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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路上铸军魂----访老红军钟明-赣州市委老干部局

 LM0318 2010-05-15
长征路上铸军魂----访老红军钟明  
添加时间:2009-3-30 18:23:27     信息来源: 中共赣州市委老干部局

 
长征路上铸军魂----访老红军钟明

                          黄向军
 
 
   

    采访手记:古朴静谧的红军大桥静卧在于都河上。河水急缓有序,少有波澜,静静地向北流去。偶起的浪花在秋日的抚照下,跃动不已。
    
    2005年10月26日上午,我们一行三人采访了于都籍老红军----钟明。


 
    走进钟老所住的庭院,丝毫感受不到秋的萧瑟。院里花红叶绿,生机盎然,我们不觉细品起来。沉醉之际,一位身着军装的老者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快进来,快进来,到里面来坐。”钟老招呼我们进了厅堂。客厅洁净、明亮,长方形的餐桌上放满了各种新鲜水果。“别急,先吃点东西。”此时,我仔细打量起钟老来,白皙的皮肤、孩子般的笑容、矍铄的精神让你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位老者已89岁高龄了。
 
    落座不久,钟老的话匣就从静谧的于都河打开,那一段段感人的长征故事从老人的记忆中流了出来。 
  
    
    独子参军别故乡
 
   
    1916年1月,钟明生于赣州市于都县银坑乡,1932年4月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那时,年仅16岁的钟明第一次接受了“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思想的洗礼。1933年,在党的宣传教育下,身为团员的钟明带领几个同龄人报名参加了红军。“当时,家里很反对,因为我是独子。那时,我耐心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把‘只有跟共产党走,才有出路’的道理跟父母讲通了。最后,他们终于同意了。”
 
    到部队时,钟明只接受了为期一周的培训,便成为后方医院的卫生员。至今,钟老还能唱出那时学的药诀:“碳酸氧酸水氧酸,阿司匹林佩格林酸,预备软膏消毒杀菌、治腐防腐。”
 
    当卫生员不久,钟明就体验了战争的残酷。“广昌战役上,我们卫生院里的伤员多得连包扎都包不过来。”“那次战斗真是残酷呀!”说起那次战役,钟老至今仍心潮难平。
 
    从1934年10月16日起,红军从于都的8个渡口渡河开始长征。
 
    “那时只有临时搭建的浮桥,白天拆,晚上架,为的是躲开敌机的视线。为帮红军架桥,乡亲们把家里的门板都卸了,有位老人家把自己的寿材都搬来了。”钟老说。 
 
    钟明是10月18日从东门渡口过河的。“我是和毛主席同一天从同一座桥上过河开始长征的。”说到此处,钟老很是自豪。
 
    过河的那天晚上,于都河畔围满了前来送别的人,乡亲们紧紧握住红军的手,把煮熟的鸡蛋、花生、豆子塞到他们的手里。顿时,哭泣声、呜咽声不绝于耳。“你们可要回来呀!”一位大嫂从口袋里掏出烫手的鸡蛋往钟明手里直塞。“大嫂!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钟明难过地点了点头。正准备上浮桥时,钟明突然转身对那位大嫂说:“大嫂,我们走后,还请你照顾好我们的伤员。”“你们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的。”大嫂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出发前,连几步之遥的家都没回,真是不孝呀!”钟老显然有些愧疚。 
 

    三发子弹练“神枪”
 

    中央红军在第一次过乌江后,机关进行了精简。那时,在后方医院当卫生班长的钟明主动要求去基层部队。就这样,他来到三军团四师十二团四连任通信员兼支部委员、青年干事。
 
    1935年1月,红四连刚过遵义,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迅速占领遵义城外山头的一个制高点阻击追敌。刘连长带领四连100多名战士火速调头,赶回遵义,抢占制高点。
 
    来敌有一个营的兵力。很快,密集的枪声就在遵义城外响了起来。“连长,可以打吗?”钟明悄声问。“不行!再靠近点。”刘连长低声说道。
 
    80米、60米、40米、35米、20米,“打!”刘连长一声令下,四连战士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敌人发出一阵阵惨叫。紧接着,钟明和战友们一起跳出战壕,端起带刺刀的枪向敌军冲去。瞬间,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就上演了。英勇的红四连杀得敌人四处逃窜。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战斗。”钟老说,“打仗真不容易。”
 
