三院 清末光绪年间,成都知府朱大人的夫人患吐血病,已一年多,诸医无效。成都府属16个州、县纷纷推荐名医来为夫人治病。他们或认为血热妄行;或认为阴虚火旺,逼血外溢。结果愈治愈坏,日趋严重。经人推荐,请川蜀名医郑钦安来府诊视。 当日郑钦安诊见夫人面容苍白,虽是夏至季节,床上还铺着皮毡,盖着丝棉大被,显得十分怕冷。舌质淡红,苔白腻。诊毕,郑钦安处方:制附片四两,炮姜四两,炙甘草二两。 朱知府看方后竞瞠目结舌,此方干姜附子都是大热之药,且量大超常,治此等吐血重症,焉有不惊之理。孰料,服药后病人自觉周身凉爽,胸口舒畅,吐血竟然止住,而且吃了2小碗稀饭。病入坦途,由此而愈。朱知府为表谢意,特赠郑钦安金匾一块,上书“医宗仲景”四字。 上述案例知府夫人吐血年余,竟用大剂附子、干姜投治,应手而愈,实在令人惊叹,大开眼界。主治者郑钦安就是十分独特的医学流派——火神派的开山宗师,本案生动体现了火神派注重阳气的思想和擅用附子的独特风格,使我们领略到火神派学术思想的核心精神。 火神派释义 火神,喻称“善用热药之良医为一炉火也”,是对擅长应用附子等辛热补火(阳气)药物医家的称谓,称某医家为“某火神”者,显然含有对其擅用附子等热药的推重和赞许,由于附子在热药中的首要地位和代表意义,因此,称某医家为“某附子”者,与“某火神”是等同含意。 所谓火神派,是指以郑钦安为开山宗师,理论上推崇阳气,临床上强调温扶阳气,以擅用附子、姜(生姜、干姜、炮姜)、桂(肉桂、桂枝)等辛热药物著称的一个医学流派。其中,尤以擅用附子为突出特点,乃至诸多火神派医家和传人被冠以“某火神”或“某附子”雅号,从一定意义上讲,不擅用附子,就不成其为火神派。 火神派诞生于清末同治、光绪年间,因此有学者称之为“传统国医中最年轻的一个流派”。百余年来,传其学者代有其人,著名的有吴佩衡、祝味菊、范中林、唐步祺、卢铸之、卢崇汉等,他们均被称为“某火神”或“某附子”,于今在医林中依然独树一帜,发挥着重要的影响,推崇、传承其学者可称方兴未艾。 中国医学史上,学派林立,百家争鸣,举凡伤寒学派、金元四大家、温补派、温病派等等,千百年来各树一帜,异彩纷呈,至今仍是我们继承和发扬的理论瑰宝。那么,火神派能否象上述医派那样,称得上一个独立的医学流派?进一步说,它是否具有值得发掘和传承的价值?一般公认,凡能构成一家学派者,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第一,有一个独创的学术思想或者特定的研究课题,创新和特色是医学流派的本质,也是医学流派的生命。纵观医史上每一个医学流派,莫不如此,例如寒凉派的火热论,攻下派的攻邪论等。 第二,有一个有影响的学术带头人,即宗师,如补土派的李东垣,滋阴派的朱丹溪等。还要有一批跟随宗师的传人(亲炙或私淑、遥承),对其学说或尊崇,或研究,传承和发扬之,从而形成一个“人才链”。 第三,有一部或几部阐述其学说观点的有影响的传世著作,例如伤寒学派的《伤寒论》,温病学说的《温热论》等,否则无法流传下来。 因此可以说,学术思想—人才链—著作和影响,是划分学派的三条标准,或者说是三大要素,三者之间密切相关,缺一不可,否则难以形成学派。按此标准衡量,火神派可谓条条具备,甚至可以说“十分过硬”。 火神派的学术思想 以郑钦安为代表的火神派学术思想最主要的是:推重阳气,善用扶阳方法治病,擅用大剂附子干姜等辛热药物,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对阴证的辨识全面而深刻,这些观点十分突出甚或超越前人。 火神派的宗师和传人 火神派的开山鼻祖是郑钦安。郑钦安(1824~1911年),名寿全,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人誉“郑火神”、“姜附先生”,誉满川蜀,成为当时独树一帜的火神派领军人物。 郑钦安晚年设帐授徒,自然桃李众多,传人不在少数。入室弟子有卢铸之(1876~1963年)先生,光绪十六年从师于郑钦安,“三载亲炙,有闻必录”,继承郑氏学术思想,时人尊为“卢火神”。儿子卢永定、孙子卢崇汉亦以擅用大剂附子著称,为当代火神派代表人物,可谓一门三代,薪火相传。郑钦安的学说著作传播较广,私淑、遥承火神派者更多,举其要者录之: 吴佩衡(1886~1971年),四川会理县人,云南四大名医之一。推崇郑氏学说,解放后任云南中医学院院长,桃李满门。 祝味菊(1884~1951年),浙江人,弱冠入蜀,42岁移沪行医,以擅用附子名噪沪滨,竟至“遂有祝派之称”,可见影响之大。 唐步祺(1917~2004年),四川名医。祖父唐蓉生以医闻于世,私淑郑钦安。唐步祺幼承庭训,研习郑氏之学,民间誉为“唐火神”。终身钻研火神派学术思想,晚年穷15年之功撰成《郑钦安医书阐释》一书,弟子远及海外。 还有范中林(1895~1989年),人誉“范火神”,以及补晓岚(1856~1950年),人誉“火神菩萨”,刘民叔(1897~1960年),人誉“刘附子”等川蜀名医,贵州李彦师,人誉“李附子”等,均以传承火神派思想,擅用附子而有较大影响。 医史上除张景岳以擅用熟地而称“张熟地”,余师愚以擅用石膏而称“余石膏”以外,像火神派这样众多医家享有“某火神”、“某附子”之誉的现象,可称绝无仅有,足证其学术观点和用药风格之鲜明,影响之深远。 火神派的著作 郑钦安的《医理真传》成书于1869年,这是火神派的奠基之作,集中阐述了郑钦安的学术思想。《医法园通》成书于1874年,该书羽翼《医理真传》,丰富完善了火神派的思想内涵。郑氏还著有《伤寒恒论》,对《伤寒论》作了阐释。据统计,郑钦安三种医著在1869~1940年的70年间共有30种版本流传于世。在清末,刊行版本种类之多,刊行频率之高,实不多见。 其它火神派传人的著作主要有:祝味菊《伤寒质难》等;吴佩衡《麻疹发微》、《吴佩衡医案》等;范中林《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唐步祺《郑钦安医书阐释》;卢崇汉《扶阳讲记》等等。 火神派作为独特的医学流派确实具备各项要素,与其它医派相比,毫不逊色。从其大量医案中,可以看出火神派诸家擅用附子干姜屡起大证、重证,在全国独树一帜,代有传人,至今犹见兴盛之势。 ——《中国中医药报》2007-04-04 张存悌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滩名医辈出,各显身手。1929年秋,上海一巨贾,因患伤寒遍请中西医高手诊治,病势日增,某名医断为“误投辛燥,法在不救”。名医祝味菊力排众议,全力承揽,“具结”担保,果断采用附、桂、麻、姜之剂,不数日而愈。当时沪上医界为之轰动,不仅赞其医术,更佩服其“具结”担保之勇气。陆渊雷谓“君(祝味菊)心思敏锐,又自幼专力治医,造诣非予所及。”徐相任称他为“国医中不羁才是也”。名医章次公也大为叹服,自谓:“此后一逢先生则奉手承教,俯首无辞。”考陆、章诸公皆为沪上医硕,自视颇高,能说出如此肺腑之语,足见对祝味菊钦佩之情。 郑钦安———《医理真传》(1869年)、《医法园通》(1874年); 吴佩衡———《麻疹发微》、《伤寒论新注》、《吴佩衡医案》; 祝味菊———《伤寒质难》、《祝味菊医案选》; 刘民叔———《鲁楼医案》; 范中林———《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等等。 粗略总结,火神派理论有如下一些特点: “火神派”再述 张存悌 去年曾写过一篇《火神派述略》 (载本刊2004年3期),感到意犹未尽,同时又搜集了许多新资料,故而再议这一话题。 一般公认,凡能构成一家学派者,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第一,有一个独特的学术思想或者说学说,例如河间学派的火热论。第二,有一个有影响的学术带头人,即宗师,例如补土派的李东垣;还要有一批跟随宗师的传人(亲炙或私淑) ,对其学说或尊崇,或信仰,或研究,甚至发扬之,从而形成一个“人才链”。第三,必须有阐述学说观点的有影响的传世著作,例如伤寒学派的《伤寒论》,温病学说的《温热论》等。当然还要有相当的临床实践(医案)。这几条缺一不可,否则难以形成气候,更无以造成影响。按此标准衡量,火神派可谓条条具备,甚至可以说“十分过硬”。 火神派的学术思想:以郑钦安为代表的火神派最主要的学术思想是:重视阳气作用,善用扶阳方法治病,对阳虚阴盛病症的辨识深刻而全面,擅用大剂姜附等辛热药物,在有些方面超过前人,对后人也颇具影响。当然火神派的学术思想与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派有所不同,这一点我将在以后介绍。 火神派的宗师和传人 火神派的开山鼻祖是郑寿全。郑寿全(1824-1911),字钦安,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以重视阳气,善用附子干姜等辛热药著称,人誉“郑火神”,“姜附先生”,誉满川蜀。 郑钦安中年设帐授徒,自然桃李众多,传人不在少数。从有限的资料中可知,入室弟子有卢铸之(1876—1963)先生,光绪十六年从师于郑钦安先生学医达11年之久,继承郑钦安学术思想,屡起沉疴,时人尊呼为“卢火神”。儿子卢永定传其衣钵,在60余年实践中善用大剂附子、桂枝、生姜等品,屡起沉疴痼疾,民间亦尊为“卢火神”。卢永定有弟子黎昌琼,今在成都七院工作,临证亦常用大剂量附子、生姜等品,屡愈顽疾。 另有郑仲宾先生(1882-1942),“少时师承郑钦安”,后毕业于京师大学堂,蜀中名医,解放前逝世。私淑郑钦安者应该更多,举其要者录之。 吴佩衡(1886——1971),四川会理县人,云南四大名医之一。推崇郑氏学说,认为“郑钦安先生的著作是在实践中阐扬仲景医学的真理,其独到之处,能发前人所未发,我认为在治疗疾病上很有价值,可以作为中医科学化的基本材料。”解放后任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可谓桃李满门。儿子吴生元继其衣钵,现为云南中医学院附院主任医师。 祝味菊(1884—1951),浙江人,弱冠入蜀,从刘雨笙等研读医经,沪上名医。门人有王兆基、徐伯达、徐仲才、胡觉人、陈苏生等。儿科名医徐小圃早年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因其子患“伤寒”垂危,自治不效,请祝味菊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亦成擅用附子大家。另一沪上名医陈耀堂(1897~1980),亦曾从学于祝味菊,自谓:“余临诊四十年来,平时喜用温剂,而尤常用附子,对疑难重症,则能应手取效。” 吴佩衡与祝味菊二公均以善用附子著称,人誉“吴附子”、“祝附子”,声名似乎著于郑钦安,为火神派增辉不少,当然这可能与年代久近有关。 唐步祺,87岁,四川名医。祖父唐蓉生私淑郑钦安,唐步祺幼承庭训,研习郑氏之学,民间誉为“唐火神”。唐步祺老先生终身钻研火神派思想,晚年穷十五年之功撰成《郑钦安医书阐释》一书,堪称火神派代表人物,其弟子遍及海内外。 范中林、补小南、刘民叔(1897—1960) 等川蜀名医,贵州名医李彦师等,均能发扬火神派思想,擅用附子,而有“某附子”之称。 其它还有重庆龚志贤、成都戴云波、无锡张剑秋、湘潭朱卓夫(1893—1969)、西昌张紫衣、云南李继昌先生等皆受火神派影响,以擅用附子著称。限于眼界,其它未知的火神派传人更是不知凡几。回顾一下,医史上除张景岳以擅用熟地而称“张熟地”,余师愚以擅用石膏而称“余石膏”以外,象火神派这样众多医家享有“某火神”、“某附子”之誉者,可说绝无仅有,足证其用药风格之鲜明,历代薪传不断,影响堪称深远。单从这一点上可以说,其它医派都远不可及。 火神派的著作 郑钦安的《医理真传》成书于清同治八年(1869),这是火神派的奠基之作,《医法园通》成书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该书羽翼了《医理真传》。郑氏还著有《伤寒恒论》。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统计,郑钦安三种医著在1869—1940年间曾多次刊印,共有30种版本流传于世。在清末,刊行版本种类之多,刊行频率如此之高,除了经典医籍和陈修园的著作外,能如此流行和传播的医书是少见的。1962年云南中医学院将《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作为教参资料翻印;1987年、1990年四川巴蜀书社先后校点出版《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唐步祺); 1993年,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校点刊行《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余永敏等);1994年北京古籍出版社影印发行上述两书;1996年四川巴蜀书社出版《郑钦安医书阐释》(唐步祺),含郑氏所著三本著作。郑钦安火神派思想可谓薪火相传。其它火神派传人的著作主要有: 祝味菊:《伤寒质难》、《祝味菊医案选》等;吴佩衡:《麻疹发微》、《伤寒论新注》、《吴佩衡医案》等;卢铸之:《郑钦安先生医书集注》、《金匮要略恒解》、《卢氏医学心法》、《卢氏临证实验录》等;刘民叔:《素问痿论释难》、《伤寒论霍乱训解》、《肿胀十三方》、《华阳医说》、《鲁楼医案》等。范中林:《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等等。这些都是研究火神派思想的重要资料。 综上所述,完全可以看出,火神派作为独特的医学流派确实具备各项条件,与其它医派相比,毫不逊色。从大量医案中,可以看出火神派诸家擅用附子干姜屡起大证、重证(笔者前曾在《壶天漫笔》中多次介绍),惊世骇俗,在全国独树一帜,而且代有传人,发扬光大,历百余年而不衰,至今犹有余韵。当今该学派有些式微,是有多种原因的,唯其如此,才有努力发掘的必要。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上)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一 上期文章“火神派述略”中,谈到火神派善用附子、干姜等热药,之所以如此,他们是有理论为本的。其核心就是“洞明阴阳之理”,“认证只分阴阳”,“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郑钦安语)。火神派首领郑钦安首阐其义,奠定了理论基础:“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于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之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总之,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若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晦,诚不若少之为愈也。”“予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耳。学者苟能洞达阴阳之理,自然头头是道,又奚疑姜、附之不可用哉。”(《医法园通》)“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是火神派的理论核心;以大剂附子、干姜为主,则是其主要用药特点。为有助于理解这一理论,下面选析一些火神派这方面的案例,读者自然心领神会。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中)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二 张存悌 4 咳嗽(慢性支气管炎)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下)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三 张存悌 寒热真假最紧要处(上)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四 张存悌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一 张存悌 清末,四川名医郑钦安(1824—1911)创造了一个独特而有影响的医学流派——火神派,擅用干姜附子等温热之药,郑氏被尊为“火神派首领”、“郑火神”、“姜附先生”,其传人有吴佩衡、祝味菊等著名医家,当代亦有不少火神派的传人,如成都唐步琪先生等。那么郑钦安或者说火神派的学术思想都有哪些呢? 笔者拟对此作些探讨,分题予以论述。 郑钦安著有《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等书,其学术思想的最基本观点,是以阴阳为纲,认识人体生理病理,辨证识病,选方用药等等一切医学问题,由此出发,郑氏所论乾坤坎离、脏腑生克、五行六气、三焦六经、气血水火、外感内伤等均以阴阳为纲,形成非常鲜明而独特的的学术体系和理论特色。因此他“认证只分阴阳”,“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并把这种观念称之为“阴阳至理”。 1.阴阳为纲,统分万病 郑钦安以《易经》、《内经》、《伤寒论》为宗,“沉潜于斯二十余载,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仲景立方垂法之美。”“思之日久,偶悟得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于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之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医法圆通》郑序)。 “一病有一病之阴阳”,“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突出阴阳作为辨证总纲的地位和作用,这就是郑氏临床辨证的最基本的学术思想,因此他“认证只分阴阳”,“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这一观点,他称之为“阴阳至理”。“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在郑氏学说中,“阴阳至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一部《医理真传》通篇都贯穿着这一学术思想。 “认证只分阴阳”,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体现了《内经》“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的精神和仲景以阴阳为总纲的思想,具有高屋建瓴,执简驭繁的辨证特点,郑钦安在其著作中,反复阐述这一观点:“万病不出阴阳两字”。“凡遇一症,务将阴阳虚实辨清,用药方不错误。” “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予治一切病证……,只要无外感病形,即握定阴阳盈缩治之,见功屡屡,获效多多,真不传之秘法,实度世之金针。” “万病起于一元伤损。分而言之,上中下各有阴阳,十二经各有阴阳;合而观之,一阴一阳而已” “病有千端,漫云易为窥测,苟能识得阴阳两字,而万变万化之机,亦可由此而推也。” “仲景一生学问就在这阴阳两字,……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 “今与诸公约:病无论乎男女老幼,药无论乎平常奇异,价贵价廉,只求先生认得阴阳,用得恰当,则尽善矣。” “吾愿天下医生,切切不可见头治头,见肿治肿,凡遇一症,务将阴阳虚实辨清,用药方不错误。” 总而言之,无论何病何症,先求阴阳至理,切不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可以使医者执纲挈领,不在脏腑五行上追求,不被复杂的症状迷惑,不至陷入“见病医病”的粗浅地步。郑氏在书中屡次批评世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流俗和一见什么病就用什么方,袭用“套方套药”的市习。他们不问阴阳,“不求至理”,一味在“五行生克上追求”,“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悔,诚不若少之为愈也。”“方愈多而旨愈乱”,“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他反复指出: “仲景立法,只在这先天之元阴元阳上探取盛衰,不专在后天五行生克上追求。……开口即在这五行生克上论盛衰,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 “历代以来,著作者数十余家,皆含糊不清,并未将阴、阳底蕴明明指出,一味在后天五行生克上论,铺张满纸,……宗旨不明,源头不澈,故知斯道之精者寡矣。” “总之,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其实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若欲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悔,诚不若少之为愈也。” “至于受病,浅深各有旨归。然分类以治之,未始不当,但方愈多而旨愈乱,若不再行推醒,拈出旨归,将来后学无从下手。当今之际,谁非见肿治肿,见胀消胀者哉。” “但于阴阳攸分,全无定见,终不若握此阴阳法度,治之庶可无差。” “学者切切不可一味见病治病,务要将内外病形,阴阳实据熟悉胸中,方不致误人性命。” 归纳以上论述,无不强调阴阳为纲的“至理”,其余“逐经、逐脏、逐腑论之”,“分类以治之”等皆属治标,“旨多反悔”,“方愈多而旨愈乱”,“诚不若少之为愈也”。 总而言之,郑钦安在辨证论治中,坚持突出阴阳这个总纲,不在诸病名目上寻枝叶,只在阴阳上求根本;不在脏腑五行上绕圈子,只求阴阳两纲之“至理”。套用一句《内经》的话说,就是“谨熟阴阳,无与众谋”,这在历代医家中确实独树一帜,诚如郑氏自述,“虽非万举万当,亦可为医林一助云尔。 2.阴阳两纲,各有实据 郑氏在《医理真传》自序中开宗明义,就强调阴阳辨证的地位和作用:“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 他认为,在诊病中“识阴阳”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课题。全书通篇从阴阳角度来阐述医理,探求病因,据证立法用方。“然阴虚与阳虚,俱有相似处,学者每多不识,以致杀人。”既然阴阳难识,那就应该制定、掌握判别阴阳的标准,郑钦安称之为“阴阳实据”,“阴阳务求实据,不可一味见头治头,见咳治咳,总要探求阴阳盈缩机关与夫用药之从阴从阳变化法窍。” 那么怎样区分阴阳呢?“三阴与三阳,病形各殊,三阳不足之症,所现纯是阴色,为其阳不足,而阴有余也;三阴不足之症,所现全是阳色,为其阴不足,而阳有余也,此辨认阴虚、阳虚之切法也。” 这是区分阴阳的纲领,简单说来,阴证所现“纯是阴色”,郑氏经常又称为“阴象”、“寒形”;阳证所现“全是阳色”,郑氏又称为“火形”、“热象”。他总结的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与一切阴虚症法,对阳虚证和阴虚证分别作了明确概括,提出辨认要点,他称之为“阴阳实据”,又称 “阴阳辨诀”或“阴虚阳虚秘诀”。这是他数十年临床经验所形成,也是对阴阳学说的丰富与充实。在郑氏学说中,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理论概念,以后我们将经常提到之。 哪些是判断阳虚证的“阴色”、“阴象” 呢?在“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中他指出:“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暝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 应该指出,郑氏所谓阳虚,即指虚寒,也包括实寒。 哪些是判断阴虚证的“热象”、“火形” 呢?在“辨认一切阴虚症法”时说:“凡阴虚之人,阳气自然必盛。外虽现一切阴象,近似阳虚症,俱当以此法辨之,万无一失。阴虚病,其人必面目唇口红色,精神不倦,张目不眠,声音响亮,口臭气粗,身轻恶热,二便不利。口渴饮冷,舌苔干黄或黑黄,全无津液,芒刺满口,烦躁谵语;或潮热盗汗,干咳多痰,饮水不休,六脉长大有力,种种病形,皆是阴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益阴以破阳。” 两相对比,“阴色”、“阴象”与“热象”、“火形”,确如郑氏所说,“阴阳二症,判若眉列”。同样应该指出,郑氏所谓阴虚,即指虚热,也包括实热。 在《医理真传》“钦安用药金针”中他再一次明确:“予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一切上中下诸病,不同男妇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枯槁,口渴饮冷,脉息有神,其人烦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百发百中。” 这就是郑氏所谓的“阴阳实据” 或称“阴阳辨诀”,亦即判断阴虚阳虚的“秘诀”。在《医理真传》卷二、卷三中,他还分别列举3l条阳虚病症,29条阴虚病症,采取问答形式,详加论证,“以便学者参究”。 那么郑钦安是如何凭着“阴阳实据”来判分各种病症的阴阳两纲呢?下面举例证明之。 比如论眩晕,“眩晕一症,有上实下虚者,有上虚下实者,有清阳不升者,有浊阴上干者,有夹虚风者,有夹虚火者,有脏腑偏盛而致者,种种不一。括其旨归,总不出阴阳二字。……其人面白无神,饮食减少,二便自利,困倦欲卧,喜热畏冷,……脉浮无力而空,诸如此类,都属阳虚;……察其人精神不衰,舌黄喜冷,饮食易消,二便短少,……脉实有力而长,诸如此类,都属阴虚火旺上干所作。” 论吐血,“吐血一症,其要有三。有阳虚者,有阴虚者,有因外邪阻滞者。……凡阳虚吐血之人,言语无神,脉息无神,面色无神,气衰力竭,困倦喜卧,不思饮食,咳多清痰……阴虚吐血之人,言语有神,面色有神,脉息有神,吐虽多,不觉其病,咳多胶粘之痰……” 论眼科诸症,“目症有云七十二症,有云三百六十种,名目愈多,旨归即晦。今为之总其大纲,括以阴阳两字为主,余不足录。阳症两目红肿,羞明眵翳障雾,赤脉贯睛,目泪痛甚,小便短,大使结,喜冷饮是也。阴症两目微红,而不羞明,即红丝缕缕,翳雾障生而不觉痛甚,二便如常,喜饮热汤者是也。” 论发斑,阳证发斑,“其人口臭气粗,壮热饮冷,脉大而实,……” 阴证发斑,“其人懒言嗜卧,不渴不食,精神困倦,……” 总而言之,辨认任何病症,“总在考究阴阳实据为要。”“挈定阴阳实据治之,发无不中。”能做到这一点,用郑氏的话来说,“便可超人上乘,臻于神化”。火神派医家如吴佩衡、范中林先生等根据郑氏“阴阳为纲”的理论,积累很多治验案例,笔者曾在“壶天漫笔·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本刊2004年4、5、6期)作过介绍,读者可以互相参看。 笔者业医20余年,读书临床两未偏废。论读书,勤求古训,医经、各家学说没少下功夫;讲临床,博采众方,辨证务求精细入微,论治讲究丝丝入扣,也曾治好一些病,但遇到一些疑难病症,仍感辨证在疑似之间,处治没有把握,疗效不得而知。尤其是自觉不自觉的陷入到“见病医病”,施以套方套药的框框里,苦于不能提高一个层次,时欲上下而求索。 自从学习郑钦安学术思想以来,可谓眼界大开,见识大长,收获大增。深感今是昨非,“阅一年则多一年之悔悟”(何廉臣语),深悟从前未能治好之病,疑似不能辨认之症,实乃未识阴阳至理之过也。有郑氏阴阳为纲的理论作根基,辨证务求阴阳实据,治病“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自感心中有据,辨治有谱了。再治病信心大增,疗效大有提高,可称提高一个新层次。下面举几个近期案例谈些体会。 慢性头痛:厉某,男,49岁。头痛反复发作已20年。每年春秋两季多发,本次发作已半月。每次发作先觉头面发热,随之头痛,以巅顶为重,头沉势如带箍,颈部酸痛,嗜困,“迷迷糊糊”,口和,无恶寒。舌淡胖润,略有齿痕,脉滑无力。分析此案,长期头痛,并无表证,当属内伤引致。患者“嗜困,迷迷糊糊,口和”,结合舌脉,一派阴象,其头痛发作前先觉头面发热,乃系阴盛逼阳上浮,属阳虚之阴火,不可视为阳热,因辨为阳虚头痛,以郑氏潜阳丹加吴茱萸、黄柏、葛根治之:附子20g砂仁15g龟板10g炙甘草15g吴茱萸10g黄柏10g葛根15g生姜10片。3剂后各症显减,再5剂诸症悉除。随访迄未复发。 按:该患系老病号,多次头痛发作,余用活血祛风、虫蚁通络之剂,亦能控制,唯不能“除根”,自忖未离套方套药,苦无手段“除根”。今从阴证着眼,不在头痛名目上寻枝叶,只在阴阳上求根本,开手即收佳效。患者说以前也曾服药,从未感到这次这么有效。益信阴阳为纲可作圭臬也。 慢性前列腺炎:刑某,男,25岁。前列腺炎二年余,尿频,夜间二、三次,尿线分岔,无力,尾骶、会阴部、睾丸疼痛,腰腹发凉,畏寒,前列腺指检轻度肿大,性情郁闷。舌淡胖润,有齿痕,脉弦尺沉。此证一派阴寒之象,虽系前列腺炎,不应为西医诊断所囿,当按少阴病辨证用药,四逆汤加味:附子25g,干姜15g,补骨脂15g,桔核15g,肉桂10g,川楝子15g,小茴香10g,川断25g,桃仁15g,红花10g,黄柏10g,砂仁15g,吴茱萸15g,炙甘草15g。5剂后诸痛轻减,夜尿一次,腰凉好转。守方加减调理2个月,诸症若失。 按:以前接治前列腺炎,多从湿热入手,用些套方套药,自知疗效并不理想,然亦别无它法。自接受郑氏阴阳为纲的理念,按照阴阳实据考察病症,“认证只分阴阳”,心中已有定规,不再囿于西医诊断,故而出手即用四逆汤,自知既或不中亦不远矣,取效当在予料之中。深信郑氏理论切实可行。 阴疽痹痛:杨某,男,34岁。一个月前,左膝突然疼痛,痛若针刺,牵及下肢,屈伸不利,夜甚于昼。足凉过膝,不能盘腿,跛行,查左膝内侧长有一包,鸽蛋大小,质软,皮色微红,按之并不痛。饮食二便正常,服过多种药不效。察舌淡紫胖润,脉弦。此症肢膝疼痛,当按寒湿痹证论处;膝侧包块虽肿微红不痛,当以阴疽看待。统而观之,患者足凉过膝,舌淡紫胖润,显系阴症,治痹用桂枝芍药知母汤,阴疽用阳和汤,今以二方合用:附子15g,熟地20g,鹿角胶10g(烊化),干姜10g,桂枝10g,麻黄10g,白芥子15g,赤白芍各15g,知母10g,苍白术各15g,防风10g,牛膝15g,乌蛇15g,炙甘草10g。服药5剂,诸症均减。续服10剂,疼痛已无,包块消失,痊愈。 按:膝侧包块虽肿微红,不能以阳热疮肿看待,观其总体脉症,纯系一派阴象,不难认定。所用合方,其实含有四逆汤方意,以其治此阴症,既或不中,离之亦不远。 过敏性鼻炎:蔡某,男,36岁,公司老总。病己10年,鼻流清涕,总揩不止,屡治乏效,甚以为苦。每因操劳则头痛、头胀,眩晕,口和,余无异常。舌淡稍胖润,脉滑寸弱。10年之症,总由营卫失和,肺虚失宣引起。心肺阳虚,每因操劳重伤上焦阳气,下焦阴气上僭,而见头痛、头胀,眩晕等症,口和,舌淡胖润则是阴象实据,投以桂枝汤加味:桂枝10g,白芍10g,葛根15g,附子15g,干姜10g,砂仁10g,麻黄5g,天麻15g,炙甘草10g,生姜10片,大枣10个。5剂后鼻涕显减,守方加黄芪调理2周,症状消失。 按:鼻流清涕不止显系心肺阳虚,不能统摄津液,兼以营卫失和所致,用桂枝汤加附子、干姜当属正治,收效当在情理之中。若囿于过敏学说,用些所谓抗过敏中药,终是不能治本,不如把工夫用在阴阳上,求得治本之功。 注重阳气,肾阳为本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二 张存悌 郑钦安学术思想的最基本观点,是从阴阳立论,认为元阴元阳即肾中真阴真阳,是人身立命之根本。因此他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认证只分阴阳”,“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在此基础上,郑钦安根据《素问·生气通天论》中“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之义,提出火神派最重要的学术观点就是重视阳气,崇尚扶阳。也就是说,在阴阳两纲中,他并非等量齐观,而是特别看重阳气。在人身各种阳气中,他又特别推重肾阳即元阳,认为是人身立命之根本,当然也是人体疾病善恶转化的关键。 1. 阳统乎阴,阳主阴从 郑钦安认为元阴元阳是人身立命之根本,但是在阴阳两纲中,表面上看,阴阳在相互为用的关系中,处于等同地位,互为消长,缺一不可。然而在相互消长的过程中,表现出的却是“阳统乎阴”,“阳主阴从”的现象。因此他认为阴阳二者之间的关系,关键在于阳,阳为主,阴为从,只有阳气致密于外,阴血才能固守于内。二者虽说互根,但又有主次之分。 所以郑钦安特别重视阳气,认为“阳者阴之根”,“有阳则生,无阳则死”。郑钦安推崇辛热扶阳治法,擅用姜附等药,显然都是建立在注重阳气的理论基础之上。在其著作中,他反复阐述这些观点: “阳者阴之根也,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阳旺一分,阴即旺一分,阳衰一分,阴即衰一分。” “阳统乎阴,阳者阴之主也,阳气流通,阴气无滞。” “人身所恃以立命者,其惟此阳气乎。阳气无伤,百病自然不作,有阳则生,无阳则死。” “人身立命就是一个火字。” “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气乎。气者阳也,阳行一寸,阴即行一寸,阳停一刻,阴即停一刻,可知阳者阴之主也。” 2.肾阳为本,人身赖之 “人生立命全在坎中一阳”,“坎中一阳”即肾阳,为人身阳气之本,立命之根,这是郑钦安在注重阳气基础上进一步提出的观点。人身阳气有上中下部位之分,上焦有心肺之阳,中焦有脾胃之阳,下焦有肝肾之阳,但是,“下阳为上、中二阳之根”,下焦肾阳是上焦中焦阳气之根。也就是说,在诸种阳气中,他又特别强调肾中阳气的作用,称之为“真阳”、“元阳”、“真气”、“真火”、“龙火”。“肾中真阳为真气,即真火”,在其学说中,他亦反复强调这一点: “少阴乃水火交会之地,阳气之根,人身立命之主也。……这一点元气澈上澈下,包罗天地。” “凡人之身皆赖一团真火”,“真气命根也,火种也。”“人活一口气,即此真气也”。 “有形之躯壳,皆是一团死机,全赖这一团真气运用于中,而死机遂成生机。” “有形之驱壳,皆后天之体质,全赖先天无形之真气以养之。” “人身立命,全赖这一团真气流行于六步耳。真气乃人立命之根,先天种子也。” “有阳则生,无阳则死。” “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此先天一点真气耳。真气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气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故曰人活一口气,气即阳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 “总而言之,元阳为本,诸阴阳为标。能知诸阴阳皆为元阳所化,元阳变而为诸阴阳。” 溯本求源,郑钦安重视阳气的学术思想除本于《易经》、《内经》、《伤寒论》等经典论著之外,他还“所览医书七十余种”,因此历代医家中注重阳气的观点对他不无影响,其中最主要者当属明代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派诸家。下面引用一些前贤关于注重阳气的论述,借以看出郑氏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和传承关系。 张景岳:“人是小乾坤,得阳则生,失阳则死。” “阴以阳为主。” “生化之权,皆由阳气。” “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类经附翼·大宝论》)。 “难得而易失者惟此阳气,既失而难复者惟此阳气。”(《景岳全书·传忠录》)。明·李念莪:“火者阳气也。天非此火(指阳光) 不能发育万物,人非此火(指阳气) 不能生养命根,是以物生必本于阳。” 周慎斋:“人身以阳气为主,用药以扶阳为先。”(《慎斋遗书》)对照上面郑氏关于阳气的论述,完全可以看出他与张景岳等辈的认识,似乎一脉相承。 明·王昂:“医以辅养元气,非与疾求胜也。夫与疾求胜者,非味杂辛烈,性极毒猛,则得效不速,务速效者隐祸亦深,吾宁持久缓而待其自愈也。” 清·徐灵胎:“诊病决生死者,不视病之轻重,而视元气之存亡,则百不失一矣。”以上两家所论治病以元气为重的观点与郑氏推重元气的观点显然是相通的。郑氏曾言,“治之但扶真阳,内外两邪皆能灭,是不治邪而实治邪也。”与徐、王两家的观点可谓异曲同工。 详辨阴证,多有创见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三 张存悌 “万病起于一元伤损”,郑钦安推重阳气,临证时首先考虑阳气损伤情况,对阳虚阴盛亦即阴证证候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全面的认识。由于阴证表现复杂多变,且常有假象,人多不识,因此郑钦安对于阴证的辨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为了论述方便起见,笔者按其程度由轻到重分出纯阴之象,阴盛格阳(含虚阳上浮和虚阳外越),虚阳欲脱三种证候,郑氏对其分别作了非常详细的论述,笔者将其归纳为郑氏所论“阴证三候”或称“阴证三层次”。尤其是由阳虚衍化而出现的种种变证,如阴气上僭,阴盛格阳(含真气上浮和阳虚外越),阳虚欲脱等证候的认识和论述细致入微,能勘破重重迷雾,辨伪存真,指明阴火之症,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认识,这是他学术思想中最重要、最精华的部分。成都中医学院的郭子光教授认为郑氏“于阳虚辨治所积累之独到经验,确是祖国医学中一份珍贵宝藏。” 即是指此而论。下面分而论之。 1. 详辨阴证,揭示“真机” 纯阴之象为阴证第一层次,“三阳不足之症,所现纯是阴色,为其阳不足,而阴有余也。” 哪些是判断阳虚证的“阴色”呢?在“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中他指出:“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暝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 。这种“阳虚的真面目”,郑氏常常称为“阴色”、“阴象”、“寒形”,是辨认阴证的主要“实据”,又称为“阳虚辨诀”。为了更有条理起见,笔者以“神色、形态、舌脉、口气、二便”各项为纲,将郑氏“阳虚辨诀”重新归纳如下: 神——目暝倦卧,无神,声低息短,少气懒言。 色——面色唇口青白,爪甲青。形态——身重畏寒,腹痛囊缩。 舌——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强调舌润滑不燥。脉——脉浮空或细微无力。 口气——即口中感觉,阳虚者必口吐清水,饮食无味,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 二便——阳虚者二便必自利。这样应该更清晰,更便于掌握了。 在临床实践中,遇到复杂疑似、阴阳难辨的证候,在上述阳虚辨诀中,郑氏更强调从神、口气等方面来辨认“阳虚的真面目”,这是郑氏非常独到之处。 其一,以神为重,凡“所现脉息、声音、面色、饮食、起居,一切无神”者,皆为阴证。例如他在辨治“谵语”一症时,就是以无神为准,“不问发热、汗出、谵语、口渴、饮冷,但见无神,便以大剂回阳饮治之,百治百生。”075 其二,重视口气,即口中感觉。在“辨口气”中指出,凡“气有余(阳证):所现气粗,气出蒸手,出言厉壮之类。气不足(阴证):所现气微,气短,气冷,出言微细之类”。特别是要询问口渴与否,进一步还要探明是渴喜热饮还是渴喜凉饮,往往由此阴阳判决,郑氏所谓“饮冷饮滚(指滚烫热水)兮,阴阳之形踪已判”。此外,郑氏特别提出,呼出之口气是“气出蒸手” 还是“气冷”,借以辨别阴阳。有时在错综复杂、阴阳难辨之际,凭此一点就可作出判断,这是他非常独特的辨证方法。例如郑氏在判断“身冷如冰,形如死人”一症时,就是这样求证的:“病人八九日,初发热,口渴饮冷,二便不利,烦躁谵语,忽见身冷如冰,形如死人。此是热极内伏,阳气不达于外,证似纯阴。此刻审治,不可粗心,当于气口中求之,二便处求之。予经验多人,口气虽微,极其蒸手,舌根红而不青,小便短赤。急宜攻下,不可因循姑惜,切切不可妄用姜、附” 。 其三,脉无定体,认证为要。当脉病不符时,舍脉从病。在“辨认脉法”中,指出倘病现阴色,而脉见浮、洪、实、数等阳脉,脉病不合之际,不为脉所囿,“舍脉从病”,判为阴证,反之亦然。郑氏所谓“病”,是指证候表现。 我们进一步探讨郑氏关于阴证的辨认思路,还可以得出更精确的概念。 在《伤寒恒论》中,郑氏评点仲景“三阳合病”相关条文时,提出了自己独立的看法。按“三阳合病”本指太阳、少阳、阳明三经同时发病,所现当是阳证。但郑氏并不拘泥于此,认为“其中实实虚虚,千变万化,实难窥测。有名为三阳,却非三阳”者。也就是说,郑氏对《伤寒论》中有些所谓“三阳证”的判断并不认可,甚至可能是三阴证,关键在于如何认定其“阴阳实据”,对此“不可不详辨之”。那么,怎样“详辨”呢?郑氏指出:“有似此三阳者,余亦详而验之,但其人舌无苔而润,口不渴者,余即不按三阳法治之,专主回阳,屡试屡效”(原文268条) 。也就是说,只要“其人舌无苔而润,口不渴者”,既使“有似此三阳者”,也按阴证处理,专主回阳,而且“屡试屡效”。 在对三阳证使用汗下之法前,郑氏再次“详辨”:“学者务于未汗下时,详其舌之润与不润,舌之燥与不燥,口气之粗与不粗,口之渴与不渴,饮之喜凉喜热,二便之利与不利,而三阳合病之真假自得矣”(原文219条) 。仍旧强调从舌象、口气、二便中判认“三阳合病之真假” 。 在评点“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也,白虎汤主之”(原文350条) 这一条文时,郑氏对仅凭“脉滑而厥” 就判为“里有热”主用白虎汤亦持有异议,认为还要看“其时口燥舌干欤?气粗口渴饮冷欤?”否则,就不一定是热证,“不可执一”。 在评点“少阴病,得之二三日,而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原文320条) 这一条文时,对仅凭“口燥咽干”就定为“急下”之证,亦持异议,他说:“余每常见口燥咽干而不渴,舌尚润滑,小便清长,治之不外扶阳,阳气上升,则口燥咽干自愈” 。 显然,这是阳虚津不上承所致,与少阴火盛须急下之证绝对不可混同,二者为阴阳之异。“若此证断为急下,务要察其口咽干而喜冷饮,气粗而蒸手,小便短赤痛,脉健有力,方可以主急下法,否则断乎不可” 。 归纳以上所论,可以看出判认是否真为热证(反过来就是阴证)时,反复强调以舌象、口气、二便表现为重点。仔细品味《伤寒恒论》的这几条论述,再结合《医理真传》“钦安用药金针”中的论述:“予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一切上中下诸病,不同男妇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枯槁,口渴饮冷,脉息有神,其人烦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百发百中”。 我们可以归纳出郑氏判断阴证的“真机”主要就是:只要舌不红绛,苔不黄燥,口不渴,不思冷水,口气不粗不热,二便不黄赤秘结,“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统统按阴证看待,这就是郑氏强调的百发百中的“用药真机”。它突出舌象、口气以及二便这几点在辨认阴证(反过来就是阳证) 时的重要意义。其中,舌淡红与否和口气反映的是机体是否有热,苔润与否反映的是津液是否耗损,这三者在辨认阴证时至为关键。从“阳虚辨诀” 到“用药真机”,使得我们辨认阴证的方法无疑更明晰更精确了。 在郑氏学说中,“用药真机” 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这是他对阴证和阳证的最精辟的概括,也最便于指导临床,也是郑氏学说中最重要、最“与众不同”的观点之一,对指导我们辨认阴证有着极其重要的临床价值,也为以后辨认虚火上炎和虚阳外越所致种种假热阴火等症奠定了基础。 临床上,寒热疑似、阴阳难辨这种复杂局面,最是关键时刻,所谓识见不明,“误用即死”的紧要之处。陈修园曾谓:“良医之救人,不过能辨认此阴阳而己;庸医之杀人,不过错认此阴阳而己”。 可见识别阴阳的重要性。郑钦安在这方面总结出的“阴阳实据”或“阴阳辨诀”、“用药真机”,应该说是他一大贡献。下面结合火神派传人的案例来加深对用药真机的理解。 阴极似阳 杨XX,男,32岁,云南姚安县人。始因风寒,身热头痛,某医连进苦寒凉下方药十余剂,且重加犀角、羚羊角、黄连等,愈进愈剧,病发己20日,危在旦夕,始延吴佩衡诊治。刻诊:“目赤,唇肿而焦,赤足露身,烦躁不眠,神昏谵语,身热似火,渴喜滚烫水饮。小便短赤,大便己数日不解,食物不进,脉浮虚欲散”。吴氏认为证系风寒,误服苦寒太过,真阳逼越于外而成阴极似阳之症。“外虽现一派热象,是为假热;而内则寒凉己极,是为真寒。如确系阳证,内热薰蒸,应见大渴饮冷,岂有尚喜滚饮乎?况脉来虚浮欲散,是为阳气将脱之兆”。治之急宜回阳收纳,拟白通汤加上肉桂为方:附片60g, 干姜26g,上肉桂1Og(研末,泡水兑入) ,葱白4茎。 方子开好,病家称家中无人主持,未敢服药,实则犹疑不定。次日又延吴氏诊视,“仍执前方不变”。并告以先用肉桂泡水试服,若能耐受,则照方煎服。病家如法试之。服后即吐出涎痰碗许,人事稍清,内心爽快,遂进上方。病情即减,身热约退一二,出现恶寒肢冷之象。已无烦躁谵语之状,且得熟睡片刻。乃以四逆汤加上肉桂续服:附片100g,干姜36g,甘草12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服药一剂,身热退去四五,脉稍有神。尿赤而长,略进稀饭。再剂则热退七八,大便已通。唯咳嗽痰多夹血,病家另请数医诊视,皆云热证,出方不离苦寒凉下之法。鉴于前医之误,未敢轻试。其时病人吃梨一个,“当晚忽发狂打人,身热大作,有如前状”。又急邀吴氏诊视,见舌白而滑,“仍喜滚饮”,判为“阳神尚虚,阴寒未净”。仍主以大剂回阳祛寒之法,照第二方剂量加倍,另加茯苓30g,半夏l6g,北细辛4g,早晚各一剂 (即日进2剂)。连服6剂,3天后再诊,身热己退,咳嗽渐愈,饮食增加,小便淡黄而长,大便转黄而溏。前方去半夏、细辛,加砂仁、白术、口芪善后,连进十余剂,诸症俱愈(《吴佩衡医案》)。 按:此案既显出吴氏辨证准确,独具胆识,又示其火神用药风格。在一派热象之中,以“舌白而滑,渴喜滚烫水饮,脉浮虚欲散”为辨识阴证眼目,郑氏“用药真机”在此正可作为依据。另外,从其服苦寒凉下之药而病“愈进愈剧”,亦可推知绝非阳证。最可奇者,病人吃一梨后,竞然“忽发狂打人,身热大作,有如前状”,此系阴证食凉必然加重之理,阳气欲脱之象,吴氏加倍重用附子,不夹任何凉药,挽回此等重症,确有超人见识,实在令人钦佩。吴氏重用附子,均令先煎2~3小时,以口尝不麻口舌为准,虽大剂量亦不贲事。这一点应该提请注意。 假热真寒 车××,男,74岁,成都市人。1975年4月初感受风寒,全身不适。自拟温补汤剂服之,病未减轻,勉强外出散步,受风而病情加重。头昏体痛,面赤高热,神志恍惚。查体温39oC,诊为感冒高热,注射庆大霉素,高烧仍不退,病势危重,邀范中林先生至家中急诊:高烧已三日,阵阵昏迷不醒,双颧潮红。虽身热异常,但重被覆盖,仍觉心中寒冷。饮食未进,二便闭塞。脉微欲绝,舌淡润滑,苔厚腻而黑。 辨证:患者高热,神昏,面赤,苔黑,二便不通,似阳热之象。但虽高热,反欲重被覆身;身热面赤,而四肢厥冷;二便不通,却腹无所苦;苔黑厚腻,但舌润有津;高烧神昏,无谵妄狂乱之象,而脉现沉微。参之年已古稀,体弱气衰,实一派少阴孤阳飞越之候,生气欲离,亡在倾刻。虽兼太阳表证,应先救其里,急投通脉四逆加葱白,直追散失欲绝之阳。处方:制附片60克(久煎) ,生甘草30克,干姜60克,葱白60克。 服上方二剂,热退,黑苔显著减少。阳回而阴霾初消,阴阳格拒之象已解。但头痛、身痛表证仍在;肾阳虚衰,不能化气,故仍二便不利。以麻黄附子甘草汤驱其寒而固其阳,加葱白生少阳之气,处方:麻黄10克,制附片60克(久煎) ,生甘草20克,葱白120克。 上方服四剂,头不觉昏,二便通利,黑苔退尽,唯身痛未除。虽阳回表解,仍舌淡,肢冷,阴寒内盛,呈阳虚身痛之象。宜温升元阳而祛寒邪,以四逆加辽细辛主之。处方:制附片60克(久煎) ,炙甘草20克,干姜30克,辽细辛6克。服二剂,余证悉除,以理中汤加味调理之(《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按:本例高热,面赤,二便不通,双颧潮红,颇似阳热之象,但脉微欲绝,脉证不符。范氏遇此寒热真假难辨之际,特别重视舌诊,凡舌质淡或淡红、暗淡,舌体胖或有齿痕,舌苔白腻、灰腻、白滑者,均视为附子或四逆汤的使用指征,此系范氏独到经验,实则本于郑钦安“用药真机”所示阳虚辨诀 。本例其舌淡润滑,为阴寒内盛;苔黑而润滑有津,乃肾水上泛;脉微欲绝,则系少阴典型脉象。总之不可误认为阳热,实为阴寒内盛,虚阳外浮之象。范氏辨证精细,步步推理,令人信服;先救其里,后解其表,处处以阳气为本,擅用附子,尽显火神派风格。(注:引文均见郑钦安著《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 。 郑钦安扶阳思想发微 傅文录 河南省平舆县人民医院 清末著名伤寒学家郑寿全,字钦安(1824~1911年),四川邛洲固驿镇人。著有《医理传真》、《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传于后世。近代有称其为“郑火神”,是火神派的创始人。擅长应用辛热药物,注重扶阳气。 郑氏指出:“真气上浮之病,多与外感阳证同形,人多忽略,不知其气上浮之病大象虽具外感阳证之形,仔细推究,所现定系阴象,绝无阳症之实据可验。……大凡阳虚之人,阴气自然必盛,阳气盛必上腾,即现牙疼、龈肿、口疮、舌烂、齿血、喉痛、大小便不利之病。……总在这阴象上追求,如舌青、唇青、淡白无神之类是也。……三阴之方,以温中、收纳、回阳、降逆、封固为安。”如确系真阳上浮之疾,切不可妄用滋阴降火之法,助阴以灭阳而促真命损。郑氏在论阳虚数十条中,抓住了阳虚阴盛的特征,临证用大小建中汤、理中汤、潜阳丹、回阳救急汤、封髓丹、姜桂诸方,这些与四逆汤为同一类型,因此郑氏谓四逆汤为阳虚之主方。其所用之方,无论经方、后世方及自创方,都以药味少而分量较重为特点,值得研究与发掘。 郑钦安对麻黄附子细辛汤的阐述 在医理真传卷里,先生对此方领悟别具一格,他说此乃交阴阳之方。附子辛热。能 助太阳之阳。而交于太阴。麻黄苦温,细辛辛温。能启少阴之精而外交于太阳,仲景取微发汗以散邪,实乃交阴阳也。大家有何看法?如果谁 有用此方交阴阳的 病案就发出来吧,讨论讨论。 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汤圆通应用法 一治忿嚏不已。夫嚏之为病,多缘少阴受寒。麻黄附子细辛汤力能祛少阴之寒,故治之而愈。盖肾络通于鼻,嚏属肾,故知病在少阴也。 一治腰痛难于转侧。夫腰痛之症,原有数端。今见转侧难者,明是肾藏不温,阴寒滞于内也。麻黄附子细辛汤力能温经散寒,故治之而愈。 一治周身皮肤浮肿,内冷自重。夫周身浮肿,内冷身重者,盖以先天之阳衰于内,寒湿之邪,即生于内,故见身重内冷。寒湿太盛,则真气不藏,散于周身,无阳以运化,故又见浮肿。麻辛附子汤力能温肾扶阳,祛阴逐寒,故治之而愈。 一治头脑冷。夫脑为元神之府,清阳聚会之处,如何得冷。其所以致冷者,由命门火衰,真气不能上充。四逆汤力能扶先天真阳,真阳旺而气自上充,故治之而愈。 一治气喘痰鸣。夫气喘之症,举世皆谓肺寒。不知先天这一点真气衰,即不能镇纳浊阴之气,阴气上腾,渐干清道,故见痰喘。四逆汤力能温下焦之阳,故治之而愈。 一治耳肿皮色如常。夫耳肿之症,每多肝胆风火。今见皮色如常,明是阴气逆于上也。四逆汤力能扶阳祛阴,治之故愈。 一治舌黑唇焦,不渴,少神。夫舌黑唇焦之症,多困阳明胃火而作。果系阳明胃火,必现烦躁,口渴饮冷,二便闭塞等情。此则舌黑唇焦,其人并不口渴,却又少神,明是真阳衰极,不能薰腾津液于上。当知阳气缩一分,肌肉即枯一分。此舌黑唇焦所由来也。四逆汤力能回先天之阳,阳气一回,津液复升,焦枯立润,故治之而愈。 一治喉痛畏寒脚冷。按喉痛一症,原非一端。此则畏寒脚冷,明是少阴受寒,逼出真火浮于喉间,故喉痛而脚冷。四逆汤力能温少阴之气,逐在里之寒,故治之而愈。 一治喉痛,身大热,面赤目瞑,舌冷。夫喉痛,面赤身热,似是阳症,又见目瞑舌冷,却是阴盛隔阳于外之征。四逆汤力能祛逐阴寒,迎阳归舍,故治之而愈。 一治吐血困倦。夫吐血一症,总缘地气上腾,升降失职。人身气为阳,主升。血为阴,主降。今当升者不升,不当升者而反升,明明阴血太盛,上干清道。古人云: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是教人补火以治水也。又云: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是教人补水以治火也。四逆汤力能补火,故治之而愈。 一治齿缝流血。夫齿乃骨之余,本属肾,肾为水脏,先天之真阳寄焉,以统乎骨分中之血液。真阳不足,不能统摄血液,故见血出。四逆汤力能补肾中之阳,治之故愈。 一治朝食暮吐,完谷不化。夫饮食入胃,固以胃主。然运化之机,全在先天命门这一点真火,始能运化。真火一衰,即不能腐熟谷水,而成完谷不化,朝食暮吐者。暮为阴盛之候,阴气上僭,心肺之阳不能镇纳,故听其吐出也。四逆汤力能补命门下火,故治之而愈。 一治足心夜发热如焚,不渴,尿多。夫足心发热如焚,人皆谓阴之虚也。夫阴虚由于火旺。火旺之人,尿必短赤, 口必饮冷,理势然也。今则不渴而尿多,明是下焦无阳,不能统束肾气,以致阴火沸腾,故见足心发热如焚也。四逆汤力能补火,火旺即能统束群阴,故治之而愈。此病予亲身患过,并治好多人,此法即是丙夺丁光之义也。知得丙夺丁光,便知得阳衰不能镇阴的旨归也。 一治面赤发热,汗出抽掣。夫面赤发热,汗出抽掣,近似中风,其实不是,务必仔细斟酌。如其人本体有阴象足征,即不可当作风热,须知面赤[1]发热者,阳越于外也。汗出抽掣者,阳亡于外,不能支持四维也。四逆汤力能回阳,阳回则诸症自己。 一治大便下血,气短少神。夫大便下血,固有虚实之分。此则气短少神,必是下焦之阳不足,不能统摄血液。四逆汤力能扶下焦之阳,阳旺则开阖有节,故治之而愈。 一治头摇,面白少神,夫头摇之症,人目之为风。而予于此症,察其人面白少神,如其为清阳不升,元气虚极,不能镇定也。四逆汤力能扶阳,真阳一旺,即能镇定上下四旁,故治之而愈。 一治背冷目瞑。夫背为阳中之阳,不宜寒冷。今又背冷而目瞑,明是先天真阳衰极,阴寒内生,阴盛则阳微,故目瞑而背冷也。四逆汤力能扶先天真阳,故治之而愈。 一治舌腰硬而青。夫舌肿一症,似乎心火旺极,不知舌仲而青,此乃阴寒太盛,逼出真火,欲从舌尖而出,故见肿硬青滑。四逆汤力能补火,祛逐阴寒,故治之而愈。 一治唇肿而赤,不渴。夫唇肿之症,近似胃火,胃火之肿,口必不大渴。今见病人唇肿而口并不渴,可知阴火出于脾间。四逆汤功专补阳,阳旺则阴火自消,故治之而愈。 一治鼻涕如注面白少神。夫鼻涕一症,原有外感、内伤之别。此则面白无神,明是真阳衰于上,不能统摄在上之律液。四逆汤力能扶坎中真阳,阳旺自能统纳,故治之而愈。 一治尿多。夫尿之多,由于下焦之火弱,不能收束故也。惟四逆汤力能补下焦之火,故治之而愈。 一治周身发起包块,皮色如常,夫周身发起包块,疑似风热阳邪,此则皮色如常,却是阴邪僭居阳位。四逆汤力能扶阳,阳旺则阴邪自伏,故治之而愈。 一治周身忽现红片如云,不热不渴。夫周身发现红云,人孰不谓风火郁热于皮肤。夫风火郁热之症,未有不发热而即作者,亦未有口不渴,而即谓之火者,此处便是认症机关。予每于此症,认作阳衰,阴居阳位,以四逆汤治之而愈。 一治发热谵语,无神不渴。夫发热谵语,世人皆谓热伏于心,神无所主也。不知阳症热伏于心,精神不衰,口渴冷饮,小便亦必短赤。此则无神不渴,明是真阳衰极。[眉批]在无神二字上定案。发热者,阳越于外也。谵语者,阴邪乘于心,神无所主也。不渴、无神,非邪火也。四逆汤力能回阳,阳回则神安,故治之而愈。 一治两目白晴青色。夫白轮属肺,金也。今见纯青[1],日无白色,是金气衰而肝木乘之也。妻乘于夫,是乾则不振,纯阴无阳之候。[眉批]坎中一点真金即真阳也,人活的即此。多在死例。四逆汤力扶坎中之金,金气一旺,目睛自然转变,故治之而愈。 一治两目赤雾缕缕,微胀不痛。夫目窠,乃五脏精华所聚之地,原着不得一毫客气。今见赤雾缕缕,疑是阳火为殃,不知阳邪痛甚、胀甚,此则微胀不痛,明是阳衰于上,不能镇纳下焦浊阴之气,地气上腾,故见此等目疾。四逆汤力能扶阳祛寒,阳光一照,阴火自灭,故治之而愈。 按此方功用颇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数百种病。因病加减,其功用更为无穷。予每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予为姜、附先生,不知予非专用姜、附者也,只因病当服此。难道予不会写几个参、地、归、芍,芩、连、栀、柏之方乎,只因世风日下,不究病之阴阳,专究方药之平稳。不知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多死焉。火猛烈,民望而畏之,鲜死焉。总之,水能生人,亦能死人;火能生人,亦能死人。予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耳。学者苟能洞达阴阳之理,自然头头是道,又奚疑姜、附之不可用哉。 这是我老师在临床中治疗的医案,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收全效。 1,男,49岁。一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经各大医院,遍做各种检查均无明显异常,服镇痛药后,能暂时缓解,停药则复。迁延至今,现头部疼痛频作,遇冷遇风更甚,腰痛时有冷感,舌淡红苔薄白脉沉。诊毕,亦书麻黄附子细辛汤原方一剂。第二日,复诊,头痛大减,凉意若失。效不更方,继守前方治疗,半月而愈。 2,男,48岁。自述皮肤瘙痒,时发疹块或疹点五年。曾到各级大小医院治疗,前医予抗菌,消炎,抗过敏,中医予清热解毒除湿,效不显,仍常年反复发作,痛苦不己,经人介绍前来就医。症见畏寒,怕冷,背心为甚,气短,胸闷,前臂、背心现暗红皮疹,痒甚,舌质暗红苔薄白,脉沉迟。诊毕,予麻黄附子细辛汤原方一剂。次曰,复诊:述服药半小时即觉全身舒畅,皮疹瘙痒顿减,疹块未见新发,背部冷感顿消,胸闷气短若无。予原方加减续治,逐渐向愈。 从郑钦安扶阳思想谈温补(强壮)介入疗法 关键词:郑钦安 扶阳 温补介入疗法 郑寿全,字钦安,清末著名伤寒学家,四川邛州固驿镇(今成都市邛州固驿镇)人,生于清道光四年(1824),卒于清宣统三年(1911),享年87岁。早年学医于一代通儒兼名医刘止唐先生,尽得其传。并熟读精研《周易》、《内经》、《伤寒论》诸书,尤其对《伤寒论》有独到见解。著有《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传世。以善用姜、桂、附等温热药著称于世,后来被四川医界咸尊为“火神派”之鼻祖。 郑氏的学术思想甚为独特。他认为“万病皆损于阳气”,“有阳则生,无阳则死。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此先天一点真气耳。真气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气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故曰人活一口气,气即阳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故在论治时即强调“治之但扶真阳,内外两邪皆能灭,是不治邪而实治邪也”。并认为:“阳者阴之根也,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在辨认阳虚病时说:“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瞑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液,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瓜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从郑氏对阳虚病的诊断标准看出,扶阳治疗的范围是非常广泛的。他善用大辛、大热的姜、桂、附之类药物,如理中汤、四逆汤治疗阳虚虚损症,并认为“四逆汤力能扶先天之真阳,并非是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备,复谓“此方功用颇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数百种病,因病加减,其功用更为无穷,余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为姜附先生”。 在中国中医药史上,自唐宋以后,尤以明清至今,以温病学说为中医发展的主流,用药以苦寒轻灵治病为主,扶阳补益也多以和缓的阴中求阳之法为最,真正应用温热之药迅速回阳救逆者鲜。至到近现代,西医药的盛行,抗生素类药物的广泛应用,严重挫伤了人类的免疫力。中医药发展的主流思想也多趋向西医靠拢,治病以苦寒药物为主,祛邪治病为本,由此在临床上形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在慢性、疑难等病症的治疗中,往往是治了病而没了命。这与有着几千年历史传统的中医学治疗原则--扶正才能祛邪,是严重背离的。如果一味地强调治病祛邪,在严重伤害人体阳气(正气)的情况下,治疗有时是前功尽弃,尤其在体质虚弱者的治疗中特别突出。 郑钦安学术思想的核心即是对中医扶正治疗方法的提倡和发扬。更是对仲景六经学说中三阴病理法方药发挥得登峰造极、淋漓尽致。三阴症以慢性病、疑难病为多见。郑氏重用扶阳之品提前介入使用。有其奇特的辨证思想及扶阳为主的理论依据。而且屡用大剂量治愈许多群医束手的大症重症病人,因此被尊称为“郑火神”。 自古以来,中医界的许多医者视附子为蛇蝎。郑氏思想的传播在认识上也受到很大的局限,但也有有胆识者,如《郑钦安医书阐释》的作者唐步祺先生和已故的云南名医吴佩衡,均运用郑氏扶阳思想,提前介入到慢性病、疑难病的治疗中,均取得了显著的临床效果,尤其是吴佩衡以善用附子扶阳饮誉整个中医学界而传为佳话。唐步祺以扶阳为主在一些疑难病的治疗中也取得了很大进展。另一方面郑氏的扶阳温补思想在解放前被祝味菊带入上海而影响了上海医界,从不同程度上对后来上海中西医结合脾阳虚、肾阳虚的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祝氏之弟子陈苏生、徐仲才等人,继承其学术思想在上海医界也独树一帜。 笔者几年来对郑钦安扶阳的学术思想及发展的几个分支作了综合研究和分析,并结合唐步祺老师数十年临床的经验总结,认为这是一种温补介入疗法。只要病人表现出有阳虚的症状,不必等到非要出现十足的少阴症,尤其是有慢性病或其它合并症,或一向体质虚弱者可及早采用扶阳温补培养正气,再辅以祛邪,事半功倍。在苦寒药物盛行,西药抗生素类滥用的当今医界,慢性疾病突出,多兼有并发症者在单一治疗无奈的情况下,温补介入疗法将具有一定潜在的临床应用价值。不少医者也都意识到了这一问题。 现代已进入了老龄化社会,不少老年人体质虚弱,慢性疾病多,并发症普遍存在,西医治疗多是针对某一种病症单独用药,不能兼顾。在整体治疗上却无能为力,常规中医临床治疗,多以苦寒之剂应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抗生素类药物和中药苦寒之剂的大量应用,严重影响了人体正常的免疫力,伤害了正气,对进一步的有效治疗和康复人为地设置了医源性和药源性障碍。在辨证的基础上,温补介入疗法的应用将有效地避免和减少此类情况的发生。 注:温补原为强壮 祝味菊善用附子 张存悌 细心的读者发现,前5期医话,介绍火神派的案例中,没举祝味菊先生的案例,而祝系火神派大家,这有点奇怪。祝味菊在理论上是典型的火神派,治病“首重阳气,阳衰一分,则病进一分;正旺一分,则邪却一分。既使高热病人,只要有阳气不足,均予扶阳,清热与扶阳并重。”他认为阴为物质,阳为机能;阴生于阳,阳用不衰,则阴气自然源源不断。阴之用亦在阳,一切营养物质只有在阳气作用下,才能为身体所用,结论:“阴不可盛,以平为度;阳不怕多,其要在秘。”“未病重阴,既病重阳。”“壮者滋阴为宜,怯者扶阳为本。”“物质不足者滋其阴,机能不足者扶其阳。”火神派象吴佩衡、范中林辈,用方多为伤寒经方,附子用量动则100g以上,风格较为鲜明,这是火神派的典型作派。祝味菊亦宗《伤寒论》,《伤寒质难》为其代表著。但祝味菊用药不同于吴、范,而是自成体系,自有特点,在笔者看来,祝味菊系火神派的“另类”。归纳一下,祝味菊用药似乎有这样一些特点: “火神派”沪上领军人物 祝味菊 傅文录 河南省平舆县人民医院 祝味菊先生,名积德,字味菊。上世纪初的“火神派”沪上领军人物。《医林春秋》中称其:“学兼中西,擅长内科,喜用附子、麻黄、桂枝等温热药,尤善用附子,屡起沉疴,名噪一时,时人誉为‘祝附子’。” 祝味菊先生生于清光绪十年甲申农历九月十三日(1884年10月31日),祖籍浙江绍兴祝家桥,先祖曾世代为医。后因其祖父紫园公入仕,奉调入川,遂全家迁居四川成都,祝味菊就出生在成都市小关庙街。青年的祝味菊寄居在姑父严岳莲处,一边协助姑父经营盐务,暇余则习读岐黄之学。祝氏家族虽从紫园公起入仕为官,但因祖上世代均有人业医,所以祝味菊先生从小就对医学有了浓厚兴趣。此后,严公先后延请成都宿儒为其讲授医经,味菊先生亲承严训,课读不缀,阙疑好问,锲而不舍。对于各种问题,事无巨细,必研求其所以然而追根求源。好几次,他的老师竟因不能穷难释而自辞。味菊精勤苦读,自学不倦,遍阅家中各种典籍,打下了深厚的中医学基础。1908年,23岁的祝味菊考入四川陆军军医学堂,学习2年西方医学,因学习成绩优良而得到校方和老师的赞赏。后因学校改组,祝氏遂随该校教师石田氏东渡日本,继续学习,1年后返回四川。他先以西医为业,曾先后但任成都市主政官立医院的医务主任等凡7年,颇有建树。其间曾听讲于卢铸之先生开办的“扶阳医坛”,对郑钦安的《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受益颇深。1924年他以避乱为名,来到上海。到上海不久,他就参加了上海神州医药总会,但他并未悬壶开业,而是隐迹考察了近1年,并结识了当时的名医朱少坡、徐小圃等。徐小圃是儿科名家,但因仲才(其子)之兄伯远患伤寒重症,诸医束手,祝味菊却在其高热神昏、病情危笃的情况下,投附子为主的温热峻剂,一夜竟大获转机而痊愈。于是徐小圃改变几代家传的医术,重新向祝氏学习,还让二子徐仲才拜师于祝氏门下。当时的名医章次公与祝氏、徐小圃二人交往甚密,虚心向他们学习,也擅用附子。当时还有祝氏最杰出的弟子、著名中医学家陈苏生先生,“向守其师承轻淡之术”,悬壶不久即有声名,后结识祝味菊,“听得许多闻所未闻的见解”,大开茅塞,以35岁之年执弟子礼于祝氏门下,成为祝氏学派的得力传人。这些医家形成了上海地区擅用温热药的流派,这个流派,就是“火神派”,当时也有的称为祝味菊是“祝派医学”的创始人。 作为伤寒派医家,祝味菊对张仲景、张景岳重阳学说推崇备至,同时受“火神派”创始人郑钦安先生的影响,特别是在“扶阳讲坛”启发下,学习西医后,在将中医与西医汇通时,其重阳学术思想又得到升华。在研究治疗肠伤寒的过程中,祝氏正是看到温病学派医家弃用伤寒温法,导致疗效无法提高,而他自己则将川医的温法加以改进后运用,从而取得较好的疗效。祝氏之善用附子,被誉为“祝附子”,并不仅仅是用药习惯使然,而与他对重阳学说的深刻理解有关。人体疾病,主要体现为邪正相争,治疗疾病,基本原则是扶正祛邪。祝氏认为,这里的“正”,首先指阳气。他说:“所以克奏平乱祛邪之功者,阳气之力也,夫邪正消正之机,一以阳气盛衰为转归,善护真阳者,即治伤寒,此要诀也。”在《伤寒质难》中,祝氏用大量的篇幅引证《内经》、张仲景、张景岳等有重阳之论,强调阳气在人体生理、病理、治疗方方面面的重要意义。他说:“及其既病,则当首重阳用。阳衰一分,则病进一分;正旺一分,则邪却一分,此必然之理也。”而郑钦安说:“阳气弱一分,阴自盛一分,此一定之至理也”,“阴盛则阳必衰,阳盛则阴必弱,不易之理也。”很显然是一脉相承的。因此,即使高热病人,只要具有阳气不足之色脉,均予扶正温阳,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治疗伤寒时广用附子的道理。正因为如此,祝氏在治疗多种病证的时候,十分重视阳的作用。他说:“无论有机之邪,无机之邪,其为病而正属虚者,都不离乎温法,此我祝氏心传也。”在对《内经》“阴平阳秘”的认识上,祝氏自有看法,即所谓阴平阳秘,仍然体现阳气的重要,他说:“阴平阳秘,是曰平人,盖阴不可盛,以平为度,阳不患多,其要在秘,诚千古不磨之论也”,多年的研究,谓之“阳常不足,阴常有余”,由此而强调阴阳两者,阳起主导作用。郑钦安说:“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同样也是重阳的作用。根据经典论述和多年体会,祝氏认为,现代人无论就其体质而言,还是患病以后,“宜温者多,可清者少”,这是他十分重要的经验和体会,也是其擅用温热药物的前提。他说:“秦汉体格,去古已远,今人禀赋更薄,斫伤更甚,虚多实少,彰彰然也。大凡壮实之人,能受清药,虚怯之体,只宜温养。余治医三十年,习可温者十之八九,可清者百无一二。”其原因在于,“吾人仆仆终日,万事劳其形,百忧感其心,有动必有耗,所耗者阳也。物质易补,元阳难复,故日阴常有余,阳常不足。”这种万病重阳学说,不仅与郑钦安所认为的“万病一气论”极为相似,而则用这种扶阳学说理论,“宜温者多,可清者少”对于提高多种疑难杂病的治疗效果,具有重要的价值与临床意义。 祝味菊先生主要著作有《伤寒新义》、《伤寒新解》、《病理发微》、《诊断提纲》、《伤寒质难》等。其代表作为《伤寒质难》,此书系由得意门生陈苏生到祝家探讨学问,反复辨难,笔录当日之问答,积3年工夫,仿《内经》问答形式整理而成,1949年出版,2005年由福建科技出版社在《民国名医著作精华丛书》中再次出版该书,成为研究祝氏医派的重要文献。 祝味菊常用温药方简介 祝味菊擅用温药建功,药方独特。经实践证明疗效很好,现整理如下一些方子共大家研究、参考: 祝味菊,浙江山阴人,世代业医,治学严谨,博览群书,融会贯通。擅用温药建功,常能应手而愈。 一、温补。 祝氏常施用于肺结核、阴疽溃疡等内外科疾病。谓“中医治肺结核无特效药物,予之所以能治愈肺病者,全持大剂温补药物,补阳培阴,增气养血,鼓舞自身正气量,以包围病灶与扑灭细菌,因而获得成功,”举例所用药物为:附子、黄芪、熟地、党参、当归、桂枝、炒白芍、磁石、炒白术、菟丝子、仙灵脾、苏子、百部、紫菀、山药、麦芽、杏仁和紫河车等。 二、温潜 祝氏取附子之温与磁石、龙齿之潜而成。凡见咯血、失眠、心悸怔仲、男子移精、女子梦交等症,用之甚验。对伤寒症见神昏谵语,辩证属虚阳上浮者,投附子、枣仁、磁石、龙齿温潜之品取效。 三、温凉并用 祝氏对治中风之资寿解语汤说:“羚羊治脑,附子强心,阳气虚而有脑症壮者最宜。”而附子与石膏则更为屡屡同用,说:“附子性热,可以扶阳而固本;石膏之凉,既可以治炎而解热,又能中和附子之性。阳气不足,炎热不过盛,可重用附子而轻石膏;阳气略亏,炎热颇盛,又可重石膏而轻附子。”可见其运用之妙。 四、温下与温润 祝氏常以附子、大黄和芍药、黄芩汤治阿米巴痢疾。以附子、大黄温下,配白癣皮、海桐皮、生姜皮、陈皮、地肤子、苦参、苡仁等祛湿,治疗湿疹。用附子、桑葚子、黑芝麻、磁石、麻仁、制首乌、枳壳、枣仁、半硫丸等温润法治疗老年便秘。 五、温散 阳和汤是治疗阴疽要方,祝氏治流注和阴寒痹症时常于方中加附子、磁石获效。谓“此方能振奋阳气,祛痹消肿也。但方中缺乏附子,为美中不足,余每次用阳和汤均加附子”。 六、温开 祝氏引《金匮》“寒气客于五脏六腑,因虚而发,上冲胸间,则胸痹。”认为虚是阳虚气短,根据病情用附子,功效尤捷。 祝味菊用药经验 祝味菊为四川名医,论治擅长内科调理。对附子的应用,可谓出神入化,得心应手,足堪师法。祝味菊用附子,每与活磁石或生龙齿、生牡蛎并投 (一般用附子15g,磁石50g,生龙齿和生牡蛎各用50g),如此温阳与潜阳配伍,可以监制附子辛燥升浮之弊。这种温潜结合的配伍方法,补充发展了《伤寒论》中附子的用法,使附子的应用更为广泛。祝味菊还常以附子与酸枣仁、朱茯神配合使用,取其温阳和营,使温而不燥。这与仲景以白芍监制附子辛燥伤阴有异曲同工之妙。《祝味菊先生医案》中,用附子或制川乌治疗的病症有:外感发热(包括发热咳呛、发热头痛、发热神昏、间日寒热)、滞下、会阴胀痛、滞下、失眠、浮肿、中满呕恶、下肢痹痛、鼻衄、咯血、咳嗽、喘促、头昏便闭、病后纳少、病后体虚等,均收到良好效果。其中会阴胀痛用制川乌治疗;带下腹痛初期,用制川乌配干姜、酒制大黄温中导滞(制川乌用15g,干姜9g,酒制大黄6g;儿童减量,用制川乌6g,干姜3g,酒制大黄3g)。腹痛带下瘥后,将制川乌易为附子,去酒制大黄,以温中理脾为主。其他病症,均用附子治疗。祝味菊用附子侧重于温阳,用制川乌则取其温经散寒止痛。祝味菊用附子、制川乌治疗的病证,一般没有明显的畏寒、肢冷倦怠等症状,但舌脉合参,符合虚寒证的特征。这就是说畏寒肢冷并非虚寒证成立的 必备症状。 《祝味菊先生医案》中附子、制川乌主要应用于以下几方面:温中达表卫气源于中焦,中焦虚寒,卫气不达,则表邪留恋,症见发热、苔白、脉虚数或浮缓、浮弦、虚浮等。祝味菊用附子、磁石、生龙齿温中潜阳,配合麻黄、桂枝、生姜等,共凑温阳达表之功。兼咳嗽或咳嗽气逆,加法半夏、细辛、白芥子、杏仁、陈皮等降气化痰饮;头痛,加羌活、蔓荆子祛风清头目;苔腻作呕,或苔黑腻泛恶,为痰湿中阻,加姜半夏、炒六曲、炒枳壳、藿梗等化湿消食,顺气和中;湿浊蒙窍,神识渐昏,舌黑而润,汗出齐颈,酌加杏仁、大豆卷、炒竹茹、法半夏、带皮茯苓、藿梗、陈皮、生姜等宣畅气机,芳化淡渗。温解少阳《伤寒论》少阳证之病邪偏于热,因热郁少阳,少阳枢机不利,故有往来寒热、头痛、口苦、咽干、脉弦等症状。故仲景制小柴胡汤以柴胡、黄芩为主药和解少阳郁热。温病邪入膜原,以湿浊之邪为主,故达原饮用柴胡、川朴、草果、槟榔之类开达膜原。对于脾肾阳虚,寒湿郁滞少阳,以致少阳枢机不利之中满呕恶、间日寒热、苔白脉细等症,祝味菊用附子温补脾肾,炒莪术、桂枝、姜半夏、陈皮、大腹皮、生姜、柴胡燥湿散寒,共凑温阳化浊,和解少阳,透达膜原之功。可谓师古而不泥古,善于通常达变。温调营卫营卫不和,其实是营卫两虚所致,所以《伤寒论》中桂枝汤用桂枝、甘草辛甘化阳以实卫,芍药、甘草酸甘化阴以养营,生姜、大枣健脾胃以助营卫之化源。桂枝汤即是通过平补营卫而起到调和营卫的作用。但对于体质虚寒而营卫不和的病证,桂枝汤就显得药力单薄了。对此,祝味菊以温补营卫而达到调和营卫的目的,即所谓温调营卫法。方选黄芪健中汤加减。肺主气,宣卫气,卫气属阳,故用附子、黄芪、桂枝温阳益气,升阳实卫;心主营,营气属阴,故以炒白芍、酸枣仁、朱茯神养心营;营卫源出于中焦,故以炒白术、姜半夏、陈皮健运中州,以资气血生化之源,并使补药灵动不滞。祝味菊的温调营卫法较桂枝汤的力量大大加强了,并偏于温补,常用于体质虚寒患者外感病后期的调理。若病后纳少,脉细缓,加生谷芽、炒六曲、炙鸡内金等和中开胃之品,既能温调营卫,又可温阳建中;汗多,加重白芍用量;夹痰湿,加白芥子、半夏。温中导滞寒湿伤中,积滞内停所致的腹痛、下痢病症初期,祝味菊用制川乌温中散寒,燥湿止痛,配以酒军攻积导滞,两者配合,成为温中导滞的主药,酌加淡干姜、木香、法半夏、桂枝、大腹皮、苍术、槟榔、吴茱萸、羌活、葛根等以助温中、燥湿、行气、升阳、导滞之力,有时还佐以炮姜炭涩肠止泻。随着滞下的好转,渐减去酒制大黄。待滞下瘥后,转从温补肾而收功,药用附子、肉苁蓉、巴戟天、破故纸、干姜、炒白术等温补脾肾,佐以半夏、生谷芽、大腹皮调气疏中。温中化湿中寒脾弱,水湿内生,下注为带下;溢为浮肿、溲短;中阻为胃痞;浊不降清不升,则为头昏、便秘。对于这些病症的治疗,祝味菊认为当从温化。他以附子温脾,佐以大腹皮、带皮茯苓、姜半夏、生姜、炒白术、川桂枝、藿梗、西砂壳等通阳顺气,健脾燥湿,芳化淡渗之品,用药颇为灵动。带下症,加大黄炭、炮姜炭、白鸡冠炭、葫芦巴、桑寄生温肾固涩。温肾化气 淋病后,肾虚气化失司,会阴胀痛,脉细紧。祝味菊认为当用温肾化气之法治疗。制川乌既能温经散寒,又善通利止痛,故祝味菊便以之作为主药。肾主二阴,厥阴肝经绕阴器,故配以淫羊草藿、葫芦巴、金铃子、小茴香、橘核温肾暖肝,以助下焦气化,再佐以黑大豆、车前子、藿梗升清降浊,通利水道。用药全面而严勤。温养筋骨 肝主筋,肾主骨。肝为罢极之本,肾为作强之官。肝肾亏虚,则筋骨失养。临床上由肝肾精血亏虚而致筋骨失养较为人重视,而肝肾阳虚,筋骨失养,常为人忽视。《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读《祝味菊先生医案》后,对此经文的理解就更加感性和深切了。对于肝肾虚寒、筋骨失养的下肢痹痛症,祝味菊采用温阳法治疗。用药以附子、巴戟、淫羊藿、桑寄生、当归、黄芪温肾暖肝助阳为主,佐以桂枝、川牛膝、独活通利下肢经脉,祝味菊温养筋骨法的组方用药特色,有点象地黄饮子,但祝味菊此法偏于温补肝肾阳气,兼能通利经络,而地黄饮子则肝肾阴阳并补,以补肾填精为主,兼以化痰开窍。温阳潜阳 "阴虚则阳亢",但阳亢并不均由阴虚所致。阴虚致阳亢,是阳亢常见的病机,治疗当育阴潜阳,滋水涵木。若脏阳亏虚而上浮,则亟宜温阳潜阳。唐代王冰在注"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时说:"然阳气者,内化精微,养于神气。"心阳亏虚,阳失潜养,而致失眠,脉细迟,祝味菊便仿归脾汤之意加上温阳之药,采用补养心脾,温阳潜阳的方法治疗。药用附子、炒白术、炮姜温阳健脾,茯神、枣仁、龙齿养心潜阳宁神,并佐以生姜、半夏、生谷芽和胃以安神,健中州以资气血生化之源。对于肝肾阳虚虚阳上并,以致络伤血溢,咯血身热等症,祝味菊用附子、补骨脂、菟丝子温补肝肾,扶助元阳;黑锡丹、生龙齿、牡蛎、朱茯神潜敛虚阳;三七、炮姜炭止血;法半夏、苏子、百部、玉蝴蝶肃肺降逆。虚阳上浮,也可见于阴阳两虚,阴不敛阳,阳虚不潜。如王君伤寒已达二候,自汗气促,鼻煽,脉息虚缓,舌润无苔。祝味菊诊为心肾水虚,真阳泄越。用附子、生牡蛎、黑锡丹、生龙齿、朱茯神、破故纸、覆盆子、巴戟天等温肾纳气潜阳的同时,以鸡子黄育阴配阳。 有感于祝味菊先生 这几天感到有点迷茫,是每人都会必经的心魔,还是自己人为造成的路障? -------这是我今天上午刚刚在QQ上修改的个性签名。 下午,“有点迷茫”的我踏进了图书馆的大门,在里面有幸“结识”了一位仙逝已久、不多为人知却学贯东西、成就斐然的医学大家---祝味菊。 说实话,这位半个世纪前就已经仙逝的老人,之前我对其毫不了解,但今天的这次“偶遇”却开始让我对这位老人心怀仰慕之情。手捧这本《祝味菊医案经验集》, 感怀于老人的睿智与气魄,如沐春风。 祝味菊虽出生于仕族家庭,但从小就对医学有浓厚的兴趣,造就了坚实的中医基础,后又攻读西方医学5年,东渡日本学习日本医学1年。祝先生是著名的中医学家,同时也是个具有新思想的医家,敢于用近代医学解释中医理论,是我国较早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提倡中西医结合的医家之一,他曾说:“术无中西,真理是尚”。 祝先生同时也敢于提出中医理论中的某些不合理之处,敢于怀疑已被广泛认可的学术观点。自东汉张仲景以来,《伤寒论》基本统治外感热病,至金元刘完素创建寒凉派及后来的叶吴温病学说,拉开了温病与伤寒争论的序幕。时至今日,很多医家仍奉叶吴的温病之法,但凡温病皆予以寒凉之法,但很多时候却“熟悉疾病之趋势而不能改变其趋势”,为何? 祝先生认为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排斥伤寒法,不敢用温药。在祝先生的概念中,温病只是包含在伤寒范畴之中的一个概念。 有些热病,发热只是其症状而已,其病因未必与热相关。中医讲,正邪交争可至发热;西医讲,发热可以是炎性反应,是一种应激性的保护反应。可见,很多所谓的温病其实并非热邪所致,若不分青红皂白,皆投以寒凉之品,岂不误之?更甚者,会犯虚虚之戒!祝先生接受西医知识后,了解到发热由致病微生物引起,故伤寒温病并无寒热之别,在治疗上也不以消除发热为目的。 我们平时所指气虚,实为阳气虚。评价一个人意气凛然,我们常说他一身阳刚之气,没有哪个人会觉得一个阴气很重“娘娘腔”有盖世正气,此为说笑。正邪相争,“正”指阳气,所以益气扶正、治病求本的关键在于补阳气。《內经》讲:“阴平阳秘”,祝先生认为:“阴不可盛,以平为度;阳不患多,其要在秘”,并首次提出了“阳常不足,阴常有余”的观点。 所以对于一些阴虚阳亢所致的温病,祝先生仍然主张使用温热之品。不局限于虚实,不局限于寒热,祝先生擅用附子、麻黄、桂枝等辛热之品,且取得疗效卓著,也因此获得了“祝附子”的雅号,也有人称之为“火神派”。 早在数年前我见习期间,一位带教老师不无感触地对我说:“疾病的康复主要还是要看自身的调节能力,药物最多只是辅助治疗而已”,现在想想,此话虽不免有失偏颇但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的老祖宗两千多年前就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不就是讲得同样的道理吗? 祝味菊学术的核心就是本体疗法。他说,人体对于外来的损害具有“自然疗能”。治疗上应以人为主,而不是以病为主,体质决定胜负的局面。 为处理阴虚与温药之间的矛盾,祝先生创立了“温阳四法”,即温润、温化、温滋、温潜。其中我对温潜法的感触最深。 去年我在呼吸科跟随主任门诊实习期间,发现很多咳嗽喘息的病人尤以夜间为重,而很多的大夫不分白天黑夜皆投以相同的方药,很多病人疗效欠佳,或者很多病人白天咳嗽减轻、晚上却不见好转甚至加重。 见此情景,我当时就想起了失眠的病人。中医讲失眠的一个重要病因病机就是阴虚阳亢,机体兴奋故难以入睡。失眠与夜间咳嗽不都是机体亢奋的结果吗?夜间咳嗽会不会也是因为阴虚阳亢?我当时就在想,如在方药中加一些滋阴潜阳之品,其效果会怎样?但可惜我当时还没有处方权,没有机会作这个探索――― 今天看到祝先生的温潜之法治疗失眠,眼前一亮,不免有一种如遇故人的感触。祝先生认为不仅仅是气虚阳浮的虚火之症,即使是阴虚火旺之症,二者皆为虚症,如一味用寒凉清火,则犯虚虚之戒。“气虚而兴奋特甚者,宜与温潜之药,温以壮其怯,潜以平其逆,引火归元,导龙入海,此皆古之良法,不可因其外形之兴奋,而滥与清滋之药也。”主张用附子配伍磁石、龙牡等重镇潜下之品,温阳而潜降。若我今以滋阴潜阳扶正之品配合止咳化痰平喘之法投以夜间咳嗽的患者,假如祝老先生看了,估计还要建议我加上诸如附子之品吧,呵呵――― 另外,祝味菊首次提出八纲辩证,推崇张景岳的重阳学说,提出“伤寒五段论”,“太阳伤寒,重在和阳;少阳有障,重在通阳;阳明太过,重在抑阳;少阴(太阴)不足,重在扶阳;厥阴逆转,重在潜阳。” 祝先生反对伏邪论,其言:“伏气之说,中医之障也。邪正不两立,岂有容邪许久而不发病者乎。”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愚人钝见,正邪相争本来就是一个过程,正胜邪则无病,邪胜正则染病,其间很多时候都是正邪并存的。就西医而讲,很多病都有潜伏期,或者说很多病在发病之前都有一段“平静期”,当伏邪“打败”正气,疾病自然而然也就随之而来了。 以上皆数小时粗读《祝味菊医案经验集》后的所感所想,祝先生学术深远、医术深邃,非晚辈一年半载所能悟透,今日所言皆因有感于先生的睿智与气魄、加之愚生学习中的一点感悟而妄作! “有点迷茫”的我好像发现了横在我面前的那道路障! 近代名医祝味菊史实访 中国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 农汉才 祝味菊(1884~1951),晚年自号傲霜轩主,浙江山阴(今绍兴)祝家桥人。先祖世代业医,童年随父入蜀,弱冠从其姑父严雁峰襄理盐务于成都,其姑父先后请宿儒刘雨笙等授以医经。1917年进四川军医学校,攻读2年后,随该校日籍教师石田东渡日本考察医学。翌年回国,曾任成都市政公所卫生科长、四川省立医院医务主任等职。1927年为避战乱至沪悬壶,曾任神州国医总会执行委员,并与该总会及医界老友等筹办景和医科大学;执教于上海中医专科学校、上海中国医学院,并任新中国医学院董事会董事、新中国医学院研究院院长、新中国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兼内科主任。祝氏治学极其推崇张仲景、张景岳诸家,曾提出以八纲论杂病,以五段论伤寒。主张中医改革,1937年与上海西医梅卓生、德国医生兰纳博士等合组中西医会诊所,开中西医结合之先河[1]。祝氏在临床上好用附子,人称“祝附子”。祝味菊到上海后因屡用温热大剂救起垂危病人而名噪一时。因其学术风格与当世的“轻清之风”迥异,也遭到许多非议,但其影响在江南日渐深远,一些温病学派名医当时在其影响下也转而成为善用温热法的伤寒学者,一时在上海形成了颇具影响力的“祝氏学派”[2]。祝氏现已去世半个多世纪了,门人弟子也都相继离世,他的学术至今流传情况如何呢?其生平及论著是否还有更多可追溯的呢?为此,我们到上海、浙江走访了一些仍然健在的祝氏学生、再传弟子及他们的亲属,并咨询了一些研究祝味菊的专家学者,寻访了祝氏的故乡绍兴,对祝味菊的史实进行了一番实地访查。兹汇集考察所得之要,撰文如下: 一、祝氏在民国医界的影响上海中医文献馆是上海地区名老中医汇聚之所,馆内八九十岁老大夫仍出诊的不在少数,陈熠馆长、陆鸿元教授、陈明华主任都是祝味菊的再传弟子,江克明教授、邓嘉成主任、杨杏林主任等也都从不同角度对祝味菊作过深入研究。我们的调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陆鸿元教授是原龙华医院院长徐仲才的弟子,他介绍说,徐仲才的父亲徐小圃曾是上海地区的温病派儿科名医,徐仲才的哥哥徐伯远年轻时患伤寒重症,诸医束手,祝味菊却在其高热神昏、病情危笃的情况下,投以附子为主的温热峻剂,竟一夜间大获转机而痊愈。徐小圃为此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几代家传的医术,他不但虚心撤下“儿科专家”的招牌重新向祝氏学习,还让二子拜师于祝氏门下。几年后,徐小圃就完全转变成了善用温热剂的儿科专家。其二子后也都承袭了此医风。原浙江中医学院的院长何任教授,曾跟随徐小圃学习,他介绍说,徐小圃在处方时无论寒热证,每方必有姜、辛、味(五味子)三药,温热药使用之广泛,已和当时上海“轻清之风”截然相反,且其门庭若市,日门诊量多则可至200余号。然而,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员余瀛鳌教授,对此有不同意见。余瀛鳌教授是上海名医余无言之子,幼年随父游于上海中医界。他回忆说,祝氏门诊病人不甚多,无法与徐氏盛况相比。在1962年出版的《近代中医流派经验选集》中,将徐小圃作为“重阳”、擅“温热药”的一流派收录。近年来有学者研究认为,在近代上海地区出现的一批擅用附子的名医存在着一定的学术渊源关系,他们形成了具有学术继承关系、共同学术特点的医学流派,其中就是以祝氏为“鼻祖”[3]。陆鸿元教授还介绍说,当年上海名医章次公才高八斗,几乎无人能令其称服,但惟对祝味菊常称赞有加,钦佩不已。首届全国名老中医学专家颜德馨教授,曾跟随祝氏抄方学习,他介绍说,许多祝氏门诊病人都是一些同僚在束手无策后推荐而去的,祝氏对自己的医术有很强的信心,在临床上的确也经常创造奇迹,救常医所不能救。祝味菊最有名的弟子是著名中医陈苏生(1909~1999)。其7个儿女中惟一继承父业的是女儿陈明华大夫。但其子陈明强、陈明康等对父亲治学经历也非常熟悉。他们介绍说,陈苏生早年曾拜钟符卿、沈仲芳等为师,悬壶不久后就声名大振。但在陈苏生34岁时,其姨丈家中先后3人罹患伤寒,陈苏生多方努力,并遍请中西医名家,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陈苏生深感负疚,决计再访名师,重研医理。1943年,陈苏生结识了祝味菊,经过几度辩论和长谈,陈苏生大为折服,终于第3次拜师,投于祝氏门下。陈苏生的这次拜师,当时在中医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符铁年就曾楹联祝贺。陈家至今还珍藏着这付对联,他们热情地为我们展示了当年的墨迹。正联为:“早为海上悬壶客;今是山阴入室人”。联中注词为:“苏生仁兄受学于山阴祝味菊先生之门。先生日与讲论,辄笔记之,动数千言。先生未尝不点首称善,以为凡所启发,悉能领默喻达之于文。常谓门弟子中,无出其右者。师弟之间,相得益彰矣。倾出纸属书楹帖,因撰十四字奉赞。癸未新秋铁年符铸两记于脱静庐。”陈明强介绍说,其父在拜师后,益加勤奋。当时祝陈两家相距不远,陈苏生每周至少三次要到祝家探讨学问,常常夜半才归,回家后还要笔录当日之问答,将其命名为“师门问答录”,如此竟持续了五六年之久,后整理为《伤寒质难》。陈苏生一生治学严谨,其座右铭至今仍为其子女传诵:“学问如叩钟,大叩则大鸣,小叩则小鸣”,这大概也反映了陈苏生在选择《伤寒质难》体裁时的一种倾向。据陈氏兄妹介绍,《伤寒质难》出版时,医学界有很大震动,当时许多名医如陆渊雷、章次公、程门雪等都送来赞贺之词。其中,陆渊雷对《伤寒质难》的偏爱恐怕无出其右了,他以对联赞曰:“弘愿欲除一切苦;奇书不数千金方”。并注之曰:“苏生贤兄同道从我交祝君味菊游,既尽其学,乃播之简编,用传久远。不慧尝获先睹,以《素问》笔调,商贯科学,生面别开,赠之以联,即祈两政。戊子春陆渊雷并识”。其后,陆渊雷进京参加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时,曾携此书在与会的中西医同道中散发,征求《质难》之质难,在医学界引起了巨大反响。[4]绍兴妇儿医院的陈天祥主任研究祝味菊已多年,曾走访过陈苏生。他介绍说,祝味菊当年在上海锋芒毕露,过于开罪温病学派,得罪同道太多,为此也遭到过许多非议和排挤。连徐仲才对其父徐小圃医风的改变也称:“在旧社会这样广泛运用温阳药,颇受非难”。 二、祝氏医学的流传在我们走访上海中医文献馆、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龙华医院、绍兴中医院、浙江中医学院的过程中,当问及祝味菊,几乎中年以上的医生和学者都知晓,但他们都更加熟悉“祝附子”的称号,有的还能细述“五段八纲”学说的体系和内容;当问及应用情况时,几乎没有在临床中完整使用“五段”学说的,而对祝味菊的兴趣都集中在对“温热剂”和附子的应用上。颜德馨教授在上海国医学院学习时,曾跟随祝味菊抄方。他认为祝味菊能够在丁派为天下的上海大胆使用附子,除了他的辨证思路独特外,还与他使用的附子的特殊炮制方法有关。祝味菊一般都使用松花粉炮制的黄附片,而在此之前,上海并无这种炮制方法。黄附片毒性小,往往可用至一两,至于这种炮制方法是否源自四川,尚待考证。在临床中,颜老没有直接应用五段八纲学说,而是发展了祝味菊对正气和温热法的认识,在临床中善于运用附子来扭转正邪相持不下的局面,特别是对于一些慢性病,如鼻炎、痹证、久排不下的结石等,但往往也都是中病即止。颜德馨教授的弟子邢斌,也热衷于对附子的研究,他已经对近现代一些善用附子的大家作了较全面和系统的整理研究,他编纂的30万字《危证难病倚附子———近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荟萃的经验集》也已脱稿。他目前在临床中也积极地探索和实证着附子的应用。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员费开扬教授介绍说,他曾于“抓药的柜台”上“偷习”祝氏方药,他认为祝氏的温潜法常能突破临床上许多常规难以解决的问题,例如,肝阳上亢导致的高血压,羚角钩藤辈往往不能获效,而附子、灵磁石之配伍运用则常有奇功。何任教授和江克明老师认为祝味菊比较“偏激”。何任教授在上海新中国医学院学习的时候,也曾到祝氏门诊里学习过,而祝味菊的自信和使用附子的胆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江克明教授多年从事临床和方剂学的教学,他从方剂学角度对祝味菊的医案有过很多研究。他认为,正是祝味菊这样对附子的“偏执”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资料,也正是“偏”才给中药的研究和发展指示了方向。例如,现代对附子“强心”作用的研究,祝氏的临床实践就给了我们很好的提示。陈明华主任在临床中一直实践着其父陈苏生的医理医术,她介绍说,陈苏生完全掌握了祝氏医学的精髓后,又根据江南人的体质特点,融会了沈、钟二师的“轻灵”之便,在临床中对温热药的运用更趋稳健,也常能以大量附子之剂速起沉疴。陆鸿元教授认为附子“独任为难”,祝味菊能得力于附子,在于配伍,例如配磁石、龙牡、石斛等,他在临床中也经常采用这些配伍方法,用于冠心病、脑干综合症、脊髓空洞症、异常出汗等,疗效很好,而且也常用于膏方。他还介绍说,目前在上海的许多基层医生如厂医等仍敢于常用附子,而“丁派”医生很少用附子,与他们所面临的病人阶层有很大关系。陈天祥主任认为,附子“出乱”主要是因为它的“浮性”,祝味菊用磁石、龙牡等来配伍,正好达到了“制暴为良”的效果。陈天祥主任是绍兴妇儿医院的儿科专家,鉴于这些经验,他目前对于一些两三周岁的幼儿,也常用10克以上的附子,安全且有效。他介绍说,关键在“配伍”。何时希认为,“《金匮》用附子者18方,与附子相配之药有45种,‘八阵、八法、七方’之类均有,可知祝氏是得仲景真髓,而自多启悟,遂成一家者。”[6]三、祝氏论著祝氏为一代名医,其著作和论文是考察其学术思想的最重要的史料。调查中据杏林主任介绍,祝氏1931年与弟子罗济安编写了《祝氏医学丛书》,其中刊行的有《伤寒新义》、《病理发挥》、《诊断纲要》。该书今多馆有藏。1944年起祝氏与弟子陈苏生质疑问难,编成《伤寒质难》6卷,《济世日报———医药卫生专刊》于1947年第2期开始连载《伤寒质难》,此刊物至今仍在,1950年上海大众书局将全书成册刊行。但我们在这次实地调查中,发现此书流传极少,《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亦未著录。个别有收藏者,也视为珍藏,绝不外借。另据正在德国从事中医抄本研究的郑金生研究员告知,最近已发现该书的稿本藏德国慕尼黑医史研究所。该稿本中保留了一些最原始的资料,可为我们考察该书的编撰提供直接的材料。另外,我们在上海图书馆近代文献资料室里查阅民国的中医报刊时,陆续发现了十数篇祝氏曾发表的文章,这些文章不但生动地反映了祝氏生平的学术活动,而且从另一侧面也体现出了民国期间中医学术交流的活跃气氛、中医兴学办教育的情况及中医界在逆境中积极抗争的风貌,兹引以下:“改进中医程序之商榷”:《神州医药学报》“论坛”栏目,1914,2(4);“交肠”《神州医药学报》“医话”栏目,1914,2(4);“伤寒论注释”《神州医药学报》“医书”栏目始连载,1914,2(3);“读绍君医政统一论的谈话”《医界春秋》,1927,2(14);“双十节以后应注意的病”《医界春秋》,1928,3(双十节特刊);“金匮新义之鳞爪”《医界春秋》,1944,8(14);“中西医学概论”《医界春秋选》第一集“特载”,1927,(8);“营卫官能之一般病理”《自强医学月刊》,1929,(1);“病理学讲义”《上海国医学院院刊》,1929,(1);“正气与治疗关系”《上海国医学院院刊》,1929,(2);“国医之危机”《医报》,1932,(1);“对中央国医馆整理国医学术标准大纲之意见”《医报》,1932,1(4);“脉学举隅”《自强医学月刊》,第9,10,18,19期连载;“伤寒质难”《济世日报》“医药卫生专刊”,1947,1(2)开始连载;就职上海新中国医学院研究院院长的就职宣言、施政纲领”,《申报》1936年1月10日。杨杏林主任研究近代中医教育已多年,编写了民国上海三大中医名校的校史《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校史》、《上海中国医学院校史》、《杏苑鹤鸣———上海新中国医学院校史》,书中收录了许多珍贵的史料,其中就有祝氏从教时的一些言论,特别是祝味菊在担任上海新中国医学院研究院院长时的活动及言论。祝味菊生前未辑录和整理临诊医案,但其某些弟子在随诊时曾笔录了部分病案。江克明教授介绍说:祝氏弟子王兆基生前与其交往甚密,王兆基在随诊中积累了许多祝氏病案,王兆基也曾挑选出许多有代表性的病案与其共同研究,并将之发表于杂志。王兆基去世后,所有书稿交与夫人,殆其夫人离世,其余的祝氏病案也就下落不明。四、祝氏医学的师承与传承祝味菊的学术理论及临床风格与世迥异,独树一帜,然其中医临床的师承却始终是个谜。书载祝味菊“先祖世代业医,从小耳濡目染”[7],因其故乡绍兴并无类似医派,可知祝味菊并非秉承自家医风。《伤寒质难》载,祝味菊髫龄入蜀,在姑丈严雁峰家长大,自幼喜医。严雁峰曾为其三延名师讲解医经,但每次都因老师回答不了祝味菊的提问而自动辞去,最后严雁峰不得不亲自教他。为了解严雁峰对祝味菊学术思想所产生的影响,我们追寻了严雁峰的生平与学术思想。严岳莲(1855~1918),字雁峰,清末陕西知名学者、藏书家,后到四川贩川盐,家境富足,其藏书楼被称为“贲园”,内有5万余卷藏书,经、史、子、集皆备,尤以全国各地方志和中医秘籍为两大特色[8]。祝味菊亦称,“中国医籍泰斗在此”[9],且其中有“日本丹波聿修堂丛书、北宋圣济总录及明刻医统正脉等籍皆寻常不可多得之书”[10],严雁峰不但酷爱藏书,而且还亲自点校、编纂、刻印图书。严氏与道士阎永和交好,1900年,他与阎永和、贺龙骧等对《道藏辑要》进行了第二次修订。1908年,严氏编纂了《医学初阶》等,另编有《渭南严氏孝义家塾丛书》,内有经传、训诂、音韵、中医药学等内容[11]。祝氏于其家中也尽得其藏而广览之。而在祝味菊的医学思想中,其“重阳理论”、“本体疗法”、“自然疗能”等,都带有很浓厚的道教医学色彩,这也许是受其姑丈的影响。另有一些学者把近代四川地区一批善用温热药的医家称为“火神派”,如郑钦安、吴佩衡、卢铸之、沈绍九、曾彦适、祝味菊等[12],吴佩衡后到昆明行医,把一些附子的用药经验带到了云南,也产生了较深远的影响,祝味菊在四川是否与他们有过交往或师承关系有待进一步考察。祝味菊一生学生颇多,入室弟子也较多,陆鸿元教授称,其入室弟子约有20多人,如罗济安、王均仪、陈苏生、胡觉人、康立人、徐仲才、王兆基、徐伯远、王云峰、郑邦达等,有许多人都成为建国前后中医界承前启后的栋梁之材。另外,陆老还介绍,祝味菊与弟子胡觉人的口音被传为趣事,胡觉人曾是大公报的记者,后跟随祝味菊学医,胡觉人是四川人,幼年迁至绍兴,师徒二人一个是“讲四川话的绍兴人”,一个是“讲绍兴话的四川人”,彼此相映成趣。陈明康介绍说:1951年祝味菊因喉癌去世。1950年祝味菊患病后,诸弟子曾陪其到宁波一寺庙烧香祈愿并合影留念,这大概就是他们师徒几人最后的合影,陈家至今还保存着这些照片。陈明强还介绍说,祝味菊的子孙均未承医业。在绍兴,我们走访了曾在上世纪80年代参与编纂《绍兴县卫生志》,负责中医历史人物调查和整理的董汉良、陈天祥、郑钦荣等老师,他们当年为编纂曾专访过祝氏的一些入门弟子。陈天祥主任从陈苏生处得知祝味菊病逝后其族人将其回葬于绍兴。董汉良教授介绍说,上世纪80年代,祝氏家族中尚有一人于绍兴业医,目前在绍兴中医界已不再有祝氏家族中人了。另外,为寻访其故居,我们几经周折找到了“祝家桥”的遗址[13],祝家桥已被一无名新桥代替,但仍有一“祝家岸”的牌坊极不协调地与一片新式楼房并立,这里已变成纺织厂的宿舍区,原来的祝氏家族早已迁散,其族谱也毁于“文革”。以上是关于近代名医祝味菊史实的实地访查报告。今年适逢祝味菊先生诞辰120周年,谨以此微薄的工作来表达后学纪念之情。 卢铸之(1876--1963) 名禹臣,晚号金寿老人,德阳人。中医内科专家。生于中医世家。少年时随姑父颜龙臣学文习医。后赴成都,拜师于近代伤寒学家郑钦安门下。学成后,从师命遍游各地,一面为人治病,一面深入考察各地人民之体质、生活习惯、水土气候、多发疾病等,还对各种药物的栽培、炮炙、性味、功用及其相互关系,进行研究。光绪末年在成都开设“养正医馆”,正式行医。他继承发扬郑钦安的医理医术,临证经验丰富,内、妇、儿科、针均有独到疗效,以善用辛温重剂治病而在成都独树一帜,有“卢火神”之誉。建国后,曾受聘于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医院,任一级主任医师。著有《郑钦安先生医书集注》、《金匮要略恒解》、《卢氏医学心法》、《卢氏临证实验录》、《心脏病论治》等。 据<<中医人物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p96记载其著作未刊行;另据<<四川.成都风物>>杂志记载卢氏著作多在文革中散失. 卢氏临证实验录序 向天清 搜集整理 医必先明理法而后可言方药,临证之际,望色观神,温声问情,乃至切脉,实本诸理而考之法,以立确切不易之方,胡尽轩歧扁鹊仲景之能事,非空作漫语以欺人也。余身孱弱,先天不足,幼小多病,得颜师龙臣治之而愈,复蒙授以养生之术,轩歧之学,俾从燮理阴阳变化五行之中,取药物之偏性,治人生之疴疾,以为寿世寿民之用。倏忽十年,学渐有进,又承师命赴蓉从郑师钦安学用法用方之诀,三载亲炙,有闻必录,忽郑师它往,命归里,乃携笔记百本再从颜师游,师命别置茅舍,闭户研讨,种花种药,凡与内难诸书相合而为后贤误解者,检阅对勘,无失本源,以反证后贤之非是;而后贤之有所见者,而必耳提面命,示以旨趣,又三年乃出。采药炮制,咀嚼味性,秘求秘求其与身中经络脏腑、薄膜纲(油)、气血要道相通相应为可。百疾痛疴疡相告者,亦必请师斟酌得宜,始依法立方,调配药饵。不一年四方来者亦众,方庆得坐春风,浸淫雨化,日以理论见诸实验,孰知朝露溘至,颜师渺炙,孓立无依,深叹孤陋,乃游诸四方,登山涉水,以证方土异宜,气候变化,采偏救弊,补漏填穴,取天人相应,顾行踪所及,疮痍满目,鲜人悯念,大都兵燹(xian)冻馁之叹,呻吟病榻,求医难效,益知医为当今急需,决不肯自秘其私,坐观伤亡而不救。于是倦游至蓉,本其所学,应人接物,二十余年。所幸理法方药悉守先师奥妙,快己快人。现国家大力发扬祖国医学遗产,老怀益加鼓舞,余不敏,常与及门相亲,凡疑难难治诸证,集类成帙,以资参证,述余究医经过,实知学医不应专究方药,尤贵理法相通,期能见病知源,使天下人登诸袵席为快。是为序。 