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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市中心迁移史给我们的启示
一、深圳“前海中心”概念的提出 前海地区位于珠江入海口的咽喉要地，伶仃洋东侧，蛇口半岛西部，依山面海，土地及自然资源条件十分优越，占地约15平方公里，后又通过填海增加了3平方公里左右，达18平方公里，是特区内最大一块处女地。 在2001年左右，深圳邀请各路规划大师为深圳城市远景规划，有“城市纵横家”美誉的我国著名城市规划战略专家赵燕箐提交了《深圳2030城市发展策略》的专题研究报告，首次为深圳提出了“前海中心”的概念，这份报告对日后成文的《深圳2030年城市发展策略》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近年来，深圳的土地资源短缺问题一直为人们高度关注，但赵燕箐认为，土地资源短缺只是相对而言的，土地之所以是一种有价格的商品，原因就在于它的稀缺性。一个城市的土地资源是否短缺，只是相对于发展什么样的产业而言，对于发展空间资源消耗大的低级产业，深圳的空间资源毫无疑问是永远短缺的。以纽约、东京、香港这样的世界级城市为例，那里的地价高得惊人，地价高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和企业在城市里对空间资源展开竞争的结果，核心城市的土地资源短缺是普遍现象。而如果发展高端产业，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总部大楼能抵得上多家三来一补的工厂。 深圳如何做到增加中心区位土地的供给？赵燕箐提出，这可以从上海、青岛乃至深圳自身城市中心变迁的轨迹中找到“秘诀”。他说，可行之径就是调整城市结构，将城市中心‘跳’出来发展。上海、青岛、天津、英国的ＤＯＣＫＬＡＮＤ、巴黎的德方斯、乃至深圳本身在此点上取得的成功就是证明。上海在原来的城市中心浦西之外建设一个新的中心区浦东新区，然后通过修建桥梁、隧道等手段改善两个中心的联系，使新的中心和旧中心一同形成一个面向全市服务的超级中心。正是这个最重要的选择，成为上海经济重新起飞的第一推动力。上世纪９０年代以来，上海所有新增的城市中心功能金融、贸易等几乎全部安排在浦东，浦西则以更新为主。如果没有浦东，现在陆家嘴那些高楼大厦完全建在浦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英国的ＤＯＣＫＬＡＮＤ开发与上海十分类似，它是通过对废弃码头区的改造，直接增加了城市中心区位的供给，降低了伦敦地价上涨的势头；巴黎的德芳斯也是如此。毫无疑问，天津的滨海新区意义也在于此。 那么，城市中心区位土地供给的增加为何就不能通过沿着现有中心区域的边界向外扩张来实现呢？其秘密在于“拆迁”二字。赵燕箐认为，大量的城市进入高速成长阶段时，大规模的拆除成为增加城市中心区土地供给的唯一途径。因此，高成本的扩张无法避免。 二、深圳市中心迁移史 深圳过去的发展恰好呈现出中心不断“漂移”的态势。深圳最早是从罗湖和蛇口两翼同时起步的，之后，市政府从原来的宝安县城转移到的上步，这是深圳市政府“一迁”，现在，深圳的城市中心区又转移到了福田，这是深圳市政府“二迁”。也正是深圳中心区土地的这种独特的供给方式，极大地延缓了地价的上升压力，而且几乎所有的中心均分布在深南大道沿线，使得各先后中心之间的联系成本接近于零，并进一步呈现以深南大道为核心的，几乎囊括整个特区的新的城市中心，成为包括福田中心区和罗湖中心区的“福田中心”。这就使得深圳的“影子中心”在整个发展过程中一直在漂移，即总是落在建成区以外，这就使得后来实现的较高档次的城市功能，既能够避免大规模拆除原来的建筑，又能够寻找到更好的区位。 现在，深圳市政府正在规划“三迁”，即建设“前海中心”和“福田中心”双中心的城市中心体系，福田中心（包括福田中心区和罗湖中心区）主要发展市级行政、文化、商业、商务等职能；前海中心（包括南山的前海、后海和宝安中心区）主要发展区域（整个珠三角乃至更大区域范围的中心）功能的生产性服务业与总部经济，构筑区域性高端服务业集聚区，也就是说，福田将是深圳的中心，而前海将是整个珠三角乃至更大区域范围的中心，是整个珠三角未来的“曼哈顿”。 这种双中心的城市结构概念提出之初，深圳人表达过种种疑惑，但是，随着前海中心被定位为整个珠三角乃至更大区域范围的中心后，实际上，前海中心已明显高于福田中心。之所以这样做，赵燕箐说：“鉴于前海湾地区至关重要的意义，前海湾任何资源的使用都要极为慎重。目前提出的在前海湾地区发展港口、高科技和物流中心的设想，都不足以充分发挥前海湾地区的最大价值。除非今后要搬迁，否则前海湾地区目前不应当被任何其他功能永久占用。这里应当是珠三角未来的曼哈顿。”赵燕箐的这一战略构想，在深圳规划界引起了震撼，虽然在部分细节上还有争论，但最终被深圳市政府采纳，《深圳城市总体规划（2007--2020）》明确地提出，深圳将构建双中心城市中心体系，“前海中心”这一战略构想最终成型。 三、只有具有成长潜力的地区才能建设新的城市中心 增加中心区的土地供给并非只是找一块空地建设一个新的中心城区这么简单，关键在于这块地方是否有成长的潜力，而且是本城市内最具成长潜力的地区。赵燕箐在回答人们“深圳的哪里最具有成长潜力？”的追问时，做了这样的分析，他说，整个珠三角在区域发展结构上极为明显地体现出以香港和广州为两极的“香港—广州轴线”的作用，正是在这个轴线的作用下，形成了香港--深圳--东莞和广州--南海--佛山两大区域发展集群，由于香港这一极点的动力更强，所以，香港--深圳--东莞城市集群的发展速度更快。而且，越靠近“香港—广州轴线”的区域发展越快。 以深圳为例，偏离这一轴线的龙岗发展速度要明显低于靠近这一轴线的宝安，而宝安内部的发展又以与这一战略轴线直接重合的１０７国道沿线最为突出，连偏离这一轴线的深圳市开发区也远比不上１０７沿线的发展。同样，惠州、中山、珠海等地区的相对落后也可部分从“香港—广州轴线”的作用中找到答案，因为它们相对偏离这一轴线。深圳的发展最快的地区，几乎全部是在“香港—广州轴线”上，而且，越靠近香港，发展得越快。深圳过去３０年的“城市中心”全部在这个轴线上，而且与香港接触点（几个口岸）的迁移，也几乎完全主导了城市中心的迁移方向，最早的罗湖和蛇口分别是深圳通往香港陆路和水路的最大通道，深圳的发展依托这两点起步就成为自然的选择，而随着皇岗口岸的开通，城市中心也明显呈现出从罗湖和蛇口这两端向中间集中的趋势，最终成就了现在的福田中心区。 据此，赵燕箐做出如下的基本判断，如果“香港—广州”轴线继续保持现有的影响力，深圳未来最具成长潜力的就必然是位于这条轴线之上的前海湾地区。面前，深港西部通道、港珠澳大桥、沿珠江高速、杭福深铁路、穗莞深城际铁路线等交通设施都指向了“前海中心”，前海湾地区在珠三角的地位会迅速上升，成为无可比拟的最佳区位，３０年后，前海湾地区不仅将成为深圳的中心，也必将成为珠三角最为耀眼的明珠。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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