    钟老告诉我们,长征途中,红军的弹药极其匮乏,有些部队不得不规定,每次战斗只发三发子弹,而且必须留一发备用子弹。如果在一次战斗中把子弹打光,就要受处罚。正因为这样,部队很多战士都不轻易开枪,一般是打一枪就往前冲,临近时再开一枪,然后,就是肉搏了。
 

 

 
钟老长征时背的皮包



    饥困险献革命身
 

    草地上,拖着饥困身子的钟明显得很是憔悴。野草、野菜、牛骨头都几乎被先头部队吃光了,留下的是被踏软的沼泽地。“那时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跟着部队走,走出草地。”钟老是这样描述当时心情的。
 
    部队快到雪山时,钟明和几个战友被路边树林里那一个个红艳艳的野果吸引住了。想摘,又担心中毒,一路上,食物中毒的事情发生不少了;不摘,肚子又饿得确实难以抵挡。最终,饥饿还是驱使他们往野果走去。野果很甜,或许是太甜,或许是太饿,战士们虎吞起来。几分钟后,钟明和战友便呕吐起来。“有毒!”一个战士先喊了起来。战士们一阵恐慌,幸运的是,这种九十一岁老红军
 
    野果只有微毒,没有给战士们带来太大伤害。“这样的事情太多了。”钟老感叹着。
 
    说到这,钟老又跟我们说起了那段缺水的日子。“缺水的时候,水比金子都贵。”“记得部队开进山区的那一阵子,由于没水喝,我们奉命四处找水。我意外找到了一个‘水窖’,说是‘水窖’,其实里面什么都有,马粪、马尿掺杂其中,脏东西在水里发酵后沉淀在下面。”“水是下雨天从山上流下来的。”“喝一口,那个味呀!”说到这里,钟老眉头一皱,头一摇。“没办法,只能喝啊!”就是喝了这些水,很多战士的嘴都裂开了血口。
 
    饥渴,战士们还能挺住,困乏,他们却难以抵挡。部队开进四川、贵州的少数民族聚居地时,上级要求部队日夜行军。“那时,很多人完全是凭着意志在前进。”钟老至今都记得那个险些丧命的夜晚。部队在黑得可怕的山路上摸索着前进,突然,又累又饿的钟明仿佛被睡神驱使着,一头栽了下去。老半天,钟明才清醒过来,“救命呀!救命呀!”他在山底下无力地呼喊着。幸运之神没有遗弃这位19岁的红军战士,他的呼救声被收容队队员听见了,很快被救了起来。“真是命大,下面都是沙子,若是石头当时就完蛋了。”钟老庆幸地说。
 
   
    壮胆力应关云长
 

    1936年2月,钟明随红一方面军主力参加了东征山西的战役。这是他参加的第四次战斗,也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战斗。“那一仗,几乎要了我的命。”钟老摸着左眼说。
 
    1936年4月上旬,钟明所在部队经过苦战,占领了三交镇郭家庄的一个山头。正当部队往山下冲时,一颗罪恶的子弹从钟明的左眼角飞了进去,从头顶钻了出来。当时,钟明就不省人事。刘连长冲着战士喊道:“不管死活,都要把他抬回去。”
 
    抬回后方医院的钟明长时间昏迷不醒,醒来时,只看到自己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右边的身体怎么也不能动弹。
 
    当时敌人封锁得太紧,医院器械、药品都很有限,钟明的伤口一直没得到好的处理。后来,医生告诉他,伤口里有骨屑,不做手术永远也好不了。当过卫生员的钟明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就跟我手术吧!病总要治的呀!”钟明对医生说。
 
    “没有麻药,你受得了吗?”医生担心地问。
 
    “受得了!”钟明毫不犹豫地回答。
 
    “手术那个痛呀,没法形容!又不能喊,怕影响医生的手术。”钟老又一次紧锁眉头,仿佛回到了那可怕的手术场景。手术后一年,钟明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一名堪与关云长刮骨疗伤媲美的普通长征战士,为我们真实地诠释了红军魂。老人头顶那凹陷的疤痕也将永远为我们诉说那撼人的长征故事。
 
    
    后记:1949年6月,钟明离开部队转到地方工作。1970年,他携妻子何英回到阔别30多年的故乡----于都,开始了他们幸福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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