时在公元1956年丙申岁仲秋月 金寿老人卢 书 论吴佩衡“中药十大主帅”的立论基础 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吴佩衡先生致力于祖国医学数十年,精研坟典、博览诸贤,所著《医药简述》一书,医、药思想并茂,论述深入浅出, 尤对附子、干姜、肉桂、麻黄、桂枝、细辛、石膏、大黄、芒硝、黄连等十味药品的性味、功效及临床运用阐述精辟,并指出此十味药品,余暂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药海浩瀚,而独重此十味者,笔者窃思这是先生学术思想的体现。今不揣浅薄,冒昧将中药十大主帅的立论基础作一探索,庶几循此端倪而能窥先生学术思想之一斑,亦为千虑一得之幸事。 一、遵《品》理,两仪统万物;《易》云:一阴一阳之谓道 阴阳者太极之两仪,道者宇宙万物之本原及变化规律和法则。《易》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能弥伦天地之道而曲成万物,但都由一阳爻和一阴爻所组成, 可见两仪生万物而万物悉不离乎两仪。张景岳总结前人之论指出 欲赅易理,理止阴阳, 故天下之万声出于一闺一辟;天下之万数出于一偶一奇;天下之万理出于一动一静;天下之万象出于一方一圆。方圆也, 动静也, 奇偶也,闺辟也,总不出一与二也 (《类经附翼·医易》)邵雍所谓“一分为二,分衍万物 是也.就疾病而言,百病发生皆缘于阴阳偏颇,成无己注解《伤寒论》云 一阴一阳谓之道,偏阴偏阳谓之疾 。天地阴阳之偏,运气太过不及可致寒暑晦明易位,一变六气而为六淫, 本为万物所赖者反成万物之害,《素问.五常政大论》所谓 非其时则邪,当其位则正。人体阴阳之偏,清浊升降逆乱,脏腑出入失常,气血营卫不和,四肢九窍不利而疾病生焉。疾病的发生既由阴阳之偏所致,则疾病之性不出阴阳两端, 诚如李士材云 人之疾病,虽非一端, 皆不外乎阴阳。六经以阴阳概其性,八纲以阴阳为之总,卫气营血和三焦以阴阳为之分。所以张景岳指出医道虽繁,而可以一言蔽之者,曰阴阳而已。阴阳二者为易道之变化,实为医道之纲领 (清邵葆诚《医易一理》)。吴氏深究阴阳至理, 明万物咸具两仪之变, 临证以明辨阴阳为纲 ,治病以调燮胡阳为要。同为阴证,阴之程度有别; 同为阳证,阳之轻重有殊。轻者为凉为温,重者为寒为热。凉为寒之渐,寒为凉之极;温为热之渐, 热为温之极,寒之极者无如少阴寒化证,热之极者无如阳明经府证。寒之极则现假热,热之极反见假寒。吴氏探明阴阳趋极之变,不但善治寒热重证,于真假寒热证之辨治尤精,每以姜附硝黄救沉疴于危殆,化险恶于重笃,所治验案多令人击节惊叹。张景岳尝云医不贵于能愈病,而贵于愈难病 。能疗疑难重证则轻浅易辨之疾不忧;能治阴阳证之极候则温凉平缓之恙不虑。吴氏能历峻涉险, 踏危如平, 诚是悟通两仪之理, 熟谙阴阳之变的结果。疾病有两仪而方药何独不然,《内经》从药物的气味轻重厚薄分属其阴阳属性。明孙一奎《医旨绪余太极图抄引》指出:在天地,统体一太极; 在万物,万物各具一太极,清‘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中特撰 万物各有偏胜论“和 草木各有一太极论,此即言方药亦分两仪也。 疾病阴阳之偏须赖药物阴阳之偏以正之,徐大椿所谓以草木之偏性攻脏腑之偏胜 (《用药如用兵论》)。疾病之偏有轻重,药物之偏有微甚,偏之轻者其病轻,偏之重者其病重。轻者投以微,重者投以甚,偏热者奠过姜附肉桂,偏寒者奠过硝黄石膏。附子、干姜、肉桂、细辛、麻黄、桂枝趋阳之极;石膏、大黄、芒硝、黄连造阴之端,虽百药皆具阴阳二性,然无出其右者, 能谙此竣烈之品,则平和之辈自能洞澈。有非常之医而后可使非常之药,有非常之药而后可疗非常之病。欲救危笃于涂炭,解疾苦于倒悬者多藉峻猛之剂。在吴氏手中,姜、附、麻、桂为消冰融雪迎万物回春之丽照;石膏、硝黄乃沃焦救焚滋万物于祜槁之甘露。并认为四逆、承气 为先后天并重之方,能起死回生应用无穷 。因而诸阳之不足皆可赖姜、附、肉桂扶阳抑阴,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补少火而生气 ;诸热之伤阴则可求硝、黄、石膏“扶阴抑阳, 壮水之主以制阳光, 即泻壮火以免食气 。可见阴证阳证无论微甚.均可于十大“主帅 中求之.但能熟谙中药十大 主帅 ,巧以配伍,则诸病几能迎治而勿多它求。大凡治病无外祛邪与扶正, 此治法之两仪也。祛邪以扶正者,犹如贼寇乱国, 攻贼即是安民 ; 扶正以祛邪者, 因 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正气得复邪气自退,《易》所谓君子道长,小人道消 。攻邪者阳也、刚也、霸道也; 扶正者阴也、柔也、王道也。然无论霸道、王道,但能治国平天下,疗疾安五脏, 皆是良法。故《文中子》云 以道王者德也, 以兵王者亦德也 。吴氏崇尚南阳,治病首重祛邪。认为“扶阳祛寒, 宜温而不宜补, 温则气血流通,补则寒湿易滞 (《著名中医学家的学术经验·吴佩衡》), 故所论中药十大 主帅 均为祛邪之剂而无滋补之品。对于表证, 守《内经》 其在皮者汗而发之 之训,把住 太阳 一关, 采用桂枝汤、麻黄汤、麻杏甘石汤或麻辛附子汤分别擅治,对症下药,往往一汗而解 。(《吴佩衡医案》)对于温热证和里寒证, 悉本《内经》 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 及 壮火食气,少火生气 之旨立法处方 认为 邪热之壮火必须消灭, 真阴之少火,决不可损 当 壮火食气 伤阴耗液时, 无粮之师, 贵在速战 , 以承气釜底抽薪 急下存阴,以白虎之甘寒 养阴制阳 ,俾 壮火之气衰 则 少火之气壮 ,这便是益气, 便是养阴。尝云 芒硝最能生金补水,与大黄同用 有滋阴补水 之功,而石膏能清热灭火而救焚 , 有起死回生之效 。而当少火之气衰,寒从内生或寒邪直中三阴,戕伐阳气时则重在 温扶阳气 ,资四逆辈助少火生气,寒散阳复.便是益气。此所谓举凶器必杀,杀所以生之 (《吕氏春秋·论威》)之理,故多藉姜、附、硝、黄而少假参、芪、归、地,此深一层补法,非深究药物气化之道弗可为。故中药十大主帅不特为定国之良将,亦是安邦之贤臣也。 二、心肾, 宝阳为要务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 天为阳,地为阴. 日为阳, 月为阴, 在人体心主火居上为阳,肾主水居下为阴。心肾者,坎离也,人体之两仪。日月往来而成昼夜之常,心肾交泰而就五脏之和,《周易参同契》所谓 坎离冠首. 光辉垂敷,故心肾者先天之本也。吴氏强调 先天心肾是人身中最宝贵之主要生命线 ,认为先天心肾为母,后天脾胃为子,先天真火乃生命之火种,先天真水乃生命之沃土, 上奉无穷者,唯此真阴、真阳二气而已。二气充足, 其人多寿:二气衰弱,其人多天;二气绝灭,其人则死。指出 世之患脾胃病 虽属于后天脾胃之疾, 而先天心肾之衰弱实为主要原因,若为脾肾两虚……必赖桂附理中以获效,如独用理中汤专朴后天脾胃,是否能制寒水补少火而使病全愈尚属疑问 (《医药简述》)。吴氏在强调先天心肾的同时又尤为注重真阳。认为阳气乃人立命之根, 并延引《周易》、《内经》、《中藏经》及后贤之论以助其说,由于阳者生之本 故 宜常益 。阳者真火也,天非此火不能发育万物,人非此火不能生养命根 ,所以当随时注意顾护阳气。纵观历史,横览诸贤, 宝阳之说甚众。自《内经》倡明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 之论后,继世诸家代有发挥。屈原《天问》云 天式纵横, 阳离爱死 ,道家《丹经》谓 分阴未尽则不仙,分阳未尽则不死 ,明季张景岳特作《大宝论》指出 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 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 , 阳气至重如此不言而喻。因于此,吴氏将一团烈火 的附子作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 而列于中药十大 主帅之首,并精研而广用之,且博引陈修园、张隐庵、黄元御、郑钦安等论以强调附子的宏功及早用,重用的必要性。由是可明世称先生为吴附子的深义了。 三、药贵精,治病必求本 方药如林,而吴氏但立中药十大主帅为之干,方立桂、麻、四逆、白虎、承气为之主,若不明治病求本之道,何能以之应百疾?凡万事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大学》)故治本之道,非独为医所重,历代政治家、哲学家、军事家皆然。《易》云 建其本而万物理 ,孔子云 本立而道生 ; 兵法《三十六计》专有 擒贼擒王计 之论。吴氏尝言 治病必求其本,本周而标自立矣 。盖天下之病,变态虽多,其本则一,但摧其坚, 夺其魁,拔其本,则诸症尽除。阳气亢极但用纯阴之剂,不杂一毫阳药,育阴正以济阳:阴气极甚,但用纯阳之剂,不杂一毫阴药,扶阳正以济阴;病在表则辛散以汗,不混一毫里药,表解而里自和,所谓 澄其源而流自清,灌其根而枝乃茂 。若不洞察真谛直取其本而面面俱到 广络原野 ,则必事倍功半徒劳而已。明确治病求本之要,又当集中优势兵力并力捣其中坚,方能克敌制胜。医之伐病,犹将之伐敌。将之伐敌 兵甲器械欲其利也,选练角材欲其精也 (《吕氏春秋。简选》),只要 简选精良,兵械镭利 (同上)又能克期不愆,布阵有方,则能 发之则不失,纵之则不当 (同上);医之伐病,药不贵繁, 唯取其效,但能精选药味,严谨制方, 审之何经受病,何为成积,见之既确, 发直人之病以讨之,何患其不愈 。(《医宗必读》)。若 不究病因,不问病状,而概以不着痛痒,无甚寒温之笼统十数药一例投之, 可望去病者 未之有也(王德森《稳当之方论》)。观吴氏医案,其用药不可谓不精,其法度不可谓不严,尝云 正治之方决勿夹杂其它药品,如果加人寒凉之剂则引邪深人; 加人补剂犹闭门留寇,必致传经变证,渐转危笃费治 (《医药简述》)。师克在和不在众 (《左传·桓公十一年》), 吴起以五万之众破秦五十万,此兵不在多,而在勇 (《吴子·励士》), 故孙膑总结说 众,未居胜也,少,未居败也 , 百万之众不用命,不如万人之斗也:万人之斗不如百人之奋也 (《尉缭子·兵令》)。若军大卒多而不能斗 则 众不若其寡也 (《吕氏春秋。决胜》), 所以用药最忌夹杂,因 气纯而功愈速,攻补杂施,弗能专力 (《续医说’处方贵简》)。故吴氏用药不尚繁芜,唯求力专,君臣佐使朗若列眉, 反对用药 牛屎拌马粪”, 没有目标, 不分主次, 杂乱相投, 反使药力白毁医手。每取胜于四、五味之间, 其所论中药十大 主帅 乃集寒热两类药物之精良,桂、麻、四逆、白虎、承气则是阴阳二证之猛将, 如“纠纠武夫, 公候干城 (《诗经。国风》), 吴氏 灵活运用,加减化裁,东档西杀,南征北剿,而收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之效 (《医药简述》)。 四、结语 吴佩衡先生在《中药十大主帅》中说:据余数十年经验,如能掌握其性能, 与其它药物配伍得当,且不违背辩证论治的精神……不但治一般常见疾病效若桴鼓,并且治大多数疑难重证及顽固沉疴, 亦无不应手奏效 (《医药简述》)。可见中药十大主帅是吴氏在总结前人用药经验的基础上结合自己临床实践的结晶重先天, 宝阳气是吴氏毕生的治病思想。 主张对于阳虚阴寒证的治疗, 必须抓住温扶先天心肾阳气这一主要环节, 方能获得阳复阴退,克敌制胜的效果 (《著名中医学家的学术经验》),故于回阳救逆之中流砥柱— — 附子的研究颇深,且十大 主帅 中温热之剂重于寒凉之品。治病必求其本 是吴氏遵循的原则,临证单刀直人,迳取中军,本之一拨,诸症自溃。攻之即所以补之乃吴氏克守的法则。尝引陈修园云以毒药攻邪, 是回生妙手,后人立补等法,是模棱巧术 ,认为祛邪即是扶正, 攘外即所以安内, 故所论中药十大主帅 均为攻坚摧固之品。方药精炼为吴氏的用药特点 “药无次序,兵无纪律 (《珍珠囊指掌》),兵力分散,药力相抵,欲破敌愈病者鲜矣。故吴氏用药不杂掣肘之剂,崇尚仲景方药法度,守之而不泥,变之而不悖, 故郭奇远称道吴氏是真能善读仲景书者(《全国名医验案类编续编》)。吴氏中药十大 主帅 的立论基础殆源于他的这些独特的理法方药的医学思想。虽中药十大 主帅 力宏功著, 然如 诊断不确,或配伍不当,则不但无效,而反使病情增剧,变证百出 (《医药简述》),故吴氏特告诫云 于临证时,应分清虚实寒热,当用则用,有是病用是药……切勿以人命为儿戏 。吉凶生于肘腋,春华发于指下, 峻猛之剂既可起死于瞬阃, 亦能毙命于倾刻,故吴氏之言又不可忽也。古人云 师其法而不师其意。不可谓之能师, 师其迹而不师其神,亦不可谓之能师 ,对吴佩衡先生的学术思想何以学之、师之、用之,或得或失,自可明矣。 解读吴佩衡医案一则 原云南省某医院院长秦x x,住昆明市小南门内绣衣街,有独子名念祖,年十三岁,患伤寒重证,发热二十余日不退。秦精于西医,对其子曾以多种针药施治,未效。又邀约徐、应等数位西医同道会诊,均断言无法挽救。后由秦之门生李x x君推荐,邀余于1948年1月7日(小寒节气的第二天)前往诊视。患儿已发热不退二十余日,晨轻夜重,面色青黯,两颧微发红,口唇焦燥而起血壳,日夜不寐,人事不省,呼吸喘促,时而发迷无神,时又见烦乱谵语,两手乱抓有如撮空理线,食物不进,小便短赤,大便已数日不通,舌苔黑燥,不渴饮,喂水仅下咽二、三口,多则不吮,脉象浮而空,重按无力。 附片250克 干姜50克 葱白4茎 上肉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1月8日复诊,热度稍降,唇舌已较润,烦乱止,但有时仍说昏话,曾呕吐涎痰一次,仍以白通汤加味扶阳抑阴,交通心肾兼化气行水主之。 附片300克 干姜80克 茯苓30克 上肉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葱白4茎 上方服后,当晚整夜烦躁不宁,不能入寐,详查病情,脉稍有力,热度较前稍降,神情淡漠,不渴饮,拟用大剂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400克 干姜15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兑入) 朱衣茯神50克 炙远志20克 公丁香5克 生甘草20克 病势已大松,烦躁平定,人已安静,小便转较长,病有转机,是夜又照原方连进,大便始通,泻出酱黑稀粪三次,发热已退去大半,烦乱谵语已不再作,且得熟寐四、五小时,唇舌回润,黑苔退去十之六、七,身热退去十之八、九,大有转危为安之象,照第三方加西砂仁10克 苍术10克 吴萸8克治之 12日诊。服药后大便又泻十余次,色逐渐转黄,小便已较清长,黑苔全退,尚有白滑苔,食思恢复, 随时感到腹中饥饿而索求饮食,继拟下方调治。 附片400克 干姜8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 口芪30克 炙甘草20克 元肉30克 13日诊。大便仅泻二次,色黄而溏,唇色红润,白滑苔已退净,神识清明,食量较增,夜已能熟寐,脉静身凉,大病悉退,但阳神尚虚,形体瘦弱,起动则有虚汗而出,遂拟黄芪建中汤加桂附调理之。 附片300克 黄芪80克 桂尖20克 杭芍30克 炙甘草2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总入) 生姜30克 大枣4枚 饴糖30克(烊化兑入) 14日诊。脉沉缓而有神唇舌红润大便泻利已止,小便清长,有轻微咳嗽,腹中时或作痛,拟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300克 干姜100克 北细辛8克 上肉桂11克(研末,泡水兑入) 广陈皮10克 法夏10克 甘草10克) 15日诊。咳嗽、腹痛已止,唯正气尚虚,起卧乏力,继以四逆汤加参、芪作善后调理,服五、六剂而愈,其后体质健康如常 通读吴氏医案和笔者所加的注释,读者应该可以很清楚病程的演变和治疗,元气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下面重点谈谈吴氏的大剂姜附之用。笔者的注释已经点出此患者在治疗的过程中,元气蓄积之热象不显就出现了腹泻日行十余次的排病反应,所以所祛除之寒邪当是新浅之寒。如是深寒的旧病复发,由于患者处于春季体质季节,可能性不大。吴氏一起手就是二百五十克的附子,未经小剂量先试服或是用频饮之法。当然,吴氏在如此重症面前是想以附子的雄将单刀直入,以力挽狂澜,是在与病魔争分夺秒。此点笔者可以理解,但是否非用如此大剂才可挽回败局呢?难道面对强敌,只有大兵压上才是唯一的战略而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供选择吗? 从全书的论述和医案,读者读至此最起码有这样的认识:即药物是通过激发元气来破寒邪的,真正在战场上决定胜负的是元气的多少,而不是附子量的大小。决不是附子量用了大,破的寒邪必多,胜算的把握愈大。一切都是元气在说了算。该患者正处于生理的春季体质季节,从整个病程的演变可以看出在初诊时是寒实证,以寒为主,相火外越之热象著说明元气还不致于太虚,所以才会有7日第一次面诊,9日晚就出现了腹泻的排病反应,病情危机解除。吴氏在医案的记录中服药的次数没有交待,是一大缺憾。笔者的看法是此案附子当用大量,但不必吴氏所用的如此大量,反之如果是重用炙甘草,附子的用量可以少至三、五十克,通过少量频服,如隔一两个小时服一次,来达到增强药效的目的。如果还要再精益求精,间隔时间的长短依元气的提示而定。 因为从医案的记录中可以看出,外越之相火的归位是分步骤实施的,元气并不因大剂量附子的短时间突击应用,就会如医者所愿而将相火一次性收纳,元气谆敏之性自会量力而行,瞻前顾后,左右兼顾,制定出周全的战术布置、实施周密的抗邪经过,最后交出完美的答案,取得最后的胜利。在元气非虚至仅能自保的前提下,元气并不会因为用了三百克的附子而盲目地派遣一个师出去宣战,也不会因为医者仅用三十克的附子而胆小至调遣一个排去应敌,所以前面用了三四百克附子出现了排病反应,后面同样用了三四百克附子,却无明显动静。这可不能简单地以邪去正安来作解,而是元气根据自身力量强弱、所要祛除寒邪多少、二者力量比,全面衡量比对后作出的正确判断,才重新下达正确的指令。有的是与医者之意愿相违,有的看似在医者用大量的预料范围内,但却有闲药闲量之过。正因为元气祛寒是分步骤实施的,药物作用于人体后,具体应该激发出多少元气外出应敌,还有一个与附子用量的差距,有时是成正比,有时是成反比,有时不与药物的累加而同步增加,反是原地踏步。所以通过增加服药的次数,但药量减少,配伍合理,药量比与经典吻合,也是少量多次激发元气前赴后继外出抗敌,这是否更符合元气之本意呢?且医者进退更自如,胜算的把握更大。 白通汤证历代医家都认定阴盛戴阳证。方中附子量虽较四逆汤中附子用量为少,但却是生用。生附子的应用我没有经验,但不经炮制通行走窜必强,相同的体质下激发元气之量必多。网上有病家和医家用过者,比较生炮附子的区别时,曾言及生者破内寒,炮者走表,如是大剂量长期服用于破寒,性燥。我的理解是炮附子性燥一说是否与元气蓄积证的识别有误或是炙甘草的用量有关?总之,白通汤用生附子不伍用炙甘草,必要体实元气不太虚才经得起如此峻猛之剂而无驱逐元阳或浮阳上扰之忧。如是虚寒证以虚为主而致的戴阳现两颧潮红游离不定可否再予辛散选用白通汤?用之元气能否进退自如,既能守住自已的大本营又能祛寒?通过前面的论述,读者自能给出答案。所以我们在比较诸四逆类方时,一定要有元气多少的概念,不可以戴阳格阳一以统之,否则临证时鲜有不偾事者。因此四逆汤用于虚寒证时,不论是否有戴阳格阳等相火不位证是为首选,因其以炙甘草为君而顾及元根的本位,不因姜附之用而有离脱之虑。白通汤用于元气不太虚者,也不必定见有戴阳之证才选用之,而应以寒闭体实的寒实证为指导,一切以元气多少为指南。此诚如浅田宗伯言“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治寒盛遏阳,厥逆无脉,脉伏不出,自利烦躁等证,是寒闭也。四逆汤,通脉四逆汤:治虚寒之甚,脉微欲绝,手足厥逆,反不恶寒,下利清谷,里寒外热等证,是虚寒也。”(《伤寒辨要笺记》)胡希恕也有相同的看法:“白通汤主用发汗的葱白,虚寒盛极于里,依法势在必禁,试看下利清谷、四肢厥逆、脉微欲绝诸治,均用无葱白的四逆汤、通脉四逆汤,而无一用有葱白的如本方者,就是这个道理。”(《经方传真》) 回头再来看吴氏此案首诊给出的白通汤加肉桂。我就不明白,既然选用诸四逆类方中辛散走窜力最强的白通汤以破寒闭,为何还加用肉桂?岂不与白通汤名白意为葱白为君、名通意在破寒闭通经脉的立方之本意相违?话说回来,不加用肉桂,患者稚阳之体经得起白通汤重用附子的如此辛散之剂吗?好在有肉桂拖住元气之根且从始至终都不离不弃。既然加用肉桂是为了拉住元气,又何必重用附子而不用炙甘草呢?不知吴氏当时的思路如何,为何选用白通汤,又为何加用肉桂,凭什么指征加用,其间又为何加用生甘草,仅仅是因为见有烦燥一证就易方为茯苓四逆汤,且不加用人参?此案从始至终如果原方药一样,不用肉桂会如何呢?如不加用肉桂应以何方应之?我的看法是治以四逆汤,炙甘草量一定要大于姜附量,如此姜附量就不必大剂如吴氏之用了。虽说此案是寒实证,以寒为主,寒闭致相火不位,格阳戴阳均见,白通汤为正选,但要考虑到患者才十三岁,还是稚阳之体,元根因于药物易于脱离,所以还是以四逆汤之用为首选。我无意否定吴氏的治疗,但读者应该也可看出吴氏对元气的认识有限,对四逆汤白通汤的区别应用仅局限于临证经验所得,加用肉桂是歪打正着之举。吴氏作为大剂量应用附子的开路先锋,对其医案的详加解读,目的在于让读者明白附子不是不可大量应用,但更多的情况是不必大量应用也有佳效。 《关于附子运用的一些问题》一文,是笔者2004年在网上发表的一些帖子的汇总,其中部份是向三七先生请教的内容,结合此书的论述可以看出笔者在应用姜附剂的认识的轨迹。三七先生是我非常欣赏的应用附子的高手,在2005年之前,先生也常以大剂的附子应用于临床,并曾以身试法。2005年始渐以小剂姜附剂的应用为主,疗效更好。笔者在2005年之前的附子之用起手就是三十克,不效就以三十克为单位累加,最大量用至三百五十克,百克以上的已是常用量,效与不效均有,见效快和能治愈者并不是附子用量最大者,用量小也有速愈者。更多的情况是药量与药效不成正比,甚则元气蓄积证未出现,附子的毒性或壮火食气证先出现了。遇到了几次反面的教训,就开始反省已之过,特别是在认识到四逆汤中炙甘草之用后,彻底地从之前只进不退返回到从小量用起,开始试用小量姜附剂的疗效,不想效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外。于是在临证中才慢慢学会倾听元气的声音,与元气朝夕相守,渐渐地听懂了元气的语言,直至目前自认为成为元气新交的朋友。目前笔者附子的用量一般以1克、3克、6克、10克、15克、20克为常用量,极个别寒实证患者,累加至一百克服用一个月左右时间,效果不显,就改以灸法,因为灸法的应用易为患者自已根据情况调整,医者少了附子中毒和壮火食气之虑。当然,直至目前,我仍不排除临证有一起手就需要应用大剂量附子的病情。当用之时,我想我会狠下重手,对于当重拳出击寒邪,我不会心慈手软。 唐步祺先生生平简介 唐步祺医师,生于1917年,卒于2004年,享年87岁。四川省永川县人。1941年毕业于国立四川大学。 祖父蓉生公以医闻于世,私淑清末伤寒大师郑钦安。唐氏幼承庭训,习郑氏之学,后又游学于伤寒学家吴棹仙之门,继问难于任应秋氏。行医半个多世纪,精于辨阳虚阴虚症,妙于应用姜、桂、附子,屡起沉疴,世人誉称“唐火神”。 唐氏先有《咳嗽之辨证论治》专著问世(1982年陕西科技出版社出版),晚年历时十五年阐释濒于失传之郑钦安遗著《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与《伤寒恒论》。阐释融原著之理法方药与临床运用创新于一体,医理既得真传,医法又极实用。该书出版之后,海内外反应强烈,谓其能自成体系,独立医林。 自行医以来,个人或集体登门求教者络绎不绝。海外弟子还邀请两赴欧洲,一赴新西兰讲学授徒,其门人广布国内及欧、亚、澳洲。 唐步祺“火神派”的传播者 傅文录 河南省平舆县人民医院 唐步祺(1917~2004年),当今“火神派”代表人物之一。出生于四川省永川县,1941年毕业于国立四川大学。其祖父蓉生公以医闻世,私淑清末伤寒大师郑钦安先生。唐步祺幼承庭训,习郑钦安之学,后又游学于伤寒学家吴棹仙教授之门,听学于“卢火神”卢永定先生“扶阳医坛”,继问难于任应秋教授,行医半个世纪。精于伤寒与郑钦安学术流派,擅于辨阳虚阴虚证,妙于应用姜桂附,屡起沉疴,世人誉称“唐火神”。 唐氏服膺郑钦安之学,毕生研究、传承火神派学说,多年致力于郑钦安医学著作的阐释研究,曾几次走访郑氏嫡孙及其亲属,进一步得到一些有关他的遗闻轶事。唐氏晚年历时15年阐释濒于失传之郑钦安遗著《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阐释完成,先后付梓,自1991年3册分别出版以来,受到各界好评,后又将郑氏三书统一体例,合为一本,定名为《郑钦安医书阐释》,1996年四川巴蜀书杜出版,2004年由该社再次修订出版,阐释郑钦安著作并与自己临床理法方药创新于一体,医理既得真传,理法方药又极其实用,特别是一些自己应用病案和治疗具体体验,出版之后,受到临床者的高度关注与研习,深受海内外医家赞赏,谓其自成体系,独步医林。该书对郑氏原著精勘细样,订正错讹,按节进行阐释,并附有自己的验案约40个,在该书的序、跋文中,唐氏还对郑氏学说作了初步的归纳整理,这些对于传承、研究火神派成为及其重的文献和依据。就此而论,唐氏可谓是用心最专,用工最勤,成绩最著,时间持久,理论联系临床,资料丰富而详实,称得上是火神派郑钦安先生最忠实的传人与发扬者。 《郑钦安医书阐释》得到各方面的好评,如成都中医药大学的郭子光教授所说:“工于文,精于医,学验皆优。其对郑氏著作研究有素,不惜数十年之精力,逐条逐句,细勘点校,并附间释,旁征博引,彰明义明,展现奥旨,又将自己实践所得融于其中,足以学之所用,确非随文释义者可比。”其可谓是“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唐步棋先生“无限钦佩郑氏之学验俱丰”,毕生研究、传承火神派学说,其学术思想观点主要体现在《郑钦安医书阐释》中,多系维护、阐释郑氏学术之论,发扬光大扶阳学说,在该书的前言中,他归纳郑氏的学术观点主要有三:一是阴阳为纲,尤重心肾阳气;二是百病不离六经气化:三是联系实际,阐释伤寒精义。唐氏在阐释郑钦安三书的同时,对郑钦安的诸多内容进行点评,昭示“火神派”学术思想精华的内涵,把其精髓内容进行详细的述评,特别是附有自己的临床验案,是其重要的贡献之一。理论上唐氏宗郑氏之学,实践中不仅善于运用郑氏倡导之法和推荐之方药,并且多次说到,“多年临床考验,确信其真”。作为“火神派”的传人,唐氏自然擅用附子,而且用量很大,自谓:“临证数十年来,以善用姜桂附闻于世”,“对阳虚诸种病症,用姜附少则30g,多则达250g,从未发生任何副作用,真是药到病除”,乃至被誉为“唐火神”。唐氏多次提到的方药,多系郑钦安推荐与创用之方,主要是四逆汤、附子理中汤、补坎益离丹、麻黄附子细辛汤、干姜甘草汤、潜阳丹、封髓丹、白通汤等。在应用中不仅多附有自己的亲身体会,且多有创新思想。如唐氏应用干姜甘草汤治疗各种血证,“都先用大剂甘草炮姜汤加血余炭,屡用屡效。然后审察病情,按法治之”,这里面其中包涵着当辨证不能确定是否阳虚之时,先用该方药进行试投,无异常反应则可放胆应用辛热重剂,可谓是临床经验丰富。如果说反映唐氏“火神派”学术思想的精髓,则出版于1981年的《咳嗽之辨证论治》更能代表其创新之作,正如任应秋教授在其序中所说:“唐君步棋,集所学所验,成《咳嗽之辨证论治》一书以示余,见其亦以外感内伤作为治咳嗽之两大门类,而内伤一类,又以虚损分治,与余之论有所合,实亦得治咳嗽之机要。细观其处方用药,既有祖述,亦有化裁,不泥不杂,允执厥中,确是一本论治咳嗽的佳作。”咳嗽一证临床颇多难治,唐氏把“火神派”思想应用于该病的辨证论治之中,处处维护人的阳气,善用姜附桂三药,特别是多有新的体会,并创用自己的一些新方,如新订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加麻黄汤等,他多钟情于附子理中汤应用,把其应用于咳嗽的多种阶段治疗,特别是在病后调理过程中,创用附子生姜羊肉汤,对于慢性咳嗽病症的巩固治疗确实是最佳的方法。唐步棋先生毕生研究郑钦安的学术思想,是“火神派”的忠实重要传人,颇得“火神派”用药心法,不仅把姜桂附应用得出神入化,还使“火神派”在当代得以传播。 唐步祺先生研究郑钦安之学,为“火神派”的传承与发扬付出了终生之心血,《郑钦安医书阐释》不仅为传播郑氏学术思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使郑氏理论与临床有机结合再现于我们的面前,为学习与研究郑氏的扶阳重阳学术思想提供了捷径。 ——《中国中医药报》2007-05-25 “唐火神”治犬案 向天清 这是一个特殊的案例,发到这里有点不太合适.但很有意思.与大家一起分享,权当笑料.同道们也可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2001年夏天的一天,一个怀抱小狗的中年男子在众多病人中一直不予近前,直到其他病人相继离开,他才走向前来自云其为唐师早年治愈病人之友,慕名而来,有事相求,唐师曰请讲.扶其怀中小狗,随拿出携带的一本《实用养犬大全》笑曰 :近日小狗外感,鼻塞,不食,还打喷嚏,跑遍成都几大宠物医院打针输液无效.我实在没法了,求您给治治吧 . 唐师曰没有经历过,不予诊治.恳求道:这是一只价值四万的名犬是我的宝贝,帮帮我吧.一听此言唐师更是不予诊治.继续恳求道:唐老师啊,小狗也是一条生命呀.您就当它是一个孩子,您就给治治吧. 唐师听罢,思忖片刻.唉!那我就试试吧.不过说好了,治小孩我有经验,治小狗可没经历过.好,好.......... 小狗的主人满意的笑了. 唐师随即开方:麻黄5克,附子15克,细辛2克,干姜12克.半夏苏叶防风各10克.取药两副满意离去. 第三天,小狗的主人喜滋滋地前来报告:唐老师,您的药真管用.您看小狗好了,是不是再调调脾胃. 师父也愣了,如此捷效.随开白术12克,干姜12克,党参10克,甘草10克,焦三仙各10克,两副.后来电话告知彻底好了.万分感谢唐老师.接罢此电话,师徒相视,哈哈大笑. 师徒二人继续讨论医学.师曰你看,狗本为热性动物也让抗生素给整的.成了阴盛阳衰. 2002年冬天的一天跟师侍诊,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忽然想起就是那个小狗的主人,随问起小狗的情况.一直很好. 结论:当前阳虚的不止是人,动物也如此.滥用抗生素的结果贻害无穷.苦寒中药也如此. 中医“火派”传人卢崇汉 由于卢铸之儒学根底深厚,追随郑钦安学习期间,参与了郑钦安的重要代表作《伤寒恒论》的整理出版工作,为自己行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被指名招进四川总督府邸,给喜怒无常的总督锡良诊病;卢铸之隔着蚊帐给总督大人摸脉,几服药就解除了病痛。锡良送给卢铸之一面“杏林春满”的金匾,轰动一时,30岁就已经在成都有了名气,被人誉为“医林圣手卢火神”。 19岁小“火神”攻克疑难症 38岁的黄勇(化名)是重庆一家建筑公司的工人,身强力壮的他却突发怪病——双脚剧烈疼痛,像被火烧一样,痛过后双脚冰凉发乌。重庆的医院诊断患的是脉管炎、红斑性肢痛症。经过3个多月的治疗,病情却没有得到缓解。痛起来连杜冷丁都没用!建筑公司将黄勇送到了成都治疗。一个多月后,还是没有效果。为避免危及生命,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的黄勇含泪答应截肢。此时,成都的朋友向黄勇推荐了一名卢姓医生,黄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找到了卢崇汉。 可是当卢医生来到病房时,人们却惊异地发现,他不过是个19岁的年轻人,脸上透着稚气。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相信他能治好这种怪病。面对人们的疑惑眼神,卢崇汉从容地对病人望闻问切。他问得十分详细,切脉的时间也很长。好一阵,卢崇汉说话了。他说,黄勇患的是红斑性肢痛症。从临床症状来看,应该辨证为痹症。从舌苔脉象上看,属风寒湿痹。由于患者工作疲劳后淋雨涉水,故使风寒湿邪闭阻筋脉关节,使气血不畅,不通则痛。“这病能治”,他肯定地说。 接着,卢医生挥笔开了一张处方,这可把随行的卫生所医生吓了一大跳:“生姜3两,桂枝2两5钱,附片3两……”随行大夫清楚地知道,在药典上,附片的用药规定为:一般不超过15克,因为附片含有大量的乌头碱,其毒量达2毫克就可致人死亡,10克附片就能达到这个量,而卢崇汉竟要用整整3两(即150克)! 随行医生连连摆手,黄妻也十分紧张。这时,黄勇说话了:“我吃!”黄妻只好将药买来熬好,又忧心忡忡地把药喂给丈夫。服药后,病人睡着了,这一睡就睡了8个小时。3道药下去,疼痛下去,温度下降。1个多月后,黄勇共服了卢医生水药20剂,末药一剂,病奇迹般地痊愈了,他和妻子专程来到卢崇汉的家,感谢这个年轻医生。 这个卢崇汉就是“火神”卢铸之的孙子。他3岁时,爷爷卢铸之把药名写在纸板上,教他认药名识字;接着教他背汤头、写处方。在家学渊源的环境熏陶下,卢崇汉对“火神派”医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祖父的引导下,系统地学习中医知识。 事情还得从一名曾在成都工作过的南京某部领导人说起。这位老同志患病后,回到成都找“卢火神”的传人医治,当他得知“卢火神”的嫡孙就在南京时,立即赶回南京,将卢崇汉从学校请到自己家中。 这位老同志患的是面神经瘫痪,口眼变形,面部一侧不停抽动,并伴有萎缩性胃炎。看了病症后,卢崇汉表示,他虽然可以治,但他现在还是学生,没有处方权。出于对“卢火神”的信任,老同志仍决定让卢崇汉医治,并商定对外保密。 于是,卢崇汉连续为患者开了内服有姜桂附的“火神派”处方,外用祖传太乙神真火(灸条),不到一个月,患者多年的病痛竟解除了。患者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卢崇汉:“不愧为卢火神的传人。” 老同志把卢崇汉推荐给自己的好朋友——一位抗日战争的老英雄、老领导,因患严重冠心病、高血压等,躺在床上40天高烧不退。至刚至烈超剂量药自己先尝 然而,年轻的卢崇汉开出的处方令在场的保健医生大吃一惊:“什么?附片90克!这绝对不行!”卢崇汉却十分沉静,他向患者和在场的人讲解说:“病人虽然是高烧,但同样是有阳不足的一面,有阳虚上亢,虚阳上浮;在脉象上反而是沉伏的,因此要用阳化阴。卢铸之的《本经药性配合阐述》中说,附子大辛大温大毒,至刚至烈……”卢崇汉的话还没说完,保健医生就打断了他,“90克的附片会闹出人命的。”卢崇汉说:“附片先熬一个半至两个小时,去麻味后再与其它药物同熬,其毒性自然就消除了,但药用价值还在。”这剂药方是用还是不用?病人、保健医生、家人都拿不定主意了。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卢崇汉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先按处方把药抓来,我当着大家的面熬药,熬好后我先喝。”他说,人体内的循环大约是6个小时一次,他愿意服药后在这里待上6个小时,看自己是否中毒。就这样,卢崇汉在众目睽睽下喝了那碗含有90克附片的中药。1个小时过去了,6个小时过去了,卢崇汉安然无恙。 这时,一位医学院的领导说,既然别的药不能解决问题,就试用小卢的药,只是做好西医的抢救准备就行了;在场的省卫生厅领导同意了。吃了卢崇汉的药后,病人当天晚上体温开始下降,3剂药下去体温恢复正常。3个月后,病人恢复了健康。医学院特许边学习边看病 医学院的学生开中医处方为人治好了疑难病,这可是大新闻。于是,关于卢崇汉有没有处方权的问题,医学院领导专门开会讨论。最后决定,以医学院的名义请求上级主管部门批准为一个在校学生破例授予处方权。主管部门批示同意。此时的卢崇汉成了南京街头巷尾议论的名人。一时间,来找卢崇汉看病的人和车在医学院里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为了让卢崇汉有时间诊病又不影响上课,学院特许他可以不参加某些政治学习,这在当时是了不起的“特权”啊!后来见来找卢崇汉的人实在太多,学院又规定,患者必须持单位介绍信,交学院批准后才能看病,每次最多20人。 由于卢崇汉大剂量使用辛温药物,当地药房不敢为他的药方配药。于是,由卫生管理部门出面,向各大药房“打招呼”,凡是卢崇汉开的处方,一律按处方剂量配药。 正当卢崇汉在南京的名气如日中天时,4年的学习结束了。他婉言谢绝了南京方面的挽留,回到了四川,从此,开始了他在成都传奇的从医生涯。 卢崇汉1947年4月出生于四川成都,现在成都中医药大学任职。主要著述有《郑钦安先生学术思想研究》《著名医家卢铸之先生学术思想研究》《中医健脑》《论〈周易〉的恒动观对中医学重阳思想的影响》《温通化瘀止痛汤治疗痛经206例》《论卢氏运用附子的指导思想》《扶阳安髓止痛汤治疗阳虚阴火牙痛217例的研讨》及《红斑性肢痛症的中医治疗》。 卢崇汉扶阳安髓止痛汤治疗阳虚阴火牙痛217例 附片60g、上肉挂l2g、木蝴蝶2Og、黄柏18g、砂仁15g、骨碎补15g、松节15g、牛膝15g、炙甘草6 干姜(炮)25g组成的扶阳安髓止痛汤治疗以形寒畏冷,神疲倦怠,牙痛局部撇肿或不肿,局部周臣皮色不变或虽熟赤但红不鲜活,热不灼手为主要临床表现的阳虚阴火牙痛 217制,结果临床痊愈。提示临床上不应忽视圆阳虚阴火所致之牙痛。笔者应用自拟挟阳安髓止痛汤治疗阳气亏虚,阴火上冲所致的牙痛,疗效满意,现报告如下。 1 临床资料 I.1 一般资料 本资料共217倒,均系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199O~1995年门诊病人。其中:男性112例,女性lO5例;年龄最小者l9岁,最大者86岁,19~29岁者22例,3O~39岁者25例,4O~49岁者32例,5O~59岁者65例,60~69岁者5l例,7O岁以上者22例;牙痛局部不肿者33例,牙痛而局部肿者184例;起病急骤者64例,起病缓慢,疼痛反复发作并加重或病程迁延1周以上者153例。经西医口腔科诊断为牙髓炎者66例,根尖周围炎者5 例,牙周炎者4l例,冠周炎者2l例其余36倒发病后未经西医口腔科诊治。 1.2 诊断标准 (1)全身有诸如形寒畏砖,腰膝酸软,神疲倦怠,头晕耳鸣,面热或热赤,口干但不思饮或饮少。舌苔白而水滑或黄润、黑润,或白腻苔坐底罩黄,舌淡嫩或舌红反多津,脉沉细微或浮弦虚数无力等肾阳不足,阴火上干的症候表现。 (2)局部有牙痛,微肿或不肿,周围皮色不变或热赤,但红不鲜括,热不灼手等症候表现。以形寒畏冷,神疲倦怠,牙痛局部微肿或不肿,局部周围皮色不变或虽热赤但红不鲜活,热不灼手为主要诊断依据,其余可作为辅助诊断依据。 2 治疗方法 用自拟扶阳安髓止痛汤加减治疗。药用:制附片6og(先煎2小时) 上肉桂12g 木蝴蝶20g 黄柏18g 砂仁15g骨碎补1 5g 松节1 5g 牛膝15g 炙甘草6g 干姜(炮)25g 水煎服。 3 疗效观察 3.1 疗效标准 临床痊愈: 牙痛及局部肿胀和阳虚阴火症状消失。好转;牙痛及局部肿胀和阳虚阴火症状减轻。无效:诸症无变化。 3.2 话疗结果 本资料217例患者服用扶阳安髓止痛扬治疗后,全部达临床痊愈标准。其中服药2~3剂痊愈者75侧, 占34.56 ;服药4~5剂痊愈率l 28例占58.99 ;服药6剂以上痊愈者l4例,占6.45 。 4 病案举例 李某某.男.65岁,退休工人。1989年11月24日初诊自述牙痛反复发作1月,加重3天。患者近1月来出现牙痛,无固定性上下或左右疼痛。3天前牙痛加重,曾在某医院口腔科诊断为“牙髓炎”.采用消炎、止痛治疗后,牙痛未能减轻t前来我处诊治。诊见右齿龈及右侧面颊略红肿扪之微有灼热感,痛剧时放射至右侧头痛;咽喉干痛不思水饮,神疲腰瘦;大便秘结,小便黄,纳差;舌质淡,舌苔白腻罩黄,脉沉细略措。证属阳虚阴火上千,用扶阳安髓止痛汤加白芷15g、法半夏20g。患者自述服完第2剂后右齿龈及右侧面颊肿痛大减t头痛及咽喉干痛消失 续用上方去白芷、法半夏再进2剂.其齿龈及面颊肿痛全消。随访2年.未复发。 5 讨论 5.1 牙痛是口腔疾患中最为常见的病症之一。历代医家对此症.多从风热、风寒、胃热、虚火、气虚、虫龋论治,从用虚论治者极少。本资料2l 7例牙痛患者,就诊前大部分曾接受除补阳之外的各种中医疗法,但疗效却并不理想,笔者应用扶阳抑阴之安髓汤对其进行治疗,并取得了麈好的效果。说明在临床上因阳虚所致之牙痛。是一类并非少见的型。 5.2 本文所论阳虚牙痛之病机及诊断依据,均出于清代医家尤在泾所论。尤氏《金匮翼》云:牙痛“亦有肾虚阴火上冲作痛者,其候手足玲.腰膝软痛t气上冲,头面热色赤,颈筋粗大,舌不大赤,龈不甚肿”。笔者承尤氏此论,并继承了近代四川医家郑钦安、卢铸之等有关扶阳抑阴的学术思想,又结合自身多年实践经验.拟定了扶阳安髓止痛汤。 扶阳安髓止痛汤用附子温肾扶阳.并助砂仁、炙甘草、黄柏封髓纳气 ,肉桂引火归元,炮姜苦温与牛膝、木蝴蝶相台,使虚燥得化,虚热下行;配骨碎补、松节引药人齿,且使牙髓安宁.牙龈肿痛消失,全方共奏扶阳安髓止痛之效。 5.3 本资料21 7例患者.从年龄段分析,4o岁以上者170例一占78.34 ,说明扶阳安髓止痛汤在中、老年患者中适应面较大。这可能与人过中年,肾气渐衰,阳气易虚有关。但是,也应当指出,应用此方,必须严格掌握其中的适应症,切不可一见中、老年患者便乱投此方。 传道录 (卢崇汉与刘力红) 2006年5月7日 【编者注】 传道录是师徒之间的对话,“师”就是本书作者卢崇汉先生,“徒”是著名中医学者刘力红教授。刘力红从拜卢崇汉为师以来,和其师父开始了不间断的 “师承学术对话”,全部对话录音,记录下“师承实况”的全部过程和每个细节。这项“师徒学术对话”完全纪录的工作,是中医学术“师承教育”之纪录与传播的崭新形式。 刘力红(徒):师父,今天想问您两个病人,一个是您这次到南宁来看过的一个食道癌的病人,男性,55岁,这例病人术后已经五年了, 三年前转移到左锁骨上及纵隔,左锁骨上的转移灶形成了恶性溃烂,溃烂处有鸡蛋大的一个洞,长年流脓,恶臭不堪。溃处连及左肩臂疼痛,活动受限。精力渐差,饮食及睡眠还不错,大便要一周左右方解,但无所苦。纳后脘略胀。他这次是4月17号入院,入院时舌很淡,苔中根白厚腻,脉右滑尺浮,重取关寸全无,左脉无根。当时考虑他是元气衰败之象已露,惟有保固元气,方有挽回的希望,所以为他处了下方(单位皆为克,下同): 制附片75(先煎) 生白术15 砂仁20 陈皮15 法半夏20 朱茯神20 黄芪60 当归15 党参30 干姜45 炙甘草10 这个方服了13付以后,又在上方的基础上加了白芷15,加白芷主要是考虑到他局部溃烂流脓的情况。加减前后一共服了18付,总的情况还是有明显的好转,一方面表现在精神体力比过去强了,纳后脘胀的情况基本消除,大便的情况也有改善,尤其是溃烂处较原来小了一些,流脓也明显的减少。 您这次看过以后,在上方的基础上作了改动,用了: 制附片75 生白术15 砂仁15 黄芪50 陈皮15 生晒参10 杭巴戟20 菟丝子20 炙甘草5 生姜60 这个方用了7付,溃处又有明显的好转,脓进一步减少。现在的问题就是疼痛没有改善。原来他每天吃两粒止痛片,最近增加到了三粒。对于肿瘤的疼痛,应该如何看待,如何处理,也是今天很想问的一个问题,另外还是希望师父点评一下上面的方药是否恰当。 卢崇汉(师):你这次的处理基本是对路的,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效果出来了嘛。病人发病到现在已经五年,而且后三年出现转移,左锁骨上溃烂长期不愈,加上脉气无根,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了病人的精气已经衰败,机体已经没有能力来修复破损之处。你初诊号脉,右尺已现浮象,这说明不但元精衰败,且有越脱之象。我看你初诊案中写了“唯保固元气,以图万一”,这是很贴切的,这说明你抓住了根本。根本抓住了,才有可能言其它。而根本是什么呢?就是保命!现在不是治病的时候,是保命的时候。怎么保命呢?就是要固护住阳气,固护住精气。你的处方是在四逆法上作了扩充,路子是对的,但显得杂了些,方子一杂,纳下的力量就会变弱。法夏、朱茯神、党参这些现阶段完全可以不用,方子精纯一些好,古人说,力专则效宏,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方里面一加当归,就变成从气血上走了。从气血上走可不可以呢?补益气血对这个病当然也会有帮助,但是明显地觉得浅了一个层次,对这一类的病人,我们的着眼点如果浅了一个层次,那么挽回的希望就会少去很多,所以应该深一层去考虑,应该从精气上去着眼。我把当归去掉,换成巴戟、菟丝子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接下来是你提到的疼痛的问题,肿瘤的疼痛与其他的疼痛有共同的地方,当然也有区别,区别一个是它有一个肿物在那里压迫,另外就是肿瘤病人的阳气普遍都很差,有的甚至达到了衰败的程度。那么,共同点呢?就是气机阻滞不通畅,这也就是大家熟知的“不通则痛”。但是是什么因素导致气机阻滞呢?肿物的压迫显然不是唯一的因素,因为有相当多的肿瘤病人,尽管肿瘤很大,但却并不疼痛,这说明还有更重要更直接的因素。 对疼痛的认识,我们最好是回归到经典上。《素问》专门有一篇讨论疼痛的文章,叫《举痛论》,里面举了十四种疼痛做例子,其中十三种疼痛都是因寒而起,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了疼痛的主因是寒!所以对治疼痛就应该始终抓住“寒”这个主因。为什么肿瘤病人的晚期,很多都会出现疼痛呢?因为到了晚期阳气大都衰败了,阳气一衰,内寒即生,加之又有一个肿物在那里,疼痛的因缘也就具足了。但同是疼痛,为什么肿瘤的疼痛就这么难弄呢?这里关键还是阳气的问题,由于阳气衰败,内寒不断产生,内寒不断,疼痛的主因也就不断,痛因不除,痛果当然也就难止了。 业医感悟 卢崇汉 (卢崇汉先生在广西中医学院一附院讲座《业医感悟》的文字整理) 大家下午好,我由于不会讲普通话,不知道我用四川话,稍微速度慢一点,大家能不能听懂。所以很对不起。 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利用自己的宝贵时间,来参与这一次的交流。 刚才,唐院长他做了一些介绍。在昨天晚上呢,给广西中医学院的同学也做了一个讲座。那么今天呢,原本也是谈谈业医感悟的一些内容,但是呢,今天讲的内容稍微有一点点变化。因为大家都是临床医师,已经在从事中医临床工作。 刚才同样谈到了郑钦安与卢氏的关系。那么我在这个地方呢,先简单的介绍一下,就是在临床用药方面,为什么要大剂量的使用姜桂附?那么我做了一个对用姜桂附的范围的一个统计,我们通过对这个统计,然后再来看,为什么要这样用。 我在临床上用了一年的病例,这一年的病例一共涉及了,就是治疗了2745人,一共接待了20013人次,一共开出了20076张处方。就一年的时间。那么在整个治疗,在治疗这两千多人的病例里面,它涉及的病种有83个,就涉及了各科病种。在整个用药,全年用了42味药。整个的治疗有效率在98%以上。那么这个98%,就是凡是在病历上没有复诊的病人,都算无效。由于没有复诊就不能够了解到是什么情况。包括感冒没有复诊,都不算有效。临床治愈率在92%。那么这个临床治愈率有什么标准?这个标准第一个就是患者的自我临床症状消除。再一个标准,就是通过西医的化验检测结果,最后化验检测结果完全正常,这样才算是治愈。 在20076张处方里面,用生姜,一般都谈到用姜桂附,用生姜的处方,这个生姜包括了干姜,煨姜,还包括了筠姜(就是湖北筠县的一种姜),那么整个生姜,就是用姜的处方一共是20016张,也就是全年只有60张处方没有用生姜。 用桂枝,包括了用肉桂,官桂,一共是19852张处方,这当中还包括了桂枝、官桂同时使用,还包括了桂枝、肉桂同时使用。 在用量上,生姜的用量在30克到200克之间,干姜的用量在25克到90克之间。桂枝的用量15克到75克之间。肉桂或者官桂的用量在15克到30克之间。 制附片,制附片包括了天雄片,黄附片,黑附片,熟附块,它都属于制附片。一共用了19423张处方。在全年的处方里面,它占了96.8%。制附片的用量在60克到250克之间。 在这里谈到的就是姜桂附,为什么要用姜桂附?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姜桂附?带着这个问题,我从70年代,上个世纪70年代,我在反复考虑。其它医生为什么没有这样用?为什么我们能这样用?那么,这样用的姜桂附以及其它的辛温扶阳药物组成的方剂,它的理论指导思想是什么? 所以,对这个问题,我反复思考。就发现了,它还是源于一样?D?D中医基础理论,在对中医基础理论的认识上,可能存在者一些差异。 为什么附子(辛温大热,有毒),凭对附子的这种研究,在很多资料上都有记载。有的呢,谈到了,如果是长期的,大剂量的使用附子,可能会耗气,伤血,甚至于燥伤肾阴,所以就告诫后人,只能够短暂的使用,不能够长期的服用,并且提出了“非身凉,四肢厥则不可用”“非危证不用”。这实际上就限制了对附子的广泛性的使用了。因为前人有这个告诫。 但是郑钦安先生,卢铸之先生,卢永定先生,他们,连续行医一百多年以来,他们是大剂量的,长期的在使用附子,使用桂,使用姜。所以,当时都称他为“姜附先生”,称其为“火神”。但是,从钦安的《伤寒恒论》,《医理真传》,《医法圆通》,对于中医基础理论这方面来讲,为什么要这样用,没有明确的把它说透。因为这个问题,我与任应秋先生,与叶桔泉先生(南京药学院院长),以及成都中医药大学的郭子光先生,跟他们都进行了交流,当然他们也提出一些看法,但是,也还是不能把这个问题,能够自圆其说。 我最后得出一个看法,在上个世纪70年代,我提出了中医阴阳学说,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大家都公认了机体的阴阳之气是我们生命活动的原动力。 在先秦的时候,先秦诸子百家在他们的一些著述里面,也明确的谈到了这些问题,都可以找到很多重要的思想。比如在《周易》,它的论述,在这个著述里面,它明确的谈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能统天。”坤元呢?在论述坤元的时候,它提出了“乃顺承天”。它强调了什么呢?在这个著述里,它强调了“阳”在万物的生命活动当中,它应该居主导地位。“阴”应属于从属地位。并且在《乾凿度》里面提到了“气者生之充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这说明阳气是构成我们机体化生四肢百骸的原动力。如果没有阳气,也就不能够温煦化育,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够独立存在,更不能够发展壮大。在《内经》里面,实际上重阳的思想也是很突出的。在《素问.上古天真论》,它指出了我们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存真阳之气,才能够达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 说明了什么呢?展开来看,这就说明了阳气对我们人体生理病理影响。不管是生理上或者病理上,它都有其广泛的影响,它是极其重要的。比如,心没有阳,血就不能正常地运;脾没有阳,水谷就不化;肝没有阳,就不能正常地疏泄,不能正常地藏血;肺没有阳,宣降的功能就会失常,不能正常地宣降;肾没有阳,就可以导致浊阴凝闭。 所以,阳与阴,就是阴阳的升降之理,卢氏崇尚“阳气宜通”(一个重要的问题),始终保持在“通”的状态。阳升,阴才能正常地降;阳降,阴才能正常地升。阳气的布运,如果没有阳气的布运,阴阳的升降就不可能。阳气的布运,反过来讲,它是阴阳升降的必备的前提条件。 在疾病的病因、病理方面,卢氏认为,很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因为机体的阳气的虚损、郁结,或者邪气伤阳。这样导致的发病。 在治疗方面,从治疗的角度来看,卢氏强调扶持和温通阳气是一个极端重要的治疗原则。 郑钦安先生,他对《周易》,对《内经》,对《伤寒(论)》,以及后世的一些医家,他对他们的理论都做了比较深刻的一些研究。在他的《医法圆通》当中,他提到:“仲景立四逆,此方不独单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备。得知此(如果能够悟得这个道理,那么对姜附的运用,就能够运用自如。)”当然他也提出来由于不知道“立极之要”(不知道姜附的功用),所以并不是他不懂用,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用,为什么要用。在他的《医法圆通》里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他进一步提出了,人咸目余为“姜附先生”,“余非爱姜附也,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了。”如果学者能够洞达阴阳之理(就是能够判明阴阳之理),自然会头头是道。就不可能会出现姜附不给用的情况,姜附不能用的情况发生。 也不难理解咯, 郑钦安先生提出来的“立极之要”,“阴阳之理”,谈的是什么?它实际上包含了从自然界到人体都是以阳为主的,以阴为从的道理在里面。 正如我们人体,以及对自然界的天文,气象,历法的认识,以及万物的生长存亡的变化,都决定和依赖于太阳。这里面的实质,我认为,中医的阴阳学说的实质,实际上它也受其影响,应该包含在里面。 钦安的弟子卢铸之,也就是我祖父,他在他的著述里面就谈到了, “人之生存,纯在天地之中。阴阳之立,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说的‘凡阴阳之要,阳秘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 那么这是经典的语言了。关键是要能够知道里面的奥秘。那么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了阴阳的虚实、变化的盈缩都随五行变化当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从这个人体来讲,一刻都不停息。 他最后谈到了:“ 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大纲领 。”他谈到的这个纲领(这个是指他在这一篇著述里面谈到的纲领),这个纲领到底是什么?实质上啊,他是提示我们应该认识到人体阳气之极端重要性。 我们人体生命有活动,它始终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就是在正常的生理状态下,都是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也就是在阴阳的动态平衡的、阴平阳秘的状态也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的动态平衡,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 从生理和病理上来看,生理活动,它是病理变化的一个基础,因为病理就是生理一种异常状态的反映。如果我们明确了阴阳它在生理活动当中的主从关系,这对我们去认识和分析病理状态的的各种矛盾,以及能够确定正确的诊断以及治疗,都是相当重要的。 就生理上而论,从生理上而言,维持生命的这种正常的生存,它应该依靠的是阳气。因为它关系到生命的强弱与存亡。因为人体各个脏腑,各个组织器官的一切生理活动以及精,气,血,津液,它们的化生、运行也都离不开阳气对它们的温煦、推动、气化、固涩。由于阳气它在人体生命活动当中,它是占了极其重要的一方面,也就是占了主导的这种地位。 在病变的过程当中,矛盾的主要方面仍然在阳气。李念莪他在《内经知要》里面有一段话,这段话我觉得他说得还很中肯。“ 天之运行,惟日为本,天无此,则昼夜不分,四时失序,晦冥幽暗,万物不彰矣。在于人者,亦惟此阳气为要,苟无阳气,孰分清浊?孰布三焦?孰为呼吸?孰为运行?血何由生?食何如化?以天无日等矣 。”这就说的很直截了当。 也可以这样讲,在人体的生理方面,阴阳二者的关系始终应该是阳气占主导地位。而在病理方面,那就是阳气为主导地位的阴阳二者关系遭到破坏了,而引起的脏腑功能失调。 在临证上的阴虚,它的本质仍然是阳的不足。这阴阳二者(阳的不足)关系遭到了破坏,阳气化生阴精的功能受到影响,从而才会出现阴阳这两者协调关系失神,要调整这个失神的状态,仍然不能够脱离重视我们人体阳气的这一根本。 姜桂附,对于阴虚病人,只要 配伍适当 , 不但不禁用,反而还能起到辅助协同的作用。不但它不会伤津耗液,而且它还能够促进津液回生,从而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 这里就有刚才我对一年,用一年的病例进行的统计,如果这么多病种,这么多病例,按照中医诊断的标准(目前的教材)(因为我在中医药大学上两门课,一门课是《中医诊断学》,一门课是《中医基础理论》),如果是按照现在的给同学们作讲座,那里面有很多都属于(辩证属于)阴虚的类型、的证型。那么为什么要用姜桂附?当然,我在作为要完成教学工作的情况下,我不谈这个问题,因为它已经超出教学大纲的内容了。 在这个理论思想的指导下,卢氏提出了“ 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 。”的这一种学术见解。 谈到治病立法应当以扶阳为核心。 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 。 所用的药都是以姜桂附为主的药。这样,使其用附子,则温通阳,暖命门。温坎水,破阴翳。附子可以说它应该是扶阳第一要药。 对于附子的运用,尤其为卢氏一门所推崇。在这里我只很简单地介绍一下。如果要把整个这个讲了呢,时间比较多,花得太多了。 我写了一个东西,今天呢,当然我主要从这个东西里面抽掉了一些内容,这个东西是《论周易与中医学的壮阳观》,这个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写的给任应秋先生能够进行商榷的一篇文章。当然他当时也很认可。因为当时我是读了他的《阴阳五行》那本小册子,我提出了这些看法。 为什么用姜桂附?姜桂附在临床上怎么用的?我就简单的就是举几个病案。而且大家都是临床医生,大家都有比较深厚的理论基础了。这几个病案呢,一般来讲就不应该用姜桂附的,为什么要去用? 前列腺增生,这个是常见病。前列腺增生这个病啊,当然这是西医的病名了,中医不是,中医叫“癃闭”。它是中老年,男性的一个常见病,也是多发病。往往小便次数多,小便量少,小便量细,排尿等待,尿不干净,甚至于严重的那么就是小便完全闭塞不通。真正临床上,常常很简单的把它归到膀胱湿热的这个范畴里面。因为它出现的症状确实象我们教科书上所学的,就是膀胱湿热。你不能说同学辩证不对。用八正散,用导赤散等等这一类的方剂,但是往往效果不是很理想,并不是没有效果,但是效果不理想,效果不持久。反过来,也说明了这个病,它并非就是那么简单,就单纯就是湿热所导致的。 原来的朱丹溪,他在《丹溪心法》里面,他就认为,与气虚有关,与血虚有关,与痰,与风痹,与湿热都有很大的关系的论述。并且提出了气虚,用参,耆,升麻;血虚用四物汤;痰多用二陈汤。在《丹溪心法》里面,他提出了这些比较具体的治疗的一些方法。 明代的张景岳,他把小便不通,也就是癃闭的病因归纳为火邪结聚小肠膀胱,这是一种类型,这是一种原因;再一种呢,由于败精,槁血 ,阻塞了水道;再一种就是由于真阳的下涸,气虚不化;以及肝强气热,膀胱闭阻。他把它分成了这四种类型,这四个导致癃闭的原因。并且他还很详细地去阐述了气虚而导致癃闭的病理基础。他讲:“膀胱为藏水之府。”(而水是怎么样来的呢?)“由气以化水。故有气斯有水,水之出也,由水以达气,故有水始有尿。”临床上,景岳他就强调了,治气虚而闭,应该得气化。所以他制定了左归,右归,六味,八味,这些都能治疗癃闭证。 在后世,也在不断的总结,并且也有所遵从。但是这效果也不尽人意。 郑钦安他在《伤寒恒论》里面,他有一段话,但是又往往被忽略,就是读到《伤寒恒论》,一带就过了。它是:“少阴腹痛,小便不利者,寒结于下,不能化下焦之阴也。”原文呢,是主真武汤。这是在伤寒论的第82条。以及《伤寒恒论》里面的21条。(学生谨按:见于《伤寒恒论》少阴上篇15条,《伤寒论》原文316条下。)都谈到了真武汤。所以他进一步提出了,是由于……(此处卢先生去写黑板了,呵呵) 用真武汤的目的是什么呢?是重寒水阻滞而设。是寒水阻滞了。所以他提出来,告诫学者啊:“学者不可固执,总在扶阳驱阴为要。”这看起来很简单。就这两句话。 前列腺的肥大,前列腺的增生,它之所以多出现在中老年,说明了这个病,它是人到了中年老年以后,体内的阳气衰减了,因为体内的阳气衰减,气化不及所导致。由于气化不及,这样就可以导致水湿的停滞,可以循少阳三焦下注前阴,可以潴留和凝聚,最终导致前列腺的增生,肿大。因为中医没有前列腺这个器官的名称。因为肿大夹塞尿路,这就造成了小便的困难,严重的可以闭塞不通,导致癃闭。 对于这个病,从标与本来看, 肾阳的虚衰,气化不足应是本,而尿路的受压,阻塞不通是其标 。所以抓住本不放,应温阳化气,利水泄浊。 真武汤 是仲景为少阴阳虚,水湿内停而设的。用在中老年的前列腺肥大,效果往往很理想,效果往往很好。 在 临床上,我常常用真武汤之意去进行化裁。改白芍,而用仙灵脾(也就是淫羊藿),因为这个方剂,用辛温大热的附子,壮肾阳,能够扶腾肾水,能够使真阳之气旺盛,这样呢,气化行,而浊阴才能消,浊阴才能制匿;用生姜,可以温胃散水;用白术可以运脾除湿,脾的运湿的功能得到改善,使其水才能得到正常的制约,生姜它还能够开宣肺气(生姜的作用很大),能够启上闸,从而达到开水源的目的(“肺为水之上源。”)。用茯苓,淡渗利水,通调三焦,这样可以导浊外出。用仙灵脾(也就是用淫羊藿),可以引阳入阴,可以启阴交阳,可以通利血脉,可以解除筋束的挛急,从而达到畅通水道。这样的一种组合,使其五脏的功能都能得到确实的调整,并且又重在壮气化之阳,启气化之机。由于壮阳之力更专,所以匿浊之效就更宏。用药并不多。但是由于很专,很直接,所以效果往往很好。 对于前列腺增生,如果我们在对这个病的辩证上,在对这个疾病的思考上,仅仅是以排尿困难的这种征象,对其在病性上的诊断价值不大。 如何才能够判定它属于少阴阳虚所导致的呢?可以从 舌、苔、脉 这三者来确定。如果 舌体胖,舌质淡,有齿痕,舌苔滑,舌苔腻,舌苔白,或者是白苔做底,面燥黄苔。从脉象上来看,脉象以沉迟,沉缓,沉阻,都可以判定出少阴阳虚。 这个看起来,这个判断它,很简单。 都可以判断它水湿壅滞,属于阴寒阻滞,这是一种极其可靠的辩证依据 。 因为体内的气血精津是流动不息的,气血充足,我们的舌,我们的苔,我们的脉就应该很正常。舌体的变化就不可能很大,也不可能变大。如果水液、浊阴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化解,最容易潴留壅滞于舌表现出来,所以舌往往有齿痕。 一旦舌有齿痕,更能够判定它是水湿壅滞的一个铁一的指征。舌苔的白滑,可以说,它是由于阳虚,失于真阳温化的一个表现。舌苔的白腻,也可以说它是阳虚寒湿阻滞于下焦的一个表现。舌苔的燥黄,就是白苔做底,面燥黄腻苔,往往提示这是由于素郁日久所导致的化热,虽然化热,它的本质仍是阳虚不足,这一点在临证上,一定要有这个意识。脉沉,这很好分辨,是由于阳虚所导致的。 如果这几者都存在,从舌,从苔,从脉,我们能够判定它是阳虚湿滞的病机,这样完全能够成立。 我随便抓来一个例子,这个例子是我1988年当时看的一个病人,1988年的7月19号,这个人是日本人,叫江藤,58岁,男性,他是日本文都省一个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个官员,他患了前列腺的增生,肥大。他小便的排泄困难已经有6年的时间了,近两三年来加重,这种加重他自己形容,到下午就不得了了,上午还好一点,到下午(这个喊做公务的时候),憋不住,频繁的上洗手间,晚上好办一点,但是晚上他上洗手间的时间也太频繁了,一个晚上要上十五六次,基本上无法正常地睡眠了,小腹表现是膨胀的,小便解起来很细小,没有冲击力的,他每一次小便,这个上个洗手间,起码得花三五分钟,为啥呢?等待!很困难。在北京,在日本,在美国,西医采取了治疗,但是治疗最终呢就动员他做手术,但是他又怕做,他怕的原因是什么,后头他夫人告诉我,因为他夫人很年轻,他58岁了,他大他夫人20来岁,他夫人才30多,不到40岁吧,因为当时医院讲,如果做这个手术,可能会影响他的性功能,可能会影响。所以他就担心。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就不好办。所以他就改用中药。在日本,在北京,在上海,请中医治疗,连续服用了很长时间的中药,用茯苓啊,泽泻啊,前(苡)仁啊,木通啊,这一类的药物,用的很多,那么有没有效呢?有效果。改善了,好转。用了100多副中药,刚刚吃的时候,效果明显一点,但是时间稍微一长一点,不行了。效(果)又没有了,又还原了。他相当痛苦。他遇到成都美领馆(美国领事馆),美领馆的友人(有一人)叫他到成都来找某某某,他说可能有效果,这样到的成都。我当时看了这个病过后,从外观上来看,也看不出他有多大病的人,但是从舌,苔,脉这三点上,舌呢,胖。舌质呢,淡。舌边呢,明显的齿痕。舌苔呢,白,滑腻。(这么一个苔)。脉呢,沉缓,但是重取无力。所以我认为他就是肾阳虚衰,水湿留滞。治疗的方法就是温阳,行水,利水。就是用真武汤。一领方子,他一看到,哎呀,才这几样药啊?!当时开的方子是: 制附片75克,生白术15克,茯苓25克,淫羊藿20克,生姜60克。 就这几样药,他也认真地吃了。当时吃了第一副,他就感觉到尿量每一次增加了,每一次尿量增加了,他的次数就减少了,并且解起来通畅一些了。三副药过后,整个尿量很通利,夜尿呢,起来一天尿两次,但是仍然还是感觉到排尿的力度还欠佳。在二诊,在原方的基础上加用桂枝25克,用了第二方过后,排尿的力度增加了。第三诊, 加砂仁15克,这样起到了纳五脏之气归肾。 整个的治疗,后面虽然还看了好几次,基本上治疗的方药就这些。一共三十副药,不到三十副,整个情况完全改善。精神明显的……这个精力增加了,旺盛了,排尿完全正常了,夜尿还有,每天晚上有一次夜尿,但是没有睡不了觉之苦了,他就说一次夜尿能不能都没有,我说:“可能有点困难了,因为你的年龄也快六十岁的人了。”当然如果再继续的治疗呢,也可能完全一次夜尿都不起。对于这个病人以后的情况,我不知道了,但第二年,他又到成都来了,他到成都来,他是带着他的儿子来,他的儿子是乙型肝炎。通过一年的时间的这种观察,他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过去的症状了,完全好了。但是,我没有得到他好的病理学的依据,就是他没有给我,他做超声波的检查,前列腺到底是不是还大,没有得到这样的。我说,以后你再回去检查一下,你的前列腺到底有多大?以后没有回音了。这是对前列腺的治疗。就是我举个例子。 那么再一个,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这个方剂很简单,就三样药。我在临床上应用呢,是称其为麻黄附子细辛法,把它化裁了来进行使用。这个方它出于《伤寒论》。辨少阴病脉症并治,原“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而使用。这一张方呢,它是用来治疗阳气虚,还有感受外邪者,就是在阳气虚的状态下,感受到寒邪,出现了邪正相争而导致的发热,以及阳虚出现的脉沉,脉紧的症候。全方就三样药,就麻黄,附子,细辛。从三样药来分析看呢, 用麻黄,辛温发热,能够表散风寒,能够开宣肺气;用附子,能够壮元阳,补命火,它能够收逐深陷的寒邪;用细辛,能够走经窜络,我们称其为,细辛为“胎原始”,它能够入髓透骨,能够启闭开窍,它既可以助麻黄用于表散风寒,能够开通上焦的清窍,还有助于附子去温暖命门,去拨动肾中机窍。 所以麻黄附子细辛汤这个方, 它具有极其强大的宣肺散寒,温通肺阳,开窍启闭的功力。 那么用来治疗什么呢? 可以用来治疗寒邪困阻肾阳,窒塞清窍而引起的疾病 。往往能够起到极铁的疗效。 这个病例呢,我从几个病来看,但是这几个病,从表面上看来,有点不扒谱。 比如暴哑,就是病来得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一点声都发不出来了。在88年的12月7号,接到了一个从汶川,从我们四川汶川,也就是都江堰还要朝里面走100公里左右,这个山里面,这个大山咯,阿坝藏族自治区的病人,他是一个56岁的男性教师,由于两个月前,突然降大雪,因为这个地方十月份就开始降雪了,当时他穿的衣服穿得很少,受寒了,就没有做准备,出现了这些表证,头痛,项强,恶寒,他当时又没有其他的一些医疗手段,有解热镇痛片,所以当时他就超剂量的,开始服了一片没有用,后来就连续服了三片,就是剂量很大,服下去过后,就出大汗,汗一出,头痛减轻了,但是第二天,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完全哑了。当然就惊慌了,马上到医院去,第二天到医院去,但是治疗没有好转。所以到成都。当时我见到这个人,块头(就是身体啊)还比较大,比我个子还高,很壮实,但是由于这个疾病折腾了他三个礼拜了,人感觉得很疲倦,人有倦容,讲话,由于他听不见,所以讲话的时候就讲得相当大声,想讲大,又讲不出来,就很费力的想讲,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听到他讲话,就呵哈咯呵哈的,最后就改用写,他是怎么怎么情况,他写的症状呢,头痛,项强,身痛,微微恶寒(恶寒有点),咽痛,舌质是淡红色,舌苔是白、润的一个苔,脉沉紧。当时从他的表现,临床的症状看,以及从他的舌脉来看,所以当时我认为,他是由于寒中太少二阴所导致的暴哑,那么治疗的方法呢,就是用宣肺、温肾、暖脾。用药呢,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当时用: 制附片75克(当然 制附片一定要先煎两小时,要去其麻,要煎熟,煎透,由于它如果没有煎熟,煎好,会含有乌头碱), 麻黄15克,辽细辛15克,生姜60克。 这个方子吃了一副,出大汗,头痛,项强,身痛,恶寒明显的减轻了,声音能够发出来一点点了。两剂药,吃完过后,头痛,项强,身痛,恶寒完全消失了,声音恢复正常了。但是微微感到乏力,有乏力现象,所以在原方,这已经不叫原方咯,去麻黄,去掉细辛,加桂枝30克(生),淫羊藿20克,砂仁15克。又吃了两副,体力完全恢复了。一共四副药。在成都呆了5天。完全好了,回汶川。 这个病案, 就患者本人来讲,他身体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强盛,但是他毕竟已过中年,阳气逐渐逐渐衰落,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由于突受其寒,所以由太阳而直达少阴,加之他又过服了发汗的药物,所以这就使其阳气更损,肺窍就更加闭塞,声音的哑就更严重。 那么这个病的病机核心是什么呢? 它的病机核心就是少阴经的凝闭所导致的,就是少阴经脉凝闭而导致暴哑。 所以用麻黄附子细辛加生姜。效果比较好。这是一例。 再一例,是暴聋。是突然的听不见了。95年。因为这种病呢,在临床上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得到。95年的1月14号,我接待一个女性病人,王某,36岁,成都人,她是由于双耳突然听力障碍,听不见了,她讲,这个发病经过是怎么的呢?就是在一个星期以前,她洗全家的衣服,就是所有东西她洗,结果在洗的过程当中呢,停电了,洗衣机用不了了,所以就改用手洗了,由于洗的相当多,所以时间也就很长,恰恰又是在隆冬,成都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啊,所以在冷水当中浸泡了将近3个多小时,到下午,她就开始恶寒,发热,出现耳鸣,甚至耳鸣如哨音一样,但是这个耳鸣的声音一旦停止了,她是耳鸣,但是突然间停了,没得耳鸣了,听力减退了。到第二天早晨,她的两只耳朵都听不见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那么马上就到了华西医科大学的耳鼻喉科,后头又看神经科,治疗了一个多星期,没得效果,仍然两个耳朵听不见,家里就着急了,她本人心里头就很怕了,怎么耳朵就听不见了,就聋了呀。我想作为我们每一个人,(不管)哪个遇到,心里面可能都会是一种打击。当时我见到这个病人的时候,看到她身体本身就比较瘦弱,精神也比较差,目光,看到啊,黯淡,面色呢?青灰,听力基本上没有,跟她讲话完全听不到,也是靠写。通过写,她能说出来。当时唯一表现的一个临床症状就是她微微感到有点恶寒,身痛,但是都不明显。嘴唇略略发紫。舌质略略绛。苔白,薄腻苔。脉,沉紧脉。同样的,根据她的临床的表现,我认为,她也是属于 寒邪直中太少二阴, 治疗的方法仍然是温肾,宣肺,佐气,暖脾。也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 制附片90克,麻黄15克,辽细辛15克,生姜75克。 就这四样药,也是吃了一副药过后,出汗,这个出汗,在这个过程当中啊,她自己描述,就突然的,她自己觉得这个耳朵就突然一声硬响,嘣的一声响,她说不到3秒钟,一下完全这个声音就听得到了。第二剂药过后,恶寒,身痛就完全消失了,但是精神还不足,还乏力,也是还不正常。在这种情况下,肺气已宣,肾气已通,脾阳上越,所以用了附子理中汤。吃了三副药,得到恢复。 这一个病案,它当时正是成都的隆冬天气,也就是在零度,零下一度左右,长时期的,因为3个多小时在冷水当中,这样就导致了大寒袭虚的一种局面,导致寒邪直接中太少二阴,伤伐脾,肺,肾这三脏的阳气,所以导致凝闭经隧,发为暴聋。就耳本身来讲,耳为肾窍,肾气不能够上通于耳,这样就会使其气滞窍闭,这样就会导致聪明顿失,就耳失聪了。但是它的病机核心是什么呢?这个病的 病机核心仍然还是寒凝窍闭,经气憋阻, 所以在治法上仍然宗温通为法,仍然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 再一个,暴盲,就是眼睛失明了。1975年,我当时在南京,75年的1月25号,周某某,这个人是个干部,男性,43岁,他实际上就是在元旦节这一天到公园去,游玄湖,南京有个玄湖,他实际上去救一个落水的儿童,当时报纸还进行了宣传,在那个(时候)南京是零下七八度,我记得当时相当冷,他能够跳到那个玄湖里面去把那个小孩救上来,那就不简单。他讲,在25天以前,因为救一落水儿童,全身湿尽了,上岸过后,虽然有很多人给他准备了更换的衣服,但是他始终感觉寒冷浸骨,他当时的感觉就这样。当然,也就没有在公园里游玩了,就赶快打道回府,就回家了。回家以后马上就拥被而卧,但是一直没有温暖过来。所以就导致彻夜不寐。彻夜不暖。到第二天醒来,他自己感觉两个眼睛怎么就昏黑了呢?怎么就看东西啊,就看不清楚了?仅仅存的是光感。并且还出现了头痛,一身的疼痛,恶寒。当时他就很惊吓了,惊吓不在于一身痛,是在于两个眼睛看不见了。马上就到医学院的眼科检查。到眼科一检查,双眼以及眼底都没有问题,都没有问题!颅内检查的结果出来,也没有问题。由于没有问题,所以说(从西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啊),治疗起来就很麻烦。就收住医院,治了一个多星期过后,没有一点改善,照样的双眼失明。后头就予用中药,用中药呢,有中医眼科。用一些补肾填精的一些药物,也没有效果。这样就一直拖咯,到20多天。后头经人介绍,找到了我。当时我看这个人啊,精神比较差,(由于毕竟病了20多天了),面色也欠红润,面色有点青白相间,有一种气不足的一种面色。他自己讲啊,全身有一种就是不灵活的感觉,就说恶寒呢?又不明显。总觉得一身不灵活,不自如。两眼仅仅有光感,数指都不可能,连手指都看不见,但有光感。当时从他的舌苔来看呢,舌是淡而润,苔呢,是白腻苔,脉呢,沉细,略紧。这实际上啊,当时我认为,他虽然,他当时来看病的时候没有明显的寒的症状,但他仍然属于寒邪直中少阴所导致的这种暴盲。治疗呢?用宣肺温肾的方法。也用了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用: 制附片90克,麻黄15克,辽细辛15克,生姜95克。 这个方,他吃完一副过后,感觉身上有汗出,但是汗很少,微微有一点点汗,这个汗一出了,他一身的这种不灵活,不舒服,就是说,说讲不是很明显,不灵活的感觉,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一身也不痛了,两个眼睛的光感增强了。一副药下去过后,光感增强了。服第二副过后,他能够数指,能够辨清在一米以内的人了。在原方5剂过后,双眼的视力恢复到正常。 这个病,为什么我还是采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呢?因为他的这种起因啊,是由于严冬入水,这样可以了解到,知道他是受寒相当重,要去救一个人,不是下去就能把人就抓得起来的,他还要在水里面有一个过程,这样就使其寒邪能够直中,从而伤伐肾阳,闭阻肾气,导致他的整个机体出现紊乱。因为肾,是元气之根,它受藏五脏六腑,受藏五脏六腑什么呢?受藏五脏六腑之精。肾气闭阻,这样就能够导致元气就不能够正常的通行,所以五脏六腑之精这样就不能够上输于目而为之精,所以他的视力会发生严重的障碍,会出现两眼盲而无所见。 这个病证的病机核心同样的,它仍然是寒凝闭窍 。就抓住它的这个最主要的核心来处理疾病。在这种情况下决不考虑是由于精血亏少所导致的,决不要去用一些滋腻填塞的药物。仍然应该以温通为法。如果滥用滋腻,反而真气闭阻。 从这三个,我举的三个例子,这三个例子我过去也讲过,但没在这里讲。这三例啊,它都并非是先天性的,理化性所导致的。多数是理化性导致的,多数是先天性导致的,导致的失音,失聪,失明。或者呢,它也并不是由于精亏血少,窍失所养所发生的。或者呢,它是由于邪阻气遏闭窍而发生。如果精血亏少,它应该属虚;如果是邪阻气遏,它应该属实。实证发病往往是比较急剧的,虚证呢,发病往往比较缓慢。暴聋,暴哑,暴盲,从它的发病来看,它应该属于实证。只是从发病的这个角度,它应该是实证。 因为手太阴肺经,它到喉部,我们人的音声之气呢,也在于喉。喉,它又是肺的门户。肺又能主气,是音声之源。所以暴哑多责之于六淫犯肺,肺失宣发。那么采用的方法呢?开宣肺气,这是一种治疗方法。 足少阳胆经,它循耳后,入耳中,出耳前,所以暴聋一般也责之于六淫邪气的闭阻。胆经气机的滞塞,往往在临床上多用清利,疏通少阳的法来治。 肝,开窍于目,经脉上连目系,所以暴盲啊,多责之于肝经火郁、气遏、血闭、血瘀,那么采取的方法呢,大多数都采用疏肝、清肝的法则。 用这一些方法,来治疗这几种病。可以说,去针对一般的外感病人,一般的清窍闭阻,它应该有效果。但是对于重证,这种重证是就伤寒重证来讲,往往很难于取效。 这几例,我使用这种法则去治,从其它的生理来看, 从肾的这个角度来看,肾藏五脏六腑之精,而五脏六腑之精呢,它又都上注于目而为之精;肾又开窍于耳;经脉呢,它穿膈、入肺、循喉咙,到舌根,与我们的发音,与我们的听力,与我们人的视力,都实际上有密切的关系。 再加之这几例病,它都有一个前因,就是 都为寒邪所伤 。它有一个前因。寒为阴邪,它最能损伤人体的阳气, 重寒,大寒这样侵袭人往往能够长驱直入,直中三阴。一旦伤太阴,就会出现吐,逆;伤厥阴,就能够导致挛痹,寒疝;一旦伤少阴,就可能会出现失音,耳聋,目盲。 从这几者来看,都是因为寒邪中人导致经气的收引凝固,闭阻了人的关窍而导致发病。因为暴聋,暴哑,暴盲在临证当中,我提出来,它都属于寒邪直中少阴,上滞窍虚,下闭肾元,所以往往要伤伐肾阳的病机是最常见的。所以提出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来进行治疗。这就是我说从麻黄附子细辛汤,实际上也涉及得到姜桂附,在姜桂附的这种思想指导下,不离这种思想指导来进行使用。 我在想,如果是,这种麻黄附子细辛汤如果是用量再减轻,用量少,会不会有这种效果,我没有去试过。附片用15克;细辛用3克,用5克;麻黄用10克。那么到底会不会有这个效果,有没有这么立竿见影,这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去试验试验。 这一次,我在来之前,我算了一笔帐。我这个算帐呢,因为大家都是搞医的,就是中医现在啊,怎么能够发展壮大它,当然这个跟这个用姜桂附呢,扯到一边去了,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是怎么能够提高,就是在各个,不管你是哪一个流派的,你宗哪一家,能够怎么样来振兴,来振奋中医?那么,来振兴、来振奋中医,首先要提高疗效,要有人气!怎么才能有人气呢?那么就要涉及到医技的水平。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我今天上午在仁爱分院去看了一下,病人还是很多,一天的门诊量可以达到一千多人左右,据说,一附院的门诊量就更高了,可以达到三千以上的门诊量。当然如果门诊量再高,再高一些,那就当然就更理想咯。那就整个医院就象赶节一样。那就不得了。我到华西医科大那里,那里真的是象赶节一样,那里一天的门诊量接近八千人,一天的门诊量八千,那就是比较厉害了。人流量可以说是完全都不断。如果我们一附院,我们的这个一附院的门诊量来讲,如果能够达到,一天能够达到五千、六千的门诊量,那就很不得了了。那么怎么来支持这个门诊量?我觉得就应该有好的医生。这样才会在某个局域,就是在病人心中,他有一种,那么就是有一种向往。我有病,我就要去求中医。中医的疗效要好。 中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医它,如果能够解决好,能够治疗很多的疑难杂症,不光是一般的常见病,像是感冒病和一般的病,可以一天两天就自然就应该没有问题咯。就是再严重的疾病,去治疗也不过就是十天半月、一个月,就觉得明显的改善了,这样得到病人的信赖。如果都能,大家都能达到,我希望每一个医生都能达到。当然它还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我昨天晚上,也是在这个讲课上),如果这个政策,当然就涉及了这个政策的政策面再开放啊,这个医疗的费用,就是比如说挂号费再提高啊,那么这样,那肯定的,大家的积极性就会更强,本来我也是一个医生,那么并不再,就是说分心去搞其它的什么事情,就应该有很好的这种经济效益了。 我就是算了一下,如果我们能够每一天能够达到五六千的病人量,那么我们的整个全年的用的中药的配方,我谈的是中药的配方,不谈西药和成药,那么就可以,就是光是在医院的配方,配出去的方,就可以达到一亿五千万左右。不算其它的治疗手段。这样呢,也给老百姓就减轻了医疗费用的负担。因为中药相对便宜。这个如果是,把这个事情如果做好了,解决了很多问题,现在的看病贵,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很好解决,我想政府肯定也会支持。当然这个是,我在这个地方说的话不算数。是提出来给大家,是题外话了。 今天给大家一起交流的内容也就到这了,谢谢大家。 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与运用 ——卢崇汉在首届扶阳论坛的演讲提纲 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 扶阳的基本概念 “扶阳”的“扶”字,清·阮元解释为:《助也》、“护也”、“治也”,意指“扶”有帮助、保护、调节治理之义。而“扶阳”一词本身就具有宣通、保护、温助、调理阳气,从而使人体阳气宣通、强盛之含义。从钦安、卢氏其著述的内容来看,以及200余年的大量临床治疗中,他们始终贯穿了这一精神,并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结合临床实际,确立了一系列原则、方法和具体的方药。如病邪有伤阳之势则以防为急务,而用阻断损阳病机的措施,阳虚者则大剂量温扶其阳,阳郁者则宣散其阳,阴阳之气不相顺接者则扶阳而使其通达,阳气不达则枢转其阳气以达邪等等,这都是钦安、卢氏扶阳思想的具体体现。 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阳主阴从观 人体阳气的生理病理早在《内经》中就有比较系统的认识,并把阳气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今人通过研究,还观察到全日食中病人产生的症状,都可以阳虚或阳气受到干扰来解释,更说了阳气犹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大宝论》中所比喻的人体内的“一丸红日”,故扶持和保护阳气,应是防治疾病的基本精神。 阴阳学说是中医学的理论核心,卢氏的扶阳思想,没有脱离阴阳的学说的基本理论。卢氏认为,中医阴阳学说的核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阳气是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人体的阳气存之则生,失之则死。早在先秦诸子百家的一些著述中,就可以找到很多重阳的思想基础。如《周易》以阳爻(——)和阴爻(--)代表一切事物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和相互消长、转化的矛盾关系,以促进事物的发展,然而,《周易》在提示阴阳二者的对立制约、依存互根和消长转化的运动变化中,始终强调了阳的及其重要性,在《周易·彖传》论述乾元时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天统”,论述“坤元”时则说:“乃顺承天”,《周易》强调了什么呢?它强调了阳在万物生命活动中居主导地位,而阴居从属地位。并且提到了“气者生之充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这说明了阳气是构成机体化生四肢百骸的物质本源。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够独立存在,更不能够发展壮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指出了阳气的健运,才能导致事物的生生化化,才能发挥事物本身应有的作用,说明《周易》的根本核心,始终强调阳的一面,认为没有阳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生化化,生长壮大。《周易》对于一切事物的解说,认为没有阳物质的动,导致阴阳二气的相推相感作用,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成和发展,其核心思想始终强调了阳的重要性,也可以认为这是《周易》对阴阳学说的基本原则和科学内涵。 《周易》的重要思想给先秦诸子的唯物哲学理论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从而提出了一切有形物质都是由无形之气变化而成的观点,如《庄子·至乐篇》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荡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管子·内业篇》说:“精也者,气之精者也。”说明了精是更精微的气,乃由气所产生而成,精气在人体是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然而生成变化仍是由阳的作用而导致的阴阳二气相推相感作用的结果。 先秦诸子的论述,由于不是专门的医学著作,也就不可能对人体生理、病理、治疗等方面论述得相当详尽,但是这些认识的形成,却为《内经》作者的重阳观念奠定了重要思想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出,从《周易》阴阳学说的创始,到《内经》形成医学理论的学术渊源员了。 对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的认识,《内经》作者同样强调了阳的重要性,并从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上进行了阐述,从而对后世医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认为,这与《周易》和先秦诸子的重阳哲学思想完全是一脉相承的。《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阳生阴长,阳杀阴藏”就是,《内经》作者用阴阳来分析一切事物的功能以及人体生理病理现象的一个概括,这里的“阳生阴长”是说明一切事物的生长功能,“阳杀阴藏”是说明一切事物的收敛功能。从自然界来看,春夏的阳气旺盛,万物随旺而得以生长发育壮大,秋冬阳气衰减,万物亦随阳之衰减而伏藏甚至死亡。结合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旺盛,可以促进吸收而化生充足的阴精而体魄健壮,阳气衰减,吸收迟缓,则阴精的化生亦必导致减弱而体衰。 正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医易义〉中说:“易之变化参乎医……医之运用赞乎易,”“易具医之理,医得易之用”“用易者所用在变,用医者所用在宜。”我们在〈内经〉的很多篇章中可以发现,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素问·宝命全形论〉中说:“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很显然地说明这是《内经》作者继承了《周易》“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思想,对宇宙变化的规律进一步做了明确的阐述,说明自然界一切事物的变化都离不开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而这两个方面的内在联系,相互作用和不断运动是一切事物生长、变化和消亡的根源,充分揭示了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 正如清代的扶阳宗师郑钦安先生(其弟子卢铸之先生称颂尊师“为仲景后第一人也”,其也被中医界公认为“火神派”首领。)在《医理真传》中说:“阳长一分,阴即随之长分,阳衰一分,阴亦随之衰一分。”阳为阴之主,气为血之帅,气行血随,气滞血瘀,私心杂念停血停,这说明了在阴阳两者的关系上,必须发阳为主、阴为从的道理,也可以认为这是人体的正常生理。 阴阳的功能不外乎“阳化气,阴成形”,这里所说的“气”,指的是气化功能,“形”指的是有形的物质,这充分说明了一切生化机能是无形的,属阳的范畴,阳能化生力量,我们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都是靠阳的功能来化生,阴能构成形体,虽然这是固有的性质和功能,但作为形体由小而大,由弱而强,也仍然离不开阳的生化功能所起到的作用,故阳能化生阴,使阴的形得以逐渐强壮。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以继续向阳转化,并且“阴”物质可以通过“阳”的作用而不断地合成和积累,这实际上也说明了“阳为阴之主”的关系,说明了在阴阳的这一相对的统一体中,阳是主要方面,阴处于次要、从属地位。 环顾自然界,太阳的存在对宇宙间所有的行星的运行,对地球、天文、气象、历法,以及对万物的生长化收藏无不有着直接的影响。而人体的阳气,在生命开始之进起,就体现于生、长、壮、老、已的全过程,可以说万物生长靠太阳,机体的运行与生存靠阳气。若人体阳气受损,则会生机衰竭,贼风数至,邪气弥漫,苟疾丛生,严重者会夭折生命。 就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为人体生长、发育、繁殖之根源。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风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这里的肾气,实际上就是人体之阳气,它贯穿于人体生、长、壮、老,已的整个生命过程。阳气充盛,则人体的生机亦随这而衰。阳气还是人体各脏腑组织、经脉发挥正常功能及精、血、津液输布的原动力。五脏六、十二经脉得阳气的激发而各行其职,共同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 人体的呼吸、语言、声音、耳能听、目能视、鼻能嗅、脑能思维、以及肢体运动、筋力的强弱,皆与阳气密切相关。人体的精血津液的化生,输布及代谢产物的传送与排泄,也全赖阳气的作用才能达到生化不息。肌体之所以能温、水谷之所以能化、升则以养神,达下则以柔筋,都离不开阳气。阳气布散于肌表,可以抗御外邪,卫外为固,正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者卫外而固,也。”所以凡邪气能够中人,皆因人体阳气不足所致。 李念莪在《内经知要》中说:“阴主内守,阳主外护,阳密于外,则邪不能相侵,而阴得以固于内也。”说明了阴精所以能固守于内营养内脏,全仗阳气的卫外作用,如果阳气不能发挥固密于外的功能,阴精也就无以自安于内了,阳不外护,则外邪可以乘机入侵,从而导致脏腑气机紊乱。如伤寒邪入皮毛,继而传经入里,造成内脏气机紊乱,病变百出。这是由于阳不卫外,使阴不能内守的结果。若人体阳气固密,在外则邪气无从入侵,在内则机体内脏精气平静不乱,从而维持了人体正常生理状态,可以认为,要使人体阴阳相对平衡协调,阴阳虽然各有所主,但起决定作用的仍然是阳气,说明了人体的正常生长发育阳气最为重要,最为关键。若我们能保持机体阳气的旺盛,就能获得健康之体。 华佗《中藏经》说:“阳者生之本,阴者死之基,阴宜常损,阳宜常益,顺阳者生,顺阴者灭。”张景岳在《传忠录·辩丹溪》中说:“阴主杀”进一步地论说:“凡阳气不充,则生意不广,而况乎无阳乎,故阳惟畏其衰,阴惟畏其盛,凡万物之生由乎阳,万物之死亦由乎阳,非阳能死物也,阳来则生,阳去则死矣。”所以,天地万物之生长、衰退、死亡,无不由阳所主宰。若一旦打破了人体正常的“阳主阴从”的阴阳相对平衡协调的生理状态,就会导致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的关系失调,从而发生疾病。若阳气虚于外,则机体失其温煦肌肤,抗御外邪,卫外为固之功,易为六淫之邪所侵而发病。若阳气虚于内,则导致机体脏腑功能动力减弱,精、气、血、津液的化生和输布失常,十二经脉运行无力,精身津液的化生不足而形成人体虚衰之病理变化。 《内经》的重阳思想,对后世医家在理论和临床上产生了较深的影响,张仲景在撰述《伤寒杂病论》(《伤寒论》、《金匮要略》)时,继承和发展了《内经》重阳的思想,他在《伤寒论》中明显述及阳气损伤的条文将近二分之一,112个处方中凡用有温、热药物的处方共有85个。可见损阳伤正的病理和证治在论中十分突出。仲景在六经证治中极其重视把好太阳、少阴两关,强调太阳的阳气在发病中首当其冲的作用。这可以说是与《内经》一脉相承的。仲景始终遵循“阴阳之要,阳密乃固”,说明了在阴阳二者关系中,人体阳气在生命过程中的主要作用。在阴阳胜负的病机中,实际上体现出人身阴阳之气,互为其要,但仍然以阳为主。 郑钦安、卢铸之、卢永定学得《内经》和仲景的重阳奥旨。他们在其著述中强调治病重视阳气,尤其重视扶阳,究其所论,贯穿了唯物辩证思想,在辩证论治中倡导扶阳,并且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扶阳学术思想和原则,而在扶阳学术的渊源上,钦安、卢氏几代扶阳的积极倡导者,继承和发展了《内经》和仲景的理论精神,在继承上,他们通过对疾病的辩证论治过程中反映出了对《内经》和仲景重视最气的继承性,而不采用生搬硬套的方式,因而在六经病证论治过程中,处处贯穿着扶阳的指导思想。他们强调理论应密切联系临床实际,把《内经》和仲景重阳的思想转化和制定出众多能针对疾病各病机阶段的治疗原则、方法和不同的扶阳方剂以及使用大剂辛温扶阳药物,从而使医者能便于掌握运用,这也是钦安、卢氏最为伟大的成就,可以说,钦安、卢氏对《内经》和仲景重阳思想的继承,是一个创造性的继承和发展。 扶阳的重要学术思想之一就是主张“治未病”,使其阳气旺、脏腑功能方能强健。精、气、血、津液旺盛,机体抗病力强,邪气乃不可干。在临床治疗中,若能早期使用扶阳的方法,即可使人体阳气不致于受损,就能把很多疾病消除于萌芽状态,乃不致于发病。通过扶阳的方法,使五脏之间、脏腑之间相互协调、安和,从而阻止疾病的互相传变。扶阳还可把握住疾病的进一步发展趋向,能增强机体的康复能力,使其早日痊愈。所以我们倡导扶阳首先要重视预防和消除损阳的因素,始终保持人体阳气的充盛,在治疗疾病的各阶段中注意保护阳气,消除各种损阳因素,以达邪去正安的目的。 避免医源性损伤阳气 医源性损阳主要指过度的使用寒凉药物,或汗、吐、下法,误治、失治、以及祛邪过度而损伤阳气。若失于及时的治疗,延误病机,也可能导致疾病的深入而损阳。如外感表证,未能及时正确的治疗,有可能内传入里、损阳伤正,医者应把握时机,及时正确地治疗。再一方面,若用祛邪之法,亦必须把握尺度,以保护阳气。汗、吐、下法不可过度,经免损伤阳气。 消除病理性损阳因素: 临床中任何疾病,都存在损阳伤正情况,如外感病中损阳伤正的病变产生于邪正相博的各个阶段中,因此要消除病理性损阳,必须谨守病机,充分重视祛邪,在六经病中,他们各自的病变特点又使消除损阳的方法不尽一致太阳病为邪正相争于表,但失治、误治均有伤阳内传或造成变证的可能,而治又以汗法为原则,用桂、麻二方,可发汗祛邪,使表邪解而正安。阳明病中邪热与正气斗争剧烈,采用清、下为手段,由于邪热盛实的病机本身即能耗气伤津,而且,一旦正气不支,则病有入阴的可能,甚或津沽亡阳,清下两法能祛邪泄实,则津液自保,阳气亦能困之而安。少阳病,正气稍弱,邪入半表半里之间,枢机不利,以和法代表。既枢转气机,又祛除邪气,排除了“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的可能。三阴病以阴邪盛,阳气不足的病理为普遍,故多采用温散寒邪、温扶阳气等方法,针对损阳伤正的病理,使阳复寒去,达到扶阳的目的。 把握太阳、少阴两关: 外邪致病,太阳首当其冲,也可以说是外邪损阳伤正的起始点,若能及时正确的治疗,则邪去病愈,若失治、误治则邪气伤正而内传,所以防治太阳病是外感病中的关键环节,在仲景的《伤寒论》中太阳篇列条文183条,几乎占了全书条文的一半,对太阳经腑证、兼证、变证论述及其周详,可以说是辨治入微。而位处六经病理层次最浅的太阳病与层次最深的少阴病关系最为密切,这是因为太阳与少阴有经络相聒、腑脏相关的表理关系、正如郑钦安先生讲,太阳之底面即为少阴,少阴真阳,蒸化太阳经气,可以说是二者内在联系的核心,所以治疗太阳病,应处处慎防伤及少阴之阳。因太阳病风寒伤阳易传入少阴,医者治疗,必须谨慎。若能把好外感病的太阳关,对于保护阳气尤其是少阴阳气非常重要,这实际上就是发扬了《内经》“善治者、治皮毛”的“治未病”的思想。 病入少阴就会危及真阳,故阳虚寒盛之证为少阴篇的主要征候,如真阳衰微而见“手足厥冷”,“下利清谷”或阴寒盛极格阳证及戴阳证等,而使用四逆汤类处方比比皆是,仲景反复告诫医者,“少阴病是生死关”,“阳存则生,阳亡则死”,使用扶阳治疗必须积极、主动、果断,若待少阴阳衰危象俱备方施回阳救逆之法,则往往药力能济。所以在治疗上,宜急不宜缓,只要抓做疾病前期的苗头,就应采取积极的措施,决不可等闲视之。 宣通与温补是扶阳的两大法门: 阳气的不断运动,可使机体的脏腑、经络、气血、官窍的诸多功能得以实现,因此在治疗上,一方面要保持阳气运动的宣畅,另一方面对阳气的虚损又应温扶,显然阳气的病变往往同时涉及两个方面,但在具体疾病的病机上各有侧重,论治上也就各有特点。 三阳病证务使阳气宣通,三阳属三阴之表,往往属于疾病的早中期,邪正机争较为剧烈,阳气在抗邪过程中,容易因病邪阻滞而造成运行障碍,故赵献可说:“凡外感病者,俱从郁看”,三阳病的这种病理特点决定了治疗中常常采用祛除郁闭的外邪,消除病理性淤滞和调理人体气机的原则,务求保持阳气宣通。具有代表性的宣通阳气的方法有以下几种: 温散法: 风寒之邪郁闭在表,不仅阻滞阳气正常出入运行,并可损伤卫阳,表现为“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等证,以麻桂二方为代表的温散法既可以发汗祛邪,又鼓舞阳气外出抗邪,邪气去则阳气出入自然恢复正常。体表阳气被寒祛闭郁较盛,还可影响肺气宣降功能,出现“无汗而喘”,“喘而胸满”,以及郁闭之阳抗邪欲伸而见“发热”、“脉浮而数”,甚至郁而化热而兼见烦躁症,都可以采用本法。 调枢法: 调理少阳枢机也是调节阳气运行的重要方法,阳气运行不畅,枢机不利,是少阳病理的主要方面。正如仲景说“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博结于肋下,正邪分争”,这当中,“相搏结”、“分争”最能体现枢机和利的病理状态。而通过调枢,是为恢复少阳阳气“可出可入”的生理状态,用小柴胡汤为基本方,通过调枢,可以促进阳气的正常升降,如小柴胡汤可治“心烦喜呕”“不大便而呕”,所以仲景说“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三焦通畅,气行无阻,自可周身戢然汗出而解。阳气升降出入正常,也就改善和促进了阳气御邪功能,调枢可使阳气振奋,祛邪外出。从而产生扶正祛邪的作用。 通阳法: 三阳之中,太阳为寒水之经,若病邪深入于腑,而导致主水障碍,可造成蓄水证,气化不行故小便不利,津液不能随阳气上布则口渴,方用五苓散,通阳化气行水,使水道通畅,阳气气化正常则诸证可除。此外,阳气功能受到影响,水饮湿邪往往由之而生,又反过来阻碍阳气的运行,造成三阳病中的一毓兼证,如风寒表实兼水饮喘咳用小青龙汤,少阳证兼水饮内停用柴胡桂枝干姜汤,都兼用了通阳之法。湿邪还可与热相合致病,如阳明病湿热发黄,小便不利,用茵陈蒿汤清利湿热,湿热去,三焦通利,阳气运行方可恢复正常。 在三阳病中,宣通阳气并不拘泥于以上的方法,如阳明病热邪郁阻胸膈,可见“胸中窒”、“心中结痛”等,就明显阻滞气机。阳明经证,邪热壅盛,可妨碍阳气的运行,甚至郁阳不得以外达而出现“厥深者热亦深”,如“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的治法。至于邪聚热结,腹满胃实的阳明庥实证,则阳气被邪实壅遏更为明显,故以清下二法为主,有效祛除邪热,才能使阳气宣通。 三阳病中,阳气易因邪气侵袭而运行受阻,宣通阳气的意义在于使病病邪去,阳气宣畅,正胜而病愈。 三阴病重在温补阳气: 病至三阴,机体抗病能力衰退,多表现为阳虚寒证。 如太阴病,以寒湿内困,脾阳虚损,运化失职表现为纲。太阴篇所述八条条文,全都含有中阳虚损的病机在内,故治疗“当温之”,用方不离四逆汤、理中汤,以温扶脾肾之阳,燥湿祛寒而痊愈。 少阴病以“脉微细,但欲寐”为纲。其病机不外心肾阳气虚衰,气血不足,阳虚不能振奋精神。少阴病变以损阳伤正为主,故温扶阳气极为重要。但在具体论治中,又因阳虚病机不同而变化。如脾肾两虚,中外兼寒者,治宜四逆汤,以温运脾肾之阳。阴盛于内、格阳于外的,治宜通脉四逆汤通达内外阳气。阴盛于内,格阳于上的,治宜白通汤宣通上下阳气。阴盛阳虚兼水气浸渍,治宜温肾阳、利水气,选用附子汤或真武汤。 厥阴病,处于,两阴交尽之地,故其病当阴寒极盛,但是,“重阴必阳”“寒极生热”在此阴极之中,却包含阳热来复机转,他的病机虽然错综复杂,但不外乎成无已所讲的“厥为阴气至也,热为阳气复也。