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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算是好的小说
作者：蔡伟
好本身就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词汇，本身就像是无雨这个词汇（基本上，也等于无语），你既不知道有没有太阳，也不知道是否有云彩。然而这些对于不同的人完全会引发各种不同的情绪和反应。那么，什么算是好的小说，这个问题就明确的多。
这本是一个应该在朋友间闲谈的不错话题，然而日益庞大的城市和街道分割了我们的距离，而好不容易的相聚，谈到文学似乎也显得日益不合时宜。一方面这是小众的话题，另一方面，很少有人能够做出权威的表达。虽然权威日益被否定，社会观点也日益多元，但某些方面，我似乎更需要一种强有力的声音，需要一个在文学森林穿行多年，能够自信的把我带入能够正确思考美丽峡谷之路的人。 正因为如此，毛姆解释了好所需要的那些云彩和光线究竟具有什么样的特质。对于一位自称是“二流作家中的第一流作者”，毛姆有着明智的谦虚。他至少是第一流的读者，而本身又有颇多成功的创作经验。对于一位靠写作而进入上流社会并致富的作家，毛姆对于人生却颇多反思。在他最好看、也是最著名的几部小说中，他真诚的讨论人生幸福感的源头，这故事在今天也非常能慰藉人心。 小贝在最近的三联介绍了本新书，《毛姆的秘密生活》。这是我关心的书。我喜欢的人的私生活。他如何成名，他碰到了什么样的女人，为何被迫结婚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离他而去。是那些东西让他受到另一个年轻女子的吸引，他带她游历世界，而这丰富了他的人生和读者的书架。 毛姆的人生估计是很多文艺青年的梦想，除了他第一次婚姻。旅行，写作，当然，最好还有一个毛姆式的人生结局。诺贝尔文学奖？也许他是否应得值得探讨，但很多得过的人其实却不值一谈。 主题应该能够引起持久的兴趣。毛姆说。一个选择只有意识兴趣题材进行创作的小说家，是个浅薄的小说家。因为一旦人们对这样的题材失去兴趣，他的小说就像上星期的报纸一样不值一读。 小说的人物要有个性。当然，这个个性要受人喜欢。斯克里特兰德（既然作家都说作品是自己的孩子，那么给这个孩子的名字的确是个错误，对于外国读者来说，他太难记住了）和斯嘉丽都很有个性，但显然，前者不仅仅是名字的问题。他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但他的人生轨迹注定远离人群的主流航道。当然，这并不足以说明小说的好坏。对于我而言，毛姆借助斯克里特兰德说的很多话，仿佛就是说给我听的。 主题的选择往往是具有时代性的。有抱负的杂志要做“时代进程中的大事”。对于半个世纪后的历史研究者，翻阅这样的杂志显然是了解当时代主流风貌的捷径。好的杂志就是当时的市井坊间，就是当时的芸芸众生，他采集自天南海北，他关注当时全世界的大事。但是，杂志很难深入到人的内心。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去翻阅过去那些杂志，往往会得到类似的感受。显然，除了历史研究者和少数有特殊任务和爱好的人，极少有人会这样做。如果上天给我们两天时间（这大概是看完一本小说的时间），让我们选择回到某个时代，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可以穿透历史和当世的幕墙，我更愿意进入到一个我关注的人身边，比如毛姆君。我想陪着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渡过在中国西南的一段旅程。看看一个这样的名人在和年轻妻子旅行时，是如何让自己得到慰藉，又不让女人觉得乏味。 毛姆吸引我是因为他创造（或者说关注的）的人物有个性。“只要一个小说家能通过个性来观察他的人物，只要他的人呢无个性鲜明，而且鲜明到足以让人错以为他是一种独创的人物，那么这个小说家就已经很成功了”。 什么样的人物算是独创而又有个性。个性首先体现在性格上，这就已经暗示了小说家的重点所在，那就是挖掘人的内心世界。很多人内心波澜远不似外表那样平淡，同样，很多人内心的苍白和阴暗足以证明外表不过是道貌岸然。这不正是我们平时最渴望知道的么，只不过我们不能向作家一样，直接走入他创造人物的内心。我们需要自己观察判断，有时找到友爱，有时遇人不淑。 科林伍德说，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看两百年前的小说，但不会去看五十年前的杂志和报纸。小说写的是人和思想，杂志和报纸写的是事件和社会。很显然，人们通常关心自己熟悉的，那就是人。而他们最不熟悉的的，同样是人。包括他们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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