若能把厥、热作为辩证要点,从阴阳消长视为机转。只要阳气复,乃可愈。即使阳复太过有热化之变,也不能否定这一规律,尤其在危亡之际,往往阴寒盛极,消亡阳气,一旦阳不复生,厥逆不还,便有阴阳离绝之险,治当温扶阳气极为重要。 宣通阳气与温补阳气既的区别,又有联系: 宣通是针对阳气被郁,运行不畅而言,温补是针对阳气虚损,失于温壮而言,二者是有区别的,但临床病变错综复杂,运行不畅,和失于温壮往往是阳气病变的两个方面。故治疗中,当重视两方面共同互济的联系,宣通阳气使阳气运行宣畅,可以促进和发挥阳气的功能,如辛温解表祛邪,宣畅阳气,使卫阳营阴得以和调;温壮阳气也可以促进阳气的活动力,如温阳化气,气化水行,使阳气畅旺。三阳病中扶阳以宣通为主,但又不拘泥于宣通,若病有伤阳之候,温补亦必不可少,如太阳病误伤中阳,见胸满微恶寒证,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使宣通中兼以温补。在太阳病变证中,不少病证属于损阳伤正而导致的,故治疗中温补方法应用相当广泛。三阴病中扶阳以温补为重,亦不拘泥于温补,若阳虚而病理产物淤阻,常又兼以通阳。如寒湿中阻,身目为黄,治疗当于寒湿中求之。厥阴病中,阴虚寒厥,“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往往采用温补振奋阳气以通阳。通过区别宣通与温补在于更好地认识其规律,抓做二者的联系,这种认识才能更为深刻,才能灵活有效地用于实践。 从古人的唯物哲学观和《内经》的医学观来看,卢氏认为,人体的正常生理,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二者相对平衡的结果,而人体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是以阳气为主的阴阳对立统一协调的正常生理关系遭到破坏所致。郑钦安先生在《医理真传》中说:“子不知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气,气者阳也,阳行一寸,阴即行一寸,阳停一刻,阴即停一刻,可知阳者阴之主也,阳气流通,阴气无滞,自然百病不作。阳气不足,稍有阻滞,百病重生。”著名中医学家卢铸之、卢水定在著述中说:“人之生成,纯在于地之中,阴阳之内,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气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所论,‘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等奥义,认明阴阳之虚实,变化之盈缩,刻刻都随五行运化之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无一刻停滞,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纲领也。”这个“纲领”,实质上是提示人们要认识到人体阳气的极端重要性。 在以上理论指导下,提出了“人生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力主扶阳的学术见解,在辩证论治之中,当始终遵循扶阳为治病要诀,其“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卢氏倡导医者应以“治未病”为本,主疑义“养生治病,以扶阳为纲,保天下众生长寿健康”。所以卢氏几代业医,所用药物多以辛温扶阳之品为主,使人体的机体五脏六腑安和,经脉畅通,气血调畅,生机勃勃,乃达祛病延年,健康长寿。 治未病——兼论扶阳的运用问题 ——李可在首届扶阳论坛上的演讲 昨天是冬至节,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特殊变化,所以没有跟大家一块儿,很对不起! 关于这次治未病的问题,大家谈得很多。总的来讲,治未病思想,是中医对待生命与疾病的战略观点,因为世界上一切的疾病的产生,首先是人体本气致病。而无病先防,有病早治,是中医对待疾病的战略手段!内经预防为主的思想在世界医学文献上最早出现,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光辉思想,现在和将来永远要指导人类的生命活动。 西方医学界在本世纪初提出了威胁人类健康的十大医学难题,他们经过100年的奋斗,没有成功,基本失败了。十大医学难题大致有这么几个大类:心脏器质性病变,癌症,脑血管病(包括高血压一系列症状),肺结核,糖尿病系列病症,免疫缺陷病,血液病,慢性肾衰,运动神经元疾病,艾滋病!面对这十大医学难题,有些西医对我说"你们空谈什么治未病,就像遮羞布,一个挡箭牌,我们束手无策的疾病,你们也没有什么高招。"当然这都是一些属朋友的。我就对他们说,我说"同志你们错了,因为你们不懂中医三千年的历史,现在所说的十大医学难题,并不是现在才有,而是自古有之,早在张仲景的时代、孙思邈的时代,对其中的一些重要的、威胁人类健康的难题,已经做了比较好的解决,这个距今2000年左右。" 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医的传承发生了断层。宝贵的医学遗产没有能够继承下来,特别是近百年来,中医处在四面围剿的困境中,为了寻找出路,最早选择了中西会通,拿我们民族的东西、拿东方的东西向西方靠拢!然后进一步搞科学化、现代化,最后结果只能是自我毁灭。这些情况大家可以说是有目共睹。这就不必细说了。 那么中医复兴的路在什么地方?我说不是现代,而是2000年前的古代,不是西方,而是东方,中医的生命的灵魂是中华文化智慧的结晶,走易经与内经结合(而绝对不是中西医结合)。是伤寒杂病论,医圣张仲景创立六经辨证一整套的理法方药,统病于六经之内而囊括百法,是攻克世界医学难题的一把金钥匙!我在基层第一线从事中医工作52年,我在青年时代,通过读左积云《伤寒论类方会参》,从中得以见到一些他所引用的清末火神派始祖郑钦安的一些观点,以及一些思路精华,血液元阳为生命之本的观点,以后读民国初期,实验系统古中医学派创始人彭子益的著作,得以领悟,凡是病都是人体本气致病的原理。中气为后天之本,中气为生命支柱,12经(也就是五脏六腑)的经气好像轮子,中气的升降带动了12经气的旋转,于是生命运动不停,当升则升,当降则降,是为无病,一旦中气受伤,升降乖乱,就是病。彭子的理论源自于河图五行理论,到他逝世前发展为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他在伤寒理论编进一步指出五行中土为中心,运中土可以溉四维,带动中气升降源源不断的供应五脏,以生命的活力,火可以生土,假使脾胃病用本药治疗无效,就要益火之源以生土。先天阳气是属火,命门之火叫阳根,阳根一拔,生命之无延,这两位前辈一个重视先天,一个重视后天,如果把两者融合结合起来,将使古中医学更能够为完备。他更明确指出,中医的医易结合,伤寒论的全部奥秘,一个河图尽之矣,一个河图的道理包括了中医所有的道理。他是一个整体。它的主要贡献,是把中医学成为一个有系统的医学科学理论,这个贡献很大。在当时取缔中医消灭中医的潮流当中,把古代中医的精华保留下来!(11') 我学医的经历就是受两位前辈的启发引导,然后走上了中医的路子,在52年的实践当中,逐渐的破疑解惑,经过彻底的洗脑,脱胎换骨,逐渐有所领悟,最后运用伤寒论和古中医学的理法方药,对十大医学难题中几个门类大约11种病,进行了攻关。我现在简要的跟大家报告一下,供大家参考,也是抛砖引玉。希望能够把各位的经验贡献出来,共同复兴中医。 第一个大类是器质性心脏病,包括风心病,肺心病,冠心病,扩张型心肌病,据统计,全球每年死于这个疾病有500-700万人。现在我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心脏病威胁已经非常严重。且有低龄化趋势,有些十多岁的小孩有得心脏病,与现在的生活习惯,盲目引进西方饮食,大量的吃麦当劳,喝各种饮料有很大关系。这些病在我一生当中大约治过有6000例,其中1000例以上,是现代医院发出病危通知书,放弃治疗的,经过治疗后这些病人基本救活,基本恢复健康!所以在器质性心脏病的领域,中医基本取得完全的成功! 现在把这四种心脏病的治法叙述如下: 第一类风心病和肺心病:我对病因病机的认识:本气先虚,风寒之邪外侵,正气无力鼓邪外出,反复受邪,由表入里,由浅入深,层层深入,最后深附在三阴经的本脏,成为半死半生的格局!(根据内经的理论,六淫风寒暑湿燥火犯人,病体阳虚,如果阳气不虚,不会受侵犯,即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总的来讲:阳虚十占八九,阴虚百难见一,寒实为病十占八九,火热为害十中一二,世多真寒证,又多假热证,辨之稍有差异,生死攸关。总的一句话,病因虽有多端,总根源只有一个,人身皮毛肌肉,经脉官窍,五脏六腑但有一处阳气不到,就是病,这个可以统摄所有病的主要病因。 这个阳气:先天肾气,后天脾胃之气结合在一起的混元一气!很难分清哪个是中气哪个是先气。肾气又称元阳,命门真火,生命的根基和原动力。所以易经讲:大哉乾元,万物资始!通俗讲:有了太阳才有了生命,阳气就是人身的太阳,从养生治病的经历来看:阳萎则病,阳衰则危,阳亡则死;所以救阳,护阳,温阳,养阳、通阳,一刻不可忘;治病用药切切不可伤阳。所以古人云:万病不治求之于肾。求之于肾就是救阳气。 我记得读傅青主时,一段话,治疗大出血之后怎么样来挽救,原话是"已亡之阴难以骤生,未亡之气所当急固"大出血之后,损失的血不能马上生出来,但是一旦阴损及阳,阳气一散,这个人生命就终结了。所以说"已亡之血难以骤生,未亡之气所当急固"这是治病的要点。(20') 再下来讲胃气,一般叫中气,先天肾气和后天中气的关系:后天无先天不生,先天无后天不立。内经:五脏皆禀气于胃。所以引申出重要的原则: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古人比喻:脾胃如釜,肾气为釜底之火,肾气就是肾阳。所以易经对后天脾胃:大哉坤元,万物资生。所以一个先天,太阳是万物的开始,脾胃是保证人体生生不息的重要脏器,所以结论是厚德载物,这是赞扬脾土,所以后世治法补中土以溉四旁,中气运转,五脏得到保证,元阳就保住了。凡是脾胃病,假使理中不效,速用四逆,就是补火生土!中气伤犹可救,肾气伤,彭子益叫做:拔阳根,从根拔起,生命终结! 从以上个点,归结为:脾肾为人身两本,治病要以顾护两本为第一要义。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说,治病的时候,假使你错了,宁可错以误补,不可失于误攻,误补犹可解救,误攻则噬脐莫及(表示悔恨到了极点),从这话里可以体会这位老先生在临床中一定走过很多弯路,一定犯了好多错误,世界上百行百业难免错误,唯独我们医生不能错误,一旦错了就是以人的生命为代价!所以以上这几点我们要铭心刻骨,时时牢记,切切不可忘记,这就是治未病的思想!本来中医治病就是以本气为主,以人为本。不管任何病,本气强的,受邪从阳化热化实,本气虚的,从阴化寒化虚。中医治未病的思想,虽然是养生的大道,但治病的时候我们是始终遵循的一个道理。 那么风湿性心脏病,肺源性心脏病,怎么治疗,我们通过以上分析,了解了风心、肺心病的来路,是从太阳之表而来,都是外感。还有一句话:这是我读各家伤寒论注时发现,他们都具有这种观点:病的来路就是病的去路,病从太阳来,通过各种方法,再把它透发出去就好了。不要见病治病,不要见到现阶段的东西,花费了很大力气,不知道来龙去脉,抬手动脚就错了。 内经关于病因有这么一段话:"邪风之至,急如风雨"四时不正之气,侵犯人体的时候,急如风雨,防不胜防。我们应当怎么办?下面讲了"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肉,其次经治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出自《阴阳应象大论》,讲得非常明显,病入五脏,就是半死半生的格局,这是内经的结论。这就是病的来路。所以无怪乎,现代医学从产生到现在不足200年,西医同道没有把问题解决下来,这是可以同情的!(30') 对于病因方面,《灵枢百病始生篇》作了补充,描述了百病由浅入深层次,说明什么问题?就是寒邪侵犯人体之后,由表入里,由浅入深,由腑入藏。而且由于反复受邪,外邪一层层堆积起来,每次病外邪去掉一部分,留下一部分,再次病右取掉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每次这样,如果我们治疗错误,就帮了病的忙,所以内经结论说"上工取气,救其萌芽"这是治未病的观点。疾病最初进入人体轻浅表层,就是伤寒论太阳经,所以太阳经条纹最多,误治最多,救误方法最多,所以我们知道了来路,也就知道了疾病的去路,治疗就是让他从哪来,到哪去!这就是治未病的思想在临床的应用。你知道来龙去脉,就不要见病治病。就是说不管前因后果,不管人体体质强弱,反正我是治病,结果就要治标害本。怎么样达到这个目的?就是汗法,解表法,在八法为首,汗法不仅仅是出汗,而是开玄府,通利九窍,托邪外出! 这样就有个问题,既然诸症当先解表--这是非常重要的,在治未病思想指导下产生的治则。那么解表是不是应该用麻黄汤?这又是一个治未病的问题!因为用麻黄汤治外感,恰恰犯了见病治病的毛病,因为你不顾人的本气,现代人的本气无一不虚,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健康,就是大家经常说的亚健康状态等等。所有的外感病全都夹有内伤。所以单纯解表,麻黄汤之类的方法不能用。外感内伤同时发病,就是伤寒论太阳少阴同病。大家都清楚,应该采取固本气,开表闭,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如果很虚的话可以加点人参。 这里说明一点,我用方子,凡是用古方就必须用古代剂量。原则上折算方法,就是汉代一两,等于现在15.625克。如果少于此量,就不能治大病!关于古方,特别是伤寒论的剂量问题,过去大家都讲,好多古人认为仲景方不传之秘在于剂量。我在一生当中,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在60年代初期从甘肃回到山西,曾经治过7例心衰。心衰毫无疑问是少阴病主方四逆汤,但是用四逆汤这些人都没有救过来。以后我就想伤寒论四逆汤原方是,炙甘草2两,干姜两半,生附子一枚,生附子毒性超过制附子5倍以上,一枚大约大者30g,小者15-20g,一两照3倍来计算,四逆汤用制附子,起码3-5两左右,就是古代剂量!但是从明朝李时珍开始,对古方作过一番研究,认为古今度量衡变化不太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办,他最后来了个折中,说: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也就是古方伤寒论只用到原方量的四分之一,这样就等于把伤寒论阉割了。(40') 我怎么样能发现呢,有一次,一个老太太,病得很厉害,她儿子和我是朋友。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他就抬回家准备后事,然后就找我去看,我一看四肢冰冷,脉搏非常微弱,血压测不到。当时开了方子,用了一两半的附子,开了三剂药!我说回去以后给他煮上吃,看情况,如果四肢冰冷全身冰冷,吃了药后温度回来,就可能就回来。结果第二天他又来找,说我妈情况很好,已经能够坐起来,已经吃了很多东西,同时自己张罗着要下地帮媳妇做点家务活。我说不对,我昨天给你开了三剂药。他当时,老太太病重的时候,手忙脚乱,又要准备后事准备老衣服,又要熬药,所以三副药熬在一块(一笑)。一副一两半,三副就是100多克,这就误打误撞,病人好得很快,据他儿媳告诉我,因为她急急忙忙,药熬得过火了,剩下不多一点,加了水量不够,过一会喂一匙,喂了四十多分钟,老太太眼睛睁开,药吃完了,老太太第二天就下炕了,所以药量问题是个关键问题。用药这么大剂量会不会对病人造成伤害?这个大家过虑了,这个剂量,我是从60年代初期开始做的,一直到81年7月,我们国家考古,发掘出东汉的度量衡器--权。当时发现有量液体的,量固体的,量粉末药的方法,很全面。最后经过一些学者,特别是上海中医药大学柯雪帆教授,作了系统的总结。我当时就是误打误撞,发现这个奥秘后,我就逐渐的查找历史上为什么发生断层。为什么张仲景伤寒论的方子治不了病。查来查去,从李时珍开始就是现在的小方子,几钱几分,虽然可以治好些个病,但是治不了大病。在重危急症领域起不了多少作用。(45') 我治以上两种病的思路方法,来路就做这么个交待,供大家参考。 两种病的症候归纳起来主要表现为:咳、喘、肿、全身痛,按六经来讲就是表里同病。风心病,就是金匮要略乌头汤证的虚化,肺心病,就是小青龙汤证的虚化。所以我治这两种病就是以这两张方子为基础,结合病人当时的体质方面主要的缺陷,先救本气,保胃气,固肾气,用张仲景留下的方子来来探索治疗的方法。 我治风心病我的一个常用方: 生北芪120-250g 制附片45g制川乌30g黑小豆30g 防风30g桂枝45g赤芍45g炙甘草60g麻黄10-45g(说明一下,伤寒论麻黄汤的剂量是3两,折算下来抛掉尾数是45g,很吓人,这么燥烈的东西,会不会引起亡阳,不会。我在最早的时候45g麻黄另煮,按照伤寒论的煮麻黄的方法,先煎去沫,我们煎麻黄很少见沫,因为剂量太小,一两以上,水开了一分到一分半钟左右上边有一层沫,10g左右不会有沫,另煎出来放到一边,用本方的时候每次兑麻黄汁三分之一,得汗止后服,去掉不用了,有些人45g仍然出不了汗,有些特殊病120g麻黄才出汗)辽细辛45g后下十分钟,红参30g蜂蜜150g生姜45g大枣12枚,九节菖蒲10g 04年,在南宁,刘力红教授带着好多研究生,都是每天起来,单纯尝附子。看看到底人体对附子的耐受有多大,究竟有什么反应,看看会不会像现在科学成分讲的附子有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其中有很多同志在每天早上尝附子的过程中,就治了他好多病!不晓得力红是不是跟大家讲过。我们这代人用附子都有亲身经历,我们的弟子都是首先自己去尝药。在治疗中,一旦经过辩证,立出方子那是不会有问题。所以当时方子里用防风蜂蜜黑豆都是为了解毒的,这样就有副作用就是药的力量减弱了。所以同志们要试我的方子,还是用原来的方法,等到你有把握的时候,就可以不要这些东西。 另外关于细辛,伤寒论基础剂量是三两 45g ,我用这个量用了40年,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有些特殊的病,特别是接受了河北名医刘沛然老先生的经验之后,最高时用到120g,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唯一的缺陷细辛味道太大。我们用的辽宁产的北细辛,我多次喝这个细辛,都恶心。我今年6月份,有一次突发中风。我自己开方子,就是小续命汤,加细辛附子。当时说话都困难,舌根都发硬,昨天我又出现这个毛病,所以就没有和大家一块儿来听卢老师讲。 细辛的问题大概是在宋代,出现的这个错误,而且讲话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看守犯人的,有一个犯人自杀了,发现旁边放着些药,他鉴别后认为是细辛粉,所以后世就流传细辛不过钱这样的一种说法,你说张仲景超过他多少倍。所以我们用药要遵照神农本草经的理论和原则,我们看病、辩证要遵循《内经》,《伤寒论》,医圣张仲景的方法,而不是后世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这些方法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不会出问题,只要你辨证准确。而且自从我和力红认识以后,外界找我看病的非常多,特别是山南海北,有的在国外,经常平均每天打十几个危重急症的电话。我说只要你找到方法以后,怎么样整没怎么样用,然后这些人都治好了。这个并不奇怪,不要大惊小怪,附子并不是现在讲的这么可怕,畏附子如蛇蝎,你中医你无所作为,你不但治不了急症,治不了大病,救不了性命,你连个方子都不会开。所以把治未病的东西,当作这么大的题目来做,太悲哀了。我讲这个意思就是大家放心。 还有一件事,河南一个40多岁的妇女,她有个男孩,13岁,从生下来后可能由于脑部受伤,就发癫痫,一直多年没好,最后听到北京某医院有进口一些现代的新药,可以治这个病,他就到那儿把药买好了,买好以后,医院就告诉他,这个药有很大的毒性,不平安,最好住在医院来用,因为他十几年来一直在给孩子治病,山南海北跑遍全国各地,花钱就海了,也没有在意。回去给小孩吃了以后就突然昏迷不醒,四肢冰冷。回来要求医院抢救,医院没有办法,说这种病我们没有办法,可巧他在北京买到我的那本书,按书上破格救心汤大剂,取了一剂,住在小旅馆里求人说好话,找了个电炉子熬好。给孩子一点点灌,看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活过来,最后把药关进去孩子救活过来了,有个特殊的事,他的癫痫从1岁到13岁每年犯,严重的时候一天三到四十次,最后一剂大剂破格救心汤喝完以后,从北京回到河南,再没犯过。这个事我没有和本人联系过,他找我,她说要不是这本书的话,我得孩子就完了!她就找到山西出版社的郭博信,郭博信打电话给我,说这个人要表示感谢给你寄钱,问你的地址,我说你就说不知道算了。(掌声60') 我讲这个事,他一个无知的老百姓,他不知道这个药有多厉害,他糊里糊涂就用了,可惜我们在大问题上不敢"糊涂"。还有好些通过通讯咨询,用大剂量附子治好的这种病,太多了。在05年时,延安保育院最早的第一任院长,这位老同志病了,是由肺癌,胃癌,转移到胰头,最后并发心衰,北京方面建议他们找我。力红知道这事。当时周围有几位同志就劝我,这事不要冒险,他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个老革命,他是对国家有功的人,他在战争时收养的21个孤儿其中有17个是少将。他是对国家有很大贡献,你这么几千里,贸然在电话里告诉他一个方子,你把他吃死怎么办,我考虑再三,说这种同志我们更应该想尽办法救他,根据我的经验,不会出问题。告诉力红就把这个东西发过去,老太太吃了药,第三天就下床了。但是他是好多种癌症,阴阳气血都竭绝了,以后我还专么去看过他一次,最后活了三个多月,死在什么情况呢?我离开新疆以后,西医说好容易身体情况大有好转,再用化疗的方法把它攻一下,把它消掉不是更好么?最后大剂量化疗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大家完全可以建立一个信心,我们的祖先传下来的宝贵的方法,不是骗人的,绝对无害,我们古代的中医,为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为什么古代中医大病小病都看,而且最擅长治疗急症。这是由于历史上原因发生断层,没有传承下来,我是很偶然机会误打误撞碰出来的,经过实践,证明这些方法稳妥可靠,而且05年后以后凡是用大剂量附子长期服用的病人,我让他们每月作生化检查,看看又没有肝肾损害,全部没有。而且长期的血尿,尿蛋白,经过长期温阳,这些东西都没有了。 这个方子,凡是出现筋骨疼痛,肌肉麻木疼痛拘挛,加止痉散,就是全蝎6g、蜈蚣3条打粉冲服,坚持一段,就可以把风心治过来,而且二尖瓣,三尖瓣闭锁不全,顽固的心衰,脑危象这个方法都可以救过来。另外吃中药的同时,配合培元固本散,这个大家都知道就不啰嗦了! 治疗肺心病的常用方:肺心病实际上就是小青龙汤证虚化,所以就用小青龙汤加味,因为寒邪深入少阴。所以要用附子细辛。 麻黄10-45g 制附片45-200g 辽细辛45g高丽参15g研粉冲服 (高丽参为什么研粉冲服,因为散剂比汤剂慢,可以把下陷的中气,从下边慢慢提到上边,对喘症有用)生半夏45g(大家不要怕,我一辈子用的生半夏,书上写为的是1吨,实际我每月平均剂量30到50公斤,和附子情况差不多,比生南星多一点,绝对不会出问题,这是张仲景告诉我们的,大家要相信医圣是不会错的,所有伤寒论的方子半夏都是生半夏。生半夏后面有个洗字,就是用开水冲一回,为什么制半夏治不了病,在座的可能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制半夏的制作过程,清水泡15天,泡到发酵,再加水加白矾,又15天,然后拿姜、甘草或到一块,再泡15天,共45天,制出来的半夏纯粹是药渣子,治不了病。再一个问题,根据神农本草经,半夏治病是辛以润之,它为什么能通大便。我用生半夏先是洗一洗,洗下来的水是黏糊糊的,滑的,那个就是通大便的。凡是辛的东西都有润的作用,产生津液,附子大辛,他可以生津液。左积云老先生评价附子就是通阳生津液,阳生阴长。我知道卢老师的观点也是,阳不生,阴不长,所以生半夏绝对无害,民初的张锡纯老先生就是用生半夏,近代的朱良春老先生,也是用生半夏治病,生半夏治病非常快,刚才介绍的这两种病用制半夏完全不会起作用。) 干姜30g 五味子30g 制紫苑15g 制款冬花 15g 柯白果打20g肾四味各30g炙甘草60g桂枝 赤芍各45g 这就是我常用的小青龙加味的方子,这个方子曾经治过几个肺间质纤维化,现在还有一个,在北京住协和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他儿子着了慌到山西找我去了,他吃到7服药时,就把氧气去掉了。最后这个人好了没有,现在我还不敢断言,还要见见面才知道。 这两种病发展到重危急症阶段时,就用大破格救心汤!这个破格救心汤就是我在学习伤寒论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个东西,我所以加山萸肉,龙骨、牡蛎,主要是为了敛,我发现四逆汤,虽然以炙甘草为君,2两炙甘草仍然不能扶土,扶土的意思就是用土来覆火,阳气回来以后不久又散了,就是因为三阴里头厥阴病开得太厉害,疏泄过剩,阳气一回,相火又散开了,所以山芋肉敛厥阴之气,治疗心衰,在四逆汤类方里头这是比较可靠的一张方子,很稳定,凡是治好的病人,很少反复!(76') 冠心病的治法有所不同,因为病机不一样,根据症候归纳分析:我认为它主要是痰、湿、瘀、浊,邪踞胸中阳位,和高血压道理一样,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头为诸阳之会,那是阳气最旺盛的地方,怎么会被阴邪所包围?就是阳气不到,阳气虚了,清阳不升浊阴不降,绝对不是阴虚火旺等等,如果用那个方法对待这一类病,就错了! 基础方就是破格救心汤的中剂再加生半夏45g生南星30g,如果出现痰堵得厉害胸憋得厉害就合瓜蒌薤白白酒汤,瓜蒌45g薤白30g加白酒2两事先浸泡薤白,雪丹参120g檀香、降香、沉香各10g砂仁泥30g桂枝45g桃仁泥30g麝香 0.5g冲服,北京同仁堂苏合香丸,一天1-2丸,这方子里有十八反,半蒌贝蔹及攻乌,乌头附子这一类,这是斩关夺隘的方子,力量大的方子,控制心绞痛,治疗冠心病晚期频发心衰,见效快。相反相激,调动机体自身的对抗外邪的力量,中医治病就是在保护、启动病人自我修复的功能,所以用附子剂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毛病,很多不舒服,或吐或泻,那都是人的元气逐渐恢复,可以和体内的敌人,干一仗,正邪相争,这不是坏现象。病人吃了这药后十分难受,经常给我打电话,有时一天打十几个电话,凡是有我弟子的地方他们就负责解释了,有的地方就写成很简要资料,来一个病人以后就发一份,看了之后心中有数,就不会发慌。(80') 治疗冠心病的培元固本散,要加藏红花和生水蛭。 清代火神郑钦安传下来的这套东西是我们医学宝库里的一朵奇葩,是非常造福全人类。我们讲以上的东西现在西医没办法。我们现在解决的这些问题,如果国家领导人能想到中医目前的状况,适当的引导,中医复兴之后,世界人民都会受益(掌声) 关于心脏病的一大门类,基本就是这样,这不是我的东西,这都是老祖先,历代传下来,由医圣张仲景写在书里面,不是我的东西,我只不过误打误撞的用了一下,就用出这么些明堂,大家要深信不疑。 我给大家讲一件事:也是个心脏病人,名叫张志立,他是青岛远洋公司船长,他一生就是非洲几个月,其他地方几个月,常年海上生活。在05年做体检发现心脏扩大二分之一,压迫左肺,感到呼吸不好,他没有查的时候无所谓,反正海上潮湿很厉害,检查完了,西医把实际情况告诉他结果吓坏了,还不定啥时候和你们说拜拜。情绪压力很大,他是我老乡,灵石人,跑回灵石住了45天,基本就是以上方法,不过他用的奔豚汤比较多,突然肚脐下有一股气上来,人要昏过去,实际上元阳虚,冲气不能下守而上奔引起的,就用温氏奔豚汤。前后45剂药,附子从200g增加到450g,吃完以后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了,回去跑到青岛医学院又做一次检查,大夫就跟他讲了,"我们原先误诊了,你不是这个病,这个病,从古至今完全不可逆转,绝对好不了"。他又到别处检查,和他原先的片子进行对比,完全是两回事,扩大二分之一的心脏完全复位了。所以我们中医对心脏病这个大难题,可以解决(掌声)。 还有急性肾衰合并心衰,这个病人就是中央电视台12台导播小白的爸爸,他家是山西人,得了这个病之后301和协和下的结论,这个病是个无底洞,慢慢养吧!他就跑回山西来了,因为他是肾衰合并心衰,用麻附细的过程,没有功能的肾小便是清的,45剂一个多月后,小便发臭,混浊,他父亲吃药的过程惊心动魄。反应很大,几乎要死了,邪正相争也非常厉害,当然剂量也比较大。最后这个病人,心衰肾衰都基本痊愈,现在功能恢复很好,已经2月没有透析!这就是梁浩从网上,和小白沟通一下,告诉我结果。所以我感觉,温阳的方法,托透伏邪的方法,可以解决中尉急症。如果我们很好的再深入研究探索,可以攻克好些现代医学没有办法的东西。 真正就是毛主席当初说过的"如果中国人民对世界人民有所贡献的话,那首先是中医!"(掌声) 我这材料准备了7大门类,这一大门类讲得就差不多了,今天还是不太舒服,不断地流口水,谢谢大家!(掌声,以下是主持人穿插的话,引出下一位演讲者吴佩衡长孙吴荣祖) 【附】李可老先生在会议讨论中回答关于大小续命汤的问题 刘力红:请李老谈一谈大小续命汤在中风使用中的把握问题(李老专程回宾馆拿了材料,中间由卢崇汉回答提问)李老风尘仆仆把材料拿回来了,把这个宝贵的经验向大家介绍,现在大家欢迎! 李可:关于大小续命汤在历史上流传的时间在2000年以上,是古代治疗中风的一个经方,但是现在用得少了,为什么,这和中医向西方靠拢,最早搞中西会通,中西会通派有个重要人物,张山雷,写了两三万字的文章,重点批判这个东西。加上现代药理认为:其中附子麻黄桂枝有升高血压的弊病,基本就被禁用。我曾经和力红谈过,我要给大小续命汤平反,恢复它的本来面目。大小续命汤中间差不多,大续命汤多了一个生石膏。 我这次6月份在深圳中风以后,当时右侧麻木,舌头发硬,讲话困难,回去就开始吃这个药,半个月就基本恢复,恢复到目前程度,最近有点累,昨天又冬至,冬至阳生,古人讲交节病作,伏邪外出,有点不舒服。休息了一晚,就度过去了,吃了点儿苏合香丸。 介绍这两个方子:续命煮散《千金卷八诸风门》,这个方子是在孙思邈老人家近100岁时写的,他自己中风了,整天被病人包围,劳累了。然后就病倒了,这个病有些什么表现呢? 主治诸风无分轻重,节至则发,比大小续命汤更广泛,可以治急中风,慢中风,中风后遗症。 急性期用此方也有效,需要加减,先用三生饮生南星生半夏生川乌,用150g蜂蜜,适量水煮好后加九节菖蒲30g,麝香0.5g把病人救醒以后再用这个方子来纠正四肢偏瘫。 还有一个大续命散:主八风十二痹。(包括类风关,甘肃流拐子病,最后人完全不能动。)偏枯不仁,手足拘挛,疼痛不得伸屈,头眩不能自举,或卧,苦惊如堕地状。盗汗,临事不起(阳痿),妇人带下无子,风入五脏,甚则恐怖,见鬼来收录,或与鬼神交通等等的这些毛病。 麻黄、乌头、防风、油桂、甘草、川椒、杏仁、石膏、人参、芍药、当归、川芎、黄芩、茯苓、干姜等分,研末,酒服方寸匕,(2.7g)3g,bid,不知稍加,加到以知为度。出现一些轻微反应为度,口舌麻木,不至于引起其他问题。 可治:中风后遗症,类风关,癔病,各种精神神经症状(与鬼神交通,鬼来收录),男子阳痿,女子宫寒无子,各种抑郁症(可以使肝阳升发,少阴的阳气得到升发)。我治100多例抑郁症,基本就是四逆汤,逐日加附子量,到一定程度,出一身臭汗,就有说有笑了,这个很奇怪,而且得病的大部分是大学生,家庭比较困难,环境压力比较大。我还计划用这个方子,试用于运动神经元疾病(这是个顽症,这个东西不但外国人治不了,我们也治不了),这个方子加等量制马钱子粉,看看会不会对这个病起到一定的效果。 在南通会议时我写过一篇文章,《从麻黄汤治愈蛛网膜下腔出血并发暴盲引发的思考》我扼要的讲一讲,关键点:麻黄桂枝附子在高血压中能用不能用?用了后有什么后果?破疑解惑,如果这个解决不好,谁也不敢用。 2000秋,我一年轻弟子,治了一个农村农妇20多年高血压,其夫为煤矿老板,有钱在外边胡作非为,女的就生气,突然蛛网膜下腔大量出血,出血后不久,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了。这种暴盲,按照六经辨证,属寒邪直中少阴,当时用的麻黄附子细辛汤,出了大汗,血压就好了,第二天,可以看到人影。人也醒过来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麻辛附按照现在医学观点,是升高血压的,为什么能治出血,而且对20年的高血压有这么好的疗效。当时我有这么一段话:麻桂升压已成定论,近百年来列为脑血管病的禁药。而麻黄汤却能治愈高血压岂不成了千古奇谈?用了药出大汗后,第二天所有的症状都解除。当时弟子中医根底不深,学眼科的。解释不了。那个书印刷时印错了,印成我的病案了。 古代治疗中风,大小续命汤,收录在《古今录验》。是个古代验方。孙思邈在唐代就注明,流传时间很长,《金匮要略》也收录,可见效应毫无疑问,就是机理,为什么大汗出后,血压下降,脑水肿减轻,小便也多了,病好了后,8年时间,血压稳定,一劳永逸。当时考虑的是暴盲,少阴直中,他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效果。 刘力红:大家欢迎(掌声)刚才做了一个介绍,因为时间的关系,更详细的应用我们期待下次再展开。 我的感受,李老要为大小续命汤平反,是他切身的感受,因为他自己中风,腔隙性脑梗塞。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治疗的。现在我们有这样一个误区,麻桂升散,血压高脸红好像也有升散,因为有这样的关系,血压高就只懂得平肝潜阳,镇肝熄风!不知道辛温的东西可以起效,麻桂还有这么好的效果,我在思考中医里也谈到这个问题,血压为什么高?实际上就是机体有阻滞,机体是非常奥妙的,因为有阻滞,需要高的压力,才能够供养末端,这是个物理的道理。一般的药达不到末端,用西医的方法终身的服药,你高了我不给你高,使机体末端始终处于缺血的状态。末端这个指令,我这边不够吃了,赶快给我送吃的,这样一个指令始终存在,所以药要不停地用。现在出了一身臭汗,这个就好了,这些阳药,卢老师也讲了:扶阳就是两个,宣通和温补,这其实就是宣通,把阻滞拿掉,不需要那么高的压力就可以灌溉了,所以我们要去读懂机体这个系统。对高血压,我们向李老给我们的启示,再次表示感谢。(掌声) 刘力红代问:大家都知道,李老是善用大剂量的附子治疗急危重症,请问李老,您在善用大剂量的方子效果非常好,但也有一些人人用小剂量治疗同样疗效也很好,请问剂量的大小您是怎样定夺的?尤其是对附子、细辛一类被认为有毒药物是如何定夺? 李答: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根据我的经验,在我的治疗初期,治疗急危重症的时候,其中有6例心衰患者,在救之后很快就死了。后来一直冒打冒撞,经过详细的印证,我发现在急危重症这块,用小剂量的话只能是隔靴搔痒。大家好像是有一种误解,这么多看来有毒的药物,会不会中毒?我反复讲了这个问题,只要辩证准确,大量药物是不会中毒的,而且可以起到很好的疗效,是救命仙丹,相反,辩证不对,很小剂量也会出事的。据我一生见到的危症没有一个是小剂量药物能够治疗成功的。中药的毒性是有针对性,中医的治病是以寒制热或以热制寒,是相对的。假如他是个寒证,用多大的量也不会过,假如他是个热证,是个假寒证,你辨证有错,用再小量的附子他也受不了。我在治病的过程中,也曾想向前辈学习他们那种轻灵,但是最后都失败了,这也许是我的功力不够! 刘力红:李可老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辨证准确了,不会因为大剂量导致中毒,因为中医的治疗是以偏救偏,但是如果你没有辨证准确,不该用,那就是很小的剂量他也要中毒,他老人家曾经跟我讲过一个例子,他用了那么几十年的附子,他本人开的方子里没有出现过过附子中毒,反而倒是他参加过抢救乌头碱中毒的,就是别人用了出问题,他去抢救。别人用的量是很小很小,可是中毒了,这就说明了当用不当用的问题,最关键是这个。所以大家更多是应该学习如何把握当用不当用,切忌片面地追求大量或是轻剂量。 20世纪上海擅用附子六大家 邢斌 20世纪上海地区存在着一个以擅用附子为学术特点,具有学术继承关系的医学流派。这一流派的创始人是祝味菊,徐小圃同为第一代人物,陈苏生是祝味菊的弟子,徐仲才是徐小圃哲嗣、祝味菊弟子,章次公受祝、徐两位的影响,陈耀堂很可能受祝味菊的影响。并具体介绍了六位名医运用附子的成就和渊源关系。 附子一药因其能起沉疴、拯垂危而为历代医家所推崇。古代医家中最善用附子者当推张仲景。近年来笔者对近现代名老中医运用附子的经验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20世纪上海地区擅用附子者也不乏其人,其中有六位名医在运用附子经验上最具特色,享有盛名,且存在一定学术渊源关系,可以说已经形成了一个医学流派。他们是祝味菊、徐小圃、陈耀堂、章次公、陈苏生和徐仲才,均长期在上海地区行医,而名满全国。上海地处江南,长期受温病学派的影响,临床上敢用、广用、善用附子的医生不多。由于上个世纪上海逐渐发达、国内社会动荡、民众迁徙频繁等诸多原因,使上海逐渐成为一个名医荟萃的地方,由于人才的广泛交流,也冲击着固有的医学思想。所以祝味菊的由川入沪,带来了一股医学新风。他来沪后,又将其应用附子的宝贵经验无私地传于友人徐小圃,门生陈苏生、徐仲才,后者还是徐小圃哲嗣。而章次公用附子受到祝味菊、徐小圃的影响。陈耀堂也很可能受祝氏影响。正是由于这样薪火相传而逐渐形成了一个以敢用、广用、善用附子为主要特色的医学流派,一度在国内颇有声势,可惜在今天这些宝贵经验已泯而不彰。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阴(今绍兴)人,是这一流派的创始人。他童年随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军医学校攻读二年,随后东渡日本考查医学。1926年由川入沪,曾任中国医学院教授,神州医学总会执行委员等职。时有“祝附子”之美誉。祝氏广泛运用附子于各科杂病,剂量常在15~30g,尤精于配伍,或师法先贤,或独出心裁。如附子与羚羊角同用,古方资寿解语汤有之,后世用之不多,而祝氏则常用之。尝谓:羚羊角治脑,附子强心,体虚而有脑症状者最宜。附子与石膏同用,治高热屡效。二药一以制炎而解热,一以扶阳而固本。《千金》之越婢汤,即石膏与附子同用,一以制亢,一以强心。附子之温配大黄之攻下,治阿米巴痢疾其功甚伟,乃祝氏独特经验。他认为治阿米巴痢疾虽用芍药汤最验,但必须与附子、熟大黄共用,效力方著。又以二药治风疹块,尤有特效,此皆师法先贤而别有会心者。祝氏还独创了一些配伍。如附子与酸枣仁同用具有强心之效力。祝氏认为此二药之效能,胜于西药之毛地黄,对伤寒及杂病病人的心脏衰弱,无不在处方中重用二药。附子与柴胡同用,此法祝氏用得最多。寒热往来与疟疾,以附子配小柴胡汤、柴胡桂枝汤;肝肿大胁肋胀满,附子配柴胡、当归、芍药,重则三棱、莪术,可使肝肿逐渐消失;附子配柴胡、控涎丹治胸膜炎有特效,则为祝氏独得之秘。他还常以附子配伍瓜蒌、薤白治风湿性心脏病。他说:《金匮要略》瓜蒌薤白白酒汤治胸痹甚效,近世所谓风湿性心脏病颇类乎此,若再加附子等振阳之品,其效更彰。此外祝氏根据仲景桂枝龙骨牡蛎汤而立温潜之法,即用附子之温与磁石、龙齿等之潜而成,治咯血、失眠、心悸、怔忡、遗精、梦交甚验。其实在祝氏医案中,常可见到附子与潜阳药或安神药并用,其意是使阳气振作而得潜藏,勿致躁扰不安,可谓深得配伍之妙。 徐小圃(1887-1959),上海宝山人,儿科名医。徐氏行医之初,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来由于其子患“伤寒病”垂危,请挚友祝味菊先生诊治,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此后广泛应用也成为擅用附子的大家。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他认为既有所见,自当大胆敢用,以求心之所安。常谓:“宁曲突徙薪,勿焦头烂额。”“阳虚症端倪既露,变幻最速,若疑惧附子辛热而举棋不定,必待少阴症悉具而后用,往往贻噬脐莫及之悔。”因此,他临床应用附子的范围较广,且果敢及时,毫无患得患失之心,而以辨证精细,审证明确为前提。其用附子,也常与潜阳药磁石、龙骨等配伍,这一经验应得之祝味菊。《儿科名家徐小圃学术经验集》选录了徐氏大量医案,充分反映了他应用附子范围之广、认证之精、配伍之妙,尤其是一些寻常医生不会想到或不敢应用附子的地方,值得后辈反复揣摩。如治丹痧、湿温等热病身热肢冷,温清并用;暑热渴饮溺长,温清潜涩兼施;噤口痢虽涕泪俱无,口渴引饮,亦毋需专事养阴而以附子建功;盗汗、不寐气阴两虚,寓温阳于育阴中;走马牙疳腐烂出血,口气秽恶,并兼小便清长,乃胃火炽盛而肾阳不足,寒药中加一味附子一剂即效。徐氏用附子之经验虽得自祝味菊,但在儿科中广为应用,也深有造诣而影响深远。江西名医杨志一(1905-1966),20世纪30年代客居上海时,其子患湿温重症,经徐氏用附子治愈。杨氏受此启示,在临床上亦用附子等温药迭起湿温重证。 徐仲才在儿科应用附子是继承其父经验,章次公也受其影响,章次公又传于朱良春。笔者恩师颜德馨教授临证运用附子也曾受益于祝味菊、徐小圃两位先生。故徐氏与祝氏一样,成就为世所公认,影响及于全国,同为这一流派的第一代人物。 陈苏生(1909-1999),江苏武进人,长期在上海地区行医。陈氏临证继承乃师祝味菊先生用附子之经验,并结合多年之实践,善用温阳四法。温潜法,是指温阳药与潜镇药同用,有引火归元、导龙入海的作用。潜镇药常用三甲(牡蛎、鳖甲、龟版)、磁石之属,潜其阳而制其虚亢。适用于阳浮于上、上盛下虚之类病症。显然,此法渊源来自其师祝味菊先生。 温滋法,是指温阳药与滋阴药(如生地、白芍)同用。适用阳衰而阴亦不足,证见虚烦懊、失眠怔忡、肢节酸楚者。 温通法,即温阳药与通利药同用,临床常用来治疗痰饮诸症。因为痰饮为阴邪,最易伤人阳气,正因阳气不足,所以召致阴邪凝聚。常用附子配伍泽泻、带皮苓、大腹皮,淡渗利水;配苍术、川朴、陈皮,燥湿健脾;配牡蛎、白芥子,消饮散结。遂使阳气得复,脾运得健,留饮自除。 温泄法,即温阳药与解毒泄浊药同用。常用于阳气衰微,秽浊凝聚诸症,一方面是阳气之不足,一方面是阴霾之凝滞,故益火温阳与解毒泄浊同用,扶正而不助邪,祛邪而不伤正,有相辅相成之功。解毒泄浊常用土茯苓、忍冬藤、连翘、白薇。此外陈氏常将附子与镇静安神、安抚中枢药磁石、枣仁、远志配伍,对安抚中枢、调节神经有良好疗效。 附子有强壮兴奋之功,伍磁石之镇静,能抑制虚性兴奋,合枣仁之滋养、远志之安神益智定心止惊,无论对失眠还是嗜睡,皆有调治之效。这其实是祝味菊温潜法的具体运用。 徐仲才(1911 1991),上海宝山人。是徐小圃先生哲嗣,祝味菊先生高足,擅长治疗内、儿科疾病,曾任上海龙华医院副院长。徐氏在谈及运用附子经验时曾说:“我应用附子时不一定要肾阳虚等诸证悉备。对于典型的阳虚病人,当用附子者,自必用之;对附子可用可不用的,只要无特别禁忌症,我认为也可用;若确属附子禁忌症范围的,则不宜用”。“可用可不用的,只要无特别禁忌症,我认为也可用”,此说足以说明他对附子一药的喜爱和应用之广。 徐氏对附子的应用得自家传和师授,又有他自己独到的经验。如他以附子治疗一些急性传染病合并心衰与清热药同用,就是对其父经验的继承。脱水见明显阴虚征象,他认为阳亦随之而虚,用附子理中才是治本之策。 附子治疗血证,除面红赤、脉洪大等实热症状明显者外,他以为都可以用,如支气管扩张见有咳血的病人,常在宣肺化痰的同时,配附子以温肾阳,黄芩、茜草之类清肺止血。高血压病人中脉细、夜尿频数者不少,特别是第二、三期病人,常常表现为“上盛下虚”,他用附子温下,常可使“上盛”减轻,此即“引火归原”。慢性荨麻疹,久发不已,症情顽固,具有虚实寒热夹杂的特点,法当寒温补泻并施,重用附子振奋机体抗病能力, 三黄泻火泄浊,即《伤寒论》附子泻心汤之意。看来这一经验是他对祝味菊先生附子、大黄同用治风疹块有特效的继承。而附子与磁石、龙骨同用这样的配伍方法,则在医案中屡屡出现,从中可以看到祝味菊、徐小圃先生对他深深的影响。 章次公(1903-1959),江苏丹徒人,早年就读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毕业后长期行医沪上。人多知章氏是杰出的中医临床家、教育家、革新家,对虫类药很有研究,却不知章氏也是擅用附子之大家。笔者对1999年出版的《章次公医术经验集》所收录医案作了番统计,共有医案726则,其中运用附子者有144则,占19 8%。医案分内、妇、儿、外,四科共设56个门类,而附子涉及四科34个门类,占59 6%。可见章氏运用附子涉及病种之广。章氏用附子的学术渊源与他和祝味菊、徐小圃交往较多有一定关系。他曾在祝氏与陈苏生合著的《伤寒质难》的序言中自称佩服祝氏的“心狠手辣”。章氏医案中也有用温潜法而获效的。如治唐幼,受惊,入寐惊惕,因汗多而小溲少,手足不温,就予温潜法。并在案语中明确说明“此徐小圃先生法也”。笔者曾请教章氏弟子朱良春先生。朱老说这是章氏与徐小圃先生接触较多,并虚心向其学习的结果,并说当时医界同道互相尊重、互相学习而风气纯正值得我们今天学习。 章氏用附子经验颇多,这里简介在温热病中的果敢运用。温热病用附子并非治疗之常规,而是权变之法。因“体弱之人,而病极严重之温邪,缠绵时日,正气更伤”,“夫正气旺盛则生,衰竭则死”,此时“医者当权衡其轻重缓急,不可墨守成规”,“在此惊涛骇浪之中,只有扶持正气最为紧要”。而“苦寒香开之药,势难再进”,“纯用清温开泄,祸不旋踵”。在此紧要关口务必辨证明确,而要点在于神色和脉象。如见面寒黄晦、脉搏细数(暑温、湿热门李案),面黄神萎,两脉浮数(暑温、湿热门施案),神气萧然、两脉沉细不鼓指、两脉不整调(暑温、湿热门潘案),脉微欲绝(温热门陈案),面容黯淡(温疫门金案),必须着力扶正强心,保护阳气顾护阴液。用药则常以附子配生地。因当此局面,常常一面津液干涸,一面心脏衰弱,若专用附子强心,则其津液益干涸;若专滋津液,则心脏衰弱无效,于此只有采用两全之法,即以附子与生地同用,强心滋液,双管齐下,心脏既得维持,津液亦不至于涸矣。或径用全真一气汤,改熟地为鲜生地。还有将全真一气汤与紫雪丹并用,一面育阴扶正,一面慧神祛邪,颇具新意。而用药后确能收热渐退、心脏已无问题之疗效,不得不让人佩服章氏认证之准确,投药之胆识,配伍之巧妙,效果之优良。 陈耀堂(1897-1980),江苏武进县孟河镇人,丁甘仁先生入室弟子,长期在上海行医。陈氏开业后曾向一四川来沪而善用附子的老中医请教用附子之法,此后临床也习用附子治疗疑难杂病,终成为善用附子的一代大家。至于这位由川来沪的老中医究竟何人,笔者曾请教陈氏哲嗣陈作霖教授,据陈教授回忆很可能为祝味菊先生。陈氏曾撰文介绍其运用附子之经验。 笔者认为下述经验独具特色: 陈氏用附子配当归于阳虚失红便血等症。盖脾土虚弱,不能统血,血去阴伤,阳气亦虚,此等症久治不愈或时愈时发,其内有瘀阻,瘀血得热而行,其悟之于仲景侧柏叶汤,吐血而用干姜,故遇瘀血证辄用附子、当归加去瘀之品,多能见效。还常用附子配白薇、银柴胡治低热、虚热。患者形寒怯冷虚汗倦怠,用一般退热药无效者,他每以附子加白薇、银柴胡、生牡蛎、浮小麦及生姜、大枣,投之辄能应手奏效。陈氏认为用附子配石决明、牡蛎治阳虚头痛颇佳。 一般头痛症,人多不敢用附子,惟恐厥阳独亢,用附子以阳助阳。但不知肝脏体阴而用阳,故有阴虚头痛,亦有阳虚清阳不升之头痛,他用附子使清阳上升,用石决、牡蛎以使浮阳潜降,治之多有愈者。这一方法即温潜之法,可能渊系祝味菊先生。 通过上述讨论可以发现,这是一个在20世纪上海乃至全国均有一定影响的具有学术继承关系、共同学术特点的医学流派。这一流派运用附子的经验极为宝贵,值得今人继承发扬。 《李继昌医案》经验撷要 李继昌(1879-1982),云南昆明人。李氏出生于中医世家,其父为名医李明昌。一生钻研《伤寒论》与温病学说,著有《伤寒衣钵》等,曾任昆明市盘龙区医院院长。《李继昌医案》选案132则,涉及内外妇儿各科,汇集了这位百岁老人诸多的临床经验。 危症:善于救误 李案中不乏大症、危症,很多是救误之案。救治热病之危候,必须先有定见,对疾病的发生发展要有一个规律性的认识,这样才可避免误诊误治。而面对已经误治之患者,由于胸有成竹,便可抓住辨证的关键点,有的放矢,而转危为安。如孙某某之孙,男,16岁,因高热5日不退而延诊。其病起于风寒,却误作湿温而服三仁汤加石膏,以致病势转增。症见恶寒发热、无汗、头身痛、肢楚、神志迷蒙、肢冷、舌淡苔白、脉沉紧。李氏断为伤寒失汗,误用渗利清里,导邪入于少阴而太阳之邪未罢,即投麻黄附子细辛汤。药后太阳表邪即解,少阴里寒未罢,又兼水湿,乃续以真武汤,最后以补中益气汤善后[1]。本案辨证准确,用药果敢,由麻黄附子细辛汤,而真武汤,而补中益气汤,进退自如,足见医家思路明晰。又如刘某某,男,34岁,发热3日,口渴无汗,前医误用温药,以致壮热无汗、烦渴谵妄、舌边红绛、苔干黑起刺、脉洪滑。李氏认为此属春温误服辛温之变。盖春温每因内有伏热,又为新寒触发,若误用辛温则更劫其阴而助其焰,乃以保阴清热生津为治。药用生地、玄参、天麦冬、石斛、花粉、石膏,6剂而安[1]。本案之治也是定见在胸,对春温之病程发展了如指掌,故能有效地纠其误治。 急症:就地取材 中药治疗急症虽有不少长处,但劣势也是明显的,即在紧急时刻,由于许多药物需要煎煮而有些显得缓慢,故有“慢郎中”之讥。而李氏在仓卒之际,却能灵活变通,就地取材,先济其急,实属难能可贵。如尹某某,男,35岁,本为表虚伤风,却一汗再汗,以致大汗亡阳,症见冷汗不止,腹中扭痛,手足厥冷,难以伸缩,并作呕吐。李氏因思仲景有甘草干姜汤复阳之旨,即将患者家存老干姜两块,约1两余,摧火煎汤令其先服,再拟方回阳固脱[1] 。这就为之后的治疗赢得了时间,是患者最终获救的重要原因。再如段某之子,12岁,随父赴宴归来,时近三更,腹胀如鼓,疼痛拒按,气促,脉沉实有力,舌苔薄白。李氏断为暴食损伤脾胃,食滞胃脘,因病势颇急,乃将其中堂所挂之槟榔取下,去其实仁,单用其壳(即大腹皮),约重3两许,一次煎汤令服,至天亮前矢气频转,便泻2次,胀消痛止,遂续用四君子汤加消导之品善后[1]。李氏救治急症随机应变之“急智”,值得我辈临证时举一反三。 难症:独辟蹊径 对于一些慢性疑难病,李氏细心诊察症情,并在治疗上独辟蹊径,从而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如一老妪,年近古稀,夜间每卧则痰壅咳甚,通宵达旦,病已半载,屡治罔效。李氏询得其咳时气短难接,痰有咸味,扪得两脉寸大而尺微欲绝,断为肾不纳气。处方予金匮肾气丸原方加麻黄根、五味子,其中附子用1两、熟地用5钱,1剂咳即减半,未及半月而愈[1]。患者屡服化痰止咳剂而无效,今用熟地滋腻之品反而奏效,李氏辨证与用药均有过人之处。值得注意的是,熟地治痰嗽,张景岳有贞元饮、金水六君煎之新方,叶天士[2、3]、王孟英[4]、程门雪[5]均有验证,裘沛然教授[6]也倡用金水六君煎治慢性支气管炎阴虚湿痰内盛者。今观李案,可知前人之不我欺,这一宝贵经验有待我辈在实践中加以继承和发扬。又如王某某,男,35岁,头痛半载,病始于风寒感冒,忽左忽右,经常发作,前医作火炎于上治,愈治愈剧。李氏切其脉,左右俱浮,两寸兼紧,舌苔薄黄,决为风寒火郁之证。因患者初感风寒未及时汗解,更进凉遏之品,使风邪冰伏阻于经络,郁遏清阳之气不得宣畅,反化火上冲。脉浮兼紧,风寒外束也;舌苔薄黄,则阳郁化火。李氏予疏散风寒、宣解郁热之剂:川芎、白芷、生姜、薄荷、羌活、菊花、防风、黄芩、陈茶;并外用蚕砂2两,清水煎煮,俟药汁将干,将蚕砂并汁摊开于新布上,包扎痛处,每日换药1次。如此内外同治,半月痊愈[1]。李氏过硬的切脉功夫,为本病能正确辨证提供了正确的信息,而寒温并用、内外同治这样特殊的治疗手段也是本案之所以获效的重要原因。 古方:异病同治 李氏善用古方异病同治。如五积散,加鸡内金治疗治疗外感寒邪、内伤饮食,症见恶寒发热、鼻塞流清涕、痰多、上腹及脐周作痛、厌食、恶心、吞酸、便溏、脉弦紧,苔白而薄润,1剂而安[1];又治湿食互滞、气血瘀阻之胃下垂,症见上腹胀满、胃脘隐痛、周身不适、肢酸乏力、脉缓、右关弦、舌苔白厚腻,3剂痛止胀消、舌苔转薄[1];还如经闭5月不行,诊脉沉弦、舌质略青紫、面唇隐现青晦之色,症唯腰腹时觉冷痛,别无不适,乃追溯病源,缘于经行涉水,因断为寒湿阻滞,予五积散加大腹皮、葱白,服3剂月经来潮[1]。再如六味地黄汤:治疗头痛,病缘分娩失血过多,证属血虚精亏,加当归、杭芍、川芎、白芷,4剂痛止[1];治慢性肾盂肾炎,血尿、少寐,尤以腰痛为主诉,加羌活、独活、细辛、柴胡,升散而不伤阴,滋腻而不碍邪,补真阴、祛风湿,各得其功[1];治更年期综合症,五心烦热、出汗、心悸、少寐、易怒、腰酸、头晕、血压升高,去泽泻,加当归、杭芍、海桐皮、煅龙牡、怀牛膝、甘草,不数剂即效[1]。 单方:兼收并蓄 李氏还善于向民间学习,单方验方、草药偏方亦广为采用。如他用海桐皮治肠风下血便是一例。患者何某,症见大便不畅、先干后溏、先血后便、下血量多如注、血色鲜红、每日约十余次,面白、头晕、心慌、气短、口苦、咽干,脉弦细数、舌红苔黄腻。李氏正欲拟方用药时,闻同病房陈某亲戚介绍一单方,据云极效,乃央其即往郊区采来药物,经鉴别系海桐皮,因思《本草纲目》有海桐皮苦平无毒,主治赤白久痢等记载,遂照其法用鲜海桐皮2两、冰糖1两,水煎服。次日即效,5日血全止[1]。此外,李氏经介绍还将海桐皮用治更年期综合症,也有很好疗效[1]。治湿热未化之蛔积,李氏嘱患者自采鲜青蒿1束,捣汁1杯,约20毫升,调蜂蜜5钱,日服1次,空腹下,服药3次后,患者即吐蛔成团,难以计数[1]。治闭经,李氏针对工作繁忙的患者,采用丹参一味,每日1至2两,加红糖少许煎服,方法简便,疗效尚称满意[1]。治疗滑精,应用其父明昌公的验方,每日以鹿仙草(为蛇菰科蛇菰属植物)2两煎服,5日即瘥[1]。对头痛属肾精亏虚者,采用补肾填髓治法,周案用一味鹿角胶,每日炖服5钱,经治十日即愈[1];何案用牛脑2市两炖白芷末2钱,每日1剂,半月痊愈[1]。这两案均可称是方简而力宏者。还值得介绍的是,一女性便秘患者,病始于幼年,求治时已24岁,峻下、轻下、缓下、滋润之品,几乎尽情用过,仍未见效。乃嘱用猪苦胆2个,冲洗干净,用纱布包两层,挂于空旷处,日晒风吹干燥,取下剥其外膜,米糊为丸,如黄豆大,滑石粉为衣,每早空腹吞服20丸。药后3日大便通畅,坚持服药2月后,大便一直正常[1]。便秘一症,临床极为常见,李氏的这一验方值得今人深入研究。 李氏用药往往不过数味,很少超过十味,剂量一般也是常用量。唯乌、附类药用量极大,如附片成人常用1、2两,1岁零3月的小儿用至5钱,制川乌用1两,黑天雄曾用至4两,这可能与云南当地的用药习惯有关。唯治癫狂一案[1],罕见的用竹茹至4两;治疫痢一案[1],用当归至4两,可惜医案中未出按语以作说明。笔者只好妄加猜测,前者是取竹茹豁痰之功,后者可能与陈士铎治痢疾之援绝神丹[7](白芍2两、当归2两、枳壳2钱、槟榔2钱、甘草2钱、滑石末3钱、广木香1钱、萝卜子1钱)有渊源关系。 【参考文献 】 [1]《李继昌医案》整理小组. 李继昌医案.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78:2,5,4,27,10,52,22,26,85,56,68,91,34,91,43,86,62,55,56,32,58,31 [2] 叶天士. 临证指南医案(叶天士医案大全). 潘华信,朱伟长主编. 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1994:66 [3] 叶天士. 未刻本叶天士医案(叶天士医案大全). 潘华信,朱伟长主编. 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1994:844 [4] 王士雄. 王孟英医案. 陆士谔辑,达美君,周金根,王荣根校注.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7:135,136,138,139,140 [5] 陆寿康. 程门雪治肾经验4则(著名中医学家程门雪 黄文东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张建中,严世芸,施杞主编. 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2002:173 [6] 裘沛然. 疑难病、慢性病治疗经验撷要(碥石集(第3辑)——十七位著名中医学家经验传薪). 佘靖主编. 上海:上海中药医大学出版社,2002:37 [7] 陈士铎. 石室秘录. 张灿玾,柳长华,皋永利校注.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1:299 【附录一】李继昌 李继昌(1879~1982年)字文祯,生于昆明。祖籍江苏省南汇县(今上海市辖),出身中医世家。远祖李沐辛为明末名医。嘉定屠城时,举家西迁到澄江,后又迁昆明。其父在民生街宽巷口开业行医,以医术高、医德好名重当时。李自幼接受父亲严格教导,13岁即入正义路衡源号中药店为徒,历时5年,遍识中药之性,博览中医学典籍,18岁,于华山南路四吉堆独立行医。 李继昌不为家学所囿,潜心研讨中医各派之说,融汇贯通。他对西医不持偏见,于1907年入法国医院附属医学专科学校学习西医,上午勤学,下午行医,历时五年,最终以优异成绩毕业。因其积极汲取现代医学的诊断技术和医疗理论之所长补己之不足,而成为云南中西医结合先驱之一。 云南“重九”起义期间,他率家人、徒弟积极救护革命军伤员。之后他不问俗事,潜心于医疗事业。抗日战争爆发后,他曾慷慨捐款支援前线。 为了使中医发扬光大,他收徒二十多人悉心传授。又与中医同仁共创中医讲习班,建中国神州医学会云南分会,主办《神州医学报》,广泛进行中医理论的研究和宣传。 云南和平解放后,李继昌积极参与新中国的建设,曾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云南省及昆明市分会名誉理事长,昆明市盘龙区医院院长,还历任云南省一至四届政协委员。他以各种形式悉心培养医务人员,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医疗骨干。1956年,他将家藏中医学典籍595卷全部捐赠国家,其中最珍贵者为《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古版本一部计214卷和《滇南本草》手抄本。此举得到了社会和国家的称道,省卫生厅给予奖状锦旗予以嘉勉。 在漫长的行医生涯中,李继昌医术日臻精湛。他临床诊断一丝不苟,审证确切才言治,他十分注意人体本身之正邪消长,认为“有邪必先祛邪,祛邪不可手软;邪去然后扶正,正虚特者世,亦当扶正祛邪并用。”还进一步探究天人关系之协调,因昆明风多湿盛,故祛邪时尤应注重祛风除湿两个方面。 李继昌最擅长妇科和儿科,他认为调理妇科气血,重在调理脏腑功能;而脏腑之中,又重在肝脾两脏;肝脾之中,又以调肝为主。至于儿科,他以“痧中伏痧”配合“刮痧”治疗麻疹;至于紫斑,他不治血而治虫,驱虫又重调肝健脾;他制成的“鸡肝散”是治疗小儿疳积虫症的良药,“英雄独一丹”,则于跌打损伤、止血化瘀等症效果颇佳。 李继昌注重医理的探讨,其中,《伤寒衣钵》一书,汇集历代关于《伤寒论》的数十种注释,将著名瘟病学典籍与自身心得融为一体,对外感热病之诊治加以提纲挈领的论述,有一定的学术价值。1978年整理出版的《李继昌医案》,汇集其一生的医学经验。 李继昌重医德医风,立一座右铭:“人无贫富,求无不诊”;对贫穷患者,不仅“义诊”,还馈赠药物。解放前,云南疫病流行,他多次率徒巡回医疗,治愈很多患者。因他排行第三,时人尊称他为“李三先生”。 1982年11月28日,李继昌病逝于昆明,享年103岁。 【附录二】《中医辞典》——李继昌 现代医家(1879-1982年)。字文桢,云南昆明人。其先祖原为南汇(今属上海市)人,后于明末避乱入滇,并定居。继昌受家庭薰染,随父学医。后又入法国人所建之医学校学习西医,五年后毕业。因是即取各家之长,中西贯通,治病多有良效,为现代有名医家。早年于昆明与同道举办中医讲习班,传播中医知识,并创立“中国神州医学会云南分会”,发行“神州医学报”。尝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云南分会及昆明分会名誉理事长,任多届云南省政协委员。著有《李继昌医案》行世。另有《李继昌医话》、《伤寒衣钵》,尚未刊行。 三七生医案 作者:南风轻轻吹 请问医生,我患复发性口腔溃疡有多年,吃了很多药(维生素,清火药,板蓝根等)都不见效,中医服一方(麦冬30菊花10银花10竹叶10甘草3白草根12枸杞10)无用。医生说我是肝火旺,小时候等过乙肝,现已完全康复,前几年上火都是偏头痛,大便干等,近几年这些症状全无,上火时专门就冲口腔溃疡来,平时饮食基本不敢吃容易上火的,但过不了几天又不知怎么的又冒出火来,医生,快救救可怜的我吧! -------下寒格热不降,清火药增其下寒,自然无效。用附子理中丸试试吧,四盒,早七时二丸,下午四时二丸。2004.3.30 我是一名应届大学毕业生,男,今年24岁。从2004年1月初开始在一次聚会中喝一点白酒,后来就开始感觉胃不舒服了,直到现在。主要表现为:空腹时疼痛,吃完饭后就不痛了。去医院做过钡餐,医生说是胃炎。吃了一些西药,如奥美拉唑、斯达舒等,有一点效果,后来停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又有点痛了。现在在吃斯达舒,每天感觉吃吃饭前有点不舒服。 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现在很苦恼。恳请医生先生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我的病情严重吗?我现在非常苦恼。 不胜感激 -------土虚木乘,得谷则缓,宜理中丸。2004.3.16 我今年25岁,可是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我每天两次刷牙嘴里还是有味,早晨起床后小腿自膝盖以下感觉特疲惫,最近头发又出现了斑秃,是不是胃火大且肾有问题啊!请教各位先生指点迷津(我现在服用:人参归脾丸,六味地黄丸,喝着一副去胃火的中药,这些都是我自己从医术上看的,因为我看过几个中医,他们的说法太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膝下寒凉,阻滞经络,阳气不得顺降,故逆于上窍。下寒去,则上火自降,不可妄用寒凉,反增其下寒。2004.3.16 手足太阳经是心肾交通的通路,与肾气的虚实关心很密切。 近一个月以来我的睡眠很不好,晚上很难睡着,睡的不熟,基本上是天天晚上都要做梦,很影响白天的精神. 想请教您,这种情况要如何治疗,要吃什么药比较好? -------春气生发,水不涵木,阳气不潜,阴气不敛。可以桂附地黄丸半丸睡前服,淡盐水送服。2004.3.18 本人27岁,男,身体健壮,只是最近几年出现耳鸣现象。尤其是在工作紧张时间,请问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没有? -------水不涵木,可以酸味之品收之。 大哥好深奥啊,你所说得是不是多吃点酸味的东西啊? -------是的。2004.3.18 请问三七生,每年开春开始手脱皮、裂口子。有什么好办法治吗?谢谢! -------麦冬、玉竹泡水服。2004.3.24.2004 我想问问,吃鹿茸会不会发胖,我父亲已经67岁,有人送了一些鹿茸,听说吃鹿茸会发胖,所以一直没吃,再说也不知道如何吃最好,请教大家 -------阳虚就吃,阴虚别吃。精神头足别吃,不足就吃。2004.3.30 请问归脾丸和补中益气丸有什么区别,哪一种好? -------归脾丸补血多于补气,补中益气丸补气多于补血。无好坏之分,只有对证之别。2004.3.30 请问:我今年30出头。这两年临近春节就干咳不断,吊了十多天针和找了几中医看也不见好转,持续一个多月后慢慢才好。天热的时侯我睡竹席背部有一种寒气入心的感觉,成个人都发冷。而且这两年都尿频,一个多钟头就要去一次小便。(经常觉口干,饮水也多) 请你帮我开个方子好吗?多谢! ------- 这两年临近春节就干咳不断(寒伤肺),吊了十多天针和找了几中医看也不见好转(不是不见好,是加重了)——持续一个多月后慢慢才好(不是好了,是深入了)——天热的时侯我睡竹席背部有一种寒气入心的感觉,整个人都发冷(寒相露出来了)——而且这两年都尿频,一个多钟头就要去一次小便,经常觉口干,饮水也多(阳气大伤,不能启水上升了)。连吃十五盒附子理中丸吧。2004.4.2 我自己今年24岁,上大学的时候也就是前两年有SY的习惯,再去年可能房事过多,现在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时间很短而且硬度也不够。另这两年我一直感觉小便次数较多小便无力,但量较少,而且晚上一般都要起夜一到两次,觉睡不好。请问该怎么治疗?再我小弟弟好象长度和粗度不是很够,怎样能大一点? -------你这种想法很奇怪,明明不太富裕,还想挥霍无度,你想变成穷光蛋吗?恕我直言! 怎样调整啊?? -------早七时附子理中丸,晚五时桂附地黄丸。连服十盒,但要补肾秋冬才能补进去,现在只能维持。2004.4.2 1、老年人喝奶,到底好不好。有心脑血管疾病的老人,有高血压的人喝牛奶合适吗? 2,红糖有什么作用,什么样的人适宜喝? 3,用花椒水洗脚有什么作用? ------- 1、牛奶性寒湿,脾胃阳气不足者不适合。有心脑血管疾病的老人,有高血压的人喝牛奶不合适。 2、红糖能补脾阴,阴虚者适合。 3、花椒水泡脚能散寒。2004.4.2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什么是真火什么是虚火? -------看看是不是下面寒气太重了。 说直接一点行不行? -------这个虚火指的不是阴虚不能摄阳之火,而是寒盛格阳不降之火。问你下面有没有寒凉之处,足下是否寒,小腹是否凉胀?胃中是否胀,饮食不消?腰背是否酸重寒凉?腿是否痛?膝盖是否凉而痛?如果有就是阴盛隔阳不降,散了下寒,在上之火自降。明白了吗? 三七老师,您好,上次我填了问症单,您诊断为肾阳虚, 最近我左下颌肿痛,今天去了江苏省中医院,被诊断为淋巴的问题(我记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病了),医院给我开了一些药膏,让我外敷,还有一个胶囊名叫《一清胶囊》.《一清胶囊》,成都康弘制药有限公司,主要成分:大黄、黄岑,功能与主治:清热燥湿,泄火解毒,化瘀止血. 我想请问这个药我能不能吃呢,我是肾阳虚,谢谢了 -------肾阳虚当然不能吃这种清热泻火的药了。 三七大夫,我在德明中医咨询网站上看到你说的一个增肥的方子,是“当归20克,红花5克,白术25克 三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连服十五剂。”,但现在我服用后感觉每天下午5、6、7点的时候肚子都不舒服,有点痛,而且肚子还咕咕的叫,里面好像有好多气一样,请教三七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情?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在此先谢谢大夫了,祝大夫万事如意!!! -------可能是病气将散,不妨,如能腹泻最好。2004.3.13. 我的腿痛,而且很凉,脚也经常是凉的,有时,一遇到点事就上火,怎样去寒呢?我自己觉得还是寒气重。另外,时而有腰痛的感觉,不是闷着痛,而是里边疼那种。 -------桂附理中丸试试。2003.12.17 我的脚经常是凉的,膝盖疼,有的朋友说,是我自己不当心,可能就是因为脚凉导致了关节炎。怎么办呢?贴膏药过敏,拜托,谁能帮忙! -------吃附子理中丸五盒。2003.12.17 我和先生今年都是27岁,先生有胃病,平时工作很忙,不宜吃西洋参,进补红参和野山参好象太早,请问我们冬天该如何进补。 ------- 吃桂附地黄丸吧。2003.12.17 我母68岁,患高血压心脏病有二十多年,曾于95年夏发高血压引起脑出血,抢救后,有后遗症:走路不稳,摔倒自己起不来\饮食需要帮助:手对不准嘴\话语不清,现在一直如此,一直未犯病,饮食等一直很好,只是血压正常:70\100.一年比一年以上症状明显,我们每天都给他服用复方降压药,医生说要是不服药,血压有上去的危险.请问先生,血压正常,还用吃药吗?如果不吃西药,有可吃的中药吗?(非汤药).我母有两年了,夜间尿频,尿量很少,白天好好的,一到夜里十一\二点以后就频繁尿,开始吃6味地黄丸还有效,后来也不管用了,先生,她该吃点啥呢?谢谢您了.(高血压的药需要一直吃吗,吃什么) -------不要吃降压药和六味地黄丸了,改服桂附地黄丸六盒。2003.12.16 我每次和我女朋友ML后腰都会疼好几天!而且我的性欲也不是很大!她总说我性冷淡!这是咋会事呀! -------肾虚,桂附地黄丸连服六盒,戒性事。 多谢三七先生!那要戒多长时间呀? -------两个月。2003.12.16 急;得了肾小球肾炎,请问用什么药好一点? -------桂附地黄丸六盒。晚五时及睡前各服一次。2004.12.16 男,32岁. 术100克,炙甘草60克,茯苓20克,桂枝30克,黑附片3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五时服一碗。三剂。忌食生冷油腻食品。立春前戒房事。 发病经过:最近才感到房事后腰酸。每日大便数次,每次大便非常急和脱发有好几年了,舌:肥大滑湿,有时中有裂纹. 肝部有时闷胀. 腹:肠鸣音亢进. 睾丸有时很潮湿. 项:僵,痛,酸重. 肩:痛. 腰:酸重. 大便:湿,粘,颜色偏黑,一日数次,每次便急. 小便:颜色深黄. 腹泻,乏力倦怠,嗜卧. 最近几年身体变化很大,尤其是消化方面,只要一吃辣的东西就拉肚,每次大便都急得不得了,像轰炸一样,大便也不成形,便完了就没事了,也不肚子痛。 饮:喜凉喜辣喜咸,喜甜. 食:喜面喜油腻. 睡眠:多梦,易醒,总犯困 -------白术100克,熟地60克,茯苓20克,桂枝3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五时服一碗。三剂。2003.12.10 三七生老师,我先生吃了您开的方子,情况有所好转,每天早晨的大便比以前的干了,基本能成形,但是每天还是要便三四次,白天的大便就很稀,肚子还总是咕咕叫,其他的情况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麻烦您再给开个方子调理调理,请您把吃药期间的禁忌一起告诉我,多谢了。 -------白术100克,炙甘草60克,茯苓20克,桂枝30克,黑附片3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五时服一碗。三剂。忌食生冷油腻食品。立春前戒房事。2003.12.16 好象是吃桂附地黄丸上火了,喉咙疼,口干。可不可以吃知柏地黄丸去火?真是烦人。 ------- 如果是真火就滋阴降火,如果是虚火,就加大热量引火归原。2003.12.14 中药到底有没有副作用? ------- 中药分有毒无毒两类,有毒又分大毒小毒,毒性正是药性。有些毒性很大的病就需要以毒攻毒,运用之中分寸感极强,过犹不及,并不是一件容易掌握的事。 更主要的是开方用药之前,首先要审因辨证,辨证准确方能用药无偏。辨证不准的开方属于“虚虚实实”、“损不足以奉有余”的庸工杀人手段。这种惨痛现状在目前的中医界中比比皆是,所以中医才会在很大程度上沦落到给人以与西医异曲同工的印象。 中药本身不具备副作用,只有不正确的使用才会产生负作用。在没有与药性相应的病机的时候给人乱用,反而会破坏身体正常的机能,这是开药者的责任,与药无关。就像输棋一样,责任在下棋的人,而不在于棋子。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西药则不同,西药本身先天就潜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副作用(这是它的化学属性决定的),有很多甚至是致命的,而这些副作用如果不经过对临床效果作长期观察统计连西医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西药的毒性更具隐蔽的特点,危险性是防不胜防的。这种毒性是医生无法把握的,不像中药的使用正确与否是直接由医生的认识水平决定的。 尊敬的三七公:我妈妈子宫癌,切除子宫和附件,但一月前阴道有异样分泌物,且有时流少量血,经过阴道组织化验是发炎了,阴道组织较脆弱,妈妈不能服用抗生素,因为服用后会便秘,现在情况还没改善,请问可以用什么办法条理?万分感谢!! -------炙甘草120克,桂枝6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先服三剂。然后反馈。忌食生冷油腻食品。2003.12.14 男,30岁.脚冷,晚上脸上微热,同房后劲不足,有黄色冻样稀便,扁桃体左侧红肿,咽喉有白色稀痰,咽:痒. 胸:凉. 胁:凉.腹:胀. 心:悸. 头:热. 手:出汗. 腿足凉. 饮多喜热,多睡. 大便:稀,黄色,冻,一日一,二次,发热,怕冷,手出汗,乏力倦怠,好象淋巴节肿大,房事乏力,忧郁,易愤怒. 附子理中丸我吃了3盒了,不泻,但晚上脚很冷,手上有有时会出汗,肚子也感觉很冷,还有叽里古嚅的声音,大便还有黄色冻一样的东西,同房也好象后劲不足,5年前扁桃体发炎以后,还有左脸颌骨发炎导致张口困难,后来消炎以后扁桃体一直有红肿,左脸颊好象有一肿结,很多医生说是淋巴结发炎,一直到现在一直感觉有时会发热,有点涨,不碍事,左边扁桃体也经常红肿,咽喉里经常有白稀痰可以吐出,尤其是天气变化的季节,扁桃体好象有时还有一点点的淡黄色的什么东西可以和痰一起吐出,有异味,口腔粘膜会有白色的痕迹,很苦恼,看很多次都没有很满意的结果,请朋友帮忙,分析和治疗,万分感谢!! -------脚很冷说明寒气向下走了,继续服药,加大药量。2003.12.14 我是阴虚还是阳虚啊?顺便问一下,3,2天同房一次可以吗? ------- 阳虚,冬季最好不要同房。损失太大。 我自小就爱上嗓子,现在更加厉害.医院看了很多大夫,有的说是咽炎,有的说是扁桃体炎. 症状:进三年内,几乎每个月上一次嗓子,每次上嗓子,嗓子均溃疡,伴随发烧,大约在38度左右,大概一周方能好痛苦不堪,医生说没有好办法,只有犯了再治好. -------甘草60克 四碗水煎剩二碗,早七时下午三时各服一碗,六剂。2003.12.14 我母亲今年62岁,有糖尿病和高血压,前些天拿过重物突然右腿不能吃劲,不能弯曲很疼不能走路,这些天好些,可是现在膝盖后面的关节处有一肿块,请三七先生诊治,谢谢! -------桂枝30克,白芍20克,白术60克,干姜60克,生姜20克,茯苓20克,附子30克 七碗水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三剂。 2003.12.13 我还想请教一下,为什么冬天不要怀孕,您的意思时冬天最好不好怀孕,还是冬天最好不要生小孩?那什么时候授孕比较好呢? -------春天,播种的季节. 都是补肾药,覆盆子偏于益精,菟丝子偏于益气,女贞子偏于益阴。 我才23岁以前和女友同居,那时候经常做,身体很好感觉不出什么来,但分开快有半年了,这半年里很少有性生活的,那为什么反而这些日子老是腰疼呢,我也不干什么活啊!谁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了吗!? -------去年花了存款,当时没注意剩多少了。现在一查,原来剩的不多了。2004.3.15. 本人27岁,男,身体健壮,只是最近几年出现耳鸣现象。尤其是在工作紧张时间,请问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没有? -------水不涵木,可以酸味之品收之。2004.3.16. 请问一下,上热下寒怎么调?早上起床时脸会有轻微的浮肿, 冬季, 头部较热,常会脱皮,手脚偏冷,比常人要凉些。舌苔:微薄,白(偶而有淡黄),微湿 -------温其中下,宜附子理中丸。 (可以讲解一下,为什么用附子理中丸吗?) -------乾为天,天一生水,落入先天为肾阳,天五生土,落入后天为脾阳。肾阳为封蛰之本,阳秘为要;后天以健运为用,升腾为功。潜龙勿用者肾也,自强不息者脾也。桂附补肾阳,故阴多阳少以象坎卦;理中补脾阳,故纯阳无阴以象乾。内伤杂病,不伤先天即伤后天,治病求本,故不从标,此薛立斋之所以以八味丸应万病也。2004.1.19 我患胃窦炎、十二脂肠球炎一年时间,中西医都看过,也吃过中西药,但是仍未见好,现在的症状是空腹疼痛。请问明医如何治疗? -------肠胃治病多火衰不能生土所致,吃附子理中丸五盒吧。 三七老师,我按照您说的用药,请问其他的,就是可以一段时间ML一次吗?比如一个月,会不会伤身,伤神?天之道,损有于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于......人身本虚,我又如此,是该补补了,三七老师我还能做些什么,尽快恢复? -------春季尚可偶一为之,秋冬万万不可。2004.1.19 好苦恼,我得阴道炎了,是久治不愈的那种,老是反反复复,就好象今天还在吃药,明天就又患了(可能有点夸张),但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表达我的痛苦。又花钱,又花时间,哎。。。请问,三七老师您认为怎样才能够根治?顺便说一下,平时我很注意卫生,生活也规律,作风也很正派。 --------桂枝20克,茯苓15克,白芍10克,桃仁10克,丹皮5克 四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下午四时服一碗,睡前服一碗,四剂。2004.3.9 最近我的舌头尖总是感觉麻麻的,请问是身体哪里出问题了呢? -------请用白芍6克、炙甘草6克泡水连服三日。2004.3.9 最近我老是胃不舒服,总是往上泛酸,半夜里胃老是疼,请问大夫我是怎么了? -------木气不舒,睡前服小柴胡颗粒一袋,连服二日.2004.3.9 我眼睛下面有黑眼圈,脸色黑黄黑黄的,睡觉爱做梦,活动一下就累得不行,吃饭吃一点点,多了就发呕,检查又没有病,请医生帮我诊断一下,感谢! -------脾胃阳气不足,附子理中丸五盒。2004.3.9 我是Jeane的朋友,她患有口腔溃疡多年,曾多次向您请教,经您指点,吃了五盒附子里中丸,口腔溃疡明显好转,但喉咙总是出现干疼,红红的症状,本以为口腔溃疡已经完全好了,可是最近,口腔里又陆续出现溃疡现象,不是很严重,我的朋友很想知道,是否还要再继续吃附子巩固一段 -------现在吃麦味地黄丸四丸,早七时下午三时各服一丸,服二日。2004.3.10. 为什么我睡觉的时候老是张着嘴巴?睡觉的时候我记着不是的。可是醒了就是张着嘴巴用嘴巴呼吸了,嘴巴里干巴巴的,难受的很!有的时候也流口水,尤其是午睡的时候。 -------鼻窍不同,可买通宣理肺丸一盒,早四时服一丸,下午四时服一丸,连服四日。2004.3.9 我今年26了.sy有6.7年了。现在就是很难bq了。.而且bq也不jy.射精没有力,好象流出来一样.还有就是常态下dd只有4.5厘米,bq时只有12厘米.这正常吗? -------你的不正常实际上是很正常的,盈不能久,盛极必衰,车带久经磨损自然会老化。好好保养自己吧,少年人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孔子早就说过了。2004.1.17 看了大家的帖子,我手脚都不冷,就是晚上夜尿多,舌头有齿痕,老觉得困,容易累,累了觉得两腿发软,晚上睡觉身上都是汗,没有别的不舒服。是不是肾虚?三七老师,开个方子吧!谢谢!2004.1.15 -------白术30克,茯苓20克,生姜15克,白芍10克,黑附子15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四时服一碗,六剂。忌食生冷油腻食品。 每天晚上总是做很多梦,想请教一下这样影响睡眠质量吗?怎么改善啊? -------白芍泡水代茶饮。2003.12.30 慢性鼻炎.稍感风寒即发,初时清涕,继而浊涕.严重时鼻塞头痛头晕.平时也总有少量鼻涕.用千柏鼻炎片无效.服扑尔敏解除严重症状效果不错,2月前开始用玉屏风,好些,但少量鼻涕还是有,还没有到秋天雨季,不知会否复发. 偶而腰酸. -------此为寒束手太阴之证,肺开窍在鼻,清气不能外发,故鼻窍壅滞,肺气焦满。玉屏风有收敛固表之用,反将寒气内敛,不能外发,非对症之药。腰酸是足少阴有寒之征,随太阳经内陷也。逆而发之,二剂可除。 陈皮10g 杏仁10g 桂枝20g 麻黄10g 附子10g 二剂。五碗水煎剩二碗,下午4时服一碗,半夜2时服一碗。服后效果仍望来草堂相告。 2002.9.30 90年,鼻塞头疼,记忆力差,黄涕,擤之不净,医生诊为鼻窦炎,吃鼻炎康数疗程无效。此后多年一直被困扰。 后研究鼻面部穴位,有关之穴位经常揉按,顺呼吸揩鼻翼,闻热水之蒸汽,反正经常“蹂躏”自己鼻子,幸亏它还比较高大,没有让我弄爬下,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就好了,回想起来,也就是有2年的时间吧。 三七先生请问这用中医如何解释,此类在西医称之为物理疗法。 -------经常揉按起到了导引按跷推拿点穴的作用,久而久之,经络被疏通了,病气散了,病自然就好了。 三七君:谢谢您开的药方。您开的药还未来得及服,这两天着凉引发鼻炎,现在更右边耳朵及牙齿隐隐作痛,如何是好?仍照此方抓药吗? 我经常鼻炎引发耳朵及牙龈痛。 -------传入少阳,遇冷则发,病因未变,依旧此方。赶快吃吧。2002.10.10 谢谢三七君。吃了药发一身大汗,已好了。2002.10.16 请问三七生,我有些腰酸,尿频.每天精神不振,易烦恼.后脑勺发沉,因为戴眼镜,两耳后发胀.同时耳朵有些听不清.请问如何诊治?谢谢! -------太阳经有寒,宜桂枝附子汤: 桂枝30克,炙甘草15克,生姜15克,大枣10枚(掰开)黑附子2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四时服一碗,三剂。2004.3.10.2004 请教:鹿胎膏对身体有益么?可以常吃么? -------补肾阳的,阳虚者宜,阴虚者忌。2004.3.10. 我的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脱皮,不痛不痒,但是很别扭!!请问专家怎么治疗!?谢谢! -------温燥之气所致,可用麦冬泡水喝。2004.3.10 我很苦恼,我上学时都有便秘,工作后,慢慢的便秘轻了,但有时一不注意饮食,都又开始便秘。现在,我又便秘有几个月了,很难受。我也看过医生,医生给我开了几副中药,吃药时也能解,不吃药都又不能解了。我该咋办? -------吃附子理中丸三盒吧,早七时服一丸,下午五时服一丸。2004.1.10 我差不多隔二十五天来一次,每次都是先有三五天少少的黑血,然后再来七天的正常也就是我差不多前后要十多天。我以前不这样,吃过减肥药也有二年半了。这样子情形差不多是近一年的事情。是不是我有什么病??我准备再过半年就怀孕生宝宝,不知道有影响吗?? -------下有寒凝,服桂枝茯苓丸三盒吧。2004.1.10 脚趾头指甲下中心处肿疼,逐渐向两侧转移,部分肌肉溃烂,整个脚盘浮肿、冰凉且皮肤呈暗红色,有何良方请回复,谢谢! 现在不单大拇脚趾腐烂,近大拇脚趾的一个脚趾已经腐烂到了趾根头了,她说伤口有时冷到彻痛,会不会是骨髓炎、痈俎、还是其他? -----白术100克,炙甘草100克,干姜50克,茯苓30克,桂枝30克,当归30克,白芍20克,黑附子60克 八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三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睡前服一碗,四剂。忌食生冷油腻食品。买药时就说外用,免得麻烦。 我看过一些书,说人分几种体质,食物也分平阴热性什么的。我的体质弱,瘦,手脚冰凉,经常乏力,例假不准,推迟。 我是属于什么体质的饮食上怎么调养? 你能给我推荐几个汤水吗? -------阳气虚,可以多吃小米和高粱米、面食。晚上吃大米加黑豆饭。 (高粱米现在有的卖啊? 水果和蔬菜海鲜冰淇淋点心我喜欢,可以多吃吗?黑豆饭是什么?) -------就是大米与黑豆桶煮。寒凉之物伤脾,少吃为好。2004.1.14 有人能帮帮我吗?我才26岁,sy史有十多年,最近我发现dd不能完全bq,大概只有50%吧,而且射的很快,也就1-2分钟,sy时也是这样,还有阴囊总是湿的,请问我该怎么办呢?是不是sy的原因呢?该怎么治疗,吃些什么药?能治好吗?如果好不了我真不想活了呀!!! -------当然是,现在知道精不是少量蛋白质和多量水分那么简单了吗?服桂附地黄丸到二月四日,晚五时服二丸,睡前二丸。禁止一切x活动。否则,神仙也治不了。2003.12.28 三七先生我才22岁我肾虚有大半年,腰酸,无力!尿多,最近一段我感觉左边 的睾丸有点痛,潮湿,会阴部坠涨,去医院查了一下前列腺卵鳞脂小体是60%,其他的正常,他还说75%是正常,请问这是前列腺的原因还是肾虚的原因,还有卵鳞脂小体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增多和治疗,中医可医治吗,我的心理负担很重,谢谢您的指点 -------养吧。2004.1.12 女,25岁,结婚一年多,至今未孕。最近房事过后,有后腰酸痛情况。现在偶时也会觉得腰空。小便很黄,大便颜色发绿,总觉得口渴。月经正常,但来月经第一或第二天腹痛。最近在吃逍遥丸,有用吗?我脸色一直不太好,发暗。和这个有联系吗? -------附子理中二丸,桂附地黄一丸,晚五时服。理中4盒,桂附二盒。2004.1.16 性别:女,年龄:24,性经历:大约半年,职业:财务审计,很累,很多时间在加班,在计算机前呆的时间很长,症状:元旦左右看过一次妇科,原因是感觉排尿很难受,而且尿液很黄,大夫说白带有点异味,其他也没说什么,开两盒"清淋冲剂"与两盒"黄柏胶囊"吃的药差不多了,症状稍好.还行.另外:脸部很多小逗逗,眼也很涩,鼻屎常常有.工作精力也差了,效率也不高,手脚常常很凉,常常觉得累,想睡觉.月经前后,小肚会很痛.请问大夫,我这是怎么了?服什么药会改善呢? -------寒气盛了,不要再吃黄柏之类的寒凉药了,吃几盒附子理中丸吧。2004.1.12 我奶奶今年70岁,去年8月被蚊子咬后由于挠破感染,又没上医院。以至溃烂至今。我在外地念书现在才知道,很着急,望大家帮帮忙。(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补中益气丸三盒,上午九时服一丸。下午不服。2004.1.12 我LG最近胃口疼痛不舒服,在饥饿时更明显,夜里常饿醒,疼痛,早上要醒时疼痛,他一天要吃四,五顿饭,早晨,中午都不按时,有时10点多吃,我买了些胃药给他吃,好了些,但早上还是疼醒,请问吃什么药好呢?人说胃病要靠养,该如何做呢? -------吃麦味地黄丸一盒试试,早七时服一丸,晚五时服一丸。2004.1.11 我25,从前年夏天开始脸上起了一些痘痘和与蚊叮或过敏相似的红包,在03年春天去朝阳中医院看过中医,服药初期有所好转,但后来效果不太明显即停止了服药.此后,我一直用维A酸乳膏外涂,对痘情有所控制,但近来却有疯起之势,尤其是类似过敏的红包喧宾夺主已占领我脸上的大部分地区,并且脸越来越黄,很是苦恼,请您给予帮助,谢谢! ------麻黄7克,苏叶10克,蝉衣3克 三碗水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另以少许药汁涂面。二剂。2004.1.11 痘痘留下的凹型疤痕,严重时脸色也暗沉。怎么办呀?好烦人,帮帮我吧。 -------用桃花瓣泡雪水,连泡七日,之后涂于患处,每日早午二次。2004.1.7 (是不是要在冬天将雪储存起来,然后在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摘下来,然后泡在雪水里呀。现在药店是不是有卖桃花的呀。) -------先储存一些雪水,春天的时候捡点桃花瓣用雪水泡上,七日之后开始敷用。 (这个方字好好奇妙, 可我这是南方, 有没有别的简单的方法?) -------没有雪水可以存一点窗上的哈气水。 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些男人的手和脚比正常的男人偏小,比例大概是0.85 : 1。他们的生殖器也比较偏小,勃起后大概11cm.另外,这些人的面部特征是肯定不是瓜子脸型,而是下颌骨较宽大,也就是咬肌比较明显。这是不是遗传进化上的一种现象呢?这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我的经验之谈,真的,我身边就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朋友。在电视杂志上如果你注意观察也有这样的现象。不知有没有同样细心的人有跟我一样的发现。 -----您很善于发现问题。手足为四肢的末端,在五行应属木。下颌骨宽大是水气盛的表现,水盛则气收而不外泻。收藏多而疏泄少,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了枝末的短小呢?不成熟之见,聊供您参考。2004.1.11 西医合成药,经过电脑对全部合成医药全集进行了排列组合,结论是合成新药创新的几率非常低,几乎不可能。 西方对中药的研究发现,中药众多的化学物质起作用的物质并不是很多,于是中国和西方国家同时开展了提纯药的研究工作。 中药现在基本已经被全世界认可并正在从原来传统经验医学转变成为理论医学。 所以以后提纯药将成为关键课题! -------提纯本来就是一个误区,其实是越提越不纯了。人为什么要吃纯天然的粮食,而不吃提纯的各种维生素呢?粮食这样,药也是一个道理。 提纯之后其实疗效已经降低了,而且会产生不必要的副作用。请看一个制药工作人员的发现: 2003-12-07 15:15:36 网友:burningpheonix 在上研究生之前我是做中药现代化方面的研究工作的,具体是中草药中有效成分的提取分离,我注意到中草药中确实有很多的有效成分,而且纯度越高,活性越强,在一种植物里往往含有多种针对不同症状有活性的物质,我想这是中草药之所以起作用的物质基础,但问题随之而来,当我们用那些纯度很高的中草药有效成分单体做药理实验发现它们具有不同程度的毒性,有些…… 小女孩2岁3个月,没其他毛病,就是总便秘,两三天不拉,只好用开塞露,拉出的粗而硬。上儿童医院看了,说脾胃不调,开药吃了,不管用。又上儿研所,开元明粉汤药冲服,起作用,停药再犯。两个月了,总不舒服。不知如何是好?另外,每天早晚一瓶奶,150毫升,雀巢的力多精,不知有没有影响?可是原来也吃呀,原来没这个毛病。 -------寒闭,当以温药化之:白术20克,炙甘草20克,党参10克,干姜10克, 三碗水煎剩一碗,早七时服半碗,下午三时服半碗,四剂。牛奶为寒湿之品,于虚寒者不利。2004.1.9 为什么我的肚脐眼老是发出很臭的臭味的.就象经常不洗的生殖器那发出的那种味道.我刚洗过一会就会又有那味道.另,我的肚脐眼是缩在里面看不到尽..头的那种.请问是为什么?能治吗? -------白术120克,茯苓20克,藿香1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五剂。 我还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水郁生腐。2004.1.9 我有个朋友是有名的“大舌头”,平时说话是吐字不清,十分痛苦,请明医们指点。谢谢啦! -------桂枝30克,炙甘草4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连服七剂。2004.1.9 右下腹是什么地方,老是感觉到隐痛已经好几年了,么回事儿呀!而且这几天我腰两边也不舒服,腿总是没力气发酸。睡觉后都恢复不了呀,求救呀 -------肾虚阳气逆升,桂附地黄丸四盒,晚五时睡前各一丸。2004.1.8 我结肠炎,大约要吃多长时间附子理中丸? -------七盒。2004.1.7 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里,我总是手掌、脚心出汗,好像刚洗过手一样。全是湿的,这个状况从小时候就有,一直到现在二十几年了。带来很多麻烦。请问怎么调理。 出汗时大多在白天,晚上泡过热水,休息了就很好。不怎么出汗,但一到白天就控制不住的出汗。另外一见到漂亮女子,我总是心焦,怎么治理??? -------黄连10克,桂枝50克 三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一碗,中午十二时服。2004.1.6 我有咽炎史近4年了,同时扁桃体有2度肿大,最近咽喉很疼,医生检查说咽部充血,有很多滤泡增生,舌质红,脉细。我吃了好多种药都没有什么效果,请问是否有中药方子吃了能治好我的病,我还是学生,这很影响我的学习,十分感谢您的帮助。 -------阴盛隔阳不降所致,不能用凉药。先吃附子理中丸五盒试试,如果不行改服汤药。早七时服二丸,下午五时服二丸。2004.1.7 我的心脏左前串支传导阻滞.我今天看过医生,医生给我开了点天王补心丸,还说要我问问有关专家,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是大问题?请三七医生帮忙医医. 晚辈先谢了. -------桂枝60克,炙甘草6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七剂。2004.1.7 每晚入睡时总喜欢爬着睡是为什么呀?会不会对身体不害啊? -------下焦有寒,波及脾胃。 请问三七生,该怎么治疗呢?) -------附子理中丸十盒。2004.1.6 我想问一下有关遗精的治疗方法,患遗精已经有好几年了,起先还不知道,那还是小时候。后来长大了,有手淫的习惯,以为是手淫引起的,可是我早就没这种行为了,还是精神不好。渐渐地我发现只要我每天晚上侧卧第二天精神就不错,后来我看了些书,才想到可能是遗精。我很小就有这种情况,这是不是中医所说的先天不足啊。我很苦恼 ,我想问问有什么好方法可以彻底的治好。 -------菟丝子60克,金樱子30克,茯苓10克,炙甘草5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晚五时服一碗,先服六剂。2004.1.7 手指间起了好多小疙瘩,无痛痒感,摩擦它时有一点疼。新鼓出来的象是小水泡状,消下去后皮肤与原来不同,微高,比较光亮,皮下有针眼状的小点。都是从相邻的两指开始,没有隔着的。症状有两个月了,开始以为是冻的,用过冻疮药膏,但无效。也用过达克宁,涂了5天了也没见好,还越长越多。最近口经常干、苦,有一点便秘,再无其它不适感。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该如何医治呢?请帮帮忙,不胜感谢! ------葛根20克,麻黄10克,桂枝30克,白芍15克,炙甘草15克,生姜8片,大枣7枚(掰开),茯苓20克,桃仁10克,丹皮1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九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四剂。 (多谢您给我开的药方,不知我这算不算是有病,是什么病呢?) -------算病,太阳经不开。2004.1.5 我的膝关节老是响,走路咯吱咯吱的,但不疼,请问是怎么回事?我今年都二十七了。还有我老是胸闷,特别是在生气后,能感觉到自己特别的不舒服。请问这是不是心脏有问题,请指教一下,能否开一个药方,谢谢啦! -------阳气不畅。2004.1.3 湿热,有时脚上并发疱疹脚浮肿, 发病经过:冬夏减轻,春秋经常发作, 舌象:肥大,滑湿,,苔腻,白苔, 目干涩,眩晕,流泪,口干酸 , 胸:闷,满,热, 心:胀慌,热,跳快, 心下:满,堵,烧; 头:晕,麻,木,昏,沉重项:僵,痛,酸重, 臂麻, 手:凉抖,出汗腰酸, 腿:凉重, 膝:骨痛,凉,酸, 足:凉,湿, 饮多喜热喜酸,喜辣 , 大便:干,一日一次,便秘, 心烦,易恐,肢体震颤,肢体僵硬,乏力倦怠,头重脚轻,,嗜卧,不喜站,手足冰凉湿冷 --------寒湿,没有热象。 炙甘草60克,黑附子30克,白术30克,桂枝30克,茯苓15克,白芍5克,桃仁5克,丹皮5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四时服一碗,连服六剂。忌食生冷油腻食品。2004.1.6 三七生先生你好,我母走路时脚后跟特别疼,到医院看过多次,大夫说是跟骨刺,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养,但老年人不运动也不行,请先生诊治。 -------试试六味地黄丸,晚五时服一丸,睡前服一丸。2004.1.5 我经常再睡觉起床之后赶到背部,大腿小腿后面的肌肉还有胸部肌肉里面象着火一样火热刺痛,而且酸疼,感觉里面的血液发烫,但是模起来外面不是很热啊.起床一段时间之后就没有这个感觉了. -------炙甘草60克,白芍3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晚睡前服一碗,三剂。2004.1.3 (我还想知道就是血液为什么回发热的感觉,而且那么多肌肉都有酸痛血液似乎不流动的感觉?这是什么原因?我年纪不大啊才25可是这样似乎有好几年了,再次感谢三七生) -------温燥。服药吧。 我腹部左侧硬硬的好长时间了,第一次看说附件炎,吃药未消,第二次去看医生说没事,没炎症。但我腹部总事酸酸的,心里不安。请教您这是怎么回事。谢谢先 -------寒湿下凝:炙甘草60克,桂枝60克 2004.1.5 冬天手脚冷,没热气,但身上是热的,这是病吗?怎么治疗? -------阳气不达于四末,温之。 每次来老朋友,我都痛不欲生。小腹似乎有块冰又冷又痛,然后右半边大腿上面一点酸得来,自己有数。再下面两个腿关节冰冷冰冷,也酸得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这严重吗?每次我都死挺着。请帮帮我好吗?我今年22岁。 -------炙甘草60克,干姜50克,黑附子40克,当归20克,川椒1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五时服一碗。四剂。 2004.1.4 我的右侧屁股很酸疼,有时站久了,或走的时间长了就会痛,有的时候右侧从屁股到脚踝也会酸痛。以前以为骨头有事,去拍了片子说正常的。那我想肯定是神经上的问题了,望请教各位,谢谢。对了,我今年才23岁。 -------太阳经不通,似乎寒凝所致:桂枝30克,炙甘草30克,五碗水煎剩二碗,下午三时服一碗,睡前服一碗,二剂。200312.25 最近右耳总是鸣叫,真烦人啊,而且晚上经常失眠. -------桂附地黄丸。2003.12.31 请问各位医生:我半年来食欲低下,腹左下部隐痛,肠鸣。去年到医院检查,肠镜只进去一半,我支持不住。医生断定是慢性结肠炎。你看看我应该怎么办,我不愿意再做肠镜了。请你告诉我怎么办? -------吃附子理中丸五盒,早七时,晚五时各服一丸。2004.1.3 请看看这几种药哪个治便秘(拉肚子)最有效?番泻叶,大黄片,三黄片,决明子 -------都是凉药,如果真是燥气可用,如果为寒湿之秘则不宜。 (我现在吃三黄片?) -------下寒不宜。2004.1.3 单位体检时,医生说我“心律不齐”.是怎么一回事?要紧吗?激烈运动后,总觉得心脏跳得过快,很难受。有时候,经常会突然很难受,很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脏,但觉得就是那个位置。 -------水气凌心之象。2004.1.3 眼干涩 酸痛 尤其是右眼 有时还会觉得轻微的刺痛. 发病经过:最近几周来 一直都觉得眼不舒服 觉得视力下降很快 有时晚上睡觉时会觉得右眼有异物感 两眼酸 昨天来例假 白天又考试 连白天都觉得眼里有东西磨的不舒服 但眼睑上又没有异物 , 舌象:尖红 舌根微黄, 目干涩, 酸痛,视物不清, 口:干 早晨醒觉得有点苦 , 食:以前多 最近食欲不振 今天非常想吃凉东西, 气短 心烦 -------麦味地黄丸二盒,早七时服一丸,晚五时服一丸。2004.1.1 请教各位大师:我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内火也大,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治疗?谢谢了。 -------桂附理中丸十盒。2003.12.31 老公原来每天都要和我ML,搞得我都有点怕,可是忽然他就没有想要的感觉了,有时3天一次,有时一星期一次,我们才刚结婚,是否是太疲惫了?还有晚上常出冷汗,究竟是什么原因? -------损伤不小,看来冬季结婚不合适,最好春天结婚。这样伤得太重了,大家要吸取教训。2003.12.31 我有时候会在自己都不太注意的时候很用力 的咬住牙齿,比如想问题的时候,比如一个人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感觉好象牙齿被咬的很厉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感觉牙齿都好累,我没有磨牙(同寝室的证实)。我想问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啊?我该怎么解决啊? -------太阳经不开,少阴枢机不利。真武汤主之: 白术30克,茯苓20克,生姜20克,白芍20克,黑附子30克 五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二剂。2003.12.31 我爸可能有两方面的病请给开个药方 1. 肠胃的问题﹕不能吃硬一点的食品﹐不能吃的太饱﹐特别是晚上﹐稍微多吃一点﹐就开始拉肚子﹐而且一拉就好几天﹐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很心疼。所以他一直很瘦大概90斤多一点吧﹐怎样才能让他胖起来。对了他说老觉得肚子饿着好一点﹐老觉得肚子饿着但又不敢多吃﹗ 2. 他今年58岁﹐去年得了前列线炎﹐现在好了﹐能开个方了预防一下吗﹗上次病的好重﹐住了40多天医院﹗ -------脾胃受伤了,服附子理中丸试试吧。 (他能胖起吗? 謝謝) -------脾胃之气恢复就能胖起来。200312.30 您好!我在2003年12月10日流产照B超时发现左侧附件有曩性囊肿大概70MM*60MM大,旁边有液性暗区,当时医生说可能是怀孕时的反应, 要随访三个月看是否会自动消失(本人已婚第一次做人流,平时有严重痛经,但在医院检查没有发现问题。)请问我现在应该怎样做,可以怎样调理?谢谢! -------瘀血所致,服桂枝茯苓丸三盒。2003.12.30 近段时间老是脱发,请问脱发是怎么一会事,有什么好方吗?谢谢! -------阴虚不摄,气虚不固,试试十全大补丸吧。2003.12.30 我今年25岁,处男,不知道为什么阴茎老是软绵绵的,即便是勃起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硬,龟头也不硬,早起的“早勃”现象也不多,龟头尿道口经常有液体流出,有手淫史(每月一次),射精无力,是流出来得。口干,喝好多水也不行,过一会还是干,我去深圳北大医院查了,没有前列腺炎,是不是有点肾阴虚呀?? -------阴阳两虚 (既然如此,如何调理,怎样治疗呢?我很急) -------成药也就是桂附地黄丸,但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养,恬淡虚无,真气从之,心静则肾安。四盒,晚五时与睡前各服二丸。2003.12.28 鸭梨冰糖熬的水是否有去痰下火的功效,常喝对身体有何损伤吗? -------能够润肺,服多了也容易损上焦之阳。 什么是上焦之阳啊 -------心肺中的阳气。2003.12.31 我晚上睡觉老做梦,几乎是一睡着就开始直到醒了,每天感觉比较困。我有手淫的习惯,现在感觉有点尿无力,我广播上说这可能是前列腺炎。我该怎么办呢?我今年21还是个学生。 -------西医说精是少量蛋白质和多量的水分,属于排泄物……错误的理论害死人不偿命啊!2003.12.30 2000年的时候我妈因为一段时间一直哭一直哭,眼睛开 始眯起来,怕光,流泪,睁不开.曾去过两个医院,医生说是结膜炎,配了些维生素和眼药水.略微有点好转.今年八月我爸爸过世,我妈哭得昏天黑地,眼睛又不行了,怕光更厉害了.十一月头上,我又带我妈去五官科医院看了,医生还是说结膜炎,眼睛有炎症,配药和前两次基本一样.这几天我妈说不行了,她觉得自己快瞎掉了,白天都不能骑车(晚上更不用说),眼角还会有白沫.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在上海工作,妈妈和小弟在农村.如果真......,后果不堪设想.我妈今年五十岁,人比较瘦弱,检查视力时很正常,平常她会用些菊花泡水蒸蒸眼睛还有一种和蒲公英差不多的东西.她说刚蒸好眼睛很亮. ------- 悲哀伤肺,不能摄肝气了。吃三盒麦味地黄丸吧,晚五时与睡前各服一盒。2003.12.31 多种病长期不好,肛娄、脂溢性皮炎、口腔溃疡,怎么办? -------补肾吧。2003.12.29 我已经20多了,175厘米,体重从未超过110斤,个子还可以,但作为一个男孩,总觉得实在太瘦,在同龄人中,有时感觉挺自卑的,尤其不愿意穿夏天衣服,吃得也不错就是不长肉,如果哪位朋友能让我健康的长上30斤,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希望有人帮帮我好吗?谢谢!! -------白术30克,当归10克,红花10克 四碗水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连服十五剂。2003.12.28 是这样的,我妈妈的了一种病,好多医生说是心血官方面的问题。可是在医院里我妈妈作了各种检查都没有用。但是我妈妈仍然感到心口上老是有一个石头压着的感觉,到了夏天,那种感觉就更严重了,连睡也睡不好了。不过在吃饭这方面还好。现在我妈妈好瘦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请帮帮我妈妈! -------胸痹。 桂枝120克、当归60克、陈皮30克、瓜蒌20克、薤白15克、菖蒲15克、厚朴30克、枳实30克、干姜60克、附子120克 十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三碗,早七时服一碗,中午十一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一剂。买药时就说外用。2003.12.25 你为什么给人开药的时候都是要人家晚五时服药啊?是不是所有的中成药都是晚五时服啊?说明书上都是说早,中,晚服药啊,没有提到晚五时啊!按你的方法服药的话就和说明书上的服药方法不一样了啊. -------按经络流注时间用药。 我今年29岁了,在机关上班,河南省人,我十四五岁开始手淫,次数比较多,手淫前学习比较好,思维敏捷,成绩比较好,头发也比较黑,较粗,较硬。第一年升学考试没有成功,气得我不行,头发开始掉,再后我开始头晕,就感觉有一种东西束在头的周围,记不住东西,浑身没劲,腰膝酸软,后来我看到书上说可能是手淫引起的,我就没有再手淫,第二年我顺利考入中专,在上学期间头发开始大量的掉,我也没有再意,毕业后我拿到工资后,开始四处求医,可是效果都不太好,现在已经都掉得差不多了。我25岁时结婚了。我现在的主要症状是:春夏秋季我的手脚心发热,易出汗,天热时心悸气短,早泄,射时没有感觉就流出来了,腰酸痛,口干,四五月、十一十二月手脚脱皮,精力还可以,但是容易困,睡觉多梦,几乎只要睡觉就要做梦,我去看过中医,说我脉沉细,以前我喝过很多中药,前年我喝知柏地黄汤三四十贴,手脚发热有些好转,但早泄还是不行,头发已经掉的快没有了,医生说我的头发是脂溢性脱发不会长出来了。我看过好多医生,但效果不好。就这些吧。望能够给开个方子,中成药也最好,我现在是怕煮药了。先谢谢医生了, -------伤精所致,现在几乎成了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了,附子理中五盒,桂附地黄六盒。2003.12.26 我肾虚,看你开的都是桂苻地黄丸.不知六味地黄可否? -------不可.2003.12.26 我是个30多岁的男人,一直以来我的头发都很好,可在几年前开始掉了。以后就一直掉,而且还有白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形象对我太重要了。希望各位能帮帮我:有什么办法治愈吗? -------熟地,首乌,桑椹,黑芝麻,等分,泡水代茶饮服一个月。2003.12.29 我其他感觉都很好,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老是感觉整个腰部很困,小便有点黄,说明以下我是体力劳动着,有时干完活,觉得腰发硬,有知道的朋友告诉我到底是肾不好了,还是有点腰肌劳损。谢谢了。 -------肾气虚了,服四盒桂附地黄丸吧,晚五时睡前各服一丸。2003.12.28 三七老师,我已经吃桂附和补中益气18天了,精神好多了,腰也好多了,胀气强了一点,不过遗精次数增多,且遗精当天尿频、量多。不知何故? -------补中益气丸可以减量,桂附地黄丸可以加量。2003.12.16 我今年26岁,男性,我近一个月来,总是胃胀。脚底受凉后更严重,而且胃部的胀气很难排出。总觉的有气顶在喉咙哪个地方,去看中医吃了十几副中药,有所好转,但是昨天又犯了,您看怎么办? -------附子理中丸五盒,早七时下午五时各服二丸。2003.12.24 我怀孕一个月了,但吃过几次泻药(果导片),请问这对孩子有伤害吗?谢谢解答? -------有伤害,不要再吃了,如果胃中胀饮食差大便秘,就服附子理中丸,没有伤害。2003.12.26 就2个月前到现在了脸上长痘痘很严重,朋友用很管用的去痘洗面奶对我根本不起作用麻烦三七先生告诉我该怎么办呀,我都愁死了! -------附子理中丸连吃五盒,早七时服二丸,下午三时服二丸。2003.12.23 我爸快70岁了有胃溃疡,主要是经常会口腔溃疡,如果是做体力劳动经常出汗,口腔溃疡就不会发作,如隔段时间没做体力事出汗口腔溃疡就回经常发起来,时好时坏,看他很痛苦的样子,现在年纪大了不可能还做很重的体力不知老师有什么好方子,给看看.谢谢了! -------服附子理中丸五盒,早七时一丸,晚五时一丸。2003.12.25 我今年26岁,男性,我近一个月来,总是胃胀。脚底受凉后更严重,而且胃部的胀气很难排出。总觉的有气顶在喉咙哪个地方,去看中医吃了十几副中药,有所好转,但是昨天又犯了,您看怎么办? -------附子理中汤五盒,早七时下午五时各服二丸。2003.12.24 本人一友 男 32岁 足跟痛 无炎症 无肾虚症状 骨头无异常 自怀疑为做俯卧撑所致 但以有一段时日 仍未好转 求医 -------可服六味地黄丸一丸,晚五时服。2003.12.25 最近怕干怕热,脸、鼻、眼、嘴觉得有些干,午后面色潮红感觉火辣辣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就烦了,睡觉做梦而且睡多了难受,晚上睡一觉醒来身上有些潮,像是出过汗,从网上看到这好像是气虚、阴虚的病症。有朋友学医的吗?建议我吃些什么药调理一下,最好是饮食方面调理。多谢了 -------水火不济了,吃桂附地黄丸吧,三盒。2003.12.24 因以前嗜食咸、辣和用喉过度,去年4月患上咽喉炎,起初症状已忘记,只记得说话咽喉疼痛,这中间也有咽异物感的感觉,后来乱七八糟吃了一些药,咽异物感减轻,但咽喉一直疼痛,今年3月,在书店看书时因久立未动,当时感觉寒意往肌肤里钻,第二天便开始有粘痰,不咳嗽、不发烧,痰从鼻咽处下来,清理时用吸下来而不用咳。这一年多来吃了很多抗生素和寒凉的中药。今年5月,因想化痰吃了医生配的鼻咽清毒颗粒和一些抗生素消炎药,情况更差了,粘痰更多了,说话咽喉疼痛,在10月的时候,家人坚持要我吃了一胎盘后,当时感觉人很热,心烦躁,一夜无眠。第二天开始胸、腹便在说话时发紧、刺痛,根本不能大声说话,人的精神也很差。说话不能大声,痰黄。 现在的症状是: 寒热情况:畏寒、经常会一阵恶寒,寒从心理出来往四肢走,一阵鸡皮疙瘩。 出汗情况:少汗。 脖子酸、重,说话时从咽喉到胸一直到心窝、上腹紧疼。 口:不干、不渴,唇干燥,呵气从下午开始感觉烫。 二便:大便有便溏的现象,小便夜尿频,无力。 饮食:喜热。 睡眠:易困,若睡懒觉上午梦多。 心胸:心胸发紧。 腰背:酸重。 腿:凉、较酸、软。 舌象:舌质颜色上午起来色白,下午开始变红,有烫的感觉,舌体胖,舌上有齿痕,舌尖红,舌苔有时白腻、有时黄,舌体湿润,舌下静曲张,颜青黑色,有几个瘀点。 容易鼻塞,说话感觉很累,觉得提不上气来,上腹发紧,咽喉疼痛,咽部闷堵,咽腔淡白,咽底有小瘰,口淡不渴。 痰:粘痰很多,如热的时候(如晚上盖得多或穿得太多)喉咙会起一口痰,不咳嗽。 其余时候白粘痰不断,清理时从鼻咽部吸下来。 三七生:您好!我是浙江的咽炎患者,上面是我第一次的电话诉诊单,为您能更准确辩诊,学会了打字,服了五剂附子理中汤以后,药方如下:(炙甘草50g白术60桂枝30黑附子20 半夏10陈皮10党参10 干姜30,)感觉痰量有所减少,人的精神也好转了一些,药对症,但以前误吃药后遗症很多,只能再次麻烦您,请您给我调整药方。较早吃的药只能忽略不计,吃附子理中汤之前的药是:(黄连5g麦冬10陈皮10半夏10白芥子10五味子10白术30茯苓20炙甘草20干姜20黑附子20桂枝30当归10党参10黄芪20葛根20麻黄10四剂),此方除去倒数1、2、3、5、味药,还吃过六剂,那几天呵气烫、唇烫等症状没了,但身上恶寒频频,停了黄连以后,症状变本加厉,唇上热起了一嘴的燎泡,舌上也热出来了,看了您前面的帖子(虚火如何引火归原),觉得吃黄连是大错,您说呢?吃了加黄芪的药以后整夜无眠,人变的十分虚弱,并开始有便秘的症状,肚子里能听到咕噜噜想拉稀的感觉,却拉不出来,胀的十分难受,开始吃附子理中汤以后,情况有所好转,现症状如下: 舌像:舌体胖,舌尖略红,舌苔白,舌根处白苔很厚,舌上齿痕明显,舌下静脉曲张,有淤点(略好转)舌烫,唇烫,呵气烫热出燎泡( 略好转),嘴淡,口不干不渴。脉70跳左右,有力( 喝了加党参的药晚上睡觉感觉心要跳出来,停了药就好)大便形细前干后溏,屁多气热大便有灼热感,大便一天两三次,总感觉拉不出来;小便白天也有灼热感有夜尿。上身皮肤烫,从腿开始凉,脚凉,腿酸软;人身上仍有阵阵寒意(略好转)咽腔白、肿,咽喉闷堵,说话揪着胸口疼。粘痰仍多,但已明显好转。 我该怎么调整药方呢?请您指教。 主题:补充 三七生:您好!也许是我诉诊条理不够清晰,让您误以为一楼下半部分的症状是吃附子理中汤后才出现,其实是喝黄芪黄连汤后的后遗症,吃了附子理中汤后,痰晚上,下午已减少很多,便秘感也一天比一天好,今天大便已很通畅,寒意抽麻已减少很多,现在主要是呵气、唇热烫,上身皮肤烫,晚上入睡前特别烫,这时侯很烫,我简直觉得我呵出来的气和舌体的热能把鸡蛋煮熟,两肋下寒意抽麻阵频;粘痰多,咽腔白、略肿,咽喉有堵闷感,说话揪着上腹紧,舌苔白,烫了以后舌体红,有夜尿。我该怎么调整药方呢?我很抱歉,这么混乱,下次一定改。等您回复! ---------没关系的,才学会打字难免有些不熟悉。方子也需要改一下了: 麦冬10克,五味子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炙甘草50g,白术60,茯苓30克,桂枝30克,黑附子30 克,干姜30克 七碗水泡一小时煎剩二碗,早七时服一碗,下午三时服一碗。六剂。2003.12.24 不知怎么回事,平时就算不是吃很多也容易打嗝,另外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可跑厕所也没拉出来。请各位高手帮忙诊断一下! --------附子理中丸吧。2003.12.24 请问:我月经前总是胸部涨痛,曾检查有乳腺增生,吃点什么中成药好啊? -------补中益气丸加桂枝茯苓丸。最好立春之后服。2003.12.24 尿频,到医院化验尿又没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 -------膀胱受寒,桂附理中丸一盒。早七时晚五时各服二丸。2003.12.24 我家的多名成员(父亲,大哥,姐,本人)有手裂的毛病,冬天尤剧,记得小时候,父亲的手经常用胶布裹着,那些都是裂口,今天我的大哥也问我这个问题。中医有人说是血热,我也没有好办法,请各位前辈指点。 -------当归熬水泡手。 (请问三七生先生,当归得用多大的量及其和水的比例,谢谢) -------60克,一盆水。2003.12.24 因为在地下室工作原因,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不好,记忆力下降的厉害,有什么中药可以调理吗? -------附子理中丸。2004.12.24 天天上火,白头发越来越多,有黑眼圈.女,22岁,本来就容易上火,以前吃点牛黄解毒片了都会好的,可现在吃药\喝去火茶都不管用了.白头发是以前就有,有点遗传因素,不过现在也是很多了.面色黄,白睛色青,白苔,目干涩,口干,鼻干 有一点流涕,咽干,有痰,心烦头晕手热,足热.饮多喜温,月经少 暗 有血块 痛经, 发热,有痰,心烦,乏力倦怠,头重脚轻,少气懒言,嗜卧,时冷时热,站立觉累 -------吃药吃出来的病,内寒了,赶紧用附子理中丸解解寒毒吧!2003.12.21 大概有一个月了,嘴巴里开始是上火,然后就发炎,咽喉也发炎,红红的。开始一直吃牛黄,感觉好多了。可是这几天又发作,而且更严重。牙床牙龈肿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法进食了,肿起来的肉肉总是被牙咬到,都破了。嗓子也疼,咽不下去东西。看医生就给开了先锋,不见好啊。该吃什么药呢?帮帮我啦!小女子好痛苦啊!! -------附子理中丸,一次二丸,早七时服,下午三时服,服前可以在外边冷冻一下。2003.12.22 我今年25患脱发2年了,有谁能帮帮我! -------茯苓,代茶饮。2003.12.21 中医里有没有简单易行的壮阳方法吗?我还没结婚呢,以前谈了一个女友性生活很好的,但分手以后再见到别的女孩儿就没什么感觉了。刚又找了一个,刚总是因为我阳痿或早泄,还是分手了,我很苦恼,能帮帮我吗? ------- 养精蓄锐吧。2003.12.21 98年2月,一女童来求诊,年尚未足三岁。腹痛,已八日未食。西医院诊为胃痉挛,告需要观察,不敢用药。中医与针刺并开汤剂,服后未愈。来诊时痛止不定,时作时休,痛则哭闹不止。痛时脉疾数上涌,左关尤甚。问其先前饮食,云当日所食各种食品颇多,乃定为伤食,欲以承气汤加青皮木香之类下之。及其离去,翻阅《古今治误》,有治小儿伤食,以承气汤攻下致脾胃大伤之案,万密斋谓是杀此儿也。生大恐怖,急打电话告病人家属更方为:鸡内金6克、三棱3克、莪术3克、青皮6克、莱菔子6克。一剂(据云药费不足6角)。 患儿于次日未时服药,少顷便出黑硬干屎一条,嘱戌时再服一次。次日,病儿母来电话云,小儿已愈,昨日不到半日间连食四餐。嘱其不可过食,恐脾胃再伤耳。 书此案,一则提醒为人父母者,不可任小儿食无节制,以小儿脾胃未成,不能过多容受也;一则提醒为医者,于小儿之病不可过用戕伐,亦以小儿脾胃未成,稚嫩之体不能顺受攻伐也。 一妪,武汉人,年五十余,从事蒸馒头工作十余年,工作时每日大汗淋漓,日日如此,不能间断。今已停业,来女婿家调养。 年来自觉右胁之内疼痛难忍,不能自持,怀疑肝癌。睡眠不佳,体力虚惫。面色黄白,左脉弦而涩,右脉微近无。断以肾气大虚,肝失所养,升达不畅,气滞血瘀,乃发疼痛。盖每日发汗,精气耗散所致也。 遂书方:菟丝子30克、杜仲15克、白术30克、茯苓15克、黄芪30克、当归15克、党参15克、柴胡10克、白芍10克、三七10克,先降后升之意也,嘱连服十五剂。 六服尽,痛全止。尽十五服,精神健旺,体力大长,每日上下六楼买菜做饭,应付裕如,不觉疲惫,晚间玩电子游戏至深夜亦不觉困乏,盖先前未有之事也。 脉之,右尺沉石深藏骨间矣。若因疼痛之故,以之为实,重用戕伐,恐其虚惫将愈甚矣。 某男,75岁,素来体健无病,三年前突然发病住院,医院曾下两次病危通知,后稍有好转,现在家修养。 医院诊断:1,糖尿病, 2,脑血栓(左) 3,脑萎缩 4,球麻痹 现在观察到的情况: 1,长时间昏睡(阴雨,风雪天尤甚),醒时双眼茫然直视,与之交谈无反应,表情淡漠,高兴时的表情似哭似笑。语言含混。 2,经常有揪花,扯被,等破坏性动作。 3,身形消瘦,肌肉萎缩严重。站立需人扶持,手足肌肤冰凉。 4,进食困难, 5,脉搏跳动缓慢, 6,足背部经常有溃疡,排便一周一次(这还需要服药),若排便困难,就有情绪烦躁等现象出现。 -------辨证:糖尿病,晚期皆为寒湿。脑血栓(左),清气不能上升则血凝于上。脑萎缩,气不升则精不上承,脑髓不满。 4,球麻痹,延髓与脑相通,亦髓病也。1,长时间昏睡(阴雨,风雪天尤甚),醒时双眼茫然直视,与之交谈无反应,表情淡漠,高兴时的表情似哭似笑。语言含混。(少阴之为病,但欲寐也。神不外发之象)2,经常有揪花,扯被,等破坏性动作(循衣摸床,元神游荡之征)。3,身形消瘦,肌肉萎缩严重。站立需人扶持,手足肌肤冰凉(肌肉消削,脾不能生肌肉也。手足逆冷,少阴寒象)。4,进食困难(胃中虚馁,不能容纳,脾湿不运,谷不消磨也)。5,脉搏跳动缓慢(迟缓为寒湿之脉)。 6,足背部经常有溃疡(寒湿不化之极),排便一周一次(阳不化阴),还需要服药,若排便困难,就有情绪烦躁等现象出现(浊不能降,元阳欲脱)。此证当为糖尿病误用寒凉积累所致,明者宜察之。此诚危证,时时欲脱,宜急与大剂四逆辈,十中或救一二,不然断难拖过冬至。 方药:白术60克、茯苓30克、炙甘草30克、干姜90克、丹参10克、五味子10克、乌梅15克、枸杞15克、肉桂10克、附子90克(先煎) 用法:十碗水煎剩三碗,早七时服一碗,晚五时服一碗。连服八剂,如有缓解,可连服至冬至之后,最好能到元旦,如过元旦,则无忧矣。如服药后睡眠不醒,勿扰之。醒时再与饮食,睡至两天两夜亦无妨,阳气养足则自能出矣。忌食寒凉油腻各种肉类牛奶葱蒜等等。 三七生网上医论 对一癌症患者回贴: -------您所说的腹中胀满与膀胱及腰背疼痛喜热敷正是寒气弥漫的表现,一在足阳明胃经,一在足太阳膀胱经。现在病人自身的正气已经被癌瘤核心所散发出的寒气吞噬殆尽,如果药力的热量不足以驱散寒气,正气就会在寒气的肆虐中最终散尽。就您目前所说的症状,这次所开之方的力量恐怕还不足以抵抗寒邪,欲与之抗衡,只有加大力量,现可将两剂的药量合为一剂,同样以十五碗水煎剩五碗,不时给她喝,尤其是早七时与下午三时,一定要尽量多服。这样的力量即使不能将寒邪击溃,也会很大程度的帮助消化与减轻疼痛。如果寒气能够随大便或汗孔、穴道排出体外,接着不断用药就可能全部将其驱逐体外。千万不要被那些陈腐俗言所惑,常规的用量对这种重量的寒气是无济于事的,尤其是附子。 当然,这种坚持需要坚定的信心与坚强的意志来贯彻,只要有药,病终究是可以战胜的!希望您能够有这样的意志与信心,至祷!至祷! 从现在的情况看,癌瘤核心的寒气已经开始外泻,在外泻的过程中会与体内阳气化合为水,就像冬天窗上的霜化成水一样,这时会消耗很多热量,致使脾胃的消化功能极度降低,同时肾脏与肝脏的疏泻功能也会减弱,其实都是寒气抑制阳气的运化造成的。这时某些局部会暂时现出燥热之象,其实只是阳气受扼郁积所致,随着阳气不断被消耗,最终必然会出现一片寒湿毫无热象之时,那时阳气已经消耗殆尽了。《内经》上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阳气散尽,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护住阳气,以热药抵制消耗寒气,等到寒气消尽,一阳复生,新生命就重新开始了。大便如水未必便是稀烂,如果稀烂而又极臭之味便是湿热。如果如清水一般毫无味道便是寒湿,这两种水不能一概而论,要分清性质。舌象今天由黄转白,说明热象已退,阳气更衰。口干渴,是阳气不能载水上行之征。疼痛减轻的一段时间人较热,有汗,说明寒气与阳气共同消散的时候疼痛就减轻。大便后人会更加无力,说明大便在排泄寒邪之时,同时也消耗了大量体内阳气,就像冰化要吸收很多热量一样,所以一定要有足够的热量补充进去,才能缓解阳气消耗所带来的脾胃消化功能的减弱。小便较多,是好现象,未必便是西药利尿的作用,阳气全消,再多的利尿药也不会起作用。胃中有很多水和泡吐出,也是寒气与阳气化水外出之象。食量已很少,全身无力,坐一会就想躺下来,不愿说话,说明阳气虚弱已极。其实陈新华先生的阳药剂量不是很大,头两天没什么反应,说明药力不足以化阴,第三天开始有燥热感,说明药力被格不能进入癌瘤核心,不能将癌瘤核心的寒气散出。反而因为阳气不能敷布造成腹痛难受。用这次的药不会轻易再出现燥热之象了,因为寒气已经外散,如果没有阳药与之抗衡,自身阳气很快就会被寒气吞噬而尽,寒热相交很快就会变成寒湿,如果阳气露于体表即是将散之兆,不会长时间持续热象。如果经过长期服药,寒气被阳药化尽,体内气机恢复正常,继续服药就会出现燥热之象。这时的燥热属于寒气散尽阳气恢复之象,就像春末的燥气一样,一场春雨之后就会平复,那时以一帖清凉药清其上焦,云行雨施之后就天下太平了。希望那一日尽早到来。 请按此用药,二副合剂再加桂枝200克: 白术180克,党参120克,干姜300克,茯苓180克,泽泻20克,附子200克,桂枝200克 用大铝锅以十八碗水将药先泡一小时,然后煎剩六碗。用法如前帖所说。忌食牛羊肉,猪肉,排骨,尤忌猪头肉。先服三剂。 酸痛皆是寒证 酸痛沿前脚掌波及小腿后侧者,寒气逆行太阳经也,波及大腿前侧者,寒气顺行少阴经也。无麻木及关节疼痛、发热等症状,乃寒轻虚重,是以进退维谷,尚未长驱直入。肾气足诸证自退,然见效颇缓。可先以大剂四逆汤加当归、桂枝、牛膝连服三剂,诸证可顿除。然欲其不再犯,尚需冬至之前连服肾气丸十盒,可保三年太平。 寒证终须热药医 从舌脉上看,是明显的寒证。用药方向正确是以见效,但病重药轻,没有将寒气从下散出,反而引至太阳经入口,如果加大药力或可随汗而解,用葛根似乎有些文不对题,麻黄对路但桂枝力量不足,是以寒气仍未散出。好在大胆放血,俾寒气随瘀血泻出,多年沉疴终于平复。血为黑色,寒水之色也,为寒伤营之象。中途险些滋阴说明胸中定见不稳,好在舍见从实,立定脚跟,最终取效。此例叙述治疗过程详细,很具启发意义,说明治病不同杂耍,坚持流派风格并无实际意义,用药对证才能取得实际疗效。 杨通论寒热真假 虚实真假寒热,亦幻亦真,常令医者束手,患者归天。但毕竟真假有别,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无论怎样“白骨精”似的变来变去,疾病的本质却不会变,只要医者细心体察,必有蛛丝马迹可寻,辨出真假。辨别虚实寒热真假,需要掌握疾病发展的全过程,患者禀赋如何,所处的地区状况等。总之,我们应从以下三方面着手: 杜少辉教授封髓丹的运用经验 杨丽娜 广州中医药大学 由于生活和红做环境的变化,现代人患上空调病的机会增大,加之多嗜食生冷寒凉,抗生素几苦寒药物滥用,种种因素均可耗伤人体正气,虽外表看起来红光满面,身体强壮,但观舌苔及脉象皆属郑氏所强调的阳虚不潜而外浮,临床可见伤热下寒、或外热内寒、或局部热而全身寒。临床如不能细查病情,见微知著,尽早识别病机、用药每易南辕北辙。杜教授崇郑氏扶阳思想,用封髓丹以收纳浮阳,扶正气以驱邪,临证围绕阳气这一病机重点,针对现代疾病谱进行加减发挥,从治本入手而使病情改善,收效颇佳,值得推广应用。 封髓丹潜阳丹考 “火神”钦安先生在其著作中多次提到两个方剂,那就是封髓丹和潜阳丹。而此两方功用为近,制方极简也其效却颇有奇异之处,钦安先生亦说说其应用封髓丹“屡获奇效,实有出人意外,令人不解者。”并赞其方“至平至常,至神至妙。” 对于加减法的总结,有助于更好的理解钦安先生的思想,对两方有更深层次的认识。 潜阳封髓丹增减对虚火杂症的临床应用 孙崇铎 笔者从事中医临证四十年,研究强化疗法治疗肿瘤与疑难杂症,回忆初接触中医临床,尝尽了酸甜苦辣的滋味,成功与失败的教训经常浮现在眼前,曾碰到不少虚火症,因初出茅庐,阅历浅薄,偶尔出现误诊之偾事,关键在于不能准确地运用中医八纲辨证。故在临床中,对虚火症之寒热、虚实、阴阳、表里辨证不十分确切,这样就谈不到扶正祛邪,标本兼治的法则了。一般来说,用清热泻火、清热凉血、清热解毒法治疗实火症、驾轻就熟;但对肝肾阴虚、肺肾阴虚、胃热阴虚、命门火虚,诸症辨证缺乏全面系统、准确之认识,即对三才封髓丹、一贯煎、玉女煎、麦味地黄丸等治疗各种虚火引起牙痛、齿衄、口腔炎、失音、喉痹等,千篇一律的使用,其结果适得其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事倍功半,失误多多。 滋阴的方剂中:虎潜丸、大补阴丸、三才封髓丹、一贯煎共同点是滋阴降火,治疗肝肾阴虚、腰膝酸软、心烦口渴、咽干少津、舌红少苔、脉象细数。具体运用时要掌握每个方剂的特点,虎潜丸:强壮筋骨,适用于筋骨萎软、腿足瘦弱、步履不便,故称健步虎潜丸。大补阴丸:治疗骨蒸潮热,盗汗、咳血、吐血或烦热易饥、足膝疼痛。三才封髓丹:治疗心肾不交引起的遗精盗汗。一贯煎:对肝气不舒,胸脘胁痛、吞酸吐苦、脉象细弱或虚弦及疝气瘕聚效果颇佳。笔者经过艰苦细致的探索,综合四方滋阴降火,平衡肾中阴阳,增加温阳散寒之附片、炮姜,发挥其甘温除热之功效,治疗命门火虚、下焦阴寒过盛,逼阳上浮之虚火,妄动诸症,达到引火归元,以消阴翳的目的。 潜阳封髓丹原方:砂仁15g、甘草6g、黄柏l2g,附片30g、龟板24g根据余多年治疗经验,灵活加减化裁。 潜阳封髓丹组成:砂仁6g、知母10g、黄柏10g、川连3g肉桂6g、麦冬15g、生龙牡各15g、炮姜6g、白芍l0g、附片30g、龟板24g甘草6g。 方义方解:附片、炮姜温散寒邪;龟板滋阴平肝潜阳;知母、黄柏清降相火;川连、肉桂引火归元,交通于心肾;砂仁醒脾开胃;麦冬主清心润脉,生津止渴;白芍柔肝止痛,生龙牡潜阳镇静安神;甘草调和诸药。 临床配伍: ①治慢性歌喉炎引起喉痹,可加桔梗30g、元参15g,炎症明显加银花15g、连翘15g。 ②齿衄加石斛15g、二冬各15g、五味子10g、三七粉3g开水冲服。 ③失音加元参15g、桔梗30g、二冬各10g、胖大海3枚,温开水泡饮。 ④复发性口腔炎加鲜生地30g、草河车24g、板兰根12g、赤芍15g、鲜石斛24g、人中黄6g、二冬各10g,去附片,病情好转再用原方调理,用消疳饮:石斛、人中黄、芦荟晶。 ⑤白塞氏综合症重症用消疳饮:石斛、人中黄、芦荟晶、轻症加银花、元参、连翘酌情使用,但附片用量减少,重者可以不用。 ⑥出现便秘,尿赤可用增液汤,配合消疳汤。 ⑦出现更年期综合症,冲任不调可用二仙汤配消疳汤加银花、紫参、赤芍等。 ⑧出现下疳、龟头溃烂用清凉解表之薄荷煎水洗,并以锡类散0.6g以敷患处。 ⑨白塞氏症病情稳定,还得用潜阳封髓汤善后以防复发。 共奏温阳散寒,滋阴降火,引火归元,以消阴翳,在临床上治疗命门火衰引起的喉痹、复发性口腔炎、齿衄、牙痛、失音、白塞氏综合症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兹录如下: 1、 喉痹 吴某,女,29岁,因吃油炸花生米,演唱歌曲劳伤引起慢性歌喉炎;服头孢安苄胶囊,六神丸无效,输液青霉素等抗生素,症状无明显好转,吞咽困准,咽痛连右耳心,口中流涎,咽充血,色紫暗,悬壅垂水肿,左下颏淋巴结肿大,便稀,尿清长,口淡不渴,舌胖淡嫩多津,边有齿痕,脉沉细,尺脉浮大无力。 分析:食香燥动火,连续工作,劳伤脾肾,咽喉红肿痛疼,胃火亢盛,阳热实证,但脉沉细,口不渴,尿清长,舌胖嫩多津,为肾阳虚,下寒阴盛,逼阳上腾,当温阳祛寒引火归元治之。 处方:附片30g、龟板24g、砂仁10g、炮姜10g、炒黄柏12g、知母12g、肉桂6g、桔梗30g、 元参15g、川连3g、炙甘草10g、生龙牡各15g用凉水浸泡2小时,每付煎3遍,待药汁偏温时,服药二次,当晚即顺利进食,咽部血泡消失,喉微痛,嘱加鲜姜三片,葱白须三节,再进三付而愈。 按:平时肾阳不足,命门火弱,因吃香燥动火之物发病,加之劳伤,病虽笃重,只用抓住阳虚火浮这一病机,用本方纳气归肾,引火归元,滋肾补水熄火。重用桔梗,元参交通上下,药证合拍而获捷效。 1、 齿衄 杨某,男,26岁,齿衄2周,漱口时,牙床出血,血从口中溢出,晨将血吐尽自止,白天不出血,午后3小时出血,神疲乏力,四肢逆冷,口淡不渴,小便清长,鼻衄,舌淡嫩多津也有齿痕,脉沉细迟,两尺浮大而细。 分析:齿衄,复因胃火上炎,血随火动所致,然属实火者,必发口渴龈肿,发热便闭,脉洪数;属虚火者,口燥龈糜,脉细数患火之症,即无胃中实火之象,亦无虚火之症,其物征睡熟则出,醒则血止,午后3点加重,肺肾阴虚不能摄血之故,且四肢逆冷,尿清长,为肾阳虚之象,上盛,下虚,火不归元。治以补肾温阳,引火归元。 处方:附片30g、龟板20g、熟地60g、炒黄柏12g、砂仁12g、炮姜15g、天冬15g、上肉桂6g、五味子10g、川连3g、石斛15g、生龙牡各15g、三七粉3g开水冲服,服3剂后血止,唯觉鼻阻,嘱加鲜姜三片,葱白须三节再服三剂痊愈。 按:齿衄亦有肾虚火旺,齿龈出血,以及睡则流血,醒则止者,午后3时加重,皆肺肾阴虚之故,脉症合参,断为阳虚火浮,视出血而不顾,用具辛热之品潜阳封髓丹引火归元,重加熟地填补已亏之精血,五味、天冬,润肺理脉。川连、肉桂引火归元而获效。 3、失音 梁某,女,28岁,因昼夜连续工作,说话太多,睡眠不足4小时,操劳过度,开始咽痛,咽部充血流涎,继之声哑,悬壅垂水肿,右下颏淋巴结肿大,失音身痛,便软,尿清长,口淡不渴,舌胖淡嫩多津,边有齿痕,十指除拇指有甲印,余皆无。脉沉细,尺浮无力。余用华陀挟脊法、阴阳大推法推拿1次,嘱食清淡嫩软,多食水果,静养一宿,忌勤政劳心。昱日晨亦能说话,心情颇佳。 处方:附片30g、龟板24g、砂仁10g、生地15g、黄柏10g、知母10g、川连3g、肉桂6g、 二冬各10g、五味子6g、银花10g、桔梗30g、甘草3g、生龙牡各30g、鲜姜三片葱白须3节为引,3付。 分析:失音多由操劳过度,肺肾阴虚所致;开始咽痛充血红肿,粘膜水肿以致失音;华陀挟脊法推拿调任督二脉阴阳,舒筋活血,使肾中虚火清降,用潜阳封髓汤温阳散邪,使上盛下虚之浮火疏散,引火归元,三付见功,又三付善后而获效。 4、复发性口腔溃疡 李某,男,34岁,舌体溃疡,反复发作已10年之久,该病发作频繁,溃疡的而积增大,间歇逐渐缩短,溃疡此愈彼起,近半月溃疡累及全部舌体。某医院诊断为:复发性口腔溃疡。检查:舌体全部溃烂,多腐败脓液,红赤疼痛,言语、饮食皆感不便。脉弦数,舌红降。舌为心之苗,心火过旺,阴津耗伤。方似养阴,清心,引火归元治之。 处方:鲜生地30g、败龟板24g、川黄柏10g、知母10g、川连3g、紫参24g、板兰根18g、赤芍15g、 肉桂6g、鲜石斛24g、人中黄3g,3付,服药后,溃疡有所好转,大便数日末行,心火不能下达,前方加生川军6g,取大黄黄连泻心汤意。 疗效:服上方加减共二十四付,溃疡全部愈合。随访未见复发。 分析:本例处方,以三才封髓合大黄黄连泻心汤加减而成。口腔溃疡,主要是心火挚亢盛,可分为胃热心火两类。胃热者常开发齿龈肿痛,可应用白虎汤治疗。心火者以舌部溃疡为主,因为心开窍于舌,可应用大黄黄连泻心汤。由于热势的亢盛,必然要损伤津液,使阴液亏损,一般可应用滋阴生津如增液汤。有些病长期反复发作,使阴液大亏,阴津不能滋养相火,使相火偏亢,则宜用潜阳封髓汤往往能收效。5、白塞氏综合症 5.1白塞氏综合症。 方某,男,29岁,症见身痒,耳痒,眼红赤,神疲乏力,小便清长,脉沉细,口淡舌胖有齿印,患病较轻已有3年。 治则:回阳收纳、脾肾双补 处方:附片30g、龟板20g、砂仁10g、炮姜15g、太子参15g、白术15g、黄柏10g、炙甘草10g、陈皮10g、上肉桂6g、川连3g,鲜姜三片、葱白须三节为引,4付。 二诊:诸症均有好转,宗上方加紫草15g又6付而痊愈。 5.2白塞氏综合症: 唐某,男,38岁,口腔及龟头部溃疡,反复发作8年。8年来反复发作,口腔粘膜及舌体溃疡,甚至龟头部亦出现溃疡,经皮肤科检查诊断:白塞氏综合症。用激素治疗,疗效不显著,转来中医科治疗。口舌生疳,有时龟头亦发炎,《金匮要略》:“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此狐惑之病,湿热为患,久延成毒,蚀皮腐肉,脉滑数,苔白腻质红,方清热解毒,滋阴,引火归元。 处方:生地24g、败龟板24g、知母10g、黄柏10g、鲜茅根30g、银花15g、公英30g、赤芍12g、芦荟6g、肉桂3g、川连6g,10付。 二诊:以上方加减服用,或蚀于下,此起彼伏,缠绵不愈,徐灵胎曰:“蚀于喉为惑,谓热淫于上,如惑乱之气感而生惑,蚀于阴为狐,谓热淫于下,柔害而幽隐,如惑狐性之阴也。”狐惑之病,虽以热毒为患,而其肾必亏,蚀于阴,是肾阳不足之阴症,肾气足,何以蚀之?当加补肾之品,取肾为先天之本也。 处方:附片10g、生地24g、败龟板24g、川黄柏10g、知母10g、仙灵脾18g、仙茅18g、全当归10g、赤芍10g、芦荟6g、丹皮9g、紫草9g、川连6g、肉桂6g、人中黄6g,5付。薄荷10g,煎水洗患处,锡类散0.6g,吹敷患处。 疗效:上药服30付,疳疮已痊愈。 按语:狐惑见于《金匮要略》,应用甘草泻心汤,苦参汤外洗,雄黄熏治。芦荟晶为消疳饮为主,虽起一定的作用,但未能收效,今以二仙汤合清热解毒药治疗,方能使症状完全消失。 5.3白塞氏综合症: 郑某,男,39岁,症见牙痛、胃痛、口腔粘膜大面积溃疡,龟头溃烂,口不渴,见水欲吐,目充血,畏光,四肢逆冷,小便色白,舌质淡,津满口,扪之冷湿,脉沉细无力。系肾阳虚,虚火浮越,回阳收纳,佐以清散寒邪。 处方:附片45g、龟板24g、砂仁12g、黄柏12g、赤芍12g、板兰根15g、荆芥12g、蝉蜕10g、 川连9g、干姜9g、肉桂3g、炙甘草15g,5付。 二诊:服药好转,宗上方加蜂房15g,又五付,霍然而愈。 5.4白塞氏综合症: 郑某,男,36岁,口腔及生殖器反复发作性溃疡6年。病史:1984年开始,出现口腔粘膜及舌部疼痛性溃疡,同时伴有龟头部溃疡,两膝踝关节疼痛,发现结节性红斑。眼科检查,患有虹膜睫状体炎。 诊断:眼口生殖三联综合症(白塞氏综合症)。口舌生疮,一再发作,虹膜发炎,纠缠已久,龟头生疳,溲变色,腿发红疹,且有青斑,关节按之,殊为痛楚,脉弦细,苔薄腻为湿热内瘟,未得发达,久积成毒。病延日久,热毒入血,阴分亦伤,方清热凉血解毒,引火归元。 处方:生地30g、元参24g、龟板24g、丹皮6g、赤芍15g、石斛15g、黄柏10g、银花15g、川连6g、肉桂6g、人中黄6g、生甘草6g、附片6g,鲜姜三片、葱白须3节为引,芦荟晶6g,研末化服。 疗效:服上方后,诸病日见好转,上方加减出入,外用人中白散吹揉,病情稳定。 分析:内服芦荟消疳饮合三才封髓汤,外用人中白散,方应用生地、丹皮、赤芍清热凉血,石斛清热养阴,黄连、黄柏、银花、人中黄清热解毒,元参、芦荟泻下,使热从大便而出,黄连、肉桂引火归元,用少量附片温中散邪不伤阴;效果较好。 潜阳封髓丹加减治疗4例白塞氏综合症,内服汤药,外洗外敷法,治愈奇难顽症,确实值得认真总结,大力推广之。 认知火神学派 感悟扶阳心法 ——读《中医火神派探讨》 □ 王辉武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近读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张存悌著《中医火神派探讨》一书,令人耳目一新。该书较全面地总结了现代火神派形成的源流、学术观点、人物思想、临床经验等。并首次将火神派确立为中医新学派,乃当今学与术兼备的好书。初读是书,不敢为评,仅略陈片言于次。 一、展示火神派学术观点 任何一个医学流派的创立与发展,都必须推出新的理论和观点,以郑钦安为代表的火神派学术思想最主要的是:“推重阳气,善用扶阳方法治病,擅用大剂量干姜附子等辛热药物,对阳虚阴盛病症即阴证的辨识全面而深刻,”这些观点十分突出,甚至超越前人,对后世颇具影响。 该书展示郑钦安以阴阳立论,但十分鲜明地强调“阳统于阴”、“阳主阴从”、“肾阳为本”、“火种也”等学术观点,因此推崇扶阳,重视姜附,并以此独树一帜,针砭时弊,驳斥旧说,浓烈的学术味,难能可贵。 二、介绍火神派人物思想 关于火神派的代表人物,以郑钦安为开山鼻祖,郑氏从理论上澄清了长期以来在辛温药运用问题上存在的模糊、甚至混乱的认识,为姜桂附的正确运用,建立了规矩、准绳。 但是,一种新学说的提出,并不一定能形成学派,因为独木不成林,一人不能成派。该书在重点介绍火神派的领军人物郑钦安之外,还介绍了吴佩衡、祝味菊、唐步祺、范中林、补晓岚、刘民叔等川蜀名医,以及贵州李师彦,重庆吴棹仙、龚志贤,成都邓绍先、戴云波,上海徐小圃,江苏陈耀堂,无锡张建秋,湘潭朱卓夫,西昌张紫衣,云南李继昌,还有近年的山西李可,成都卢崇汉等,以及相关著作,并通过各自的专著,发掘火神派传人的学术思想与临床特色,为读者提供扶阳大法的范例。 对于一些颇有特色的火神派医家,长时间不被人们知晓,经该书的介绍,为读者全面了解火神派学术队伍提供重要信息,也为确立火神派的地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总结火神派的临床经验 对于医学来说,疗效才是硬道理。火神学派的立论独特,说得头头是道,它的疗效如何,临床上用得灵吗?这是任何医学流派的生命力的关键所在。该书在阐述理论的同时,穿插引用了大量临床案例,证明了火神派医家擅用姜附大剂,屡愈疑难重症,其疗效令人惊叹。 对于临床难以把握的附子,已故名医何绍奇有言:“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补可攻,可寒可热,可行可止,可内可外,随其配伍之异而变化无穷,用之得当,疗效卓著,在群药中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说它是‘百药之长’是并不过分的”。该书列有附子用法专章。对附子的临床应用指征、剂量、煎法、配伍、毒性及其解救方法,以及近现代医学的经验都有详细综述。可谓集附子应用之大成,于临证多有裨益。 四、确立火神派医学价值 在中国医学史上,伤寒、金元四家、明清温病等学派影响广泛,而就“火神”而言,人们只谓“某附子”而已,把“火神”作为一种学派还较少提及。在当今,中医理论基本上是教材的一统天下,相对而言,火神派似乎名不见经传。中医界,特别是毕业于“科班”的中医学子,不了解火神,临床视姜桂附为“虎狼”者不少。该书第一次系统探讨了火神学派学术思想,感悟扶阳心法的灵奇,为临床医师大胆启用扶阳法宝,奠定底气,更重要的是发掘了一个重要的医学流派,为全方位丰富中医药学的理、法、方、药,做出了贡献,在中医各家学说和理论研究方面,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当然,对于火神派的传承与发扬,该书可算是一个开端,有些资料还不完整。我们相信,《中医火神派探讨》的问世,将引导有志之士,通力合作,着眼于现代疾病谱的临床应用,通过各学科的参与研究,促进火神派理论的发展,为中医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扶阳讲记》读后感 周杰 “阳主阴从”是四川“火神派”的最基本的诊治思想,这与我们教材上所提倡的“阴平阳秘”可以说稍有区别,“阳主阴从”是阳占主导地位,与绝对的阴与阳对立平衡有所差异。 很早以前,我就在思考,既然 “every coin has two sides”,而且每一面出现的概率都相等,那么;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是绝对公平的”。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就会自问,那么为什么一个要学好,要成功很难,而要堕落,用方言讲叫不要好,却很容易。这不就与“平衡”相矛盾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一极力想方设法去与“对立且平衡”这一结论去*近,就比如解数学题,“要得到什么样的结论,那么需要怎么处理来得到这一结论呢?”到到几年前,我初步得到结论------“这就是为什么老师,大人们极力教我们千万不要学坏”,其实现在想想,这不算一个答案,两者不存在因果关系。 看了《扶阳讲记》似乎有些豁然开朗,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找方法来与我原先的目标——绝对的平衡,来拉近关系,而是应该顺着不太平衡这条线往下找。 事实上,这种“绝对平衡”本来就是错的,而是以其中一方面占主导,从而形成的一种动态平衡,其实这种现象生活也随处可见。比如,你去买东西,老板用称一称,而称杆稍稍往上偏点,你就会很高兴,然后付钱,顺利做成买卖。这不公平吗?很公平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这也不是一种绝对平衡,而是以你稍点便宜为主导的。这样一来“人学好”与“人学坏”其实也是以“学坏”稍占主导,稍占优势,但这也是一种平衡,所以父母、老师极力教导我们,来把这种劣势补出来。所以“火神派”认为大多数疾病由阳虚造成的,故多用附子以温阳。 看了卢崇汉的书,有点被他带着走的感觉,不过我们还是要操持清醒,同时我也产生了些疑问:一,既然卢崇汉99%用辛温,而且没有一例不成功,那么是不是其他苦寒药根本就没有用了呢?因为他说,阳虚要补阳,阴虚的根本也是阳虚,扶阳抑阴,扶阳养阴,什么都是他说了。二,他从医快五十年了,看了数百万病人,没有一例失败,是你神呢,还是中医神?三,他的大伯卢永定也被称为“火神”,干嘛没把自己的的秃头先治好(照片上看出来的),难道那时就流行光头吗? 周杰 2007年1月23日于教室 对中医火神派医理的思考 近几日在各大中医论坛转悠,发现中医火神派深入人心,更有执业者报告应用其理后疗效大为提高。因医圣张仲景方中用大热的附子量足,方多,故火神派 亦可归入经方派。tuenhai初涉医理即接触火神派,当能少走不少弯路。 当代“火神”卢崇汉在《业医感悟》中谈到: 我们人体生命有活动,它始终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就是在正常的生理状态下,都是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也就是在阴阳的动态平衡的、阴平阳秘的状态也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的动态平衡,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 为什么要重用温阳药物,卢先生认为人体“阳主阴从”。那为什么阳主阴从呢? 大约在5年前,我就认识到人类普遍“阴盛阳衰”,只不过那时没有去接触和深入医理。关于“阴盛阳衰”,这可以从两方面观察得到: 其一,人类白天活动时间延长了,夜生活丰富,入睡往往较迟。白天活动为“阳”,夜里休息为“阴”,白天活动时间延长就使“阳气”的消耗增多。阳生于阴,夜时休息时间减少,又使得“阳”的生机削弱,源头减少。火神派代表人物卢铸之说到: 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大纲领。 实是至理名言也。 其二,从人类的饮食上看,最适合人类的是植物性食物,这个问题先不谈,就植食而言,人类多食植物地上部分而弃食物地下部分。植物地上部分犹如白天,地下部分犹如黑夜。植物地上部分功能为“阴”向下和发散,植物地下部分功能为“阳”向上和内收。因此,从饮食上也可以看出人类的通病是“阴阳失衡”,“阳气不足”。 因此,2006年,tuenhai一接触“火神派”,就觉似曾相识。所以说中医实际上是哲学。 火神派一般重用姜桂附。重用到何种程序,卢崇汉在《业医感悟》中有一个统计: 我在临床上用了一年的病例,这一年的病例一共涉及了,就是治疗了2745人,一共接待了20013人次,一共开出了20076张处方。就一年的时间。那么在整个治疗,在治疗这两千多人的病例里面,它涉及的病种有83个,就涉及了各科病种。在整个用药,全年用了42味药。整个的治疗有效率在98%以上。那么这个98%,就是凡是在病历上没有复诊的病人,都算无效。由于没有复诊就不能够了解到是什么情况。包括感冒没有复诊,都不算有效。临床治愈率在92%。那么这个临床治愈率有什么标准?这个标准第一个就是患者的自我临床症状消除。再一个标准,就是通过西医的化验检测结果,最后化验检测结果完全正常,这样才算是治愈。 在20076张处方里面,用生姜,一般都谈到用姜桂附,用生姜的处方,这个生姜包括了干姜,煨姜,还包括了筠姜(就是湖北筠县的一种姜),那么整个生姜,就是用姜的处方一共是20016张,也就是全年只有60张处方没有用生姜。 用桂枝,包括了用肉桂,官桂,一共是19852张处方,这当中还包括了桂枝、官桂同时使用,还包括了桂枝、肉桂同时使用。 在用量上,生姜的用量在30克到200克之间,干姜的用量在25克到90克之间。桂枝的用量15克到75克之间。肉桂或者官桂的用量在15克到30克之间。 制附片,制附片包括了天雄片,黄附片,黑附片,熟附块,它都属于制附片。一共用了19423张处方。在全年的处方里面,它占了96.8%。制附片的用量在60克到250克之间。 tuenhai注意到附子和干姜都是采根部作药。这很有意思。附子和干姜都是温药,“温”主“阳”,根又主“上升和内收”,“升”又主阳。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看“根”字,左木右艮,艮在八卦中为“山”,“山”字形上“升”象。 再看“附子”,我们知道“子”时一阳生,"子"属坎水,水属阴,依附于子水的是什么?是坎中一点真阳。所以“附子”从字面上也可以理解为”坎中一点真阳“。辛温大热的附子可以“壮肾阳,能够扶腾肾水,能够使真阳之气旺盛”也就很好理解了。 “姜”字,为羊,女组成。“羊”通“阳”,主升,“女”为阴,在下部表示坎水,意象为可以使坎水中的真阳升腾。 事实上,tuenhai是想到就去做的人,在5年前就有食用植物根以补阳的想法,并有实施,可惜那时因故中断了。现在接触火神派医理,更是一大佐证。昨天在论坛上读到一个贴子,讲伤寒论坛的“医者佛”自己吃附子的经历: 我自己就尝试过吃熟附子,用量从10克逐渐增加到100克。在45克以下,吃完会觉得全身发热,此乃小剂量附子温阳,但尚不能固阳之故。至45克以上,则反而不觉热了。到目前我每天用熟附子90克,已连服20余剂,以前的颈椎病,腰腿痛,慢性胃炎等症状明显好转,精神爽利。甚至吃热气的食物都不上火了。此乃切身体会,决无虚言。 纸上得来终觉浅。于是决心从2006年2月20日起,给自己配药,亲自尝药,以此为学习中医的开端。 冬季手足冷,晚上甚至后半夜才足部变暖,这是“阳气”不足,血行不畅的表现。 多年来一直舌肥大,有齿痕,略淡白。 卢崇汉在《业医感悟》中谈到: 因为体内的气血精津是流动不息的,气血充足,我们的舌,我们的苔,我们的脉就应该很正常。舌体的变化就不可能很大,也不可能变大。如果水液、浊阴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化解,最容易潴留壅滞于舌表现出来,所以舌往往有齿痕。 一旦舌有齿痕,更能够判定它是水湿壅滞的一个铁一的指征。舌苔的白滑,可以说,它是由于阳虚,失于真阳温化的一个表现。舌苔的白腻,也可以说它是阳虚寒湿阻滞于下焦的一个表现。舌苔的燥黄,就是白苔做底,面燥黄腻苔,往往提示这是由于素郁日久所导致的化热,虽然化热,它的本质仍是阳虚不足,这一点在临证上,一定要有这个意识。脉沉,这很好分辨,是由于阳虚所导致的。如果这几者都存在,从舌,从苔,从脉,我们能够判定它是阳虚湿滞的病机,这样完全能够成立。 至于脉,还需要向业者请教,自己究竟属何种脉象。 其他并无不适感觉。 接下来要给自己开方了: 黑附子30g(温阳壮肾) 炒白术20g (健脾土制水湿) 干姜10g (开宣肺气,散手足之寒) 菟丝子3g 先开三帖,以后随证加减。 李可老中医的一句话,改变了我从医的观点 医者佛 一、李可老中医曾与在下有一面之缘.先生曾经一句话改变了我从医的观点。 我问:“李老,您从医多年,阳虚与阴虚之证各占多少?” 李可:“我从未见过一个真正的阴虚患者。” 从此,我开始应用附子,从此,我的疗效大副地提高。感谢李老,所谓一句话,而诲人一辈子,非常地感激。 李老的医案,我是认真地钻研的。不是学习,是刻苦地研究。李老往往在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灵活掌握后,就可以触类旁通而可能救人性命。 “从李可身上能见到真正的中医的脊梁。”邓铁涛语。 此语不假 二、大家对于用附子见仁见智.其实本质在于阴和阳。 这已经入了仲景的门径。 可喜。 对于是否该有附子,我想是有严格的指征的。毕竟这是毒药,用的不好,6克也可中毒。用的对证,80克生附子可以治愈大病。我正在用这个方法治疗脑干脑炎,效果奇佳。而且,我也实在不清楚,如果没有附子,还有什么药可以让四肢萎缩的肌肉恢复过来。 因此,说句实话,用附子,是因为它有适应证。并非为了逞强作势。该用而不用,还算是苍生的医生吗? 三、余喜欢用附子治病,疗效非常神奇。 以前,用量不敢大,只在十数克范围内。后来读了《思考中医》,我细细地思量刘博士的观点,觉得阳气非常重要。当今医生多喜欢用滋阴药,效果不明显,且伤阳。且更有西医,拼命用抗生素,更是创伤人体阳气。观察病人,每多见脸色灰暗不华,眼周灰暗之征,且脉多见沉细。此皆是阳虚也。 治疗杂证,包括痛证,痹症、内科怪病等,临床我喜欢应用四逆汤以及当归四逆汤。且制附片一般从25克开始应用,多者至125克(回阳),或至90克,少者也经常在45克,35克范围。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这样的医案好多,有时间我慢慢地发在网上,请大家鉴赏。 月前经病友介绍来我门诊一病患,女,60岁余,右腿膝关节以下至脚趾皆红肿热痛,摸上去发热,病人自述热痛不止,已经一年余,百般求治,不得其效。西医诊为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诊其脉沉细,右尺尤甚。舌淡。观其面色,环唇一周皆苍白,与其面色不相配。余即诊为肾阳虚。以四逆汤合当归四逆汤原方。其中附片25克,干姜35克,炙甘草45克,当归30克,桂枝30克,白芍30克,大枣12克,细辛15克,通草15克。一剂后即症状大减,红肿热痛均减。三剂后,红肿处自膝下退至小腿一半的位置。且从脚趾向上皮肤红肿开始上退至踝关节处。 止方再服数剂后,症状未见明显改善。观察小腿处有一巴掌大的硬核,皮肤触觉非常硬。脉仍沉细。环唇苍白色不褪。知阳虚未改。当继续补阳。上方加制附片为35克,干姜45克,灸甘草55克,继服。症状继减,再加为制附片45克,干姜55克,炙甘草60克。服数剂,皮肤红肿继褪。服数剂后,病人即自述腿特别轻松,走路飞快,女儿几乎跟不上,且上下楼梯轻松异常。 注:制附片先煎30分钟,再合诸药再煎90分钟。我用附子皆同此。 此症我先是思考了前医的处方。首诊病人没有带来他医的处方,但根据病状,病人一年治疗没有效果,我猜想到,他医肯定是用了大量的清热解毒之剂。因为病人表现为明显的红肿热痛。时医多从热毒考虑。此为一。其二,病人脉沉细,右尺特别沉。典型的阳虚之脉。且环唇区乃肾区,其色苍白,肾阳虚可知。其三,服补阳药有效后,再服症状不减。此时,我曾细细思考,是否补阳已足。但观其脉,其环唇色泽,知病情仍为阳虚,于是加足四逆汤用量,以恢复病人的真阳。至今,病人病情稳定,逐渐好转。目前病人尚在治疗中。 请大家讨论。 关于用附子的指征,我总结了一些,不一定完整。下次发上来。 感谢各位的支持. 最近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刚回来.关于用附子补阳的问题,我想还是要再补充一点东西。也算是个人的观点,请大家临床谨慎,慢慢地自己体会。千万不可莽撞图快,以免伤人。 1、当前之病证,以阳虚者为多见。原因有多个方面,其中滥用抗生素,激素,过于兴奋运动社会交往以及生冷食物冷饮等,均伤真阳。而且,表现多为阳虚之证。脉有力无力是阳虚与否的关键。有力,多不是阳虚,无力多为气,阳之虚,临证可以细辨。临床上,我用附子配人参,黄芪,党参是非常多见的。 2、用附子之类药是要有适应证的。不可见病就用。需要认真辨证。阳虚的指征很多。上面我提到一些。另外,我有个法门,对于是不是阳虚的患者,如果不明确,可以先试用他法,如果有效,就不必补阳。如果无效,甚至加重,往往是真阳不足。这时,可以试用一下补阳之品。且剂量宜小,宜轻,宜久煎。一般我的用法是,先煎附子等先煎之品,如磁石,生龙骨、生牡蛎、生海蛤壳等半个小时,然后,加其他药再煎一个半小时。 3、生附子尽量不用。我用生附子最大量是70克,治疗一例脑干脑炎引起的全身肌肉萎缩,效果明显,且也进愈。但那是剧毒之物,万万不可轻易尝试。以后,我把这个病例前前后后完整地发上来,请大家欣赏。 4、细辛有没有毒。我觉得可以这样来理解。量如果太大,往往有口麻,这也算是中毒。但以口麻或舌麻为度。不可过量。细辛一般可以用到30克,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一定是煎剂。听闻刘力红博士的观点:细辛根本没有毒。大家自己不妨多尝尝如何。 5、一般补阳药一服,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如果重用了补阳药而且没有效果。或是量不够重,这就需要经验了,再就是服错了药。这也需要详细地审证。千万不可轻易停药,或者换药。一般有时真的需要重用补阳之品。一直到300克制附子,都有可能的。 6、补阳药的口味问题。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我曾经治过一例下肢关节炎的女性患者。就是四逆汤加当归四逆汤加减。初服药时,她效果非常明显。腿痛消失,而且,以前初诊时没有说的症状,如经常掉头发,脸色不红润等,都大大地改观了。而且,突然有一天,她来跟我说,大夫,今天开始,怎么同样的方子,味道完全不同了呀。根本咽不下。我笑着说,行了,病已经好了。停药就是了。以后,她带来好多病人,她自己已经不用再服药了。看大家如何理解这个问题。 7、我曾经在南京中医药大学读书,听一位老中医讲过关于如何补阴和补阳的问题。他说,如果不轻易决定是阳虚或者阴虚时,千万不可贸然补阳,恐伤真阴而后果加重。可先试用滋阴之品,徐徐观察。那时我奉之为经旨,时时遵行。久则发现,不全如此。江南温病派往往视附子为剧毒,其观点有偏,误人不少。我的观点是,基本上可以先试试补阳药。当然少量,只开一天,或者两天的量。看看效果,再决定。或者,把补阳药中加生地,熟地之属,也属权宜之计。当然,这只限于辨证不清的情况。 8、劝君多读伤寒书。少看或者不看温病学派的任何观点。因为这会极大地影响你临床用药的效果。我的观点,温病学派关于滋阴一说,基本上成了现在人们保健的安慰剂。其实,效果如何,大家也知道的。但关于用大量石膏的观点,还有急下存阴的观点,则非常之高明。特别是急下存阴,对于治疗中风急性期,非常之有效。往往用一次,第二天舌苔就能恢复不少。这里不作讨论。 9、关于常服补阳药作为保健品的问题。我认为基本上可以接受。对于素体阳气不足,或者,因病阳虚,或者,久耗真阳之体,均可以小剂量四逆汤常服。即可保健,又可治疗,还可长寿。量以小为好。而且,要注意很多日常生活禁忌。下次,专文上传。请大家稍等。 以上仅是个人观点。至于临床要不要用附子,我觉得,大家有勇气的话,先自己买来半斤制附片,自己的尝尝鲜的为好。这样临床最有说服力。要是口麻,舌麻,上肢麻,全身麻的话,轻则服一两勺蜂蜜即可。重则速速求治为好。 四、楼上扶摇子的这段话非常精彩: 肾中为龙雷之火,火壮则不易起而易息,所以吃上火的东西也不上火。观世人听患者说吃点上火的东西,就长口疮,便断为火热,不知多有阳虚之人。 这也正是我治疗口腔、咽喉、头面炎症常发不止的观点。而且,就用四逆汤加味,效果非常神奇。 这次在奥地利见过一位病人,13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她经常有口腔内腮腺的炎症,苦恼不已。听西医的话,就切除了腮腺。两周后即出现耳鸣,腰膝痛。至今已经大半年。 西医之切除器官之笨法,害人不少。这样的事情,相信在国内也多见。而早服补阳药也不至于误事至此。 五、医者佛,你好,看了你的论证很感动! 我患者性别:男,28 详细病情及咨询目的: 脸色黄白,站立时间长会腰疼。冬天手脚冰凉.双膝怕冷,感觉有冷从双膝盖进入,很快小肚疼,多要拉稀.此症状在早上表现尤其明显。下肢就是热天也不敢怎么对着风扇吹.舌面黄白,有过敏性鼻炎,脚气,夜尿多,脉沉细,血压低压偏低(只有76mm),经常感觉乏困,不时有四肢局部发酸发困,偶尔手心发热.时常觉得眼睛看东西不舒服,好像眼上蒙有一层灰土;后脑勺也时常觉得像缺氧一样,此时深呼吸才好受或睡觉休息一会。 以前(半年前)有时手淫,现在停了,但有时梦遗,好象射精也来的快.前有阵子服用六味地黄丸,但查资料觉得自己像肾阳虚,所以不敢继续吃. 国庆前去看中医开了杞菊地黄丸和八宝瑞生丸两味中成药。杞菊地黄丸的说明书注意事项里说:脾胃虚寒,大便稀溏者慎用。但我还是吃了十天,没感觉好些,反而早上又拉稀了。现在又让我吃杞菊地黄丸和金匮地黄丸。 请问:我这是肾阳虚,还是阴阳两同时虚?我该怎么用药?你说的附子对我有用没?对校医我不放心。 医者佛答:你这是典型的肾阳虚证。可以用附子之类。 我可以处个方子给你。但一定要久煮,必有效果。 制附片30克,先煎半小时,干姜40克,炙甘草50克,麻黄15克,桂枝30克,当归30克,细辛25克,白术60克,砂仁30克,打碎。上方附子先煎后,加余药,再煎一个半小时。早晚各服一碗,饭后服。如觉舌麻,就加一小勺蜂蜜。或者,加蜂蜜同煮亦可。此方入口以舒服为度,如太苦而难以下咽,可不服。 这个方子吃三天,把症状变化回复在这儿,我可再帮你调方。 六、细辛通阳之能,可以彻表入里,上下通行,非附子可比.也非肉桂之类补阳药可比. 李可曾帮我的朋友开过一付药,细辛用量是35克.而且,他说,少了无效. 世间有医,唯恐病人中毒,故用药绝对求稳求平。不知病之为病,皆阴阳五行之理。观仲景用药,动则生附子两枚,可知治病用药,关键在于证。 用是药,是因为有是证。有是证而不敢用是药,不是愚医也是庸医。 七、我用附子是有严格的指征的,这里可以简单地说一下。 脉微细,但欲寐。这是典型的少阴证的表现。那是一定要用附子的。而且,可能要重用。不重用不能取得明显的效果。但起步可以用25,30克,然后,根据病人的反应逐渐加大用量。一般对于重症患者,可以用到上百克。病人越服越精神。 另外,还有四肢发凉,或冰冷,或大汗出,动则汗出。或乏力。或精神不振。或畏寒畏风。或面色苍白,或环口唇苍白,或下焦包括下肢无力,发冷,或头顶畏风明显,寒痹等等。皆是附子的适应证,且可重用。 我这儿还有一些典型的病例,找个机会,发上来请大家提意见。 临床上,我用附子近乎100%,也就是说,大多数病人我都用上了附子。且效果明显。大概阳虚是当前亚健康状态的主证吧。 八、我自己就尝试过吃熟附子,用量从10克逐渐增加到100克。在45克以下,吃完会觉得全身发热,此乃小剂量附子温阳,但尚不能固阳之故。至45克以上,则反而不觉热了。到目前我每天用熟附子90克,已连服20余剂,以前的颈椎病,腰腿痛,慢性胃炎等症状明显好转,精神爽利。甚至吃热气的食物都不上火了。此乃切身体会,决无虚言。 九、大家风范不敢当,不是客气,是心中知道自己的不足还很多。而且,我也正在努力。是天天读书不倦。不敢稍怠。 我在南宁工作。 对于阴虚之用附子,我的经验,一定要配合熟地,30克就可以了。这样有两大好处。一则助阳不伤阴,二则以附子之阳,气化熟地之阴,使阴为机体所用。从而真正实现补阴的目的。 其他配合,如配麦冬,配生地、配白芍等,都可以随证而为。但要以补阳药为主,滋阴药为辅。具体比例如何。可以根据病情来定。如果没有特别的证候可以判断,我个人认为,阳药六分,阴药四分,是滋阴最佳配伍。阳药稍重,既可气化阴精,又可运转阴液循行经络脏腑。 十、请问医者佛,我用四逆汤合姜桂汤治过敏性鼻炎的剂量该用多少,四逆汤有干姜还要生姜吗? 呵呵。这样的问题,就问法而言,就没有办法辨证。 生姜以温中,散表,止呕,化湿为主。而干姜则以温中祛寒为主。具体应当根据病情定药。 至于剂量,虽然古人有治上焦如羽的观点。但这是温病家的学说。其中还有一个辨证的问题。也就是说,如果鼻炎为非常典型的上焦阳虚证,用药就不必如羽了。当重就重。 具体的剂量。至少,姜桂可以30克/味吧,可以参考仲景的真实用量,这一点李可曾经有过详细的经验,可以找来学习一下。 四逆则有变化,按照刘力红的观点,当重用甘草。他主张以土制火,颇合于临床。这一点我也经常用。按这个观点,我一般起手用附子30克,甘草30克,以后,随证增加。(大部分时候二诊三诊后,都要增加附子量,我认为我的起手用量是很低的。仅仅是探测一下病情以及病人的反应,也便于病人如果不再回诊,给病人一个安全量。呵呵。这个量是不是有人认为太大了。) 另外,看看云南吴佩衡的医案。他的观点就不同。附子可以300克,而甘草仅十数克或者更少。我认为这是一个对附子的认识观点的问题。附子少用助火,多用扶阳,重用回阳。少用时,配甘草有意义,多用,重用时,甘草作用就成了甘以润之,兼顾中焦的作用。 再者,仲景也并不是用附子时重用甘草。试看真武汤。甚至没有甘草!临床上我治疗水肿之类的阳不气化证,多起手用附子60-90克,当然根据舌脉变化而选择用量,但不管如何,我的用量很大。效果是病人的水肿减轻很快。方中还有一味药非常关键,就是生姜。这味药一定要重用。多少克合适?至少30克,或者60至90克,三片生姜在这个方子里是骗人的东西。不用到这个量,就没有好的效果。虽然你重用了附子,也必要要把生姜的量保证了。 附子的用量,很有学问。我还没有完全参透这个量,也在努力中。 少时我用过12克附子,多时,目前我在用生附子120克,制附子我也用到了300克。效果如何呢?神奇!!!但把握这个量是不容易的,一定要从你认为的安全量开始。不要过分追求效果而呈能!!!为医者,可不慎之。。。。。 十一、问:是不是每个病人都有使用附子的适用征?请问李可见过多少病人?你见过多少病人?天下的病人都可以用附子? 我的临床很少,但尚不至于如此偏颇! 答:天下的病人很多,如何治疗是各有各的方法,也都能取效。 试问,你非常了解附子的用法,你也有用附子的经验,而且,你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然后听别人讲,附子大毒,会致温燥。故而另学新法,算不算邯郸学步? 每个人都有其不同的学术思想,为什么?是不是一定只有一个是对的,其余的全错?!!! 我想,对于中医,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经验。这些经验多是从自己的病人治疗实践中获得的。你看的病人与别人看的病人不同,大家都在思考,得出的经验可能不同。也可能相同。这就是对中医的发展。难道一定要大家都是百病皆治的,技术万能的,百分之百不失偏颇的中医吗? 中医很有意思,为什么?我想就是因为它的理论与实践的不相同性。因此而导致了历史上中医的百花齐放的局面。 再说,用附子是不是一定不用滋阴。我想大多数中医师不致于这么胶柱吧。该用附子,就用。偏有阴虚了,当用滋阴中药,为什么不用上? 病有六经,附子偏于三阴。谁天天只看三阴病?外感风热,难道也一定要用上附子来逞能吗?我想没有人这么无知。 十二、当世用附子的少了,但网上用附子的多了,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理由有四: 1、受近两三百年温病学的影响,大家治病都在滋阴上作文章,六味地黄汤成了万能的安慰剂,误人太多,不可不知。温病学的东西,最不能治大病。大家看看,为什么温病家的医案里有那么多的曲折,看上去惊心动魄,是不是真的一定要这样?我认为,那是误人的治法。当然,我也承认温病学的两大贡献:急下存阴和重用古膏。有这样的胆识的中医在温病家里头少之又少,多是些只顾滋阴,不问辨证,治不死也治不好病的角色。 2、世上的医生都想治好病人的病,但就是因为附子有毒,明知可用而不敢用。这是什么医生?要这样的医生何用?仲景可以用生附子两枚,是多少克?70多克吧。我现在用到了生附子110克。为什么?病人需要,效果明显呀。 3、为什么我倡导用附子,因为有这样的证。什么证?阳虚。看看周围的人,哪个不是阳的功能释放过度。我认为人是体阴用阳的,阳用太过,则会出现一些症状。什么症状呢?就是亚健康状态的大部分症状。另外,抗菌素的滥用也导致阳用太过,还有激素的大量使用,也耗伤了不少真阳。也许你说,我不吃激素,我不用抗生素。好,你吃鸡,吃牛肉吧。多数是工厂生产出来的,这些肉是用什么长大的?激素、抗生素!!! 4、我治过一些病,以前不会用附子,效果在五成,不算满意。后来,思考了阳的功用:“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障。”明白了阳气才是我们生命存在的唯一原动力。没有太阳,地球上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没有了真阳,我们人也一样不能生存。因此,选择了附子。临床用久了,发现效果上来了,特别是治疗一些顽固性疾病,效果非常地明显。你让我放弃附子,那,我实在不知道我再如何把效果提上去。 还有一条,也算是理由吧。 当世的附子,是家种的,不是野生的。其功效要小于仲景时代的附子。另外,附子的泡制过程,又煮又蒸,随着毒性的减少,功效也肯定丢掉了不少,这样的附子,为什么不敢用?怕什么? 因此,一句话,附子是好药,知而不用,就是庸医!!! 从来没有用过附子的人,最好不要在这里说什么。先回家试试给自己服上30克看看。 前面我贴了用附子的适应证,感觉不全面,下次我细细地整理好,请大家参考。 呵呵。一句话,引来大家如此关注。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引导改变一下中医的主流。这种主流目前看来影响了中医的前途。 就是温病学近两百多年的泛滥,大大地影响了中医的发展。什么病都要滋阴,什么病都用六味地黄加减,温阳药绝对不敢用。。。。。。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中医。中医走了偏路了。 如果您认为我这样做是不是有温燥之弊端。我认为也不见得。 理由如下: 1。附子温,并不燥,不伤阴。且附子可温阳,阳能化气,气化则水湿自能通行全身。阴虚之证,附子可化水而润之。 2。目前不少病症,确是多为阳虚。抗菌素影响了脏腑功能,激素过分开发了真阳,表现上,或者说短时间内是治了病,但持久来说,耗伤阳气是本。 3。临床说明问题。我可以举出一大堆的病例来,从脊髓炎,脑干脑炎到各种关节炎、到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到脱发,到肾炎,再到小儿脑瘫,到亚健康等,多是阳虚。重用补阳之附子的确解决了病人的痛苦。医生不就是帮助病人治病吗? 有机会,我发个我临床用附子的典型病例(容易误诊为阳盛)上来。 无谓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但道理要说明白。 1。阴虚之人,用附子,千万不可忘记用滋阴药。 还是上面那个道理。附子是温阳化气的,气化则水湿乃可行。但你必需给附子水湿。滋阴药当的这上这个角色。附子有湿可化,则湿邪自运而阴虚可复。如果没有滋阴药,附子温阳气化功能增加,只能耗伤真阴。那是真的伤了阴了。这点不可不知。 配什么?象熟地,生地,白芍,麦冬等都是。 2。另外,磁石等虽然不是滋阴的,但可以潜阳入阴。这可以制约浮阳。这个道理也要是要知道的。其实就是防止附子产生了过多的上升的阳气。阳升易扰心神,致失眠,烦躁,神志异常。一定要预防。 从这个道理上讲,就象是针灸百会穴。我在临床上一定要配合足三里,或者昆仑。为什么?就是引亢阳下降入阴,这样可以让阴和阳在上与下的层面上形成平衡状态。 我想这样讲,是不是对于用附子滋阴更清楚了一些。是不是可以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争论。但如果是学术上有问题,我倒是希望一定要争论一下。 争论让我们提高。感谢执不同观点的各位. 我对火神派的思考及学用体会点滴 近几年火神派的兴起,学用火神之医家漸多,然临床确也复杂,近见论坛诸多意见纷烦杂呈,各各不一,故将近年间我学用火神派之思考及体会托出,以供诸位参考。 话说当年我从中医学校毕业出来,学医三年,临床却无从下手。遂拜我地老中医邓效农为师习临床。入门 即受师训:一,中医治病,以辩整论治为本,阴虚即当滋阴,阳虚即当助阳,推而论之,即为中医之总则。 勿为西医病名所牵制。二,医学浩翰如海,如日后遇不同学术观点,先以理论思考,以四大经典为标准, 如理也通,医生当先试药,反复体会,有把握方施治于临床,如理未通,临床确无把握者,暂勿用之,先存疑待考,千万不可轻易肯定或否定,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惜跟师仅一年,所学不多,先师早已仙去,无处受教。 十数年来,未敢或忘师训,亲尝药物达百余种,其间因服药不慎,中毒达十余次,幸好命大,皆自行缓解。 此经历炼就了我一身的药胆,临证形成大剂霸道之风格。 学习火神派即遵循以上原则,先思考,后尝药,反复体会,有把握后施于临床,试药体验载于本论坛《试药记录》,数年间确有建树,治俞诸多疑难杂证,后面我将陆续整理医案登出,以供参考。 我理解之火神派运用仅限于三阴虚寒证,遵以《伤寒论》之法则,大剂使用四列法,其于诸法尚在思考中, 还未有体会。至于急救及以阳化阴之法,一无经验,二无机会,皆存疑待考。 《扶阳讲记》中曾有记载,大剂姜桂附,一方不可长服,需有倒拐法相辅,惜具体用法语焉不祥。我思考 可能大剂阳药施于一处长时恐有变化,需导引之,药物运用尚未想通,临证师其意以针灸,按摩,拔罐, 敲胆经,按太冲,早睡等舒通经络,养气血之法合用,临证使用后大多患者出现药后循经传导之现象,效果增强,此可能为导引助药力之功。以上即为我学用火神派之思考及体会,敬请各位高明指教。 近闻刘力红老师所带研究生皆要求其亲尝药物,反复体会。后观刘力红老师及卢崇汉老师于广州中医学院诊治之视频,方知其大剂附子之使用不是随意使用,是有具体条件和指标的,须先宣通中上二焦之路径, 温阳药才可潜入下焦。 对火神派还应深入学习,三思,与诸君共勉。 万法皆可学习,取可用者用之,仅此而已! 怎样正确对待“火神派” 汪 剑 成都中医药大学 “火神派”自清末名医郑寿全创始以来,近百余年间主要流传于四川、云南一带,继而成为全国性的学术流派。该派因善于运用姜、附等火热温性药物,从理法到方药都多崇温热,发挥运用都颇具特色,故得“火神”之名。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 学习“火神派”相关著作的一点体会 道少斋主人——毛以林 很久以前有网友和我讨探火神派学术观点,说实话,那时候我对火神派的一些观点并没有进行过深入的研究,不过大家都对火神派很感 兴趣 ,想必是值得研究一番了。后来,弄到了几本相关著作,认真学习,得到一点体会,和大家作一下交流。 主要论点:重阳气。 主要写作:只突出温阳成功的案例,但并非不讲辨证。 主要药物:附片、干姜、肉桂之类,方以四逆辈为主。 主要特点:从张仲景《伤寒论》学说观点发展而来,用阳药时不挟阴药, 此与张景岳阴中求阳大不相同。 用量特点:量大而力宏,注重煎煮法。 如何看待:郑氏等辨阴阳之法,极有价值,最值得一学, 但不可轻易使用大量附片之类。火神派多为四川人,川人多以花椒、肉桂等辛辣之物为常食之品,耐得辛温之品,学其辨证,用药剂量当结合当地人之体质加以调整。 学其用温阳药技巧,但不宜陷入不讲辨证的泥潭。凡病动必有 附、桂、姜,必失辨证,害人不浅,初学者当留心之, 尽信书不如无书 。 关于“火神”的见解 赵洪钧 总之,有必要对温补法的源流和理论问题作些说明,以便网友们更好地理解“火神”帖子,并恰当运用温补法。 自觉有责任阐述温补法,还因为这个派别源于河北。 真正的中医学术派别是从金元时代开始的。即河间学派和易水学派。他们的创始人都出生于今保定附近而且基本上同时出现——刘河间略早。 有人称这两个学派的代表人物为“金元四大家”。说刘河间是寒凉派;张元素是脏腑辩证派;张从正是攻下派;李东垣是补土派。这是不准确的。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 河间派——重用寒凉。攻下不远寒——张从正还是重用寒凉。 易水派——重用温补。补中不远甘温——李东垣重用甘温。 于是,到了明代(包括清初)以上两派演变成温补派和反温补派。 李时珍、张景岳是旗帜鲜明的温补派,徐大椿是旗帜鲜明的反温补派。 寒凉派后来演变为温病学派,本文从略。 温补派发展到顶点,代表人物是明代的赵献可——代表作《医贯》。 徐大椿特别反对他,专门写有《医贯砭》。言词非常激烈。 李东垣的温补重在参芪;张景岳则大量用熟地;到赵献可才重用姜桂附。 这是温补派演变的大体情况。 读者会问:这样有名的古代医家各持一端,我们该听谁的呢? 这个问题很难用几句话说清。 我的看法是:徐大椿不愧学验俱丰,名重一时。他大约3次奉诏晋京为皇家治病,著述很多,各科水平都相当高。就学理而言赵献可不如徐大椿,但他特别重用温补也颇有可取。 试看当代普遍重用清解(抗菌素几乎无不寒凉),却出现了“火神”,本人也大体赞同重用温补——为了补偏救弊。总之,寒热之辨至今仍是大问题。 最简单的取设自然是看病时辨明寒热。 不过,这回答不了为什么同是中医却有截然不同的两派。 看来,不但中西医要结合,中医内部也要融会贯通。 到底怎样看这个问题呢? 拙见如下: 医家的主张和当时常见的病种有关系。但是,河间、易水之争不能用时代不同来解释,因为张元素比刘完素大约只小10多岁。 所以,第一个原因是对经典的理解不同。 刘完素是最典型的例子。他的代表作是:《素问玄机原病式》。他主张“六气皆从火化”。又说:“六经传授,自浅至深,皆是热证,非有阴寒之疾”。于是,他自然要用寒凉。 张元素的著作一本也没有传下来(珍珠囊不是完整的书)。有人点校的《医学启源》是伪书,我曾经专门辨伪。张元素的九味羌活饮倒是辛温之剂。王好古专门有《阴证略例》,可见是与不承认伤寒有阴证的河间派针锋相对。 或问:这两派得失如何呢? 我看都有偏颇,但是就伤寒而言,刘河间根本否认阴寒之证,偏颇更明显。李东垣把大疫完全归咎于内伤,也是门户之见。但是,他创用甘温除热则是空前之举。也是温补学派的奠基人。 第二个原因,大约是补偏救弊。 河间之学传到南方,最著名的传人是朱丹溪。他的“相火论”是“火热论”的演变。他尖锐批评《局方》重辛温或辛燥,也是河间本色。在我看来,他的成就不太大,试看他的名方——二妙散、保和丸等,都不是重要方剂。 朱丹溪是主张“阳有余,阴不足”的,他主张养阴。 张景岳则相反,他主张“阳非有余,真阴不足”,可见河间易水之争,至此仍然阵线分明。只是张氏最喜欢大量用熟地。 第三个原因,与时代有关。古时热病为害最大,其中热证最多。从伤寒到温病,主要区别只有一点:伤寒家重在护阳气,温病家重在养阴液。特别是明末大疫流行在吴又可的家乡。他看到的都是瘟疫,而且适于痛下、数下。中医热病学从此一变。不过,吴氏还不是重用辛凉解表,也没有完成透热转气、清营、滋阴、润燥、开窍、凉血等法。这是清代的事。 赵献可是明代人,直接继承薛己的思想,上溯就是张景岳、李时珍、李东垣。 他倡言“命门之火”是人体之本。于是应该把他看作中医史上第一个“火神”。重“命门之火”自然喜欢用桂附干姜。 他对五行六气的看法是反传统的,怎样说的请读者自己查。 那么,是否古代治热病该重用桂附呢? 显然不是。 近代河北名医张锡纯先生,人称张石膏。他最善于用白虎或人参白虎治热病表里大热,甚至经常单用石膏。可见那时热病仍以热证最常见。 张先生也提出过,热病是演变的。他年轻时也曾经喜欢用景岳之方。 不过,总的来说古代热病规律基本一致。只是有时在某地以某热病流行为主。 那时,治热病还是兼采伤寒、温病两家之法为好。 近30十年来,人类的疾病谱大变。过去很常见的严重热病病种大都消失或很少见。常见的只有感冒了。 再加之,抗菌素供应十分充足(经济考虑且不说),输液手段普及。更加之,开发出可以静脉用药的中医清解制剂——如双黄连、清开灵等用得很滥。于是,表里大热证也很少见,化燥伤阴几乎不见。最常见的偏差就是过用抗菌素和中医清解制剂造成的阳虚、气虚和阳虚水泛等。滥用皮质激素后果更严重。 这就是为什么目前要提倡温阳补气来救偏。 如果问我:温阳和清热养阴到底哪方面更重要? 我的看法还是要重阳气。生命的本质重在阳,没有太阳就没有生命。伤寒第一方就是以温补为用。当然,具体病人要具体辩证。只是如上所说,目前最常见偏差是阳虚和气虚。 那么是否附子、干姜该用超大剂量呢? 无论是按传统用量、我的理解和经验判断,超大剂量是不必要的。我用附子很少超过30克,干姜很少超过10克。我喜欢用桂枝,也很少超过30克。 对附子须要专门说两句。即此药的规范问题。 市场上的附子,质量千差万别。传统的黑附片,应该是不太干,尝起来有麻辣热味。但常见质量不好的。仲景时代用附子是生附子炮过,那时用一大枚算是大量。熟附片减轻了它的毒性,同时也降低了温阳功用。这应该是为什么用很大的量也很少见中毒。故建议主管部门规范附子质量标准。 以上几乎完全靠记忆写出浅见,若已经有人说清楚了,则更好。仓促成文,难免不妥处,欢迎批评。 浅谈对火神派的认识 寨王潮 香港大学中医学院/五年级 本科生 指导: 莫老师 【摘要】 火神派是近日中医界掀起的一股新学说,其理论强调「阳主阴从、以火立极」,临床上长期及大量地使用温热性药物,尤其是对 附子 的应用,更是推崇备至。本文先透过简要分析火神派的学术思想要点,以展示笔者对火神派的初浅认识,继而进一步探讨当中的问题,以及其与传统中医理论的关系。 而火神派出现之历史背景,亦或多或少与其理论的确立有所关连。本文第二部份将尝试探讨火神派产生及发展的历史背景,以及其它独有的因素。若能对火神派历史背景及渊源有所了解,我们将能更公正及客观地对其作出评价。 本文的第三部份,则希望提出火神派学说中,一些值得商榷之处,好让我们能对火神派以至传统中医,有一个更清晰及深刻的认识。笔者认为,火神派与其它学派一样,难免有其片面不足之处。就其「阴阳理论」、「阴火理论」、「 附子 用量」、「标本关系」、「对郑钦安原著的理解」以及「对《伤寒论》的理解」等几个方面,笔者将尝试提出一些疑问,藉此抛砖引玉,好让笔者能与各中医药的爱好者们共同学习及讨论。 【前言】 自《思考中医》一书所引起的火神热潮,在民间中医及网上的中医界朋友中闹得火热。其重视经典的理念、对今日中医界的批判,以及其背后的医学理论及所叙述的巨大疗效,再也不是正规中医教育界能继续充耳不闻、闭门造车地无视下去的。因此,笔者以下将尝试阐述有关内容,并以《浅谈对火神派的认识》为题,以期更深入地探讨当中的问题。虽碍于水平所限,或未能有所灼见,但也至少是作为中医院校学生,正视民间及网上中医们纳喊的一步。 【火神派简介】 严格来说,火神派只是近几年来在民间及网上才受到关注的一个派别,并没有一个很清晰及严格的定义,大概由《思考中医》一书面世后,始受人们所重视。这个派别强调「阳主阴从」,强调治病多用、常用、大剂量地使用姜、桂、附,并以宗仲景学说为宗,崇尚使用经方。 被誉为火神派开山祖师的,是四川的郑钦安,清朝道光至宣统年间人。其著作《医理真传》及《医法圆通》亦成为了火神派最重要的代表学术著作。而「火神派」此一名词何时出现,实难考究。大概由于郑钦安弟子卢铸之善用大剂姜附而取效,故人们为他加上了一个「火神」的称号。然而细查郑钦安著作,并无发现「火神」一词。而在其弟子唐步祺替他作阐述的著作上,亦只有「人皆云郑钦安姜附先生」数字。 近日,郑钦安的弟子卢铸之的后人卢崇汉,出版了一本名为《扶阳讲记》的书,在坊间掀起了购买及讨论的热潮。而正由于火神派喜用温热药这个特色相当鲜明,因此凡是因使用姜附而闻名的医家,都会被主流意见归纳为火神派之一员,如祝味菊、吴佩衡、徐小圃及范中林等。而现代中医山西的李可及北京的民间中医王正龙,亦因为重用 附子 而闻名,故亦被视为火神中人。 正如其它各家学派一样,火神派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流派识别标准。我们只能够从有关医者的著作中,去探求当中的一些学术思想及临床用药特色。当然,在这当中众多医者间,这些学术理念并不见得会是完全一致。因此,也只能够抽取当中较为主要以及一致的观点,作为对火神派分析及评价的基础。经笔者分析后,火神派主要的学术观点大致可有以下几项: 1.1「阳」主阴从,人身以火立极 《扶阳讲记》一书中有言:「《周易》明确地谈到:“大哉 乾 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强调了“阳”在万物生命活动中应该居主导地位。」另《思考中医》亦提到:「阴阳之间阳为主导」、「四季是由太阳视运动所决定的」。《伤寒质难》中说:「夫一切机能,皆属阳气,损在形质,始曰阴虚…..良工治病,不患津之伤,而患阳之亡。所以然者,阳能生阴也……所谓阳者,动力是也…..物质之变化,此皆阳之力也……人体物质,肇基于细胞,而细胞之所以能活跃为用者,赖有阳也……一切生物,失其阳气,即成死体。」 火神派强调着重经典,故其经典的依据来自《素问?生气通天论》中的一段:「顺之则阳气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由于这一篇论述「阳气」的内容比起论述「阴」的为多,固此就成为了「重阳轻阴」的一大依据。另祝味菊更引仲景《伤寒论》曰:「死,有阴无阳故也。」去引证其重阳之学说。 总括而言,火神的中心思想认为「生命就是活动,正气就是阳气。以正气为本故则应重阳,因阳气是人身活动之主,而阴精血液等不过是受阳气所支配及控制。没有阳气即没有生命之力,即如死人。」 1.2 独重肾阳,而轻肾阴 在郑钦安《医理真传》中,卷一首言「乾坤大旨」,强调心肾之阴阳于人身之重要性:「天一生水,在人身为肾,一点真阳,含于二阴之中,居于至阴之地,乃人立命之根,真种子也。」自此以后,火神派的传人都把这居于肾中之阳视为最重要的一点,用药方面也是要时刻顾护这生命之源。 如果说重「阳」的学说,也就必定会考虑到明末清初的温补学派。单以重阳而言,张景岳的《类经附翼?大宝论》也有这样的论述:「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人是小乾坤,得阳则生,失阳则死。」赵献可《医贯》也有「百骸具备,若无一点先天火气,尽属死灰……火乃人身之至宝……火不可水灭,药不可寒攻。」其它如薛立斋、孙一奎等,他们的「命门学说」及「医易坎离」,也可以说和火神派那「重视命门火种」的理论大同小异。 然而,比起温补学派,火神学派还是有其不同之处。郑钦安《医法圆通》指出:「阳虚一切病症忌滋阴也,凡阳虚之人,多属气衰血盛,无论发何疾病,多缘阴邪为殃,切不可再滋其阴。若更滋其阴,则阴愈盛而刚愈消,每每酿出真阳外越之候,不可不知。」郑氏更曾批评景岳曰:「试问既曰命门无火,理宜专用桂附以补火,何得用地、枣以滋阴,丹皮以泻火乎?此皆景岳不读仲景之书,而未明阴阳之道也。在景岳以为,善补阳者,于阴中求阳,故用一派养阴之药,杂一二味补火之品于中,而谓阴中求阳,至极无二之法,独不思仲景为立法之祖,于纯阴无阳之证,只用姜、附、草三味,即能起死回生,并不杂一养阴之品,未必仲景不知阴中求阳乎?」 可见,郑氏对于肾阴肾阳二者之别,有一个比较明确及清晰之分界。他认为对于纯阳虚者,当用纯阳之药,而不得挟杂一丝阴柔,因此当用辛热,而不应用甘温。而其后的火神派传人,更加把郑氏此「阴阳当分清论」,变成了「有阳无阴论」,甚至有卢崇汉「天下没有阴虚」以及李可「从未见过一例纯阴虚患者」等等类似的言论在流传着。 1.3 多用、常用、大剂量的用「温热性药物」。 根据《扶阳讲记》中述,卢崇汉使用温热药的习惯为:全年的99.7%的处方都用了姜;使用 桂枝 、 肉桂 或官桂,占整个全年处方的98.8%;而制附片这样药,占了全年处方的96.8%;各类姜用量,每一剂药在30克到200克之间;桂类的用量,每一剂药在15克到30克之间;制附片的用量,最轻的是60克,最重的是一剂250克。另如在《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中,范氏使用的 附子 量普遍由30克到120克之间,除此以外有一次15克,两次20克,有三次达到了250克,更有一次是用了一剂500克的 附子 。而在《吴佩衡医案》中,大部份是用了15克到160克的 附子 量,亦有一次曾用上一剂400克的 附子 。至于祝味菊,虽然同是以使用 附子 而闻名,然根据其零碎医案纪录,其使用的 附子 量普遍在15克以下,最大的则只用上40克。 在火神派中, 附子 被视为「圣药」。如郑钦安《医理真传》中说:「古云“热不过 附子 ”,可知 附子 是一团烈火也。凡人一身,全赖一团真火,真火欲绝,故病见纯阴。仲景深通造化之微,知 附子 之力能补先天欲绝之火种,用之以为君。」而《扶阳讲记》提到:「 附子 温通阳,暖命门,温坎水,破阴凝。 附子 可以说是扶阳第一要药,因而对于 附子 的运用,尤为卢氏一门所推崇。」正如前所言,火神学派对「陷于二阴中」的「命门真阳」,是相当重视的。而 附子 正是大补这命门真火的要药。因此,使用 附子 药量的多与少,很多时候变成了判定是否火神派或火神学水平高低的依据。像山西善治急重症的老中医李可,亦因为其使用 附子 的量很重,而被人们看成是火神派中人。 1.4 尊崇仲景经方,重视经典 被誉为是火神派宗师的郑钦安,毕生致力推崇仲景学说,其著作《伤寒恒论》亦是一部以研究《伤寒论》为主的重要著作。祝味菊的《伤寒质难》,虽然受西学东渐影响,以致中西医理混乱错杂,但仍是以仲景《伤寒论》作为讨论中心的著作。至于刘力红的《思考中医》,本身就是一本伤寒论导论。可见,火神派确实对仲景学说有一定的景仰。何况仲景是历来用 附子 最显赫的医家,因此,火神派对经方尤为推崇这一点,也是可理解的。除此之外,刘力红作为中医教育工作者,对今日中医不重视经典的风气相当忧心,希望发扬传统中医,鼓励大家学习经典。因此,火神派或多或少也就在中医界中建立了尊经复古、重视经典的形象。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之所以火神派会尊崇仲景,某种程度上亦与时代的背影及中医学术争论有关,以下将就这点加以论述。 【火神派出现之时代背景】 2.1 不断重复的历史 正如前段所述,我们先要理解「为甚么会出现火神学派?」只有理解火神派出现的历史背景因素,我们才能对火神派的学术观点作出更公正的评价。 中医的医学史上相继不断出现各种不同流派,是百家争鸣的良好现象。(有别于西医的统一规范模式,中医的自身体系中就「必定」包含了相对主观的学术分歧,是自然科学、人民精神体现的一个重要元素。) 然而,一些「大相径庭」甚至是「完全矛盾相反」的中医概念,却往往是一个接一个地发生在相连的朝代及时期中,如宋代《局方》偏温燥的风气,导致了金元河间、子和的寒凉攻邪之势,更进一步造就了丹溪的滋阴学派。而这股偏「阴寒」的学术思想,又直接促成在明末清初时,温补学派的确立与盛行。而到了清末,由于温病学派的流行,加上西学东渐,西方医学中「消毒杀菌」的概念被大量强加诸中医身上。因此,阴寒清热之风气在中医界再度盛行起来,甚至延续到了今天。从这些历史之中不难发现,所谓学术派别的产生,其实大都是一种「以偏纠偏」的手段。寒的用得多,用得太过,则导致用温的会被忽略,甚至改变病人体质,直接使「用温」的医法抬头及风行起来,予以纠正。反之亦然。故此,「火神派」渐起,某程度上其实是代表了今日那「寒凉的风」吹得太过。 郑钦安身处清末年间,其时乃温病学说最为盛行之时期。同时,也是西学东渐,细菌学说东来刚始之时。社会上惯用寒凉甚至过用寒凉之情况屡见不鲜。而温病学派的盛行,其实正暗示着:「对《伤寒论》治疗急性热病的能力予以否定」。因此,一些仲景学说的支持者(即所谓经方派),对于叶吴之学说,以及时医滥用、过用寒凉的时风,尤加痛恨。为了推倒叶吴之温病学说,经方派不得不强调温热药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辛温与辛凉解表的斗争,更是加倍的重视。而火神派(温补学派亦然)的用药,亦正好与经方派的主张不谋而合。而这个互惠互利的关系,也就慢慢搂成了在一起,渐渐变得再也不能割裂开来。可见,火神派之所以重视仲景学说,也是有一定的历史因素在内。 2.2 火神派近年兴起的主要因素 每个派别的出现总有其独有的必然因素。而大剂量长期地使用温热药的火神派,能够于中医教育规范化及高等教育化多年后的现在,仍能找到其立足之处,自然是有其必然之原因。简单而言,今日中医界的高等教育一直为人所诟病,尤其是由高等院校教育出来的「西化中医」。由鲁迅的「有意或无意的骗子」、九零年的「**上书」、「改革开放以来没有培养过一名真正的中医」,到近日「自民国以来第二次废止中医事件」,无不令人替中医「华其外、悴其内」的现状感到担忧。 根据中国新闻周刊一篇关于中医现状的调查,截至2002年底,全国的行政县中,只有66%的县有中医院。而中国拥有卫生机构85705个中,只有3801是中医的。到2006年,中医医疗机构已下降至3009家。而且,中医就诊人数亦急剧减少。据2001年国家中医药局组织的《中国中医医疗服务需求与利用研究》显示,全国大约只有1/3的病人使用中医和中西医结合治疗,当中只有大约1/5的病人使用纯中医治疗。根据1994年中国卫生部推出的《医疗机构基本标准(试行)》规定,中医医院的门诊中医药治疗率不应低于85%,而病房中医药治疗率则最少应有70%。但在2000至2003年的中医院住院病人中,中医治疗病案数,分别只有28%、25%、20%和18%。可见,传统中医并非如表面所见般兴旺起来,反之却是到了一个存亡攸关的境地。 这个中医现状激起了很多热爱中医的人的反响,有很多希望发扬传统纯中医的学者,一直都在寻找挽救中医的方法。对于叶吴学派清轻寒凉,副作用少的风格,渐渐地被认为是阻碍中医发展的历史枷锁。为了能令中医受到应有的重视及尊重,一些疗效显著或理论独特的医家,纷纷被捧出来成为中医的领头人,来与西医争一日之长短。火神派,正正就是其中之一。当然,正如《扶阳讲记》中所言,「先天不足」、「嗜食生冷寒凉」、「误用苦寒药」、「滥用抗生素」、「工作繁劳」、「心性因素」等现代社会独有的致病环境,亦是构成了大剂量温热药能被接受的部份因素。以上这些客观条件,其实都有助火神派学说在中医界里流行及传播。 【火神理论小议】 虽然火神派确实有其出现及发展的背景因素,而且其理论及用药又确有特色,加上有大量临床成功的病例验案,这些种种更难得地唤起了很多中医同道们对「真正」、「传统」中医的追求。然而,在这一股「火神潮流」蔓延的同时,似乎又像过往的中医发展史一样,很多人都不愿深究,只是在附和追遂潮流。我们不难看到,火神派种种理论观点中,其实有很多是值得我们讨论和反思的。以下,笔者尝试就当中的一些观点提出商榷。 3.1 「火神」并非郑钦安原意 今日火神派的论调,其实并非与郑钦安之学术观点完全一致。正如卢崇汉于《扶阳讲记》中说:「郑氏虽然号称“姜附”先生,但仍然会常常用到寒凉。而真正将钦安学派发展成纯粹的扶阳学派,是郑氏的一个重要弟子卢铸之先生。」诚然,郑钦安确实比较着重温热药的使用,但这很大程度是由于他为了针对当时时医滥用寒凉之流弊。虽然从郑氏著作中,也可看到强调阳气之论点,如《医理真传》中:「人身所恃以立命者,其惟此阳气乎。阳气无伤,百病自然不作。」《医法圆通》云:「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此先天—点真气耳。真气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气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有阳则生,无阳则死。」、「人活一口气,气即阳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但如果更细看其著作,就会知道这并非郑氏学说之全部。 稍为概括地看一下目录,就知当郑氏提出阳气、阳虚之概念时,每每立即加上相对之阴精、阴虚的论述,如言 乾 卦后必言坤卦,「辨认一切阳虚证法」之后便写「辨认一切阴虚证法」,「阳虚症门问答」之后就是「阴虚症门问答」。在阴虚证治方面,郑氏亦强调如何运用如白虎汤、承气汤、 葛根 芩连汤、 黄连 阿胶 汤等寒凉方剂。可见,「火神」二字绝不能真正涵盖郑氏学说之全部。 更重要的,是「火神」这追加的称号,把郑氏学说更重要更精华的部份,大大地幼稚化和简单化了。在郑氏《医理真传》原序云:「医学一途,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郑法圆通》序中:「偶悟得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郑氏对于阴阳的核心思想是「(水火)虽是两物,却是一团,有分之不可分,合之不胜合者也。」、「水、火互为其根,合而为一,不可分为二也。」郑氏认为,人身水火阴阳二者本为一,可分,亦不可分。比之简单地把人身阴阳一分为二,郑氏更重视如何看透二者合而为一之关系。这个「二即是一,三即是一,全即是一」的概念,绝非单单「火神」二字或强调使用温热药可以相提并论。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郑氏书中不只一次提到「六经气化」的重要性。如果深入了解六经气化的内容,也就很容易明白六经气化之中,本就已包含了五行,包含了水火。如其中在《医理真传?阴虚症门问答》中说到:「不知(仲景)立法之祖,定六经早已判乾坤之界限,明六气业已括万病之攸归。六气即是六经之体……须知仲景伤寒之六经,并非专为伤寒说法。」可见,郑氏相当重视《伤寒论》那高度概括及全面综合的理念,强调需要明了五行六气之全,绝不可能只是单单着重「以热治寒」这种片面的观点。在《医法圆通》中,郑氏一句「阴虚一切病症忌温补也……若扶其阳,则则阳愈旺而阴愈消,每每酿出亢龙有悔之候,不可不知。」已经完全告诉了我们,温热药如附姜桂者,绝非如今日火神派的理念般,可以万试万灵。 3.2 火神派错解阴阳 《素问》中不只一次提到:「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可见阴阳的概念是相当广阔与多样性的,更是抽象且形而上的。然而,火神派与所谓寒凉滋阴派所争论的过程中,却往往忽略了阴阳的广阔含义形而上含义,只是在狭窄地讨论寒药热药之用,把「阴与阳」的概念错误地缩窄至只谈「寒与热」。这种状况,正如笔者另文《对伤寒论的误解》中所言,把「三阴三阳」的定位困在「手足六经」这个形而下的框框之中一样,当下火神派那所谓对「阴阳」的理解,其实亦只限于「寒热」而已。 譬如说,刘力红的《思考中医》中,以十二消息卦表示阳气的宣发、运行及储藏是相当重要的,对于阴爻为多的卦解,每每都言这就是「阳气」的储藏状态,指出「精不是阴」、「“精”实际上指的是阳气的蓄积状态」。然而,刘博士却在几页之前(《思考中医》第80页),才刚指出了「阳的收藏状态为阴」这一观点。那又为何要独言「阳」的重要,而完全不言「阴」的重要?在火神派的眼中,所谓的「阴」只是狭义地指「阴津」、「阴液」,却完全忽视了「阳的储积即为阴」这个理念。「阳气的收藏过程」,其实正正就是一种「阴的体现」(这种阴虽不一定与「滋阴法」中的「阴」相同,但亦有相当程度的关系。) 生长(木火)属阳,收藏(金水)属阴,这是一个千载不易,却又很显白的道理。也就因此,阴阳是平等且相辅相成、合而为一的。 正如郑钦安所重视的「肾中之阳」「坎中之火」,其实正正就属于「阴」,肾属水,居人身之下焦,主藏,这些特点其实正正就是「阴」。为甚么火神学派要独举一个「阳」字而把「阴」字贬得如斯卑微?随后更偷换概念、移花接木地把「温」当成是「阳」的全部,把「温热药」的应用无限地扩张?在《思考中医》中,明明提过阴阳的统一关系较对立关系为重要,但之后却又明显地把「阴阳」对立了起来。「精能化气,气能生精」,这是中医阴阳理论的一个核心,亦是笔者前文中解释郑钦安学说当中的一个重点。可是,这一个「阴阳互化」的理念,却无法在火神派的阴阳观中所能够体现出来。 我们也可以看看《灵枢?本神第八》是怎样说的:「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如果用上火神派的唯阳理论观点,实在是无法好好解释,甚至是互相所背道而驰的。如果火神派认为阳气之「收藏」对于生命而言是重要的,那也就是说,其实是在指出「阴」对于生命来说是重要的。正如人体中,「肃降」、「滋养」、「消谷」、「化血」、「排泄」这些种种「阴」的存在,较之「宣发」、「运行」、「化气」、「输布」、「上升」等等「阳」之存在,是具有同样重要及平等的价值。再来看看《素问?阴阳离合论》言:「阳予之正,阴为之主。」,难道我们又可以单凭这句说「阴就是主要的吗?」不,我们应该明白当中所言,是阴阳的统一和合,相辅相成的结果。而《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言:「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如果用上狭义片面的阴阳定义,我们会理解成:「阳是负责守护阴的,而阴则是负责使唤阳的」。这就显出火神派那「阳主阴从」的概念,至少并不是如他们所言般,来源于经典,符合于经旨的。但是,我们其实更应明白,内经中的阴阳,其实往往不是单指一种「物」或一种「实体」,而是在阐示出阴阳二者于状态及概念上的不同,以及统一合作、相辅相成的重要性。在《内经》中经常出现的阴阳对偶排列句式,其实正正是为了说明了万事万物中,阴阳之同等价值与意义,缺一不可。 而在《生气通天论》中一些论述「阳气」的内容,火神派经常借此作为「常用温热药的免死金牌」。可是,此篇经文正如其题目所言,主要是言「天」的,而人体与天交通的正气,也就被称为「阳气」,并不是如我们平日简单所想般,以为「热的气就是阳气」。而且,在此篇经文中,「阳」与「阳气」是有所分别的。「阳」所指的是哲学性的抽象思维,而「阳气」的,正如前所言,则只是用以借代「人身」通「天」之正气的重要,当中是完全没有要贬低阴的价值这意思。所以当在《生气通天论》的最后一段时,正正是平等地对待了「阴」与「阳」,指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而不会有「阳气比阴精重要」诸如此类的描述。如果此篇文章旨在要突出「阳」的重要,是不会在开首即言「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以及在结尾再次点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其实,就正正说明了万事万物中,阴阳之同等价值与意义,缺一不可。 此外,火神派的阴阳观也经常牵涉到《易经》,尤其是孔子《系辞传》中的「天尊地卑」,更被经常引用为「阳主阴从」的依据。然而,我们也可以参考一下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的《易经系传别讲》,是如何理解「天尊地卑」这一个概念:「就中国文字来看,如果认为天高高在上是很尊贵的,地在下,便很卑贱,这种看法又是胡说,该打三百大板…天在上面…无量无边的虚空…永远很高远,很尊贵的…地很卑近,卑者近也…人离不开土地,这个地球、土地对我们很卑近。」可以看到,南先生绝不认为天较之于地对人们来说更为重要。《系辞》的这一章里面有一句是这样说到的:「 乾 知大始,坤作成物。」从这里我们就应知道,就算有阳为我们作开「始」,也得必须有阴才可「成」事,缺一不可。 《周易?系辞传》亦言:「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阴阳,本就是具有广阔哲学含义的形而上概念,能涵盖的是广阔而无限的事物,并用以探讨事物之间的关系及相互作用。而火神派却经常选择性地引经据典,藉以指出其独有的阴阳理论以及「阳主阴从」的观点,希望把「常用温热药」这行为合理化。他们把原来无限广阔及灵活的阴阳概念,狭窄地只当成是「阳气」以及「阴津」这形而下的物体,大大失去了「阴阳学说」那形而上的广阔哲学含义。同时,对于药物的运用,火神派也单纯地以为「寒」与「温」就是阴阳的全部,完全无视了药物「表里」、「补泻」以及「升降」等等多种对立统一的关系,大大限制了使用药物时的多元考虑因素,使药物的使用变得线性以及片面。我们要知道,「阴与阳」是相对的,是灵活的,是包含万象万物的,就如郑钦安的所言,为医者最重要是「识阴阳」,而不是独识纯阳。郑氏在《医理真传?阴虚症门问答》中,用上了 干姜 甘草 汤和 当归 补血汤,正正就是其对阴阳理论认识的体现。可惜的是,卢崇汉却让把这说成是阳虚门的治方,又正好看出其对阴阳概念的狭隘之处。这种阴阳理论的狭窄化,对中医学的发展及应用来说,委实并非一件好事。 3.3 火神派 附子 用量探讨 对于《伤寒论》中药量的度量衡问题,一直众说纷纭。根据不同的考证结果,对于《伤寒论》中 附子 的用量也是说法不一。但当中最大的考证结果,是柯雪帆教授根据1981年考古发现所作出的「一両等于今日的15.625克」。而根据何绍奇于《关于仲景方用药剂量的问题》一文中,估计 附子 一枚及 石膏 如鸡子大的用量,分别是20克及50克左右,而 杏仁 七十枚则为27.5克。至于 百合 病诸方,就用了 百合 七枚;而炙 甘草 汤,则用 大枣 三十枚;桃核承气汤、 大黄 牡丹汤 桃仁 俱用至五十枚这个数量;扺当汤则用 水蛭 三十个。从这些数字当中可以看出,仲景原方的药量,显然与今日中医教科书中的「一两等于现今一钱,即3克」这说法,有着巨大的差异。因此,何氏总结说:「这些都说明一个问题:仲景药量比今天重。这恐怕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上,就以上的例证看来,对于 附子 的用量,我们确实有需要重新思考教科书及药典上的指示,认真的去了解及分析其是否合理,才不致令中医陷入「不能治急重症」和「只是调理身体,治疗小病的医术」的窘境中。而且,当考虑到卢崇汉、李可、吴佩衡等使用这么大量 附子 ,却无副作用的验案,我们更不能忽视重用 附子 所能带来的巨大潜在疗效。 然而,重视使用大量 附子 不等于火神派卢崇汉所谓「最少的用量是60克」或「九成药方都要用上 附子 」。譬如说,仲景所有有 附子 的方中,最常用的是一枚,就算根据最大的考证结果,亦只是15.625克,而且仲景书服药法大都取「分温三服」的习惯。而仲景281方之中,笔者粗略点算,只有34方是用上了 附子 ,占所有经方的12%。当然,每方的使用频率或有多寡之分别,但正因如此,我们更不应划一地把 附子 的用量定为60克以上,无视了应根据不同情况,作灵活加减取舍的原则。更何况, 附子 因产地、收采时期、炮制、配伍的不同,其药效及毒性都有很大的差异。如果对这些因素全不理会,便会出现药材的浪费甚至是巨大的潜在危险。从网上一些中医论坛可见,近日火神派的支持者,甚至把「用 附子 量的大小」,变成了衡量一位医家功力及火神派地位的硬性指标。可见,火神派的兴起,对于今日喜欢盲目崇拜,以及不爱思考的中医后学们,有着一定深远的负面影响。 3.4 火神派对阴火之治 火神派很强调「虚阳外越」、「真龙约言」,认为虚火上浮的原因只在于「因命门火衰使阴气上泛,水升龙腾」,形成浮阳的状况。然而,命门火衰固然是阴盛格阳的一种可能,却并不是虚阳浮越的唯一因素。如丹溪《格致余论》所谓的「相火妄动」,就是因为人的情志、色欲、厚味等而引起的阳浮现象,使用滋阴药正是其治疗的方法。这在理论的确立与临床运用上,历史以来都有着相当充足的支持。又正如郑钦安,以及刘力红也很强调的「封髓丹」,正正就是用于「肾火不藏、阳气上浮」的主方。方中以「 黄柏 」作为降逆相火的主药,却并无任何的姜桂附以辅命门之火。可见,火神派把所有虚阳外越的状况都当成是命门龙火的虚越,是并不妥当的。更甚者,若无差别地排斥滋阴学派的用药方法,更会使中医的多元性及广泛性受到严重的破坏。 3.5 火神派标本不明 最简单地综合火神派的理论,即:「人的正气,就是阳气。」从正邪而言,「邪属标,正属本」,因此,火神派认为,使用温阳的药,才算是治「本」之法,其它如清热寒凉滋阴之法,不过治「标」而已。譬如卢崇汉在《扶阳讲记》中写到:「我们听,我们思维,我们拿笔写字,我坐在这里讲话,都是在耗阳气。」他把人身中所有的机能动力、免疫功能、复完功能等等,都定义之为「阳气」,也就把「阳气」当成是「本」。然而,就算确实如卢氏所言,「阳气」真的就是「本」,但在《素问?标本病传论》中,就有「间者并行,甚者独行」之说,显示出对「急则治其标」的重视,也就告诉我们,有时候自当考虑如何治「标」。因此,处理标「热」,也是治病的一大重点。否则,标热不去,正阳也就难复,这正是治病复杂玄妙之处。 而更重要的是,「人体的正气就等于阳气,可以用温热药加强」这论点,委实值得商榷。如果说服用温热药就能使正气充足,也就是说温热药是不会产生副作用的(正气不嫌多)。然而,从历史及临床实证来看,就以温热性传染病为例,我们真的可以用温热药来顾护人身之「本」乎?难道热邪就不可以是病的「本」?单单提倡应用温热药这种只阳不阴的做法,也就是等同忽略了标本缓急及过犹不及这些原则的考虑。如果说只有用温热药才是在治本的话,就即是完全否定了温病学派的价值及他们大量治病的验案,这是不符合实情的。更何况,发明「急下存阴」法的,也不是谁人,正正就是仲景。(有关阴阳与标本的关系,也可参照本文的 3.2 部份) 3.6 火神派随意演绎、以偏概全 正如前文提到,对于《内经》及《易经》等著作,火神派往往只抽取当中的一部份,甚至扭曲原意,作为支持自己使用温热药的论据,现今再举例以证之。譬如卢崇汉在《扶阳讲记》言:「大家都知道清华的校训有两个,一个是自强不息,一个是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实际上就是干的精神……」,其后对重阳之说大加发挥。然而,对于「厚德载物」其实就正正是坤卦的象传,卢氏却竟是懵然不知。 又如《内经》,火神派往往只节录当中的一部份,来说明「阳的重要」,但如刘完素这位火热论代表,又何尝不是用上《至真要大论》的病机十九条来确立人们所谓「寒凉学派」之说?难道我们可以认为病机十九条是不值得重视吗?另外,卢氏也在书中更引李中梓《内经知要》说:「天之运行,惟日为本……在于人者,亦惟此阳气为要……」以及刘力红在《思考中医》中,也把万物一年的四季变化,当成是「由太阳的视运动决定的」。这都是为了要突出「阳的重要」。可是,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发达及成熟,其实正是靠观测星体所得来的成果。而观测星体,正正就是在晚上这「阴」的时间中进行。也就因此,中医的传统天文历法,一直强调「阴阳合历」,以确保同时对日相及月相位置的正确描述,而不独取太阳视运动为制订原则。火神派的医家及学者们,彷佛就是对此毫不知情,或是视而不见似的。 更可怕的是,卢氏在《扶阳讲记》中,曾借陆九芝《世补斋医书》的大司天理论,以指出仲景所处之世代为太阳寒水当令之时。其实,陆氏之所以要创出大司天理论,正正是为了要点明「仲景所处之世代,并非寒水当令之时」,以及仲景用药之「不偏」。卢氏这种子虚乌有,刻意捏造的造法,是极为不妥当的。就以上种种,我们看到火神派这些以偏概全,治学不严谨的作法,在认真严谨地研究中医学问这原则下,其实已响起了一个相当值得关注的警号。 3.7 火神派骑劫仲景之名 笔者最无法接受的,是火神派口口声声说重视仲景学说,却不过是为了借仲景之名来宣传其用温热之药。在卢崇汉的《扶阳讲记》说:「仲景学说的特征,是甚么?……这个特征归根结柢,可以归结到扶阳这样一个理路上来……为甚么张仲景以寒立题?要以寒来立论?就是因为考虑到了生命的根本是阳……今天、将来,依然是伤寒十居其七……」明显可以看到,卢氏把《伤寒论》的「伤寒」二字,当成是「寒邪」引起的疾病而已,藉此把「多用温热药」合理化。然而,我们需要看看,到底《伤寒论》是否真的只言「寒」? 我们《伤寒论》的五版教材提到:「《伤寒论》主要是讨论广义伤寒的,以六淫为病因,并结合内外致病因素来讨论病机、病证、治则。」《伤寒论》的「伤寒」二字,应作《难经》中「伤寒有五」的「广义伤寒」解,而非单指由「寒邪」所引起的外感病。而卢氏所推崇的陆九芝,他的《世补斋医书》,亦指出《伤寒论》并非只言「寒」的。 笔者之前提到阴阳「数之可千、推之可万」的广阔涵义,而《伤寒论》的三阴三阳,其实亦然。一直以来,对《伤寒论》三阴三阳真义的误解,正正导致了寒温冲突,阴阳不统的恶果。如果能多点掌握三阴三阳的更深入意味,就会知道单单是一个「六经气化」,仲景所指的三阴三阳已经包括两个火了,绝非如卢氏所说「以寒立论」。可惜的是,火神派却一直无视这一重点,只在大声宣扬如何用「温」这片面至极的论调。再者,如前所述,仲景281方中,只有34方用上 附子 ,而 桂枝 则有47方, 干姜 的有17方。这已非如火神派卢崇汉所用般,九成以上的方都有桂附姜。还有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中,我们找不到所谓「独附汤」。如果仲景真的是重阳轻阴,阳气为上,又或是认为 附子 单味完全能补充「正气」的话,我们理应能找到有关证据。如此看来,则火神派似乎又再违背了「尊经重圣,立学于仲景」的理念。 叶吴学派之所以成为近百年中医的主流,最主要的原因正是由于「误解仲景之《伤寒论》只为『寒』而设」。可惜的是,火神派美其名是为了复兴仲景学说、崇尚使用经方,但其只着重「温热药的使用」这风格,却偏偏把《伤寒论》的应用再一次缩窄在「阴寒证」之中,正好是投温病学派之所好,中正其下怀之举,可算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仲景在《伤寒论?序》中言:「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终始顺旧」以及「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到底又是为了甚么?「华其外,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外属阳,内属阴,重阳轻阴,难道又是仲景早就有所预见? 3.8 疾病概率意义不大 《扶阳讲记》中提到:「举目望去,现在有几个是阳实的啊?!真正阳实的没有几个。」或许正如书中所言,先天不足、过食生冷、误用苦寒、滥用抗生素、工作房劳及心性等各种因素,的确令今人需要温阳的比例有所上升。又或者说,或许阳气确实是生命主宰,相对地更值得我们重视。 然而,我们必须停下来,想一想,到底「谁主谁客」「谁贵谁贱」这些问题,在我们的中医学习上,到底有着甚么的意义?也许阴(寒)证和阳(热)证之比例是**、七三,甚至是八二之比,但明白了这个就可以令我们治病治得更好吗?难道我们就可以把那些二三四成的阴虚、火旺、阳热病人弃之于不顾?如果我们不好好学习辨证,那一切阳证或阴证的「普遍性」或「概率」,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火神派的理论当中,就只是一味的在推广应用温热药,却没有真正的教育大家,到底甚么情况下当用,甚么情况下不当用。就算是郑钦安的《医理真传》,在论述「辨认一切阴虚阳虚证法」时,也不过是把所有典型的阴虚阳虚症状,分别罗列一次,而不是系统及针对性地指出,当症状不是如斯明显时,又当如何应用温热药。(但至少可以看到,如果温热药真的多用无妨,那郑钦安也就不必多费唇舌去探讨如何辨阴辨阳。) 【结论】 无可否认,今日的中医发展,不得不让真正热爱中医的人感到忧心。中医院校中西教育比例失衡、中医自我形象低落、中医疗效下降等众多问题,委实值得每位中医界同道的注意。所以,火神派的出现及兴起,实在不难为人所理解。 然而,就以上所论中可以看到,正如所有学派一样,火神派都是「偏」的,是中医大道其中的一个领域而已。正如温病学派与仲景之学相比,同样是一大一小的从属关系。而各家学派之间所存在的矛盾,也是由于很多医家都无法好好地了解中医经典意思,只是在片面地发挥自己单一的学术长处。如果我们希望重新替中医确立标准,我们就必先认真地重新认识那些经历由古到今,历史及民族所洗礼的经典著作。由最基本的开始去引证、去思辨、以去芜存菁,去验之于临床,这将就是我们中医界应该有的标准,应有的共识。而不是单单的希望创出任何治疗的快捷方式或秘法,甚至是像西医把类固醇当成治病的最后手段般,来大剂量地使用某一种药物。如果是为了纠正今日温病寒凉过用之歪风,以及宣扬仲景学说,我们真正需要的,应当是加倍努力,学好中医的经典,正本清源,并以此重新去认识仲景学说,从而能更正确及果断地使用温热药,而并非以无意义的理论去曲解堆砌,更不应该以所谓「疾病的概率」等作为使用温热药的基础,喧宾夺主,甚至反使真正的仲景学说被蒙蔽起来,变得更加黯然无光。而且,如果一些中医初学者,盲目的依从火神理论使用大剂姜附,但又缺乏火神派医家们一些独门的经验或使用配伍,而导致一些医疗事故的出现(此点在香港尤其值得注意),对中医及仲景学说的伤害,更是无法估计的。 当然,中医的各个不同派别,每每都包含了有效的治疗经验,以及有其独特性的理论发展。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好好去承继,以及进一步钻研的块宝。因此,对于火神派的学术成果以及经验,我们是应该予以肯定的。而火神学派,也有其继续发展下去的历史意义及义务。如其中对于温热药,尤其是 附子 的应用经验、毒副作用、炮制煎煮方法、药物配伍、主要适应证以及禁忌证等,都有继续研究及探讨的必要,让广大的中医学者好好学习。 对于今日中医界被西化,以及叶吴学派独大的状况,我们当然也是要好好检讨,以及彻彻底底的纠正过来。可是,这却并不代表我们应该任由矫枉过正、以偏纠偏的历史延续下去。中医,实在走过了太多弯路,甚至走到了今日悬崖之边。然而,走了弯路也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应能唤醒我们,正确发展中医的可贵之处。笔者衷心希望每一位中医的继承者,真的能本着承先启后的原则,努力发展纯正的中医事业,让中医药得以存活下去。 【致谢】 本课题的完成,有赖莫老师悉心严谨的指导。值此论文完成之际,谨向莫老师表示衷心的感谢。犹记得学生最初在选择论文题目之时,不得要领,幸得到莫老师的体谅,慷慨答应学生一意孤行之举,才让学生放下心头大石。其后莫老师更在这论文的内容上,给予了很多的意见,让我能有所启发,才促成这篇论文之完成。另外,也要感谢学院五年来的教育,好让学生能找到人生中目标,并顺利如期完成学业。同时,亦希望热爱中医的同道们,能一同为中医的明天而努力。 【参考文献】〔略〕 冷眼看“火神” 徐一慧 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所 长期以来,四川医生以善用附子、干姜著称。清代末年,伤寒派医家郑钦安更以善用姜、附的独特风格享誉巴蜀,近人如重庆补小南、成都祝味菊、云南吴佩衡、华阳刘民叔几位先生都有“附子”的外号,陆铸之先生更有“火神”之称,而追溯其渊源,郑钦安先生实乃这一流派的开山之祖。 郑氏的学术思想甚为独特。他认为“万病皆损于阳气”,“有阳则生,无阳则死。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此先天一点真气耳。真气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气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故曰人活一口气,气即阳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故在论治时即强调“治之但扶真阳,内外两邪皆能灭,是不治邪而实治邪也”。并认为:“阳者阴之根也,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在辨认阳虚病时说:“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瞑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液,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瓜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郑氏善用理中汤、四逆汤等救治阳虚、虚寒病证,并认为“四逆汤力能扶先天之真阳,并非是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备,复谓“此方功用颇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数百种病,因病加减,其功用更为无穷,余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为姜附先生”。 郑氏的学术思想逐渐影响到后世医家。唐步祺和已故的云南名医吴佩衡等,均运用郑氏扶阳思想,提前介入到慢性病、疑难病的治疗中,均取得了显著的临床效果,尤其是吴佩衡以善用附子扶阳饮誉整个中 医学 界而传为佳话。唐步祺以扶阳为主在一些疑难病的治疗中也取得了很大进展。另一方面郑氏的扶阳温补思想被祝味菊带入上海而影响了上海医界,从不同程度上对后来上海中西医结合脾阳虚、肾阳虚的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祝氏之弟子陈苏生、徐仲才等人,继承其学术思想在上海医界也独树一帜。 然而,这把“火神之火”如今越烧越旺,成为现今中医界的一种时尚,一些似懂非懂的患者和少数浅尝辄止的医生将“火神”的这把“火”与附子的用量直接划上等号,有事没事就附子理中丸,相互攀比谁的附子用的多,张口闭口就是哪位医生附子用了多少克,甚至不少人干脆把附子当成补药,30g、50g的随便开。这些作为严重偏离了郑氏思想本意,长此以往,流祸无穷。 “火神派”起源于四川,与当地独特的气候特征和饮食习惯不无关系,四川盆地属温润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具有冬暖、春旱、夏热、秋雨的特点,与中国同纬度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比较,1月平均温度一般都高出3℃以上,极端最低温度一般高出10℃以上,造成盆地湿气重、雾多、日照少的气候特色。成都一年中阴雨天多达250天~300天,形成了阴雨多、阳光少的气候特点。正是这种湿热的气候特征,形成了四川人独特的饮食习惯,川菜麻辣,全国闻名,而四川人更将附子当菜吃,也就意味着附子在四川人身上有着或多或少的耐药性,但是其他地区有多少人能耐受如此剂量的附子就不得而知了。因此不分人群、不分体质、不分地域地滥用附子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通过互联网等多种媒体的传播,加上某些或有意,或无意的渲染,“火神派”的火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学术思想,成为一些哗众取宠的噱头,不少人将附子的用量当成衡量医术水平的标志,动辄上百克的附子似乎成为一种向往。在笔者看来,这种好大贪功的行为至今没出事故固然与现在中药的质量问题有一定关系,但也只能算是一种侥幸,就像医生用了大剂量的洋地黄类药物没出意外只能算是侥幸而非高明。医生用药应该考虑的是病人是否该用或者能用,而绝非“因为我想用,所以我要用”,这种对病人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应有所警惕。 笔者认为像附子这类药效猛烈,并有一定毒性的药物,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病情需要的情况下皆应慎用。医学不是 文学 ,更非艺术,在学术思想上可以形成某些流派,但当面对具体病人时应实事求是,不应囿于门户之见,甚至个人喜好,这把“火神”之火,应有所冷却。 “火神”热的冷思考 毛以林 引言 两年前,我在与爱爱医朋友交流的时候,就有人问我对火神派的学术观点有何看法,实话说,我当时对“火神派”提法并无什么印象,后来又有人问我对李可先生的《 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 》大剂量用附子的看法,这下我明白了,“火神派”大概是指善用附子温扶阳气的中医名家一类学术派别吧。由此,我想到以前所读过的祝味菊、吴佩衡的一些著作,但我不敢胡乱评说,毕竟学术浅薄,岂可胡言以误导后学者。 由于临床工作的繁忙,一直没静下心来重温上述医家的学术著作,认真拜读现代“火神派”的新作。但在去年上半年有一样事大大地触动了我,认为有必要认真研究一下“火神派”的主要学术观点,和用药特色。一个刚跟我上临床的研究生,看见我几乎每天都会用到附片,问我“老师,你是火神派的吗?”当时我非常惊奇,我从没有意识到我的学术观点是以温阳为主,我在临床特别注重“辨证施治”四字,该扶阳就扶阳,该益阴就益阴,对各家学说主张取长以补短。接下来学生和我的交谈更让我感到惊讶。学生说:“老师你用附片治心衰多是以小剂量开始,要是能象李可老先生一样一开始就大剂量使用,那临床疗效就会更好,会有更大的提高!”我问我的学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用附片一定要大剂量?”学生回答很有味:“老师,火神派啊,你连这也不明白?”由此,我意识到“火神派”影响之大,也从我的研究生盲目追捧“火神派”大量使用附片意识到“火神”之热可能出现了一些不可忽视的负面效应。我开始关注网上的有关“火神派”的一些评论,发现当今“火神派”真的就“火”了,不仅“火”了,而且这“火”有点过度。网上不仅争论火热,还出现一些不太正常的现象,甚至由“口水战”演变成“谩骂”,而大部分参予争论的人都是问道中医不久的大学生、或者是从业不久对中医很多理论缺乏深度理解的医师,或者是请当今“火神”们诊治过疾病的人! “火神派”不仅网上火,著作的出版也非常火爆,近年来,“火神派”及其传人或倡导者所著“扶阳”书籍层出不穷,市面有张存悌著《中医火神派探讨》(人民卫生出版社)及《中医火神派医案全解》(人民军医出版社)、卢崇汉著《扶阳讲记》(中国中医药出版社)、祝味菊、陈苏生著《伤寒质难:火神师门问答录》(人民军医出版社)、唐步祺著《郑钦安医书阐释》(四川巴蜀出版社)、庄严著《姜附临证经验谈》、李可著《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及邢斌著《危症难病倚附子》(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等等,可谓蔚为大观。足见当世“火神派”之火,“扶阳”理论影响之大。作为非常专业的中医“火神”专作,销量之大也令人振奋,似乎中医的春天就将来临。 然而,“火神派”热潮在给对目前走入低迷状态的中医的继承、发展、重新认识带来巨大积极推动作用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可忽视的负面效应,一些人非理性的盲目狂热追捧“火神派”,将临床水平的高低、疗效的好坏与附子的用量直接划上等号,少则三、五十克附子信手拈来,多则四、五百克放手使用,更有甚者,有人认为“说附片有毒是胡言”,甚至把附子的用量作为判断医生医疗水平高低的“标准”,已经演变到以使用附片剂量大小“论英雄”的境地。这种长期、大量滥用附子的反常现象,严重偏离了"火神"鼻祖郑钦安学术思想原意,长此以往,将遗祸无穷。这种状况的出现非常令人担忧,如不加以纠正和引导,在诸多危重证患者得以挽救的同时,必会有大量“附片”冤魂产生,此话绝非耸人听闻! 如何正确地把握“火神派”的主要学术观点,客观地评论“火神派”学术的临床价值,也就是说,通过学习“火神派”的著作我们应该掌握什么?接受什么?这点对于中医初学者来说非常重要。 我想把我学习“火神派”著作的一点心得体会,结合我在临床用附片的实践经验写下来和大家一起交流,希望能借此对广大医患理性看待“火神”现象,科学看待大剂量运用附子类温热中药有所帮助,也希望在交流中能和大家一起进步,一起更好地掌握温阳药物的使用技巧。可能我的一些观点有失偏颇,恳请大家指正批评。 有关《扶阳讲记》争鸣面面观 按一般的原则,对一学术流派的评论首先应该从源头说起,也就是说谈论“火神派”应当从郑钦安的主要学术观点入手,逐步向下探索,进一步分析其门人的发扬和拓展,这样会显得脉络清晰,也易于把握“火神派”的精神实质。 然而,我想用另一种形式谈我读“火神派” 书籍 的一点体会,即从末端逐渐向上溯源的方法,把现代“火神派”的主要思想和郑钦安的一些学术观点进行对比分析,这样可能有助于大家正确看待现代热销的“火神派”著作的内涵是什么?背后倒底是什么?必须声明的是,我的有些观点可能和目前“火神派”追随者相去甚远,写此系列文章非为沽名钓誉,而是为了和大家交流,能更好地掌握姜、附、桂等温阳药的适应证和使用技巧,做到不盲目扩大使用温阳药、乱用温阳药之目的。 “火神派”热潮的兴起,卢崇汉、刘力红可谓功不可没。卢氏的《扶阳讲记》借着《思考中医》给中医带来的学习热潮,销售得极为火爆,从2006年7月第一次印刷到2008年8月仅一年的时间,一共印了5次,总印数达31000册,在当今原创的中医专著的销售中实属罕见。然而,在一遍赞歌声中,开始出现“不和谐”的音调,一些中医有识之士,开始以冷静的思考去看待分析《扶阳讲记》真正的学术价值,客观地评价《扶阳讲记》给学习中医带来积极影响的同时所带来的争论。 首先,我想和学习中医的朋友们谈谈我读《扶阳讲记》的感想,所有观点仅从学术上进行交流,其中可能出现大家不认同的东西,欢迎争鸣。 一、卢氏诊疗统计数据的可信度 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在《爱爱医》里有人写了这样一段话: “作为火神派的忠实粉丝,余不欲,不愿,也不忍公开此贴。然仔细推敲,觉此案当非空穴来风,当卢先生大言全年仅用42味药,治疗有效率达98%以上时,余就有些怀疑了……现在,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将它从中医名家网转载到此,望大家冷静分析,客观品评此事。” 通过这段话,我们可以推测,有人在开始怀疑卢崇汉教授所说的数据真实性了,也就是说有人在怀疑卢崇汉教授的做学问的诚信度了,怀疑他扶阳理论的临床基石了。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在《扶阳讲记》第2页,卢氏说他一年共诊治了2745人,20013人次,开出了20076张处方,在这20076张处方,用姜的有20016张处方,包括生姜、干姜、筠姜、煨姜、黑炮姜等占99.7%;用桂的,包括桂枝、官桂、肉桂等有19825张处方,占98.8%;而附 子 之类的药物包括天雄片、黄附片、黑顺片、熟附片、制川乌等占96.8%,一共有19423张处方。 从上面数据,我们可以作一下推测,卢氏所看的疾病,至少有19000号人是桂、附、姜同用,也是是说在他所诊治的疾病中,按中医证治的常理的来分析,至少有95%以上的病人是阳气不足,而其它证型的病人则廖廖无几,由于每个医生临床接触的病人群不同,阴虚、阳虚所占比率会有所差异,但卢氏所诊阳虚比率如此之高,一般而言,确实是有点使人难以置信。对此,可能是读者感到疑惑的原因之一。而在该书第134页,刘力红教授说其跟随卢抄方一下午,几十个病人没有一张处方用了附片,其提出的理由是“确确实实发现现在的附子有问题”,而卢氏前面统计的数据又是何年的未作交待,有人怀疑其可信度也在情理之中了。但卢氏治病强调“病在阴者,扶阳抑阴;病在阳者,用阳化阴”,也就是说卢氏治病不仅阳虚用桂、附、姜,而且阴虚、火旺也这么用,这可能是其姜、附、桂使用频率高的原因。“病在阳者,用阳化阴”的合理性,我将在后面和大家进行交流和探讨,谈谈个人看法。 卢氏统计数据令 人生 疑的第二点是,卢氏在其书中第4页说,他10余年前一个半天就要看40~50号病人,坐过门诊的人都知道,其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想把全年一个人所有开出去的处方都完整的抄下保留几乎可能性很小,卢氏未能清楚的交待原始数据的收集方法,其数据的原始 资料 的可信度让人怀疑也就难免了。 卢氏治疗的有效率在98%以上,统计了一年的处方“所涉及的病种共有83种”,而全年所用的药物只有42种。对其有效率姑且我们不妄加以讨论,而这种有效率肯定是“上上之工”,卢氏在其书的后面着重阐述扶阳的对临床疗效的重要性,可以将此看作是为后面讨论所作的垫笔。但83个病种,只用到42种药物,和卢在其书第4页说的一个跟他抄方的博士统计了他的700张处方,涉及47个病种,仅用了27味药物,根据中医“有是证用是药”的基本原则,涉及病种如此之多,而用药如此之少,确实是令人惊叹,也就不能怪网友置疑了。我在初读到《中医火神派探讨》开始怀疑是张存悌教授摘录错误,后来读到《扶阳讲记》才确定是卢氏原说。实话说,当时第一印象也是对卢氏用药之精少感到意外。 当今中 医学 术界确实存在一些学风浮躁,急于名扬天下之人,也不泛沽名钓誉之辈,有人在网上和我交流说现在有些人出书是为了“发中医不兴这个国难财”。但卢氏为知名教授,火神派的嫡传弟子,从学术的严谨性上分析,应该说他的统计数据不会掺杂水份,如卢氏统计数据有问题,那么他在书中极力主张的“人的生命以火立极”学术观点就缺乏临床实践的基石了。况且卢崇汉教授所主张的很多扶阳理论已经很大程度上不同于郑钦安的原意,有了很大的发挥。这一点经过通读《扶阳讲记》我们不难明白,在下文我会谈谈卢、郑学术观点异同的比较之我见。 关于卢氏统计的数据我的看法是没必要妄加猜疑和纠廛,重要的是理解和把握卢氏合理的学术思想,取其精粹,用于临床,服务患者。 二、卢氏的扶阳理论与郑钦安学术观点的比较 香港大学中 医学 院寨王潮在网上发文“浅谈对火神派的认识”一文,文中说到“火神派”传人,“把郑氏此 ‘ 阴阳当分清论 ’ ,变成了‘有阳无阴论’,甚至有卢崇汉 ‘ 天下没有阴虚 ’ 以及李可 ‘ 从未见过一例纯阴虚患者 ’ 等等类似的言论在流传着。”认为现今的“‘火神’并非郑钦安原意”、“随意演绎、以偏概全”、当今的火神已经错解了“阴阳”二字的内涵。 寨王潮的论文比较全面的讨论了火神派的主要观点,并提出了个人的不同看法和见解,尽管与今“火神热”不相适宜,不合追捧“火神派”热潮的主流,但其说有理有据,实是一篇难得之佳作。 赛的文章点名指出卢崇汉“天下没有阴虚”有违郑氏学术理念,其说是否能成立,有必要把《扶阳讲记》的扶阳观点和郑钦安的主要学术观点加以对比分析。 1.郑钦安的“阴阳至理”浅说 作为被称作“火神派”的鼻组郑钦安,著有《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已故中医名家何绍奇有一段十分中肯的评价:“追溯郑钦安的学术渊源,其理论实以《内经》为宗,其临床则 ‘ 用仲景之法 ’ ,宗《内经》则在 ‘ 洞明阴阳之理 ’ ,宗仲景则 ‘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 ’ ,因此他的真传就是: ‘ 认证只分阴阳 ’ , ‘ 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 。阳证自有阳证治法,阴证则宜益火之源,或甘温扶阳,或破阴返阳,如此,则仲景之四逆、白通、理中诸方,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习用之方了。 ‘ 予非专用姜附者也,只因病当服此。 ’ 这便是他的夫子自道”。又说郑的代表作《医法圆通》,“是为补偏救弊而设,他强调阴证,是因为人们往往忽视阴证的缘故。但综观全书,他之持论并不偏颇,这是其可贵之处,也是他区别于明清贵阳贱阴论医家的地方”。 “ 火神鼻祖 ” 郑钦安最为强调阴阳两纲,他主张临证应以阴阳为实据,明辨内外,判明阴阳,认为 ‘ 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 ’ ,倡导学者务必在阴阳二气上求之。他在《医法园通·用药弊端说》:“用药一道,关系生死,原不可执方,亦不可以执药,贵在认证之有实据耳。实据者何?阴、阳、虚实而已。”在《医法园通·胃病不食》中不仅强调胃病阴阳证辨证,还着重指出:“以上内外诸法俱备,学者务要仔细理会…至于变化园通,存乎其人,又安可执一说而谓尽括无遗”。郑钦安并不只是囿于温热药物的使用,其用药的思路遵循阴阳辨证的规律,这在郑氏《医理真传》一书中明朗可见。 郑钦安对姜桂附等品的运用是从阳虚证的根本病机出发的,有明确的适应症,并非毫无原则的一味滥用。他在“辨认一切阳虚证法”中明确指出阳虚证的,辨证要素及立方治疗原则:“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瞑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淡黄润滑色,满口津液,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 郑氏强调辨病治病“工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认为“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 。“认证只分阴阳”,以阴阳统分万病,他说“万病不出阴阳两字凡遇一症,务将阴阳虚实辨清,用药方不错误 ” 。在“辨认一切阳虚证法”后接着就写有“辨认一切阴虚证法”:“凡阴虚之人,阳气自然必盛(阳气二字,指火旺,郑说的阴虚病实包括阳热火盛证)……阴虚病,其人必面目唇口红色,精神不倦,张目不眠,声音响亮,口臭气粗,身轻恶热,二便不利,口渴饮冷,舌苔干黄或黑黄,全无津液,芒刺满口,烦躁谵语,或潮热盗汗,干咳无痰,饮水不休,六脉长大有力,种种病形,皆是阴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益阴以破阳” 对于阳虚之人,郑氏崇尚仲景之治法,他说“在上者,仲景用桂枝以扶心阳;在中者,仲景用建中、理中以扶脾阳;在下者,仲景用四逆、白通以救肾阳。”除善用桂、附治阳虚证外,郑氏同样亦精于阳热证辨治,在其《医理真传·阴虚证问答》中共设二十九症进行探讨,病机多为元阴不足、脏腑火旺,治法多为养阴清热降火、峻补真阴,方药多用导赤散、人参白虎汤、小柴胡汤、大承气汤、葛根芩连汤、六味地黄丸、大黄黄连泻心汤等泻火清热养阴之剂。可见 “ 火神鼻祖 ” 治病并不是仅仅局限于 “ 姜附 ” 之间。在《医法圆通》中,郑氏一句 “ 阴虚一切病症忌温补也……若扶其阳,则则阳愈旺而阴愈消,每每酿出亢龙有悔之候,不可不知 ” 。在《医理真传·卷三》中说“大承气汤乃起死回生之方,也泻火救阴之方也……仲景立法,就是这元阴元阳上探盛衰,阳盛极者阴必亡脉阴不可不急,故药之分两(指大承气汤),不得不重……阴盛极者阳必亡,回阳不可不急,故四逆汤之分两亦不不得不重。二方皆有起死回生之功,仲景一生学问,阴阳攸分,即在此二方见之”,已经完全告诉了我们,他绝非重附、桂而不用寒凉。这与目前“火神”一味强调桂附治法有霄壤之别。 可见郑氏强调阳气在人体生命活动中的重要性,一个重要的出发点是针对当时医家喜寒凉、恶辛热,“病家甘死于参、芪、归、地之流,怕亡于姜、附、硝、黄之辈”之世之通病的境况,所作的救偏补弊之举。其立论不偏,用方阴阳指征明确,虽强调桂附温阳药物的起死回功之效,但并不否认寒凉攻下之品的力挽狂澜之功,只要通读过郑氏著作的读者当无异议。 “ 一病有一病之阴阳 ”,“ 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 ”,“ 认证只分阴阳 ”,“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 ” ,突出阴阳作为辨证总纲的地位和作用,是郑氏临床辨证的最基本的学术思想,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这一观点,他称之为 “ 阴阳至理 ” 。他说 “ 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 ” 这一学术思想通篇都贯穿在他的著作中。 要真正做到对郑氏的学术思想全面了解就必须阅读其原著,只有这样才能理弄清“火神派”鼻祖真正的学术思想,避免盲目追随现代“火神派”,错误把姜、附、桂当作万病之良药。 我们再来看看郑氏的再传弟子卢崇汉教授《扶阳讲记》中的主要学术观点,很容易发现卢的扶阳理念和郑氏学说有着极大的差异…… 2.卢氏的“阳主阴从”理论 通读《扶阳讲记》,我们不难发现,卢氏强调“阳主阴从”,他说:“在上个世纪70年代,我提出了一个看法,在中医阴阳学说里面,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并且这一点一直贯穿于他的著作中。我们先看看他的“阳主阴从”的立论理论依据。 ( 1 ) 《周易》说: “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能统天。 ” 坤元呢?在论述坤元的时候,它提出了 “ 乃顺承天 ” 并且在《乾凿度》里面提到了 “ 气者生之充也。 ”“ 夫有形者生于无形。 ” ( 2 ) 《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 。 “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 。 “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 。 在判定卢氏立论的依据是否合乎《内经》、《伤寒论》的原旨之前。有必要看看卢氏是如何理解上述引文并得出“阳主阴从”的理论的。 卢说:“在先秦的时候,先秦诸子百家在他们的一些著述里面,也明确的谈到了这些问题,都可以找到很多重要的思想。比如在《周易》,它的论述,在这个著述里面,它明确的谈到: “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能统天 ” 。坤元呢?在论述坤元的时候,它提出了 “ 乃顺承天 ” 。它强调了什么呢?在这个著述里,它强调了 “ 阳 ” 在万物的生命活动当中,它应该居主导地位。 “ 阴 ” 应属于从属地位。并且在《乾凿度》里面提到了 “ 气者生之充也。 ”“ 夫有形者生于无形。 ” 这说明阳气是构成我们机体化生四肢百骸的原动力。如果没有阳气,也就不能够温煦化育,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够独立存在,更不能够发展壮大。在《内经》里面,实际上重阳的思想也是很突出的。在《素问.上古天真论》,它指出了我们 人生 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存真阳之气,才能够达到 “ 恬淡虚无,真气从之。” “钦安的弟子卢铸之,也就是我祖父,他在他的著述里面就谈到了, “ 人之生存,纯在天地之中。阴阳之内,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所论 ‘ 凡阴阳之要,阳秘乃固。 ’‘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 ’ 等奥义,说明了阴阳之虚实、变化之盈缩,刻刻都随五行变化之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一刻都不停息,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大纲领。他说的这个纲领,实质上是提示我们应该认识到阳气的极端重要性。” 由此认为,“我们人体生命有活动,它始终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就是在正常的生理状态下,都是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也就是在阴阳的动态平衡的、阴平阳秘的状态也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的动态平衡,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 “ 阳 ” 在万物的生命活动当中,它应该居主导地位。 “ 阴 ” 应属于从属地位。论病识病力主“阳主阴从”的相术观点,崇尚“阳气宜通”。 “在疾病的病因、病理方面,卢氏认为,很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因为机体的阳气的虚损、郁结,或者邪气伤阳。这样导致的发病。” “在治疗方面,从治疗的角度来看,卢氏强调扶持和温通阳气是一个极端重要的治疗原则。” 在这个理论思想的指导下,卢氏提出了 “ 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 ” 的这一种学术见解。谈到治病立法应当以扶阳为核心。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他在《扶阳讲记》的第67页写出了这么一段话:“我认为《内经》的作者和仲景也都受了重阳的思想。郑钦安也好,卢铸之也好,都始终强调以阳为根本,甚至提出了‘天下没有阴虚’的观点。”卢铸之的著作我没有读到,但说郑钦安认为“天下没有阴虚”值得怀疑,不仅在郑的著作中没有看到这句话,而且郑氏在他的著作中始终以阴阳为纲,讨论温阳的时候并忽视益阴治疗论述!是否我的阅读有疏漏、看法不正确,请诸位明哲指点迷津。 “病在阳者,扶阳抑阴”来自郑的观点,符合经旨,对临床有很大指导作用。 对于卢氏提出的“病在阴者,用阳化阴,所用的药都是以姜桂附为主的药”则令人难以理解,卢氏的自我解释是“在临证上,阴虚的本质仍然是阳气不足,这是由于阳气化生阴精的功能受到影响,才会出现阴阳两者关系的失调。所以……姜、附、桂不但不会伤阴液,反而能够促进津液回生,从而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但这一理论的在具体运用,卢氏并未举例加以说明。按常理来说阴虚证予以大辛温之品无疑是火上浇油,“病在阴者,用阳化阴”实难使人理解。此与郑氏的“阴虚真面目,治当益阴以破阳”的治法是大相径庭。已完全摆脱了郑钦安的告诫:“阴虚一切病症忌温补也……若扶其阳,则阳愈旺而阴愈消,每每酿出亢龙有悔之候,不可不知” 3.朋友的“阴主阳从”论 有人在 http://www./viewthread.php?tid=23442&page=2&authorid=19246发文批评现在火神断章取义,强立新说,言辞颇为偏激:“不知诸牛(火神)是为了哗众取崇?还是唯我独占鳌头?还是只会此一招?别的没学?难道天下无阴虚之病?尽是阳虚?现已有人受其害,如此下去,流害必将无穷!用治了一个阳虚病人的方,不管何病均用之,不论何病,都归结到阳虚。什么潜阳,阳生阴长,皆是断章取义!偏!偏!偏!……” 最近,有人给我看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啊,对《扶阳讲记》的主要观点持相左意见,也对目前“火神”过“火”深感担忧。于是他针对《扶阳讲记》的“阳主阴从”写了一篇“阴主阳从”论,我问他为什么写这文章?我说我不看,他说你看了我们再讨论,呵呵,看完了我们就此文争论了一场,呵呵。我们来一起看看他的立论依据: ( 1 ) 《素问·阴阳离合论》言︰“阳予之正,阴为之主。” ( 2 ) 《灵枢-本神篇论》说: “ 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 ” 人体生命起源于精,精是与生俱来的,禀受于先天,精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阴阳应象大论》说:“精化为气”。没有饮食精微物质,气无生化之源;营卫皆出中焦,营属阴,卫属阳,所以对于人来说阴比阳重要。 ( 3 ) 张介宾说“阳不可无阴,非形无以载气也” ( 4 ) 张景岳阐发《灵枢·本神》 “ 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 ” 之说,强调指出 :“ 阴为阳之根 ”“ 阳以阴为基 ”“ 而 人生 于阳而根于阴,根本衰则人必病,根本败则必危。 ” 其 “ 所谓根本者,即真阴也 ” ,充分说明真阴具有决生死的重要意义。景岳熟悟经旨,所以在治疗上大倡 “ 凡欲治病者必以形体为主,欲治形者必以精血为先 ” 的重要治则。 ( 5 )《 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阴者,藏精而起极也,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 由以上几点他得出的结论是凡治病当先巩固人身之根基,大补真阴,阴足则阳有所化。并说啊,《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马莳《黄帝内经素问注证发微》注解说:“气味太厚者,火之壮也。用壮火之品,则吾人之气不能当之而反衰也。如用乌附之类,而吾人之气不能胜之,故发热。气味之温者,火之少也,用少火之品,则吾人之气渐尔生旺,而益壮矣,如用参归之类,而气血渐旺者是也”。 所以过用辛热之品助阳必伤人体之正气,大剂量、长期使用附、桂、姜必害人不浅。 看完这篇文章,我是哭笑不能,为什么?如果对《内经》没进行过系统学习,可以说他的立论的依据很充足,原文都是出自经典或古代大家。不仅如此,他还搬出张景岳的原话来了,卢氏的“阳主阴从”论好象是引用张景岳的《类经附翼·大宝论》的论述︰“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人是小乾坤,得阳则生,失阳则死。”以张氏之矛攻张氏之盾的手法,去批评卢氏“以阳立极”的依据。 其实,我这朋友充分利用了“阴阳互根”的原则,把阴阳破离开来、只执一端的手法,来批判火神唯阳为重的思想。换言之,他认为卢氏过份强调“以火立极”为“阴阳至理”的论述也是采用的这手法。 我问他为什么要写这文章,当前中医不兴,有《扶阳讲记》推动大家学习中医是件好事。他说:“我这是纠偏,火神学术之太偏,也能毁中医。” 可以说我这同事很有水准,他采用了断章取义的手法来反驳扶阳学说,其实,阴阳二者不可偏废,对于人体的生命活动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 阴与阳只是分指事物相互对待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既互有差异乃至对立、斗争、冲突,但又不可分离,离开对方均不能单独存在。虽然古人未能形成现代意义上的对立、统一的哲学概念,但综观历代的阴阳论述,意似近之,仅有一步之遥。如说:“阴阳上下交争,虚实更作”。“阳生阴长,阳杀阴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无疑,这是揭示阴与阳的斗争。“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全阴则阳气不极,全阳则阴气不穷。”“阴不可无阳,非气无以生形也;阳不可无阴,非形无以载气也。”“阳为阴之用,阴为阳之基。”“阴阳互为其根,阳中无阴,谓之孤阳;阴中无阳,便是死期。”此类不胜枚举的阴阳互根、互依之论,明显、深刻地揭示了阴阳之间不可分割的内在统一的关系。 阴阳相互为根、互相转化是唯系人体生命功能的重要方面。经云“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如二者关系被破坏,必致“孤阳不长,独阴不生”,人体的生命健康必会受到损害。 所以古今医家都接受和运用阴阳调和原则。认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因而和之,是谓圣度。”这就是说,阴阳两方面相对平衡、协调,人体就健康任何一方的偏盛偏衰乃至离决,人的生命就有危险以致死亡。因而一切医疗措施和养生方法,都是着眼于调和阴阳。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记,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治病必求于本”。治病必求于本,“本”在文中指阴阳而言,为什么?因为阴阳是“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记,变化之父母”,说明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变化的根本原因是阴阳失调,“求本”求什么,就是弄清“阴阳失衡”,诊察阴阳的失调状态,弄清了,怎么治疗?《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得很明白:“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也就是说治疗的要点在于纠正阴阳是盛衰偏颇,恢复和助进其平衡协调。 那么又如何看待卢氏的用来说明“阳主阴从”的引文,诸如: “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 ” , “ 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 ” 等呢? 4 ,郑钦安说的“阴阳至理”是什么? 卢崇汉在他的《扶阳讲记》第45页有这么一段话:“郑钦安的‘立极之要’、‘阴阳至理’,谈的是什么?它实际上包含了从自然界到人体,都是以阳为主、以阴为从的道理。正如我们对自然界的天文、气象、历法的认识,以及万物的生长存亡的变化,都决定和依赖于是阳光,我认为中医阴阳学说的实质,应该包括在这一道理里面” 通过这段话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卢说了2个方面的问题: ( 1 ) .郑钦安的“阴阳至理”是什么,就是“立极之要”,“立极之要”是什么,是“阳主阴从”,最后的结论就是卢的“以火立极”。 ( 2 ) .万物生长,只要有阳就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阴阳双方不存在相互平衡、而是以阳为主的不平衡的对立和统一的双方。 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卢所说的是否合理,第一点我们暂不加讨论,在后面我会联系郑钦安的原文进行分析,看看卢所说的“阴阳至要”的含义,与郑钦安的“阴阳至要”实质所指有何不同。 我们来看看第二点,卢说:“正如我们对自然界的天文、气象、历法的认识,以及万物的生长存亡的变化,都决定和依赖于是阳光”。抛开天文、气象、历法(只指公历,农历要排出)不说,就万物的生长来说,按卢氏的说法太阳是阳,水属阴,万物的生长说完全只依靠阳光肯定是不对的,为什么?简单地说吧,每年的四季阳光都明媚,但就是不下雨,来个大旱灾,田野干裂,没水,你看什么生物能生长?!,“孤阳不长”,《内经》最就说过。更有一句话叫做“水是生命之源”,可以引用深海生物加以佐证,在几千英尺的海底没阳光的地方,同样有生命存在,当然这是诡辨。也许啊,火神者们说,只说阳重要,但没说不要阴,呵,但《扶阳讲记》里面第47页说阴虚者仍也以姜附桂为主进行治疗。并说这是以卢氏提出的“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的学术见解作为指导思想的。中医论医理、论治法,极重形象思维。一个盆,里面的水很少,想把水加满,通过火烤的办法只能使盆里的水越来越少,永远也不可能满起来,这是基本常识。这姜附桂便同烈火、盆中少水便同阴虚,想使盆中的水满起来却用火烧的办法岂不荒唐!“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这句话根据《扶阳讲记》的整体理解来说,应该是阳虚也好、阴虚也好都要温阳。说个笑话,大家现在都说中医师承的重要性,这大概是卢氏家传的治病密诀。我想郑老先生要是复活的话,他一定也会向卢氏请教,为什么?他在他的讲稿里说了啊:“阴虚一切病症忌温补也……若扶其阳,则阳愈旺而阴愈消,每每酿出亢龙有悔之候,不可不知”。 《扶阳讲记》里面还有更值得商榷的一些说法,我们来看该书第99页的一段话:“我们再看这个“草”,神农尝百草,……我们看看“草”这个造字,上面是“两个十”,中间是个“日”,下面又是个“十”,实际上就是“三十日为草”。这意味着什么呢?……中医讲的“四气”寒热温凉,实际上就是各个草含的“日”是多少,所以神农尝的,无外乎就是尝这东西。 这卢崇汉教授也就真是富于想象力了、敢于创立新说。《神农本草经》中明明有记载 “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乃解 ” 。神农尝的什么?辨别药性啊,药物有毒无毒啊。怎么变成了尝“日”了呢?真尝“日”了,这神农就真的笨了,他的东西就不可学。万物都有生存期,算一算不就知道活了多少天,估计一下不就知道有多少有太阳的“日”了。当然了,卢的真实含义是神农常百草是为了判断药物的温凉如何,但要为“以火立极”找依据也不能这样解字。 类似的还有为了说明疼痛与阳虚寒凝有关,说“疼”字里面是个“冬”字,冬主寒主水,所以“疼”字就与寒与水有关了。学中医的都要学“六书”,这“疼”其实就是一个形声字,病字头为形符表意,“冬”字为声符,古今读音有差异,并没其它多的含义。硬是要来个强求新解。刘力红在《思考中医》中最喜咬文嚼字,总希望在咬文嚼字中咬出新的医理来,功夫远比其师卢氏深,开个玩笑,卢教授这两个字是不是刘力红教授给他这么解释的。但遗憾的是他们大多数的解释违背了有关文字学的规律。 卢氏违背汉字的发展规律,违背文化的发展规律这样解字的目的无非是为他的“阴阳至理”-----“以火立极”寻找更多的依据而矣。 那么郑钦安说的“阴阳至理”到底说的是什么?这就要我们一起来复习下郑氏《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了。 “阴阳至理”始终贯穿在这三书中,郑氏直接使用“阴阳至理”四字的地方仅有数处。现举其提到“阴阳至要”四字的五处,加以说明,从中我们可以明白郑氏所说的“阴阳至要”的实质内涵是什么。 一是《医法园通卷二·外科约言》说:“外科者,疮科谓也。凡疮之生,无论发于何部,统以阴阳两字判之为准……。阴证其疮皮色如常,漫肿微疼,疮溃多半清水,清脓,黄水,血水,豆汁水,辛臭水。其人言语、声音、脉息、起居动静,一切无神,口必不渴,即渴定喜滚饮,舌必青滑,大小便必成疮。阴盛阳微,不能化阴血以成脓,故见以上病形。法宜辛甘化阳为主。……阳证其疮红肿痛甚,寒热往来,人多烦躁,喜清凉而恶热,大便多坚实,小便多短赤,饮食精神如常,脉息有力,声音响亮,疮溃多稠脓。此等疮最易治,皆由邪火伏于其中,火旺则血伤。法宜苦甘化阴为主。总之,阴阳理明,法自我立,药自我施,不无妙处也。” 此处“阴阳至要”乃是强调外科辨证,首当分清阴证、阳证,此为外科立法、处方的关键点。 二是《医法园通卷三·伤寒溯源解》说:“最可鄙者,今人云仲景之方,是为冬月伤寒立法,并非为内伤与杂证立法。试问内伤失血肺痿,有服甘草干姜汤而愈者否?……肾脏不温,水泛为痰,有服真武汤而愈者否?寒湿腰痛,有服麻黄附子细辛汤而愈者否?少气懒言,困倦嗜卧,咳嗽潮热,有服建中汤而愈者否?温病初起,有服麻杏石甘汤、鸡子黄连汤、四逆汤而愈者否?……痘证初起,有服桂枝汤、升麻葛根汤而愈者否?老人便艰涩,有服麻仁丸而愈者否?阳虚大便下血,有服四逆汤而愈者否?阴虚大便脓血,有服鸡子黄连汤而愈者否中?今人不体贴,只记时行几个通套方子,某病用某方,倍其味,某病用某方,减某味,如此而已。究其阴阳至理,全然莫晓,六经变化,罕有得知,愈趋愈下,不堪问矣。 这是郑氏批评当时医家不明仲景立法之要,在例举大量疾患证治即可服用清热养阴之品获效,又可以温阳方剂以建功之后,批评医界时弊,不讲阴阳辨证,只知套方套药,与仲景立法背道而驰的错误。他通过多年对《伤寒论》的研究得出“仲景一生学问就在这阴阳两字,……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 “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 的结论,认为把握阴阳作为辨证总纲的地位和作用是学好《伤寒论》的关键。 三是《医法园通·午后身热》批评时医“全不在阴阳至理处探取盈缩消息,一见午后、夜间发热,便云阴虚,便云滋水”。指出“阴盛隔阳于外,阳气不得潜藏、阳浮于外”也可见到午后、夜间发热。仍是强调“一病有一病之阴阳”,不可执一端以偏概全,不则治必有失 误。 四是在《医法园通·虚劳脉动》批评时医,不讲阴阳辨证,使病家不死于病而死于药的时况。他说“近阅市习,一见此等病情,每称为阴虚,所用药品,多半甘寒养阴。并未见几个胆大用辛温者,故一成虚劳,十个九死。非死于病,实死于药,非死于药,实死于医。皆由医家不明阴阳至理,病家深畏辛温,故罕有几个得生,真大憾也。”在书中指出“学者切切不可一味见病治病,务要将内外病形,阴阳实据熟悉胸中,方不致误人性命。” 五是在《医理真传卷四·问曰:怔忡起于何因?》中方解桂枝龙骨牡蛎汤时提及四字:“此方本意,非专为太阳而设,实为阴阳不调而设,要知阴阳调和之人,六邪不侵,七情不损。阳不调之人,必有阳不调之实据,以辨阳虚法辨之;阴不调之人,必有阴不调之实据,以辨阴虚法辨之。阳不调之人,用此方,桂、甘、姜、枣宜重,稍加白芍以敛阴;阴不调之人,芍药、甘、枣宜重以调阴,少加桂以宣阳。阴阳两不足之人,分两平用,彼此不偏,此立法之苦心,亦变通之道。如大、小建中与此方,皆桂枝汤之变局也。识得阴阳至理者,始信余非妄说也。”指出把握阴阳平衡之理,明辨阴阳,是立方组方的重要依据。 从以上可们可以明确的看出,郑氏所说的“阴阳至要”的内涵就是治病当首先从阴阳辨证入手,立法、处方也当以明辨阴阳为基础。 “认证只分阴阳” ,“万病不出阴阳两字” “病有千端,漫云易为窥测,苟能识得阴阳两字,而万变万化之机,亦可由此而推也。”便是郑氏所说的“阴阳至要”。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可以使医者执纲挈领,不在脏腑五行上追求,不被复杂的症状迷惑,不至陷入“见病医病”的粗浅地步。郑氏在书中屡次批评世医头痛医头, 脚痛医脚的流俗和一见什么病就用什么方,袭用“套方套药”的市习。他们不问阴阳,“不求至理”,一味在“五行生克上追求”,“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 不可将郑氏的“阴阳至理”误解为卢氏所说的“以火立极”。 郑钦安的并不贵阳浅阴 前面我们说过,郑钦安其学术思想的最基本观点,是以阴阳为纲,认识人体生理病理,辨证识病,选方用药等等一切 医学 问题,由此出发,郑氏所论乾坤坎离、脏腑生克、五行六气、三焦六经、气血水火、外感内伤等均以阴阳为纲,形成非常鲜明而独特的的学术体系和理论特色。他在《医理真传》自序中说:‘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在《医法园通》自述中说:‘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从这两篇自序中我们可以看出,郑氏抓住仲景以阴阳为总纲的核心思想,并将此贯穿在书中而大加发挥。书中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与一切阴虚症法,尤为切要。 与现代火神派所不同的是,他认为元阴元阳为赖以生存的根本,认为阴阳平衡是人体得以健康的前提。他以《周易》丰富的辩证法和天地整体运动为指导,用八卦原理阐发人体的病理生理的阴阳法则。其中坎卦解、离卦解、他说‘坎为水,属阴,血也,而真阳寓焉。中一爻,即天也。天一生水,在人身为肾,一点真阳,含于二阴之中,居于至阴之地,乃人立命之根,真种子也。’‘离为火,属阳,气也,而真阴寄焉。中二爻,即地也。地二生火,在人为心,一点真阴,藏于二阳之中……人身之主也。’以此论点出发,则心肾为人身立命之本,人身赖以生存的元阴元阳,彼此互为根基,相互依存转化,体现出分则我二,合则为一的对立统一观。他说:‘坎中真阳,肇自乾元,一也;离中真阴,肇自坤元,二也。一而二,二而一,彼此互为其根。’这也是对《素问·生气通天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绝,精神乃绝’的阐发。以此立论,联系人体病理则认为‘此阴阳二气原本均平,自然百病不生’,如果不能使之均平,故有盛衰之别,水盛则火衰,火旺则水弱,此阴证阳证所由来也。在辨证施治中,也始中突出阴阳这个总纲,阴盛者阳必衰,阳盛者阴必弱,不易之理也。 然而,为什么郑钦安又特别强调阳气在人体中的重要务作用呢?这就需要我们对郑氏学说所产生的时代背景要有所了解。清初,温病学说逐渐兴起,受叶天士学述之影响,医家多推崇用药以寒谅轻灵,相延日久,形成一种倾向,不求经旨,拘于成法,远离辨证,出现崇尚阴柔,恣用寒凉的流弊大流于世,加上长期以来形成的喜补畏攻、喜轻避重的世风,更加助长了这种恣用寒凉,不考虑寒流药物损伤人体之阳的弊端的时风。 为了扭转时弊,郑氏著书立说,批判当时喜寒凉惧温热的错误倾向,由于时医不知顾护人体阳,滥用寒凉,以致阳损虚寒证由生,他说“近阅市习,一见此等病情,每称为阴虚,所用药品,多半甘寒养阴。并未见几个胆大用辛温者,故一成虚劳,十个九死。非死于病,实死于药,非死于药,实死于医。皆由医家不明阴阳至理,病家深畏辛温,故罕有几个得生,真大憾也。”因此在其书中反复强调“阳气”的重要性,详细阐述仲景伤寒三阴证的病理方药,但同时亦指出“阴虚一切病证忌温补也”。郑钦安虽善用姜附,影响了几代人,但他并不专用姜附,也不是偏爱干姜附子,恶当归地黄,而是当用则用。他说“余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在阴阳上打算耳”。在《医理真传》卷二、卷三中,列举31条阳虚病症,29条阴虚病症,采用问答形式,详加论证。在《医法园通》卷一、卷二中,对心病不安、肺病咳嗽等51种病证,逐症逐条分析阴阳辨证要点。充分体现了仲景辨证论治以阴阳为纲的学述思想。当代已故名家何绍奇先生评价说:“他的代表作《医法圆通》,是为补偏救弊而设,他强调阴证,是因为人们往往忽视阴证的缘故。但综观全书,他之持论并不偏颇,这是其可贵之处,也是他区别于明清贵阳贱阴论医家的地方。” 通览郑氏著作,我们可以确定郑氏为纠时弊,反复强调阳气重要性,但依旧强调阴阳平衡,并不贵阳浅阴。并不这与当今一些火神们过分强调“以火立极”,贵阳浅阴,似乎万病由阳虚而生,“世上无一例真正的阴虚”极端说法,不论阴虚、阳虚,均以姜附桂为主进行治疗的极端做法绝非一码事。也可以说当今的火神派的学术论点已经大大的偏离了郑氏是学术思想。 简说郑氏的温阳不挟阴药与张氏的阴中求阳 研究过多火神派的人都可能知道,郑钦安和大医家张景岳都注重阳气,张景岳说“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得阳者生,失阳者死”;郑钦安认为:“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先天一点真气耳。”“人之所恃以立命者,其惟此阳气乎”,“有阳则生,无阳则死”。 然而者人在扶阳的方法上有着明显的不同。张氏强调“阴中求阳”,他说:“他说:"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其组方以大剂熟地狱、山茱萸、怀山药、枸杞子、鹿胶等补益肾精,以小量附片、肉桂等微生少火之气,认为“附子性悍,独任为难,必得大甘之品,如人参熟地炙甘草之类,皆足以制其刚而济其勇,以补倍之”(《景岳全书·热略》)。代表方如右归饮、右归丸等。 郑氏补阳,则不主张使用阴柔之药,也就是说不主张在温阳的方中加入滋阴之品,用药专注附子,推崇以附子“补坎中之阳”,主张纯用辛甘,重用附子,方以仲景四逆辈为主。 郑氏赞同张氏强调阳气为人之根本的学术思想,但对张氏补阳讲究阴阳相济、阴中求阳的方法持反对态度。他在《医法园通·反胃》中说:“既曰命门无火,理宜专用桂、附以补火,何得用地、枣以滋阴,丹皮以泻火乎?此皆景岳不读仲景之书,而未明阴阳之道也。”在《医法园通·阳虚一切病证忌滋阴也》中说:“凡阳虚之人,多属气衰血盛,无论发何疾病,多缘阴邪为殃,切不可再滋其阴。若更滋其阴,则阴愈盛而阳愈消,每每酿出真阳外越之候,不知不知”,认为张景岳补阳远离仲景温阳之旨,他批评张说:“独不思仲景为立法之祖,于纯阴无阳之证,只用姜、附、草三味,即能起死回生,并不杂一养阴之品,未必仲景不知阴中求阳乎?仲景求阳,在人身坎宫中说法,景岳求阳,在药味养阴里注解。相隔天渊,无人窥破,蒙蔽有年,不忍坐视,故特申言之。” 郑氏这种主张纯用刚药的观点,为后世大多火神所接受。象吴佩衡、范仲林等。 那么我们又如何区别看待张、郑温阳正不同观点呢?到底谁是谁非?我们该接受谁的? 我们还是先来看看郑氏著作中的一段话,《医法园通·申明阴盛扶阳阳盛扶阴的确宗旨》说:万病一阴阳耳,阴盛者扶阳为急,阳盛者扶阴为先。此二语实治病金针……所谓偏盛者何?偏于阴者宜扶阳,是言阴邪之盛,不是言肾中之真阴偏盛也。偏于阳者,宜扶阴,是言邪火之盛,不是言肾中之真阳偏盛也。”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郑氏所指的“病在阴者,宜扶阳以抑阴”,这阴字便是阴寒之邪,也就是说郑氏的温阳法从仲景的少阴病治法来,在强调少阴阳气不足的同时,正合景岳所说“阳虚阴盛,言寒邪有余”着眼于“阴盛”二字。所以以四逆辈之姜、附、桂大辛温大补肾火,驱阴以散寒。 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阳不足再辨》中说:“又若精在人身,精盛则阳强,精衰则阳痿,此精之为阴否?再若养生家所重者,惟曰纯阳,纯阳之阳,以精言也。精若渗漏,何阳之有。”强调精与阳气的关系,精足则阳旺,精衰则阳气亦衰。其立论从“虚损”二字入手,与伤寒三阴证着点不同。 他在《景岳全书·虚损篇》中指出:“病之虚损,变态不同……此惟阴阳偏困所以致然。凡治此者,但当培其不足,不可伐其有余。”在《新方八阵·补略》中说“补方之制,补其虚也。凡气虚者,宜补其上,人参、黄之属是也。精虚者,宜补其下,熟地、枸杞之属是也。阳虚者,宜补而兼暖,桂、附、干姜之属是也。”此“其有气因精而虚者,自当补精以化气”。其立论当从“精亏”二字着眼。这从其右归丸、右归饮组方中就可看出,二方实以金匮肾气丸化裁加减而来,均去掉了“三泻”,正合古人“肾无泻法”,以填补为先的思想。 其实景岳的温阳法更适用于慢性的衰老性疾病,随着人的衰老,肾精减亏,元阳生化不足,在出现头晕耳鸣、腰酸膝软、脚弱、夜间尿频,阳痿 遗精 的同时,更具有四肢不温,舌质淡胖,脉沉细等先天阴阳两亏的证候。右归类方剂组方甘温同施、阴阳并补,可以长久使用而无温燥伤阴之弊。其使用要点以“虚损”二字为要点。 案1. 某女,62岁,患“甲状腺功能度下症”,经服西药甲状腺素片后,查甲状腺功能生化指标恢复正常。但半年来一直感头晕耳鸣,心悸恐慌不安,胫酸乏力,夜尿频,畏寒,纳差,舌质淡胖,苔白,脉沉细。辨证为肾阳亏虚,治宜温补肾阳,方以右归丸加减: 熟地24 山药12 山萸肉10 枸杞子12 菟丝子12 鹿角霜12杜仲12 当归9 熟附片6 仙茅6 仙灵脾10 生龙骨30(先煎) 生牡蛎30(先煎) 服方10剂诸症若失。 此症在中医来说,属当从“虚劳”治疗,证属纯虚不挟实,故以右归阴中求阳,增入仙茅、仙灵脾加强温阳力度,予生龙骨、生牡蛎重镇宁心安神,方虽简,但确中病机,故取效颇捷。 四逆辈方剂的使用,更适用于阴寒内盛,少阴阳衰。常常使用于一些急性病的危重阶段。证见精神萎靡,嗜睡昏睡,四肢不温,下利清谷,冷汗淋漓,脉沉细欲绝等症,或如郑氏所说的阳虚证:“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瞑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淡黄润滑色,满口津液,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这些证候常常出现在疾病的危重阶段,只要认证准确,投以四逆辈常可随手起效。正确合理地使用四逆辈方剂当着眼于“阴盛”二字。也就是说,在虽用四逆辈的时候不仅患者常常有阳虚,同时常挟有“阴邪”,如痰饮、水肿等;或为阳气衰危,虚阳浮越之候。 案2 余某,女,89岁,因股骨粗隆间骨折入院住骨科,入院第二天出现肺部感染,骨科予以头胞吡胺抗炎,越四日病情加重,当时我去会诊,看到病人的情况不妙,建议转入 内科 治疗。 转入 内科 后,管床的医师再予头胞吡胺联用克林霉素静滴,3日无效而病情进一步加重。10月1日请我会诊,证见患者神志欠清,静卧不烦,呈昏睡状态,右下肢架在勃朗氏架上做骨牵引,上半身平仰卧于床,面部苍白浮肿,很远的地方就可闻及喉间痰鸣,咳 嗽,不断咯出大量白色泡沫痰,但不能自吐,其女不断的用手指在患者口中掏痰,护士也在一边不断的使用吸痰器,扪之四肢不温,问之小便量少,已三日未曾进食,大便未解,唇绀,张口呼吸,舌底淡红而干,以压舌板撬开口腔,舌面淡而多津,苔小而白,脉沉细。双肺可闻及大量痰鸣罗音。心电监护示:窦性心律,110次/分,血氧饱合度87%,呼吸30次/分。 我是如何辨证的呢?我就是从治有病的人出发,根据患者神志欠清,静卧不烦,呈昏睡状态,喉间痰声漉漉,吐大量白色痰涎,四肢不温,小便量少,脉沉细无力。首先考虑患者属少阴病,少阴阳气不足!《伤寒论》里不是说嘛:“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这神志不清,静卧不烦与“但欲寐”便是极为相似。结合四肢不温,小便量少,脉沉细无力断为少阴阳气衰危。阳虚不能蒸腾气化,津液代谢失常,液聚而为痰,痰蓄于肺! 《金匮要略》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待患者阳回,饮邪自化,不祛痰则痰饮自祛,痰祛则无痰蒙蔽心神,神当自清,用方绝不将化痰作为首先考虑,而是从整体出发,不着眼于肺部感染的局部,根据患者阳气虚衰的主要病机把扶阳放在第一味,此正合“治病当求之于本”的宗旨。方以四逆汤回阳,苓桂术甘汤温阳化饮,加桔梗、薏米化痰排痰,细辛加强温阳化饮的作用。西药停克林霉素,联用阿米卡星。中药处方如下: 制附片6 干姜6 炙甘草10 桂枝10 茯苓20 桔梗15 细辛3 生黄芪30 薏米30 1剂,鼻饲 中午服药,2小时后咳吐大量白色泡沫痰,足有一痰盂,患者神去就转清。其后渐入坦途。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其实每个医家在其一生中都会独特的心得,若能细心体会,掌握其精妙,萃众家之长为我所用,必能大大提高临床技能与疗效。又何必执一端而废他,偏信一家之言。 质疑卢氏的“层面问题” 卢崇汉在他的《扶阳讲记》中,特别强调“人身立命,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的学术见解,说其“吾道一以贯之”,曰“扶 阳气也”。甚至提出了‘天下没有阴虚’的观点。”亦就是说以扶为核心,认为“附子是扶阳第一要药”,四逆汤“为扶阳第一方”,“对于附子的运用尤为卢门所推崇”。在继承郑钦安的“病在阴者,扶阳抑阴”同时,倡导“病在阳者,用阳化阴”的新学术。 “病在阴者,扶阳抑阴”很好理解,凡阳气虚衰,阴邪过盛,扶阳以消阴寒之邪。 “病在阳者,用阳化阴”说的是阳热阴虚的患者,采用扶阳的方法,化生阴津,实难使人悟到其真正的精妙,卢氏也未在书中加以说明,更没有临床实例。 郑钦安反复强调扶阳的重要性,乃救偏纠弊之举,其在临床并不一味地使用姜、附、桂,或四逆辈之方,相反,对于阳证十分主张使用大黄、石膏,白虎汤、承气辈方剂。 可以说卢的“病在阳者,用阳化阴”已经明显的超越了郑的扶阳思想,卢曾说“真正将郑钦安学派发展为纯粹的扶阳学派”是他的祖上卢铸之。 郑钦安反复强调扶阳的重要性,乃救偏纠弊之举,其在临床并不一味地使用姜、附、桂,或四逆辈之方,相反,对于阳证十分主张使用大黄、石膏,白虎汤、承气辈方剂。 可以说卢的“病在阳者,用阳化阴”已经明显的超越了郑的扶阳思想,卢曾说“真正将郑钦安学派发展为纯粹的扶阳学派”是他的祖上卢铸之。 对于扶阳的疗效问题,卢提出了一个“层面问题”,他在答疑中这样说到“我们这次在广东讲学,不是有人提出来,说是我们擅用温法、 擅用补法,难道用其他法就不能治病吗?毕竟常用的治法有八个,八法应该都可以治病。这个问题没有错,八法确实能够治病。但这要看在哪 个层面,我觉得关键要看远期的临床效果。所谓远期临床效果,就是这个人的体质改变了没有?他的复发率高不高?这一点很重要。有关这个问题,我早在几十年前已经提出来,所以才有“以扶阳为纲,保天下众生,长寿健康”的提法。”认为治病的疗效关键“一个是当时的临床效果,另一个是远期疗效,后者尤其重要。”对于扶阳的疗效问题,卢提出了一个“层面问题”,他在答疑中这样说到“我们这次在广东讲学,不是有人提出来,说是我们擅用温法、擅用补法,难道用其他法就不能治病吗?毕竟常用的治法有八个,八法应该都可以治病。这个问题没有错,八法确实能够治病。但这要看在哪个层面,我觉得关键要看远期的临床效果。所谓远期临床效果,就是这个人的体质改变了没有?他的复发率高不高?这一点很重要。有关这个问题,我早在几十年前已经提出来,所以才有“以扶阳为纲,保天下众生,长寿健康”的提法。”认为治病的疗效关键“一个是当时的临床效果,另一个是远期疗效,后者尤其重要。” 卢氏提出这个“层面问题”,无非是进一步说明强调扶阳的合理性,让更多的人理解扶阳是高层面问题。大家不能只把眼光盯住眼前的短期疗效,而应着眼于临床的长期疗效,这种长期的临床疗效只有通过扶阳才能达到。 卢氏的这种“层面问题”的提法,很值得商榷。 1.经云“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寒则温之,热则寒之”,“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等等,岂可以一“扶阳”之法代八法?治病的前提是明辨寒热虚实,弄清阴阳失衡的偏颇,“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以一法高于八法,必犯“虚虚实实”之诫,近期疗效尚不能获取,又何来远期疗效? 2. “病在阳者,用阳化阴”的提法,与阴阳学说的基本理论相违背,对于阳热实证,损伤阴津,当泻热以救阴,与辛温之品,岂不致邪热益甚,津液更损?亦或我未能理解卢氏这种提法的真正含义? 3.《扶阳讲记》所举医案不多,细读原案,其实质均为阳气亏损,或为阳虚感寒,或为阳虚阴火上干,用温阳本属正法。但“病在阳者,用阳化阴”案例通览全书,无一案可查。卢氏为临床家,数十年的临床,应有验案可稽,引用临床实例加以说明,则能惠人,难道此为卢著书的疏忽?! 4.远期疗效与近期疗效的“层面问题”,不能仅从理论上加以推测,应有统计数据加以说明,现在 医学 讲循证嘛。病人是很现实的,你不能告诉他现在疗效不好,我是为你考虑远期疗效,搞临床的人都知道,一个病人三诊而无效,回头的就少了,又何来远期疗效可统计观察? 以“层面问题”去片面过分强调“扶阳”的重要性,可以误导尚不具有鉴别能力的中医后学者。此为我读《扶阳讲记》的一大质疑点,特此提出,请教明哲。 祝味菊“温病用热药”析疑 前面谈了我读《扶阳讲记》的一些看法,接下来我们再谈谈祝味菊先生的扶阳学术思想。 祝味菊先生善用附子,系上海20世纪初著名的中医学家,民国时期15位最重要的医家之一,学贯中西,善用附子,屡起沉疴,时人称为“祝附子”。 他的学术思想,重阳气,认为阳气是人体生命的根本动力,人体抗病主要靠阳气。他说“阳衰一分,则病进一分,正旺一分,则邪却一分”。广泛地运用桂、附等温热药。但他同时亦强调:“医之所宗,求真而矣,得其真者,无法不宜,故善理虚者,必能治实,能用热者,必能任寒,举一偶反,夫何缺焉”,强调辨证仍是处方用药的前提,并非不加辨证的一味滥用温热药,处方用药当灵活变通。他在医话中说之所以广泛地运用桂附之品,实是因为“今人体质浇薄,宜温者多,可清者少,温其所当温,不足为病。”“有是体始用是药,非吾不用寒凉也”。所以我们在学习祝氏经验时,不可仅局限于祝氏只是善用附子一说,当全面的了解其思想,应当明了其用温阳药的前提仍是阳气亏虚,并非不问寒热虚实偏执一端。 祝氏的学术思想,推崇仲景、景岳诸家,明确提出八纲论治杂病,以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其书最值得一学的是温病用热药治疗肠伤寒之法,对阴损患者创立温潜、温润、温化、温滋等法,扩大了温阳药的使用范围。就上几点,我谈谈个人的学习心得,和大家交流,失误之处,请明哲正之。 1.肠伤寒治之失败,责之寒温二说对立 上个世纪初,肠伤寒病广为流行,众医家遵叶、吴之说,采用温病辨证方法治疗原则进行治疗,然死亡率高居不下,死者累累。祝氏在其文中说:“吾国流行病,以伤寒最多,死亡记录,亦以伤寒为最著”,面对这种情况,祝氏开始探索肠伤寒为何使用温病疗法无效的原因。 祝氏1927年从四川到上海,侍诊某温病名家之门,“凡三月,深佩其机巧莫测,料变若神,然病者往往由轻而重,而死,医者逐步料到,而终不能挽其死”,通过思考,祝氏认为为何温病学派医家能“熟悉疾病之趋势而不能改变其趋势”的根本原因是他们排斥伤寒法,不敢用温药。在理论上以温病与伤寒对立,在病因上以温邪与伤寒对立,在治法上必然会出现寒、温二法的对立。由此而导致温病学派治疗肠伤寒“由辛凉解表,甘淡驱湿,而至转热透气,清营散血,由宣化湿浊,滋阴清热,而至涤痰开窍,平肝熄风,医者逐步做到,而终不能弭变”的结局。 他反对温病学者将外邪分为寒、热,温病和伤寒完全不同的说法。认为“寒温之辨,聚讼数百年,其主要之区别,在证候而不在原因,然辨之者,必曰其因有别,其治有殊”。《难经》说:“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祝氏认为,温病和伤寒本是一回事,他说“温热病者,病之偏于热也,即病之反应之偏于亢者盛也,也实有温热之邪,亢盛之反应,即五段中之阳明也,伤寒可以包括温热,而温热仅为伤寒之一格而已”。他认为叶天士的功劳并非在于他创立了温病学说,而在于对一部分适用寒凉药的伤寒病,补充了治法。 祝氏自命为伤寒学派中人物,反对辨病认证抛弃伤寒之法,认为“仲景伤寒”,当为“历代所宗”,“至吴又可而其说大变,有清叶吴大倡温热之论,伤寒捐弃,时方风行。”这是温病学派治疗肠伤寒病失败的关键。他说:“当时所谓伤寒,所谓温热,都为一种想象之邪……邪病之用温药而愈者,遂名之曰寒邪,邪病之用凉药而愈者,遂名之曰温邪……邪机之推测,乃从药效反溯而得之”。 祝氏精研伤寒,通过临床观察,对温病学派治疗伤寒疗效欠佳提出质疑,实在情理之中,无思索、无探究,则中医学无发展。肠伤寒之发病,实属中医之湿温范畴,为何按温病学派治疗疗效欠理想,此为温病学尚需进一步研究完善的地方。但祝氏以一概全,仍有偏执失误,温病的病因、发病特点、传变及病理特点在很多方面不同于伤寒,这是我们学习祝氏学说应当注意的地方,其实伤寒、温病之学说对于临床来说不可偏废,二者均当深究,任何一种学派的兴起、发展均需要经过不断的完善过程,此读祝氏书以温治伤寒必须谨记。临床需根据不同的病情加以具体分析,集众家之长而为我用,方为大医。祝氏对肠伤寒之病的治疗,采用温阳法,实弥补了温病学派的不足。 2、思叶氏治湿温不足 不敢温阳乃失败之源 肠伤寒在温病中属湿温的法畴,关于湿热为患的治疗,叶天士在《温热论》中说:“且吾吴湿邪害人最多,面色白者,须要顾其阳气,湿胜则阳微也。如法应清凉,用到十分之六七,即不可过凉,恐成功反弃,盖湿热一去,阳亦衰微也。面色苍者,须要顾其津液,清凉到十分之六七,往往热减身寒者,不可便云虚寒而投补剂,恐炉烟虽熄,灰中有火也。须细察精详,方少少与之,慎不可漫然而进也……热病救阴尤易,通阳最难。救阴不在血,而在津与汗,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较之杂证又有不同。” 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理解到,叶氏实际已经认识到湿温之邪,易出现阳气受损的情况,治疗当中应当顾护人体的阳气。所以清热祛湿药不可过剂,只可用之十分之六七,恐湿祛阳亦损。但对于已经出现的“热减身寒”阳虚证候,也不敢轻易使用温补阳气之品,恐温药助热邪,只能在细察明辨的前提下“少少与之,慎不可漫然而进也”,这就是他说的“恐炉烟虽熄,灰中有火也”。经云“壮火食气,少火生气”,热邪久羁不仅可以出现伤阴的局面,同时亦可损损伤人体的气阳,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叶氏对于湿温的治疗,尽管已经观察到易出现阳虚的局面,但对于温病如何温补阳气,未找到非常理想的治疗措施,在他看来,温病温阳易助长温邪,所以感到非常困难。他又说:“若其邪在气分日久流连者,可冀其战汗透邪,法宜益胃,令邪原汗病,热达腠开,邪从汗解,解后当胃气亏虚,当肤冷一昼夜,待气还自温暖如常矣。盖战汗而解,邪退正虚,阳从汗泄,故当肤冷,未必即是脱证。此时宜安静舒卧,以养阳气来复,旁人切勿惊惶,频频呼唤,扰其元气。”由于害怕温阳之药对温热之邪有助长的弊端,对于湿温战汗而解,阳从汗泄,阳气已亏的情况采取了消极的办法,并未主动的进行预防阳气衰脱的办法,祝氏认为这是温病学派治疗肠伤寒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叶氏其实是一位卒众家之长于一身的临床大家,对《伤寒论》有非常精深的研究,这我们可以通过阅读《临证指南医案》体会到,他在临床上广泛地运用建中汤、真武汤、小青龙汤等诸多温阳方剂并有很大发挥。叶氏既然认识到湿温之邪易伤阳气,但又为什么对温病出现阳虚不轻易地使用温阳剂呢?这可能是受到了刘完素倡导的“热病只能作热治,不能作寒医”之论的影响,认为温病的致病原因系“温”邪所致,不可使用温阳药物以助温邪。由此而在湿温病出现阳虚的情况下不轻易使用温阳药。祝氏正是认识到温病学派理论上的不足处,大胆地将温阳药用于湿温证,进一步完善了温病学派的理论,使得临床疗效大为提高。 三、治湿温注重阳气,实补温病派之未逮 诸事繁杂,很难一口气写完一文,待续…… 试论火神派之非 1、颠倒阴阳,混淆概念。内经云:火为阳,水为阴。下焦阳虚本是水的问题,属阴,火神派却给划到阳虚范畴,因此天下没有阴虚之证可言。如此论能成立,则可说天下没有一味凉药。由是观之,通乎,不通乎? 2、贪易理之功为医有。火神派开口则曰:一点真阳潜入水中之义,千古无人拈出。验之于医史,通否? 3、自称仲景门徒,实则偏离仲景。刘渡舟先生曾说,仲景学说重营卫、脾胃,但后来却不敌命门真火一派(伤寒论讲座)。究其原因,乃引易入医之过也。观其流弊,乃火神一脉也。虽有火神后人贬低张景岳,直斥其非。然由医理言,火神与景岳实为一脉。奈何彼此相轻?其实皆非仲景本意。 4、伤精与伤阴。伤精与阴虚有何区别?所以取伤精而不叫阴虚,盖不欲与火神派无阴虚之说抵触耳。观仲景治虚劳病,绝少用补火法,何哉? 5、从电脑芯片看火热 电脑芯片要提高速度必须解决散热问题,否则很可能烧毁。同理可知,人体也存在着散热的问题。当然人体生理不能这么简单概括,但是毕竟是一方面。“火神派”一味强调温阳,把六味地黄丸说成是古今第一误方,不知其道理何在。不知道“火神派”用电脑是否要拆下风扇,散热片。 6、武侯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动为阳,静为阴。诸葛先生为何不曰动以修身?火神理论用于修身可乎? 7、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为何不说,“人法天”。天者,阳也;地者,阴也。火神理论之不通可见也。 8、君火以明,相火以位.然则二者何为重?今之"火神",独重四逆法.是何意也?君火不明,则相火不位,治病必求于本.四逆者,治标之法也.比如君主不明,国家混乱,诸侯割据,四逆法,挟天子以令诸侯也. 9、火神派倡重阳之说,本无大谬。然阴阳本为一体,阴即是阳,阳即是阴,即便分出主次,仍未脱其窠臼。从形而上言:太极可统阴阳,非阳能统阴阳;从形而下而言,中道可平衡阴阳,执简驭繁,中道之用,非阳可及也。是以孔子倡中庸之说,为万世师表,非独重阳也。中者,非阴非阳也。从医理而言,刘渡舟先生提出伤寒论气化学说,多处论及中气,其中大有深意。由是观火神派以阳统阴之说,等而下之。 10、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火神派则动辄言火,察中国学术,黄老实为一家。火神派终日言火,可曾解老子之意否?老子何不曰上善若火,请诸君自悟之。 11、从八卦论火神。中医学术,与卦理不无借鉴。乾坤生六子,火神派独重坎卦,置乾坤于何地? 12、从病例看火神。 伤寒论坛有一病例: http://www./bbs/thread-14070-1-2.html QUOTE: 女,53岁,有久病之鼻炎,主要是前额头痛兼头昏,时有少话鼻塞,遇寒加重,因听说本地有医生治鼻炎很在行,求治后开方6剂,服三剂后便又吐又泄,经西医打针输液后好转,但胃口很差,头痛头昏如故,刻诊时舌炎嫩苔薄白,脉缓而无力,大便偏稀烂,一日一次,较无胃口,少进食.辨为太阴脾阳虚证,因考虑其人久病且体质很虚弱,以小剂量 附子 理中汤开始调治,拟方: 制附子 4 克, 党参 6 克, 干姜 6 克, 白术 6 克,炙 甘草 6 克.4剂. 服一剂觉略觉精神好转,头痛头昏减轻,第二天服第二剂,头痛如故,大便反见更稀烂,如水状,日行三次! 问题:辨证是否准确?如果准确用 附子 理中汤断不会更腹泄?请高手指正! 楼主既已说明:服温阳药腹泻。一干火神簇拥则者曰:脾家实腐秽当去。既曰脾家实,脾主升清,为何头痛头昏不见缓解?仲景曰:医与理中与之,利益甚。火神簇拥者何不读仲景之书?其果仲景门徒乎? 13、从运气谈火神。 有学者曰,中医流派产生,与运气不无关系。是故有重阳派,有养阴派,有脾胃派等等,不一而足。因此钦安先生之书,亦不无道理,盖秉造化之气耳。试看今日之伪火神派,可有明运气学说、天地运气变化者?今日始信,“理中、四逆,随手乱投杀人无数”。 14.火神派逢人便说,火神派不是只用热药,万病不离阴阳,辩证是火神的特色。此言大谬。中医任何一流派都讲辩证,辩证能算火神派特色?荒唐。从阴阳来说,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请问太极属阴还是属阳?中庸之道的中字属阴还是属阳?必哑口无言。 15 从性理说火神。刘力红推荐的性理疗病有一句名言。”生气是病的饭,上火是病的水“。此言甚易明。再看火神派的医理,云山雾罩,开合与枢,稀里糊涂,欲蒙事乎?用医理观之,火神派所谓先天真阳者,盖重下焦水中真阳。备受争议的 附子 ,也不过是温下焦的问题。对比一下性理疗病,生气上火之说。即可发现:一重在君(心),一重在臣(肾),则高下立判。内经云:主不明则12官危,此乃重君,奈何后世滔滔,不识真意。故吾曾曰:火神派。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术也,徒令君弱臣强耳。儒家有云:一部《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乱臣贼子惧。火神派,其乱臣贼子乎? 16: 开合枢与火神。火神派大谈的开合枢来源于内经《阴阳离合论》,请问这篇文章火神派能不能解释清楚?在这篇文章里为什么三阴三阳都归为阴?搞清楚这个再来谈开合枢吧。 17、白通与四逆 网络上流传一篇《点评吴佩衡医案》的文章,火神派奉为至宝。请问这个作者懂得四逆与白通的区别吗?是不是胡评一气,误导学者? http://www./bbs/viewthread.php?tid=21414&highlight=%E5%90%B4%E4%BD%A9%E8%A1%A1 18、质疑阳主阴从 内经曰:“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 白话翻译:阳守卫阴,阴指使阳。很明显:阴是主,阳是从。 火神派的是是非非 杏林箫客 1、敢用附子者,不是火神派;会用附子者,才是火神派!“敢用”与“会用”之间,虽一字之差,但其中境界相隔万里。 2、真寒易识,假热难辨。火神派的最大优点在于擅长识别“假热”证。而医者之误,多为假象所惑。中医为假热所惑者犹多。 3、火神派的缺点在于:过度偏重寒热而略于虚实。治病多直取而少迂回。直取效捷,但其害有二: (1)、囫囵吞枣:比如食竹笋得先层层削皮,吃花生则先去壳,但火神派不屑于削皮去壳,直截了当,嚼而吞之。 (2)、欲速不达:以雷霆之势直奔对方主帅,简捷明了;但有时,对方主帅外围还有许多阻碍,会使你鞭长莫及。 比如:对于一位中焦湿证患者,许多中医可能先用平胃散之类化湿,舌苔浅薄后,若有寒象,再用温阳。而火神派则可能直截用四逆汤加茯苓砂仁之类。可能二者皆有效,有时甚至火神派效果更好一些。但若患者湿偏重而寒热指征并不明显,妄用温阳,服药之后,会感脘腹不适,或胀,或吐,或泻。现在一些自认为火神派的弟子治病,之所以“排病反应”特别多,特别大,根源可能在于以上二点。如果分层次用药,可能不会有太大的“排病反应”。 4、阅无数名家医案,鲜见排病之说。中医治病,药若对证,十之八九,症状减轻。服药后症状反而加重者,偶尔有之,但绝不多见,此类反应以痹证稍多。《王正龙排病反应详解》一文,其排病反应之多,之猛,之久,独成一家之说。若为其实证经验,值得重视。但如今,排病之说,多为用药不当,成了文过是非之语。曾见一例网诊咳嗽患者,过用温阳,剧咳不止,医云排病反应,实则肝火犯肺,后平肝降肺,重用白芍甘草方止之。 5、个人的感觉是:排病反应,多在服药后1--2小时左右发作,数小时之后药力攻病已过,缓解即能,甚至减轻。再服药,又可出现症状暂时加重的排病反应,同样数小时之后病情缓解。也就是说,排病反应所产生的不适,应当是间断的,暂时的,随服药而产生的。如果停药之后,依然持续症状不能缓解,恐怕不一定的排病反应。 6、排病反应确实存在,但如何区分何为真正的排病反应?何为病情加剧?这是一门新的课题,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容易沦为误人邪说, 7、中医讲究的是整体观,治法也不应强分流派。皆当尊循“有是证则用是药”、“以平为期”之旨。任何一派,有所长则必有所偏。知其长而不识其短,必为之所误。 8、假热证的特点在于:舌、脉、症之间的相互矛盾。或症状与症状矛盾,如面赤而足凉;或症状与舌象矛盾,如口渴而舌淡;或症状与脉象矛盾,如咽红肿而脉沉弱。或舌象与脉象矛盾,如舌红而脉沉,舌淡而脉数。 9、火神派先贤之用附子,在于其慧眼识病,不是凭臆测用药,以下是读书笔记。是从火神派著作中感悟的要点,记的时候只强调了要点,治病的时候要四诊合参,不能断章取义。 10、中医本来是用于纠偏的,执于一派或执于一法,本身就已经偏了.有火神派大家言:98%是寒证;没见过阴虚证;可能吗? 最后要说明的是: 表明自已的医学观点,是为了共同提高,而不是为了抨击谁或某个流派,不希望引起是非之争。医学关乎人的性命,不要因虚荣心而生意气之争。 附表一:
附表二:
寒证:舌淡口和,溲清便润。 热证:舌质红绛 舌苔黄燥 渴欲冷饮 口气薰灼 烦躁不宁 溲黄便结 脉数有力。 身虽大热,但渴喜滚饮者,假热也! 身虽大热,但重衣厚被者,假热也! 身虽大热,但手足如常者,假热也! 面如红妆,但声弱重复者,假热也! 面部红赤,但目无红丝者,假热也! 舌红津枯,但并不引饮者,假热也! 舌红无苔,但口润不渴者,假热也! 舌苔黑厚,但扪之尚润者,假热也! 烦燥不安,但欲寐无神者,假热也! 烦燥声亢,但转瞬即疲者,假热也! 渴饮难寐,但舌淡脉沉者,假热也! 口渴欲饮,但并不引饮者,假热也! 手足心热,但舌淡脉沉者,假热也! 足心如焚,但尿多不渴者,假热也! “判断寒热不取决于舌苔之黄、白,而取决于舌质之红、淡,津液之多、寡” “判断虚实不取决于脉之疾数,而取决于取决于脉之有力、无力” 舌红与否,难定寒热,当以燥润别之。 苔黄与否,难定寒热,当以燥润别之。 苔腻与否,难定湿浊,当以食量别之。 尿黄与否,难定寒热,当以凉灼别之。 脉数与否,难定寒热,当以有力无力别之。 舌:舌淡嫩胖大者,可温之。 舌黯淡者,可温之。 舌黯紫者,可温之。 舌红嫩者,可温之。 舌红多津者,可温之。 舌红绛起刺,神疲、脉弱、足冷、溺清者,可温之。 脉:脉浮数而空者,可温之。 脉沉微者,可温之。 脉沉紧者,可温之。 脉数无力者,可温之。 脉弱无力者,可温之。 饮:渴不欲饮者,可温之。 渴喜热饮者,可温之。 面色苍白者,可温之。 神疲嗜卧者,可温之。 形寒肢冷者,可温之。 背寒足冰者,可温之。 口气清冷者,可温之。 恶食生冷者,可温之。 大便溏薄者,可温之。 小便清长者,可温之。 鼻流清涕者,可温之。 冬重夏轻者,可温之。 热证者,阳时加重,冬轻夏重。寒证者,阴时加重,冬重夏轻。 【附】 附子“五禁"和药后“三问" 由潘青海先生提出,以便准确掌握附子的使用。 五禁——面赤;舌红苔黄燥;谵狂心烦乱;尿短赤;脉数实。这5种临床表现为阳热实证,绝对不能用附子。但临床上要与假热证区别,如面红如妆,语言重复而低微,脉浮大无根等,这些是虚阳上越证,亦即戴阳证,可以用附子引火归原。 三问——服后睡眠、小便、动静三方面的变化,如三症亢进,则附子减量或停用。即病人服用附子后,睡眠安然,尿量增多,活动自如而无躁动不安状,为正常反应。反之,则应考虑为附子的慎用病证。这“五禁"和药后“三问’’确实具有参考价值。 浅述李可、刘力红学术思想的缺憾 ――生生山人 这是一个网友的帖子“今日上午李可老中医来我院查房,患者是一个49岁男性,为结肠癌术后2年,在外院已化疗9次,目前有双肺及全身多处骨转移。症见:气喘,活动后尤甚,畏寒,全身多处骨痛,服美施康定120mg q12h 而不能止,纳眠差,大便粘滞不尽感,每日3-5次,小便调。舌淡,边有瘀斑,六脉沉细。李老认为其久病正气亏虚,寒邪内阻三阴,少阴肾气不藏,重在温暖脾肾,方如下:北芪120 制川乌30 炙甘草60 黑大豆30 防风30 细辛45 红参30(另) 白术90 干姜90 生姜45 大枣20个 白芍45 蜂蜜150 茯苓90 制附片45 当归50 山萸肉90 肉桂10(后下)上方加水3000ml,文火浓煎到300ml,分3次服,之后每日将细辛、附子加量10g,直到150g 为止。洋洋洒洒18味药,让我真的见识了“中医大家”的风采,不过主任尚未发表意见是否原方照用,具体疗效请见续后报道。。。。。。” 不知道李可老先生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会不会这样开方子,在自家人生病的时候会不会这样开方子,他这样开方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哗众取宠,是他的虚荣心在作怪。开这样的方子可以起到两方面的作用,一、估计在当今中医界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开方子(对了还有一个,是李可老先生带出的那个傻徒弟刘力红博士),不管有没有效,都可以起到吸引大众眼球的目的。二、如果辨证思路没有错,可以起到明显的作用,因为用量大,药力自然猛,这是必然的。但是,李老先生忘记了他针对的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病,用如此猛药,即使获得暂时的疗效,甚至疗效显著,也必定给患者身体造成潜在的损害。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金庸在他的小说《倚天屠龙记》中写的张无忌给常遇春疗伤的情景,由于张无忌初入医道,只知医病,不知活人,给常下的药量过重,胡青牛说他这个方子虽然有效,但是必定折常的寿命,果然常遇春年四十而暴亡。我们且不说这是个小说中的情节,也不论金庸先生对中医的感悟有多深,但是金庸先生一个小说家也晓得物极必反的道理,也晓得毒药用量过重必然伤人于无形的道理。为什么被喻为中医界奇人的李可老先生却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我看张仲景先生看到李老先生的方子也会羞的无地自容吧。纵看中医历史长河可谓名医辈出,人才济济,但是用药不至于离谱。李东垣先生处方用药不可谓用药不多,但是其只是所用的药味多,用量却是少之又少,许多佐使药用量只有数分。叶天士老先生可谓是用药轻灵的代表,无论是新病,还是痼疾,很少见其数十味之方,一剂数斤重之量,叶老用药的经验不丰富吗?叶老对药性的把握不大吗?显然不是,因为这些名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人,治病首先要活人,而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近代名医蒲辅周先生在他的医疗经验集中写到,他到中年才明白李东垣、叶天士为什么用药那么轻,因为病人的身体本身就虚弱,脾胃运化功能受限,甚至不全,运化食物就有困难了,何况是药,用量太大不仅起不到治疗效果,反而加重了脾胃的负担,起到相反的作用,因此治病要以顾护病人胃气为先,在此基础上用灵用巧,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中医,君不知是药三分毒乎?何况附子、川乌这些有毒之品。说到用药量大者,名医也不乏其人,我认为有代表性的应该是数傅青主、陈士铎两位。但是两位用药的量虽然大,但也不失灵巧,当大则大,当小则小,同一方中君药有的用至数量,佐使之药仅用数钱或数分。并且其用至数量的君药大多是性和、无毒、可以久服之品,如熟地、金银花、白术、山药、茯苓、人参等药。从不见在一方中无君臣之分,悉用至两。笔者自认为对各家学说略知一二,但是象李可老先生这样用药的,可谓是绝无仅有的(对了,还有他那个傻徒弟刘力红博士)。李老先生这样喜用附子,应该属于温补派,但是温补派的代表张景岳老先生看到李可老先生的方子估计也会说后生可畏,“火神爷”郑寿全看到李老先生的方子估计也会激动的从棺材里跳出来。笔者读过郑老先生的《医法圆通》,也很佩服其善用温补,但是郑先生是当补则补,绝对不是人人都要用温补(有兴趣的可以读一下)。我也很赞同在学术界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也很讨厌因为学术问题实施人身攻击。也因为陈修园先生对李东垣进行过人身攻击,好长时间不多陈老的书,虽然现在也读了一些,感觉陈修园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对中医有其独到的见解,为中医的发展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是很是不幸,今天我对刘力红博士进行了人身攻击,首先向你表示歉意,但是我没有改变我的表达方式。刘博士以一本《思考中医》在当今中医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吸引了无数眼球,使许多学子又燃起了对中医的兴趣,起到的这些作用是无可厚非的,虽然《思考中医》中错漏百出,自相矛盾。在这里我就不说这本书了,已经有许多专家对这本书进行了客观的评价,有兴趣的可以翻翻三月份的中国中医药报,有个学者(我记不清名字了)对该书进行了指正,写的不错。在这里我只是想说说刘博士的临床水平。刘博士在中医理论方面确实有其独到的见解,有过人之处,但是其临床水平在下就不敢恭维了。去年广州中医药大学举行了一次经方学习研讨班,邀请了刘博士,笔者也怀着激动的心情听了刘博士的讲座,说句实在话,听完后感觉一般。这无所谓,陈景润先生不也是一肚子学问讲不出来吗?那个时候刘博士刚刚跟李可老先生学习了几天,我感觉刘博士的最大收获应该是在李可那里学到了一个方子“潜阳丹”,在他的讲座上对李老先生可畏是推崇备至,简直当成了是圣人(从那里我知道了李可)。讲座以后,还请刘博士进行了会诊。看了四个病人,一个是门诊的心绞痛的患者,读了刘博士的《思考中医》,对刘的理论和刘本人推崇备置,因此听说刘来讲座就慕名而来,花了二百块的诊金讨到一个方子;一个是一附院的医生,慢性乙型肝炎,转氨酶时而升高;两个是一附院的住院病人(慢性肾功能衰竭和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四个病人开了三个潜阳丹,糖尿病那个病人开的是真武汤。开的方子俨然李可老先生再现,每味药的用量都在30g以上,附子用到60g。开完方子以后,给我的感觉是刘博士已经迷失了自我,他的脑子里除了李可和潜阳丹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对了,在讲座上刘博士还说,在来的火车上他的研究生给一个乘客开了潜阳丹,真是一师之徒呀)。后来,病房里那两个病人都没有吃他的药,因为主任都不敢在他的方子上签字。那个心绞痛的患者吃完药当天就住进了一附院急诊科,因为突发晕厥、心脏骤停,在急诊住了将近一周,心率一度在30次左右徘徊,差点没有装起搏器。本院的那个医生倒是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是由于症状没有改善,转氨酶飚升,而不得不停止了服药。呜呼!刘博士呀,你太可爱了,你怎么咬住“潜阳丹”就不放嘴呢?你不知道肝脏体阴而用阳,肝病患者不可过用热药吗?你难道就没有读过王旭高先生对治疗肝病的论述吗?你没有学过一贯煎吗?不知道治肝以养肝阴、调肝阳为首要吗?附子用到45g,嗨!我们中医未来的泰斗…… 我写了这么多并不是仅仅对李可、刘力红担心,而是为我们的广大中医学子担心,现在李、刘的学说已经被传为了一个神话,我不仅想起了几年前的《发现黄帝内经》和胡万林,那个事件给多少人带了希望,又给多少人带来了痛苦呀!今天又出了《思考中医》和李可,虽然二者不同,但是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呀!《内经》中说:调和阴阳,以平为期。中医的精髓是在调和平上,而不是一味的蛮补。圣人张仲景说:渴欲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大家不要小看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也许老师没有给你仔细讲过,也没有引起你的注意,但是其中却包函着中医理论的最高境界,渴欲饮水,表明了患者体内津液亏损,因为缺少了才有这个欲望,少少与饮之,讲的是治疗的方法,其欲饮则予其饮,但是要少少,不可过多,为什么呢?担心其疾病初愈,脾胃的运化功能欠佳,水停为饮。令胃气和则愈,这是讲的目的,这句话的重点在“和”上,这正是《内经》中调和阴阳,以平为期的具体体现。在临床上无论针对什么病人,用何种疗法,都应该依次为标准,为目的,为准绳。仲景治病用水尚且这样谨慎,何况是用附子、大黄等有毒之品。不知道李可老先生,对《伤寒论》的见地已经到达了大师级高度的刘力红博士,对仲圣的这句话如何理解?也不知道仲圣看到刘博士这个传人的方子有何感想。笔者祖国医学的精髓是和,是调。过寒、过热、过攻、过补都不是祖国医学的真谛。我们在历史上吃这个亏已经不少了。以刘完素为代表的“寒凉派”的兴起是为了纠正局方的温燥之弊,张从正倡汗吐下三法是因为时医补法盛行,生灵含冤,薛己、张景岳等倡温补流弊无穷,叶天士才作《景岳发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希望后学末导覆辙,中医是神奇的,也是平淡的,神奇是因为其疗效,平淡是因为其方法。不要刻意去追求方子的奇特,不是谁的胆子越大、谁敢开附子就是好的医生,而是谁能在损害患者身体最小的情况下治愈疾病才是好医生。学好中医没有什么捷径,好好读书,好好临证,多思考,多总结才是一个最有效的方法。 服用回阳救逆的药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新) 王正龙 服用回阳救逆的药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新)与去年的版有一些区别,是我们在临床及培训学生的过程中的实践经验总结,现将其粘出供大家参考。 回阳救逆药物主要包括: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白通汤、参附汤、姜附汤、术附汤、附子汤、附子理中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 1、忽然胸中烦躁不安,看谁都不顺眼,甚至张目喘促不眠,类似实火。极个别患者会因起身过猛而出现昏迷的情况(曾有低血压者行动要缓慢);或出鼻血;或舌尖嘴唇上火起泡;或喉咙干痛;或眼睛干燥红痛(清晨眼屎很多);或耳内疼痛;或面部发红发热;或体表发麻(属于血脉末梢被疏通的表现,一般两三天就会消失)。 2、忽然干咳或痰多,日夜不停,像患肺结核一样;有时忽然眼睑、面部、小腿和脚面局部浮肿,乃至全身浮肿,甚至会有排尿困难的情况;或者全身出汗;或者全身及面部出现片片红斑或丘疹,可能异常痛痒。 3、忽然腹中异常疼痛,放屁拉稀或水泄以后,痛感就会消除(有人在1天中会泄5~10次,可能会泄十几天,但与拉痢疾不同,不会有疲劳感);或出现不爱吃饭或恶心呕吐的现象;或腰部酸痛如折;或浑身酸懒无力,特别困,总要睡觉(会睡得很香);或一段时间内出现健忘脱发;若有生殖系统疾病,龟头或阴蒂会有灼痛感;或在屁股、面部等处生长出大疙瘩;出现这些情况后只需继续服药,一般半个月便会消失。 4、忽然大量地流鼻涕、鼻塞、打喷嚏,极像感冒,此时可继续服药或改服大剂白通汤,以增强疗效;如果发烧38℃左右,一般24小时或3天就会退烧(一般只是上半身温度较高),此时可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退烧; 5、忽然周身肌肉、骨节酸痛难忍;或头痛难忍,但有后头痛、偏头痛、头顶痛,前额痛的区别;或牙龈痛。 6、妇女因寒邪过重而月经不调,或崩漏、或淋漓不止,服用此药后可能月经提前几天甚至十几天,次月就会正常;或停经1个月,停经时不必惊慌,次月即通;排血量可能会多于往常,但不会像往常那样疲倦;后几个月会排出大血块,或血中带脓;虚寒型不孕症患者可以因此而治愈;卵巢囊肿会发生轻微破裂出血,而后痊愈并恢复正常;甚至还会出现尿血、尿道炎和阴道炎等症状,属于寒邪外出时的表现。 7、不论有无便秘的患者,服用阳药后,有的暂时会不排便,但不会有憋胀感,继续服药,五六天即通,便秘即可彻底痊愈。还有许多患者的经脉穴位会出现跳动或轻微的疼痛,或出现几天口渴的症状。 8、患高血压的病人服药后血压会暂时升高,继而开始降低,适时应调整用药;糖尿病患者的尿糖、血糖值也会暂时升高,尿中的泡沫会增多,指标较高的患者最好接受重灸治疗,方能治愈。 9、如果患者曾经患有胆囊炎或阑尾炎等,一般都会复发;曾患有痔疮的也会发作,而且会由内痔变为外痔,只需继续服药,一般半个月即可治愈。 可以说,曾经患过的疾病基本上都可能会复发一两次。虽说复发,感受却都不会比以前犯病时的感受强烈。 以上情况都是药物的作用使真阳发动,脏腑经脉里的寒邪将要被逐出的表现。以上这些情况出现时,应继续服药,一定不要急于去医院治疗,因为医院一定会让患者服用清热消炎激素类的药物,会将寒邪敛回体内,或被西医将器官切除,后悔莫及。 以上所列数条情况,只是服用回阳药物可能出现的情况,不一定每种情况都会出现,只是因患者的病情不同,可能还会出现其它情况,在此不可能一一列举,而且每位患者的表现都不相同,工作生活,随意应酬。但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只要患者的脉象属于沉、弦、伏、细等阴盛阳虚的脉象,就属于正常情况,不属于诊断失误、附子中毒或药物过敏。所谓附子的毒性,是指附子强大的热量而不是砒霜那样的毒性,附子中的乌头碱也不会沉积在体内。而中毒反应,以中毒程度由轻到重依次表现为: 1、嘴唇舌尖发麻; 2、肘关节以下发麻(兼前症); 3、胸口发麻、发闷、心跳加快(兼前症); 4、小腹发麻(兼前症); 5、膝关节以下发麻(兼前症); 6、视物发白(兼前症)。 如果出现这些的情况,一般3小时即可化解,没有什么危险。及时将下一剂中的附子用量减少10~20g即可。除此顺序以外的发麻表现都属于血脉末梢被疏通的表现,属于好现象,几天之内就会消除。 应该知道,在服药期间,每出现一种情况,体内就会减少一种病邪,患者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不必神经过敏。 凡是“阴盛阳虚”的患者,一般都会出现以下症状:虽感气力有余,但稍微活动就会气喘,爱长出气,痰多咳嗽,没有胃口,爱睡觉,或失眠,或想睡又睡不着,面色苍白,嘴唇发白或发紫,午后或夜间发低烧,喉咙干痛,腹痛拉稀或便秘,无故眼红,耳疼牙痛,心烦爱发脾气(但事后懊悔),手脚发热或冰冷无力,腰背酸痛重,声低息微,脉象或浮或空或沉或细或弦……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由于服用此类药物的患者都属于阴邪过盛、元气虚弱的征候,所以几乎都要连续服药三个月或间断服药达半年左右。基本痊愈后,如果能够坚持每星期服用一两剂四逆汤,就像经常在家做扫除一样。小孩子能使先天充足,青年人能精力充沛,中年人能消除“亚健康”状态,老年人可以得善终。根本没有必要补钙!症状消除后,必须保证充足饮食,保持良好心态,坚持每晚慢跑(此三者缺一不可,切不可减肥。娱乐与锻炼不可混淆——娱乐累心不累身,锻炼累身不累心)。 【注意】: 此药没有补充元气的作用,千万不可自恃药力帮助而拼命工作或过分娱乐,必须长期以养病的心态对待一切事物。必须学会某种文化爱好(琴棋书画、裁剪烹饪、收藏鉴赏、手工制作)才能真正做到保持良好心态,自我安慰是没有用处的。 麻黄附子细辛汤:净麻黄6g 北细辛3g 炮附子10g。 白通汤:淡干姜50g 炮附子30g 老葱白四茎(后下),自己尿一盅(兑入) 服药期间,绝对禁止房事三个月!痊愈后,最好保持一个月(以上)一次的频率。倘若房事过度,自负其咎! 【北京天人医易中医药研究院*2005年5月*王正龙号文博山人谨上】 (重要声明:版权所有、如果转载,请注明‘国粹网’网址及作者) 大毒大效话附子,是非成败议火神——之引言 (远志中医原创) 大剂量附片、生姜临床应用举隅 黎昌琼 笔者先师卢永定先生为清代名医郑钦安先生的再传弟子。郑氏著有《伤寒恒论》、《医理真传》、《医法园通》传世,被任应秋先生誉为南派伤寒论代表。先师秉承郑氏学术思想,在60余年临床中,善用大剂量附片、桂枝、生姜等辛温之品,屡起沉疴痼疾,民间尊为“卢火神”。 笔者于多年临证中,亦常用大剂量附片、生姜等,屡愈顽疾。举案如下: 一、刘××,男,48岁。 五年前口唇四周及下颌部、额部、双手背腕横纹附近出现黑斑,其色由浅变深,从皮肤渐至肌肉深层,影响美观。数年来遍求于市各大医院、医学院、研究所等均未获明确诊断,中西医屡治无效而其色泽愈深,前来就诊。 证见鼻以下、口唇四周及下颌部呈深紫茄色,色较晦暗而透达肌层,额部及双手背腕横纹附近有多个不规则条形深紫色黑斑,其色泽较口唇四周及下颌部略浅。局部不痛、不痒,有知觉,舌质略淡,自苔,脉沉细微紧以双尺脉为甚。饮食、二便正常。 患者身体健康,无特殊家族病史及不良生活史,一直居住于本市。20岁起曾在西藏当兵8年,其间常住雪地帐篷,有时涉水于刺骨冰河之中,回内陆后未曾出现过关节疼痛诸症。 此乃风寒之邪长期浸淫肌肤,年轻时阴阳气血俱盛故未出现病症。年过四十,阴气自半,肾阳及脏腑功能渐衰,久蕴于肌肤的风寒之邪渐滞于胳脉,气滞血瘀渐久而成此症。法当温经散寒,通络逐瘀,后期宜温补肾阳,固正扶本。方用制附片75克(先煮二小时),桂枝30克、白芷15克、川芎15克、当归尾15克、鸡血藤30克、丹参15克、生黄芪30克、淫羊藿20克、灸甘草6克、生姜75克。 四剂后黑色略减,继用肉桂l5克、五灵脂15克、炮姜15克、红花10克、砂仁15克等随证加减。20余剂后额部及双手背横纹处条形黑斑完全消失,口唇四周及下颌部黑斑颜色明显变浅,已隐约可见黑斑下正常肌色。60余剂后,肌肤完全恢复如常,至今未再复发。 二、赵××,女,40岁。 初中起大便困难,数日一行且不畅。10年来逐渐加重,每服通便药方解。近年来大便更为艰难,已遍服市售各种通便药,而且用量日益增大至常人数倍,乃至十倍方能一行,若数日不服通便剂则数日不解。 证见:舌质正红,薄白苔,双寸、关脉微滑,双尺脉弱以右尺为甚。 此乃“脾约”之证。初为湿热蕴积于肠,肠道燥热,津液损伤所致。由于长期服用清热通便之品,致肠中津液更加耗伤,大便日益艰难。而每日忧心忡忡,肝气失于条达致传导失司,久而成虚而大便更加秘结。经云“肾司二便”、“久病穷必及肾”,法当温肾暖脾,润肠通便。方用制附片75克(先煮二小时)、白芍15克、制黄精30克、淡大云25克、肉桂15克、蜜柴胡十克、洒军10克、炒麦芽20克、灸甘草6克、生姜75克(去皮)。 医嘱服药期间停服其它通便药,忌食辛燥之品,服药期间大便调畅,一日一行,偶遇停药则2—3日方解便一次,选用鹿角胶25克(烊化冲服)、制首乌30克、杭巴戟25克、砂仁l5克、淫羊藿20克随证加减,60余剂后停药。改用黄附片120克(炒炮)、鹿茸粉l0克、制黄精120克、砂仁15克、酒军15克、淡大云30克、制首乌30克、杭囊,1克/粒,早晚各服5—7粒,以固后效。随访至今年余,大便调畅,一日一行。 体会:临床常见病情迁延多年的患者,症状虽异,但究其病理,多与肾虚有关。“久病穷必及肾”而肾阳耗伤 。《景岳全书》云:“命门为元气之根,为水火之宅,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肾阳衰则五脏失其温煦而气化失司,诸病丛生,治之颇为棘手。大剂量附片能起肾中之真阳,与生姜为伍,其效更佳,而且生姜能解附片之毒,二药相配,可谓相得益彰.再辅以温扶肾阴肾阳之品,五脏得以温煦而其气化功能日趋正常,四肢百骸皮毛得以濡养,顽疾可愈矣。 下篇——附子篇 附 子(一) 附子味辛、甘,大热。主入心、肾、脾经。有回阳救逆,温肾补火,祛寒止痛之功。善治阴盛阳衰,大汗亡阳,吐利厥逆,虚寒泻痢,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为温里回阳,救逆固脱之要药。 -----《中国中医药报》2005-05-23 附子(二) 一、产地 主产于中国四川、陜西、湖北、湖南等地。 二、原物状 为毛茛科乌头属植物乌头Aconitum carmichaeli Debx.的子根的加工品,入药用其子根。块根(母根)呈圆锥形为乌头。拉丁文名: Radix aconiti lateralis preparata, 英文名: Common Monkshood Root。呈横切片,有生附子,黑附子,白附子,姜附子。其母名曰乌头。 形状为块根圆锥形,长约 1.5~5cm,直径 1.5~ 3.5 cm。表面灰棕色,有微细纵皱纹,上端有凹陷的芽痕,周围有多个瘤状隆起的支根俗称 "钉角 "。侧面留有自母根摘离的痕、质坚实。断面灰白色、粉性。横切面可见 5~7角形或不规则形的形成层环纹。 多年生草本,茎高60-150cm。主根纺锤形至倒卵形,周围常生有数根侧根。茎直立,上部散生帖服柔毛。叶互生呈三角形,革质,深3裂达基部,中央裂片宽菱形或菱形,近羽状分裂。总状花序狭长,花序轴贴伏反曲柔毛,萼片5,高圆盔形,蓝紫色,花瓣2,有长爪,距拳卷。果长1.5-1.8cm,种子有膜质翅。 6月下旬至8月上旬采挖,除去母根、须根及泥沙,习称“泥附子”,根据加工方法不同而分成盐附子、黑顺片和白附片。 选择个大、均匀的泥附子,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过夜,再加食盐,继续浸泡,每日取出晒晾,并逐渐延长晒晾时间,直至附子表面出现大量结晶盐粒、体质变硬为止,习称“盐附子”。 取泥附子,按大小分别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数日,连同浸液煮至透心,捞出,水漂,纵切成0.5cm的厚片,再用水浸漂,用调色液使附片染成浓茶色,取出,蒸至出现油面、光泽后,烘至半干,再晒干或继续烘干,习称“黑顺片”。 选择大小均匀的泥附子,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数日,连同浸液者至透心,捞出,剥去外皮,纵切成约0.3cm的厚片,用水浸漂,取出,蒸透,晒至半干,以硫黄熏后晒干,习称“白附片”。依性状可分: 1.盐附子:呈圆锥形,长4~7cm,直径3~5cm。表面灰黑色,被盐霜,顶端有凹陷的芽痕,周围有瘤状突起的支根或支根痕,体重。横切面灰褐色,可见充满盐霜的小空隙及多角形形成层环纹,环纹内侧导管束排列不整齐。气微,味咸而麻,刺舌。 2.黑顺片:为纵切片,上宽下窄,长1.7~5cm,宽0.9~3cm,厚0.2~0.5cm。外皮黑褐色,切面暗黄色,油润具光泽,半透明状,并有纵向导管束。质硬而脆,断面角质样。气微,味淡。 3.白附片:无外皮,黄白色,半透明,厚约0.3cm。 品质以身干个大、肥壮、质坚实、粉性足、无泥沙、去残茎及须根少者为佳。 《附子的规格名称》 商品形成一套很复杂的、数十种,现只保留盐附子、附片两类。附片又有白片、黑顺片、挂片、熟片、黄片五种规格。 盐附子以根大、体重、饱满灰黑色、表面光滑起盐霜者为佳。又分为: 一等:肥大,体质沉重,附有结昌盐粒,味咸而麻、刺舌。每kg16个以内。 二等:每kg24个以内,余同一等。 三等:每kg80个以内,余同一等 附片以片大、片匀、黄白色、油润半透明者为佳。 黑顺片以片大、厚薄均匀、棕黄色、切面油润有光泽者为佳。 三、附子名称来源 附子一药,始载于《本经》,因附于乌头(母根)而生长,故名附子。因此,一般都认为乌头为母根,附子为子根。但现在上海地区种植乌头,在收割时不用原来种下的老根,而是挖掘种植后新繁殖的块根,作为药用。药店供应的乌头与附子,实为一物,仅因炮制方法稍有不同而分为乌头、附子两药。 附子与乌头虽同属一物,但因炮制方法稍有不同,在临床应用上略有差异,一般认为附子以补火回阳较优,乌头以散寒止痛见长。生附子、生川乌、生草乌皆有剧毒,内服须加炮制,入汤剂须经久煎;生者一般只供外用,但如皮肤破损者则不宜应用。 四、化学成分 生品含剧毒的双酯类生物碱:乌头碱 ( aconitine )、中乌头碱 ( mesaconitine )和次乌头碱 ( hypaconitine )、卡米查林(Camichaclinc)、川乌碱乙、次乌头碱、新乌头碱(Mcsaconiinc)、猪毛菜酚、准噶尔乌头碱、塔拉乌头胺、尿嘧啶棍掌碱、钙等,另日本产附子尚含有强心作用的去甲乌药碱(国产者有无此成分未见报导),和有升压作用的仙影掌碱 ( coryneine chloride )、去甲猪毛菜乌药碱 (salsolinol)。 五、性味归经 味辛甘,性大热,有毒,纯阳。归肾、脾、心经。其性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 六、药理作用 有回阳救逆、逐寒燥湿、温助肾阳、强心兴奋、补火助阳、袪寒止痛,发汗利尿的作用。能引补气药→以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以滋不足之真阴;引温暖药,达三焦→以袪在里之寒热。 1.古代药理 三阴伤寒、中风、中寒、寒厥、膈噎、通经、堕胎。亡阳虚脱,肢冷脉微,阳痿,宫冷,心腹冷痛,虚寒吐泻,阴寒水肿,肾阳不足,脚气,阳虚外感,寒湿痹痛,四肢厥逆,霍乱转筋,阳虚畏寒自汗,脾泄久痢,拘挛疼痛,等沉寒痐冷之症。 (一)陈修园曰: [1]问》谓以毒药攻邪是回生妙手,后人立补养等法是模棱巧术,究竟攻其邪而正气复,是攻之即所以补之也。 [2]附子味辛气温,火性迅发,无所不到,故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 [3]《本经》云:风寒咳逆邪气,是寒邪之逆于上焦也;寒湿痿躄、拘挛、膝痛不能步行,是寒邪着于下焦筋骨也;症坚、积聚、血瘕,是寒气凝结,血滞于中也。 [4]考大观本咳逆邪气句下,有『温中金疮』四字,以中寒得暖而温,血肉得暖而合也。大意上而心肺,下而肝肾,中而脾胃,以及血肉筋骨营卫,因寒湿而病者,无有不宜。即阳气不足,寒自内生,大汗、大泻、大喘、中风、卒倒等症,亦必仗此大气大力之品,方可挽回。此《本经》言外意也。 (二)陈修园又曰: [1]又曰:附子主寒湿,诸家俱能解到,而仲景用之,则化而不可知之谓神。且夫人所以生者,阳也,亡阳则死。亡字分二字,一无方切,音忘,逃也,即《春秋传》出亡之义也;一微夫切,音无,无也,《论语》亡而为有,孟子问有余曰亡矣之义也。 [2]误药大汗不止为亡阳,如唐之辛蜀,仲景用四逆汤、真武汤等法以迎之;吐利厥冷为亡阳,如周之守府,仲景用通脉四逆汤、姜附汤以救之;且太阳之标阳外呈而发热,附子能使之交于少阴而热已。少阴之神机病,附子能使自下而上而脉生,周行通达而厥愈;合苦甘之芍、草而补虚,合苦淡之苓、芍而温固,元妙不能尽述。按其立法,与《本经》之说不同,岂仲景之创见欤﹖ [3]然《本经》谓『气味辛温有大毒』七字,仲景即于此悟出附子大功用。温得东方风木之气,而温之至则为热,《内经》所谓少阴之上,君火主之是也。辛为西方燥金之味,而辛之至则反润,《内经》所谓辛以润之是也。凡物性之偏处则毒,偏而至于无可加处则大毒。因『大毒』二字,知附子之温为至极,辛为至极也。 [4]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 (1)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补虚法也; (2)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法也。用附子之辛,亦有三法: 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朮汤、甘草附子汤,辛燥以袪除风湿也; 附子汤、芍药甘草附子汤,辛润以温补水藏也; 若白通汤、通脉四逆汤,加入尿猪胆汁,则取西方秋收之气,保复元阳,则有大封大固之妙矣。 [5]后世虞天民、张景岳,亦极赞其功;然不能从《本经》中细绎其义,以阐发经方之妙,徒逞臆说以极赞之,反为蛇足矣。 (三) 黄煌: [1]仲景所用的附子有生、炮的不同。生附子用于回阳救逆,方如四逆汤、干姜附子汤、白通汤等。炮附子用于温经止痛,方如附子汤、甘草附子汤、大黄附子汤等。用生附子,仲景必去皮,现代研究发现附子皮中有毒成分乌头碱的含量较大,所以去皮有利于解毒。仲景时代的炮附子的加工工艺,笔者无考。但根据目前临床所用的制附子,多采用高浓度盐水腌制的办法,附子的毒性大大降低。 (四)《本草思辨录》卷二: 乌头与附子同为少阴药,而补益以附子为优,发散以乌头为胜。故肾气丸有附子无乌头,大乌头煎有乌头无附子。因乌头气散不收,故不解表之方,皆去滓、内蜜、更煮以节其性。 (五)《本草崇原》卷下,本经下品: 凡人火气内衰,阳气外驰,急用炮熟附子助火之原,使神机上行而不下殒,环行而不外脱,治之于微,奏功颇易。奈世医不明医理,不识病机,必至脉脱厥冷,神去魄存,方谓宜用附子。夫附子治病者也,何能治命? (六)《本经逢原》卷之二: [1]附子生用则散阴寒,熟用则助真元。 [2]暖脾胃而通膈噎,补命门而救阳虚,除心腹腰膝冷痛,开肢体痹湿痿弱,疗伤寒呃逆不止,主督脉脊强而厥,救寒疝引痛欲死,敛痈疽久溃不收,及小儿脾弱慢惊,并须制熟用之。 [3]伤寒阴证厥逆,直中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热而脉沈细,或浮虚无力者,非此不治。或厥冷腹痛,脉沈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生附以峻温散之。 [4]《本经》治风寒咳逆,当是阴寒呃逆,亥豕之谬。详《本经¡·所主诸证,皆阴寒之邪,乘虚客犯所致。其主金疮者,是伤久气血虚寒,不能收敛,非血出不止之金疮也。 [5]附子乃退阴回阳必用之药,近世疑而不用,直待阴极阳竭,而用以迟矣。且夹阴头痛,足冷,上热下寒,阴邪内盛,阳气外衰,急需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救之? 此病人出现不知口渴,这才是主要症状,这代表里极寒,所以不知道口渴,此时就是生附可治的时机,炮附子是用于固表虚时用的,当病人出现大汗不止时,仲景使用桂枝汤加附子,这时他就是使用炮附子,原因就在此。 《本草备要》课“补臀命火,逐风寒湿”。温肾壮阳,回阳救逆,祛寒止痛。 2.近代药理 附子有(l)镇痛、镇静。(2)强心、消炎。(3)有抗寒冷作用 (1)对肾上腺皮质的影响:(1)熟附子不论口服、皮下注射或肌注均能显著降低大白鼠内维生素丙的含量,其作用不被戊巴比妥钠及氯丙秦所阻断,但能被考的松部分阻断;乌头碱亦有降低肾上腺内维生素丙的作用,但非生物碱部分则无效。(2)熟附片煎剂尚能增加大白鼠尿中17-酮皮质类固醇的含量,减少末稍血液中嗜酸细胞数。(3)附子肉桂复方对肾上腺一侧灼伤形成的肾上腺皮质高血压的大白鼠有降压作用(参阅肉桂)。(4)又用组织化学方法亦证明,附子煎剂可使小白鼠肾上腺的胆固醇含量减少(说明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旺盛),磷酸脢活性增强(说明通过肾上腺皮质激素增强了糖、蛋白、脂肪的代谢)并促进肝糖原的增加。以上说明附子对肾上腺皮质功能有促进作用。现证明肾阳虚有垂体-肾上腺皮质功能下降,故本品的“补肾命火”这一功能与增强肾上腺皮质功能有相似之处。动物实验证明,用其复方对“阳虚”证有效(见淫羊藿)。 (2)抗炎作用:熟附子及其一些有效成分如乌头碱、中乌头碱、苯甲先乌头碱(由乌头碱在煎煮加热时生成)等,对实验性炎症如蛋清性关节炎或是角叉菜胶性足跖浮肿有抑制作用。其中中乌碱对组织胺、5-羟色胺、前列腺素等多种致炎物质引起的足跖浮肿均有抑制作用,其抗炎作用是中枢性的。 (3)对平滑肌的作用:消旋去甲基乌头碱对平滑肌有松弛作用。贵州乌头所含的生物碱对组织胺引起的豚鼠离体气管平滑肌的收缩有抑制作用。 此外,消旋去甲基乌头碱能使小鼠血浆中环磷酸腺甘量增加,这有助于对变态反应的抑制。 毒副作用 附子为毛茛科植物乌头的子根的加工品,未炮制前有大量很毒得乌头碱。大量的乌头碱会使心脏痲痹,进而造成死亡,应愼用。经加工过的附子则毒性较小。如经120℃处理40分钟的加工附子,其毒性仅为生附子的1/5~1/350。乌头碱给小白鼠皮下注射,半数致死量为0.295毫克/公斤。附子中毒时有心率改变及心律紊乱。 附子与干姜、甘草同煮可降低其中毒性,附子亦可因久煎而减轻毒性。解附子之毒有防风、远志、黄连。为了降低其毒性,让其入药必须炮制减毒,作成可以使用的药材。炮制方法先清水进漂,再用柳木灰火煨制法或谷壳灰火煨制法。煨附子经漂、煨、姜汁制后,毒性小,副作用小,其性温和,有回阳救逆、益气固脱、补精髓、温肾阳补脑化虚痰的作用。 万一中毒,民间验方用生姜、甘草各15g,金银花 18g 煎服;或以绿豆 120g、 甘草 30g,煎汤频服;生白蜜也有一定解毒作用。 七、比较 附子回阳气,通行十二经,能追复散失欲绝的元阳(肾阳)。肉桂助肾阳,暖下焦,能引上浮之火下归于肾(引火归元)。 附子因加工方法不同,可分炮制子、淡附片、黑(乌)附片、白附片等名目。 白附子是另一品种,白色、形似附子(体较小),故名白附子。性偏上行,能祛风燥痰,偏用于头面风痰之疾,如吊线风(颜面神经麻痹口眼歪斜)等。川附子回阳逐寒,并能助肾阳。白附子无助肾阳的作用。 治疗作用: 附子有生、炮的不同。生附片毒较大,性猛力宏,祛寒回阳之力最强,用于回阳救逆,方如四逆汤、干姜附子汤、白通汤等。炮附子用于温经止痛,方如附子汤、甘草附子汤、大黄附子汤等。 《各种附子的作用》 1.炮附子:最常用,效果快捷,长于温阳祛寒。 2.盐附子:专能人肾温阳。 3.淡附子:效力较缓和。 4.黑附:于与炮附子效力差不多。 5.白附片:药力最差。 6.川乌与附子:是同一植物,性味功用均相近,现在药房中已不分开。前人经验认为温肾助阳用附子,通痹祛风用川乌。 《附子的配伍》 附子配人参、山萸,治汗脱亡阳。 配熟地、当归,能助生血之力。 配肉桂,能补助肾阳。 配桂枝、白芍、黄耆皮,治阳虚自汗。 八、临床应用 附子药性刚燥,走而不守,能上助心阳以通脉,中温脾阳以健运,下补肾阳以益火,是温里扶阳的要药。一般认为应用本品以脉象微细或沉迟或虚大,舌苔薄白或白腻而质淡胖,口不渴,或肢冷畏寒,或大便溏泄等症为宜。如属阴虚阳盛,或假寒真热之症,误用附子,则如火上添薪,反使病情增剧,不可不慎。 附子的配伍应用较为广泛,如配以干姜,可增强回阳救逆的效用;配人参,则温阳益气;配肉桂,可补阳益火;配白朮,可温脾燥湿;配茯苓,能温肾利水;配桂枝,可温经止痛,配熟地,能补阳滋阴;配苍朮,可散寒除湿;配黄耆,可温阳固表;配麻黄,可温经发表。若遇寒热,附子也可与寒凉药同用,如配大黄,可温阳通便;又如配以黄连,可扶阳泻热,成方如附子泻心汤(《伤寒论》:大黄、黄连、黄耆、附子),在临床上常用治脘腹绞痛、泄泻不畅、呕恶心烦,更兼汗多、肢冷、脉弱等症。 1.少阴寒化证与附子的临床应用 少阴肾阳为一身阳气之根,生命之本。少阴寒化证是少阴病的主要病变,其病机多为肾阳虚衰,阴寒内盛,疾病的转归、预后,皆取决于阳气的存亡。因此,时刻固护阳气是治疗少阴寒化证的重要原则。 少阴寒化证在《伤寒论》少阴篇中共提出 9 个汤证, 都是为温里回阳而设。 如麻黄附子细辛汤和麻黄附子甘草汤是太阳与少阴表里同病,其少阴阳虚,故表现“脉沉”;附子汤证中提到“背恶寒”是少阴阳虚不护,“身痛”、“骨节痛”等症则是阴寒盛所致;桃花汤证属下焦虚寒,肾阳虚衰;吴茱萸汤证也是因为少阴阳虚寒盛,寒邪伤及脾胃,脾胃受伤所以吐利并作;太阳篇中用真武汤(第 82 条,宋本条文号)是太阳病发汗太过伤了肾之阳气, 少阴病篇之用真武汤(第 316 条),则因肾阳虚水气不化,取其温散而利肾水。共同点是着眼于肾阳不足。 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等更是温阳祛寒之剂无疑。通脉四逆汤证从病机和临床症状看,均较四逆汤证严重,于是方中加重附子、干姜用量,以力挽狂澜,通脉救逆。加葱白者,也是为了破阴祛寒纳阳。于此我们不难看到《伤寒论》所论详于寒而略于温之一斑,治疗处处不忘温阳以祛寒,却寒以回阳,给人们以“阳气太宝贵,阴寒真可怕”的启示。因此,救治少阴寒化证,若不抓紧时间救阳,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临床上欲求回阳祛寒,首推附子,上述少阴寒化证诸方除吴茱萸汤、桃花汤之外,都选用了附子作主药,实践证明,附子确是一味偏性较大,而功专力着之品,用之得当诚能起大症。但不少人苦于对附子的用法、用量不好掌握,或谓其有毒,未能发挥附子的应有作用。其实,遣用附子只要能把握要领,临证就会得心应手,万无一失。 首先,必须掌握应用附子的适应症。《伤寒论》之用附子者甚众,主要功用是取其回阳救逆、温阳祛寒、通阳止痛、助阳除湿、扶阳固表等几个方面,究其病机恒与“阳虚寒盛”有关,这就是用附子的原则。倘阴虚内热,断不可用附子。经验认为,明辨附子之宜忌,以脉象和舌象为根据比较客观准确,凡舌质淡而多津者,可以大胆用附子;凡脉数而有力,或舌质红苔少而少津皆应当慎用附子。 其次,是考虑附子的品种和剂量。 2.风湿性及类风湿性关节炎: 《本草纲目》用治“风湿麻痹”,张元请谓“附子以白朮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伤寒论》用附子配甘草、白朮、桂枝(附子甘草汤)治风湿相搏骨节烦疼之证。附子用于风寒湿痹或阳虚者较宜。现有人用附子剂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收到了积极的治疗效果。 3.支气管哮喘: 属肾阳虚者可配肉桂、地黄等用,如附桂八味丸等。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已用本品治“风寒咳逆”(包括了部份支气管哮喘及支气管炎在内)。用人用贵州穿心莲生物碱治疗慢性气管炎50例,显效29例,总有效45例。对喘息型疗效较好。 4.回阳救逆: 由心肾阳虚欲绝或大吐、大下、大汗后导致的阳虚欲脱而出现脉微欲绝、四肢厥逆、手足冰冷等虚寒险证,可急用附子(三至五钱)回阳逐寒,鼓舞身体阳气,增强机体生命活动力。常配合干姜(三钱)、炙草(二钱)(名四逆汤)或人参(三至五钱,甚至一两)(名参附汤)等同用以回阳救逆。一般因内寒所致者用四逆汤;因气血两虚所致者用参附汤;兼有大汗淋漓者,可再加麦冬、五味子各三钱。常用此药抢救各种休克,一般都配合人参、麦冬、五味子等同用,效果此较理想,请参考试用,如不能内服时,可用鼻饲法绐药。参看人参、干姜二药。 5.逐寒燥湿: 因风寒湿三邪侵入身体而致气血凝滞、闭塞而出现关节、肌肉疼痛,筋骨麻木、沉重,膝肘屈伸不利,阴天下雨则疼痛加重等症,可用附子逐寒燥湿。常配合羌活、独活、威灵仙、桑寄生、秦艽、赤芍、炙山甲、松节、苍朮、当归等同用。脾受寒侵而见腹痛、腹泻,大便清絺,手足发凉,腹部不暖等症,可用附子逐寒燥湿。常与干姜、白朮、党参、茯苓、炙甘草等同用。 6.温助肾阳: 肾阳虚衰可表现为生殖机能低下,男子则阳萎, 女子则宫寒不孕。本品能补肾助阳,增强生殖机能。常配合鹿角胶、熟地、肉桂、菟丝子、枸杞子、当归、巴戟天、生艾叶、阳起石、茯苓等同用。 九、用量用法 关于附子的用量须据实际情况斟酌而定。《伤寒论》绝大多数用附子的方只用一枚,约相当于现在的 5-15 克。 经验谈是:取其补阳用5克,取其温阳用10克,取其回阳用15克,取其祛寒止痛用15-20克。这是一般而论,临床上还要根据所用附子的品种,病人的体质,心、肝、肾功能等情况而定。 1.煎剂:10 ~ 15克。一般认为最好先煎。 2.消旋去甲基乌药碱:每支5毫克。每次5毫克加10%葡萄糖液静脉滴注,每日1次。 3.乌头碱:每支100微克,每次100 ~ 300微克加5~10 %葡萄糖500毫升,静脉滴注,每日1次。 外用:研末调敷。生品一般只供外用。 十、注意事项 附子有毒,必须切记,但其毒性与剂量、炮制方法、煎熬时间和配伍等密切有关,只要掌握其要领,也是安全的。 生附子用于回阳救逆,则宜久煎,可增效解毒。依经验用10g者,宜先煎15分钟;20g者,则先煎30分钟;30g者,则先煎45分钟。即每增加10g,先煎的时间增加15分钟。用于止痛时,煎煮时间不宜过长。煎煮新法,即将附子捣为细末,开水煎煮10分钟以后,尝无麻味即可。 煎煮附子经验,水一定要一次放足,不能中途再添加冷水进去,用大锅大水长时间煎煮附子。 现市售经正规炮制后的附片,用量在15克以下者,一般煎熬半小时即可;生附子15克宜先煎2小时,待其不麻口时,方能放入其它药一起熬。用量超过常用量时,煎熬时间还要相应增加,以免发生意外。甘草和蜂蜜可解附子毒,配伍应适当考虑。 用生附子时一定要配伍干姜,经研究证明,原来干姜不仅能解附子之毒,而且能增强附子的强心作用,这也许是“附子无干姜不热”的理论依据之一。因此,临床用生附子时配上干姜就更加安全了。 当然,附子也不可滥用。因为附子毕竟不是一味补益药,久用、重用,必须防其涸液。虚损之疾应遵“劳者温之,损者益之”这一理虚大法,配伍人参、熟地黄、炙甘草之类,始得标本兼顾、刚柔相济之妙。 《毒性》 1. 神经系统 : 口舌、四肢和全身发麻,并有紧束感,烦躁不安,头晕、头痛、神智不清;痛觉消失或减弱,阵发性抽搐;或双目失明。 2. 消化系统 : 严重呕吐恶心、流涎腹痛、腹泻、肠鸣亢进。 3. 循环系统 : 心慌心悸、血压下降、心律不整,甚至发绀、四肢厥冷。严重的心律失常或循环呼吸衰竭,是致命主因。 《解救方法》 下列是一般文献上建议的解毒方法,不一定经过确实的临床验证。 1. 早期洗胃。 2. 静脉输入葡萄糖注射液和葡萄糖盐水,注意保温与呼吸情况。 3. 使用拮抗剂阿托品 (Atropine) 直至心律恢复正常为止。 4. 民间验方用生姜、甘草各15g、金银花 18g 煎服;或以绿豆 120g、甘草 30g, 煎汤频服。生白蜜也有一定解毒作用。 十一、禁忌 1.凡非虚寒证、寒湿证者忌用(阴虚阳盛或假寒真热、阴虚内热者)热厥入咽即毙、孕妇忌服。 2.不宜与半夏、瓜蒌、 贝母、白蔹、白芨同用畏犀角。 3.生品外用,皮肤溃破者忌用。 十二、贮藏 盐附子置阴凉干燥处,密闭保存;黑顺片及白附片置干燥处,防潮。 十三、方例 1.麻黄附子甘草汤 治少阴伤寒(初得二、三日,脉微细,但昏昏欲睡,小便白色)。 处方:麻黄(去节)二两、甘草(炙)二两、附子(炮,去皮)一枚,水七升。作法:先煮麻黄去沫,再加入其余二药,煮汁成三升,分作三次服下。令病人发微汗。 2.麻黄附子细辛汤 治少阴发热(少阴病初得,反发热而脉沉)。 处方:麻黄(去节)二两、附子(炮)去皮一枚、细辛二两,水一斗。 作法:先煮麻黄去沫,再加入其余二药,煮汁成三长,分作三次服下。令病人发微汗。 3.脉四逆汤 治少阴下利(下得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不恶寒,反而面赤,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 处方:大附子一个(去皮,切成片)、甘草(炙)二两、干姜三两,加不沽升,煮成一升,分两次温服,脉出现即愈。 加减方:面赤,加葱九根;腹痛,加芍药二两;干呕,加生姜二两;咽痛,加桔梗一两;利止,而脉不出,加人参二两。 4.芍药甘草附子汤 治阴病恶寒(伤寒已发汗,不解,反恶寒,是体虚的现象)。 处方:芍药三两、甘草(炙)三两、附子(炮,去皮)一枚,加水五公升,煮成一升五合。分次服下。 5.霹雳散 治阴盛格阳(病人躁热面饮水、脉沉、手足厥逆)。 处方:用大附子一枚,烧存性,研为末,蜜水调服。逼散寒气后使热气上升,汗出乃愈。 6.五生饮 治中风痰厥(昏不积压人,口眼歪斜)。 处方:用生川乌头、生附子,都去掉皮脐,各取半两,和生南星一两,生木香二钱五分。 作法:各药混合后,每取五钱,加生姜十片、水二碗,煎成一碗温服。 7. 脚气肿痛 处方:用黑附子一个(生,去皮脐),研为末,加生姜汁调成膏涂肿痛处。药干再涂,到肿消为止。 8.牙痛 处方:用附子一两(烧灰)、枯矾一分,共研为末,擦牙。 又方:川乌头、川附子,生三匣面糊成丸子,如小豆在。每次以制包一丸咬口中,又方:用炮附子末纳牙孔中,痛乃止。 9.虚寒腰痛 处方:用鹿茸(去毛,酥炙微黄)、附子(炮,去皮脐)各二两,盐花三分,共三工业区末,加枣肉和丸,如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服,温酒送下。 10.寒热疟疾 处方:用附子一枚重五钱者,裹在面中火煨,然后去面,加人参、丹砂各一钱,共研为末,加炼蜜做成丸子,如梧子大。每服二十丸,未发病前连进三服。如药有效,则有呕吐现象或身体有麻木感觉,否则次日须再次服药。 11.阳虚吐血 处方:用生地黄一斤,捣成汁,加酒少许。另以熟附子一两半,去皮脐,切成片,放入地黄汁内,石器中煮成膏,取出附片焙干,同山药三两研为末,再以膏调末成为丸子,如梧子大。 用法:每服三十丸,空心服,米汤送下。 12.白浊 处方:用熟附子研为末。每服二钱,加姜三片、水一碗煮至六成 用法:温服。 13.月经不调 处方:用熟附子(去皮)当归等分。 用法:每服三钱,水煎服。 14.疔疮肿痛 处方:用醋和附子末。 用法:涂患处。药干再涂。 15.手足冻裂 处方:用附子去皮,研为末。 用法:适量以水、面调涂,有效。 16.附子理中汤 处方:白朮2.2g、人参1.1g、干姜1.1g、炙甘草1.1g、炮附子0.5g。 功能:袪寒益气,健中除湿。 主治:脾胃虚寒,饮食不化,四肢厥冷,肠鸣腹痛,霍乱吐痢,体冷微汗,呕吐泄泻,转筋疼痛。及一切沉寒痼冷。 应用:慢性胃肠炎,胃弛缓,胃溃疡,胃下垂,恶心呕吐,腹痛泻痢。神经麻痹,胸痹痞满,多痰涎沫,四肢无力。 加减方: 1.虚寒痼冷:加肉桂、苍朮。 2.呕吐痰饮:加半夏、茯苓。 3.霍乱泻痢:加黄连、枳实。 4.痰饮食积:合胃苓汤。 用法: 食后温服。 17.附子理中丸 处方:附子(制)100g、党参200g、白术(炒)150g、干姜100g、甘草100g 性状:本品为棕褐色或棕黑色的水蜜丸或黑褐色的大蜜丸;气微,味微甜而辛辣。 功能与主治:温中健脾。用于脾胃虚寒,脘腹冷痛,呕吐泄泻,手足不温。 用法与用量:口服,水蜜丸一次6g,大蜜丸一次1丸,一日2~3次。 规格:大蜜丸每丸重9g 注意事项:忌食生冷食物。孕妇忌服。 18.附子白朮汤方 处方:白朮四两、大枣十二枚、甘草(炙)二两、生姜二两、附子三枚(炮去皮,四破) 作法:右五味,切,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温分三服。 效用:初一服,其人身如痹,半日许,复服之都尽。其人如冒状者,勿怪。此以附子、朮并走皮中,逐水气未除,故使人如冒状也。本云附子一枚,今加之二枚,名附子汤。 禁忌:葱、猪肉、菘菜、海藻、桃李、雀肉等。 19.真武汤(治心脏衰弱) 处方:茯苓9g、芍药9g、白朮6g、生姜(切)9g、附子5g(炮)。 制法:上五味,以水800ml,煮取300ml,去滓。 服用:每次温服100ml,日3服。 应用:若咳者,加五味子,细辛,干姜各3g;若小便利者,去茯苓;若下痢者,去芍药,加干姜6g;若呕者,去附子,生姜加重至15g。 效用:脾肾阳衰,水气内停,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腹痛下痢,或肢体浮肿,苔白不渴;太阳病发汗,汗出火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振振欲擗地者,现用于肝性,肾性,心性水肿,耳源性眩晕,慢性结肠炎等属于脾肾阳虚者。 说明:真武汤原方组合是最佳配伍,能显著提高心衰的心肌收缩力,改善缺血心肌的血氧供应.促进血液循环,而对心肌耗氧量和传导系统无明显影响。 20.四逆汤 处方:甘草6g(炙) 干姜4.5g 附子10g(生用) 制法:上三味,以水600ml,煮取240ml,去滓,分二次温服。强人可将附子与干姜加倍。 功效:少阴病,四肢厥逆,恶寒踯卧,呕吐腹痛,下利清谷,神衰欲寐;以及太阳病误汗亡阳,脉沉迟微细者.现用于心肌梗塞,心力衰竭,急性胃肠炎吐泻失水,以及急性病大汗出而见虚脱者。 21.附子黄芪葶苈汤 (咳嗽气喘)(中国验方全书) 处方:生黄芪10g、熟附子6g、葶苈子l0g、牡荆子6g、槟榔l0g、青皮l0g、陈皮l0g、仙茅6g、生大黄6g。 适证:肺心病。症见咳嗽气喘、怯寒肢冷,平时易感冒,唇舌黯,苔白腻,脉细弦滑。 说明:附子黄芪葶苈汤适宜肺肾阳虚、痰瘀内阻者。方中附子、仙茅温阳补肾,化气行水;黄芪补气;葶苈子、青皮、陈皮行气化痰泻肺;槟榔破气祛浊;牡荆子化痰理气:大黄泻下湿浊,诸药合用有温阳补气、行气化痰之功。 22.眩晕 处方:附子15g、白朮(捣)30g、白芍50g、茯苓50g,生姜50 ~100g。 制法:以水1750ml,先煎附子40分钟以上,再入他药,煎至500ml。 服用:分3次饭前服,1日服完。 说明:重症呕吐不止者,去附子,加重生姜至100 ~150g。小便频数者去茯苓。治疗眩晕病162例,男35例,女127例。 疗效:痊愈:诸症消除,1年半发作;好转:眩晕减其大半,在半年内有时发作,但较前为轻;无效:诸症末减。 结果:痊愈102例(63%),好转35例(22%),无效25例(15%),总有效率为85%。 23.慢性肾功能衰竭 本方加减:附片,茯苓,白朮,白芍,西洋参,泽泻,怀牛膝,黄连,苏叶,猪苓.随症加减。 制法:水煎服。 服用:每日1剂。 治疗:慢性肾衰12例.结果:临床缓解3例,显效5例,有效2例,无效2例;总有效率为83.33%.实验结果发现该方能提高实验动物的摄食量,增加尿量,降低BUN、Scr,在调节电解质和氨基酸代谢平衡方面皆有明显作用。 24.经闭 本方加味:附子15g,干姜10g,肉苁蓉15g,茯苓15g,白朮15g,桃仁15g,白芍15g。 制法:水煎服。 治疗:肾阳虚经闭60例.诊断标准:已婚或未婚成年女子,月经周期已经建立之后又续发闭经在3个月以上,并有明显肾阳虚症状者.妊娠.授乳期经闭以及青春期.更年期经闭者不在此列.结果:自觉症状消失,月经复潮且周期正常持续达3个月以上,为临床治愈,共54例;月经虽已复潮,但量少周期不准,自觉症状未完全消失,为有效,共4例;自觉症状无改变,月经未复潮,为无效,共2例;总有效率为96.6%. 25.桂枝附子汤 药方:桂枝(去皮)四两、附子(炮,去皮,破八片)三枚、甘草(炙)二两、生姜(切)三两、大枣(擘)十二枚 制法:右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十四、药膳 1.附子黑豆焖肉 主料:肉500克,熟附子15克,黑豆30克 辅料:生姜10克,葱10克 调料/腌料:花生油20克,盐6克,味精2克,胡椒粉少许,绍酒2克,湿生粉适量,麻油2克 制作: (1)肉切成块,熟附子洗净,黑豆泡透,生姜去皮拍烂,葱切成段。 (2)锅内烧油,放入生姜、葱炝香锅,下肉块,攒入绍兴酒,用中火炒至干水。 (3)然后注入清水烧开,加入熟附子、黑豆,用中火焖至肉快烂,调入盐、味精、胡椒粉,焖透,用湿生粉勾芡,淋入麻油即可入碟。 膳效:附子能温肾助阳。 附子(三) 【附子】 附子为毛茛科植物乌头的子根的加工品。均系栽培。主产于四川、陕西等地。味辛、甘,性大热,有毒。归心、肾、脾经。功效回阳救逆、补火助阳、逐风寒湿邪。临床用名有附片、淡附片、炮附片(子)。 【本草汇言】 《神农本草经》:味辛,温。主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徵坚积聚,血瘕,寒湿,痿躄,拘挛,膝痛不能步行。 《名医别录》:味甘,大热,有大毒。主治脚疼冷弱,腰脊风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下痢赤白,坚肌骨,强阴。又堕胎,为百药长。 《本草拾遗》:附子醋浸削,如小指,内耳中,去聋。去皮炮令拆,以蜜涂上炙之,令蜜入内,含之勿咽,其汁主喉痹。 《开宝本草》:味辛、甘,大热,有大毒。疗脚疼冷弱,腰脊风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下痢赤白,坚肌骨,强阴。又堕胎,为百药长。 《药类法象》:其性走而不守,亦能除肾中寒甚。以白术为佐,谓之术附汤,除寒湿之圣药也。温药中少加之,通行诸经,引用药也。及治经闭。 《药性赋》:味辛,性热,有大毒。浮也,阳中阳也。其性浮而不沉,其用走而不息,除六腑之沉寒,补三阳之厥逆。 《汤液本草》:气热味大辛,纯阳。辛甘温大热,有大毒。通行诸经引用药。入手少阳经三焦、命门之剂。 《象》云:性走而不守,亦能除肾中寒甚。白术为佐,名术附汤,除寒湿之圣药也。湿药中少加之,通行诸经引用药也。治经闭,慢火炮。 《珍》云:治脾湿肾寒。 《本草》云: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破癥坚积聚,血瘕寒湿,拘挛膝痛,脚疼,冷弱,不能行走,腰脊风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下利赤白,坚肌骨,强阴堕胎,为百药之长。 《液》云:入手少阴三焦、命门之剂,浮中沉,无所不至。附子味辛大热,为阳中之阳,故行而不止,非若干姜止而不行也。非身表凉而四肢厥者不可僭用。如用之者,以其治四逆也。 《本草》又云:地胆为之使,恶蜈蚣,畏防风、黑豆、甘草、黄芪、人参。冬月采为附子,春月采为乌头。 《本草衍义补遗》:《衍义》论五等同一物,以形像命名而为用。至哉,斯言犹有未善,仲景八味丸附子为少阴之向导,其补自是地黄,后世因以附子为补,误矣!附子走而不守,取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黄之滞,可致远。亦若乌头、天雄,皆气壮形伟,可为下部药之佐。无人表其害人之祸,相可用为治风之药,杀人多矣。治寒治风有必用者,予每以童便煮而浸之,杀其毒且可助下行之力,入盐尤捷。又堕胎为百药之长,慎之! 《本草发挥》:成聊摄云:附子之辛温,固阳气而补胃。又云:湿在经者,逐以附子之辛热。又曰:辛以散之,附子之辛以散寒。 洁古云:黑附子,其性走而不守,亦能除胸中寒甚。以白术为佐,谓之术附汤,除寒湿之圣药也。治湿药中宜少加之。通行诸经,引用药也,及治经闭。《主治秘诀》云:性大热,味辛甘,气厚味薄。轻重得宜,可升可降,阳也。其用有三:去藏府沉寒一也,补助阳气不足二也,温暖脾胃三也。然不可多用。慢火炮制,去皮脐用。又云:附子,热气之厚者,乃阳中之阳,故经云发热。又云:非附子不能补下焦之阳虚。 《本草纲目》:乌附毒药,非危病不用,而补药中少加引导,其功甚捷。有人才服钱匕即发燥不堪,而昔人补剂用为常药,岂古今运气不同耶?荆府都昌王,体瘦而冷,无他病。日以附子煎汤饮,兼嚼硫黄,如此数岁。蕲州卫张百户,平生服鹿茸、附子,至八十余,康健倍常。宋《医说》载:赵知府耽酒色,每日煎干姜熟附汤、吞硫黄金液丹百粒,乃能健啖,否则倦弱不支,寿至九十。他人服一粒即为害。若此数人,此皆脏腑禀赋之偏,不可以常理概论也。又《琐碎录》言:滑台风土极寒,民啖附子如啖芋栗,此则弛气使然乐。 附子性重滞,温脾逐寒。川乌性轻疏,温脾去风。若是寒疾,即用附子;若是风疾,即用川乌。一云:凡人中风,不可先用风药及乌、附。若先用气药,后用乌附乃宜也。又凡用乌、附,并宜冷服者,热因寒用也。盖阴寒在下,虚阳上浮。治之以寒,则阴气益甚,而病增,治之以热,则拒格而不纳。热药冷饮,下嗌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而病气随愈。不违其情,而致大益,此反治之妙也。昔仲景治寒疝内结,用蜜煎乌头。《近效方》治喉痹,用蜜炙附子含之咽汁。丹溪治疝气,用乌头、栀子,并热因寒用也。东垣治冯翰林侄阴盛格阳伤寒,面赤目赤,烦渴引饮,脉来七、八至,但按之则散。用姜附汤加人参,报半斤,得汗而愈,此则神圣之妙也。 [附]治三阴伤寒,阴毒寒疝,中寒中风,痰厥气厥,柔痉癫痫,小儿慢惊,风湿麻痹,肿满脚气,头风肾厥头痛,暴泻脱阳,久痢脾泄,寒疟瘴气,久病呕哕,反胃噎膈,痈疽不敛,久漏冷疮。合葱涕,塞耳治聋。 [乌]助阳退阴,功同附子而稍缓。 《本草经疏》:附子全禀地中火土燥烈之气,而兼得乎天之热气,故其气味皆大辛大热,微兼甘苦而有大毒。气厚味薄,阳中之阴,降多升少,浮中沉无所不至。入手厥阴,命门,手少阳三焦,兼入足少阴、太阴经。其性走而不守,得甘草则性缓,得肉桂则补命门。《本经》主风寒咳逆邪气,寒湿踒躄,拘挛膝痛,脚疼冷弱,不能行步,以此诸病,皆由风寒湿三邪客之所致也。邪客上焦则咳逆,邪客下焦则成踒辟,拘挛膝痛,脚疼冷弱,不能行步。此药性大热而善走,故亦善除风寒湿三邪,三邪祛则诸证自瘳矣。癥坚积聚血瘕,皆血分虚寒,凝而不行所成,血得热则行,故能疗之。其主金疮,亦谓金疮为风寒所郁击,血瘀不活之证,而非血流不止之金疮也。《别录》又主腰脊风寒,脚气冷弱,心腹冷痛,及脾虚寒客中焦为霍乱,客下焦肝肾之分为转筋。借诸补气药则温中,补血药则强阴坚肌骨。火能消物,气性热极,入血善行,故善堕胎,为百药长。引参、术、黄芪、茯苓,则温暖脾胃,除脾湿,祛肾寒,补下焦阳虚。佐之以桂,则除脏腑沉寒,三焦厥逆,湿淫腹痛,胃寒蛔动,气虚经闭,补阳虚,散虚壅。亦可入足太阳、少阴,故治督脉为病,脊强而厥。督脉夹脊而上,并足太阳膀胱经,膀胱者,肾之府,故主之也。天雄、乌头、侧子,本是同生,第其形质有异,老嫩或殊,大热大毒则未始有别也。 简误:附子既禀地二之火气,兼得乎天之热气以生,是阴阳凑合,无非火热为性,气味皆然,毒可知已。论其性质之所能,乃是退阴寒,益阳火,兼除寒湿之要药;引补气血药入命门,益相火之上剂。若非阴寒寒湿,阳虚气弱之病,而误用之于阴虚内热,血液衰少,伤寒,温病,热病,阳厥等证,靡不立毙。谨列其害如下:医师司命,宜详玩而深鉴之,亦生人之大幸也。伤寒阳厥,其外证虽与阴厥相类,而其内实不相侔,何者?阳厥之病,若系伤寒温疫,其先必发热头疼口渴,其后虽头不疼而表热已除,然必面赤颧红,二便不利,小水必赤,或短少,是其候也,此当下之病也。产后血虚,角弓反张,病名曰痉。痉者,劲也。是去血过多,阴气暴虚,阴虚生内热,热则生风,故外兼现乎风证,其实乃阴血不足无以荣养于筋所致,足厥阴肝家大虚之候。此宜益阴补血清热则愈也。故凡病人一见内热口干,咽干口渴,渴欲引饮,咳嗽多痰,烦躁,五心烦热,骨蒸劳热恶寒,阴虚内热外寒,虚火上攻齿痛,脾阴不足以致饮食无味,小便黄赤短涩及不利,大便不通或燥结,腹内觉热闷,喜饮冷浆及鲜果,畏火及日光,兼畏人声木声,虚阳易兴,梦泄不止。产后发热,产后血行不止,及恶疮臭秽,小产憎寒壮热中暑厥晕,阴虚头晕,中暑暴泄,利下如火,赤白滞下。小儿中暑,伤食作泄,小便短赤,口渴思饮。血虚腹痛,按之即止。火炎欲呕,外类反胃而恶热焦烦,得寒暂止。中热腹中绞痛。中暑霍乱吐泻,或干霍乱。或久疟寒热并盛。或赤白浊,赤白淋,尿血,便血,血崩,吐衄,齿衄,舌上出血。目昏,神短,耳鸣,盗汗。汗血,多汗恶热。老人精绝阳痿,少年纵欲伤情,以致阴精不守,精滑。脑漏。妇人血枯无子,血枯经闭。肾虚小便余沥,血虚大便燥结,阴虚口苦舌干。心经有热,梦寐纭。下部湿热,行履重滞,湿热痿痹,湿热作泄,湿热脚气。小儿急惊内热,痘疮干焦黑陷,痘疮火闭不出,痘疮皮薄娇红,痘疮因热咬牙,痘疮挟热下利,痘疮余毒生痈。中风僵仆不语,中风口眼歪斜,中风语言謇涩,中风半身不遂,中风痰多神昏。一切痈疽未溃,金疮失血发痉。血虚头痛,偏头风痛。上来内、外、男、妇、小儿共七十余症,病属阴虚及诸火热,无关阳弱,亦非阴寒,法所均忌。倘误犯之,轻变为重,重者必死,枉害人命,此药居多。临证施治,宜谨审之。世徒见其投之阳虚之候,肺肾本无热证者,服之有起死之殊功,而不知其用之阴虚如上诸病,亦复下咽莫救。故特深著其害,以表其非尝试轻用之药也。业医君子,可不慎诸! 《本草蒙筌》:味辛、甘,气温、大热。浮也。阳中之阳也。有大毒。系乌头傍出,故附子佥名。畏人参、黄芪、甘草,防风。恶蜈蚣,气因浮中有沉,功专走而不守。凡和群家,可使通行诸经,以为引导佐使之剂也。除四肢厥逆,去五脏沉寒。噤闭牙关,末纳鹅管吹入;红突疔毒,末调酽醋涂消。口疮久不瘥,醋面和末贴脚底;脚气暴发肿。口疮久不瘥,醋面和末贴脚底;脚气暴发肿,醋汁搅末敷患间。漏疮锉片如钱,封口加艾可灸。暖脚膝健步,坚筋骨强阴。佐八味丸中,壮元阳益肾。非附子不能补下焦阳虚,故八味九加桂附,乃补肾经之阳;六味丸去桂附,盖补肾经阴也。丹溪谓:加为少阴向导,恐非是。君术附汤内,散寒湿温脾。阴经直中真寒,姜附汤煎可御。此须生用,不在制拘。助甘缓参芪成功,健润滞地黄建效。内伤热甚,速入勿疑。此药治外感证,非遍身表凉,四肢厥者,不可僭用。经云:壮火食气故也。治内伤证,纵身表热甚而气虚脉细者,正宜速入。经云:温能除大热是也。俗医不知、误为补剂。日相匀用,宁不杀人。孕妇忌煎,堕胎甚速。立春生者,乃谓乌头。气味制度,俱与附同。《本经》云:春采为乌头,冬采为附子。忌豉汁,恶藜芦。反半夏栝蒌,暨贝母及蔹。白芨、白蔹。远志为使,诸经通行。理风痹,却风痰,散寒邪,除寒痛。破滞气积聚,去心下痞坚。亦能堕胎,孕妇切忌。煎膏名射罔须识,敷煎射禽兽即亡。倘误中人,甘草急嚼。蓝青萍草,亦可解之。 《本草乘雅》:附子、天雄、侧子,即乌头种子,奇生无偶者曰天雄,偶生旁立者曰附子,旁生支出者曰侧子。侧子青阳,附子显明,天雄巨阳耳。故附子司显明,主润宗筋,束骨而利机关也。显明阳虚,则宗筋纵,致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步矣。并司宗气不会呼吸,为咳逆,及血失气帅,为症坚积聚者,莫不徭风寒寒湿为痹因,不能则为病热之为形证者也。设肺热叶焦,发为踒躄者,所当避忌。咳逆邪深,寒湿气死,机关已弛,坚凝固结者,匪此真火点化,未易开通耳。 青阳,少阳也;显明,阳明也;巨阳,太阳也。显明阳虚之踒躄,太阴阴虚之踒躄,差之毫厘,谬则千里。 《药性解》:黑附子,味辛甘,性大热,有大毒,通行诸经。主六腑沉寒、三阳厥逆、癥坚积聚、寒湿拘挛、霍乱转筋、足膝无力,堕胎甚速。地胆为使,恶蜈蚣,畏人参、甘草、黄芪、防风、黑豆。 按:附子为阳中之阳,其性浮而不沉,其用走而不息,故于经络靡所不入,宜致堕胎祛癥积等症者。辛甘大热,能补命门衰败之火,以生脾土,故仲景四逆汤用以回肾气,理中汤用以补脾,八味丸用以补肾脾。譬如躁悍之将,善用之奏功甚捷,不善用之为害非轻。丹溪以为仲景取其行地黄之滞而不能有补,则古方用黑附一味,可以回阳,不补而能之乎。丹溪之言,于理未当。虽然,彼或鉴误用之弊,有激而发耳。如法制之,毒性尽去,且令下行。若痼冷阳脱,但微炮之。 《药鉴》:味辛性热,有大毒,气味俱厚,浮也,阳中之阴也。其性浮而不沉,其用走而不守。附六腑之沉寒,补三阴之厥逆。仲景八味丸用为少阴之向导,正取其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黄之滞,人以为补,则误矣。血药用之,行经而能补血。气药用之,行经而能补气。非大虚寒之症,不可轻用。孕妇勿用。 《景岳全书》:气味辛甘,腌者大咸,性大热,阳中之阳也。有毒。畏人参、黄芪、甘草、黑豆、绿豆、犀角、童便、乌韭、防风。其性浮中有沉,走而不守。因其善走诸经,故曰与酒同功。能除表里沉寒,厥逆寒噤,温中强阴,暖五脏,回阳气,除呕哕霍乱,反胃噎膈,心腹疼痛,胀满泻痢,肢体拘挛,寒邪湿气,胃寒蛔虫,寒痰寒疝,风湿麻痹,阴疽痈毒,久漏冷疮,格阳喉痹,阳虚二便不通,及妇人经寒不调,小儿慢惊等证。大能引火归源,制伏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无论表证里证,但脉细无神,气虚无冗,所当急用。故虞抟曰: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吴绶曰: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脉沉细者,尤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近世阴证伤寒往往疑似而不敢用,真待阴极阳竭而用,已迟矣。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此二公之言,皆至言也,不可不察。惟孕忌服,下胎甚速。合葱涎塞耳,亦可治聋。 附子制法,稽之古者,则有单用童便煮者,用姜汁盐水者,有用甘草、黄连者,有数味皆兼而用者,其中宜否,最当详辨。夫附子之性热而刚急,走而不守,土人腌以重盐,故其味咸而性则降。今之所以用之者,正欲用其热性以回元阳,以补脾肾,以行参、芪、熟地等功,若制以黄连,则何以藉其回阳?若制盐水,则反以助其降性。若制以童便,则必不免于尿气,非惟更助其降,而凡脾气大虚者,极易呕哕,一闻其臭,便动恶心,是药未入口,而先受其害,且其沉降尤速,何以达脾?惟是姜汁一制颇通,第其以辛助辛,似欠和平,若果直中阴寒等证,欲用其热,此法为良;至若常用而欲得其补性者,不必用此。 用甘草不拘,大约酌附子之多寡而用。其所以必用甘草者,盖以附子之性急,行甘草而后缓;附子之性毒,得甘草而后解;附子之性走,得甘草而益心脾;附子之性散,得甘草而后调营卫,此无他,亦不过济之以仁而后成其勇耳。 又如药之性毒者,何可不避?即如《本草》所云某有毒、某无毒,余则甚不然之,而不知无药无毒也。故热者有热毒,寒者有寒毒,若用之可当,凡能病人者,无非毒也。即如家常茶饭,本皆养人之正味,其或过用误用,亦能毒人,而况以偏味偏性之药乎?但毒有大小,用有权宜,此不可不察耳。矧附子之性,虽云有毒,而实无大毒,但制得其法,用得其宜,何毒之有?今之人不知其妙,且并人参、熟地而俱畏之。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病而至于可畏,势非庸所济者,非此四物不可,设若逡巡,必误乃事。今人直至必不得已而后用附子,事已无济矣。事无济则反罪之,将附子诚废物乎? 嗟夫!人之所以生者,阳气耳,正气耳。人之所以死者,阴气耳,邪气耳。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兵不可久用,故良将用于暂;乱不可忘治,故良相不可缺。矧夫附子虽烈,而其性扶阳,有非硝黄之比;硝、黄似缓,而其性阴泄,又非桂附可例。华元化曰:得其阳者生,得其阴者死。《内经》曰:门户不要,人履芒硝、大黄若坦途,视参、附、熟地为蛇蝎,愚耶?知耶? 《本草备要》:大燥回阳,补肾命火,逐风寒湿。 辛甘有毒,大热纯阳。其性浮而不沉,其用走而不守,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能引补气药以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以滋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逐在表之风寒,同干姜、桂枝温经散寒发汗。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在里之寒湿。能引火下行。亦有津调贴足心者。入八味丸内,亦从地黄等补阴。治三阴伤寒,吴绶曰:附子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中寒夹阴,身虽大热,而脉沉细者;或厥阴腹痛,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若待阴极阳竭而用之,已迟矣。东垣治阴盛格阳,伤寒面赤目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但按之则散,用姜附汤加人参投半斤,得汗而愈,此神圣之妙也。中寒中风,卒中曰中,渐伤曰伤。轻为感冒,重则为伤,又重则为中。气厥痰厥,虚寒而厥者宜之。如伤寒阳盛格阴,身冷脉伏,热厥似寒者,误投立毙,宜承气、白虎等汤。咳逆风寒。呕哕,胃寒。膈噎,膈噎,多由气血虚,胃冷、胃槁而成。饮可下而食不可下,槁在吸门,喉间之厌会也;食下胃脘痛,须臾吐出,槁在贲门,胃之上口也,此上焦,名噎;食下良久吐出,槁在幽门,胃之下口也,此中焦,名膈;朝食暮吐,槁在阑门,大小肠下口也,此下焦,名反胃。又有痰饮、食积、瘀血壅寒胃口者,如寒痰胃冷,则宜姜附参术;胃槁者当滋润,宜四物、牛羊乳,血瘀者加韭汁。当与韭汁、牛乳二条,参看论治。脾泄,命火不足。冷痢寒泻,霍乱转筋,脾虚寒客中焦为霍乱,寒客下焦肝肾为转筋。热霍乱者禁用。拘挛风痹,癥瘕积聚,督脉为病,脊强而厥,小儿慢惊,痘疮灰白,痈疽不敛,一切沉寒痼冷之证,经曰:阴盛生内寒,阳虚生外寒。助阳退阴,杀邪辟鬼,《本草》未载。通经堕胎。凡阴证用姜附,药宜冷服,热因寒用也。盖阴寒在下,虚阳上浮,治之以寒,则阴益盛;治之以热,则拒格不纳。用热药冷饮,下嗌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情且不违,而致大益,此反治之妙也。又有寒药热饮治热证者,此寒因热用,义亦相同也。经曰:正者正治,反者反治。如用寒治热,用热治寒,此正治也;或以寒治寒,以热治热,此反治也。经所谓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盖借寒药热药为反佐,以作向导也,亦曰从治。王好古曰:用附子以补火,必防涸水。如阴虚之人,久服补阳之药,则虚阳益炽,真阴愈耗,精血日枯,而气无所附丽,遂成不救者多矣。生用发散,熟用峻补。赵嗣真曰:仲景麻黄附子细辛汤,熟附配麻黄,发中有补;四逆汤生附配干姜,补中有发其旨微矣。朱丹溪曰:乌附行经,仲景八味丸用为少阴向导,后世因以为补药,误矣。附子走而不守,取其健悍走下,以行地黄之滞耳。相习用为风药及补药,杀人多矣。昂按:附子味甘气热,峻补元阳,阳微欲绝者,回生起死,非此不为功,故仲景四逆、真武、白通诸汤多用之。其有功于生民甚大,况古人日用常方,用之最多,本非禁剂,丹溪乃仅以为行经之药,而行用作补药,多致杀人,言亦过矣。盖丹溪法重滋阴,故每訾阳药,亦其偏也。王节斋曰:气虚用四君子汤,血虚用四物汤,虚甚者俱宜加熟附。盖四君四物,平和宽缓之剂,须得附子健悍之性行之,方能成功。附子热药,本不可轻用,但当病,则虽暑热时用亦可用也。畏人参、黄芪、甘草、防风、犀角、绿豆、童便,反贝母、半夏、瓜蒌、白及、白蔹。中其毒者,黄连、犀角、甘草煎汤解之,黄土水亦可解。 《本经逢原》:附子气味俱厚而辛烈,能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暖脾胃而通膈噎,补命门而救阳虚,除心腹腰膝冷痛,开肢体痹湿痿弱,疗伤寒呃逆不止,主督脉脊强而厥,救寒疝引痛欲死,敛痈疽久溃不收,及小儿脾弱慢惊,并须制熟用之。附子为阴证要药,凡伤寒阴证厥逆,直中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热而脉沉细,或浮虚无力者,非此不治。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生附以峻温散之。《本经》治风寒咳逆,当是阴寒呃逆,亥豕之谬。详《本经》所主诸证,皆阴寒之邪,乘虚客犯所致。其主金疮者,是伤久气血虚寒,不能收敛,非血出不止之金疮也。《别录》又主腰脊风寒,脚气疼弱,心腹冷痛等病,总取温经散寒之力耳。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能,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培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然须并用生者,方得开通经络。若气虚热甚,宜少阴熟附,以行参、芪之力。肥人多湿,亦宜少加乌、附行经。附子得干姜、炙甘草,名四逆汤,主少阴经寒证。得桂枝、甘草、姜、枣,名桂枝附子汤,治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转侧。得白术、甘草、姜、枣,名术附汤,治风虚头重眩极。得麻黄、细辛,名麻黄附子细辛汤,治少阴病发热脉沉。得大黄、芩、连,名附子泻心汤,治心下痞而恶寒汗出。得大黄、细辛,名大黄附子汤,治胁下偏痛,发热脉弦紧。得参、术、苓、芍,名附子汤,治少阴病始得之,背恶寒。得茯苓、白术、芍药、生姜,名真武汤,治少阴病腹痛,小便不利,四肢疼痛自利。得干姜、葱白,名白通汤,治少阳病利下脉微,若厥逆无脉,干呕而烦,面色赤,加葱白以通阳气。此皆得配合之神妙,能起死回生于反掌间,生熟各随本方。赵嗣真云:生附配干姜,补中有发;熟附配麻黄,发中有补。宜生宜熟,不出此中妙用也。至于崔氏八味丸,用为少阴向导,后世认为补药,误矣。东垣治阴盛格阳,面赤目赤,烦渴引饮,脉来七八至,但按之即散者,用干姜附子汤,加人参半斤,服之得汗而愈。时珍云:阴寒在下,虚阳在上,治之以寒,则阴气愈盛;治之以热,则拒而不纳。热药冷服,下咽之后,冷性既消,热性便发,病气随愈,此热因寒用之法也。附子性沉着,温脾逐寒;乌头性升发,温脾去风。若寒疾即用附子,风疾即用乌头,二药俱走而不守,故堕胎为百药长。然妊娠脉弦发热,胎胀恶寒,小腹如扇,《金匮》用附子汤以安其胎,此神圣之妙用也。若伤寒发热头痛皆除,热传三阴而见厥逆脉沉。此厥深热深之候,证必先发热头痛,七八日或十余日后,而见厥冷脉沉。此为阳厥,大便必不泻而闭。及温疫热伏厥逆,与阴虚内热,火郁于内而恶寒者误用,不旋踵告变矣。附子乃退阴回阳必用之药,近世疑而不用,直待阴极阳竭,而用已迟矣。且夹阴头痛,足冷,上热下寒,阴邪内盛,阳气外衰,急需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救之? 《本草崇原》:附子禀雄壮之质,具温热之性,故有大毒。《本经》下品之药,大毒、有毒者居多,《素问》所谓毒药攻邪也。夫攻其邪而正气复,是攻之即所以补之。附子味辛性温,生于彰明赤水,是禀大热之气,而益太阳之标阳,助少阳之火热者也。太阳阳热之气,不循行于通体之皮毛,则有风寒咳逆之邪气。附子益太阳之标阳,故能治也。少阳火热之气,不游行于肌关之骨节,则有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走之证。附子助少阳之火热,故能治也。癥坚积聚,阳气虚而寒气内凝也。血瘕,乃阴血聚而为瘕。金疮,乃刀斧伤而溃烂。附子具温热之气,以散阴寒,禀阳火之气,以长肌肉,故皆治也。 凡人火气内衰,阳气外驰,急用炮熟附子助火之原,使神机上行而不下殒,环行而不外脱,治之于微,奏功颇易。奈世医不明医理,不识病机,必至脉脱厥冷,神去魄存,方谓宜用附子。夫附子治病者也,何能治命?甚至终身行医,而终身视附子为蛇蝎。每告人曰:附子不可服,服之必发狂,而九窍流血;服之必发火,而痈毒顿生;服之必内烂五脏,今年服之,明年毒发。嗟嗟!以若医而遇附子之证,何以治之。肯后利轻名而自谢不及乎?肯自居庸浅而荐贤以补救乎?必至今日药之,明目药之,神气已变,然后覆之,斯时虽有仙丹,莫之能救。贤者于此,或具热衷,不忍立而视其死,问投附子以救之,投之而效,功也。投之不效,亦非后人之过。前医唯恐后医奏功,只幸其死,死后推过,谓其死,由饮附子而死。噫,若医而有良心者乎,医不通经旨,牛马而襟裾,医云乎哉。 如用附子,本身有一两余者,方为有力。侧子分两须除去之,土人欲增分两,用木杯将侧子敲平于上,故连侧子重一两五六钱者,方好。土人又恐南方得种,生时以戎盐淹之,然后入杯敲平。是附子本无咸味,而以盐淹之,故咸也。制附子之法,以刀削去皮脐,剖作四块,切片,用滚水连泡二次,去盐味、毒味,晒半燥,于铜器内炒熟用之。盖上古司岁备物,火气司岁,则备温热之药。《经》曰:司岁备物,专精者也。非司岁备物,气散者也。后世不能如上古之预备,故有附子火炮之说。近世皆有童便煮之。乃因讹传讹,习焉不知其非耳。 《本草求真》:[批]补命火,逐冷厥。 附子专入命门。味辛大热,纯阳有毒,其性走而不守,好古曰:其性走而不守,非苦干姜止而不行。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为补先天命门真火第一要剂。凡一切沉寒痼冷之症,用此无不奏效。吴缓曰:附子乃阴症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阴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近世阴症伤寒,往往疑似不敢用附子,直待阴极阳竭而用之,已迟矣。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故书皆载能治寒毒厥逆,书曰,阴阳不相顺接谓之厥。又曰,厥者尽也,逆者乱也。即血气败乱之谓也。凡厥有阳有阴,但察伤寒初起,头痛发热恶寒,后则四肢厥冷,乍温,大便燥实,谵语发渴,扬手掷足,不恶寒但恶热,脉来沉滑而数,重按有力,是为阳厥,宜用承气、白虎等汤以治。若初起并无身热头痛便恶寒,四肢厥逆,直过肘膝不温,唇与爪甲青黑,欲引衣踡卧,二便清利,不渴,或腹痛泄利清谷,或凛凛面如刀刮,或口吐涎沫,或干呕呃逆,脉来沉细无力,方谓阴厥,宜用附子理中汤、四逆汤以治。呃逆呕哕,寒呃症不一端,有误服寒凉,水饮停心而致气逆而呃;有阳气衰微,内寒迫其相火上冲而呃;有偶食生冷,阳气不得舒发而呃;有阴寒直中于胃,而致气不克舒而呃;有吐利后,胃气虚寒而呃者。经曰:病深者必发哕,属于胃中虚寒者居多。膈噎脾泄,食至喉即返,是槁在于吸间厌会,其证谓噎;食下胃脘,须臾吐出,是槁在于贲门,胃之上口,其症谓膈;食下良久吐出,是槁在于幽门,胃之下口,其症谓之反胃。历考诸书,皆以噎膈为有火,反胃为无火,而士材又谓但察脉大有力,呕吐酸臭,当作热治;脉小无力,呕吐清水,当作寒医;色之黄白而枯者为虚寒;色之红赤而泽者为实热,能合色脉,庶乎无误。汪昂云:脾泄命火不足。冷痢寒泻,霍乱转筋,拘挛风痹,癥瘕积聚,督脉为病,脊强而厥,小儿慢惊,痘疮灰白,痈疽不敛,皆属于寒者。其入补气药中,则追失散之元阳;入发散药中,则能开腠理以逐在表之风寒;入温暖药内,则能以祛在里之寒湿。虞抟独书所云,入补血药,则能以滋不足之真阴,缘阴与阳相为依附,补阳即所以滋阴。若使水亏火盛,用以辛热纯阳,不更使火益盛而水益亏乎!好古曰:非身凉而四肢厥逆者,不可僭用服附子以补火,必防涸水。故崔氏八味丸中,用此为以为补阴向导,使阴从阳复。然丹溪谓其雄悍无补,而且杀人,其言似谬。荆府都昌王,体瘦而冷,无他病,日以附子煎汤饮,兼嚼硫黄,如此数岁。蕲州卫张百户,平生服鹿茸、附子药,至八十岁康健倍常。宋张杲《医说》载赵知府耽酒色,每日煎干姜熟附汤,吞硫黄金液丹百料,乃能健啖,否则倦弱不支,寿至九十。他人服一粒即为害,若此数人者,皆其脏腑禀赋之偏,服之有益无害,不可以常理概论也。但阴极似阳,服之不宜热投。时珍曰:阴寒在下,虚阳上浮,治之以寒,则阴气益甚而病增;治之以热,则拒格而不纳。热药冷饮,下咽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而病气随愈,不违其情而致火益,此反治之妙也。发散附子须生,如四逆汤,生附配干姜之类;用补附子宜熟,如仲景麻黄附子细辛汤,熟附配麻黄这类。 《得配本草》:畏防风、甘草、人参、黄芪、黑豆、绿豆、童溲、犀角。恶蜈蚣,忌豉汁。 大辛大热,有大毒。入手少阴经,通行十二经络。主六腑沉寒,回三阴厥逆。雄壮悍烈之性,斩关夺门之气,非大寒直中阴经,及真阳虚散几脱,不宜轻用。 引补气药追复失散之元阳;引补血药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祛除在里之冷湿。 得蜀椒、食盐,下达保命门。配干姜,治中寒昏困;配黑山栀,治寒疝诸痛;配生姜,治肾厥头痛;配肉果粥丸,治脏寒脾泄;配白术,治寒湿;配半夏、生姜,治胃中冷痰;配泽泻、灯心,治小便虚闭;两尺脉沉者可用。配煅石膏等分为末,入麝香少许,茶酒任下,治头痛。合荆芥,治产后瘛疭;生用为宜,若血虚生热,热生风者,投之立毙。合肉桂,补命门相火。 回阳,童便制;壮表,面裹煨。亦是一法。或蜜灸用,或蜜煎用。 中其毒者,生甘草、犀角、川连,煎汤服之可解。 怪症:两足心凸肿,头黑硬如钉,胫骨生碎孔,骨髓流出不止,身发寒颤,但思吃酒,不想饮食,此肝肾冷热相吞也。用制附子研末调涂,内服韭子汤,效。 世人仅见阳虚无热者,投之有起死之功,而不知阴虚火动者,下咽无救死之法。何竟以附子为补剂,虚弱者非此不可。因见水亏火炎,滋阴多不见效,动以为寒凉伤胃。温补可除大热,必须参、附,然后见功。凉补既久,暂投一二,或者暂觉爽健,岂知内火一起,变害非常,即使复进凉补,求日前之安泰而不可得。又见伤寒阳证,时疫火证,大半手足厥逆,舌苔粉白,喜热饮,大恶寒凉,错认为内真寒、外假热,进附、桂以助命门之火,且曰浮游之火,附、桂引之,而火自归元。因之枉杀人命,不可胜指。 《神农本草经读》:《素问》谓以毒药攻邪,是回生妙手,后人立补养等法,是摩棱巧术,究竟攻其邪而正气复,是攻之所以补之也。 附子味辛气温,火性迅发,无所不到,故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 《本经》云:“风寒咳逆邪气”,是寒邪之逆上于焦也;“寒湿痿礔拘挛,膝痛不能行步”,是邪气着于下焦筋骨也;“症坚积聚血瘕,”是寒气凝结,血滞于中也,考《大观本草》,“咳逆邪气”句下,有“温中金疮”四字,以中寒得暖而温,血肉得暖而合也。 大意上而心肺,下而肝肾,中而脾胃,以及血肉筋骨营卫,因寒湿而病者,无有不宜,即阳气不足,寒自内生,大汗大泻,大喘中风卒倒等症,亦必仗此大气大力之品,方可挽回,此《本经》言外意也。 又曰:附子主寒湿,诸家俱能解到,而仲景用之,则化而不可知之谓神,且夫人之所以生者,阳也,亡阳则死。亡字分二义,一无方切、音忘,逃也,即《春秋传》“出亡”之义也;一微夫切、音无,无也,《论语》“亡而为有”,《孟子》“问有余,曰亡矣”之义也。误药大汗不止为亡阳,如唐之幸蜀,仲景用四逆汤、真武汤等法以迎之;吐利厥冷为亡阳,如周之守府,仲景用通脉四逆汤、姜附汤以救之。且太阳之标阳,外呈而发热,附子能使之交于少阴而热已;少阴之神机病,附子能使自下而上而脉生,周行通达而厥愈;合苦甘之芍草而补虚;合苦淡之苓芍而温固,元妙不能尽述,按其立法,与《本经》之说不同,岂仲景之创建欤!然《本经》谓“气味辛温有大毒”七字,仲景即于此悟出附子之大功用,温得东方风木之气,而温之至则为热,《内经》所谓“少阴之上,君火主之”是也,辛为西方燥金之味,而辛之至则反润,《内经》所谓“辛以润之”是也。 物性之偏处则毒,偏而于无可加处则大毒,因“大毒”二字,知附子之温为至极。辛为至极也,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补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法也。用附子之辛,亦有三法,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辛燥以祛除风湿也;附子汤、芍药甘草附子汤,辛润以温补水脏也;若白通汤、通脉四逆汤、加人尿猪胆汁,则取西方秋收之气,保复元阳,则有大封大固之妙矣。 《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味辛,温。主风寒咳逆邪气,寒邪逆在上焦。温中,除中焦之寒。金疮,血肉得暖而合。破癥坚积聚,血瘕,寒气凝结,血滞于中,得热乃行也。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步。此寒邪之在下焦筋骨间者。 凡有毒之药,性寒者少,性热者多。寒性和缓,热性峻速,入于血气之中,刚暴驳烈,性发不支,脏腑娇柔之物,岂能无害,故须审慎用之。但热之有毒者,速而易见;而寒之有毒者,缓而观察,尤所当慎也。 《本草新编》:附子,味辛,气温、大热,浮也,阳中之阳,有大毒。大者为天雄,小者为川乌。天雄过热,不可用;川乌热太劣,不若附子之适于用也。制法:每个用甘草五钱,煮水一碗,将附子泡透,不必去皮脐尖子,正要全用为佳。取甘草至仁,以制不仁也。无经不达,走而不守,但可为臣使,佐群药通行诸经,以斩关夺门,而不可恃之安抚镇静也。去四肢厥逆,祛五脏阴寒,暖脚膝而健筋骨,温脾胃而通腰肾,真夺命之灵丹,回春之仙药也。用之当,则立刻重生;用之不当,则片时可死。畏之而不敢用,因循观望,必有失救之悲;轻之而敢于用,孟浪狂妄,又有误杀之叹。要在人辨寒热阴阳,而慎用之也。夫附子,阳药也,以阳治阴,最为相宜,以阳治阳,自然相恶。阳主热,而阴主寒,有如冰炭,何至错误。惟阳似阴,而阴似阳,以假乱真,往往杀人,惨于刀刀也。我今辨阴阳寒热之殊,使用附子者尽生人,而不再误杀人也。阴热之症,乃肾水之耗,而肾守之火不能下安于肾宫,上冲于咽喉口齿之间,其舌必滑者也。论理大补其真阴之水,水旺而火又不归。然而,徒补其水,火虽少衰,终不能一时骤降,少用附子,同肉桂入于六味地黄汤中,大剂冷服,下喉而火即消,归下肾内,上焦之热,尽化为清凉矣,此用附子以治阴热之秘法也。阳热之症,乃心火之盛,移于其热胃中,发狂而大叫,或失神而谵语,手足反现冰冷,而胸前膈上多有发斑者,必大渴呼水,而舌胎或红、或黄、或灰黑,必燥而峭,开裂成绫者也。论理不必从治,竟用三黄石膏直治其火,火泻而肾水不干,可免亡阳祸。然火过于旺盛,用大寒之药,恐致格拒,尚不入加附子一片,重一分,入于三黄石膏汤中,以火从火,引苦寒之药下行,而不相背,热性过而寒性发,自能泻火邪于顷刻矣,此用附子以治阳热之秘法也。阴寒之病,乃寒邪直中于肾经,此伤寒之卒病也。肾受寒邪,命门之火自不能藏,欲遁出于躯壳之外,而寒乘胜追逐,犯于脾则腹痛,犯于肝乃胁痛,犯于心则心痛,或手足青者有之,或筋骨拘挛者有之,或呕或吐,或泻或利,甚则身青袋缩,死生悬于反掌,真危急存亡之秋也。探其舌必滑,急用附子二三钱、人参五六钱或一二两、白术一二两、干姜二钱,同煎服之,下喉而阳回寒散矣,此阴寒用附子之法有如此。阳寒之病,平素伤其脾胃之气,不能荣卫于一身,以致风寒但犯,发热恶寒,喜卧而不喜语言,喜静而不喜纷扰,与之饮食,又能知味,身虽热,而神思甚清,脉必细微,气必甚怯,此阳气不足,而邪乃中之也,其舌虽干而必滑,急用理中汤加附子一钱治之,正气足而邪自散矣。温甘除大热,非此之谓欤。阳寒用附子之法,又如此。知此四治,触类旁通,断无误用之失矣。 或问附子有毒,用之得当,可以一服即回阳,有毒者固如是乎?附子之妙,正取其有毒也。斩关而入,夺门而进,非藉其刚烈之毒气,何能祛除阴寒之毒哉。夫天下至热者,阳毒也,至寒者,阴毒也。人感阴寒之气,往往至手足一身之青黑而死,正感阴毒之深也。阴毒非阳毒不能祛,而阳毒非附子不胜任。以毒治毒,而毒不留,故一祛寒而阳回,是附子正有毒以祛毒,非无毒以治有毒也。 或问附子入之于三生饮中,救中风之垂绝,何以必生用之乎?此实有妙义存焉。夫中风,非风也,乃气虚而痰塞于心中,故一时卒中,有似乎风之吹倒也。若作风治,十死九矣。必须用人参为君,附子为佐,加之生南星、生半夏、生姜,而后可以开其心窍,祛逐其痰涎,使死者重生也。世人皆以为人参之功也,苟非附子,何以推荡而奠宁哉?然此时用熟附子,正恐未必神效,往往有缓不济事之忧。必生用之者,取其无所牵制,则斩关突围而入,自能破劲敌于须臾也。药中用霸气而成功者,此类是欤。 或问参附汤之治阴寒直中,又救一时之垂绝者,何以又不用生附子耶?夫熟附子之治直中阴寒也,欲救其回阳也。阴寒入于至阴之肾中,祛命门之火出外,而不敢归宫,真火越出,而阴寒乘势祛逐,元阳几无可藏之地,此时而不大用人参,则元阳飞出于躯壳之外矣。然而徒用人参,不佐之以附子,则阴寒大盛,人参何能直入于腹中,以生元阳于无何有之乡?既用附子,而不制其猛悍之气,则过逐阴寒,一往不顾,未必乘胜长驱,随阴寒而尽散热,必元阳无可归,而气又遽亡。故必须用熟者,同入于人参之中,既能逐阴寒之外出,又且引元阳之内归,得附子之益,去附子之损,所谓大勇而成其大仁也。 或问附子阳药,宜随阳药以祛除,何以偏用之阴药以滋补乎?盖附子大热之品也,入于阳药之中者,所以救一时之急;入于阴药之中者,所以治久滞之疴。凡阳虚之症,宜用阳药救之,故附子可多用以出奇;阴虚之病,宜用阳药养之,故附子可少用以济胜。阳得阴而功速,阴得阳而功迟,各有妙用也。 或疑附子之功,有以少而成功者,又是何故?夫急症宜多,而缓症宜少,此用附子之法也。但古人有用附子止一片而成功,非藉其斩关夺门之神也。盖附子无经不达,得其气而不必得其味,入于经而不必留于脏,转能补气以生气,助补血而生血,而不至有增火增热之虞,反成其健土关胃之效也。 或问附子何以必得人参以成功,岂他药独不可制之乎?夫人参得附子则直前,无坚不破;附子得人参则功成,血脉不伤。至于他药,未尝不可兼投。然终不知人参与附子,实有水乳之合也。 或问缪仲醇论附子之害,其言又可采否?噫!仲醇之心则仁矣,而论证尚未尽善也。如言外寒,脾阴不足,以致饮食无味,喜饮冷浆及鲜果,血虚腹痛,按之即止,火炎欲呕,或干霍乱,或大疟寒热并盛,老人精绝,阳痿,少年纵欲伤精,阴精不守,精滑,脑漏,妇人血枯无子,血枯经闭,肾虚小便余沥,梦寐纷纭,行履重滞,痹症,中风僵仆不语,中风口眼歪斜,中风言语蹇涩,中风半身不遂,中风痰多神昏,阴症痈疽未溃,其三十一症,皆必须附子,十补阴,三补阳,始能夺命奏功。仲醇一概戒人勿用,庸医执滞不通,坚信不用附子以回阳,又何以生阴以续命乎?虽仲醇过于谨慎,与其乱用杀人于顷刻,不若烦用以听其自生。然病实可生,任其悠忽,因循失救,而奄奄坐已,又行医之过也。铎所以将仲醇所忌七十二症之中,摘其宜用附子者,表而出之,以亦其救病之延生,勿坐视听死也。 或问缪仲醇之过慎,未必非全生之道,吾子以其所忌者,摘出以交之,必自万一杀人,过不在子乎?嗟乎!仲醇之所慎者,正病所不必真者也。岂独不必慎,实症之不可慎者也。宜慎而不慎,与不可慎而又慎者,非至中之道也。 《本草分经》:辛、甘,大热,纯阳。其性浮多沉少,其用走而不守,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能引补气药以复失散之元阳;引补血药以滋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在里之寒湿。治督脉为病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症。生用发散,熟用峻补。误服祸不旋踵。中其毒者,黄连、犀角、甘草煎汤解之。或用澄清黄土水亦可。 天雄,附子细长者为天雄。大燥回阳,补下焦肾命阳虚,逐风寒湿。为风家主药。发汗,又止阴汗。 《本草思辨录》:邹氏论附子天雄乌头之性用颇精,为节5其说曰:乌头,老阴之生育已竟者也;天雄,孤阳之不能生育者也;附子,即乌头天雄之种,含阴包阳者也。老阴生育已竟者,其中空,以气为用;孤阳不能生育者,其中实,以精为用。气主发散,精主敛藏。发散者能外达腠理,敛藏者能内入筋骨。附子则兼备二气,内充实,外强健,且其物不假系属,以气相贯而生,故上下表里无乎不到。惟其中蓄二物之精,斯能兼擅二物之长,其用较二物为广尔。 《本经》附子主风寒咳逆邪气,后世缘此多以为治风之药,其实经文深奥,义别有在也。夫风有伤与中之分,伤者伤于营卫,中者中于经络脏腑。伤营卫者,寒郁于表而易化热,宜麻桂决不宜附子;中经络脏腑者,寒根于里而阳本虚,用麻桂又贵用附子。附子非风药,而《本经》之主风寒,盖指中风之风寒言,非指伤风之风寒言也。 《外台》谓中风多从热起,故中风有寒亦有热。风引汤治热之方也,热不用附子,固不待言。小续命治寒之方也,若附子即以驱风,何以附子外不少风药?其有附子无风药,如《近效》术附汤治风虚者有之,未闻能散外入之邪风也。 邹氏谓附子之治风寒,是阳气不荣,风寒侵侮,阳振而风寒自退。似非不知附子治风寒之理者。乃又谓仲圣用生附子之方,皆兼有表证,而其所引白通汤、附子汤,则并无未解之表邪。夫白通所以用葱白者,用少阴下利一往不返,失地道上行之德,葱白能入少阴而升之,非以表汗。附子汤证,是少阴受寒,而阳气不能四周。表何尝有风,脉沉固不当汗,且其主诠以参术之补,芒芍之降,又岂足胜解表之任。至仲圣附子用生,非属汗后,即是下利脉沉,汗后宜补表阳,下利脉沉宜挽其气,生用自胜熟用,此仲圣生用之意也。 或难予曰:恶风加附子,越婢汤非明证乎?何说之傎也!曰:大青龙汗出恶风者不可服,越婢汤加附子,则证为汗出恶风,若附子又从而汗之,独不畏厥逆筋惕肉耶?盖加附子正以其汗出。赵氏云:恶风者阳虚,故加附子以入阳。然则舍附子则有亡阳之祸,岂果为驱风哉? 用附子于中风风寒,原可不过分,故三生饮无风药,以阳气一充而邪即自消也。若他风寒证,则定须分治。邹氏亦颇以附子与表药对举,暗中逗出,足见附子外尚有表药,其所引桂枝加附子汤等八方皆是也。惟其中桂枝附子、白术附子、甘草附子,则为治风湿之方;桂甘姜枣麻辛附子,则为治气分之方。夫风为阳邪,附子阳药,以其人阳虚而寒重,非扶阳则风不能以徒驱,故扶阳与驱风并行。寒为阴邪,湿亦为阴邪,风湿之风,与伤风之风,亦致不同,非阳虚不尔,故亦需附子。气分者,水寒之气,结于心下,证由少阴阳虚而来。故麻辛附子,温少阴而发汗;桂甘姜枣,化上焦之阳而开结,此从表解。枳术汤则从中泄,病同而治不同。水饮所作四字,赵氏本上下条皆有之,极是。又麻黄附子汤,以麻黄发表而少阴脉沉用之,正赖有附子温少阴也,否则脉沉无发汗之理矣。 附子为温少阴专药,凡少阴病之宜温者,固取效甚捷。然如理中汤治腹满,黄土汤治下血,附子泻心汤治心痞,甚至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如此之类,亦无往不利。惟其挟纯阳之性,奋至大之力,而阴寒遇之辄解,无他道也。 天雄,仲圣惟天雄散一方,附子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后,不言所主何病。按此与上节离合之间,必有窜乱,今细绎其文,自夫失精家至为清谷亡血失精,当是以天雄散主之,下以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主之,正为合宜。何以言之?两方于失精家原可通用。但脉为极虚芤迟,证见清谷亡血失精,则已肾损及脾,不补脾则生精之源绝。故白术用至八两,少腹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种种肾病,自非他补肾药所能胜任,故选用精气充实不外泄之天雄,而以天雄名方。至其佐使之桂枝龙骨,尤微妙难言。桂枝汤桂枝只三两,而此乃倍之,欲其于太阳之经腑俱到以化气。其证阴既下泄,阳自不浮,而脾肾咸虚之阳,不当潜以咸寒之牡蛎;得龙骨,则引火归土而亦不损其阳。且桂枝辅天雄则固肾涩精,辅白术则入脾胃土;龙骨辅天雄则固肾涩精,辅白术则固脾祛湿。以天雄散隶于是证,义实至精至确。若脉得诸芤动微紧,虽天雄散亦可服,要不如桂枝加龙骨牡蛎为尤中窾。盖脉芤动为阳,微紧为阴,阴阳气争则表里失和。治之以此汤,桂枝生姜甘枣为阳,芍药为阴;龙骨为阳,牡蛎为阴;于祛邪涩精之中,有表里相得阴阳互维之妙。此二方是于小建中汤肾气丸外,又别出良法者。就天雄散思之,则天雄所谓孤阳不能生育,其中实以精为用者,不于此可见其概也乎? 【绍奇谈医】 附子为百病之长 (一) 附子用法述略 张存悌 附子被历代医家视为补火要药,明·张景岳将附子与人参、熟地、大黄列为 " 药中四维 " 。古称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言为立国安邦之要;药中四维,即治病保命要药。火神派医家祝味菊则称附子 " 为百药之长 " ,一语道尽附子重要性。但附子大热,药性峻烈,而且有毒,应用起来不无顾忌,本文拟对附子的应用作一探讨。 三 . 常用配伍: 附子的临床应用与中毒解救 毛德西 附子,为草本植物乌头块根上所附生的块状子根,如子附母,故曰附子。本药味辛甘,性大热,纯阳无阴,燥烈有毒。具有温补脾肾、助阳引水、逐寒祛湿、温经止痛的功效。为救治元阳衰微、阴寒内盛、风寒湿痹、水湿肿满之要药。 古代医家经验 东汉张仲景为应用附子的大家。在其所著的《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用附子之方达30余首。如四逆汤、真武汤、麻黄附子细辛汤、桂枝附子汤、附子泻心汤、附子粳米汤、大黄附子汤、肾气丸、九痛丸等。张用附子胆大而心细,生附子用于回阳救逆,炮附子用于温经扶阳、散寒除湿。一般用一枚(约9g)或一两(约3g),多则用三枚(约27g)或六两(约18g)。常与干姜、人参、白术、茯苓、甘草等药配伍,树立了附子应用的规范。 唐代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创温脾汤,将附子、大黄、人参、干姜、甘草熔于一炉,功在温补脾阳、攻下冷积,这是对张仲景大黄附子汤的发挥。近人用于急性菌痢、慢性肾炎,疗效很好。 宋代有关附子的创新方增多。如陈自明《妇人良方大全》中的参附汤,为回阳固脱的代表方剂,是抢救心力衰竭的主方。又如《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三生饮,由生附子、生川乌、生南星、木香等组成,为治疗中风偏瘫语謇之名方。还有魏岘《魏氏家藏方》中的芪附汤,被后世立为益气温阳、回阳救逆的主方。 明代的陶华在《伤寒六书》中立回阳救逆汤,方中既有回阳救逆的附子、干姜、肉桂,又有益气生脉的人参、五味子、炙甘草,特别是方中有麝香,增强了附子的温通开窍作用。伟大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附子“附方”下记录了可以治疗的104种病证,并含有配方。还记述了三位常服用附子年至耄耋仍“康健倍常”的验方。李氏认为,“他人服一粒即为害,若此数人,皆其脏腑禀赋之偏,服之有益无害,不可以常规概论也。”这种从实践经验中悟出的论断,诚实可信。张景岳将附子与人参、熟地、大黄列为“药中四维”(古称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言为立国安邦之要;药中四维,乃治病保命之要)。并依所言“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创右归饮、右归丸,将附子、肉桂与熟地、山药、枸杞、山萸肉等相伍,被医家推崇为调节肾阴阳代谢的代表方剂。 清代陈修园总结张仲景用附子的经验,乃为“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补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热,如夏日可畏,救阳法也。”(陈修园《神农本草经读·卷四》),并在《时方妙用》中立消水圣愈汤,此方由仲景桂甘姜枣麻辛附子汤加知母组成,陈氏标为“治水第一方”。后人用于脾肾阳虚、阴寒内盛、痰饮泛滥、湿浊凝聚的咳喘、阴水、寒疝等,多有良效。特别要提的是王清任所创的急救回阳汤,将附子、干姜与桃仁、红花配伍,诚为回阳救逆法与活血化瘀法组方的典范,为治疗心衰、挽救生命开拓了一条新路。其后,唐容川创天魂汤,将附子、干姜等温里药用于出血证,为治疗虚寒性吐血另设温阳摄血法。 近现代医家经验 近现代医家在继承前人经验基础上,对附子的应用,具有独到见解与体会。张锡纯(1860~1933年)善将附子与人参、山萸肉并用,挽救亡阳证,并创敦复汤补相火、运脾胃。上海祝味菊(1884~1951年)针对当时医界“投凉见害迟,投温见害速,投凉之害在日后,投温之害在日前”之偏见,放胆用附子治疗危重病证。观其医案,附子用量超出常用量,少则12~15g,多则30g,故有“祝附子”之名盛传于沪滨。他在处方中,将温阳药附子与潜阳药(灵磁石、生龙齿)或与安神药(酸枣仁、朱茯神)并用,能使阳气振作而潜藏,神气安然而勿浮,深得附子配伍之妙。 云南吴佩衡(1886~1971年)十分尊崇《伤寒论》温扶阳气法对附子的应用,擅长用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白通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扶阳散寒剂,并自立寒证标准,即“身重恶寒,目瞑嗜卧,声低气短,少气懒言。”治愈许多阳虚病症。他用附子之量更是惊人,一般在30g以上,多至100g、200g、300g,最多用至450g。常将附子加入辛温发散剂、温里和胃剂、补气剂、滋润剂等方药中。他用附子之法有三,一是用炮制附子;二是与干姜、上肉桂(研末泡水冲入)配伍使用;三是久煎(大剂量煎3个小时以上)。显示出娴熟的临证用药经验。其用附子之量,确有过人之胆识,至今在云南等地仍有一定影响。 蒲辅周(1888~1975年)对附子有着精到的配伍经验。李兴培曾总结蒲氏附子配伍二十三法(见《上海中医药杂志》,1986年11期26页)。其主要功效为回阳、温阳、温经、温通、温补、温化、温寒等,它如引火归原、平复厥热、反佐纯寒等亦是不可忽视的配伍。但蒲氏恪守“温而无燥”之规则,认为“药既要对症,用也必须适中,药过病所,温热药的刚燥之性就难免有伤阴之弊。”(见《蒲辅周医疗经验》,人民卫生出版社1976年11月版25页)。他还举《伤寒论》附子配伍之例,如附子汤中配白芍、四逆汤中配甘草以及肾气丸中水中取火等,皆取温而不燥之义。其见解委系公允。 上海名老中医方行维先生擅于将附子与羚羊角配伍使用。方氏指出:附子为回阳救逆之妙品,羚羊角为镇肝熄风之要药,一动一静,一温一寒,一阳一阴,药性迥异,相反相成。其作用有二:一则交济阴阳,二则扶阳生阴。对于肝旺于上、肾亏于下,母子相离之证,具有平衡阴阳之殊功。 赵锡武(1902~1980年)运用君药为附子的真武汤治疗心衰、肾衰,配合开鬼门、洁净府、去菀陈莝三法,疗效理想,被同行称赞。笔者受其启发,曾治一例慢性肾炎高度浮肿病人,原每日用速尿800mg,尿量仅有1000ml,余用真武汤合五皮饮(炮附子用至45g,先煎3个小时),服用3剂,尿量增至3000ml,水肿明显消退。 焦树德善用附子治疗尪痹(主要指类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等),取其“大补肾命真火,祛在里之寒邪”,常配熟地、川断以补肾精,配羌活、独活入太阳、少阴、督脉三经,以散在上在下在表在里之寒湿(见焦树德《方剂心得十讲》,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年7月版229~234页),并创制尪痹冲剂,解关节之痛,深受病家青睐。 近年来中药新剂型不断涌现。全国中医医院急诊必备中成药中以附子为主的新制剂就有参附注射液(红参、附子)、参附青注射液(红参、附子、青皮)、四逆汤注射液(附子、干姜、炙甘草)、芪附注射液(黄芪、附子)等。以参附注射液为例,经300例厥脱证(包括感染性休克、低血容量性休克、心源性休克、过敏性休克)临床观察,阳气衰脱证189例,总有效率81.48%;气阴耗伤证92例,总有效率86.96%;真阴衰竭证19例,总有效率31.58%。临床应用证明,本药对血液系统、心、肝、肾等主要脏器和系统无明显毒副作用(见《全国中医医院急诊必备中成药应用指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司1997年11月,第7页)。 附子的中毒解救 研究已知,附子含有乌头碱、次乌头碱等六种生物碱。这些物质有显著的强心、利尿、兴奋迷走神经中枢及消炎镇痛作用,但其毒性甚大,其毒性主要是对神经与心脏的损害。中毒时间一般在服药30分钟后出现,长者1~2小时左右。开始见口唇、舌及肢体发麻,继之恶心呕吐,烦躁不安,进而昏迷,四肢及颈部肌肉痉挛,呼吸急促,肢冷脉弱,血压及体温下降,心律不齐,ECG示多发性室性早搏,严重者可突然死亡。中毒的直接原因是生用、过量及饮用附子(包括乌头)酒制剂等。 附子中毒解救方法为: 1.用高锰酸钾或浓茶反复洗胃; 2.以迷走神经兴奋为主要表现者(心动过缓、传导阻滞)用阿托品;对异位心律失常(室早、室速)明显者,则应用利多卡因,如两者皆有,可同用之; 3.电击转复; 4.相应对症治疗; 5.中药解救方为:金银花30g,绿豆100g,生甘草60g,水煎内服;或蜂蜜内服,每次120g,必要时可服至500g。 怎样避免附子中毒 1.必须用炮制过的附子,禁用生品; 2.严格掌握适应证,不可随意使用含有附子的单验方(特别是含有乌头的中成药); 3.严防超量用药。张仲景用附子约分三等用量。取附子温经散寒止痛时,用18~27g;温补脾肾阳气时,用9~18g;用于寒热夹杂、虫积寒聚时,用6~99g。 4.大剂量用附子,必须先水煎1~3小时以上,再入它药同煎。实验证明,附子经长时间煎煮后,乌头碱水解为乌头原碱,其毒性显著降低。有资料表明,附子经加热处理后,毒性仅为原来的1/200。但其强心成分经煎煮后不被破坏。(见吕兰薰等《常用中药药理》,陕西科技出版社1979年12月版179页) 5.附子与干姜、甘草同煎,其生物碱发生化学变化,毒性大大减低(见周凤梧《古今药方纵横》,人民卫生出版社1987年1月版135页)。此三味配伍恰为《伤寒论》中的四逆汤,故又称“张仲景附子配伍法”。 十禁三问 根据历代医家经验,有人提出附子应用要坚持十禁三问。 十禁:1.面赤不用;2.舌质红、苔黄不用;3.谵语烦躁不用;4.尿少色赤不用;5.脉数有力不用;这5种临床表现为阳热实证,绝对不能用附子。但临证要与假热证区别,如面红如妆,语言重复而低微,脉浮大无根等,这些是虚阳上越证,是可以用附子引火归原的。6.有严重肝肾疾患及心肌疾患病人勿用;7.体质衰弱、阴虚内热者勿用;8.妊娠期勿用;9.房室传导阻滞者勿用;10.不能与半夏、栝楼、贝母、白蔹同用。 三问:即问病人服附子后,1.睡眠如何?2.尿量多少?3.动静状态。简言之,病人服用附子后,睡眠安然,尿量增多,活动自如而无躁动不安状,为附子用后的正常反应。反之,则应考虑为附子的禁用病证。 附子应用经验 现代人不学无术,常常拘于表面的现象而不深究其本质原因何在,一见咽痛或便秘或尿赤或牙痛或眼红或脸上长青春痘或失眠或脸红或痔疮发作等征象,就断已或他人说火太大,急于进食清热败火之药或食物,或是因为昨天吃了次火锅,前天喝了点酒,今天吃了点辣椒,明天就口腔溃疡,更是认定上火无疑了,根本不去深究体质之因,也不找找是否是长期的不良生活习惯,所以致商家也一味迎合众人的心理,君不见现如今的药店中琳琅满目的各种中成药有温药的立席之地吗?再观各种饮品或保健品大多也是以“清凉败火”作为广告的切入点或是买点,现在又各处在流行“怕火火,喝王老吉”了,啤酒更是四季不绝。如此这般哪有几个人真有火? 我这里用的桂附理中丸是泉州产的,上个月我的一位患者因为要到泉州去照顾生病的女儿,不能服用汤剂,笔者嘱其就在当地买桂附理中丸接着服用,不想患者跑了多家当地的药店竟买不到,最后只好从本地托人买了寄去。广东及香港一带更有煲汤的习惯,到了夏天大多是以煲凉性食物“去火”为多。加之名利色之诱比比皆是,如此折腾,还有几人不需补火? 我在想这里不少同道中人智商不可不谓不高,研习中医时日不可不谓不长,三七先生在这里反复通过各种比喻说明,其用心不可不谓不切,为何还不能让他们认识到补火的重要性呢?记得我在接触到火神派的理论前少用附子,仅在有明显少阴证时才少量用之。临证时时方与三阳经方用得多,一时的疗效也不错,也正是这一时的疗效或是西医理化检测的暂时改善,才使得自已惑于此而不去深究更深层的医理。事实上不少病症得到暂时的改善,仅是因为病得到压制,症状消了而已,但病根并没有彻底消除,甚则体质还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或是此处症消他处症起了。而患者因为不明医理或是他症又起是在多时以后并不会把他症的出现归罪于前医的用药。如失眠的患者标症是表现为热象,用了清热药物,失眠是可以暂时控制或好转,但服用一段时间的清热药后人是变得昏昏欲睡,却出现了闭经且双眼下出现了黑眼袋,接着患者去找妇科医生就诊了,前医不能持续诊治,自然少有机会明白其中的原由,后医不去细问之前的用药或是问了也不明其中的因果关系,仅局限在自已妇科的认识里处方用药。在目前不少中医院分科日益西化也细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太多太多了,即使是有经验的中医也难免因一时有效而沾沾自喜,更不必论出现排病反应时的认识和处理了。还有如果有连续就诊,就目前中医的整体水平,也少有医者能作前后的联系,如儿童感冒发热,医者和患儿之母都急于退热,所以高级的抗菌素或是兼用激素,烧是退了,反复几次后,患儿出现了遗尿之症,又有谁能将此遗尿同用了抗菌素或是激素联系在一起呢?还是那句话,对于火神派如果有不同的看法,请先自已吃吃附子再说,且要吃到中毒才有发言权。或许真到那时候,您又成为火神派的一个成员或是有新的认识了,有如伤寒论叶天士君。 最近在细读三七前辈复泰草堂中的医案,读后很多内容对我启发很大。有几个问题想在此请教三七前辈:1、肉桂的应用在火神派中如吴佩衡应用较多,但在您的医案中大多是用桂枝,罕用肉桂,请问对于二药的区别前辈有何高见。2、适合于应用附子剂的患者,在先生的医案中,应用一段时间后转方较频,细读后先生是在寒邪出阳经或是离开少阴脏病而表现为少阴病经证或是厥阴病经证,如当归四逆汤证或是退至太阴病时而及时选用相应的方剂进行开之或散之或表之等。在郑钦安的医书《服药须知》一节中,郑氏是主张服用回阳药物至胸腹觉热烦燥难安时予一剂滋阴剂,唐老也是如此主张,并提出可以选用黄连阿胶汤。而王正龙则是根据脉象转为沉而无力时转用大剂附子理中汤或小建中汤以固其本(想必其在之前的治疗应是四逆类方持续服用.)。我在临证时应用的体会是只要断为姜附体质,按照伤寒六经辨证不一定必是少阴病,而只要是三阴病,即可选用附子类方提前介入治疗,在治疗的过程中一般少换方与药,仅是药量的逐步叠加至出现“排病反应”后,在出现排病反应后既可不必顾其排病反应表现于何经继续应用原方药,随着继续的治疗排病反应消失。也可仅在排病反应持续不解时,在原方药加用根据六经辨证的方药,如咳嗽剧烈时日较长不愈时,合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或是合用小青龙汤或是合用麻黄汤或是合用姜辛味(如真武汤的方后加减法)。总是一个原则是初诊确定的附子类方基本药物不变)。当然或许我在临证时接触的患者大多是以慢性病来就诊的,这可能也是一个原因吧。对于晚辈的一些看法,请三七前辈赐教。 服用回阳药物有时医者与患者易被药物的退病反应或是药物的正性反应所迷惑。记得王正龙在《伤寒论串讲》中提及,只要患者是连续服用回阳药物,那么其出现的所有不适症状(除了附子的中毒症状),都可视为退病反应(大意如此)。并丰趣地举例说,有一患者在服用回阳药物一段时间后打电话给他,告诉正龙说这几天又吐又拉,正龙仅问一句“药有没有停啊”,患者说“没停,老婆跟我急了都没停”,正龙就很有信心地对他“那没事,接着吃吧”。三七先生的医案中在患者服用附子剂一段时间后出现了药物的退病反应,患者在回帖中有不少将之归于受凉感冒或饮食不当,好在三七先生都能识其真面目,并不被患者的一面之辞所惑。我在临证时的体会是服用回阳药物的过程中一般来说患者是很少发生感冒或生病的。即使在相同的环境或气候条件下以前容易旧病复发,只要是连续服用回阳药物,少有发病的。这点在服药的过程中我是有交待患者的,久服药的患者也是深有体会的。但患者在长时间的服药过程中很难按照医者的要求在饮食起居情志等方面严格遵从医嘱,所以也存在着在明显受凉或疲劳或下水或忧郁等等因素之后出现不适的症状,患者会明确地告诉医者这次不是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或退病反应,而是“重感冒”或“受凉了”、“胃肠吃坏了”。此时医者也不容易判断何是何非。我的体会是只要患者的体质还末发生逆转或改变,继续服用回阳药物,甚则是之前相同的药物,或是增加药量,患者的诸多不适症状也会改善。 承蒙下问,多谢垂青。所提诸问,作答如下: 1、肉桂向内收,桂枝向外散,方向不同。肾气丸中本用桂枝助生发,后世改为肉桂收敛,与肾气丸本意不同。回阳则宜肉桂,外达则宜桂枝。愚用桂枝多在太阳厥阴,或通升路,或通降路,皆以破阴凝为用,故不宜肉桂。 2、三阴证必用四逆辈破阴回阳,阳回则阴散于表,便当从阳经用药,用何经之药必有经证方证实据可依。病在表而用里药必多曲折,反之亦耳。 3、病从表入里,用扶正散邪药后病气必有出路可征,或从表散,或从下泻,或从上涌,轻病可一发而解,重病需再三而作。轻重不可同日而语。 4、所谓的感冒症状多为太阳经证,病邪一般都是从此被误治引向深入的,用扶正祛邪药后又出现表证,说明内陷之邪复出于表,可从太阳经随证解之。若死守四逆不变,恐有攻表温里两途混淆之嫌。 愚见如此,还望不吝赐教。 如果从临床的角度出发来看待服用回阳药物出现的退病反应,我在临证时大多是对方药不作大的改变,但逐步增加药量,特别是附姜的用量。刚开始时由于病人每次就诊时是开三四剂的中药且已详细告知了服药后可能出现的反应,加之病人对我的信任,所以有的病人在仅服用所开出的一剂中药后即使出现了明显的排病反应,且有的症状是表现为比较明显的太阳少阳经的方证,但患者没有与笔者联系又持续服原来的汤药,随着药物的作用,患者的退病反应很快就缓解了。且有的患者还告诉笔者如是排病反应较剧烈时,如浑身酸痛或畏寒明显咽痛甚,只要增加服药的次数,退病反应消失也快些。如是根据“有是证用是药”的原则,退病反应表现为何经何方证时,就当用相应的方药助之解之。这我赞同,在临证时应用附子类方于虚寒性体质患者出现退病反应时也不时采用此方法。但我在想既然服用回阳药物可以助人体之正气祛邪于外或表或下或上,那为什么在出现太阳少阳或其他非阳明腑证的其他经的症状时不可以继续服用回阳药物让之祛邪于完胜呢?临床经验已经告诉我这个方法是可行的。还有一点体会是如果排病反应持续不解,有时是因为药效不足于祛邪于外,所以在出现排病反应时适时地增加附子或其他主药的剂量或是增加服药的次数是决定排病反应时间长短和彻底与否的一个关键因素。三七前辈在嘱病人服用附子理中丸时是依据经络循行之主时选取相应的时辰服用,且剂量是比较固定的。对于此点我的体会是附子理中丸或桂附理中丸的服用次数和剂量可不必拘泥,总以患者服后腹部(或心下或脐周或少腹)觉得温暖为标准,所以具体的次数和数量,我一般是由患者自已调整,一日二次至六次不等,每次数量由一丸至三丸不定。这也是伏火的另一个引申义吧。当然这也不是我的经验,仲师在理中丸方后云“日服三四,夜二服。腹中末热,益至三四丸”,已有明示。刘渡舟对于此点在其著作中曾提及,且刘老本人在年轻时患病时也有亲身体会。以上所言纯是临证实践所得,还望三七前辈能指点一二,先谢了。 一人有一人之方法,然目的都在取效,以效捷而能持久者为上,效慢而短者下之。每个医人都是在实践中不断摸索,不断改进。先生之守方不变果能效捷而持久,守之不亦宜乎?愚先前亦多一方久用,后受胡希恕先生影响,转为内外接轨,数经并用,临床效用尚可。然亦在摸索,未作定论。比来用药分量亦减,若果能小量取效,又何必浪费药材?然病不为所动,则不得不加量,非必欲大量眩人眼目,实不得已而为之也。果有更善之良策,必当从而师之。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附子的应用在临证时最为关键的是在于体质的识别,郑钦安在其医书中所列的辨认阳虚一切症法中的症状,我更愿意将之视为体质识别的要证。至于在阳虚症门中所罗列的诸多症状,我认为是在体质证具备的前提下有可能出现的症状,相对于后者而言前者的症状更肯有普遍性。临证时每位初诊的患者在决定用附子之前,对其体质或阴阳的识别我是很慎之又慎。确定了体质后,具体方证的确定相对要容易些:一是依据吉益南涯的“气血水”三者的关系以确定是否还有血与水的病证或是气虚气滞症;二是根据六经辨证;三是方证和药证。在其后的治疗中最重要的是确定附子的有效量,有效量的确定离不开有效量证的出现。对于大多数适用于附子剂治疗的患者,目前我的初步经验是附子的有效量证是胃肠道反应,也首先出现胃肠道反应。此反应可剧可缓,持续时间可长可短,具体的症状差别也是很大,但不外乎或是腹中肠鸣或是胃中泛酸或是频频矢气或是大便溏薄或是呈现稀水样便或是呕吐或是腹中易饥甚则腹部疼痛等。而且附子的有效量不是一成不变,而是随着病情的变化而作相应的调整。此次的有效量随着治疗的继续至彼次就变成无效量了。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附子的量是需要逐步累加的(正龙提及的服用回阳药物至唇舌发麻也是附子的一个有效量指征)。目前在临证时我正在寻找附子体质患者出现的症状和个体因素有哪些可以作为附子不同剂量的指征(先生在问诊单中有关于患者是否长期用过激素和是否大量用过消炎药在我看来也可作为附子应用时有效量的一个指征,即长期应用激素或(和)大量消炎药的患者附子的起始用量就应大些,或者说其出现有效量证的有效量会比较大。不知先生在制定问诊单时设置这两项内容是否有其他含义?)这个附子有效量的不同剂量仅能有个大概的区别,即大中小剂量,以便在初诊时有个不同的选择,不致于在较长时间的治疗过程中逐渐累加后才发现附子的有效量,对于药材是个浪费,对于患者治疗的疗程也会延长。有效量证与有效量的明确对于急重病患者显得尤为重要,这点从吴佩衡和范中林的医案中也可初见端倪。关于附子的证量效关系还有很多内容可以深入研究。事实上,这种关系我是在其他药物的应用上积累了一些经验后,将之转用于附子的,但有待于临证经验的不断累积。目前我认为郑钦安所提出的辨认阳虚一切症法中的内容太过于典型,或者说是阳虚重症才可见到,事实上很多平人也是适用于附子剂或四逆剂,正龙甚由将之当作保健品来看待,我的初步体验认为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附子剂或四逆剂如何拓展其适应证和如何末病(此“病”既可以是西医的理化检查有阳性但患者本人无明显不适症状,也可以是以上二者均正常,但按中医四诊所得非平人者)先防,是一个很值得关注的问题。 继续服药,泛酸自会消失。泛酸对于虚寒体质而言,也是寒化水的一个指征。此点在三七前辈的医案中也可找到答案。 服用姜附类药物出现的反应,笔者将之命名为正性反应作用,与药物副作用相区别。郑钦安在《医理真传》中“用药须知”有谈及,还有正龙有《服用回阳救逆药物可能出现的反应》也是论及姜附类方的正性反应作用。这两篇文章对我启发很大。欲用姜附者一定要细读这两文。事实上,由此推及其他药物,包括养阴或清热解毒药物如龙胆泻肝汤或玉女煎等生地类方也会出现类似的正性反应作用。不明此中原由的医者,往往将正性反应作用当作药物的副作用,或是药不对症而急于改弦易辙,致前面正确的治疗功亏一匮。如果明了了各种体质类型用药后的正性反应作用,医者有信心鼓励患者坚持服用下去,那么体质就有可能发生逆转,所谓的脱胎换骨的目的不有可能实现。而且要达到脱胎换骨的目的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此代价即是阵痛,即是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 刚开始时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随着临证的深入,我发现服用回阳药物后病人的第一感觉是舒服,精力充沛了许多,其次是会出现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这需要医家在刚开始服药前对病人交待清楚,如此病人出现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后不致于恐慌。所以对于就诊了三次以上,病人对医者产生了信任感,且有坚持治疗的信心后,我是给病人一张关于服用附子剂的注意事项,包括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此方面的内容参考了正龙的《服用回阳救逆药物可能出现的反应》一文)、附子中毒的症状、解毒之法(正龙是主张用蜜蜂,我补充了淘米水)、姜附体质的健康教育处方(包括饮食、起居、性生活、工作、药物的煎服法等)。一般说来,能够坚持服用药物者,大多是经过多方就诊,屡治不效者,或是经过其他病人介绍过来的,或是医者通过自已的人格魅力,言行举止、对病人阴阳判定的绝对把握通过语言流露让病人对医生产生了信任感。再者阳药如不对症,其弊显于当下,如果药不对症,病人是不会坚持服用的,甚则在街上遇见时是怒目于对的。 临证也遇见病人需要连续服用回阳药物半年以上,但病人不能坚持是因为病人就诊时的主诉症状已缓解,他并不需要改变体质状态。如此医者不必强求。 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可探讨的太多太多了,我也正在摸索阶段。 服用姜附类药物出现的反应,笔者将之命名为正性反应作用,与药物副作用相区别。郑钦安在《医理真传》中“用药须知”有谈及,还有正龙有《服用回阳救逆药物可能出现的反应》也是论及姜附类方的正性反应作用。这两篇文章对我启发很大。欲用姜附者一定要细读这两文。事实上,由此推及其他药物,包括养阴或清热解毒药物如龙胆泻肝汤或玉女煎等生地类方也会出现类似的正性反应作用。不明此中原由的医者,往往将正性反应作用当作药物的副作用,或是药不对症而急于改弦易辙,致前面正确的治疗功亏一匮。如果明了了各种体质类型用药后的正性反应作用,医者有信心鼓励患者坚持服用下去,那么体质就有可能发生逆转,所谓的脱胎换骨的目的不有可能实现。而且要达到脱胎换骨的目的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此代价即是阵痛,即是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 四逆汤的应用就目前而言,王正龙可能是应用得比较有经验的一位。其承继了郑钦安的火神派用姜附的经验,且有一定的创见。目前临床上我用炮附子最大量用至210克,干姜用至150克,大部分效果不错。但部分确属阴寒之体,用了附子一二个月后仍见效不大,所以我才有用生附子的想法,再者还考虑用硫磺,只是苦于没有这方面的药经验所以在此请教众医能够指点一二。至于众医可能怀疑我用大剂量的姜附是否有误,请放心,在辨别阴阳方面我是慎之又慎,应该说没有原则性的错误。 愚以为,附子之用可轻可重。或轻于鸿毛,如李翰卿之少火生气;或重于泰山,如吴佩衡之烈日融冰。定当虚实清楚,切莫少壮混淆。 ----四逆汤原方本用生附子,故甘草量显大,现在无生附子可用,增用炮附之当属通变之法。仲师本法:沉寒径用乌头,辟阴回阳诸四逆辈用生附干姜,桂枝附子、真武、乌梅之类,皆用炮附。可知炮附本有缓用之意。 愚以为炮附小量,实是生气之少火,但必内无寒阻时可用,否则徒生郁热,反被诬为热药伤人。炮附所补之火,要在能藏,随证可以甘草伏之,亦可以麦冬、五味降而助之,俾金收水藏,纳入坎宫。此法从三七生老师处学来。 家母风寒湿痹十数年,繁劳多疾,大便3、4日一行数十年。前月始与汤药调治。初时头如裹,小便不利,寒热不均则嚏作,咳、嚏时遗尿。右尺脉紧,左尺空豁。先与桂枝附子汤加味,得小便利,微嗣欲汗。紧脉渐消、无明显症状后。以芪夏麦味附子菟丝等与服,左尺渐复,右尺沉缓、弦紧交替出现。熟附初用30克,无感觉。渐增到60克,因右尺紧象时有时无,附子一直用在60-90克间,可保持始终舌有麻感,时手足似微麻,活动时则无。如此芪增到90麦冬30克五味10克用量不变,余随脉证加减。近一段内每隔一、二天就出现一种从前得过的病情,重的难受半天,轻的不到一小时就过去,过去之后隔几日有的还会又出现一会,更轻些。出现得较重的都是以前曾很重的病,有的都10多年没犯了,以为早就好了的,吃药间也毫无征兆地就出来一下。在下临证较少,无甚用药体会,以为上述反应附子起的是主要作用,且是以熟附为宜。汇报如上,请先生指教。 对于服用姜附后所出现的正性反应作用大多数病人首先是出现胃肠道反应,且胃肠道反应一般说来先是腹中肠鸣或矢气频频,继则便溏,次数因人而异,或是一次或是多至十余次,时间多见于午夜十二点左右,这与少阴病篇中少阴病的欲解时相吻合。也有的病人服药后出现欲吐不能吐,欲泻有明显便意便又排不出便来,此乃药力与寒邪在相争处于胶着状态,此时当即再服一煎姜附药方对利药力。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过会患者会觉得很舒服,但同时又疲倦想睡眠,此时当立即卧床休息以利阳气的恢复,切不可从事体力或烦心劳神之事,否则前功尽弃。还有的病人出现胃口大开此时不可贪食以少量多餐为宜,流质饮食为佳。对于杏林小小家母的治疗建议其看《郑钦安医书阐释》中《服药须知》一节,必有收获。 姜附体质如有便溏次多的症状在就诊时必要注意培土,因“见龙在田”,土对于龙火的潜藏其为紧要,再者脾土乃心肾交通之要道,水火协调之媒。但在临证时可见有二种情况,一是兼见有水肿,一是无水肿之症者,如果是形体不瘦虚胖者,对于兼见有水肿者除用姜附外必重用炒白术,对于无水肿之症者则兼重用炙甘草。大便的转为正常是治疗过程中的标志性症状,代表着其后的治疗的相对顺畅。 正因为中土乃心肾交通的要道和枢纽,所以待出现胃肠道的正性反应作用时,也标志着寒阴之邪得祛后心肾相交之道得到疏通。对于初诊时没有胃肠道症状的姜附体质患者出现胃肠道的正性反应作用时则预示着其后的治疗进入坦途。 当归为温阳五虎将之一,与关公相似,不可小觑。 谢谢三七生前辈的指点。记得小时候住在外公家时,起火做饭是烧木材的,如果把附子比作火种,在下意为当归即是撬火棍。每当火势不旺时,一是因为燃材不足,二是因为燃材排列杂乱,在燃材充足的前提下用撬火棍对燃材稍加调整架起,火力立即恢复旺势。又或者在起火做饭前要对炉子用撬火棍进行清理,然后起火才容起,火力也才旺。当归在阴寒体质之用就好比是撬火棍。 服用姜附类方在阴阳判别正确的前提下关键在于能守方和增量进行持续性的治疗,在此过程中患者和医者都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患者服药后药效作用于人体由量变的累积产生质变。所谓的质变即是出现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药物的正性反应作用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虚处发病。所谓的“虚处”是指患者在既往的人生旅途过程中曾经在五官九窍或某一脏腑或西医的某一器官曾经出现的疾病的病位。二是要有太阳少阳或阳明三经的症状出现,即是病邪由阴出阳。至于是太阳经还是阳明或是少阳经哪一经出现正性反应作用,则取决于患者先天性的原始体质类型和患者就诊时的当下症状以及在出现正性反应作用之前的具体的症状。如是柴胡体质患者,则从少阳经而解多见,但非必见。因为还有就诊时的主诉症状进入阳经前的症状影响。三是病根较深者最好要有发热的正性反应症状出现才可视为病情发生比较根本性的逆转。 之所以发起此主题,是因为临证时遇见部分姜附体质类型服用一二个月的姜附类方后见效不显,患者虑于经济的考虑难以坚持下去,所以求助网络上的众多同道中人能指点一二。但遗憾的是,本人所需要的在应用生附子与硫磺方面的经验,现在看来中医界的医者用之不多。目前我的看法是对于服用姜附较大剂在辨证无误的前提下药效不显有许多原因。对于医者来说需要注意的是脾土的功能末得恢复。前已言及脾土对于心肾的重要性,这从仲师四逆汤中将炙甘草列于方首,药量且为最大也可窥见其奥。部分初诊时大便溏薄次多的患者在服用姜附类方的过程中如果大便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的话,患者服药后的自我感觉是在刚服药后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觉悟得腹中觉热,但过了时间则恢复原状。虽大剂量的姜附长期服用但火力虽大却不得伏,所以于病情的改变无动于衷。这也可反证脾土对于伏火的重要性。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目前我的看法是加大炙甘草的用量,甚则炙甘草的用量可等同或大于附子与干姜的用量。其次是加用炒白术与赤石脂。特别是赤石脂或桃花汤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第三汤药久服次频,且大剂量的姜附加味方煎后每煎剂的服量不可谓不少,对于脾土本虚的姜附体质患者也是一个要认真对待的问题。所以还可取炙法和丸药缓图法。炙法取其外治不加重脾土的负担,丸药(以桂附理中丸为首选)取其缓治和药效易于停于胃中,也有伏火之意。 记得董廷瑶在《幼科刍言》中有一文是关于“中阳溜经,中阴溜腑”的。其中所言的中阴溜腑即是姜附体质或者是少阴病的寒化症转为阳经的阳明(非阳明病)的一些经验介绍。目前正值进入冬至前的时期。如是姜附体质正在治疗的患者应坚持服药或炙法。至于常人只要不是阳热和生地体质也可炙。这是从三七前辈的医案中得到的经验。我在临证时常对病人形象对说,进入冬季后树木凋零,有的地方还是霜雪覆盖。如是以前要取点燃材就很困难了。现在温补就好比先在大雪封山前准备好足够的木材,以备天气冷时可以取暖。 先生为何只谈味,不谈气,气乃人生之本,无气不生火,一般姜附体质之人大多属于命门火衰之人,如若只补火,不补气,火何以生,火何以续。姜附好比火焰,气好比木炭,气从虚无生,现在有几人可以天人合,药物只是发挥了味的功能,饮食、起居、性生活、情绪、都是药,就是药对证,而患者平时性情于之逆,也是白用功。希望先生从患者的饮食、起居、保健调理。“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如醉”阳虚之人先天真阳之气一衰,只要吸收天地、宇宙之清气,才可夺得先天之气均衡,后天之气,就是补足了,只要患者还有很多的情欲,毫费自己的元神,那么,也是无功之补。] 谢谢指点。每个姜附体质经过二三次的就诊,有长期服用姜附类方以期改善体质的患者,我都要给他一张关于姜附体质的注意事项和健康教育处方,其中的内容即是关于先生所言的“气”的调摄。 姜附体质患者不少在就诊时一开口就对医者“火气太大”、“肝火很旺”、“很怕热”,并告知医者平时吃不得一点热物,如油条啊、胡椒粉啊、红酒啊等,患者想当然地认为自已体内的热太重了,医者千万不可随之附和,而应具备一双慧眼认得其真面目。这种情况刘力红在其《思考中医》中有很精采的讨述,无非就是经络堵塞了,但为什么堵了的更深的医理没有进行发挥,事实上,凝滞不通就是寒,所以当此之时非四逆类方无以为功。四逆汤正是通其经脉之用,再试问各位看客,活了二三十岁,准敢说自已的经脉通畅无滞?没有人说话了吧,好,那就是四逆汤证,赶快也去吃吧!我手上的不少患者服用姜附类方后会告诉我现在吃油条不会口腔溃疡了,也不会咽喉疼痛了,现在喝点红酒大便反而更通畅了,痔疮也不发作了,现在吃面条放点胡椒粉鼻腔也不似以前冒火干燥了等等,这无非就是经脉被疏通了现象而已。而学院派或温病派只是在局部的火之标证上纠缠不清,待病人病根已转深或是已变有癌症仍然不知所以然,可悲啊!由此也可来反证服用姜附类方是否经脉通了,是否该停用附子或是减量或是改用它方了。如服用一段时间的附子类方后,如果医者对于患者的脉象或是其他征象不好有个明确的判断,可以建议患者吃点油条或是喝点红酒等,凡是以往吃了或喝了会上火的食饮不妨一试,一试就灵!这比医者通过脉象等征象来判定准确多了。当然此非绝对,有的仅是局部经脉被疏通的表现,而非全部! 理论上说了这么多,三七生在那里反复地耐心地教导启发诸位,可还有那么一些人不能开悟算了吧。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些切合临床的问题。服用姜附类方或是四逆汤郑钦安在其医书中是言要服到胸腹发热,心烦难安之时然后给予一付滋阴药以配阳,唐步祺点出是用黄连阿胶汤。我的体会是这种情况临证难得一见。更多的患者服用回阳药到寒邪祛除要尽时就要及时地改用它方。具体用方不一而足当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在什么情况下或是见有什么征象时可判定为寒邪祛除要尽呢?不同的年龄不同的体质不同的患者不尽相同,或是整日手足热乎乎的或是夜间心烦难寐或是口干欲饮水或是大便秘结多日未行等等。但这些症状也可能出现在排病反应的过程中所以最关键是还在在于脉象,脉象也非有统一的标准,当是对比于患者之前的脉象然后结合患者的症状等诸多的征象来定夺。何时停用附子改用它方在临证时很重要,因为过犹不及,对于有一些基础性疾病的老年人特别是有一些心脑血管疾病的老年人更要慎之又慎,否则祸不旋踵毕竟阳药的副作用显于当下患者或其家属会直接把此归罪于医者,所以当切记又慎之。便如果把排病反应当作了停用附子改用它方的征象又会前功尽弃,所以希望各位善用附子者能将自已的经验共同分享! 我这里的患者经过两次或三次的复诊后,通过我的判断如果患者是想通过长期服用中药改善体质者,我会将一份服用姜附类方的注意事项交给患者,且会向患者详细说明服用姜附类方治疗的原理,当然一定要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与病人交流。如我会告诉患者以往你或是咽喉部疼痛或是咳嗽或是腹泻了吃了西药或是打了挂针,大多数情况下病好了并不是病真好了而是病被暂进压住了或是转至它外了,这就好比如果有个水沟发臭了,你用土将它填了,当然马上不臭了,但它还在那里,而且一有吹见下雨还发臭而且更臭了,以前的用清热药物或是西药治疗就好比用土给它填了现在我用中药给你治疗是让它发出来,是彻底治本的方法。这就好比我们要把臭水沟给它彻底治理,那么就必须把水沟中的淤泥杂物把它清理出来,在清理的过程中暂时是会变得更臭更脏,便这仅是暂时的,不一会儿一切就彻底清理了。通过这样的解释,患者大多能接受。我还不望告知部分患者出现的反应会很痛苦,这也是筛选患者决心是否坚定的一个方法。 高明的医生首先是治心不是治病,当然是有良好医德的同时又具备高明医术的医者方可为之。五先生,想来你对中医的热忱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为什么你的病人都接受不了排病反应呢?我接手的病人大多能接受,甚则通过我的耐心解释还期待着排病反应的出现。记得十一月份时经治的一个病人服用姜附类方时出现剧烈的排病反应,即腹部剧烈疼痛,腹泻二十余次,当时我在外旅游,联系不上我,但病人知晓这是病发出来的症状,所以坚持没有服用其他的西药,后来腹痛得实在受不了,患者都要打120了,其丈夫鼓励她再坚持,并调了一小碗蜂蜜水喝下后,症状得到慢慢缓解,其后排病反应又出现多次,患者都能接受,当然为医的我每次就诊都对她加以鼓励和解释,随着反应的增加,患者的病情明显缓解。患者接受不了排病反应,说明医者的水平还有待提高或是患者对医生还末产生足够的信任感,这还需要医者通过一些技巧来让患者对医者增强信心。至于什么技巧先不说,拿起茶杯喝口茶吧! 大剂量应用附子原因分析 【摘要】 火神派以善用附子而驰名,其用附子剂量之大,疗效显著,屡起大证、重证,惊世骇俗,被世人称奇。本文从附子的栽培种植,炮制加工、辨证原则、配伍关系、煎煮方法、地域环境六个方面,对大剂量应用附子能够避免毒性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为这一现象给予合理的解释。 附子属毛莨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乌头的子根加工品,有毒性,应用不当可导致中毒,轻则头晕、口舌四肢发妈,重则心率失常、呼吸抑制而导致死亡。在古代,乌头之毒用于军队战斗,经乌头浸泡的箭簇可以很快使敌人丧命。现代药理研究显示乌头具有明显的心藏毒性,可导致心律失常,其主要毒性成分为乌头碱及其衍生物,文献报道乌头碱口服0.2mg即可出现毒性反应,3-4 mg即可致人死亡[1]。所以,时人多畏惧其毒性,一般不轻易应用,即使使用也用量很轻,或者避而不用。这一现象与火神派大剂量应用附子形成鲜明对比。附子是中医治病的一员将才,明代张景岳将其与人参、大黄、熟地共同称为药中四维,应用恰当确有起死回生之效。故对大剂量应用附子的原因值得思考,本文从以下七点进行论述。 附子为多年生草本植物,然而,当附子被人工栽培种植后,在受市场经济巨大影响的今天,附子已成为一年生植物,附子的自然生长周期明显缩短。在陕西周至的附子产区看到,九月份挖采附子,将瘦小的附子留作种子,直接埋在挖完附子的地里,等到来年的九月份就可以收获新的附子了,而此母根则作为乌头出售。可见现在市场上的附子生长时间为一年,乌头为两年。可是野生品种就不同了,其具体的生长时间不定,药效自然差异很大。 目前家种品种都来源于毛莨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乌头的侧根。野生乌头的品种非常复杂,但为什么先民们只选择了这一固定的品种,起于何时,是否有国家具体统一规划等问题已不好考证,但从《本草纲目》引《本草图经》的内容可以看出,至少在宋代,附子的种子来源就是固定的。如:颂曰“五者今并出蜀土,都是一种所产,其种出于龙州”。 野生乌头较家种栽培的附子毒性更大,这在历家本草著作中都可以看到记载。如《本草纲目》在乌头条下载:“乌头处处有之,根苗花实并与川乌相同,但此系野生,又无酿造之法,其根外黑内白,皱而枯燥为异尔,然毒则甚也”。 每天学懂一味药,我从药对开始学,先从附子开始吧,资源来自中国中医药信息网还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创内容。 1 药对名称: 大黄、附子 性味: 大黄:苦、寒。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大黄:归胃、大肠、肝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大黄:泻热毒,破积滞,行瘀血。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1、腹痛便秘,手足厥冷。2、痛经,经闭。 作用分类: 攻下药 配伍机制: 大黄苦寒攻下,荡涤胃肠积滞,泻下逐瘀力强。附子大辛大热,温阳散寒。二药配伍寒温并用,互制互补,互制,攻下无伤阳之弊。互补,能温经散寒,通瘀调经,共下寒实。 用法用量: 大黄:6-9g。附子:6-9g。 临床应用: 大黄:治湿热便秘,谵语发狂,食积痞满,痢疾初期,里急后重,瘀停经闭,癥瘕积聚,时行热疫,暴眼赤痛,吐血,衄血,阳黄,水肿,淋虫,溲赤,痈疡肿毒,疔疮,汤火伤。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大黄配附子,见于《金匮要略》大黄附子汤。 各家论述: 张路玉曰:“大黄附子汤,用细辛佐附子,以攻胁下寒结,即兼大黄之寒导而下之。此圣法昭然,不可思议者也。” 2、药对名称: 茵陈蒿、附子 性味: 茵陈蒿:苦辛、凉。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茵陈蒿:归肝、脾、膀胱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茵陈蒿:清热利湿。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阴黄。 作用分类: 祛湿药 配伍机制: 茵陈蒿清热利湿,专于退黄。附子助阳散寒,长于温肾暖脾。二药配伍,互补为用,攻补兼施,茵陈蒿得附子则阳复湿消,利湿退黄之功明显,而避苦寒伤阳之弊。 用法用量: 茵陈蒿:15-30g。附子:6-9g。 临床应用: 茵陈蒿:治湿热黄疸,小便不利,风痒疮疥。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茵陈蒿配附子,见于《玉机微义》茵陈四逆汤。 各家论述: 《汤液本草》:“……韩祗和、李思训治阴黄用茵陈附子汤,大抵以茵陈为君主,佐以大黄、附子备随其寒也。” 3、药对名称: 附子、肉桂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肉桂、辛甘、热。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肉桂:归肾、脾、膀胱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肉桂:补元气,暖脾胃,除积冷,通血脉。 主治: 1、阳痿、遗精、尿频、遗尿,水肿,白带。2、痛经,胸痹,痹证。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二药均善温阳散寒、通经止痛。附子长于回阳救逆,散寒止痛力强。肉桂长于暖下焦而温肾阳,并引火归元以摄无根之火,行气通滞。二药配伍,既有强大的温肾助阳作用,又有很好的温经散寒止痛之功。 用法用量: 附子:3-9g。肉桂:3-9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肉桂:治命门火衰,肢冷脉微,亡阳虚脱,腹痛泄泻,寒疝奔豚,腰膝冷痛,经闭百瘕,流注,阴疽,及虚阳浮越,上热下寒。 药对出处: 附子配肉桂,见于《金匮要略》肾气丸。 各家论述: 《名医方论》柯琴:“命门之火,乃水中之阳。……欲暖脾胃之阳,必先温命门之火,此肾气丸纳挂、附与滋阴剂中,是藏心干渊,美厥灵根也。” 4、药对名称: 附子、桂枝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桂枝:辛、甘、温。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桂枝:归心、肺,膀胱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桂枝:发汗解肌,温经通脉。 主治: 1、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2、胸痹,痛经。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通行十二经,逐寒祛湿止痛,通利关节。桂技温经散寒,有横通肢节的特点。二药配伍,可增强温通经脉,散寒止痛功用。 用法用量: 附子:3-9g。桂枝:6-12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桂枝:治风寒表证,肩背肢节痠疼,胸痹痰饮,经闭癥瘕。 药对出处: 附子配桂枝,见于《伤寒论》桂枝附子汤。 各家论述: 《绛雪园古方选注》王子接:“桂枝加附子,治外亡阳而内脱液。熟附虽能补阳,终属燥液,四肢难以屈伸,其为液燥,骨属不利矣。仲景以桂枝汤轻杨力薄,必藉附子刚烈之性直走内外,急急温经复阳,使汗不外泄,正以救液也。” 5、药对名称: 附子、细辛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细辛:辛、温。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细辛:归肺、肾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细辛:祛风,散寒,行水,开窍。 主治: 1、阳虚感冒,形寒肢冷,头身疼痛。2、风湿性关节炎。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长于温散里寒。细辛长于疏散表寒,止痛。二药配伍,表里兼顾,阳复表解,在内之寒附子温之细辛助之;在外之寒细辛疏之附子辅之。加强温阳解表、散寒止痛功效。 用法用量: 附子:6-9g。细辛:3-9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细辛:治风冷头痛,鼻渊,齿痛,痰饮咳逆,风湿痹痛。 药对出处: 附子配细辛,见于《伤寒论》麻黄附子细辛汤。 各家论述: 《本草汇言》:“细辛,佐姜、桂能驱脏腑之寒,佐附子能散诸疾之冷。……”李杲:“细辛,治邪在里之表,故仲景少阴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也。” 6、药对名称: 附子、干姜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干姜:辛、热。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干姜:归脾、胃、肺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干姜:温中逐寒,回阳通脉。 主治: 1、阳气虚脱,四肢厥冷,冷汗淋漓。2、脘腹冷痛,呕吐,腹泻。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独长于回阳救逆,止痛力强,走而不守能通彻内外上下。干姜守而不走,温中回阳。二药配伍,相须并用,使回阳救逆,温中安寒的作用大增。故人云“温经应附子,无干姜不热”。 用法用量: 附子:6-9g。干姜:6-9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干姜:治心腹冷痛,吐泻,肢冷脉微,寒饮喘咳,风寒湿痹,阳虚吐、衄、下血。 药对出处: 附子配干姜,见于《伤寒论》四逆场。 各家论述: 《汤液本草》:“附子,入手少阳三焦、命门之剂,浮中沉,无所不至,味辛大热,为阳中之阳,故行而不止,非若干姜止而不行也。非身凉而四肢厥者不可借用,如用之者以其治逆也。” 7、药对名称: 附子、人参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人参:甘微苦、温。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人参:归脾、肺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人参:大补元气,固脱生津,安神。 主治: 1、阳气暴脱,四肢厥逆,冷汗淋漓。2、心力衰竭。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善温阳散寒,具有回阳救逆作用。人参善补五脏元气,具有益气救脱作用。二药配伍,互补协调,上助心阳,下补肾阳,中益脾阳。附子得人参则回阳而无燥热伤阴之弊,人参得附子则补气而兼温里之功。 用法用量: 附子:6-15g。人参:9-15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人参:治劳伤虚损,食少,倦怠,反胃吐食,大便滑泄,虚咳喘促,自汗暴脱,惊悸,健忘,眩晕头痛,阳痿,尿频,消渴,妇女崩漏,小儿慢惊,及久虚不复,一切气血津液不足之证。 药对出处: 附子配人参,见于《正体类要》参附汤。 各家论述: 《伤寒蕴要》:“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者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 8、药对名称: 附子、白术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白术:苦、甘、温。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白术:归脾、胃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白术:补脾,益胃,燥湿,和中。 主治: 1、脘腹冷痛,四肢不温,泄泻。2、风湿性关节炎。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温肾暖脾,散寒除湿。白术补益脾气,燥湿利湿。二药配伍,互补为用,附子燥热,可助白术除湿,故温阳散寒,健脾除湿之力增强。另外,附子,温经散寒能通行十二经,白术燥湿,合之则还有祛寒湿,通经络之功。 用法用量: 附子:6-12g。白术:9-30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白术:治脾胃气弱,不思饮食,倦怠少气,虚胀,泄泻,痰饮,水肿,黄疸,湿痹,小便不利,头晕,自汗,胎气不安。 药对出处: 附子配白术,见于《金匮要略》白术附子汤。 各家论述: 张元素:“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 9、药对名称: 附子、熟地黄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熟地黄:甘、微温。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熟地黄:归肝、肾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熟地黄:滋阴,补血。 主治: 阳痿,遗精,腰膝痠痛,头晕耳鸣。月经量少或经闭。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温肾助阳,性燥烈。熟地黄补阴养血,性滋腻。附子禀纯阳而主动,走而不守;熟地黄禀纯阴而主静,守而不走。二药一温阳、一补阴,互补协调,阴阳双益。附子可制熟地黄之滋腻,熟地黄可缓附子燥烈。二药合用,补而不腻,行而不散,补阳之中寓以阴配,益阴中寓以阳助。 用法用量: 附子:6-9g。熟地黄:9-15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熟地黄:治阴虚血少,腰膝痿软,劳嗽骨蒸,遗精,崩漏,月经不调,消渴,溲数,耳聋,目昏。 药对出处: 附子配熟地黄,见于《金匮要略》肾气丸。 各家论述: 《本草经读》:“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不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之法。……” 10、药对名称: 附子、白芍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白芍:苦、酸、微寒。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白芍:归肝、脾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白芍:养血柔肝,缓急止痛,敛阴收汗。 主治: 1、四肢麻木,关节疼痛。2、痛经。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温阳散寒,回阳救逆。白芍养血敛阴,缓急止痛,和营柔肝。二药一阳一阴,一寒一热,一收一散,相反相成,附子以温肾之真阳推动脏腑气血,助白芍滋养阴血。白芍酸收敛阴,兼缓附子燥烈,使温阳散寒而不伤阴耗血。附子配白芍,则回阳而益阴、祛寒而止痛。 用法用量: 附子:6-9g。白芍:9-15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白芍:治胸腹胁肋疼痛,泻利腹痛,自汗盗汗,阴虚发热,月经不调,崩漏带下。 药对出处: 附子配白芍,见于《伤寒论》附子汤。 各家论述: 《古今名医方论》赵羽皇:“……故脾家得附子,则火能生土,而水有所归矣;肾中的附子,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矣。更得芍药之酸,以收肝而敛阴气,阴平阳秘矣。” 11、药对名称: 附子、甘草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甘草:甘、平。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甘草:归脾、胃、肺经。 功效: 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甘草:和中缓急,润肺,解毒,调和诸药。 主治: 1、风湿痹证,骨节疼痛,不得曲伸。2、四肢厥逆,神疲欲寐。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大辛大热,有毒,走而不守,通行十二经,补肾壮阳,散寒止痛。甘草补脾益气,调和药性。二药配伍,附子得甘草则助阳散寒而不过辛烈,毒性大减;甘草缓急作用更助附子散寒止痛之力。 用法用量: 附子:3-9g。甘草:6-9g 临床应用: 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甘草:炙用,治脾胃虚弱,食少,腹痛便溏,劳倦发热,肺痿咳嗽,心悸,惊痫;生用,治咽喉肿痛,消化性溃疡,痈疽疮疡,解药毒及食物中毒。 药对出处: 附子配甘草,见于《金匮要略》甘草附子汤。 各家论述: 《汤液本草》:“附子理中用甘草,恐其僭上也;调胃承气用甘草,恐其速下也;二药用之非和也,皆缓也。” 12、药对名称: 黄芪、附子 性味: 黄芪:甘、微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黄芪:归肺、脾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黄芪:生用:益卫固表,利水消肿,托毒,生肌;炙用:补中益气。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1、阳虚汗出不止,四肢不温,畏寒。2、水肿,小便不利。 作用分类: 补气药 配伍机制: 黄芪补肺健脾,实卫固表。附子温心肾之阳,又能温中焦脾阳。黄芪入肺,附子入心,心肺双补,故有益气固表之功。黄芪又入脾,附子入肾,既可温元阳又可温脾阳,脾肾同治,补火生土。 用法用量: 黄芪:9-30g。附子:6-9g。 临床应用: 黄芪:生用:治自汗,盗汗,血痹,浮肿,痈疽不溃或溃久不敛。炙用:治内伤劳倦,脾虚泄泻,脱肛,气虚血脱,崩带,及一切气衰血虚之证。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黄芪配附子,见于《姜春华医论集》实脾汤。 各家论述: 《本草逢源》:“黄芪,能补五脏诸虚,治脉弦自汗,泻阴火,去肺热,无汗则发,有汗则止,入肺而固表虚自汗,入脾而托已溃痈疡。……同桂枝、附子则治卫虚亡阳汗不止,为腠理开阖之总司。” 13、药对名称: 鹿茸、附子 性味: 鹿茸:甘咸、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鹿茸:归肝、肾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鹿茸:壮元阳,补气血,益精髓,强筋骨。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1、畏寒肢冷,腰膝痠痛,阳痿遗精,宫寒不孕,久痢,久泻。2、风寒湿痹。 作用分类: 补阳药 配伍机制: 鹿茸壮肾阳,退虚寒,有益精血作用,守而不走,能摄精固阴。附子温阳散寒,止痛,有阳无明,走而不守,有回阳救逆之力。二药配伍,相须互补,壮阳散寒、止痛效力剧增。 用法用量: 鹿茸:2-6g。附子:6-12g。 临床应用: 鹿茸:治虚痨羸瘦,精神倦乏,眩晕,耳聋,目暗,腰膝痠痛,阳痿,滑精,子宫虚冷,崩漏,带下。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鹿茸配附子,见于《世医得效方》茸附汤。 各家论述: 《本经逢原》:“鹿茸功用,专主伤中劳绝,腰痛羸瘦,取其补火助阳,生精益髓,强筋健骨,固精摄便,下元虚人,头眩眼黑,皆宜用之。”《本草备要》:“附子,补肾命火,主风寒湿。” 14、药对名称: 当归、附子 性味: 当归:甘辛、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当归:归心、肝、脾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当归:补血和血,调经止痛,润燥滑肠。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1、月经不调,痛经。2、胸痹,心痛。 作用分类: 补血药 配伍机制: 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附子温阳散寒止痛,纯阳无阻之品。二药一补血一散寒,一温经一调经,互补为用,血复阳回,脉肠经调。当归滋润可制附子温燥,附子温通可助当归活血通经。二药配伍,助阳温经、补血活血、散寒止痛效力显著, 用法用量: 当归:10-15g。附子:6-12g。 临床应用: 当归:治月经不调,经闭腹痛,癥瘕积聚,崩漏;血虚头痛,眩晕,痿痹;肠燥便难,赤痢后重;痈疽疮疡,跌打损伤。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当归配附子,见于《简易方论》小温经汤。 各家论述: 《汤液本草》:“当归,入手少阴,以其心主血也;入足太阳,以其脾裹血;入足厥阴,以其肝藏血也。从桂、附、茱萸则热;从大黄、芒硝则寒。” 15、药对名称: 麻黄、附子 性味: 麻黄:辛、微苦、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麻黄:归肺、膀胱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麻黄:发汗,平喘,利水。附子:强心回阳,助阳行水,祛寒止痛。 主治: 1.阳虚感冒。2.阳虚水泛,水寒射肺之气促,喘逆,小便不利,下肢浮肿,脉沉而迟者。3.风寒湿痹,肢体关节疼痛之症。 作用分类: 解表药 配伍机制: 麻黄辛温,发汗解表。附子大辛大热,峻补元阳。二者一攻一补,助阳解表。用于素体阳虚复感风寒之证,可以避免阳虚无力鼓邪外出,或恐汗后更加伤阳。使之汗中有补,汗出不伤正;补中有散,扶正而不碍邪。麻黄还具有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功,附子具有温肾壮阳,化气行水之力。合而使用,温阳利水消肿之功颇佳。另外,麻黄辛温,宣通经络散外寒;附子辛热,温通经脉祛里寒。相配则温经通脉,助阳散寒。 用法用量: 麻黄:3-9g。附子:3-12g。 临床应用: 本品辛热燥烈,走而不守,能通行十二经。功能峻补下焦之元阳,而逐在里之寒湿。其强心回阳,用治亡阳欲脱,身凉肢冷,大汗淋漓,吐利水止,脉微欲绝者;其温里散寒,助阳化气,用治肾阳衰微,阳萎足冷,腰膝软弱,以及脾肾阳虚,阴寒内盛,心腹冷痛,吐泻转筋,脚气水肿。其逐寒湿,止疼痛,用治风寒湿痹,疼痛麻木。总之,既能追复散失之亡阳,又能资助元阳之不足,与补益药同用,可治一切内伤不足,阳气衰弱之症。 药对出处: 麻黄、附子伍用,出自《伤寒论》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附子甘草汤等方,以治少阴兼表的证治。 各家论述: 二药辛燥,且附子有毒,非阴盛阳衰之证,很少应用本药对。阴虚内热,孕妇忌用。误投火热诸症,则添薪燎原,大非所宜。 注意事项: 附子生用作用峻烈,宜于强心救逆;熟用毒性减弱,宜于助阳散寒。不论生用或熟用,必须久煎(60分钟以上),以减其毒性。 16、药对名称: 附子、花椒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花椒:辛、温、有毒。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花椒:归脾、肺、肝、肾、心、心包经。 功效: 附子:强心回阳,助阳行水,祛寒止痛。花椒:散寒燥湿,解毒驱虫。 主治: 1.中焦虚寒之胃脘冷痛,泛吐清水。2.寒邪直中之胃痛暴作。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花椒同为辛热之品,有温里散寒之功。附子善入肾经而温阳气,温肾助脾,散寒止痛之力较峻。花椒善走中焦而散寒邪,温中止痛,暖脾止泻作用较强,二药并用,脾肾同治,相辅相助,通阳散寒,温中止痛之力极强。 用法用量: 附子:6g。花椒:6g。 临床应用: 花椒辛辣而温,善散阴冷之气,为健脾胃、解毒驱虫药。故能温中止痛而治脘腹冷痛,下痢腹痛等症。其辛辣麻醉之性,又能驱杀蛔虫而治虫症。煎汤外洗,可用于诸疮肿毒,痔瘘,湿疹瘙痒等。 17、药对名称: 附子、茯苓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茯苓:甘淡、平。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茯苓:归心、脾、肺经。 功效: 附子:强心回阳,助阳行水,祛寒止痛。茯苓:渗湿利水,益脾和胃,宁心安神。 主治: 1.脾肾阳虚,水气内停之恶寒脉沉,四肢浮肿,小便不利,或腹痛下痢。2.阳虚寒湿内侵,气血凝滞而见骨节疼痛,恶寒肢冷,脉微而沉。 作用分类: 温里药 配伍机制: 附子与茯苓属相使配对,伍用功效有二:其一,温肾利水,用于阴水证。阴水之证,每因脾肾阳虚,脾虚则水无以运,肾虚则水无以行。附子辛热温肾补火;茯苓甘淡而平,健脾利水。茯苓得附子则补火生土,使水有所归;附子得茯苓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其二,温阳散寒,除湿止痛,用于阳虚寒湿身痛证。附子辛热性燥,温通经脉,散寒止痛之力亦佳,茯苓健脾渗湿,附子得茯苓之助又能增强除湿之力。 用法用量: 附子:6-10g。茯苓:9-15g。 药对出处: 附子、茯苓合用,出自《伤寒论》真武汤,附子汤。前者取其温肾健脾利水而治脾肾阳虚,水气内停证;后者取其温阳散寒,除湿止痛而治阳虚寒湿内侵之证。 18、药对名称: 黄连、附子 性味: 黄连:苦、寒。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黄连:归心、肝、胃、大肠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黄连:泻火,燥湿,解毒,杀虫。附子:强心回阳,助阳行水,祛寒止痛。 主治: 1.寒热互结所致的心下痞满,脘腹痞闷作痛,泄泻不畅,呕恶心烦而兼见阳虚不固,汗多恶寒,肢冷脉弱等症。2.泄泻、痢疾属寒热错杂者。 作用分类: 清热泻火药 配伍机制: 黄连为苦寒泻火解毒之要药。尤长于泻心胃实热,止湿热痢疾。附子辛温燥烈,回阳救逆之力最强,为峻补元阳,温经散寒之要药。二药合用,辛苦相投,一寒一热,有寒热并用,阴阳相济之义。即王旭高所谓:“黄连配附子能交水火于倾刻。” 用法用量: 黄连:6g。附子:6g。先煎。 药对出处: 黄连配附子,出自《伤寒论》附子泻心汤。 各家论述: 此药对,一大热回阳,一至寒清热,乍观似有水火不容之势。而尤在径认为:“按此证,邪热有余,而正阳不足。设治邪而遗正则恶寒益甚,或补阳而遗热则痞满愈增,此方寒热补泻并投互治,诚不得已之苦心,然使无法以制之,鲜不混而无功矣。”然二药用量比例.可视寒热轻重,适当配比。 19、药对名称: 附子、磁石 性味: 附子:辛甘、热、有毒。磁石:辛咸、平。 归经: 附子:归心、脾、胃经。磁石:归肾、肝、肺经。 功效: 附子:强心回阳,助阳行水,祛寒止痛。磁石:潜阳安神,聪耳明目,纳气平喘。 主治: 虚阳上越,而致真寒假热之证。症见:行动气逆,心悸,或咽喉疼痛,色淡红,伴有肢厥、舌质淡白、苔净、脉小迟无力等。 作用分类: 相使药 配伍机制: 附子大辛大热有毒,能回阳救逆、温脾肾、散寒止痛。前人曾言,附子药性刚燥,走而不守,能上助心阳以通脉,中温脾阳以健运,下补肾阳以益火,为温里扶阳要药。磁石辛寒,为重镇安神、益肾纳气、潜阳要药。附子得磁石之使,功擅温肾潜阳,有温下之力,而无热上之弊。 用法用量: 附子:10-30g。磁石:30g。两药均先煎30分钟, 临床应用: 虚阳浮越甚者,加童便、肉桂;阳虚及阴者,加熟地、人参。 附子配伍治六顽疾 浙江省嘉兴市第二医院中医科 附子,始载于《本经》,因附于乌头(母根)而生长,故名附子。其药大辛大热,刚燥善走而不守,能上助心阳以通脉,中温脾阳以健运,下补肾阳以益火,是温里扶阳的要药。临床应用只要辨证恰切,配伍得当,可治各种病症,尢其对疑难急症、沉寒固疾,屡起捷效。现举例如下: 附子配麻黄治疗肾咳 肾咳,又称肾经咳嗽。证见咳嗽,腰背引痛,甚则咳涎等,是肾受寒邪所所致,治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方中麻黄散寒解表,附子温经助阳,细辛助麻解表、助附温经。麻附相配,一发一补,使表解而无损于阳。如治朱姓老妇,值秋咳嗽30年。近旬咳呕并作,涕泪痰涎俱出,甚至小便失禁,伴形寒,腰背酸痛,苔白,脉弦,诊断为肾咳证。药用附子5g,麻黄3g,旋覆梗10g,代赭石20g,党参15g,制半夏10g,陈皮10g,甘草6g,细辛3g,服10剂后症状消失。 附子配桂枝治更年期综合征 妇女年届40~55岁之间,月经从不正常到绝经,其所表现的生殖生理变化和植物神经系统机能紊乱的症侯群,称为更年期综合征。中医认为肾气渐衰,天癸将竭,冲任虚衰,精血不足,调节阴阳相对平衡的功能失常,出现肾虚症状,治用桂附地黄丸。方中桂枝散寒解表、温通经脉,附子温补脾肾、扶阳散寒。桂附相配,温经散寒,又生肾气。肾以肾气为主,肾得气而土自生。所以肾气丸纳桂附于滋阴药中,意在微微生火,即生肾气。如治王妇患更年期综合征2年,畏寒肢冷,气短懒言,面色晦暗,面浮足肿,大便溏薄,月经紊乱,腰酸,寐劣,舌淡苔白,脉沉细无力。辨证为脾肾阳虚证,治用附子6g,桂枝6g,党参10g,炒白术15g,茯苓15g,山萸肉10g,山药15g,丹皮10g,泽泻10g,生地10g,服药45剂而诸症皆平。 附子配干姜治慢性腹泻 泄泻是以排便次数增多,粪便清稀为特征。引起泄泻的原因很多,有外邪、内伤,有虚证、实证,外邪与湿胜有关,所谓“湿胜则濡泄”。内伤与脾虚有关,所谓“泄泻之本,无不由于脾胃”。若泄泻日久不愈者脾阳虚衰,进而导致脾肾阳虚,常见大便时溏时泻,稍进油腻之物,便大便次数增多,肠鸣纳差,腹中冷痛,形寒肢冷,腰膝酸软,舌淡苔白,脉细弱,治用附子配干姜温肾暖脾,力宏效速,《证治要决》谓“附子无干姜不热”。如治张男患慢性泄泻3年,日行大便3~4次,便后小腹冷痛,必以热毛巾温敷,其痛方缓,舌胖苔白腻,脉沉细。大便常规正常。用附子6g,干姜10g,党参15g,炒白芍15g,乌梅6g,苍术10g,随证加减,调治20多剂而获效。 附子配薏苡仁治阑尾包块 阑尾包块是阑尾坏疽或化脓经抗菌消炎治疗后热退痛止,血象正常。但阑尾形成包块或硬结,体质虚弱,右下腹部稍有隐痛不愈,在恢复过程中其阑尾包块日久难消,用薏苡健脾化湿、导浊下行,配附子药宏力专、直达病所而温里散结。苡附合用,使阳气通、凝浊化,包块自散。若加清热解毒的败酱草,名薏苡附子败酱散,古人专治肠痈证。现代用本方加味治疗慢性阑尾炎、阑尾脓肿、阑尾包块效果较好。如治汪姓患阑尾包块20多天未愈,来中医诊治。证见神疲乏力,右下腹稍隐痛,怕冷,大便通畅,纳可,苔薄白腻,脉细弱。b超提示:右下腹阑尾包块4×3.2cm。治用薏苡20g,附子5g,穿山甲10g,桃仁10g,败酱草15g,赤芍15g,红藤20g,莪术10g,皂角刺10g,牡蛎20g,治疗1月余,复查b超阑尾包块消失。 附子配大黄治慢性肾衰 慢性肾衰的病机非常复杂,其病位在肾脾,由于长期的慢性肾炎未治疗或治疗不彻底而致肾功能不全或衰弱。临床表现为腰酸,乏力,颜面浮肿,纳差,苔薄腻,脉沉细,尿素氮、肌酐、尿酸等指数增高。中医辨证属脾肾阳虚证。用附子温补脾肾,配大黄泻下通便,现代药理研究证明:大黄可使肠道再吸收增加,致合成尿素的原料氨基酸量减少,使血中的必需氨基酸浓度增加,致尿素氮合成体蛋白;可抑制体蛋白分解,致血中尿素氮及肌酐下降,促进肝肾组织合成尿素减少;可促进尿中尿素氮的排泄。因此,附子大黄,寒热并用,温阳降浊,用治慢性肾衰、尿毒症效果显著。如治张姓患慢性肾功能衰竭2年余,头昏,神疲,腰膝酸软,形寒肢冷,双下肢水肿,按之似泥,纳可,苔白腻舌胖,脉沉细。尿蛋白++,尿素氮9.6mmol/l,血肌酐458umol/l,尿酸553umol/l,血压150/90mmhg。证属脾肾阳虚。药用:附子6g,生大黄(后下)15g,黄芪30g,猪苓15g,茯苓15g,泽泻15g,党参15g,蛇舌草30g,生白术15g,汉防己12g,调治3月,水肿消退,余症消失,复查尿蛋白:阴性,肾功能示:尿素氮7.8mmol/l,肌酐126umol/l,尿酸315umol/l,基本控制在正常范围。 附子配白术治肺心衰 肺心病是以慢性支气管炎并发阻塞性肺气肿反复发作所引起肺动脉高压,导致右心室肥厚、扩大而出现右心代偿不全及呼吸衰竭。中医认为其病位在肺,累及于心,病变多端,但与脾肾有关。临床表现为面色灰暗,心悸气喘,不能平卧,四肢清冷,下肢水肿,小便短少,舌质淡胖,口唇紫绀,苔滑腻,脉沉细滑等一派脾肾阳虚证。附子入心脾肾经,温肾阳气,增强心搏,白术补脾利水,附术合用,既能温壮脾肾之阳气以祛水湿,更能增强心脏功能以供血供氧,使心肺功能得以恢复。如治黄姓患慢性肺心病3年,下肢水肿1月余,咳嗽胸闷,心悸气促,动则更甚,小便短少,形寒肢冷,苔白腻,舌胖质瘀紫,唇绀,脉沉细有止歇。药用:附子10g,白术20g,茯苓20g,黄芪30g,丹参20g,白芍10g,陈皮10g,党参20g,桂枝6g等,治疗3周,尿多肿退,咳止气平,诸症向安。 名家附子运用总和 桂附干姜,纯是一团烈火,火旺则阴自消,如日烈而片云无。况桂附二物,力能补坎离中之阳,其性刚烈至极,足消僭上之阴气。阴气消尽,太空为之朗廓. 病虽舌见黄苔,无论干黄色、润黄色、老黄色、黑黄色,并未见口渴饮冷,烦躁恶热,便闭等情,切不可便谓火旺热极,当于阳虚真气不上升处理会. 附子﹢羚羊角------羚羊角治脑,附子强心,体虚而有脑症状者最宜。古方资寿解语汤有之. 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淡、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 温阳四法 温潜法------温阳药与潜镇药牡蛎 鳖甲 龟版 磁石等同用,有引火归元、导龙入海的作用。适用于阳浮于上、上盛下虚之类病症 徐仲才附子运用: 附子与清热药同用------治疗一些急性传染病合并心衰。 章次公附子运用: 温病如见:面寒黄晦、脉搏细数。面黄神萎,两脉浮数。神气萧然、两脉沈细不鼓指、两脉不整调。脉微欲绝。面容黯淡。必须着力扶正强心,保护阳气顾护阴液。用药则常以附子配生地。 人生立命乃心火、肾阳,故只有补火消阴才能却病延年。 中医阴阳学说,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阳气对我们人体生理病理影响。不管是生理上或者病理上,它都有其广泛的影响,它是极其重要的。比如,心没有阳,血就不 能正常地运;脾没有阳,水谷就不化;肝没有阳,就不能正常地疏泄,不能正常地藏血;肺没有阳,宣降的功能就会失常,不能正常地宣降;肾没有阳,就可以导致 浊阴凝闭。;阳与阴,就是阴阳的升降之理,卢氏崇尚“阳气宜通”. 阳始终保持在“通”的状态。阳升,阴才能正常地降;阳降,阴才能正常地升。阳气的布运,如果没有阳气的布运,阴阳的升降就不可能。阳气的布运,反过来讲, 它是阴阳升降的必备的前提条件。F在疾病的病因、病理方面,卢氏认为,很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因为机体的阳气的虚损、郁结,或者邪气伤阳。这样导致的发 病。在治疗方面,从治疗的角度来看,卢氏强调扶持和温通阳气是一个极端重要的治疗原则。 “立极之要”,“阴阳之理”,它实际上包含了从自然界到人 体都是以阳为主的,以阴为从的道理在里面。正如我们人体,以及对自然界的天文,气象,历法的认识,以及万物的生长存亡的变化,都决定和依赖于太阳。“人之 生存,纯在天地之中。阴阳之立,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说的‘凡阴阳之要,阳秘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 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 它说明了阴阳的虚实、变化的盈缩都随五行变化当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从这个人体来讲,一刻都不停息。 我们人体生命有活动,它始终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就是在正常的生理状态下,都是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也就是在阴阳的动态平衡的、阴平阳秘的状态也是以阳 为主导的阴阳的动态平衡,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从生理和病理上来看,生理活动,它是病理变化的一个基础,因为病理就是生理一种异常状态的反映。 在人体的生理方面,阴阳二者的关系始终应该是阳气占主导地位。而在病理方面,那就是阳气为主导地位的阴阳二者关系遭到破坏了,而引起的脏腑功能失调。 i@0g1\在临证上的阴虚,它的本质仍然是阳的不足。这阴阳二者(阳的不足)关系遭到了破坏,阳气化生阴精的功能受到影响,从而才会出现阴阳这两者协调 关系失神,要调整这个失神的状态,仍然不能够脱离重视我们人体阳气的这一根本. 姜桂附,对于阴虚病人,只要配伍适当,不但不禁用,反而还能起到辅助协同的作用。不但它不会伤津耗液,而且它还能够促进津液回生,从而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 卢氏提出了“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 谈到治病立法应当以扶阳为核心。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如果水液、浊阴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化解,最容易潴留壅滞于舌表现出来,所以舌往 往有齿痕。一旦舌有齿痕,更能够判定它是水湿壅滞的一个铁一的指征。 真武汤法:寒结于下,不能化下焦之阴也。是为寒水阻滞而设。 认为凡外入之风寒湿邪气,非用辛温大热之品不能逐之。擅用乌头配合附子、姜、桂、麻黄之类大辛大热之品治疗风寒湿痹证,其疗效显着. 李可附子运用: 阴阳本为一体,阴中有阳,阳中存阴,从生理上看, “少阴之上,热气治之”,热气即元阳也。人之元阳,先天本已不足,后天则更亏易损。故人身之阳有亏而无满。人身之病皆阳气为病也,阳气一处不在,则一处即 病,阳气一处有亏,则一处阴凝,多寒湿并至也。故阳气乃人生之本。但阳气易温不宜补,温则阳气通达,补则阳气凝滞。人之一身阳气本为一体,乃一气流行也。 少阴病则阳衰阳亏,太阴病则湿阻饮停,厥阴病则风气不治,多散漫也,故可以乌梅、山萸、五味收之。六气本为一气,六经本为一体。乃真阳氤氲其间,子时发于 少阴,出于三阳,故少阴阳旺则一身阳气皆旺,少阴为一身阳气之枢也。三阴阳气皆以赖之,但少阴阳气欲赖太阴阳明之胃气以滋之,欲赖厥阴风气以疏之,少阴阳 衰则六经阳衰,皆可用附子以助之。厥阴风气不疏则阳气滞塞,血脉不行,在经则阴寒凝滞。当归四逆汤之类证发也。三阴之寒凝皆赖厥阴以疏之。脏寒凝滞则赖通 脉四逆加吴茱萸、桂心以温之。少阴厥阴同病,阳衰欲散。则一身之气血阴阳皆欲亡。故赖厥阴以收之。在大剂四逆汤基础上,加用乌梅、山茱萸之类。来复汤乃收 厥阴之峻剂也。收厥阴者乃收厥阴之风,使阳气不得散也。疏厥阴乃疏阳气之滞,故阳气不凝也。 太阴乃阳气之助,先天之阳气,非胃气不能滋之。故四逆汤干姜之温中。太阴少阴合病则四逆、理中合用,附子理中是也。三阴本为一体,三阴合病,则四逆、理中、桂萸同用。四逆,救其阳也,理中救其中也,桂萸治其风也,非重剂救阳不可。 浅析仲景用附子之妙法 附子是临床常用的温里祛寒中药之一,处方用名:附子、生附子、制附子、熟附子、淡附子、黑附片、炮附子。用量用法:3~15克,煎服,宜先煎0.5~1小时,至口尝无麻辣感为度。古今医家用之组方甚多,用法亦然。本文对汉、张仲景用附子之法做一学习与浅析。 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用附子的方剂共44方,其在组方、配伍、炮制、剂量、煎煮、服法上颇精,绝妙有效,值得研究。 一、回阳救逆急用生用 如:在《伤寒论》中回阳救逆的代表方剂四逆汤、四逆加人参汤、茯苓四逆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汤、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干姜附子汤,方中均用生附子,附子生用性烈善走发伸阳气,祛散寒邪。如:《伤寒论》第(323)条,“少阴病,脉沉,急温之,益四逆汤”;另有,白通汤方:“葱白四茎、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示急用生用。 二、热病救逆善用敢用 《伤寒论》第(317)条,”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或利止脉不出者,通脉四逆汤主之“。这条示”里寒外热“、”……面色赤……或咽痛“乃少阴格阳,真寒假热证候。仲景透过现象看本质用通脉四逆汤救之。为后世医家敢用附子之方剂治热病乃置治疗热病心衰开了先河。昔章次公先生曾指出”仲景是发明治热病心力衰竭的第一人“。 三、应用剂量因人而宜 仲景用附子的计量单位不一,有用”枚“者、”分“者、”两“者。但用”枚“时据多,在汤剂中用一枚时最多,可见为常规剂量,有19首。但在应用时又因人而宜。如《伤寒论》第(20)条”桂枝加附子汤方“、第(22)条”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方“附子用量均用一枚。又如:《金匮要略》”惊悸吐下血胸满淤血病脉证第十六“中的”黄土汤方“附子用三两。又有”四逆汤“方后有解注曰:”强人可大附子一枚“。 四、煎服方法分别各异 仲景在应用附子方剂时,在煎、服方法上不尽一样。在时间上生附子比熟附子煎煮的长一些,附子用量大煎的时间也长。生附子干姜甘草同煎的时间要比单伍干姜短。在”四逆汤“、”茯苓四逆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汤加人参汤“等方剂中都能体现出来。另还有”附子先煎、分煎、散剂再煎“等煎煮方法。在”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白通四逆汤加猪胆汁汤“中都能见到。在服法上也不一样,如”附子泻心汤方“中将黄连、大黄、黄芩三味苦寒之品以麻沸汤二升渍之须臾,绞去渣,别煮附子取汁,两者相合与服。又有《金匮要略》”薏苡附子败酱散方“取方寸匕,以水二升,煎减半,顿服。另有”附子粳米汤”以米汤煎服附子用以扶益脾胃虚寒,又能解毒,令人钦服。 五、甘草干姜同煎解毒 仲景多数方剂中附子与甘草干姜配伍用进,仅配甘草方子就有18首,配干姜的方子也不少数。近以发现附子甘草干姜同煎能降低附子的毒性。可见仲景用药配伍之精萃。 总之,仲景用附子之法绝妙,值得我们研究与探讨。 对张仲景用附子的研究 张志民 徐柏英 陈乾明 附子为中医常用药物中极重要之药物。能助汗利尿,治心脏、肾脏病慢性水肿及水样状湿痰等;虚人发热,不能用发表药,但病非解表不能愈者,用附子(或党参)配伍之,即能解决问题。能镇痛,适用于一般虚性寒痛(慢性病)加脐腹冷痛、风湿寒痛(慢性关节炎)等奏效更好。有兴奋刺激作用,轻量用之,能治一般阳虚症(机能衰弱),重量用之,能扶正回阳(强心回苏,救治虚脱)挽生命于垂危之际。能善用之者,无论寒、热、温、清、表、里、补、泻之剂,皆可引用之。如此重要之药物,迄今为止,尚未为现代医药学家加以精制而广泛采用,此中原因,就编者浅见所及,主要有二:一为现代医约学家从附子乌头中提炼所得之成份毒性猛烈,在动物身上作药理实验时,有中毒及死亡等现象,无临床实用价值,又未能结合中医用附子之传统经验继续作深入研究。二为若干中医同道畏附子之瞑眩现象及其药性之辛温,而怕用、避用、少用、不用,以致对附子之特性及运用方法少研究,多隔阂。故附子之研究工作实为迫切需要,急应将中医运用附子之传统经验,作广泛交流及分析总结,提供现代医药学家作深入研究之参考。 中医方书中用附子较早且最灵活者当推张仲景之伤寒论及金匮要略两书。本篇以张仲景用附子之方法为中心,以历代本草记载作补充,从现代学说作参证,对中医用附子之传统经验,作一扼要说分析与归纳,目的在抛砖引玉。 伤寒论中用附子之方有二十方三十七条,金匮中有十一方十六条(内乌头赤石脂丸乌头附子并用,存疑不计。附方有四方四条,加减用附子者伤寒论计四方四条,金匮有二方二条。金匮内之四逆汤,通脉四逆汤,乌梅丸,桂枝附子汤,去桂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等,药数及症状皆与伤寒论同,故不复列入。 金匮中用乌头者有五方六条,附外台乌头汤一方一条。 金匮中用天雄为主方者只一方一条。 (1)炮附子之剂量:仲景用炮附子之剂量,汤剂中以枚计者大黄附子汤,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术汤,桂技芍药知母汤等方为最重,皆用炮附子三枚。中等量为一枚半至二枚,如附子汤,近效术附汤,甘草附子汤等方。常用量为一枚,如桂枝加附子汤,真武汤,附子粳米汤等方。以“两”计者,黄土汤为最重,用炮附子三两。 丸方中以“两”计者,以乌梅丸最重,用炮附子六两,中等量亦二两至三两,如九痛丸。以枚计者,常用量为一枚,如 宋渡銎瑁ㄝ漩穆笸琛? 散方中以枚计者,薏苡附子散为最重,用大附子十枚炮,轻量如头风靡散,用大者炮一枚。以分计者,最轻量为二分,如薏苡附子败酱散。 根据上述分析并参考章太炎及李士材之古今权量考证而折合今量,炮附子普通用量可用一钱至三钱,近年广州红十字会医院同道用黄土汤合相叶汤治一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症,炮附子及诉艾各用至二两,全身出血症状方始停止(1957二期广东中医)。此说明遇重症,用量当加重。首须辨证准确,如用之无不良反应,亦未见显著效果,可逐渐加重,见到治效为止。所谓“不去倍之,不去十之”是也。反之,如见有不合理想之反应时,当在辨证是否正确及配伍是否得宜上审研之。问题不仅在用量上也。 (2)生附子之剂量:轻重均以枚之大小计之,如干姜附子汤,茯苓四逆汤,四逆汤,四逆加人参汤,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皆用一枚,为量之轻者。如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汤各用生大附子一枚,则用量较重。仲景方中,凡附子量加重则干姜亦加重。 仲景用生大附子一枚,据李时珍云:“一两者极难得”则大者约一两。又曰:“土人云但得半两以上者,皆良”,则生附子一枚约五钱,陆渊雷云(伤寒今释卷一第99页):“今生附子皆用盐渍,饱含水分,一枚约重今秤八钱至一两,大者乃至二两许”,此指饱含水分之重量。四逆亡阳之证,可用生附子一钱至三钱。 乌头之剂量:汤剂常用量为五枚,如乌头汤。重用量如大乌头煎,用大者五枚熬。丸方重用量如赤丸,用乌头二两炮,轻量如乌头赤石脂丸用乌头一分炮(占全方五药总量七分之—)。按乌头之体积大于附子,性亦较附子为烈,仲景用炮附子至三枚止,用生附子亦不过至大者一枚,何以对药性较烈体积较大之乌头反可用至大者五枚(千余乌头汤用一两)?此点须细阅仲景在方后煮法服法说明,极其重要。如乌头汤,仲景说明,川乌五枚,咀。以密二升,煎取一升,即出乌头。另将其他四药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渣,再和乌头煎出之蜜一升,再煎之。非用乌头五枚直接煎汤饮服,乃用乌头煎蜜,和诸药汁再煎者。如此,其毒性已被蜜中和,如用乌头五枚直接煎汤饮服者,预后必极恶劣。大乌头煎之煮法,说明更为详尽,“大者五枚,熬去应不咀,以水三升,煎取一升,去渣,内蜜二升,煎令水气尽,取二升,强人服七合,弱人服五合,不差,明日更服,不可日再服”。其煮法特点为:①熬,②不咀(即不切碎之义),③先水煮去渣,再加蜜煮。我们以为此种煮法与用量有密切关系,否则易产生不良反应。 天雄之剂量:天雄散用天雄三两炮,无他方可衡量比较。 仲景用附子之适应症可归纳为炮用及生用两部分。 (甲)炮附子之适应症: (1)身体骨节疼痛“身体痛,骨节痛。四肢沉重疼痛。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骨节疼痛,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或身微肿,脚气上入。诸肢节疼痛,脚肿如脱”。 (2)颈项或四肢拘急:“颈项强。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内拘急。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少腹不仁”。 (3)恶风恶寒:“背恶寒。做恶寒。先有寒。恶风。恶民不欲去衣”。 (4)胸肋下及腹或满或痛:“胎胀,少腹如扇。腹满。腹中痛。腹中寒气,雷鸣切痛。九种心痛,流注心胸痛。肋下偏痛。胸痹缓急。自下利”。 (5)肾寒停饮,小便多或不利:“小便不利,有水气。妇人转胞,不得溺,烦热不得卧,而反倚息。短气微饮。冷冲上气。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一斗,小便一斗”。 (6)漏汗:“发汗遂漏不止”。 (7)头眩、身瞤:“头风,重眩、苦极。头眩,身瞤动、振振欲僻地”。 (8)少阴脉:“脉沉弦,紧弦。脉浮虚而涩。脉沉迟”。 (9)其他:“下血。落马坠车血疾。肠痈。噎”。 (乙)生附子之适应症: (1)戴阳(下虚上盛):“下利、脉沉迟、面少赤,微热、面戴阳”。 (2)里寒外热:“下利清穀,里寒外热,厥逆脉微欲绝,不恶寒,面色赤”。“表热里寒,下利清穀”。“大汗出,下利清穀,内寒外热,脉微欲绝”。“下利清穀,里寒外热,汗出而厥”。 (3)大汗出:“大汗出,热不去。汗出而厥”。“大汗大下利而厥冷”。 (4)下利清穀:‘续得下利,清穀不止。”“下利清穀,脉浮而迟。”“下利腹胀满。大下利。利不止”。 (5)身体疼痛拘急:“内拘急、四肢疼。四肢拘急。四肢拘急不解”。 (6)厥逆:“厥冷。见厥脉弱。手足厥逆、脉微欲绝”。 (7)少阴脉:“脉沉,脉弱。脉沉微。脉微欲绝。脉微。无脉。脉浮而迟”。 乌头之适应症:①历节不可屈伸疼痛:“脚气疼痛,不可屈伸。身疼痛,手足不仁。拘急不得转侧”。②寒疝,腹中绞痛,发作有时,使人阴缩:“腹痛,遶脐痛,若发则白津出。腹中痛”。③心痛彻背,背痛彻心。④寒气厥逆:“厥冷。手足厥逆。手足厥冷,恶寒不欲食”。⑤脉沉弦而紧。 天雄之适应症:①失精萝交:少腹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清穀亡血”。②脉极虚芤迟,或诸芤动微紧。 药征分析附子、乌头、天雄之适应症曰:“主逐水也。故能治恶寒,身体四肢及骨节疼痛,或沉重,或不仁,或厥冷,而旁治腹痛、失精、下利”不分“炮用”、“生用”,较为简混。 从上述的适应症中,可以看出仲景用附子的效用,主要为强心及医治全身机能衰竭之虚脱症,或心脏及身体某一部分见衰弱症状者;祛风湿镇痛;治慢性下利;助汗利尿等。作急救虚脱用者,宜生附子;作强心及局部衰弱症状用者,宜炮附子轻剂;作镇痛用者宜炮附子重剂。兹分述如下: (1)救治虚脱: 如四逆汤、锻苓四逆汤、四逆加人参汤、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干姜附子汤等各方证,皆见大汗、大吐、大下、手足厥冷、躁烦、脉微欲绝等症状。此等症状在中医古书读之“亡阳”,在现代学说谓之“虚脱”,乃心脏衰竭及肠胃机能衰竭之全身衰竭症状。以上八方,均以生附子为君,轻者一枚,重者用大者一枚。 (2)治心脏或身体某一部分见衰弱症状者: 如桂枝加附子汤证为“发汗遂漏不止,恶风,四肢微急,难以屈伸”;附子汤证为“口中和,背恶寒”;芍药甘草附子汤证为“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真武汤证为“……腹痛……自下利”。此等症状乃或由心脏衰弱体温降低而恶寒,或由肠胃机能衰弱而下利……等等,中医古书谓之“阳虚”。以上治“阳虚”各方,仲景多用炮附子一枚。 (3)祛风湿镇痛: 如大黄附子汤治“肋下偏痛”;桂枝附子汤治“风湿、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桂枝芍药知母汤治“诸肢节疼痛,脚肿加脱”;九痛丸治“九种心痛,连年积冷……”;甘草附子汤治“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等。此种疼痛,或由风湿所致,或由寒湿所致,上述各方皆重用炮附子为主,或二枚或三枚。 (4)助汗利尿: 如金匮肾气丸治“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崔氏八味丸治“脚气上入,少腹不仁”指腹胀、(心肾虚弱之水肿)。附子能强心,故能动汗利尿,故亦能治脚气及肿胀。 仲景用附子之效用主要在于强心,振奋神经、镇痛、助汗利尿等。因之其配伍药亦服从上述目的而应用。如病者邪已去,元气亦虚,则须与干姜人参等温补剂配伍。如病邪未去,正气已衰,则当审其去病之道应用何法,或与汗剂相伍,或与下剂相伍,或与利水剂相伍。兹分述如下: (1)生附子与温热药干姜相伍: 仲景用生附子共八方。其共有症状为心脏衰竭(少阴病),或兼严重之肠胃虚寒症状(太阴病),或兼痰饮,或兼严重之失水失血症状(亡阴),虽各有不同之兼症,然八方中用生附子者均配伍干姜。均不外加强附子强心固脱之力。本草纲目引起赵嗣真之言曰:“生附配干姜,补中有发”。 仲景用药特点之一,为非用药物直接消除疾病中某一个或数个症状,乃用药物刺激人体某种生理机能之产生或加强,使其能抑制某一个或数个症状最后使之消除,而达到助正祛病之目的。例如:见大汗出,热不去穀内拘急,四肢疼,又下利厥逆而恶寒者等四逆汤证时,仲景不用麻黄根及节穀或类似近世惯用之止汗药加糯稻根浮小麦等以止汗,亦不用诃黎勒罂粟壳等药以止利,乃用附子干姜借振奋循环系统之机能,间接的使大汗厥道,下利等症状减轻或消除,达到扶正祛病之目的。此二种用药方法,后者间接的调节机能治法,较之前者直接的对症疗法,更有扶正祛病之长处。此亦为仲景用附子之主要原则。 (2)附子与扶正补益相伍: 中医释人体内机能衰弱者为“阳虚”,倘病人体气衰竭两症兼有者,当以温阳回阳药与补益扶正药并用。仲景遇此等症候,即用附子与人参相伍。如四逆加人参汤证“恶寒脉微而复利,利止亡血也,……”,恶寒而利是亡阳,亡血是七阴,方内有姜附回阳以治恶寒而利,有人参甘草,以扶正安中,其病可愈。其余如附子汤、茯苓四逆汤用生附子与人参相伍;乌梅丸、九痛丸、竹叶汤等方用炮附子与人参相伍,其义均同。 (3)生附子与猪胆汁或人尿等寒药相伍: 白通加猪胆汁汤及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治“少阴病下利脉微”及“吐已下断,……脉微欲绝者”,均用生附子与猪胆汁或人尿相伍。时珍曰:“凡用乌头附子药,并宜冷服者,热因寒用也。盖阴寒在下(按:即下部血液及体温不足),虚阳上浮(按:即心脏衰弱,气血奔集于上部,呈虚性兴奋之像),治之以寒,则阴气益甚而病增,治之以热,则拒格而不纳热药。冷饮下咽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而病气遂愈。不违其情,而致大益,此反治之妙也”。按姜附辛热,人尿碱寒,滋阴降火甚速 (本草纲目引震亨言),貌胆汁苦寒,清心脏,凉肝脾(本草纲目时珍言),所以仲景用猪胆汁或人尿与附子干姜相伍之意义,即李时珍所谓“凡用乌附药并宜冷服者”之义。此种解说,诚不能令人满意。但中医本此等理论作临床实践之指导,而治病多效。 (4)附子与解表发散药相伍: 病在表,当发汗而解。如兼见少阴症者,须兼用附子,使发汗与强心之力共施。此乃仲景用药重要法则之一。代表此种治法之方剂如麻黄附子细辛汤,治‘少阴病脉沉反发热者”,仲景以此方教后人对心脏衰弱兼须发汗者之用药方法。此外如桂甘姜枣麻附辛汤,用附子助麻桂发汗逐水气;越婢加术汤加附子治“里水,一身面目黄肿、小便自利”而兼见恶风者,均取其强心之作用。竹叶汤用附子以顾“产后中风”,助竹叶葛根防风,以奏解表之功,是汗补兼施之另一变法。白通汤、白通加猪胆汁汤及通脉四逆汤,加葱白或葱为姜附之使药,以达强心通脉之目的。 伤寒论所用解表之药主要为麻黄、桂枝、葛根、柴胡,次之为葱白、升麻。仲景在虚证发汗之剂中用麻桂葱白与附子相伍者为多,而不见用柴胡、升麻等与附子相伍。葛根则在竹叶汤中一用之。 仲景用桂枝与附子相伍之方有八方,其适应症中同见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者,为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及桂枝芍药知母汤等四方。其余四方:桂甘姜枣麻附辛汤上节已言之;桂枝加附子汤及桂枝去芍加附子汤,乃桂枝汤证见阳虚伍以附子之法;肾气丸中用桂枝茯苓伍附子者,主要是起强壮作用。 (5)附子与下剂大黄等药相伍: 仲景用附子与下剂相伍有两种主要意义:一种用在虚症实症并见者,在下剂中加附子以顾其虚;一种为寒结宜用温药下之。前者如附子泻心汤之用药法,方内附子与大黄、黄芩、黄连并用以治心下痞(实)而复恶寒汗出(虚)者。后者如大黄附子汤治肋下偏痛,寒气凝结,如不用附子而只用大黄下之,其病不去。千金九痛丸中炮附子与巴豆并用,其义相同。 附子泻心汤中之附子,须“别煮取汁”,大黄、黄芩、黄连三药用沸汤渍之,两汁相和,饮服。此种煮法之用意除“热因寒用”即热药冷服的解说有相似之处外,尚有另一种意义,即取其“寒温异气,生熟异性,药虽同行,功则各奏”之义。很可能“心下痞”乃是胃炎,故用芩、连、大黄;“恶寒汗出”乃心脏衰弱,故用附子。两汁分别煮者,恐是防两种药效因同煮而有所变化乎? (6)附子与茯苓等利水药相伍: 如茯苓四逆汤(生附子),附子汤,真武汤,括蒌瞿麦丸,八味肾气丸(以上均用炮附子)等方,均与茯苓等利水药相伍以逐虚寒之水饮者。 附子之主要配伍法则约如上述,其余随症加减者,不予细述。 仲景用附子之方法,不仅应在生用炮用及配伍上加以研究,即在剂量及煎法上亦应加以重视。否则,粗施滥投,确将动即得咎。我们认为:附子不主治呕吐,故仲景在真武汤方后指出:“……若呕者去附子加生姜……”。其呕吐而用附子之方并非附子之效,如伤寒论第322条“……干呕……”同书第375条“呕而脉弱……”等证用四逆汤,其力在干姜;金匮第132条之“……呕吐”用附子粳米汤,其力在半夏;桂枝芍药知母汤之“……温温欲吐”,其力在知母。故附子不主治呕吐。 乌头之效用及其配伍: 仲景用乌头之效用,大概与炮附子重用者相似。主治风寒湿痹,内外风痛。但乌头温阳散寒镇痛之力猛,故其适应症较炮附子之适应症为重。其与他药配伍之作用为:历节不可屈伸,疼痛而见表症之重者,配麻黄,如乌头汤;见表证轻者,配桂枝,如乌头桂枝汤;若寒疝里急,辄以单味乌头治之,如金匮大乌头煎。 用乌头亦有生熬二法,凡用生乌头必配白蜜,其目的,或为减轻其副作用,使其作用能发挥而反应能减少。熬乌头可不与白蜜配伍,熬乌头犹炮附子之可减低其毒性,但大乌关煎方中云“乌头熬去皮’,亦配白蜜,除能制其毒性外,知有缓和剧痛之效。乌头挂枝汤亦用白蜜,方后注云:“其知者如醉状,得吐者为中病”。“如醉状”乃是因乌头的作用而起的瞑眩现象,单用生乌头内服,仲景无此例。外台乌头汤却乌头桂枝汤穀用生乌头而不配蜜,殊属不妥,当从乌头桂枝汤及乌头汤法,用蜜为妥。 天雄之效用及其配伍: 仲景用天雄者,天雄惟散一方,未言所主何病,但附于桂枝龙骨牡蛎汤后。外台载范汪疗“男子虚失精”用三物天雄散,文仲亦同。本经言天雄“……强筋骨,轻身健行”。别录言“……强志,令人武勇,力作不倦”。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附方中,亦指出“男子失精用天雄散”。根据以上各说,可知天雄补肾气当较附子为优。作者以为凡肾气衰惫之症,如金匮第82条“男子面色薄者……卒喘悸……”。第83条“……短气里急,小便不利,面色白,……”。第84条“……手足烦……阴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第85条“……精气清冷”。皆宜天雄散治之。 关于附子、乌头、天雄之禁忌,伤寒、金匮两书无明文论述。从上述用附子、乌头、天雄之适应症观之,多数为虚、寒、衰弱之症,故凡不见此等病症者,非必须用之。反之,凡仅见阳症、热症(急性炎症,急性热病,机能亢进之症状),均切忌施用。 徐之才谓:附子畏蜈蚣、防风、黑豆、甘草、人参、黄耆。按此六药,蜈蚣、黑豆两药何以为附子所畏,其理待究。至人参、黄耆、甘草、防风,仲景均在一方中与附子或乌头同用,作者亦均曾在一方中同用之,无他故,故徐说是否可靠,大可怀疑。徐子才又谓:乌头反半夏、括蒌、贝母、白芨、白蔹等五药,此五药与乌头同服,后果如何。值得做动物实验(金匮赤丸方中乌头与半夏并用)。 附子及乌头之中毒,可分误用及用量过重以致中毒两方面言之。 误用附子、乌头又可分辨证错误及配伍失宜两方面言之。蛂蛂 (1)论辨证错误,误用附子、乌头所产生之损害。附子之适应症,主要为:虚脱、心脏衰弱、慢性神经痛、慢性风湿关节痛、慢性下利,肠疝痛及阴性之疮疡等,故凡非属此等病症,不可用附子。反之,病症属阳性、热性者,误用附子,其后果必极恶劣。尤其逢阳极似阴或大实有赢羸者,如不详细辨审,极易混误。 例如”饮食入口则吐、心中温温欲吐,复不能吐、手足寒、脉弦迟”属胸中实之瓜蒂散证,误作“膈上有寒饮“之四逆汤证治;或如“伤寒、脉滑而厥、里有热”、“中暑昏厥”、“厥深热亦深”之白虎汤症,误作四肢逆冷之四逆汤证治;或如“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之白虎加人参汤证,误作“少阴病、口中和、背恶寒”之附子汤证治;或如“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此为实,急下之”的大承气汤证,误作阴虚之便秘及阳虚之头晕目眩症治;或如“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青、心下痛、口干燥”之大承气汤证,误作“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之真武汤证治;或如“下利欲饮水,以有热故也”:“脉数而渴、下利便脓血”之白头翁汤证,误作“自利而渴者属少阴”“少阴病、下利便脓血”之桃花汤证或黄土汤证治;上述各证均颇相类似,极易误治。如误投附子,自必险象环生,后果堪虞。 (2)配伍不当:如有正气衰惫,附子必须与补益复健药相伍;有阴盛格阳于外,单用附子不受,须用人尿猪胆汁反佐以取之;有表寒里虚,附子须与解表药并用;有虚实夹杂,附子须与下剂或清剂并用;类如此种病症,可以用附子,但必须与适宜之配伍药同用,否则,亦可能产生种种不良后果。 (3)理论上言之,凡辨证准确穀配伍得宜,因用量过重而产生不良反应者,是为附子中毒之结果。中川成章氏说:“用之其病须臾而增剧,发头痛,眩晕、或身体不仁,或发热、上逆、呕吐等证者,则为中毒也,当速止 附子”。又“久服附子,有患眼病者,宜速止附子。不然,则致后有失明者”。 解救附子、乌头中毒之方法:仲景书仅谓“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历代文献亦少明文论述。现代医药学家从附子、乌头中所提得之乌头硷,用0.2毫克口服。即产生全身刺麻、呕吐、泄泻、休克等症状,用6毫克则致人死亡,在动物中乌头硷毒时,阿托品有解毒作用。中医用附子、乌头,一般仅用少于10克之生药煎服,所以内服之成份及含量当与现代医药家精制所得之成份及含量有所不同,故中医文献所称附子、乌头中毒的症象与现代医 药学家所言附子、乌头中毒之现象不尽相同。就同道中经验交流及各文献中参考所得,解救附子、乌头中毒之方法及所用之药物,多数为清凉解毒、利尿,解热、解烦闷懊20之药剂,如犀角、黄连、绿豆、黑豆、人尿、甘草等。此等药物所能解救之附子、乌头中毒之症状,大多数乃指误用附子、乌头所产生之热性反应症状而言,如目赤,面红,鼻衄,唇齿舌干裂出血,烦躁、谵狂,便秘、尿赤热痛等等。 以上乃论仲景用附子、乌头、天雄之用法。兹试与后世医家及近代医药学家之附子用法,作一比较研究。本草纲目所载历代医家论附子之治效可归纳如下: (一)救亡阳。 如李时珍曰:“痰厥气厥、暴泻脱阳”,此与仲景用四逆汤等方治“下利清穀、厥逆脉微欲绝”之用法同。仲景立四逆汤等方,内皆用生附子,治大汗、大吐、大下等亡阳各症,并反复举例,论述极详。本草纲目中指出附子能救亡阳者仅时珍一人,此说明后世医家对生附子之主要治效尚欠足够之认识。 (二)治阳虚。 如别录曰:“下痢赤白”;张元素曰:“补下焦之阳虚”;李时珍曰;“小儿慢惊”;此与仲景桂枝加附子汤、真武汤等用附子法同。 (三)治风湿痹,逐寒镇痛。 如本经曰:“风寒欬逆邪气,寒湿踒躄,拘攣膝痛,不能行步”;别录曰:“腰脊风寒、脚气冷弱、心腹冷痛”;张元素曰:“温暖脾胃,除脾湿肾寒”;李杲曰:“除脏腑沉寒,湿淫腹痛,胃寒蚘动”;李时珍曰:“治阴毒寒疝,中寒中风,风湿麻痹,肿满,脚气,头风,肾厥头痛”;只上用法,与仲景大黄附子汤治“肋下偏痛”,桂枝附子汤治“风湿、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桂枝芍药知母汤治“诸肢节疼痛、脚肿如脱”,九痛丸治“九种心痛、连年积冷”等用附子法同。 (四)治症坚积聚,疮疽。 如本经曰:“破症坚积聚血瘕,金疮”;李时珍曰:“痈疽不敛,久漏冷疮”;此与仲景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黄土汤治远血等用附子法同。 (五)温补益阳。 如别录曰:“温中强阴,坚肌骨”;王好古曰:‘督脉为病,脊强而厥”;此与仲景肾气丸治“虚劳腰痛”用附子法同。 从上各点,说明后世医家对附子之主要用法与仲景之用法同。又下为后世医家之发明,仲景书所未载者。 (六)其他。 如李时珍曰;合葱涕塞耳聋;肘后方用生附子为未,葱涕和,灌耳中,治聤耳脓血:本草拾遗用附子蜜炙,含喉中,治喉痹肿塞;普济方用附子灰及枯礬末,搽风虫牙痛;张文仲备急方用附子赤皮末,着眼眦中,治眼暴赤肿等。 本草纲目中附子、乌头等之炮制法颇复杂,有研究之价值。 后世用乌头、天雄之用法,大致与仲景之用法同(略)。 现代医药学家,分析附子、乌头、天雄的结果,知其主成份有三类:乌头硷(Aconitine)C34H47OllN及淀粉、脂肪、树脂杂质等。所含乌头硷之总量不等,因植物品种之不同而差异,大概在2-5%之间。能溶于水及酒精。第一种乌头硷毒性最烈,其结晶体3-4/1000克能致人于死。其药理类似一般麻醉剂,少量为兴奋,大量则麻痹。第二种名乌头次硷,毒性较低。第三种名乌头原硷,为乌头硷加水分解后之最终产物,味苦无毒性。现在医药学家以乌头硷之物理性质不稳定,且为剧,未作药用研究,故谈不上研究治效问题。有论述之者,无非用现代医学术语对中医传统治效加以解释而已。 附子为中医常用药物中极重要之药物,有显著的药效。张仲景之伤寒、金匮两书对用附子之适应症、用法、规律、配伍、用量及煮法、服法等有灵活运用之举例及明细之说明,历代医家除证实仲景之用法及治效外,复有所补充与发明。希望现代医药学家能结合此等事实,再作深入之研究 【关键词】:附子;运用 附子在《金匮要略》中运用十分广泛。该书前22篇,载方205首,其中用附子(包括乌头在内)者23首,占十分之一强。观就其运用附子的规律作一粗试的分析,以就正于同道。 1 、附子的主要功用 1.1 回阳救逆 附子大辛大热,主要用于冷汗自出,四肢厥逆,脉微弱;或因大汗、大吐、大泻等引起的四肢厥冷,脉微欲绝,阳气行将亡失之危证。如四逆汤治阴盛格阳之呕吐,证见“呕而脉弱,小便复利,身有微热,见厥者”;通脉四逆汤治阴盛格阳之寒厥下利,证见“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汗而蛔厥者”;乌梅丸治“烦躁吐,心腹痛剧、吐涎沫,得食则吐,手足厥冷”之蛔厥等,均是取附子回阳救逆之功。 1.2 逐寒止痛 对于风寒湿邪相搏,痹着肌表,经脉不利而致周身骨节疼烦,可用附子逐寒除湿止痛。如桂枝附子汤治表阳虚风邪偏胜之湿痹;白术附子汤治表阳皆虚之湿痹;桂枝与芍药知母汤治风寒外袭,渐次化热伤阴之痹证;均是取附子逐寒止痛之功。此外,薏苡附子散治胸阳不振,阴寒较甚,痛势剧烈之胸痹,亦是取附子逐寒止痛之功。 乌头与附子属同类植物,乌头系附子之母根,两者性味功用均相近似,但乌头之性味比附子更为辛温雄烈,其逐寒止痛之力更强。对于发作性疼痛,证属沉寒痼冷,痛急而有肢冷汗出者,则选用乌头。如乌头汤、乌头赤石脂丸、大乌头煎、乌头桂枝汤、赤丸等,均为此等证候而设。 1.3 温里助阳 对于寒邪内侵,阳气受困而见呕逆下利。胸腹冷痛,食纳不佳等脾胃虚寒症状者,附子有温里祛寒,水湿内停的腹满痛呕吐;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辛附子汤,温中助阳,通利气机,治阳虚阴凝,饮留胃中之“气分病”;黄土汤治虚寒便血;大黄附子汤温阳通便,以下寒结;薏苡附子败酱散排脓消肿,振奋阳气,治“肠痈已成”;附子汤温阳散寒,暖宫安胎,治妊娠阳虚寒甚腹痛等,均是取附子温里助阳之功。 1.4 温肾化气 附子功能峻补元阳,益火之源。凡肾阳不足,命火衰微,气化功能减退所致的诸证,皆可用附子治之。如肾气丸,治“脚气上入,少腹不仁”;治“虚劳腹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治“短气微饮当从小便出者”;治“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一斗,小便一斗者”;治“妇人烦热不得卧,但有饮食如故之转胞不得溺者”;瓜蒌瞿麦丸治“小便不利,水气内停”;麻黄附子汤治“少阴正水”,证见身面浮肿,小便不利,脉沉小者,均是取附子温肾化气,上蒸津液,下行水气的功能。 2 、附子常用配伍方法 2.1 配伍干姜:回阳救逆之功尤著,戴原礼曾云:“附子无干姜不热。”[1]方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等。 2.2 配伍肉桂:温补肾阳,鼓舞肾气,共奏“益火之源,以消阴一翳”之功。方如肾气丸(肾气丸中桂枝,后世多易肉桂)。 2.3 配伍桂枝:温经通阳,祛风除湿。方如桂枝附子汤,桂枝芍药知母汤。 2.4 配伍白术:温阳除湿,以治痹痛。方如白术附子汤。 2.5 配伍桂枝、白术,兼行表里,助阳化湿,止痹痛。方如甘草附子汤。 2.6 配乌头、蜀椒、干姜:逐寒止痛之力尤宏,《医宗金鉴》云:乌附椒姜“一派大辛大热别无他顾,峻逐阴邪而已。”[2]方如乌头赤石脂方。 2.7 配薏苡仁:以行温里散寒,除湿宣痹之效。方如薏苡附子散。 2.8 配半夏:共奏温中止痛,散寒降逆之功。方如附子粳米汤。 2.9 配麻黄、细辛:有温发里阳,通彻表里之能,使阳气通行,阴凝解散,水饮自清。方如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辛附子汤。 2.10 配大黄:寒温并用,大黄寒性受制而走泄之性存,故可温下寒结。尤在论云:中焦寒结“非温不能已其寒,非下不能去其结”。[3]两药合用,正具此功。方如大黄附子汤。 2.11 配麻黄:温经发汗,方如麻黄附子汤。 3 、附子的用法用量 3.1 用法:凡亡阳急证,需回阳救逆者,多用生附子,且须配伍干姜,方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等;用于止痛,则多用炮附子,无须配伍干姜,便应以寒湿病因为准,方如桂枝附子汤、白术附子汤、甘草附子汤、桂枝芍药知母汤、薏苡附子散等;属沉寒痼冷之剧痛,则用乌头,故凡寒湿历节、寒疝腹痛、胸痹心痛、寒气劂逆等证,均用含乌头之方治之。 附子、乌头含有乌头硷等有毒成份,对人体呼吸中枢,血管运动中枢以及反射功能有麻痹作用,故入药时均应先用武火久煎。有资料报道:“加热至四小时以上,可使乌头硷完全破坏,但附子功能并没有损失”。[4]乌头除久煎外,还需与白密同煎,这样既可缓和乌头毒性,又可增强疗效。 3.2用量:用于回阳救逆时,一般用量较重,如在四逆汤中,“生附子用一枚”约合今制21克;在通脉四逆汤中用“附子大者一枚”,约合今制30克。 用于逐寒止痛,用量亦重,如桂枝附子汤,用“炮附子三枚”, 约合今制63克;桂枝芍药知母汤中用“炮附子二枚”, 约合今制42克。治疗一般虚寒性疾患,则附子的用量均较轻。 现在附子用量大致如下:用于回阳救逆,一次可用9~15克,用于止痛,一次可用6~9克,用于一般虚寒疾患,一次可用1.5~6克。 综上所述,《金匮要略》中运用附子的范围相当广泛,组方遣药,十分巧妙,用法用量缜密权衡。这些宝贵经验至今仍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值得后学借鉴。 【参考文献】 [1] 申鸿砚:对附子的看法 浙江中医药1977 (3) : 43 [2] 吴谦等:医宗金鉴 人民卫生出版社1966 (20) 523 [3] 成都中医学院等 金匮要略选续 上海科技出版社 1980 . 86 蒲辅周附子运用二十三法 李兴培(新疆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 ) 我国当代名中医蒲辅周(1888~1975),以其学识渊深,擅治急性病和疑难病而望重医林,饮誉海内外。用药轻灵疏缓,是他临证独特风格之一。惟细读其著述,可窥见他对性味辛温雄烈之附子亦有着大量精到配伍应用经验。兹介绍如次,以飨读者。漏误之处,同道补正。 1.回阳救逆: 《伤寒蕴要》言附子“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本草经读》赞其“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先生遇霍乱吐、利、大汗、肢厥,用人参四逆汤;脉微欲绝,阳浮于外,予通脉四逆汤加葱白、猪胆汁、人尿;急救投生附子。阳脱汗多者选芪附汤,有下利用术附汤。在腺病 毒肺炎120例治疗过程中,对其中1例阳虚肢厥者,投参附合四逆汤为主抢救成功。虽仅见此1例,他认为“不可不备一格。”“阳虚欲脱(腺病 毒肺炎)”案经中西医治疗,骤然体温剧降,昏迷足凉,呼吸微弱,舌上少津,脉沉弦细无力,证属阴津既伤,阳气欲脱。先生急疏回阳救逆之西洋参6克、川附子3克、石菖蒲2克,浓煎频服,当夜四肢渐回温,昏迷转微烦,痰能咳出;翌日呼吸衰竭缓和,舌红津回。续以益气生津法(沙参、麦、味、菖、远)调理五日痊愈。全仗参附力挽欲绝之阳也! 2.引火归原: 《本草正》谓附子“大能引火归原,制伏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先生对大虚似实,见面赤颧红,头眩烦躁,脉浮大而涩者,认为系欲脱之兆。若精神浮散,彻夜不寐者,亦至虚有盛候,急宜右归加龙、牡、磁、龟板、阿胶和淡菜等味收摄元神。“类中风”案断为五志过劳致肝肾真阴虚,真阳浮越于上,肝风将动。先生予育阴潜阳,佐附子引火归元、人参益气,俾阴固阳回而眩晕渐趋消失,震颤平复。 3.回阳固阴: “热病转寒中(乙脑)”案会诊前迭进大剂辛凉苦寒及犀、羚、牛黄、至宝之属而高热不退,肢厥神昏,腹满下利稀溏,随矢气流出但量不多,头汗出,口唇燥,板齿干,乃虚实互见,邪陷中焦。先生投辛通苦降剂(参、夏、姜、芩、连、芍)后利止满减,汗出热退。彼时热虽去而元气伤,见筋惕肉瞤,肢厥汗出,脉微欲绝,恐将阳脱,急以生脉加附、龙、牡回阳固阴,浓煎徐服不拘时,各症渐减,阴回阳生。继进三才汤佐枣仁、石斛、阿胶养阴益胃,未及数帖而瘥。 4.扶阳固卫: 先生于阳虚卫弱之自汗,每斟酌在玉屏风散加附子,或芪附汤间取效。 5.温补肾阳(温肾培元): 《汤液本草》云附子入“命门之剂”;《本草正义》:“为通行十二经纯阳之要药。”先生曰久喘治肾,系肾元阳不固者,治宜肾气丸。“脾肺同病(慢支)”案当痰湿化后,先以理中温化健脾,继予桂附地黄补肾固本。真元衰竭之自汗,遣参附汤温扶之。肾炎晚期肾功能衰退,元气不支,济生肾气和理中丸兼进;“月经不调(三)”案为月经先期,经前腹泻,经停泻止,腰腹胀痛,黄芪建中加附、杜、故纸,服五帖经行便即不溏;“经行如崩(一)”案腰痛、脉沉迟无力,附子参入补肾强腰剂中,症情好转,后期黄芪建中加附、术,早晚另服右归丸,两月后经渐调并怀孕;“口疮”案先投封髓丹加减,大便仍稀溏,遂早进补中益气丸,晚服金匮肾气丸渐愈。上皆脾肾并调矣!“腰痛兼二便秘涩(前列腺肥大)”案乃86岁高龄患者,真阴本亏,元阳式微,津涸气馁,无力传送,酿致尿频便结,阳虚阴结之证。先生以桂附八味去丹皮,加菟、杜、膝、故纸、巴戟补肝肾,既育阴滋涸,又温化培元,使肾中水火渐充,形体健、营卫和而诸症悉解,五年未犯。津亏而生津罔效,若系釜底无火不能气化,必加附子。但急性热病津伤,用附子当慎重,“辨证不清,不可轻投”。 6.益气温肾: 先生治一老年患者,良由中气虚致小便不畅,予补中益气汤加附子,以鼓动肾阳,强盛心力,小肠之气充足,小便自然通利而竟全功。 7.温补阳气: “感冒(一)”案乃素体阳虚,营卫不固罹病,初进玉屏风散加附子温阳益气。畏风除而恶寒减,仍汗出,苔白腻,属卫阳既虚,内湿渐露,改投温阳利湿,诸症大减。终以温阳补中法,晨吞附子理中丸,暮服补中益气丸渐愈。首尾三易其方,大法未离乎温阳。 8.温阳利湿: 阳虚型高血压,先生倡遣附子汤佐龟板、龙骨、牛膝治之。“眩晕(二·高血压)”案4年来血压25.3pa~18.7pa/16pa~12pa(190~140/120~90毫米汞柱),头晕心悸,心烦懊20。先生据脉沉迟,舌质不红,体胖肢胀,乏力溲频,诊为阳虚湿盛,即予附子汤加龙、牡、杜仲、杞、桑寄、狗脊。仅15帖诸症尽除,血压正常。“阳虚脾湿(慢支)”案以六君合苓桂术甘汤加味,咳、痰减,惟大便日2~3次,且不成形,更予附子理中导四神丸制丸缓图。 9.温阳利水: 一病程14年“心悸(风心病)”患者并慢性心衰,下肢肿胀,先生给真武合桂枝龙牡汤温阳利水,俾营卫和调,脾胃健运,水肿明显消退。另例高年高血压病案,先生视为阳虚水逆,真武辅龙、牡、半夏温镇获痊。慢性肾炎偏肾阳虚者,亦选真武汤温化行水。“慢支”水气上逆,头眩心瞤动,振振欲辟地者,或咳喘肢体浮肿者,先生尝用真武汤加五味子、细辛、干姜,每获佳效。 10.温经散寒: 《伤寒蕴要》指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先生昔年在四川梓潼故里曾治1例炎夏贪凉,场院连续露宿三夜者,两腿剧痛,微恶寒,上下床均须人扶持,群医历治罔效,药用附片15克(先煎)、麻黄9克、细辛6克煎服,20帖健愈如初。 11.温化寒湿:张元素论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虞抟:“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汪昂:“逐风寒湿。”先生认为,寒湿多中于阳虚脾弱者,症见脉沉缓,身无大热,口不渴,溲清便溏,或身痛重着,手足肿痛,但头汗出,背强喜暧,宜胃苓汤加川附子、木瓜、炮姜治之。寒湿,脉虚而涩者,迳投桂枝附子汤。“风寒湿痹”案缘于产后气血虚,外感风寒与内湿搏结合而为痹。先生匠心独运,将温经散寒除湿同调和营卫熔为一炉,黄芪桂枝汤合术附汤增损,翌日痛减,两日后经潮。 12.温通寒积: 《本草纲目》引《王氏究原方》语:“附子性重滞,温脾逐寒。”肾炎晚期肾功能衰退,元气不支,现腹胀便秘,口苦酸臭,尿少而黄,先生每投温脾汤和胃降浊取效。对痼冷在胃肠间之远年痛泻、休作无时者,他多断为慢性虚寒泄泻,积滞未尽,尝用温脾汤制蜜丸服,尤强调“积不除,则病难愈”。 13.温肾散寒: 急性肾炎,先生对脉沉细紧或沉细弦,舌淡苔白,腰背恶寒,四肢不温者,以附子90克,麻黄、细辛各60克,共为粗末,每用12克煎服;或麻黄附子甘草汤用之。 14.助补肝肾: 虞抟云附子“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滑胎(习惯性流产)”案已有五次流产或早产史,每次妊五月必漏血十余日,此次又兼胎漏。先生首调脾胃以养胎元,五味异功加砂、藿、姜、枣、山药,3帖恶阻止。继补肝肾以固胎本,泰山磐石合安胎银苎酒增损(制川附、别直参、熟地、巴戟、苎麻根、续断、归、杜、苁、术),一周服1剂,直至足月顺娩。 15.益气强心: “虚阳上越(脑动脉硬化、冠心病)”案先生析由气血不足使然,以附子汤益气强心,加杞、味、山萸肉、龟板、女贞子等育阴潜阳而获效满意。 16.补中养血: 《本草纲目》言补药中少加附子引导甚捷。“寒湿痹证(亚变败血症?风湿热?)”案迭进通阳宣痹除湿、清热利湿养阴、益气养阴、调和肺胃等法,邪却正伤见多汗,血沉30~40毫米/小时。先生用归芪建中加附子等味,10剂血沉降至20毫米/小时。复谓:“胃为后天之本,气血化生之原,脾胃健强,气血足则康复矣。” 17.温经摄血: “便血”案病程近月,先生指为阴气内结,不得外行,血无所禀,渗入肠间,旋施黄土汤加味,其中附、术旨在复健行之气,血得温煦始循经而行,深恐辛温动血,佐黄芩苦寒监制,加侧柏叶以助涩血,9帖血竟止。 18.温脾暧胃: 《医学启源》云附子“温热脾胃。”“感冒”案素体阳虚,先生历经辛散、祛风清燥和温化痰饮诸法顿挫病势后,转投附子理中汤加味,并以之制丸缓图善后。 19.益火补土: “阳虚脾湿(腹泻)”案,先生初用理中加味即大便复常,惟尚乏力自汗,腹鸣腹凉,脉沉缓,原方出入制就蜜丸常服之。 20.温寒止痢: 对寒痢下利清谷,肢厥脉微,甚则滑脱不禁者,先生常予理中、四逆辈。 21.平复厥热: 《本草经读》:“太阳之标阳,外呈而发热,附子能使之交于少阴而热已;少阴之神机病,附子能使自下而上而脉生,周行通达而厥愈。”“痢疾(急性毒痢)”案为病势危笃历用多种抗生素罔效者,先生于二诊见其寒热错杂,厥热胜复,虚实互见,示病邪深入厥、太二阴,兼阳明胃液被劫最危之候,急投乌梅丸加味,2帖即厥热、烦躁皆平,下利好转。终以益气生津、调和肝脾之剂3帖而安。何等快捷! 22.温脏杀虫: 李杲言附子“除脏腑沉寒,三阴厥逆,湿淫腹痛,胃寒蛔动。”“虫蛊”案系先生舅父,素嗜酒善怒。盛怒后腹胀如石,头面上肢微肿,下肢黑肿,鱼腹及阴囊均穿小孔流臭黄水,脐突胸高,二便不利,脉沉弦涩。先生因制温白丸给服,吐蚘睡安,醒后糜粥自养数日,肿消孔敛。调理两月得瘳。此实谨遵“大积大聚,非不可治”经旨之启人心扉之佳案也! 23.反佐纯寒: 纯寒之品理当用于火热之证。至若羸弱之体,难胜克伐,初可见功,后即不效。人以胃气为本,纯寒败胃每令病情恶化。先生忆及夏邦佐治白喉热证,以黄连解毒汤加附子、僵蚕。附子之作用在“用寒勿远热,驾诸药而不凝滞,反佐而能捣其巢,攻坚破结”。先生临床,时有效法。 纵观前述,足证先生精研医理,剖析毫芒,用附子已曲尽其妙,达致炉火纯青之至高境界。但“温而不燥”是他自始至终恪守之基本准则。盖附子究系纯阳辛温之品,补火扶阳固有余,损阴尤当慎。否则,水涸阴竭火无所附,势成燎原。先生例举《伤寒论》附子汤配白芍,四逆汤有甘草;金匮肾气丸水中补火,皆无不遵此大旨。故先生谆谆告诫来兹,临证切忌拼凑纯温热药治病。他对肾炎晚期肾功能衰退,元气不支,病势急剧恶化者,尝以熟附子、人参各9克,醋制龟板30克,急救肾中将绝之阴阳并强心气;治疗气闭耳聋之属阴阳两虚者,给服八味肾气丸,皆活泼圆通,深得运用附子之要领,亦先生“温而勿燥,免伤其津,实为温法要诀”之最佳诠释与疏证 《危症难病倚附子》(节选) 邢斌 一、《危症难病倚附子——现代名医应用附子经验荟萃》内容提要: 附子是中医临床的一味要药、峻药和猛药。其性味辛温大热,善于温阳,但又绝不限于用治阳虚证。实践证明,无论是危急重症,还是慢性疑难病,附子都发挥着重要的治疗作用。正因为它应用范围广而疗效卓著,因此受到古今众多名医的推崇。 但是,附子又是一味毒性很强的药物,有的医生谈附子而色变,使其应用大受限制。如何安全、有效、充分、灵活地运用附子,尽最大可能地发挥其独特作用,是一个重要的课题。 本书广泛收集、系统整理恽铁樵、祝味菊、吴佩衡、徐小圃等69位现代名医运用附子及附子复方的经验,涉及附子的功效、主治、适应症、配伍、剂量、毒性及其防治方法等诸多方面。具有资料收集全面、经验挖掘独特、研究涉及面广的特点。卷首冠以导论,对相关问题作了系统阐述与探讨,文中插入按语,或注解,或阐析,或归纳,或引申,或附以相关资料,或参以编者经验,或提出探讨意见。使本书不仅是一本资料汇编,而成为一部研究性著作。 二、《危症难病倚附子》序 附子是中药四大主帅之一,又称“药中四维”,可见其地位之重要,功效之卓著。历代医家盛赞其回阳救逆、善温五脏之殊功。汉·张仲景可谓善用附子之典范,在《伤寒论》中使用附子之方达到六分之一强,为后世广为应用。明·张景岳在《本草正》中称其“大能引火归源,制伏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无论表证里证,但脉细无神,气虚无热者,所当急用。”明·倪朱谟指出:附子是“回阳气、散阴寒、逐冷痰、通关节之猛药也”。(《本草汇言》)虞抟说得更为具体:“附子以其禀雄壮之资,而有斩关夺将之势,能引人参辈并行于十二经,以追复其失散之元阳;又能引麻黄、防风、杏仁辈发表开腠理,以驱散其在表之风寒;引当归、芍药、川芎辈入血分行血养血,以滋养其亏损之真阴。”(《医学正传》)现代医家善用附子者,尤不乏其人,如雅称祝附子(味菊)、吴附子(佩衡)者,乃其代表人物。先师章次公先生亦擅用附子,他在求学时曾亲见其师黄体仁先生用通脉四逆汤加吴萸、黄连,曹颖甫先生用四逆汤治愈霍乱症垂死患者,曹先生用生附子常七八钱至两许。可惜这些医案都没有流传下来。章师与祝附子(味菊)、徐小圃先生为好友,常相过从,还曾为祝先生的大作《伤寒质难》作序,称赞其治病“心狠手辣”。章师用附子十分广泛,一定程度上也受到祝、徐二老的影响。如在其一儿科医案中,即运用温潜法,并在案语中说明“此徐小圃先生法也”。祝、徐二老,我也均曾接触过,他们的事迹耳熟能详。师长们善用附子的经验于我印象深刻,这些宝贵遗产值得发扬光大。 邢斌同志喜读书,善读书,勤临床,是青年中医之佼佼者。他对附子有较多研究,为发挥附子之独特疗效,提高医疗质量,攻克急危重症,近年来广泛收集、系统整理了现代近七十位著名医家运用附子之经验,并加按语,画龙点睛,撰写导论,系统归纳。读之如亲炙诸大名师之垂教,顿获醍醐灌顶之灵感,得启悟之欣快。因对附子之功效、运用、剂量、配伍以及毒性和防治方法,有全面之阐述,有助于消除医患之畏惧心理,从而安全灵活运用,充分发挥其独特作用,为中医事业之振兴,人类健康之维护,作出有益贡献。嘉惠医林,厥功伟矣,乐而为之序。 朱良春 丙戌春月,虚度九秩 三、附子最有用亦最难用 ——《危症难病倚附子》的导论之一 附子是中医临床的一味要药、峻药和猛药,受到古今众多名医的推崇。如明代名医张景岳把附子列为“药中四维”之一。他说:“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清代名医陆懋修称“药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黄、附子、人参。有此四药之病一剂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则能。”现代名医吴佩衡则把附子、干姜、肉桂、麻黄、桂枝、细辛、石膏、大黄、芒硝、黄连列为中药十大主帅,指出“此十味药品,余暂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从上述说法中,足见附子在名医心目中的地位。 同时,古今许多医生因善用附子而成名。如明代仁和县(今杭州)名医严观因擅用附子而有“严附子”的美称。严氏常用姜汁制附子。人难之曰:“附子性热,当以童便制,奈何复益以姜?”他回答说:“附子性大热而有毒,用之取其性悍而行速。若制以童便则缓矣,缓则非其治也。今佐以生姜之辛,而去其毒,不尤见其妙乎?”临证多用此法,皆见奇效。清代四川名医郑钦安,善用大剂量附(生附子、熟附子)、姜(生姜、干姜)、桂(桂枝、肉桂)等大辛大热药,人称“火神”。前面提到的吴佩衡,因擅用附子而有“吴附子”的雅号。有类似美誉的,还有由川至沪,因擅用附子而开一代风气的现代名医祝味菊(人称“祝附子”);由川入黔,精研《伤寒》、《金匮》,擅长补火,善用附子的现代名医李彦师(人称“李附子”);以及临证六十余年,善用附子的浙江名老中医傅梦商(人称“附子先生”)。 上述名医推崇附子的效用,而附子的效用也在他们那里得到了极大的发挥,并因此造福病家,铸就医名。但是另一方面,也多有“终身视附子为蛇蝎”而不敢用的医生。明代张志聪《本草崇原》即记述了这样的医者,并记载了他们的劝告:“附子不可服,服之必发狂,而九窍流血;服之必发火,而痈毒顿生;服之必内烂五脏,今年服之,明年毒发。”这些医生对附子如此畏惧,究其原因,无非是怕用附子发生医疗事故。也确有导致医疗事故的医生。如据李介鸣先生介绍,曾有余某,原是律师,1949年后改业中医,用川乌、附子量恒达60克,多至一方120克,治风寒湿痹颇有著效。但因滥用乌、附,几次以之“杀人”而被判刑。 那么,用附子何以会发生医疗事故呢?首先,是因为附子有大毒,用不好会中毒,甚至死亡。古代这样的例子一定很多,现代临床报导的附子中毒的事例也时常可见。其次,中药治病,在于以药物之偏来纠正人体之偏。附子辛热之偏性甚剧,如认证不确,可发生燥热的副作用,甚则加重病情,乃至置人于死地。而认证虽准确,但配伍不当,或剂量失宜,亦可发生燥热的副作用。 所以,如要用附子不发生医疗事故,就必须在附子的毒性、偏性上好好加以研究。 首先来看附子的毒性。这是不管医者是否按指征用药都必然存在的。也就是说,即使医者辨证准确无误,如果没有掌握减毒去毒的方法,就有可能发生中毒反应。而一旦发生中毒反应,如不能及早辨识,并及时采取有效的救治措施,一误再误,就可能危及生命了。显然,在这些环节中,减毒去毒方法的充分掌握,是防范附子中毒的关键。具体而言,应当包括:炮制、配伍、剂量、煎煮等。以上方面一有不慎,祸不旋踵,必须小心谨慎,时时在意。 再来看附子的偏性。如用在合适的地方,正是医者求之不得的妙处;而用在不恰当的地方,则为害不小。所以,该用在哪儿,不该用在哪儿,是用附子的首要问题。同时,这也是最难掌握的。说这是首要问题,好理解。为什么说是最难掌握的呢?有三个原因:一,附子性热,当然用在寒证中。问题是,寒热两极颇有形似之处,如真寒假热、真热假寒,临床还多见寒热错杂之证。辨一般证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辨别寒热的疑似(真假)或错杂上。此非多读书、多临证者不能。二,附子救危,用在危急重症。时间紧迫,不容犹豫。难在当机立断,非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者不能。三,附子是要药,其应用甚广,绝不只限于亡阳证、虚寒证。从古至今积累了用附子的丰富经验,也留下了不少所谓的禁忌,但又都缺乏系统地总结。这些经验是不是经得起实践检验,这些禁忌是不是必须遵守,都还是值得探索的问题。所以,用附子难,还难在用附子的探索性上。这又需要医者多读书、多临床、多思考,还要有胆识。(这一问题的讨论,将在以后诸讲再详细展开。) 谈到附子的偏性,还要注意的是附子的配伍和用量。通过与其他药物的配伍,可加大、缩小或引导附子的偏性。比如附子与干姜配伍,和附子与熟地配伍,若用陈修园打过的比方,前者是夏日可畏,后者是冬日可爱,说的是两种配伍在附子偏性量上的差别。其实不仅如此,干姜配附子回阳救逆,熟地配附子温肾滋补,药物通过配伍起到合力,或者说通过配伍其他药物引导了附子的偏性作用于特定方向。至于用量的调整,则是对附子偏性在量上的直接调整。而把配伍与用量一起考虑,就会对附子偏性的大小与方向都有比较明确的规定,我们大致可借用“向量”这个术语来想象一下。还是借用上面的例子,附子3克配伍干姜3克,附子9克配伍干姜3克,附子3克配伍熟地15克,这三对配伍的温热之偏性无论在量上,还是作用的具体方向,都是不同的。因此,配伍与用量必须针对病情而恰如其分的。 总之,要安全有效的用好附子,就必须最大限度地降低附子的毒性,合理地利用附子的偏性,对炮制、认证、配伍、剂量、煎煮、对中毒表现的认识和救治中毒的方法必须全面掌握。务必多读书、多临证、多思考、多总结,用附子时,则必须胆大心细。要求那么多,足见用好附子实非易事,也就难怪恽铁樵先生要说附子“为最有用亦最难用”了。这也正是笔者主编《危症难病倚附子》的目的所在。 四、关于附子的炮制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二 附子于每年6月下旬至8月上旬采收。挖出乌头全株,除去母根、须根及泥沙,所得即附子,习称“泥附子”。为防腐烂,需立即加工。过去在产地立即加工的品种很多,有盐附子、黑顺片、白附片、熟附片(制附片、厚黑片)、黄附片(加红花、甘草或姜黄染色)、卦附片(卦片)、刨附片、柳叶片等。1958年卫生部根据简化商品规格的精神,决定只保留其中的盐附子、黑顺片、白附片三种。 附子销往各地后,具体的使用情况不尽一致。有的把产地加工品如盐附子、黑顺片、白附片等直接用于临床。有的再经进一步炮制后方供临床应用。过去附子的炮制方法很多。仅据《中药炮制品古今演变评述》介绍的炮制方法就有“炮”、“制”、“烧”、“焙”、“煅”、“煨”、“煮”、“炒”、“炙”、“蒸”、“烘”、“醃(腌)”、“煎”、“浸(泡)”、“淬”、“晒(阴干)(曝)”、“埋”、“放灶上烟柜中间”、“熟”、“沾”等。这些方法有不加辅料,也有加辅料。辅料有蜜、青盐、爽水、泔水、东流水、黑豆、木(灰)、生姜、煻灰、醋、大小麦麴、大麦、枣、黄连、盐、硇砂、蛤粉、麵、硃(辰)砂、童便、灰、丁香、赤小豆、甘草、小豆、酥、陈壁土、防风、石灰、猪月、人参、米粥、糟麴、麸、干姜、酒、夏布、甘遂、荞麦麵、黄泥、纸等。但是大多数炮制方法都没有保留下来。《药典》只记载了淡附片、炮附片两种饮片及炮制方法(另外还注明黑顺品、白附片可直接入药)。 过去的这些炮制方法应该都基于一定的经验,可能起到减毒去毒、加大、缩小或引导附子的偏性(加辅料炮制实含有药物配伍的意义)的作用。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由于古人的局限,在这些繁多的炮制方法中也会有一些方法是出于臆测,在实际应用中反而起到相反的效果。如张景岳就曾说附子制法“其中宜否,最当详辨”,认为“若制以黄连,则何以藉其回阳?若制盐水,则反以助其降性。若制以童便,则不免于尿气,非惟更助其降,而凡脾气大虚者,极易呕哕,一闻其臭,便动恶心,是药未入口,而先受其害,且其沉降尤速,何以达脾?” (《景岳全书·本草正·毒草部》附子条)又如清代吴仪洛对“用水浸、面裹煨令发拆之法”、“用甘草、盐水、姜汁、童便煮者”,以及“市医漂淡用之”,提出了批评意见。(《本草从新》)这些方法在古代存在争议,孰是孰非,尚难定论,似宜保留下来并加以研究,通过研究使那些有益的方法最终保留下来。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可能出于简化统一安全可控的需要,只保留下少数几种产量销量较大、适用面较广的品种。 同时,由于近代以来医事制度的变迁,中医与中药由过去的密不可分,变成现在中医与中药分家的局面,医生由过去的能种植、采集、鉴识、炮制、应用中药,到现在只懂临床应用,而对种植、采集、鉴识、炮制等相关知识知之甚少。现状是附子的品种已很少,负责采购的医院药剂科人员大概也未必了解多少附子的炮制知识,临床医生只会应用附子,除临床之外的附子相关知识了解得也很浅薄,对附子的炮制方法基本不了解。以笔者为例,以前因为读祝味菊、徐小圃先生的医案,知道有黄附片这一品种,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询问了许多人都不清楚,很多中药学专著甚至炮制学专著也没有记载。其他一些有关采集、加工、炮制的知识,也是如此。后因进行附子的专题研究,又进一步查阅了很多专著,现在也只能说是大致有了了解。 所以,现在对于附子的炮制——这个在古代关系到附子的毒性和偏性的重要环节——临床医生事实上是不了解,也不容易了解,了解了也无可奈何——因为中医与中药分家了。 五、附子功效主治发微(上)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三 现代本草著作或中药学教材一般将附子功效概括为: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除湿;主治概括为:亡阳欲脱,肢冷脉微,阳痿宫冷,心腹冷痛,虚寒吐泻久痢,阴寒水肿,阳虚外感,风寒湿痹,阴疽疮疡。其实附子功效、主治甚广,这样的概括远不能反映全貌。 (一)、附子具回阳救逆特效,亡阳证必用附子,且用作主药。 (二)、附子具补火助阳卓效,阳虚证一般均可用附子,也应当用附子。 当然,阳虚证有具体表现的不同和程度轻重的差异,喜用附子者往往均用附子,通过配伍与剂量的调整来调整附子偏性的大小与方向。但是畏用附子者,往往用其他补火助阳药来代替附子。笔者认为,古今文献显示附子可用于内外妇儿各科病症所表现的阳虚证,附子既有卓效,应该用作阳虚证的主药(或曰基础用药),再通过配伍与剂量的调整,使之恰如其分,而不应该畏而不用。 (三)、附子具有散寒卓效,寒邪入侵或寒从中生引起的证候一般均可用附子,也应当用附子。 这些证候,前者如中寒、寒气霍乱、寒气腹痛、寒气呕吐、外感寒邪泻、寒凝胃口而痛、寒痹,后者如寒积腹痛、积寒泄泻、胃寒呕吐。有关的病证未作详尽查考,以上病证均引自《症因脉治》一书,不过举例而已。当然,寒邪入侵与寒从中生有时也不易区分,两者的发生又往往基于患者的阳虚体质,特别是寒从中生与阳虚体质更有着明显的因果关系,因此笼统的可以称作“虚寒”。附子散寒、助阳均有卓效,因此对于“虚寒”是必选之品。 (四)、附子具有止痛功效,对于以疼痛为主要表现的病证起到对症治疗的目的。 附子具有止痛卓效,效果虽比川乌、草乌略差,但毒副作用也略小。现代临床所用一般都已经过炮制,常用剂量下这三味药都是安全的,而效果基本也差不多。但附子还有补火助阳作用。故寒邪引起者(其实风寒湿邪引起的均可以,下文还要谈到),附子、川乌、草乌均可用,严重者可联合用;虚寒痛证,则附子更适合。对于热邪引起的疼痛,通过配伍清热药,去附子之热性,存附子止痛之用可也。当然川乌、草乌也可用。 (五)、附子祛风、祛风湿、利水、化饮、燥湿、除痰、祛风痰、行气化瘀功效的讨论。 附子用于中风。中风,唐宋以前多从外风立论,唐宋以后以内风立论居多,元代王履将中风分为两类,外风引起者为真中风,火、气、痰引起者为类中风,近代以来则又多用平肝熄风之法治中风。观唐宋前治中风的方剂,小续风汤类方可推为主方。小续风汤出《小品方》,由麻黄、防己、人参、黄芩、桂心、甘草、芍药、芎穷、杏仁、附子、防风、生姜组成。小续风汤的类方经笔者初步查找大致有35首。这些方剂主治不一,除治中风外,还有治疗痹症、脚气、惊风等病症的。初步看来,主治中风的方剂有22首,而用附子的有12首。这些古方用附子是何用意,制方者并未作说明,明清作方论者有“附子直入少阴,搜逐在里之邪”,“阴淫寒疾,故佐以附子”,“用附子者,既可助补药之力,又能济麻黄以行表也”等解释。这样的解释从字面看来,均能成立,但是否符合续命汤治疗中风这一对特定的方义与病机,还很难说。若从不用附子的10首续命汤类方来看,其中有9首均用石膏,石膏清热与附子温阳正相反,则“阴淫寒疾,故佐以附子”似可成立。但是前述用附子的方剂中有1首是附子与石膏同用的。则此方用附子又该作何解?再联系到治中风较有名的方剂如三生饮(出《易简方》,由南星、川乌、生附、木香组成)、桂心散(出《太平圣惠方》卷十九,异名如解语汤、资寿解语汤颇有名,由桂心、羌活、防风、附子、天麻、羚羊角、酸枣仁、甘草、竹沥组成)、羚羊角散(同名方甚多,含附子而治中风者有多首。药味最少的是方出《太平圣惠方》卷三,名见《普济方》卷八十九者,由羚羊角、独活、附子、生姜、竹沥组成)、附子散(同名方甚多,含附子而治中风者有多首。药味最少的是方出《圣济总录》卷六者,由附子、白附子组成。)似乎附子治疗中风还是比较常用的。那么,该怎么来概括附子的这一功效呢?能否说附子与麻黄、防风等一样具有祛风功效?这是值得讨论的。潘华信先生曾提出附子有化瘀逐血、疏通血络的功效。结合《本经》附子“破癥坚,积聚,血瘕”之说,这也是说得通的。笔者的意见是,说附子“祛风”,或“化瘀”,都可成立。因为“功效”只是根据“主治”而作的一个符合中医习惯说法的概括,主治是本,功效是末。但是,由于功效可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所以功效排在前,主治置于后,人们误以为功效是本,主治是末,以至于本末倒置了。所以笔者认为,了解附子能治中风,才是重要的。当然还需要进一步研讨,附子何以能治中风,即到底是具有什么功效。但这是颇难的。因为中医学的方法是黑箱的方法,人们不过是根据外在的表现来推断它的内在机理。恐怕一时间是不能明了的,倒不妨把“祛风”、“化瘀”两种说法都予以保留。下面的讨论也持这样的基本思路。 前面提到附子有止痛功效。附子是治疗痹症、头痛的常用药物。痹症,一般认为由风、寒、湿、热等病因引起,有行痹、痛痹、着痹、热痹等区分。但事实上这些病因常是纠结在一起的,很难明确区分。因此,一般就把痹症分作两大类:风寒湿痹、风湿热痹。所以不能狭隘地把附子看作只治寒痹(即痛痹),事实上是风寒湿痹的要药,而且正如前面已说过的,附子也可治风湿热痹。而中药书把治疗痹症的药物称作“祛风湿药”,乌头即归入这一类。如前述,功效是基于主治的一种概括,那么也完全可以说附子有祛风湿的功效。至于《千金方》卷八的附子酒是附子单味药以酒渍之,《普济方》称能“祛风除湿,温经络散寒邪”,则把祛风湿、温经散寒全说到了。至于说到头痛,病因主要也有风、寒、湿、热等区别。但考虑到头痛久不愈称头风,说明古人还是颇重视风邪的,而治头风的方剂附子很常用,且有单味附子外治沐头中风,似也可说附子能祛风,当然按一般的认识说附子祛寒也未必说不通。古人就说过寒疾用附子逐寒,风疾用乌头去风。(见《本草纲目》)但这说得过于绝对,也没有临床实用价值。 水湿痰饮本一体,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湿非温不克。古来治水饮的方剂多借助附子辛温之性,说附子利水、化饮应该可通。现代多位名医用附子治疗湿温取得了良好效果,笔者在《危症难病倚仗附子》一书中有详细介绍。傅梦商先生在暑湿郁蒸或脾胃湿热见脉濡舌黄时用附子辛热走窜,开郁达邪,穿透湿热屏障。孙浩先生治湿热水肿,用附子燥湿通阳,湿化使热无所附,阳通则小溲自利。看来,无论寒湿还是湿热均可用附子以燥湿。吴绶说附子“逐冷痰”。古代还有不少治疗眩晕的方剂,也用附子,如附子汤(方出《普济方》卷一一六,由生附子、生姜组成)治一切风疾痰眩,结合前面引用的三生饮,可认为附子能祛风、除痰,或曰祛风痰。 至于附子有行气化瘀功效,似可从《本经》“破癥坚,积聚,血瘕”中悟出。后世治癥坚积聚的方剂用附子的很多。《博济方》卷二之顺元散(由乌头、附子、天南星组成)主治一切气。《苏沈良方》卷三之顺元散(由乌头、附子、天南星、木香组成)能温里外,和一切气,通血络。《本草纲目》附方用附子煎汤入沉香汁,能升降诸气,此即《医方大成》顺气沉附汤。可见,说附子行气化瘀还是可以成立的。 以上虽以较多篇幅讨论了附子祛风、祛风湿、利水、化饮、燥湿、除痰、祛风痰、行气化瘀等功效,但其实讨论功效并非主要目的,真正要紧的是提供给我们用来概括功效的主治。附子的主治,是实实在在的,是临床上最实际的东西。而我们之所以试图概括功效,是为了便于把握纲领。 (本文是《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的部分内容,与原文相比有所删节) 六、附子功效主治发微(下)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四 (六)、附子用于真寒假热、寒热错杂、阴阳两虚、上热下寒证以及引火归原功效的讨论 真寒假热、寒热错杂、阴阳两虚三种情况,纯从理论上讲,是无疑义的。既然人体是真寒,或一部分表现为寒象、阳虚的,自然可以用附子。这应是第三讲已经包括的内容。所以,这些证候作为附子的主治,和附子治疗这些证候时所拥有的功效,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些证候的具体表现,却是一个疑难问题。而且还牵涉到古人其他相关术语的表述,和对有关方剂的理解,实际上并不那么简单,需要特别加以讨论。 真寒假热,既有真假,就可知这是最疑惑人的,难辨别的。 寒热错杂,一般有寒实与实热错杂、寒实与虚热(即阴虚)错杂、虚寒与实热错杂、虚寒与虚热(阴虚)错杂四种情况。虚寒与虚热(阴虚)错杂也就是阴阳两虚证。这些错杂的证候的辨别也同样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热下寒证,这是纯从表现而言的一个概念,临床主要见上部的热与下部的寒并存。真寒假热的戴阳、寒热错杂、阴阳两虚均可表现为上热下寒的情况。本质不一,而表现相似,自然难以辨识了。 再来看一个与之相关的概念——引火归原。一般认为附子具有此功效。那么什么叫引火归原?《简明中医辞典》对引火归原的解释是:“治疗肾火上升的方法。肾火上升表现为上热下寒、面色浮红、头晕耳鸣、口舌糜烂、牙齿痛、腰酸腿软、两足发冷,舌质嫩红,脉虚。”显然,只要了解肾火上升的含义,就可知引火归原的含义了。问题是,看了肾火上升的表现,还是不能明白其本质到底是阴阳两虚还是真寒假热。其实,除了这辞典里的定义,还有人认为引火归原是治疗阴虚证的,那歧义就更多了。因此,引火归原的确切涵义尚无定论,而这也就影响了我们对于附子的认识。 再有,一些方剂的功效主治也令人难以捉摸。比如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用猪胆汁,如果说是反佐,那么主治的还是真寒假热证;如果理解为益阴,那就是治疗阴阳两虚重症——阳亡阴竭了。又比如,全真一气汤(出《冯氏锦囊》)主治云“阴分焦竭,上实下虚,上热下寒,阴竭于内,阳越于外,斑疹热极烦躁,上喘下泻。中风大病阴虚发热,吐血咳喘,一切虚劳重症。”其主治的到底是阴虚、阴阳两虚还是阳脱(真寒假热)?“阳越于外”,以及“虚阳浮越”这类术语到底是何所指?再如金匮肾气丸,历来众说纷纭,一般认为本方主治肾阳虚衰证;有人认为本方引火归原,主治虚阳上浮的真寒假热证;也有人认为本方引火归原,主治阴阳两虚证。令人莫衷一是。 这些问题纯从理论上讲,还是容易明白的。但是实际看来,古人的表述、概念的真正内涵、辨识证候的具体指征,都还存在很多问题,现在看来还难以取得共识。笔者认为,只有经过全面系统地整理历代文献,才可能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而这些文献大多与附子有关,即涉及附子的本草、方剂、医案文献。现代医家如吴佩衡、邹云翔、贺鼎言诸先生对这些问题有较多实践和探讨,但还是不够的,这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在这一讲里,只作一个初步的引论,并不下结论。 (七)、附子用于气虚证、血虚阴亏证、实热证,助补益药、清热药以增效的讨论 虞抟说附子“能引人参辈并行于十二经,以追复其失散之元阳……引当归、芍药、川芎辈入血分行血养血,以滋养其亏损之真阴。”张景岳说附子“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古人已有附子助其它药物增效的认识。笔者再阐述如下。 附子可助补气药增效,用于气虚证。因气虚为阳虚之初,阳虚可由气虚发展而来。故气虚证除用补气药外,即可稍用附子温煦其气。附子也可助补血养阴药增效,可用于血虚阴亏证。张景岳曾说“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源泉不竭”,左归丸中即用鹿角胶。傅梦商先生常在养阴补血的基础上少佐附子,治疗血虚阴亏证。再举王德光先生的一则医案。曾治一高血压患者,一派阴虚阳亢之象,并无阳虚阴寒见症,但用滋阴潜阳方剂无效,“无者求之”,加入小剂量附子,反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使疗效彰著。 附子与清热药同用的机会很多。一方面是患者表现为正虚邪实(即虚寒与实热夹杂,这在前面已讨论过)的局面,这是无疑义的。另一方面,考虑到正与邪是一对矛盾,扶助正气有助于祛邪,也可考虑用附子。一般可以了解患者过去的体质情况,了解发病的经过,病程长短,再作出决断。如果素体强健,且处于感受邪热之初,一般不用附子。否则,可考虑用附子。比如一些慢性感染性疾病,如表现为正虚(气虚、阳虚为主)实热的,自然可用附子;如不表现出正虚,只见实热之象,但病程比较长,也可考虑用附子振奋人体正气。有医师用黄连解毒汤加附子治疗波伏热12例取得良好效果。作者把附子的用法称作“反佐”,但文章过短,令人不得要领。(见《中医药信息》,2004年第3期)但至少说明实热证还是有附子的“试用机会”的。至于湿热证和以疼痛为主要表现的热证,也可用附子,前面已讨论过。而附子与清热药的其它配伍方法将在第七讲里详细介绍。 (八)、关于附子用于热证(假热、挟热、虚热或实热),是否具有双向调节作用的讨论 前面已经讨论,附子可用于真寒假热证(假热)、寒热错杂证(挟热),和纯粹的热证(虚热或实热)。换句话说,不管真热假热,附子均可用。但一般都承认附子药性大热,这里似乎存在着矛盾。现代有一位名医干脆否定了附子性热之说,这真有点惊世骇俗,他就是东阳金希聪先生。金先生援用大量仲景方剂及后世方证明,相反的症候均可用附子治疗,附子实有双向相反、调整机能之功用,阴证阳证均堪应用。而“阴胜格阳”、“引火归原”、“同气相求”、“甘温除大热”诸说,是限于附子偏热之说而作的不得已的解说。赵献可以金匮肾气丸一方治天下之病,大遭名家无限诋毁,亦因不明附子有消阴翳、制阳光相反之功也。金先生此论,闻所未闻,颇有点颠覆从前的味道。使我们警醒,使我们思路大开,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以前的思路。不过,笔者有一点不同看法,即金先生引用的仲景方都是复方,虽治疗相反的症状,却可视作复方中其他药物的效果,不能就认为附子有双向调节的功效。且金先生引用的部分材料笔者还未能查找到原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贸然否定金先生的观点。相反,应予以重视,在全面占有古今文献的基础上,再进行深入探讨,同时在临床中加以试验。在这里,只是把金先生的论点重点推介,希望引起读者的重视和讨论。 以上我们从八个方面,对附子的功效、主治作了比较细致深入的讨论。如果小结一下,则附子的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功效可以肯定;祛风、祛风湿、利水、化饮、燥湿、除痰、祛风痰、行气化瘀等功效相对可以确定;附子助补益药、清热药以增效的作用、“引火归原”的作用还是值得讨论的;是否具有双向调节功能,更是应该进一步深入研究的。 七、附子应用指征的探讨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五 通过前面的讨论,我们可知附子的主治的确非常广泛。一切阳虚证(包括亡阳证和各科各种病症引起的阳虚证)、一切寒证、一切痛证(以寒为主)均必用或应当用附子。风、水、饮、痰、湿、气滞、血瘀证均应当或可以用附子。气虚、血虚可用附子,阴虚证也有试用附子的机会。实热证中湿热证可用附子,其它实热证也有试用附子的机会。这里大致把运用附子的有把握程度,分作“必用”、“应(当)用”、“可(以)用”、“有试用的机会”四个层次。应用的指征则应该与主治相应。这里笔者特别要强调,附子的应用指征不能笼统地讲,因为附子主治太广,笼统地讲根本不可能讲清楚,所以应该是不同的主治之下有不同的应用指征。这里不得不提到前人总结附子应用指征的弊端——就是过于笼统,乃至等同于阳虚证的辨证要点,其结果对于应用附子实际是不利的,反而可能起到限制附子应用的结果。 比如徐仲才先生总结徐小圃先生“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光,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后又说“阳虚症端倪既露,变幻最速,若疑惧附子辛热而举棋不定,必待少阴证悉具而后用,往往贻噬脐莫及之悔。”徐先生前面谈的是应用附子的指征,后来不知不觉中把用附子的指征等同于阳虚证(而且是外感热病中的阳虚证)的辨证要点了。这是习惯性思维的结果。再比如有学者分析吴佩衡先生用附子之指征,前面罗列了许多症状,最后总结其中“最重要的指征是:身寒肢冷,溺清便溏,口润不渴,或渴喜滚饮而不多,口气不蒸医手,唇淡白或发青,舌质淡或夹青色,苔白或滑腻而润,脉沉取无力,或沉、紧、弱者,均为附子之适应证候。另有辨识寒证之十六字诀:‘身重恶寒,目瞑踡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亦为附子适应指征。”前面罗列的症状实际上是从吴先生医案中归纳出来的,是临床的本来面貌,后面归纳的实际上是阳虚证的辨证要点了,最后又引用寒证十六字诀,说明作者心目中附子的应用指征就是虚寒证的辨证要点。这大概是束缚了大多数人的一个成见。 再来看徐仲才先生本人关于附子应用的一段话。在这段话里他表达了似乎矛盾的两层意思:既云附子“功用则以扶阳为主”,又说“附子的适应范围是很广的”,“我应用附子时不一定要肾阳虚等诸证悉备”。特别说到“对于典型的阳虚病人,当用附子者,自必用之;对附子可用可不用的,只要无特别禁忌症,我认为也可用;若确属附子禁忌症范围的,则不宜用”,这“对附子可用可不用的,只要无特别禁忌症,我认为也可用”其实已经蕴含着突破成见束缚的希望了,可惜没能再深入细致地进一步研讨,留下了表达含糊的遗憾。 应该说这的确是一个复杂错综的问题。所幸上两讲我们把附子功效主治分八个方面作了细致分析,如果把应用指征分别附于每个主治之下进行讨论,不再笼而统之,相信能对附子的应用指征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以上是《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的删节版) 八、附子运用禁忌的探讨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六 第一讲里我们谈到,附子该用在哪儿,不该用在哪儿,是用附子的首要问题。前面几讲我们讨论了附子该用在哪儿,这一讲则要讨论附子不该用在哪儿,也就是用附子的禁忌。 可是,我们还是得说,附子应用范围太广了。寒热虚实里面,寒——必用附子;虚——阳虚、气虚、血虚,连阴虚也有试用的机会;热——湿热可用,其它也有试用附子的机会;实——风、水、饮、痰、湿、气滞、血瘀均应或可用附子。咋看之下,真不知什么地方不可用附子。显然这与一些传统看法和一般人的认识是相左的。《本草经疏》就说:“若非阴寒、寒湿、阳虚、气弱之病,而误用之于阴虚内热、血液衰少、伤寒、温病、热病阳厥等证,靡不立毙。”但根据我们前面的分析,可知《本草经疏》的说法是有问题的。至于在某些医生的心目里,恐怕口渴、不寐、盗汗、血证、热痹、癫狂、便秘、高血压、细菌感染、舌红、苔黄、脉数都是运用附子的禁忌。岳美中先生就认为吐衄、肠红、暑月湿热都不宜服附子。但是,读过前文,再读完《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后可知,这些症状或病症绝不是决定用不用附子的标准。一方面,孤立的症状不能说明什么,要结合整体的辨证看。另一方面,如前所述,即使是阴虚等证候也有试用附子的可能。再说,附子不是单用,而是与其它药物合用,而且可以调整剂量,所以完全可以根据病情恰如其分地调动附子的偏性。 写到这里,不难发现,标题是附子的禁忌,实际却在破除附子的禁忌。的确是这样。由于第三、四讲大大扩大了一般人心目中的附子应用范围,使得过去认为的附子的禁忌变得不再那么绝对了。当然,话说回来,笔者主编《危症难病倚附子》决不是鼓励滥用附子,诸如亡阴、热毒壅盛等传统视为禁忌的病症、证候,还是应该采取谨慎的态度。即使是前文提到有试用附子机会的情况,也是应该慎用附子的。 关于用附子的禁忌,传统的说法不可尽信,经过前面的分析,已无疑义。但是,到底哪些真是用附子的禁忌呢?本讲只是提出问题而已,还有待深入的研究。笔者在此提出一条研究的思路,即深入研究古今医案文献,对用附子而导致不良后果的医案或报道(但要排除附子中毒)加以总结,以此来归纳用附子的禁忌。这一思路的要点,是以客观事实为依据,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臆测,避免空谈。 九、附子与清热药的配伍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七 张仲景《伤寒论》114方,有名有药者113方,用附子者23方;《金匮要略》205方,有名有药者199方,用附子者26方。在这些应用附子的经方中,既有与干姜、桂枝、川乌等辛热药的配伍,也有与大黄、黄连、黄芩等苦寒药的配伍。这些配伍后世虽都有继承与发展,但是相对而言,附子与同类药物的配伍方法人们易知易用;而与清热药配伍的意义与方法,人们的阐释和运用就显得远远不够了。 附子与清热药配伍,属于寒热并用。人们往往将寒热并用归属于相反相成的配伍方法。而相反相成一语,笔者一直持保留意见。何为“相反”?何为“相成”?笼而统之,含糊不清,甚至似是而非。可行的做法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把每一种可能的配伍罗列出来,并仔细分析一下,看一下到底为什么要寒热并用,寒热并用能够获得怎样的效果。 (一)、取附子之性用,去清热药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证 如薏苡附子散治“胸痹缓急”。古代注家认为,本方证病缘湿寒。方中薏苡仁虽能泄湿逐水降浊,然其性甘淡清凉有助寒之弊。也就是说薏苡仁的效用对本方证而言是需要的,但它的药性是不需要的,是副作用。那么它的凉性怎么解决,可用附子之温来制约薏苡仁之凉。而附子本身温阳散寒之性,止痛之用,对本方证而言都有效用。又如大黄附子汤证原文作“胁下偏痛,发热,其脉紧弦,此寒也,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原文既有“以温药下之”之语,且用大黄,故一般认为本方证当有大便不通之症。“脉紧弦”,主寒主痛,故本方治寒实内结证。方中附子大辛大热,散寒止痛,与大黄同用去大黄寒凉之性而存其通下走泄之用。 (二)、取清热药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热证 如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尤怡认为本方证“肠内有痈,营郁成热”,故用“薏苡破毒肿、利肠胃为君;败酱草一名苦菜,治暴热火疮,排脓破血为臣;附子则假其辛热以行郁滞之气尔。”本方证“其身甲错”,为气血郁滞之象,故尤怡说用附子“假其辛热以行郁滞之气”,而程林则直接说用附子“破癥坚”。甘肃王致让老中医治一慢性阑尾炎患者,用本方加乳香、蒲公英、枳壳、甘草5剂而愈,自谓用附子乃逐寒散结义。(《中医医案医话集锦》第330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81年编辑并出版)“行郁滞之气”、“破癥坚”与“散结”意思大抵一致,但此功效是否缘于附子辛热之性呢?笔者认为附子辛热之性固然是毫无异议的,但与行气化瘀散结的功效并无因果关系。而在治疗“肠内有痈,营郁成热”的病症时,辛热之性也未必需要,故用薏苡仁、败酱草之清热正可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 (三)、附子与清热药并施而不悖,治疗寒热夹杂证(这里一般指实热与虚寒夹杂) 寒热夹杂证,病机复杂,单用清热药与单用温阳药都无法解除病苦,必须寒热并用。如附子泻心汤主治“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尤怡认为“此证邪热有余而正阳不足,设治邪而遗正,则恶寒益甚,或补阳而遗热,则痞满愈增,此方寒热补泻,并投互治”,李士材说本方“寒热互用,攻补并施而不悖”。“并投互治”与“并施而不悖”的说法较“相反相成”要符合实际。又如附子与石膏同用,笔者曾在本报撰文介绍现代名医用此法治疗外感热病中的阳脱热炽证、上热下寒证及痹症中寒热夹杂证的经验。 (四)、扶正有助于祛邪,祛邪有助于正复,用于虚寒证或实热证 正与邪是一对矛盾,扶助正气有助于祛除邪气,祛除邪气有利于正气的恢复。因此,正虚邪实,如前述的虚寒实热夹杂证,将附子与清热药同用,攻补兼施、寒热并用,自无疑义。但是在一些虚寒证、实热证中,虽无明显的夹杂热或寒的表现,但若存在着正邪矛盾的病机,也可考虑用附子。比如一些感染性疾病,只见实热之象,但若病程较长且经清热药治疗仍不效,可考虑在大队清热药物中试用附子振奋人体正气,正气来复则邪有化机。又比如慢性尿路感染,不少患者无尿路刺激征等湿热下注的表现,只是尿常规有白细胞增多,如表现为虚寒征象,则可用附子、参、芪、术、归等扶助正气,稍佐一二味清热通淋之品。 (五)、附子与清热化湿药同用,治疗湿热证 湿热证与一般的实热证不同。一般的实热证,以清热之品为主可治。可湿热病症,系湿与热合,纠结不清,治之之法,务必湿热分消。治湿之法颇多,因湿为阴邪,非温不克,故采用辛热药与苦寒药配伍之辛开苦降法颇为常用。仲景立半夏泻心汤为后世垂范,干姜、半夏与黄连、黄芩,借辛药之宣散通阳以除湿,苦味之清寒以泄热,共奏开宣气机,廓清湿热之功。附子辛热之性尤胜干姜,现代医家对此多有发明。如马云翔老中医、陈树人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湿温,傅梦商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暑湿,孙浩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湿热水肿疗效颇著。 以上从五个方面分析了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目的、作用,并举例作了说明。笔者认为,只有条分缕析才能对事物有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若用相反相成来解释则显然空洞、玄虚、牵强,甚至错误。但是这里还要做个说明,就是这五个方面,基本上涵盖了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各种可能性。至于举例用的经方,古人认识上本就有差异,笔者所选取的是个人比较认同的,认为比较符合原意的。在此基础上,把它作为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例子作出阐述。如果读者根据别家的注文和方论,显然可以作出不同的理解。而且这些方剂流传下来,引申发展,其应用已经超越了原文的范围。对于一首方剂更可以有多方面的理解。如大黄附子汤,原方证仲景认为“此寒也”,当“以温药下之”,所以笔者认为此方是取附子之性用,去大黄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证。但是后世用于寒热夹杂证,如尿毒症见畏寒肢冷,神萎乏力,下肢浮肿,口臭口苦,大便秘结,舌质淡胖苔黄腻,则附子与大黄又当理解为并施而不悖了。又如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按仲景原意,笔者认为是取清热药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热证。但后世常用本方治疗慢性盆腔炎、慢性尿路感染属寒热夹杂者,症见畏寒肢冷,神萎乏力,或小腹隐痛黄带秽臭,或小便频数而黄,舌质淡胖苔黄腻,则配伍之意也当为并施而不悖。再如附子与石膏配伍,笔者将此引为并施而不悖治疗寒热夹杂证的例子。而治热痹可佐附子,此时取石膏、寒水石、生地、羚羊角清热蠲痹之性用,去附子温热之性,存其开痹止痛之效用,笔者治类风湿性关节炎属热证者亦常用之。则又是另一种配伍意义了。由此可见,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五种可能方法是固定不移的,但是附子与具体药物的配伍则可根据医者之巧思,灵活用于各种不同的情况。 十、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上)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八 注:《危症难病倚附子》出版之前,我撰写了系列文章10篇约2万字,供报纸发表,实际上并非拙作导论,但无以名之,姑且算作导论。实际上拙作导论共3万字,内容有的与此10篇相同,有的不同。特作说明。 笔者主编《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收录现代69位名医应用附子及附子复方的经验。因篇幅关系,这里重点介绍其中有代表性的医家若干位。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阴人。童年随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军医学校攻读二年,随后东渡日本考查医学。1926年由川入沪,曾任中国医学院教授,神州医学总会执行委员等职。祝氏治学推崇仲景、景岳诸家。著有《伤寒质难》,提出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临证擅用附子,有“祝附子”之美誉。 祝氏认为温扶元阳首推黄附片,沉寒痼冷可用生附片。服用各类附子,必须先以热水煎煮至半小时以上,再纳他药同煎,则附子之麻味消失,虽温而勿僭矣。川产黄附片乃盐卤所制,其性纯正,故称为佳品。祝氏在伤寒中擅用附子。他认为神经中枢为指挥抗战之首府,神衰者附子以壮之;其为虚性兴奋也,龙、磁以潜之。心脏为血液运输之枢纽,其疲劳而有衰惫之象者,附子配伍枣仁以强之。至于形虚气怯、神萎力疲者,独任附子振奋细胞,活跃抗力,以奏捍邪之功。 祝氏阐发温潜之法,为其临证用附子一大特色。他认为虚人而躁甚者,气怯于内,阳浮于上也。其为兴奋,乃虚性之兴奋也。甘凉之剂可令小安,缓和之效也。因其小效而频服之,则气愈怯而阳愈浮矣。此非亢阳之有余,乃阳衰不能自秘也。大凡神经衰弱者,易于疲劳,又易于兴奋,滋阴清火之法,虽有缓解兴奋之效,然其滋柔阴腻之性,足以戕贼元阳,非至善之道也。宜与温潜之药。温以壮其怯,潜以平其逆,不可因其外形之兴奋而滥与清滋之药也。常用附子配磁石,其门人陈苏生先生为之注解:“附子兴奋,磁石镇静,兴奋伍镇静,失其兴奋镇静而为强壮”。温潜之法,当伴祝氏医名而不朽。 吴佩衡(1886-1971),生于四川省会理县,1921年至云南行医,1939年任昆明市中医师公会理事长,建国后任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吴氏从事中医临床、教学60年,擅长内妇儿科,尤对仲景学说有深入探究。吴氏临证赏用附子,应用范围广,投药剂量大,配伍方法多,每能起大症、救沉疴,因而有“吴附子”之雅号。 吴氏曾撰《中药十大“主帅”》一文,将附子列为主帅之首。他用附子剂量很大,用量最大者,为一虚寒胃痛患者,一剂药中竟用附子450克(其中白附片300克、生盐附子150克),而一仅10天的婴儿患目赤肿痛,一剂药中附子也竟用10克。他认为附子之应用贵在煮透,不在制透,必须煮至不麻口为度。凡有附子之方剂,必先用较大之煮药器,加多量开水,以猛火将附子煮熟,剂量五钱至二两者,煮沸二至三小时,如加量,则应增加煮沸时间,若久煮水已减少,可酌加开水,煮熟后,由他人先试尝药液少许;总以不麻口为度,可免服后中毒,试尝后半小时内,如已不麻口,再加入余药继续煮十至二十分钟,即可服用。并嘱服药后三至四小时内,须忌食生冷水果,并避风雨。 《吴佩衡医案》收录伤寒、瘟疫及各科杂病88例,运用附子者57例,占医案总数的65%,其中不乏危重症、疑难病,特别是真寒假热证辨识的经验尤当重视。 徐小圃(1887-1959),名放,上海宝山人。幼承家学,尽得其父杏圃公之传,擅长治疗儿科痧痘惊疳,经验宏富,声誉卓著。徐氏行医之初,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来由于其子患“伤寒病”垂危,请挚友祝味菊先生诊治,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从此外感广用麻桂,里证重用姜附,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温阳派大家。观徐氏医案,其用附子常与潜阳药磁石、龙骨等配伍,可以发现祝味菊先生的影响。但是,徐氏专攻儿科,在儿科领域里广用附子且多创新,又有超越祝氏处。 如徐氏治小儿丹痧、湿温等热病身热肢冷,常温清并用;暑热渴饮溺长,温清潜涩兼施;噤口痢虽涕泪俱无,口渴引饮,亦毋需专事养阴而以附子建功;盗汗、不寐气阴两虚,寓温阳于育阴中;走马牙疳腐烂出血,口气秽恶,并兼小便清长,乃胃火炽盛而肾阳不足,寒药中加一味附子一剂即效。 特别是在1930年代,上海地区小儿盛行一种疾病,症见发热持续不退,起伏少汗,头额干灼而两足不温,烦躁,口渴多饮,小便频多且清,俗称“吃茶出尿病”,后来中西医儿科将其命名为“暑热症”,徐氏是该病最早发现者之一。他认为此病是阳虚于下,热淫于上,创制清上温下方治疗本病很有疗效,其方由附片、川连、磁石、龙齿、蛤粉、天花粉、补骨脂、菟丝子、桑螵蛸、白莲须、缩泉丸组成。此方在当时影响很大,至今还有一些老中医会回忆起当年徐氏用此方治暑热症的事迹。 十一、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中)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九 周连三(1889-1969),河南人。1908年开始悬壶,行医六十余载。周氏平生深研《内》、《难》,对仲景典著极为推崇,汉以下则对黄元御学说研究颇深。由于他长期行医于农村,解放前人民生活饥寒交迫,所以接触到的病人多为正虚阳弱。从实践中,他认识到:“阳虚之证十之七八,阴虚之证十无二三。”因此临床善用温阳之法,对附子之应用尤广。 周氏认为冠心病、风心病、肺心病后期应多用温阳之法,若出现四肢厥冷,大汗淋漓,面白唇淡,呼吸微弱,声音低微,舌苔淡白,脉微欲绝之危证,必用回阳救逆,以挽命于顷刻。常用茯苓、桂枝各30克,附片、潞参各15克,干姜、炙甘草各12克。认为附子为温肾阳之主药,桂枝为通心阳之佳品,二药合用,一温一通,多能收效。周氏擅用附子温阳治疗脱疽。他认为本病是由于心阳不足,功能紊乱,影响到气血的运行,使气滞、血瘀,当寒邪内侵,肾阳式微,一派寒象相继出现。心肾失调,肝郁不舒,则经络阻塞,气血不通,不通则痛,诸证丛生,此乃心、肝、肾三经之证,病属阴证范畴。治疗主张以温肾舒肝,通阳复脉之法。常用炮附子、桂枝、潞参、白芍、白术、茯苓各30克,干姜、甘草各15克,黄芪60克,治疗各种脱疽多能收效。 周氏晚年对精神病的中医治疗也颇有研究,尝谓:“癫狂之疾,属热症者有之,属寒者亦为常见。”缘于脾气不伸,运化失调,痰浊内生,痰气上逆,蒙蔽清窍,正阳不足,运化无权,以致浊阴填塞于上,亦能发病,故每见沉默痴呆,语无伦次,时悲时喜,四肢厥冷,六脉沉微,汗出遗尿等阳虚之证,治疗即以温肾补土,助阳扶正。常用茯苓、牡蛎、龙骨各30克,炮附子、潞参、干姜各15克,甘草9克为基本方,若痰盛者瓜蒂散先吐之,再以上方加陈皮、半夏治之。 李翰卿(1892-1972),字华轩,山西省灵丘县人。李氏自幼随舅父习医,15岁即能诊治一般疾病,后在山西省立医学传习所学习,毕业后由于医术高明,就医者络绎不绝,成为山西四大名医之一。解放后曾任山西省中医研究所所长。与西医同行合作,用中西医结合非手术疗法治疗宫外孕获得成功,该成果被评为全国十大医学科研成果、全国科学大会重大贡献一等奖。 李氏对附子颇有研究。他认为同样是用附子温阳,温心肾必佐以补阴之品而以小剂量为佳,温脾肾则不必佐用养阴之药而剂量宜大。附子散寒止痛,若与小茴香、吴茱萸、干姜诸药比较,附子偏重于入肾,癖痛、胃痛、腹痛等兼有肾阳虚者,用附子效果最好,至若单纯由于肝寒所致疝痛、腹痛则小茴香、吴茱萸效佳,单纯胃寒作痛则以干姜为好。特别要提出的是:李氏认为附子治疗心力衰竭时剂量宜小,治亡阳证两便失禁、肢厥脉微时剂量宜大。 当代山西名医朱进忠先生是李氏弟子,所著《中医临床经验与方法》(人民卫生出版社2003年出版)记载了李氏以小剂量附子治疗心衰的案例。患者郝某某,女,36岁。21岁结婚,婚后不久即心悸气短,偶有咳血,某院诊断为风心、二尖瓣狭窄、房颤。3年前产第2胎后病情加剧,反复咳血,手术治疗后出现房颤、心衰、腹水,治疗2年无效。其症见呼吸极度困难,不能平卧,心悸心烦,全身浮肿,胸腹积水,发绀,口干渴,舌紫暗,苔少,脉细数促,手足心灼热而指趾反见厥冷。某医以为心肾阴虚,急予滋阴清热。药后腹部坠胀,气短难续,并时见神昏谵语。请李氏急会诊。云:此病阴阳大衰,正虚邪实,攻补两难,若不急救心肾之阳,则病者不久于人世矣。急处:附子0.3克、茯苓1克、白术0.3克、白芍3克、人参1克、杏仁1克、桂枝1克。服药2小时后,气短心悸好转,1小时后开始排尿,后又连续排尿4次。次日已可平卧,呼吸困难明显好转,浮肿与腹水亦明显减轻。继进3剂,浮肿全消,能下地活动。一医云:如此重病,竟用如此轻剂,岂能顶事。改用较大剂量真武汤合生脉散,服药1剂,病情又剧,再请李氏会诊,改用小剂真武而好转。如此重病,仅用0.3克附子而获奇效,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朱卓夫(1893-1969),字先敬,湖南湘潭县人,著名中医学家。因曾祖身患痼疾五年,遍延名医不救,悲而学医。1957年组建湘潭市中医院任业务院长,1959年受聘为湖南省中医药研究所特约研究员。著有《临证心得》一书,《湖南省老中医医案选》(第一辑)亦选载其部分医案。 朱氏平生最喜用附子,也最善用附子。他认为凡见症有面苍、汗出、溲清、舌淡,即可放胆使用。戴阳之面赤如妆,虚阳上浮之舌红少津,阳虚阴必走之吐血,过用寒凉使实热化为虚寒之麻疹,脾阳不运胃津之消渴等等阴阳疑似之症,在辨证准确之后,也当机立断,重用附子。如遇真阳衰竭,脱症蜂起,奄奄一息,顷刻待毙之际,附子不仅重用60克以上,且常用生附子直追残阳,挽回生机。大吐大泻,阳随阴脱,用大剂量附子理中汤加木瓜;朝食暮吐,反胃重症,用生附子炭剂,乘热投入姜汁研末蜜丸作根治法;肾阳虚水湿内停之水肿,水气上泛之眩晕,水泛为痰之咳喘,均用大剂真武汤加味;肾虚水肿,经久不愈之慢性肾炎用济生肾气丸;消渴引饮,饮一溲二之下消用肾气丸加乌梅、花粉等,都是以附子为主药而重用。但在上热下寒,从阳引阴,引火归元的辨治中,附子用量则较轻微。误表戴阳之伤寒坏症,面赤身热烦渴,大便反泻,舌苔两边白润舌中红燥,乃上热下寒,用益元汤,扶阳滋阴并用,附子用量中等。阳气不得入于阴致阴虚失眠盗汗,用附子以为补阴响导从阳引阴,每用二加龙骨汤加枣仁、浮小麦;阴虚于下,虚阳上浮的虚火喉症,用李纪方镇阴煎;肾不纳气,虚阳上浮的气喘,用《冯氏锦囊》全真一气汤,以附子与淮牛膝配伍引火归元,则附子用量又极轻微。 十二、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下)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十 傅梦商(1895-1988),浙江人,行医六十余年,屡起大证,享誉遐迩。平生探究伤寒,尤其对厥少两经的虚寒证辨析入微,笃信《内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之旨,因此临证主张温补,处方善用附子,有“附子先生”之称。 傅氏处方擅长温补,用药赞赏附子,颇多卓识。如见脉弱舌红,阴药之中少佐附子以促进运化,龟版配附子能收引虚阳以返窟宅。又如脉濡舌黄不专事芳化,投附子辛热走窜,开郁达邪,穿透湿热屏障,而迅速获得转机。至于诸虚百疾,常在辨证用药基础上加附子一味,以振奋阳气,疏通气血,则一阳来复,遍体皆春,故取效甚佳。 李彦师(1906-1978),四川省大足县人,出生于中医世家,后由川入黔,一直行医,1958年任贵阳中医学院中医系伤寒教研室主任。李氏对《伤寒》、《金匮》研究精深,著有《伤寒金匮条辨》。临证重视阳气,擅长补火,有“李附子”之美称。 李氏善用附子补火回阳,常用量15~30克,甚达50克以上,疗效显著而从未发现中毒症状,认为关键在于注重附子的炮制与煎服法,指出处方中附子必标明“另包先煎”,煎药前先将附片放在火上烤微焦起泡,再用足量冷水浸泡,先煎1小时,尝无麻味后,再加余药同煎;或先用童便浸煮附子,取出清水洗净后与它药同煎;或方中配伍生甘草、白蜜、生姜等可以缓毒。治虚寒久泻内服附子粳米汤加减,外敷方用附片30g(用热酒泡软,打烂),赤石脂末30g,加食醋与热米饭同捣如稀泥,每晚敷于神阙至关元穴处,用绷带缠腰固定,疗效较佳。 姜春华(1908-1992),字实秋,江苏南通县人。姜氏幼承庭训,复从陆渊雷先生游,后执教于上海中医专科学校、新中国医学院等,解放后历任上海第一医学院中医教研室主任、华山医院、中山医院中医科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科委中医专业组成员等,是现代杰出的中医学家。 姜氏对经方以及后世各家用附子进行研究,善用附子治疗心力衰竭和一切虚寒疾病。他治疗风心病舌绛、咯血用附子毫不犹豫,指出附子能强心,改善肺循环,肺循环改善则郁血改善,郁血改善,则血可止。此不止之止,正是古人‘毋见血而止血’的明训,是符合祖国医学辨证论治的精神的。他治疗慢性炎症善将附子与清热解毒药同用,认为温阳益气药有兴奋中枢神经系统和调整内分泌的功能,保护和促进免疫机能的作用,能提高机体的抗应激能力;清热解毒药能抑菌、抑毒、抗病原,并有抑制免疫变态反应作用。与清热解毒药配伍,既有促进,又有抑制,起到相反相成增加疗效的结果。用此法治疗多年沉痼、慢性炎症,往往做到迎刃而解,取得显著疗效。 陈苏生(1909-1999),江苏武进人,现代著名中医学家。他曾先后师事沈仲芳、钟符卿、祝味菊等名中医,与祝味菊先生合著之《伤寒质难》颇获时誉。陈氏临证继承乃师祝味菊先生用附子之经验,并结合多年之实践,以附子为主,运用温阳四法,颇得配伍之妙谛。 温潜法,是指温阳药与潜镇药同用。本法温阳药用量较少,潜镇药用量偏大,有引火归元、导龙入海的作用,适用于阳浮于上、上盛下虚之类病症。温滋法,是指温阳药与滋阴药同用。适用于阳衰而阴亦不足,证见虚烦懊农、失眠怔忡、肢节酸楚者。温通法,即温阳药与通利药同用,临床常用来治疗痰饮诸症。因为痰饮为阴邪,最易伤人阳气,正因阳气不足,所以召致阴邪凝聚。苟患者阳用彰明,何致产生饮症?《金匮》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此治饮大法,实际上仍然是扶持阳用的一法。温泄法,即温阳药与解毒泄浊药同用。此常用于阳气衰微,秽浊凝聚诸症,一方面是阳气之不足,一方面是阴霾之凝滞,故益火温阳与解毒泄浊同用,扶正而不助邪,祛邪而不伤正,有相辅相成之功。 徐仲才(1911-1991),上海宝山人。是徐小圃先生哲嗣,祝味菊先生高足,擅长治疗内、儿科疾病,曾任上海龙华医院副院长。徐氏对附子的应用得自家传和师授,又有他自己独到的经验。 徐氏擅用附子治疗一些急性传染病。如麻疹,一般认为是热毒,以清凉宣透为主,当麻疹肺炎合并心衰时,则可加用附子温阳强心;对白喉的治疗以养阴清热为主,但当白喉外毒素引起中毒性心肌炎而出现心脏危象时,就必须在养阴清热方中加附子,以强心防脱。对于霍乱、吐泻引起脱水,口干瘦瘪,固然表现为明显的阴虚,其实阳也随之而虚,如手足冷、脉细弱。有时补阴反而增加腹泻,此时需要用附子理中,才是治本之策。解放前,治疗很多小儿暑热证,表现为喝水特多,小便特多,用徐小圃先生的清上温下法,效果非常好。清上用石膏、黄连、莲子心等,温下主要用附子。 周康(1931- ),主任医师。祖传中医,1947年攻读中央国医馆医疗专业,1950年毕业后参加上海市高级医学进修班进修现代医学3年,毕业后一直致力于精神病的中西医结合研究。历任中华全国中医脑病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精神疾病专业委员会委员、华东地区中医脑病研究协作组组长、上海市中医脑病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被誉为“新中国第一代精神科中西医结合研究治疗的创始人和奠基者”。 周氏长期在精神科临床第一线工作,通过亲身实践推陈出新,突破了前人的局限,提出了不少新的观点。就附子用治精神分裂症而言,周氏早在1966年即发表自拟桂附壮阳剂进行治疗的临床研究论文。此后又进一步摸索发展,简化处方为附、桂、姜、草四味(四逆加桂汤)。尤其对附子之运用不断增量,最高达120克,病人阳气不足之征象方始改变,并在1980年发表了大剂附子论治精神分裂症的论文。其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敢于怀疑古人,独立思考的精神值得后辈学习发扬。 限于篇幅,在最后三讲中只简要介绍了12位名医的生平和运用附子的经验,难免挂一漏万,读者谅之。 十三、、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祝味菊篇”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阴(今绍兴)人。童年随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军医学校攻读二年,随后东渡日本考查医学。1926年由川入沪,曾任中国医学院教授,神州医学总会执行委员等职。祝氏治学推崇仲景、景岳诸家。著有《伤寒质难》,提出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临证擅长运用温药,尤擅用附子,有“祝附子”之美誉。 《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选录有关祝氏运用附子经验包括3部分内容。一是辑录散见于《伤寒质难》中的有关附子的内容,裨读者能有一较系统认识。二是介绍祝氏附子配伍的经验。三是祝氏医案10则。这里摘录医案2则。 案一:伤寒 翁,男,1941年3月9日初诊。 症状:肌热一周未解,苔腻,无汗,寐不安,脉浮缓。 病理:寒邪外束,中湿遏阻,营卫不和,三焦失化。 诊断:伤寒湿阻。 治法:当予温潜辛化。 处方:灵磁石30克,水炙麻黄6克,紫石英30克,姜半夏12克,苏梗6克,大腹皮9克,云茯神12克,川桂枝6克,黄附片12克,生茅术12克,黄郁金6克,白杏仁9克,生姜9克。 二诊(3月10日):汗犹末彻,苔腻,泛呕,脉浮缓。再予温潜辛化。 灵磁石45克,云茯神12克,水炙麻黄4.5克,酸枣仁15克,大腹皮9克,黄郁金6克,乌附块12克,姜半夏18克,川桂枝6克,生茅术12克,苏梗6克,白蔻仁6克,生姜9克。 三诊(3月12日):肌热平,苔腻,作呕,脉息沉缓。表和中阳未化,食物阻滞。再予温潜淡化。 上方去麻黄、郁金、白豆蔻,加焦枳实9克、淡干姜6克、炒白芍6克、炒麦芽12克。 四诊(3月14日):热平,苔化,纳呆,便秘,脉息虚缓。病去正虚,心脾不足。再予扶阳益脾。 灵磁石30克,酸枣仁15克,炒茅术12克,云茯神12克,带皮砂仁6克,炒麦芽12克,乌附块15克,生牡蛎30克,姜半夏18克,苏梗6克,淡干姜4.5克,大腹皮9克。 邢斌按:肌热一周未解而无汗,兼见苔腻、寐不安,显系寒邪外束,中湿遏阻所致。故用麻黄、桂枝调温排毒;茅术、半夏宣发中阳,助麻、桂以收达表之效;苏梗、郁金宣和其壅;由于神经中枢为指挥抗战之首府,故用附子以壮之;其为虚性兴奋也,磁石、紫石英以潜之。二诊加酸枣仁与附子配伍,强其心脏。三诊因肌热平而去麻黄,加白芍配桂枝调和营卫,又以枳实、干姜、麦芽健中阳,化食滞。最后病去正虚,心脾不足,以扶阳益脾善后。 案二:伤寒坏症 樊,男,1939年8月1日初诊。 症状:病经月余,肌热复炽,神衰语乱,筋惕肉润,腹硬满,脉微欲绝。 病理:伤寒正虚邪恋,心力衰惫已呈虚脱之象。 诊断:伤寒坏症。 治法:姑予潜阳强心。 处方:黄附片24克,别直参12克,上安桂3克(研冲),炮姜炭6克,生龙齿30克,灵磁石60克,酸枣仁45克,朱茯神18克,甘枸杞9克,龙眼肉15克。 二诊(8月2日):筋惕稍瘥,已得寐,大便通,腹部略软,脉息虚细而略缓。心力稍佳,腑气已行。再予前法损益。 上方别直参改用9克,加紫贝齿45克、仙半夏15克、鸡子黄一枚(打冲)。 邢斌按:病经月余,正虚邪恋,中枢指挥无力,心力已呈虚脱之象,必须匡扶正气,使正胜邪却,可收化逆为顺之功。附子温阳,配枣仁则强心,如击鼓行军,而使之气壮;附子兴奋,龙、磁镇静,同用则变为强壮。祝氏曾谓“伤寒机转在表,人参固表,堵塞其邪机发泄之路,故曰闭邪”,因而“伤寒而正气虚者,宁用附子而不用人参”,但当此“心力衰惫已呈虚脱之象”,则又当参附同用,急则治标也。 十四、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李继昌篇” 邢斌按:李继昌(1879-1982),云南昆明人。李氏出生于中医世家,其父为名医李明昌。一生钻研《伤寒论》与温病学说,著有《伤寒衣钵》,曾任昆明市盘龙区医院院长。《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选录李氏用附子之医案4则。这里摘录医案1则。 案一:伤寒误治变证 同道孙某某之孙,男,16岁。因高热5日不退而邀余往诊。据云初病起于风寒,因误作湿温而服三仁汤加石膏1剂,以致病势转增。诊视患者,恶寒发热,无汗,头身疼,四肢酸楚,神志迷蒙,肢冷,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紧。此属伤寒失汗,误用渗利清里,导邪入于少阴而太阳之邪未罢之候。当即投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1剂,以温少阴之里而祛太阳未罢之寒。处方: 麻黄6克,附片30克(开水先煎透),细辛6克,甘草3克,生姜2片,大枣2个。 二诊:上方服后,夜间烦热加剧,继则得汗而热退,头身疼痛亦觉减轻,唯肢冷脉弱,大便微溏,此为太阳表寒已解,少阴里寒未罢,阳气未复,兼有水湿之故,以真武汤续治: 附片30克,(开水先煎透),茯苓18克,白术9克,杭芍9克,生姜3片。 三诊:上方服1剂后各症均减,手温思食,二便正常,仍觉精神倦怠,此阳气渐复;故守上方以干姜9克易生姜,以助其回阳温里之力,连服2剂。 四诊:各症均解,脉和神复,以补中益气汤调理善后。 生口芪15克,潞党参12克,白术9克,当归9克,炙柴胡3克,陈皮3克,炙升麻3克,炙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2个。 附注:附片(包括制川乌、制草乌)的煎煮方法:此类药物有剧毒,且方中用量较大,故须先煎3小时左右,以熟透尝之无麻辣味为度,然后再将其他药物放入同煎半小时后,方可服用。煎煮过程中,一律用开水煎煮。 邢斌按:伤寒误治,虽见神志迷蒙,但仍有恶寒、无汗、头身疼、四肢酸楚等太阳见证,又见肢冷、舌质淡、脉沉紧等少阴见证,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助阳解表。药后太阳表解,但里寒未罢,兼有水湿,再以真武汤而取效,最后以补中益气汤善后。足见李氏顺风转舵,随证变化之功。尤须注意前后两诊运用附子之指征及麻黄附子细辛汤、真武汤运用之差异。 十五、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徐小圃篇” 编者按:徐小圃(1887-1959),名放,上海宝山人。幼承家学,尽得其父杏圃公之传,擅长治疗儿科痧痘惊疳,经验宏富,声誉卓著。徐氏行医之初,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来由于其子患“伤寒病”垂危,请挚友祝味菊先生诊治,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从此外感广用麻桂,里证重用姜附,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温阳派大家。 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用药果敢及时,毫无患得患失之心。其用附子,常与潜阳药磁石、龙骨等配伍,可能得之于祝味菊先生。 本文原作者是徐小圃先生哲嗣徐仲才教授。 附子,辛、甘,大热,入十三经(十二经加督脉经)。功能去表里沉寒,逐水气,治四肢厥冷、沉重,骨节疼痛,腹痛,遗精,下利,恶寒,制浮阳虚热。若与补气药同用,可追复亡失之元阳;与补血药同用,可滋补不足之真阴;与发散药同用,能逐在表之风寒;与温里药同用,能祛在里之寒湿。先父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他认为既有所见,自当大胆应用,以求心之所安。常谓:“宁曲突徙薪,勿焦头烂额。”“阳虚症端倪既露,变幻最速,若疑惧附子辛热而举棋不定,必待少阴证悉具而后用,往往贻噬脐莫及之悔。”因此,他临床应用附子的范围较广,且果敢及时,毫无患得患失之心,而以辨证精细,审证明确为前提。至于川乌头,与附子同属一物,以散寒止痛见长,多用治于寒证腹痛等疾患。 如一病儿,外感风邪,发热四日,多汗肢冷,面晄神烦,畏寒踡卧,小溲清长,舌苔白,脉濡数。治以温潜解肌。药用:川桂枝、白芍、黄厚附片、活磁石、煅龙骨、煅牡蛎、生姜。二剂后热退肢和,诸症悉除而愈。 编者按:此桂枝加附子汤合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治例。 又如一病儿,丹痧密布,遍体肌红,身热汗微,喉关白腐,脉濡数,病已四日,白苔未化,不渴溺清。乃阳虚之质,感受时邪,治予兼顾。药用:荆芥穗、炒防风、牛蒡子、射干、马勃、蝉衣、桔梗、甘草、黄附片、活磁石。 编者按:体质学说有“从化”之论,一般而言,阳虚体质容易感受风寒之邪,阴虚体质容易感受风热之邪,但此其常也。临证也有阳虚体质感受风热时邪,本案就是例证。本书主编也有银翘桑菊合附子细辛同用治疗阳虚体质感受风热之邪的案例。 又一病儿,白喉五日,咽喉蒂丁块状白腐,两项肿胀,面色灰白,口唇青紫,头汗涔涔,哮咳音嘶,气急鼻煽,四肢厥冷,心烦不安,舌苔白腻,脉细弱。时行疫毒内陷,心阳不振,浮阳欲脱,急予回阳救逆,佐以解毒祛腐之品。药用:黄厚附片、桂枝、干姜、龙骨、牡蛎、龙齿、人中白、马勃、甘草。另用别直参煎汁冲服。一剂后心烦气急略减,头汗稍敛,四肢渐温,苔略化,脉较缓,予上方加射干,续进一剂。三诊时咽喉白腐渐消,气平,烦躁已安,知饥索食,再守前法,原方去龙齿,加银花。二剂后,诸症均除,惟面白、神疲、自汗,乃予玉屏风散加味善后。 编者按:本例时行疫毒内陷,心阳不振,浮阳欲脱,故回阳救逆,解毒祛腐双管齐下。 再如一病儿,面目俱黄,神倦纳呆,四肢清冷,舌白腻,脉濡软。黄疸五日,治以和中温化。药用:茵陈、黄厚附片、厚朴、焦茅白术、当归、砂仁、木香、赤苓、车前子、萆薢。另用生熟谷芽、生熟苡仁煮汤代水以煎药。 节选自《先父徐小圃学术思想暨临证经验简介》(徐仲才撰写),录自《儿科名家徐小圃学术经验集》(陆鸿元、邓嘉成著),上海中医学院出版社1993年出版。本书由陆鸿元先生提供。 本书由邢斌主编,现发布部分稿件以飨读者。 章次公先生运用附子的学术渊源与临证经验 章次公(1903—1959),江苏丹徒人,现代著名中医学家。著有《药物学》等书和论文多篇。1999年其门人将章次公遗著和医案汇编成《章次公医术经验集》一书。笔者在认真学习此书过程中,发现章氏在许多疾病中都应用附子,能发皇古义,融会新知,颇具胆识 资料来源 :医 学 教 育网 。如能对此作一系统研究,将有益于现代中医临床,故不揣浅陋作探析如下。 1.一般情况 《章次公医术经验集》共收录医案726则,诊次1047次,其中运用附子的医案有144则,177诊次,分别占19.8%和16.9%。医案分内、妇、儿、外,四科共设56个门类,而附子涉及四科34个门类,占59.6%。通过上述统计可以看出章氏运用附子涉及病种之广。 2.学术渊源 章氏曾言:“为医者,仲景之书固不可不读,而于历代各家医集,晚近中外科技书籍,以及其他小说笔记之类,凡有关医道者,胥应浏览。识见广邃,而后临床辨证论治,自可左右逢源,得心应手。”(416页)笔者以为章氏之所以善用附子正是与他广涉群书,发皇古义,旁及西学,融汇新知的治学精神分不开的。 2.1仲景之书 若论古代医家中善用附子者,当首推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两书分别有方剂114、205首,而用附子的方剂分别有23、26首,且几乎涉及附子各方面的效用。章氏师从经方大家曹颖甫先生,对仲景之书有深入的研究。章案中颇多运用经方而获效者,而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汤、桂枝加附子汤、黄土汤、桂枝芍药知母汤、真武汤、附子粳米汤、肾气丸、大黄附子汤、乌梅丸、薏苡附子败酱散等含附子的方剂均可在医案中见到。更有在案语中明确说明是师法仲景的。如儿科泄痢门李大弟案,按语云:“仲景乌梅丸能治久痢”(381页)。外科阑尾炎、腹膜炎门孙男案,按语云:“仲景治肠痈,用大黄牡丹皮汤治急性者,薏苡附子败酱散治慢性者。病者为慢性者,复入当归赤小豆汤。”(403页) 2.2历代各家医集 章氏对《千金》深有研究,而该书温脾汤为其常用之方。考《千金》温脾汤有四首,除《千金要方·卷十八》温脾汤系由甘草、大枣组成外,其余三首均是温下之方。药物组成也大同小异,都是大黄配附子,主要适应证分别是:下见赤白,连年不止,霍乱,脾胃冷实不消;积久冷热赤白痢;腹痛脐下绞结,绕脐不止。章氏曾在一则医案的案语中总结千金温脾汤的适应证为三条:“营养不良,脉沉细,一也;病后之便秘多日,二也;目的临时通便二次者,三也。”“营养不良,脉沉细,”因章案中没有体现,无法考察。至于第二、三条,或久病伤阳或素体脾阳不足而致便秘,故用温脾汤振奋阳气,攻逐冷积,如便秘门高女案(292页)即是。而章案中更多的则是用温脾汤治疗痢疾。如痢疾门卢男案(277页)、谷弟案(278页)、杨男案(278页)。章氏解释温脾汤温下法的作用言简意赅:“温者,镇其痛;下者,去其肠所积。”(277页) 章氏临证中对张景岳、冯楚瞻温补学说亦颇有采撷。如温热门陈男案,感受温邪,缠绵时日,正气更伤,而热不退、耳聋、谵语、脉微欲绝,“生死之关键系焉”。乃效法“张景岳治京师一少年,舌焦神愦,以大剂温补回生”(165页)。章氏对冯楚瞻之全真一气汤应用颇多。此方由附子、人参、白术、麦冬、五味子、熟地、牛膝组成,温阳而无升浮之弊,育阴兼有化气之功。章氏门人朱良春先生30年代曾亲见乃师以此方为主治湿温重证,获救者众。有时虽见高热呓语,但病入极期,正不胜邪,毅然舍病救人,竟以此方加减而脱险(428页)。此外,章案中还可见用此方治疗登革热合并脚气(168页),咯血善后(194页),失眠兼口干舌碎每晚渴饮(307页),虚劳(314页)。 2.3晚近中外科技书籍 章氏富有革新精神,不厚古薄今,勇于吸收新知。尤其对西医学识,更是认真研索,取精为我所用,实开中西医结合之先河。章氏对远西和东洋医药书籍均有涉猎,认识到附子具有强心作用,“更悟及古人回阳之说,为恢复体温,盖体温之升降,与血液之流行,关系至密。服附子后心脏不致衰竭,血液循环得以如常,肢厥肤冷者,亦因之而除矣。”(123页)根据附子的强心作用,章氏用于湿温病心脏衰弱(81页),咳喘不能平卧而见鼓槌指(80页),肺结核面浮脚肿心脏衰弱(188页),脚气冲心(123,233页),心脏衰弱而脚肿(124,297页),子肿心脏负担太重循环障碍(363页),崩漏濒于休克(354页),大崩之后急性贫血心脏亦弱(355页),小儿热病心脏衰弱(369页)。 2.4小说笔记 章氏广涉群书,博采众方,甚至如章回小说《镜花缘》中的一则验方“治水泻赤白痢方”也撮取运用。该方由川乌、杏仁、羌活、大黄、苍术、甘草组成,寒温并用,荡涤积垢,能导滞散结,止痛安中。章氏治肖男便有红白粘液,临圃腹痛后重,即用本方以附子易川乌,再加槟榔。方中附子、羌活取其止痛、温通之意。(276页) 2.5时贤经验 章氏早年就读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常见黄体仁先生于夏日以通脉四逆汤加吴萸、黄连治疗吐泻交作,肢冷脉伏之霍乱,时机未失者多具奇效。后师从曹颖甫先生,亲见曹氏以整个四逆汤治愈垂毙霍乱症可五六人,生附子常用七八钱至两许,炮姜亦五六钱,炙草最轻为四钱。章氏另一位老师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亦精医道,他认为霍乱治法,以四逆为主,且言生附子有强心作用。(122页)三位老师的经验与特点都对章氏治疗热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0世纪30年代上海名医祝味菊先生善用附子,人称“祝附子”。他从仲景桂枝龙骨牡蛎汤悟用温潜之法,用附子每每与磁石、龙骨、牡蛎等镇潜药配伍。受其影响,儿科徐小圃先生也长于应用温药,亦惯用温潜法。章氏与徐氏接触较多,并虚心向其学习,如治唐幼,受惊,入寐惊惕,因汗多而小溲少,手足不温,就予温潜法。并在案语中明确说明“此徐小圃先生法也”。(371页)这种虚心好学而又不掠人之美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3.各病分论 如前所述,章氏用附子的医案涉及34个门类,其病种不可不谓广矣。现加以归纳择要而分述如下。 3.1温热病 温热病用附子并非治疗之常规,而是权变之法。因“体弱之人,而病极严重之温邪,缠绵时日,正气更伤”,“夫正气旺盛则生,衰竭则死”,(165页)此时“医者当权衡其轻重缓急,不可墨守成规”,“在此惊涛骇浪之中,只有扶持正气最为紧要”(152页)。而“苦寒香开之药,势难再进”(157页),“纯用清温开泄,祸不旋踵”(156页)。 在此紧要关口务必辨证明确,而要点在于神色和脉象。如见面寒黄晦、脉搏细数(暑温、湿热门李案,157页),面黄神萎,两脉糊数(施案,159页),神气萧然,两脉沉细不鼓指,两脉不整调(潘案,160页),脉微欲绝(温热门陈案,165页),面容黯淡(温疫门金案,168页),必须着力扶正强心,保护阳气顾护阴液。用药则常以附子配生地。因当此局面,常常一面津液干涸,一面心脏衰弱,若专用附子强心,则其津液益干涸;若专滋津液,则心脏衰弱无效,于此只有采用两全之法,即以附子与生地同用,强心滋液,双管齐下,心脏既得维持,津液亦不至于涸矣。(82页)或径用全真一气汤,改熟地为鲜生地。还有将全真一气汤与紫雪丹并用,一面育阴扶正,一面慧神祛邪,颇具新意。而用药后确能收热渐退、心脏已无问题之疗效,不得不让人佩服章氏认证之准确,投药之胆识,配伍之巧妙,效果之优良。(159页) 3.2痛症 章氏治痛证常用附子。 头痛。或配伍养血祛风通络化瘀之品,取其大辛大热,祛表里之沉寒,通络脉之瘀滞,并能止痛之用。(头痛门王案,204页);或配伍养阴补血之药,用之升清阳,并且静中有动,始能生化不息。(殷案,204页) 痹证。痹证门共21案(包括附案一则),有13案用到附子。考其用附子的配伍方法,一是常与养血药如当归同用以温养气血,二是常与祛风散寒药同用如配细辛以增强止痛之力,三是常与虫类药如蜈蚣、全蝎同用搜剔脉络。 腰痛。治张男患坐骨神经痛,用附子温阳散寒,配伍全蝎祛风止痛,丹皮、归、芍活血,小金丹搜风散寒,逐瘀定痛,一诊即大效。(232页) 胃脘痛。胃寒而作痛,章氏多用附子取效。或配延胡索之行气活血,或配杏仁泥之疏利开通、破壅降逆,或配荜茇之温中暖胃,或配参、术之益气健脾,或从乌头赤石脂丸化裁,配伍赤石脂之固胃肠止腹痛。如胃病门陈女案,二诊时谓胃痛将作时,背部有不快感,《金匮》所谓“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之症也。章氏认为此非神经痛即胃痉挛,取附子、赤石脂逐寒止痛,杏仁泥疏利开通,元胡索行气理血,旋覆花、甘松、佛手、当归疏利气血。 此外,痢疾腹痛常用附子止痛;经行腹痛配麻黄温经、艾叶暖宫、当归活血,延胡、血竭止痛。寒疝配伍炮姜、蚕沙、补骨脂温经燥湿散寒止痛。 3.3血证 章氏认为血证若用附子“当以黄土汤方意为法”(125页)。因为“配伍之药如地黄、阿胶、黄芩、甘草、白术、黄土与附子调剂”,则附子“不为祸害”。如治刘男,“用温性止血剂,药后血不止”,二诊舍附子之辛温而获效。(193页)又如治郭男溲血案,认为其病在肾,虽痛亦虚,故用附子等温补,但三诊时发现“前方用附,溲血不减,去附则其效大见”。(199页)而治丁幼,泄泻而后见便血,用仲景黄土汤原方去生地加党参、炮姜炭、川连,颇有效验。(200页)可见章氏在血证中应用附子是有其经验教训的。 3.4失眠 章氏曾对学生说:“根据实践经验,有时失眠患者,单纯用养阴、安神、镇静药效果不佳时,适当加入桂、附一类兴奋药,每可奏效。”(308页)如失眠门周案、冯案,均是宁心安神、镇静除烦剂中加入附子(308、309页)。而周女,时时作哕,苔白腻满布,以往叠用滋阴安神剂无效,根据《内经》“胃不和则卧不安”之义,用半夏秫米汤加附子、肉桂温阳,阳气充足则湿邪自化,二剂而得安寐。(失眠门,308页)再有姚男,头昏,夜难安寐,口干唇碎,夜必小便数次,口干不可名状,状似热证,但舌质淡白无华,脉象沉细无力,用全真一气汤而获良效。(失眠门,307页)此二案,既说明章氏辨别疑似症候之能,又复说明运用附子之巧。 3.5其它 它如素体阳虚感受风寒之感冒,心阳不振饮邪盘踞之胸痹,命门火衰寒邪入侵之泄泻,脾阳不振寒湿困阻之黄疸,肾阳亏虚水气泛滥之肿胀,章氏均用附子为主药治之,然此皆常法不须赘述。 *本文引用章氏医案、遗著和门人后裔文章均出自该书,故只注明页码。 高辉远妙用附子救治危急重案赏析 一代名医高辉远教授(1922~2002年),祖代业医,幼承家学,后师从于著名中医学家蒲辅周先生。行医60余载,医术精湛,造诣颇深。对治急危重症,妙用附子,每能化险为夷。值此导师仙去3周年忌日,以誌纪念。特择其治案数则于后,以窥先师治验之一斑。 1.发热案 某男,88岁。1983年11月20日初诊。素罹多种老年疾病,突发心痹,心痛彻背,2日后出现高热,咳嗽,痰黄而稠,体温39℃,心电图示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西医诊断:急性前壁心梗伴肺部感染,采用抗生素及扩冠药物治疗。某中医会诊辨为肺热不宣,投大剂清热解毒苦寒之品,冀图速效,但病情未见转机,大便由正常变溏。高师会诊后认为,患者年高不应予大剂苦寒之品,一旦中阳溃败,恐将导致正愈伤而邪愈炽,阳愈脱,救治不及矣。彼仍未采纳,以为邪去正自安。3周后,终导致五脏俱损:一致大脑神明失司,神志不清;二致心阳虚微,心力衰竭;三致肺源上绝,满肺炎变,呼吸衰竭,被迫气管切开,使用呼吸机辅助呼吸;四致肝脏受损,出现黄疸、腹水;五致肾竭于下,尿少浮肿,尿蛋白(++++),尿素氮升高;六致脾胃中阳大伤,上不受纳,下泻不止,日大便10余次。西医诊断为菌群失调、伪膜性肠炎。大便培养为难辨梭状芽孢杆菌,被迫停用全部抗生素。中西医束手无策,患者危在旦夕。遂请高师会诊,认为患者已处于正衰邪炽阳欲脱之危候,惟一办法,急扶正气,别无他途。予附子汤加味:川附子10g,野山参15g(另煎),白术15g,赤芍药15g,茯苓连皮20g,绵茵陈15g。水煎去渣浓缩成100ml,日2次鼻饲;另选上好莲子、芡实、大米(炒黄),磨粉为糊,缓缓鼻饲。服药4剂,病情即有转机,冷汗止,日大便次数减少。此时某中医针对患者的体温、血象较前略增高,提出附子汤不宜再用。高师曰:此乃正衰有复,正邪斗争增强之象。坚持继续上方1周,病情日渐改善。守上方继用2周后,病人泄泻止,黄疸,胸、腹水,浮肿消失,肺部感染控制,心肝肾功能渐趋恢复,体温、血象正常,大便培养难辨梭状芽孢杆菌转阴,胃已能纳,诸症悉平转安。 此案高师立足整体,洞察全貌,详审病机,明识有五虚:高龄体弱是一虚,素有疾病为二虚,病程较长为三虚,应用多种大量抗生素,耗其正气乃四虚,大剂苦寒伤及中阳致五虚,终致患者正衰邪炽阳欲脱之势。高师断然应用仲景附子汤加味,令正气胜而邪自退。反之若正气再败一分,则邪气将进一寸。高师去伪存真,药中病机,终始患者转危为安。如此纷繁复杂危殆之症,惊心动魄之治迹,足见高师救误挽治功底与胆略,堪为后学楷模。 2.真心痛案 某男,67岁。1989年11月17日初诊。患者于昨晚餐后,左胸前区突发剧痛,伴憋闷气短,大汗出,持续约3小时。曾含服硝酸甘油片、消心痛等药,因症状未缓解,遂来院急诊。患者1984年确诊为“冠心病心绞痛”。测血压13/8kpa,脉搏98次/分钟。心电图示:“急性前壁心肌梗死”而入院。经抢救心绞痛已缓解,血压尚未稳定,特邀高师会诊。证见患者面色苍白,胸闷气短,偶有心前区隐痛,口干烦躁,汗出,皮肤湿冷,四肢欠温,舌淡暗,苔薄欠津,脉沉细。辨证为阴阳两伤,病势危急,颇有厥脱之虑。当急予双固阴阳,与西医共同抢救。拟参附、四逆汤合生脉散加味:川附子(先煎)15g,西洋参(另煎对服)10g,麦门冬15g,五味子8g,干姜10g,玉竹10g,煅龙牡各15g,丹参15g,玄胡10g,炙甘草8g。服3剂,血压渐趋稳定。四肢转温,汗出减少,但仍胸闷气短,心前区不适,头晕口干,舌质淡暗,苔薄少津,脉沉细。继守上方改川附子10g,西洋参8g,干姜5g。再进4剂后,精神转好,心前区疼痛已缓解,知饥欲食,时有心悸,神疲倦怠,动则易汗。再用上方改川附子8g,西洋参6g,加黄芪15g,又服6剂,精神见好,体力明显恢复,汗止肢温,惟口干,时胸闷,心悸寐差,大便偏干,心电图示:“前壁心肌梗死恢复期”。舌淡暗,苔薄少津,脉细。改投益气养阴,安神定志法,调治月余而安。 高师据其患者心梗症状辨属心阳衰竭,累及心阴,颇有阴阳欲脱之势,斯时非大剂人参固气,附子回阳,不足以挽回垂危之证。加黄芪甘温补气,更助人参之力,再配干姜温中散寒,使参附回阳救逆之力益大;麦冬、玉竹既可养阴生津,又可防姜附燥烈之性,龙牡、五味子最善敛汗固脱;丹参、玄胡养血活血、理气止痛;炙甘草和中益气,有补正安中之功,全方共奏益气回阳,坚阴固脱之功效。待阳气渐复,阴津始生后改投益气养阴、安神定志之剂而收功。如此施治,终始重笃之证,转危为安,可谓得附子运用之要领矣。 3.黄疸案 某男,29岁。因急性黄疸住某医院。患者发热,体温39℃以上,身目俱黄,黄色晦暗,疲乏无力,腹部胀满,食欲不振,尿如浓茶,大便稀溏。查血小板下降,胆碱脂酶降低,凝血酶原时间延长,肝功能及转氨酶异常,血总胆红质增高。西医诊断:亚急性黄色肝萎缩。应用多种保肝药物治疗,并口服强的松(60mg/日)。某中医会诊辨证为湿热瘀滞之阳黄,采用中药“去黄灵”静滴,并口服清热解毒之中药汤剂。中西医结合治疗20余天无效,病情进一步恶化。请高师会诊时已报病危,观之:神志昏迷,面色晦黯,大便溏泄,日8~9次,目俱黄,色如烟熏,脉细濡无力,舌质晦黯,苔白腻而厚。高师曰:此非阳黄,乃阴黄。急宜温阳健脾,益肝退黄,以附子理中汤加味主之。药用吉林参(另煎)10g,川附子8g,白术10g,炮干姜8g,炙甘草5g,白芍10g,茵陈15g。每日1剂,水煎300ml,分2次鼻饲。3日后,病情稍见转机,体温略降每日大便2~3次,意识渐复。继服10剂后,体温正常,黄疸明显消退,腹泻已止,神志清楚,已能进食。守上方又服10剂,黄疸尽退,各项化验指标基本正常。改投健脾益肝中药10剂后出院,门诊调治半载,完全康复。 本案前医只观其急性黄疸与高热之象,无视黄色如烟熏,脉细濡无力等症,错将阴黄辨为阳黄,用清热解毒利湿之中药制剂“去黄灵”静滴,又口服清热解毒之苦寒中药,实乃以水济水,药不对症而误治,致病情增剧。高师详审病情,认证准确,用附子理中汤加味,温阳以制阴毒,方药得法,次第有方,力挽重危,化险为夷。 4.臌胀案 某男,64岁。患者罹肝硬化,糖尿病20余年,长期以来邀请高师诊治,证情尚稳定。近因腹水、遂再度住院。症见腹胀满如箕,腹皮筋脉怒张如网状,腹部叩诊有移动性浊音,下肢浮肿,大便偏干,纳差,面色黧黑,舌质暗红,苔薄苔腻,脉弦涩。血糖在正常范围。此为脾虚肝瘀,气不化津,水湿泛滥,治拟健脾益气,温化水湿。药用太子参10g,川附子8g,茯苓连皮20g,白术10g,陈皮8g,炙甘草5g,白芍15g,莪术8g,茵陈15g,车前草15g,建曲10g。6剂药后下肢仍浮肿,近日阴囊出现水肿,知水湿泛滥之势尚未遏止,重拟健脾温肾利水法。药用太子参15g,川附子8g,茯苓连皮20g,泽泻10g,猪苓10g,白术10g,白芍10g,茵陈15g,生姜皮10g,冬瓜皮10g。连投20余剂后,下肢浮肿退尽,腹渐柔软,阴囊肿消复原,纳谷增进,二便调,舌苔薄白,脉势较前转和缓。惟B超复查尚有少量腹水。又守上方佐入消癥积之品,再调治月余,腹水告愈,诸症稳定出院。 患者肝病20余载,腹臌如箕,青筋绽露,全身浮肿,阴囊肿大,此为臌胀难治之症。据证肝病既久,必传其脾,脾虚不能制水,水湿逗留,五脏之病,穷必及肾。此肝脾肾三脏俱病,且兼瘀滞,可谓又难治中之难治也。高师遵仲景“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之旨,治肝重在健脾,兼以淡渗利水。然此阴水之患,不只脾虚失其运化之职,且肾阳亦惫,蒸化、鼓动无权,脾肾阳虚则阴邪用事。故高师于健脾方中配入附子,实釜底增薪法,投剂后果然肿势顿挫,病入坦途。可见高师运用附子,不墨守成规,惬合适宜而巧用,亦确为妙。 邱祖萍应用附子经验探析 江苏省通州市痛症临床研究所 国家中药工程中心痛症药临床研究基地 (226300) 严索宇 黄建琴 南通市名中医邱祖萍主任,系国家中药工程中心兼职研究员、江苏省痛症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从医30余年,擅治疑难病证,笔者有幸跟师学习,对先生运用附子的经验有所领悟,今不揣愚陋,介绍如下。 1 、热证、阳证不避,季节气候不拘 附子辛燥大热,功在回阳补火,散寒除湿,临床以用于阳虚、阴寒痼冷之证为之常。而先生用附子,不避热证、阳证,不拘寒暑季候,更不畏一个“炎”字。认为,附子温通辛散,贵在通经行阳,善走十二经脉,寒证、阴证用之固然愈病,而热证、阳证施用寒凉药时,更需温药扶助正气、通经行阳以开道;倘若阴虚阳浮,虚火上炎,附子尤具引阳入阴之妙。 在具体运用时,先生注重把握时机,及早投药,以救治于未然,如对一些高热、烦躁、神昏、脉数患者,只要见到面色苍白,四肢欠温,舌质淡润胖嫩者,先生见微知著、当机立断,急在清热益气养阴剂中重加参附以截断、扭转病情,先生常教诲后学;“热病用参附,只有不失时机,才能力挽狂澜,倘若优柔寡断,待冷汗大出、四肢厥逆、脉微欲绝等阳气脱泄之证出现,届时病人神已不使,即置其于参附之中,亦徒然也”。 如治一陈某女性患者,全腹疼痛,恶心呕吐,恶寒发热已1周,某医院血常现检查:血红蛋白90g/L,白细胞15×109/L,中性0.90,淋巴0.10;血清淀粉酶800somogyi单位;X线检查:腹部平片可见肠道积气、扩张,出现“哨袢征”、结肠截断证。拟诊出血坏死型胰腺炎。经禁食、补充电解质、纠正酸碱平衡紊乱,抗感染、抑制胰腺分泌等综合治疗,腹痛得以缓解,恶心、呕吐亦明显减轻,惟高热不退,遂邀先生会诊。 查体:患者意识淡漠、精神萎顿,四肢欠温;口腔粘膜微苍白,舌质淡有紫气,脉细数;血压:10.2/7.8kpa。 拟附子、生脉散于清热解毒剂中行阳开道、振奋衰颓之阳气:生附片10g(先煎)红人参10g(另煎),生地黄15g,肥麦冬10g,济银花60g,粉丹皮15g,生甘草10g。每剂2次加水煎服,3小时服1次,日服2剂。2日后四肢转温,体温降至37 6℃,惟汗出偏多,查舌质转淡红,脉细偏数。续原方加生白芍15g,生黄茂30g,再服4剂后,体温及精神意识均恢复正常。 2、 因证因人施治,重在剂量变化 自古医有“不传之秘,在于量”之说,其实,患者证情各有不同,体质千差万别,而用药剂量又是因人而异、随证加减的,如是,诚然不存在一个“秘”字。 先生用附子,常在致力准确辨证、权衡患体强弱的基础上因病因人施治,少则几g,多则近百g,剂量极为悬殊。 如用于引阳归舍者,常以2~4g配肉桂同用,若沉寒痼冷罹患于体质壮实之人,常用至60~80g;在配伍上,若与姜、桂等辛温之品同用则减量;若与大黄、芩、连等苦寒之品同用,视寒热偏盛偏衰,其量可大可小。 先生擅取附子生散性烈善走、力专直达病所之特性,用于伸发阳气、散寒除湿。认为其虽含乌头碱等毒性成份,但含量远较乌头为低,且人体对其有较大的耐受力,所以他用附子尽量小量生用,图药力专宏,直达病所。 先生还认为,由于附子中的毒性物质与有效成份是相济伴存的,久煎虽能减其毒性,然其有效成份亦随之丢失,因此,先生对小剂量的附子,并不强调久煎,务求既充分保留有效成份,又最大限度降低毒性。 先生常以“行欲方而智欲圆,心欲细而胆欲大……”教诲后学,如诊治一肾阳亏虚所致的腰膝酸痛证。患者畏寒肢冷,腰以下尤甚己历年余,就诊时值阳春三月,仍身着毛棉裤,查四肢清冷,舌质淡白无华,脉沉迟,治从温阳散寒止痛法:生附片15g,上肉桂5g,生麻黄10g,补骨脂30g,熟地黄30g,鹿衔草30g,生甘草15g。投药10剂后诸证悉除。续投金匮肾气丸每次10粒,每日3次,连服3个月以固其本。 3 、把握用药指征,力求配伍精当 附子辛燥大热、药性峻猛,医者常畏用之,《本经》亦将其列为下品。然而,先生却极为亲和它。他说:“附子大辛大热,纯阳之性,雄壮之质,药专力宏,走而不守,具有斩关夺门、善通十二经脉之功力,治疗诸多因阳气衰微、沉寒痼冷所致的疑难病证,每能立起沉疴”。 先生用附子,十分重视配伍,认为配伍恰当是提高疗效的关键。如遇阳虚之体感受风寒外邪,虑其一则阳虚无力鼓邪外出,二则大汗更伤其阳,先生常配麻黄同用,如是,附子既助麻黄散寒解表以祛邪,又能顾护里阳以扶正,二者一攻一补,寓助阳于解表之中;汗中有补,汗出而不伤正;补中助散,扶正而不碍邪。 先生还常将附、麻与生脉散相伍为用治疗肺心病合心衰,每能取效,他认为附子温肾壮阳、化气行水,麻黄宣肺平喘、发汗利水,且二者均具强心作用,故能茯效。 曾治一单姓退休老教师,年愈七旬,患咳喘宿疾已10余年,6年前确诊为阻塞性肺气肿、肺源性心脏病,1周前感受风寒,形寒怕冷,咳喘咯痰清稀量多,查体:下肢浮肿,舌淡伴有紫气,苔薄白,脉浮缓。投方:熟附片20g炙麻黄10g淡干姜10g云茯苓10g法半夏10g五味子10g炙甘草10g。5剂形寒怕冷、咳喘咯痰均愈。 先生如遇寒凝胞宫之痛经,或因血虚夹寒、络脉凝滞所致的关节疼痛、四肢麻木之证,习惯将附子与白芍、当归、熟地等配伍同用,且有其独到见解。 他说:“附子与白芍相伍,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一收一散,刚中有柔,动中有静,具有驯良的温阳散寒、养阴和阳作用;附子与熟地相伍,补而不腻,行而不散,为两补阴阳之妙剂;附子配当归,一以滋阴,一以强阳,当归引附子入血分,则温运之力更宏,具阴阳兼顾、刚柔互济之妙义”。 如治一刘姓增生性脊柱炎患者,先生根据患者系寒邪凝滞、痰浊瘀阻经脉所致,同时伴有明显的肝肾不足、气血亏虚表现,投方:生附片10g,熟地黄25g,鹿衔草30g,骨碎补25g,补骨脂30g,威灵仙30g,生白芍15g,鬼箭羽15g,生麻黄10g,白芥子10g,肉苁容15g,炙甘草10g。先后随证加减,共服30剂,诸证悉除,体力亦明显增强。 如遇老年冷积便秘,先生常取《金匮》大黄附子汤、《千金方》温脾汤意,将附子、大黄二药寒温配对同用,以求苦辛通降,对诸多老年性寒实冷积便秘,屡治屡验;如遇肾病脾肾阳虚而造成的阴水证、亦或阳虚造成的寒湿身痛、关节疼痛之痹证,先生习以将附子与茯苓、白术、桂枝同用,认为附子大辛大热,温肾补火;茯苓甘淡而平,健脾利水。茯苓得附子则补火生土,使水有所归;附子得茯苓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白术健脾燥湿、温运脾土,配附子暖其水脏、益火之源、补火生土,以增强白术温阳散寒除湿之力,并有脾肾兼治之作用;配以桂枝,走经络、通血脉、散寒邪作用更强。 赵金铎先生谈附子 附子温阳在皮肤病中的应用 附子是一味重要的温阳药。其性味辛甘、大热,有毒,入心、脾、肾经,具有回阳救逆,助阳补火,散寒除湿止痛等诸多功效,倍受历代名医推崇。明代名医张景岳曾把附子列为“药中四维”之一(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并喻之为“乱世之良将”。历代医家善用附子者,首推医圣张仲景,其《伤寒论》112方中,用附子者达20方之多,应用范围甚广。其创制的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茯苓四逆汤、白通汤、真武汤、桂枝附子汤等诸方剂,至今仍为临床所常用。 附子临床应用八项注意 张存龙 附子系毛莨科植物乌头的子根加工品,具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逐风寒湿邪的功能,自古以来为临床常用中药。汉代张仲景对附子的运用,得心应手,独具匠心,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二书中用附子之方剂有36首;《本草纲目》载用附子之方有92条共119方,运用范围至内、外、妇、儿、五官等科,由此可见附子在临床上是一味不可多得的毒性中药。但有关附子中毒的不良反应屡有报告。笔者认为要保障临床附子用药安全有效,处方应用时必须注意以下八个方面。 注意另包、先煎 目前不少医生开中药处方,很少注明另包、先煎。笔者曾统计过某医院含有附子的处方100张,仅13张注明另包、先煎,占13%。而历代医家都十分重视附子的另包、先煎,提出附子需经炮制,并应久煎。在《古今名方》一书的中药煎法中就有“乌头、附子宜先煎,谨防中毒是非招”的歌诀。资料记载附子应先煎煮30~60分钟至口尝无麻辣感,再投入其它药物。药理实验证实附子经煮沸1小时以上,对心脏的毒性作用即已降低,但强心作用仍保存,因此含有附子的汤药最低限度须久煎至1小时以上,而目前“群药共煎”的煎煮方式,可能是造成患者中毒的主要原因之一。 注意用量 中国药典规定附子用量为3~15g,但此用量范围还须根据病情而定,用于补火壮阳时,用1.5~3g即可;用于强心、温中散寒止痛时,用4.5~9g;只在救治虚脱休克时,才用大剂量。熟附片的常用量为3~9g、中毒剂量为15~60g,而不少处方的剂量均偏大。且有的患者自购人参、附子进补时,擅自加大药量,难免会发生中毒。 注意规格与质量 附子含有乌头碱、次乌头碱、中乌头碱等生物碱,这些生物碱毒性极强,口服0.2mg就会令人中毒,3~4mg就会中毒身亡。经炮制水解成苯甲酰乌头胺、苯甲酰次乌头胺、苯甲酰中乌头胺后,它们的毒性只有乌头碱的1/200,毒性降低。而附子的强心成分并不因炮制而受破坏。继续水解则转变为毒性更小的乌头胺等,其毒性仅为乌头碱的1/2000。可是,现在有些大夫、药店在使用附子时并不交待清楚,病人往往没有注意而导致中毒。有这样一个例子:一位患者因苦胃脘痛、口吐清水、手足不温并泄泻,医生开出了含有附子的“附子理中汤”处方,其用量是按该医院药房的“盐附片”斟酌的,并在“盐附片”项下脚注“先煎半小时”。患者持着处方去了外面的药店抓药,过了几天,因服药后呕吐、头晕找上门来。医生一尝药渣中的附子,还是令人舌体麻木久久不退。事后调查发现,这家药店调配的是“黑附片”,并且告诉病人“没有必要先煎”。目前,药店抢配处方凸显诸多问题,“有药则配、无药则替”,就连毒性中药附子也不例外,令医生开毒性中药处方时,不敢下笔。目前市场上配方的附片质量令人捉摸不清,盐附片、黑顺片、白附片、黄附片、卦片、刨片等规格不一。这些规格各异的附片,因泡胆、蒸片、晒片、熏片的加工程度不同,毒性消除程度亦不同,有的“太过”,有的“不及”。所以,医生在处方附片时,一定要搞清规格与质量。 注意辨证用药及禁忌症 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阴虚和热证患者忌用:①脉实数或洪大;②大便热结;③发高热;④内热外寒、真热假寒。在这些情况下若妄投附子恰如火上添油,会出现口鼻出血,甚至抽搐等反应。此外,心脏病有房室传导阻滞者及孕妇均禁用附子。 注意服药时的环境条件 实验证明附子对心脏的作用可因室温不同而不同,温度愈高,乌头碱作用愈强。因此服用附子后不能入浴、入暖室及饮酒,以防引起毒性反应。 注意产地之间的差异 附子的产地不同,其毒性亦不一样,不同地区的附片毒性测定可相差8倍之多。附子的传统产区为四川江柚及陕西汉中地区,而目前的产区已扩大至河北、山东、云南等省,如曾有服用云南腾冲所产附子9g而中毒的报道。 注意患者耐受性的差异 用量须因人而异,体质虚弱及交感神经系统机能亢进的患者易中毒。 注意药物的配伍 有益的配伍:附子与干姜、甘草配伍,不仅能加强温里作用,且可减少附子毒性,故在祛寒剂中三者常一起应用,其原理是三者配伍后生物碱发生了化学变化,使毒性大大降低。 不宜的配伍:附子反贝母、栝楼、白芨、白蔹、半夏,畏犀角,故附子与上述药物不宜配伍。 http://www.bioon.com 生 物 谷 网 站 驳动辄附子论 附子一药,难证卮证多倚重附子,其论不假.盖附子辛烈.走而不守,善开阴霾,破阴回逆,攻效显著.盖猛烈之药,错用误用,足以杀人.医关病家性命,特发表本人意见. 对附子毒性的再认识 --远志中医原创 【摘 要】 “药效”与“毒性”是有毒中药的双重属性。附子历来以其卓著疗效和明显的毒副作用而倍受争议,故恽铁樵云:“最有用而最难用者为附子”。故笔者认为应辨证地认识附子毒性,重新审视其毒性分级,重点把握其“减毒存效”与“增效减毒”研究,同时重视对附子“瞑眩反应”发生机制的研究,为今后附子的研究应用提供思路。 【关键词】 附子 中药毒性 瞑眩反应 辩证观 “是药三分毒”是对中药毒性的一种比较科学和客观的表述。“药”是治病的物质,“毒”是药物的属性之一,所以古人亦将药物称为“毒药”。附子历来被认为属大辛、大热、有毒之品,具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效,然而中医药界对附子毒性问题的认识却一直存在争议。鉴于附子的卓著疗效以及对其应用不当又极易发生毒副作用,故恽铁樵云:“最有用而最难用者为附子”。笔者经过近年的系统研究,现将对附子毒性的进一步认识和体会介绍如下。 1.辩证认识附子毒性 凡是药物均有一定的药理活性,用之得当,可以调偏扶正,产生治疗作用;用之不当,则可产生一定的毒副反应,甚者有致命的危险。故在临证用药时,首先强调的不是药物的有毒或是无毒,而在于辨证是否准确,用药是否对证。“毒”并非都是有害无益的,恰当利用“毒”的某些特殊治疗作用,可以避免其毒性反应而成为治病的良药。对附子“药”与“毒”关系的论述,早在《淮南子》中即有记载:“天雄、乌喙最凶险,但良医能活人。”《医法圆通》亦谓:“病之当服,附子、大黄、砒霜,皆是至宝;病之不当服,参、芪、鹿茸、枸杞,都是砒霜”。笔者研究表明[1],附子生品与炮制品对多种病证动物模型与对正常动物所表现出的综合毒性比较,前者毒性表现明显减轻,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一道理。另外,对于药物本身而言,毒性强弱与剂量大小密切相关。如剂量过大,即使被认为是无毒的药物,也可能导致毒性反应的发生;而根据规定剂量辨证运用时,即使是被视为大毒的药物也不致出现毒性反应。现代毒理学也认为“药物的任何作用对健康人和非适应症的人都是有毒性作用的;在这种情况下,药物具有毒物的性质。”而众所周知的有毒矿物性中药雄黄(砷制剂)在我国有效地用于治疗白血病,就是很好利用其毒性作用的例子。这表明治疗作用和毒性作用在一定条件下可相互转换,我们应当加强研究如何利用毒性作用并使其转化为治疗作用。不加限定地将某药视为有毒或无毒,并将其绝对化,既不符合客观实际,也有违科学。可见,药物的毒性具有普遍性,其“效”与“毒”是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其中蕴含着朴素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对待附子毒性的正确态度应当是,充分重视附子毒性普通性,明确其具有毒物的性质和药物的双重属性;在具体用药时,合理采用各种措施消除或降低附子毒性反应,在充分保证用药安全的前提下追求最佳疗效。 2.重新审视附子毒性分级 由于各个历史时期对有毒、无毒概念的理解不同,以及各医家自身经验的差别,历代本草对中药有毒无毒的的记载及毒性分级较为笼统和混乱,迄今尚无统一标准。《神农本草经》首先提出中药有毒、无毒的概念,并将其作为三品分类标准,奠定了中药毒性理论的基础。至梁•陶弘景《本草经集注》有大毒、有毒、小毒的三级定量分级;直至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和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有大毒、有毒、小毒和微毒的四级定量分级;现代[2]多依据药物毒性剧烈的程度及治疗量与中毒量接近的程度将有毒中草药分为极毒、大毒、有毒、小毒四级。就现有认识和研究水平而论,要将所有毒性中药进行毒力强弱的具体分级尚有一定难度。对附子毒性的分级,古今历代本草皆认为其“有大毒”或“有毒”。笔者根据《毒药本草》对中药毒性分级的标准[3]为参考,尝试重新客观审视黑顺片及白附片毒性分级。结果表明,黑顺片、白附片水煎液在灌胃给予模型动物最大耐受量的状态下,毒性反应仍较为轻微甚至无明显毒性反应,可以考虑将其毒性定位于“低毒”或 “无毒”级别;而生附子在极低剂量范围内对多种病证动物模型均产生严重毒性反应并迅速死亡,尚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由此可见,目前对于附子的毒性判定标准尚有待进一步细化和完善,须结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指导原则,参考煎煮时间、炮制方法、体质状态等因素,充分考虑其生品与炮制品的毒性特点,重新科学、客观、系统地综合评判其毒性分级。同时也反映出以往对有毒中药性能和毒性的传统认识并不都是正确的,应该不断跟踪和吸纳现代对有毒中药亚急性和慢性毒性的认识、剂量与毒性相关性的确认等最新研究成果,不断发展、提高和完善对中药毒性的认识,为中医临床运用提供更为丰富、全面的毒性信息。 3.把握附子的“减毒存效”与“增效减毒” 因附子的化学成分含有多种有效成分和有毒成分,有些既是其有效成分又是有毒成分,而表现出既有药理作用又有毒性反应的双重性。如何尽量保存和充分利用附子有效成分以增强其药理作用,以及如何尽量去除和避免附子毒性成分发生毒性反应,亦即怎样把握附子的“减毒存效”与“增效减毒”的问题,成为当前需要重点研究的内容之一。笔者研究结果表明附子不经炮制、煎煮时间愈短、给药量愈大,则毒性愈大、药理活性愈强的规律,可见把握附子“毒”与“效”的辩证关系,加强对附子“减毒存效”与“增效减毒”的研究尤为重要。其一,附子“减毒存效”的研究。长期以来,人们对于研究附子炮制“减毒”给予了充分重视,而忽略了“减毒”同时需“存效”的研究。唯恐附子中毒而一味强调解毒,以至于制之太过,药性全失,正如张景岳所云:“制之太过则但用附子之名耳,效与不效无以验也…令人只知附子之可畏,而不知太熟之无用也。”目前主要是通过煎煮、炮制等手段对附子“减毒存效”进行研究。而附子经较长时间煎煮后,其有毒成份被高温破坏,而有效成份往往也随之部分流失。可见,在研究如何通过炮制减毒、控制附子毒性成分的同时,对如何充分利用其有毒成分、保存其较高的疗效也应进行深入探索。朱祯禄等[4]对不同水解时间的4种附子液进行比较研究表明,随附子液水解时间的延长有毒成分含量降低,毒性随之减小;附子液的镇静、镇痛、抗炎等作用也随水解时间延长而作用强度逐渐减弱,甚至近乎消失,而有效成分总乌头碱含量不变。如有学者[5]进行了附子毒效关系的实验研究,比较附子与去毒附子的镇痛和常压耐缺氧作用,结果表明附子所含双酯型二萜生物碱,既是毒性性成也应是有效成分,提示附子的炮制不但要考虑减毒,更应重视存效。其二,附子“增效减毒”的研究。中医临床主要是通过配伍来达到对有毒中药增效减毒和扩大治疗范围的目的。如张景岳在《本草正》指出:“附子之性急,得甘草而后缓;附子之性毒,得甘草而后解;附子之性走,得甘草而后益心脾;附子之性散,得甘草而调营卫。”目前研究附子配伍用药探索其“增效减毒”的规律较多,如孙敬昌等[6]研究结果表明,通过合理配伍,不仅可以降低附子的毒性和副作用,还可增强附子疗效,扩大其应用范围。可见,附子配伍后其原有药效作用明显增强,亦存在协同作用,体现了“相须、相使”的配伍关系。裴妙荣[7]用薄层扫描法观察到附子配伍甘草后其所含的3种有毒乌头碱含量随甘草量增加相应减少,并认为其配伍减毒的机制可能在于配伍使药物间起反应,使有毒成分降解。另外,还有研究表明,附子通过配伍除增强原有疗效,还可产生原来单味药物所不具有的新的疗效,如韩新民等[8]研究表明附子和甘草合用其强心升压作用优于单味药,并发现配伍后产生了单味药物所没有的药效。 4.重视附子“瞑眩反应” 古今中医临床实践表明,某些方药应用的最佳有效量已超过最低中毒量,但尚未达到致死量,服药后若不出现轻度的中毒反应则疗效不佳,亦即《尚书•说命》所谓 “若药弗瞑眩,厥疾弗廖”。其意指病人服药后,若不产生昏眩糊涂等反应,则药物对顽证痼疾就很难奏效。临证实践表明某些患者在服药后病愈前,确有或多或少的瞑眩反应,且证候表现各异,发作程度不一,发作时间长短亦不尽相同,并易被疑为药物毒副作用而慌恐失措。笔者研究表明[1],黑顺片、白附片水煎液在特定的超大剂量范围内给药后多种病证模型小鼠即出现眯眼、嗜睡,痛觉、触觉等刺激反应性降低,活动减少甚至后肢麻痹等类似临床“瞑眩反应”的症状,并且症状的出现与消退呈现出一定的时相性。这一现象在古今临床实践中均得到多方印证。如《金匮要略》载有服白术附子汤后,“一服觉身痹,半日许再服,三服都尽,其人如冒状”。也有医家认为瞑眩反应非附子、乌头类制剂的独特表现,其他如麻黄汤、小柴胡汤、半夏泻心汤等方药亦可出现“如冒状”、“如醉状”、“发烦”、 “目瞑”、“蒸蒸而振”等药后表现。从预后机转来看,并非指病态,而是药中病所,病趋向愈的瞑眩反应[9]。至于瞑眩反应产生之机制较为复杂,可能与有毒中药治疗剂量与中毒剂量接近或交叉重叠有关。日本汤本求真氏则指出瞑眩反应发生的原因是在邪正相持过程中,正气突然“藉有力药剂之援助,奋然蹶起,而欲驱逐病毒作用之反照也”。可见,瞑眩是在辨证无误、处方恰当的前提下,患者服药后不循常规而出现的一类特殊反应,往往在治疗过程中突然发生,且大多数在初始服药之后,而反应过后病痛迅速减轻向愈,是药中病所的佳兆。鉴于瞑眩反应发生早期尚无可靠的预知方法加以判断,其发生原因也有待于运用现代科学方法来阐明。故临证用药安全有效,必须正确对待附子的瞑眩反应。应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结合“三因制宜”,提倡用药“以知为度”,注意避免盲目追求瞑眩反应,或将中毒反应误认为瞑眩反应,并应事先准备好中毒抢救措施,以杜绝严重事故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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